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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之攻略》


 5.三条友

深夜，金毛又来了。它已来过几次了，它意思我懂。不知怎的，无需人类复杂的语言，简单的汪呜……之类的狗声动作等等，我能理解它们的意思，包括猫之类。
金毛姓周，因它脖子上脖圈上有个牌子写着<周>字。“走，去开片！”金毛打前头，我跟随。离公园百米左右有间旧楼，大黑在那等着。大黑姓李，胫圈写着。我当然姓陈。即大金毛犬、大黑狗、中灰狗，三狗组合。
三条友奔跑进公园。公园是大黄狗的势力范围，大黄狗是流浪狗，没牌子。
“唔“大黄露出凶狠的目光正戒备着，它后脚伸直抓着地面，前腿微弯，正张牙露齿，夜光下它的双目射出幽幽的蓝光，正睁着咱们。
金毛在左，大黑在右，我靠后一米。我前脚伸直，后脚微弯，弓着腰。三条友慢慢程品字形迫向大黄狗。敌不动，咱们也不动。都在露齿咧牙的。“呜呜唔唔”的声音在我们之间此起彼落。
“三条友，咱家只是暂住，不至于狗咬狗吧？”大黄狗有些声色内惧。金毛嗅嗅鼻子：“你有病，免得传给我们”，“咱只是在厕所饱餐了一顿，那来的病？”大黑索索鼻子：“有鲜血味！”“咳咳，那是女厕所。”
我低吼一声：“还打不？”金毛大黑齐：“还打个屁，被它靠近都得一身屎！”“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不跟它玩，走了。”漫步在公园中。
公园深处竹林中，有**声传来。男声：“小声点！”女：“怕什么呢？又没人”。喘息声再响起。三条友互相看一眼，都露出亮光。“干一票”都露出了然的表情。月光下，两条白羊在起伏。衣服放在不远处，金毛、大黑各向一堆潜去，我在警戒。
不一会，“走，得手啦！”三条友叨着衣服在奔驰，路过大黄狗身边时：“大黄，给你个机会，去竹林那大吼几声，去不去？”，“就这？等我一下”大黄飞跑着去。
“喔呜……汪汪汪汪汪！”大黄一阵猛叫。“啊！啊！啊！”两条赤条条的人影在手忙脚乱。“我吊，衫呢？”男人声，“啊！我的也没有啊！”女人惊呼声。
大黄气呼呼的跑回，此处离公园大门不远，咱们决定在这休息一阵。
“滚远点！臭死了”我望着大黄吼，“很香呀……你的不吃那些吗？”大黄低鸣，“你觉得香就吃多点，咱们是有身份的，不吃那货，不然进不了门。”一个星期才洗一次澡，刚洗了二天，要是弄得全身臭臭的谁给我洗。想起小雨给自己洗澡时，我心里美滋滋的。
时间过了好长，咱们等得不麻烦了还不见那对男女出现。几个狗头在交流，大黄是寻找兄弟来的，它在很远很远的村子出生，有6个兄弟姐妹，兄弟们长大了。有个摩托佬上门收走了其它5位，大黄见狗母在呜泣，就出去寻找兄弟了，沿着兄弟们留下的气味，但前个星期寻到桥那边餐厅气味没了，就到这公园生活。
公园内索索声传来，一双身影正在偷摸着靠近大门口。四条友尾巴都摇得正欢，都在张嘴吐气、摇头晃脑的。衣服在公园垃圾桶旁边，咱们也没拿他妈什么的。
男女行至大门口处，那里灯光很明亮。只见男的跨下围着荷叶，只有前面有，正用手护着；女的上面脖子上套着一片，居然可以挡住前面风景；下面前面一片学男人一样护着，脚上都穿着鞋。
两人偷偷摸摸地走出大门，从后面看俩是**裸的。咱们正在打算看好戏。谁知那男人走到门口小卖部外拍门：“开门！我要打电话报警，我的东西被人偷了”。
几条友互相看几眼：“风紧！趾！”大黄往内走，三条友出门回家，但金毛走几步后觉不甘又回去叨了套衫。此次作战失败，各家找各妈。
和大黑分别，金毛到我地盆。放下那衣服，女装的。口袋有东西掉出来，“吊，只有纸巾及几个小雨伞”我暗骂。垃圾桶在前方五十米处，金毛顺路带走。我咪着眼在小睡。
陈小雨觉得这几天这<灰狗>好奇怪。龙婆觉得<二狗子>不好听改名叫<灰狗>。
经过月来相处，龙婆与小雨很亲近，并不会因小雨外来人身份而戒怀，对我自然就爱屋及乌。
自套上胫圈后，我就特好睡。小雨过来拉起我：“灰灰，跟我行长堤，你已半月没出门了。”
半月没出门？昨晚才出好吧！等等，我昨晚怎出去的。门锁着窗关着也没狗洞啥的，我从那里出去？？
那昨晚上、前晚上、再前……我怎出去的？我头皮一阵发麻。
“走吧”小雨牵着我，现在是早晨。长堤好多人，慢跑的、晨操的、还有像小雨一样牵着狗的。
行完长堤，到公园门口了。“回了”我在前小雨在后，途经一幢旧楼。我发现很熟悉，但我从未来过啊！但昨晚情景还历历在目，李<大黑狗>应该在此吧？但没见到。
再行行，前面是龙婆住宅，也即我地盆，不对呀？我印象中不是这样的啊！
“系乃个烂太乱丢夸乃闲野咖？”“识太崩伛噜，”前面差不多到垃圾桶的位置，几个婆婆在叨叨唠嗑的。龙婆也在。
“龙婆婆，你们在讲什么呢？”小雨口音还未转换过来。“小孩子的，不要听了，回家吧”龙婆说。我看到地下那几个小雨伞，感觉脑袋一阵雷鸣，这是什么情况？？？
“你家老周身体好起来了吧？”龙婆在跟一老太在交谈，傍边另一老太太接口：“我家李老头昨日才探望过老周”。
周、李姓？我不想再留下来了。回到家后，我伏在地上，心里很乱。
小雨正在整理衣物。她作息也简单，很轻松，余留有大量时间，其实还可以去读书的，不过没户口。龙婆正在托人搞，这年头黑人黑户的也多，龙婆当小雨是自己孙女了，缘分就是这么巧妙，一见如故！
我趴在地上，抬头望着远方。心思：搞什么？我现在只想做一条咸鱼，那些奇怪事别找我！



 1.小雨

二狗无力地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灰色的世界。没错，所有的东西在狗眼里都是灰色的，因为本人的人生一片灰暗，不对！不是人生是狗生一片灰暗。
“二狗子，二狗子！”不远处传来小女孩的叫声。是了，二狗这名号就是她叫出来的。本狗姓什名谁不提也罢，身为一名2019的灵魂出窍到一条小奶狗身上还好意思有名字？只能用灵魂出穿来形容了，咱也不知咋的。只记得出门去买烟，新开的烟猛吸一口就眼前一黑，睁开眼就变成本狗大爷了。
小雨快步走过来双手抱起我，轻轻抚摸我的头顶：“睁眼，二狗子！”我只好睁大双眼望向她，不听话是不成的，我试过，然后全身被她弄得乱七八糟，那双小手在我身上左抓右抓上吊下扯简直无法言语。
小雨望向眼前小狗。已出世三星期了，全身灰色、白色及黑色的毛发相配，双眼眉上各有一团黑毛显得很另类，眼正睁着自己一动也不动的。小雨伸出手指点了点狗脑门：“哼！望什么望！”然后一把把我抱在怀里。
我望向小雨，她大约十二、三岁，头发很长也不捆绑起来，脸容很精致，眉清目秀的。
“二狗子，我很不开心，今天爸妈又吵架了，很大声、很凶很凶的，我不想在家了。呜呜呜…”
我望着她，她很伤心双目微红。抚摸我背上的手有时很用力，弄得我有点刺痛，显然她有些激动了。我想了想，就伸出舌头噬了噬她手背。她一激灵望向我。我笑了，狗笑是什么表情，我也不知，我只是努力把嘴角上扬，就当自己笑了吧。她看到我这表情也笑了。
一人一狗就这样玩了半小时吧。“我走了，还有好多家务未做完呢衣服也未洗。”轻抚几下我脖子放下我。“走了。”
微风吹过暖风中带着一丝凉意，小雨走了。看着那萧索的背影，我跑过去跟上她让她不至于那么孤单。她的衣服有些阔大不是很合身、很陈旧，但样式花纹很耐看，比同村其他人的高上一大档次。以我的眼光看来也不差后世的时装多少了。对了现在是1998年国庆刚过。
前面是一幢猪舍，再前几步就是小雨的家了。小雨的家只有一层，上面是水泥铸就的俗称《水泥棚》，上面有一间小小的房间俗称《楼梯屋》，小雨就住楼梯屋。
“陈大狗！你还是不是男人！书不让她读就算了，还要她打工？这年岁打工？”“叶八婆！再吵我弄死你！”“来呀来弄死我呀！我早就不想活了，来呀来呀！”那是小雨父母，他们还在吵着。小雨走过去：“别闹了你们，我想去打工了。”小雨父母立马停了嘴，陈母笑咪咪：“小雨乖乖，我们说着玩的，你不要当真，你还这么细个，能做啥工？去洗衫去吧。”
当小雨抱着衣服走远后。“有意思吗？天天当着她面这样闹，死八婆！”“咋了？是谁说这里陪养不好呀！”陈父：“就算这样，她还小，不会中途被人卖了吧？”“不会的，阿杰开车送她到车站帮她买上直达到广深车票几个钟就到了，”“十几年了，他们厂还在？”“在，还越做越大了，成大公司了，”陈父：“那叫什么厂？”“叶氏制衣厂”，“傍边呢？”“程氏玩具厂”，“好吧”两人在那叽叽喳喳的说着。


 2.前奏

陈父陈母正起劲的说着，完全不是早前的水火不容。我在听，当然他们也不觉我能听得懂。我伸一下腰，发觉有目光向我射来。“大狗，你不觉得这小狗和小雨很像”，“什么像？你那只眼看到像”？“我说经历唉，它是流浪狗叨来的，小雨呢？”“不如让他俩上路？”“……”上路？我心在吐槽。
我的狗生怎安排呢？天啊！没人生啦，只有狗生了，莫非前生造成？前生是啃老一族，四十多岁还是一事无成，成日苟在家里，还美名叫研究股票，都亏成狗了还好吃懒做的。“就这？这就变成狗？这…活着还有啥意义？不如再死算了？”想着想着睡过去了。我特好睡，无论前世今生，大梦觉日迟迟嘛。
傍晩，小雨抱回衣服，用旧衣在她床下边铺了一小圈，“二狗子，你就在这睡觉吧！不要回猪舍了，““咋不让我睡床上？”但我叫出的声音只有：“汪汪呜”。
又过几天，下面再现吵闹声。“大河，你咋还不去上学？”陈大河是陈小雨弟弟。陈大句、陈小雨、陈大河，名字一脉相传啊，当然母亲叶小柴名字差点。“姐姐也不上学，我也不上”陈大河说，“你姐姐要去大城市了不在这上学”，“如春、如花同姐同年她们也在这上学，姐咋不能上了？”陈大河固执的说。“滚犊子”陈母操起扫把一把打过去。陈大河边跑边叫：“你就会打我，也不见你打过姐姐。”骂骂咧咧地走了。陈母：“女儿怎能打？特别是小雨”咕噜着。
小雨下了楼，我跟着她。小雨家在村尾，村头是一间瓦房，古式瓦房，大婆在那住。村里都是大婆、二婆、大婶、三嫂…的叫唤，男人叫大公、二公、大伯、二叔…的叫，名字嘛就不记得了，同姓村嘛这样叫没毛病。
大婆：“小雨呀，听说你要去打工？你妈啥得？”小雨：“大婆他们巴不得我快走呢，这一天天的。”大婆：“那你现在还在学那些什么猫步啥的吗？”小雨上四年级就跟她妈学坐、行、走什么的，说什么陪养气质行为什么的。“电视上也学不到新的啦”小雨说，大婆：“也是，看你和其他姐妹看起来确实不一样唉，特出众，”大婆笑咪咪的：“当年你家刚回村，你还二、三岁吧，我们还奇怪你爸怎会生出你这么飘亮的女儿，真是奇怪唉毕竟你爹生得这么特别。看到你娘俩跳着啥的信了，越来越飘亮了哟。”“大婆不要咵我了呀”小雨害羞的说。大婆：“你等下！”进内房了。
过一会，小雨正抚着我狗头。很宁静，很温馨的。我喜欢这感觉，我想：“就这样陪她走下去？还是见机再行动？”“拿着”大婆拿出几张纸币，大约有三四百吧。“干啥呢？”“给你买好吃呀！”当然是拿了，长者赐不敢辞嘛。又叨唠了不少时间。小雨起身：“大婆，我走了。”大婆看着小雨走远了：“折坠呀！这么细个女就出去，她娘的真心大啊！”
夜深了，小雨在床上睡不着。很愁很愁的：“二狗，我该怎办呢？我也不懂做啥工作呀？”很久很久，她生气了，伸手打了一下狗头。“**的，这小娘皮，我咬，”我怒了，张嘴就咬向她的手，但她手缩得快，咬不着。我：“呜呜呜”……
下面一阵吵闹声传上来。陈杰到小雨家，陈杰是小雨堂叔。“早啊！狗哥狗嫂，确定现在出发？”“叫你不要叫我狗嫂狗嫂的！这天天的”陈母咆哮着。“小雨下床啦”陈母叫道。
一个大背包、水瓶一个带绳子的、胸前挂一个书包，本大爷就在书包内，他们决定了让我跟小雨走。
村口停着陈杰的皮卡车，车上还装着好几个麻包，说是去卖谷种。陈氏几兄弟在镇上开了一间粮油店，生意尚可。也不知陈母他们怎想的，竞叫小雨去远方打工。“现在五点钟到车站时间刚好，出发吧！一路平安！”陈母推小雨上车。“千万记得一定要到纸条地址哦！”陈母再次叮嘱。
“再见！陈家村！我会好快返回的！”时间：1998年10月19日星期一、宜动土、忌远行、利在西南。


 3.上路

小雨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早晨的阳光照在路边景物上显得五彩缤纷，沿途边的景色怎也看不够。
我现在很舒服，因小雨的手正在我背上很轻柔的抚摸着。她心情应该很愉快，是不是想起杰叔的叨扰：“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中途下车、就算下车一定要盯着自己车子不要让它跑了……等等。现在是早上八点钟，已从车站出发2小时。
车快速在公路路着。时间再过2小时。小雨笑容惭惭消失了，望着窗外那一片片快速掠过的景色心情开始低落，抚我的手已经停在我背上很久没动作了。书包口是开的，我望向她：个天的小雨绑着左右两条小辫垂到胸前，前面刘海还有一蝴蝶结，也不知那来的微风吹过她眉上的秀发轻轻地摆动着，她双眉低垂，双目微闭，小嘴紧合正靠在车座上。右边是车窗，如此车箱座位形成三角形，她觉得这样才特安全。
车上很安静，也没人交谈什么的，就算有几个相熟的也不过轻轻交谈几句后就咪着眼在小睡，还未有后来低头一族景观。行行复行行，车上电台转台了，从普通话转入粤语。
电台正处于点歌时间，小雨觉得那些歌很好听，虽然她也听不全唱些什么，但就是觉得好听。电台：“下面请大家收听由李明生先生点咖歌，祝大家身体健康、财源广进、心想事成，请听《离乡别井》：别我家乡万里路长、找理想到处闯荡、别我家乡在天际翱翔、决心找那桃源梦想、匆匆数载受委屈向谁讲、只觉孤单倍惦爹娘……。”诗一般的歌声在车箱飘扬，车上的人都听痴了，感同身受啊！因车上大多人是重去打工的，不似小雨般的新手仔。
“嘟、嘟、嘟，现在系中午十二点正”电台报时。车行至一饭店前，司机声传来：“大家下去吃饭，全部下车！”车停在离路边有十米左右的饭店门口，那是一间只有一层的长方型的饭店，一个大大的照牌上写：《好客来饭店》，门前还停着两辆大客车，加上我们的共三辆大客车，还有几辆货车，门口空地有好几十人在站着、蹲着、行着、看起来好像很兴旺的样子。
“下车、下车、下车”司机赶人了。同车的人下来了，他们走到另一边也围成一圈，拿出面包之类的食物吃起来，还有几个进饭店了
小雨也饿了，但是书包里没有，因那点东西早进我肚子里。“死狗！你怎连我那份也吃了？”她低声吼。我一面无辜望向她：“那是我的好吧？你那份还在背包上好吧！”当然是无声的。背包在车上，但车锁门了上不去。小雨睁着我一会，眼神飘行饭店：进去买些吃的？
小雨走进饭店。门口有一肥胖的服务员，身上衣服上印着“好客”两字。“想食哋乜嘢呀！靓女”肥佬服务员说，小雨小声问：“你们这里有面包卖吗？大叔”，“讲乜呀？听唔明”肥佬说。边上桌子客人喊：“肥佬，整个猪脚粉来吃下，有吗？”“有”肥佬答。小雨连忙说：“我也要”，这次肥佬听懂了，转身离开。小雨也就坐在这桌边，一眼望出去望到自己坐的车就放下心来，现在在等吃。
饭店内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有三、五人一桌的、也有二人一桌的，但是没见自己车的司机。过了十分钟吧，“猪头粉来啦！每位盛惠三十文啦！”“死肥佬！我点猪脚粉，你拿猪头粉俾我做吖？”同桌食客质问。小雨不敢说也不敢问。“老世，冇计呀！冇猪脚啦，就得猪头皮啦，计平哋给你地近呢？”肥佬说，“平几多啊？”“每位卄文啦”。还是好贵，相当于后来百几文吃个猪头粉。开吃。
一阵阵香气从书包孔传入我鼻子：“这小娘皮也不让我出来吃一餐，咦？怎带着一股酸味？”小雨正在大吃特吃：“酸酸的挺好吃的”。也不管傍边肥佬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不好了，不好了，司机大佬坏肚子了！不能开车了，要求大家转车啦，就那俩大客车！”大家乱糟糟的。小雨蒙了，我一听：“坏了，被卖猪仔了”。



 4.平安是福

路上车来车往。小雨一面悲愤：“车呢？车怎开走了？背包还车上呢！”转车后，车行不到三十分钟，小雨肚子痛需下车放便，司机骂几句放她下车，四周也没卫生间、房屋啥的。小雨带着书包下车找地方去解决问题，蹲在草丛中。出来刚呼一声：“舒服晒！”然而车不见了。
那时车还没后世那么多，现在是下午二点多吧。不过也不是很热，毕竟十月中旬，秋风凉爽的。行行复行行，小雨一面憆惶的，终于把我从书包放出来。我伸腰伸腿：舒服晒！“汪汪汪”跑起来。
前面有一小树林。树林里“吱吱咕咕”的声音传来，那是一种小鸟禾花雀的叫声，周围是一片片稻田，黄澄澄的谷子快成熟了。小雨行累了：“二狗子还好有你陪我，不然我快急死了”小雨坐在树林边说。我也一脸无语，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这小娘皮出门没看黄历吧？
这时，一辆货车快速驶来在树林边急停，司机急匆匆跑进树林。我眼一亮，急扯小雨衣服：“呜呜呜”望向小雨，小雨望向我：“干嘛呢？”我转头看向车厢。“搭车？”小雨问。我快步跑过去，小雨跟上来。车后面没门，车牌照是粤j开头的，车内空无一物。
小雨抱我上车，自己也爬上来：“这样不好吧？”小雨说。我心想：“你还想怎样？拦了几辆车可人家不搭理你呀！有现成水鱼了你还想咋地！”小雨抱我蹲在车厢角：“应该看不见吧？也不知这车去那里的，但愿顺路吧！但我也不知去那里了，也不记得那厂址，见步行步吧！陈小雨加油！”
大约十几分钟后。“吊尔妈呢，宁个狗崇呢！煮乃家伙吃都肚脐哧，第日去丙锅伛”那司机骂骂咧咧地上了车。行驶中，大客车与货车区别，客车很平稳，而货车就……总之……小雨脸色苍白，紧紧地抓住车厢边的铁条一路忍受着。傍晚，车慢慢停下来。
小雨努力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准备下车。“哎呀！我吊得夸妈呢！你几时上车咖？咦，乜系你呀！”司机说。小雨有些害怕抬头望向他，他是饭店吃饭那桌友，同吃汤粉那位。“我吃坏肚子，下车放便那车不等我就走了，我好惨啊大哥”小雨弱弱的说。“你也屙肚？你系北妹？”司机佬说。“我是玉林那边的，不算北妹吧？”小雨辩解，“吊，对我地来讲，凡系讲普通话咖全都系北妹、北佬”司机佬说。
“您这样一槁打翻一船人唉，大哥！”“吊，关我卵事么，个个都系靠喊咖啦，你夸阵想近呢？”“什么？我不是很懂你在说些什么唉”小雨说。“我说，你想干什么呢？小北姑”司机说着老广普通话。“可恶”小雨暗咬牙：“我要去找工作啲，有什么好介绍啊大哥，大哥您贵姓呀？”“叫我深哥”深哥打量着小雨，“我姓陈，叫小雨，陈小雨”小雨说。
深哥望了望小雨：“你几岁啦？”“我十三……不十六岁啦深哥”小雨肯定的说，“十六岁？你厄鬼上树莫！前冇，后还有点，高还可以，但近睇你都冇十六岁，至多十四岁”深哥肯定说。“身份证呢？”“深哥，您都话啰，那有身份证呀，您说是不是呀！”“那你打乜工”深哥说，“深哥，您是个好人，不如好人好到底？”“打住，你才是好人，你全家都是好人”深哥接着说：“睇见同你夸啱，等我打电话问问”。
“龙婆，你身体怎样……好的，好的，那你宁还可人吗？……哦，哦，好的，阵久向宁去”深哥正在通话中。
“上车吧，靓女。”深哥对小雨说：“这条狗仔给我怎样？我出三十文银纸。”小雨一把抱起我放进书包：“不，我不”，深哥飘了我一眼。车行十几分钟过大桥，“这边是河南！”河之南边都叫河南，不是河南省那个河南喔。
给龙婆当保姆，工作范围：洗衣服、买菜、煮饭、打扫卫生、陪散步、陪唠嗑，月工资800元，包吃包住。深哥给小雨找的工作。
小雨眼在闪星星，一路傻笑。“你执到噜，小北妹，夸高工资我都想做噜”，“请叫我靓女”，“多跟我乃本地人讲话，学学我们的话，还有，不要化妆，千万不要化妆！不然你就大锅！”深哥咧嘴笑着。“什么呀”小雨？
终于到达龙婆楼下。龙婆住在一楼套间，楼高六层。门前二米过道，道边种植一行树，不高。龙婆就在树下躺着，当然在躺椅上。简单介绍后。小雨安顿下来。
小雨开始自力更生了，那么我呢？我要干什么？我将何去向从？
祸福有相依，焉知非福耶！时间：1998年10月19日星期一，宜动土丶忌远行、利在西南、贵人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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