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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当还》


 序言

我叫王小凡，每到下雨天我都会想吃德芙，然后感叹一句：我的大众名和大众脸是绝配哦！如爸妈所愿，我前30年的平凡生活真的对得起小凡这个名字，真的是很毫无出彩的成分，有时候我也会抱怨，这样枯燥的生活是不是这名字方的我。咱也不敢跟爸妈说了:毕竟我记得说这事最惨的一次被我爸硬拽上自行车就要去派出所改名，什么王大福啊，王大顺啊，王小利啊，想想我天灵盖都冒凉气儿。也许是前30年太过顺利而且抱怨太多了，老天终于给了我惩罚，只是这残酷堪比修罗炼狱的惩罚，却不敌那一见倾心的美，和十年寻觅的痛。


 第一章世外桃源？

王小凡，过几天即将度过他的30岁生日，没房没车，没有女朋友丝毫阻挡不了他年龄的飞速增长，面临传统所说的而立之年，他觉得应该以一场儿时的狂欢来结束。
游乐场！儿时的天堂，他将以一个刺激的大回环过山车，一个急速升空，一次激流勇进来摆脱过去的种种平凡的自己，然后明天开始新一天的更加平凡的生活，这是他当时最真实的想法，因为实在想象不出他的人生不平凡是个什么样子。这不，出意外了，嗯？意外？别啊，过山车上出意外那是个事故好吗？正在过第二大回环顶点的时候我仿佛听见了咔的一声，因为耳边是强烈的风声，所以，这一声咔，并没有显得多响，却让王小凡心一下梗住了。紧接着他被惯性斜抛而出，太阳直射在他的眼睛上，一刹那，世界一片白色。王小凡失去了知觉。
“哥，你说他什么时候能醒来，都两天了，要是我早该起来要吃的了。”一个清脆甜美的女孩声音。王小凡眼前强烈的白光逐渐变弱，散去。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边上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边吃边聊天，男人一身猎户装扮，用宠溺的声音道："这里谁能跟你一样，天天就想着吃,"边说边帮女孩把挡在眼前的发丝，“看他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一会儿我给他喂点水试试吧”。女孩甜甜一笑“等他醒来我要问问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哥要不你再旁边给他也盖个木屋吧，你看他瘦瘦的，没有力气的样子，我在这里好无聊，留他做个伴吧。”女孩笑的那样甜美，但是王小凡却看到男子在餐桌下面手脚在颤抖。
王小凡一直在听两人对话，因为这个环境实在太陌生了，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世外桃源？他不敢妄动，当确定两兄妹没有恶意的时候，他才缓缓的睁大眼睛，想张嘴说点什么，但嗓子已经干了，说不出话，他酝酿半天，忍着撕裂的疼痛喊出了一声嘶哑的“啊”。机灵的女孩听到一下子跳了起来，来到床前叽叽喳喳起来：“哎，你醒了啊，我叫云溪，你叫什么啊？你从哪来啊？看你衣服跟我们不一样啊，你饿不饿，我们正在吃饭，一起啊。。。。。。”王小凡飞速运转自己的大脑，但始终跟不上节奏。于是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个长相秀丽甜美的女孩,女孩的微笑是有温度的，仿佛一笑之间能够化去所有的严寒，恐惧，忧虑。咕......的一声打破了尴尬，进入了另一种尴尬，猎户装男子站起身倒了一碗水走了过来：“这位兄弟，先喝点水，你现在还不能说话。”这句不能说话与其说是说给王小凡，不如说是说给云溪听的，云溪一听，小脸一红，乖巧的坐了回去，盛出一碗热粥冷着，然后自顾自吃了起来。这一系列动作让王小凡对云溪有了一条准确的印象：这美女这张嘴一定很辛苦，不是吃饭，就是说话，总之是闭不上，呵呵。
短暂的调整之后，王小凡已经可以站起身缓慢走动了，云溪还有她哥哥云海对他诸多寒暄，也是打消了王小凡的诸多忧虑。王小凡也是真的饿了，也顾不得什么客气，礼貌，跟云家兄妹一起吃起饭，聊起家常，云海道：“小凡兄弟，你因何到此？”王小凡也是个实在人，当下把自己情况以及坐过山车甩出来的事情说了个详细，这回轮到云家兄妹一脸懵逼了：“敢问王兄，何谓过山车？”王小凡本能的就说：“过山车你不知道？就是游乐......”突然他反应过来：这里的环境，眼前的二人都不是现代的打扮，他开始紧张了，身后冷汗直冒啊冷冷的问：“现在是哪年？”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云海缓缓开口：“王兄稍安，此事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兄妹二人是开元七年到此，算来有1300年了”王小凡脑中轰的一声炸响啊，这什么情况，？开元...开元七年是哪年，1300年，是人是鬼？无数个问题涌上来，让王小凡不知所措，只得强做镇定。王小凡用自己不灵光的历史思考着，开元盛世，唐玄宗李隆基距今刚好1300年左右。这两人是唐朝的。一边推算一边观察二人，还是没有一丝恶意，王小凡暂且安心了，这二人就算是鬼，一个气宇轩昂，一个娇俏可爱的样子，也没什么可怕的，甚至这长相有些让人羡慕。另外一点让他安心的理由就很简单了，因为从时间上算来，现在就是21世纪，自己没有穿越，也许只是落到一个不为人知的世外桃源了，也许自己很快就能回去，赶得上跟爸妈一起过生日，他安慰着自己。
即便如此王小凡看着眼前据说来自唐朝的兄妹二人，还是很难放下戒心，甚至不敢问他们为何在此能生活1300年，生怕得到一个自己不能接受的真相。而云家兄妹似乎也不远提及此事。云海只说去山中打猎，让王小凡好生休息边挎着长弓出门去了。但是古灵精怪的云溪怎能放过王小凡，这里生活枯燥，来个人一定要陪他聊天陪她玩的，不顾王小凡的疲累,云溪拉着他出了门，眼前的风景让他更加放心了下来，这并不是什么荒山野岭，而是一座村子，还是不小的村子，房屋不下300座，街上往来热闹，还有个小型集市以货易货，云溪就带着王小凡在集市上看布匹，不停在身上比划问他哪个好看，王小凡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陪女孩逛街是这样的，看着云溪光洁的俏脸，发自心底的开心。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刚到黄昏二人便被云海拉回了家里，“这里晚上不要出门”云海严厉道。晚上，一顿丰盛的晚餐是云海能拿出的最热情的招待，除了山鸡，野兔还在集市上换了羊肉，米酒......三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也是不亦乐乎。像这样的时光，王小凡从来都没有过，他甚至有想法，要是能不出去，就生活在这个世外桃源就好了。云溪不胜酒力早早休息了，小凡和云海相谈甚欢，小凡除了感觉到云海的热情之外，似乎还有一丝戒酒消愁的味道，打算开导：“云海大哥，你们兄妹二人住在这样的世外桃源，让人羡慕啊，为何你好像有些不开心啊？”
“什么世外桃源，”再看云海，此时已双眼赤红，满脸狰狞的道“这里是人间炼狱!”



 第二章本来面目

看着眼前一幕，还有云海凄厉的声音，王小凡大惊失色，几预逃跑，但云海脸上的狰狞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两行清泪以及满脸屈辱，怨愤，愧疚和无奈，王小凡心神才稍定，当下也不做声。云海自觉失态，忙拱手抱歉，接着又豪饮一碗酒，酒碗重重地掷在桌上说：“小凡你既然已身在这里，为兄便不再瞒你了。”
王小凡点点头，此时的他当然知道这地方不像自己想的这么简单了，于是开始仔细聆听云海所言，生怕漏掉一点信息。“此事说来话长，我和云溪生活在长安城外西北方不远处的山脚下，父辈也是迁徙到此，以打猎为生，那时的长安城繁华热闹，我经常跟着家父到长安城把猎物换掉，家里也算丰衣足食，甚至猎物多了，能多换些丝绸给母亲和小溪做些衣服，让邻里好生羡慕。”说到这里，泪痕未干的云海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然而脸色一转“开元7年，我20岁，小溪16岁生辰那天，我和父亲一起上山准备多猎些东西，回去好给妹妹买些她喜欢的东西。一切都很顺利，我跟父亲满载而归，到家时我们看到家门口有一玄衣老道，看面相说实话不似善类，老道浅施一礼便道：施主可是家住在此？家父点了点头，老道眉头一皱说：施主大凶，今日可是令嫒16生辰？”我跟父亲虽然不太信这些道士，但是还是吓得一激灵“正是小女生辰，敢问大师，我家有何凶事？”老道掐指一算“天意啊，真是天意， 方今盛世百姓难得修养生息，何人狠毒至此，下此恶咒，惑乱天下。”家父不敢怠慢，忙领老道进屋，吩咐我门外看守，不得偷听，但我年少好奇，也是悄悄在旁边偷听起来，越听越是心惊，老道的原话我记不清了，但是大概是说，一个邪异教利用人间怨气供奉自己信仰的神，此教世人知之甚少，却代代相传，每当太平盛世时，这个邪神都得不到供奉，其教众就要想方设法阻断这种太平日子，然而当年盛世的气运实在是太强盛了，异教这次竟然设下血咒，引动四方古战场的杀伐之气，加以凡人血肉为祭品，滋养杀伐破坏盛世气运，以实现天下大乱，汲取供奉。而我们村就是这血咒大阵的其中一个小阵，阵中之人个个惨死，阵中之灵万劫不复。家父大惊，急忙跪下道：“求天师破解，为我一家老小留条活路啊，我给您磕头了，只要能保我妻儿无恙，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无怨无悔”，说着就咣咣咣。。。磕起了响头。老道无奈道：大阵已开，血咒已成，浩劫难免了。说罢老道也跪倒：“老道无力消灾，自知愧对这数千百姓，但为了天下苍生，贫道有一言恳请先生答应。”说着拿出一个黑金的盒子说：“你这一双儿女是此阵阵眼，乃怨气最深之处，在阵中痛苦也最深，此盒乃我教祖师传下，若将他二人之心存于此盒，可保阵中无恙，若是有缘，这无尽的孤寂不知何日方休。”
“家父接过盒子，老道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便突然化作烟雾飘散了，父亲他擦去眼泪，亲手烧了一桌子菜，一家人围坐一起，父亲眼里无尽的不舍我都看得见，母亲依旧慈祥，小溪也是一如既往的乖巧。我捏着酒杯暗暗使劲，为什么会这样？”一切如常，天色已晚，只是这夜色太黑，不见一丝月光。突然，马蹄声踏碎了黑夜的寂静，我们一家人都被惊醒，父亲点灯叫醒我们，拿着黑金盒子交到我跟妹妹手中，父亲母亲默契的跪在门前挡住了手捧盒子的我们，外面到处是凄厉的惨叫和嘶吼，却根本看不见什么人马。断臂残肢乱飞，鲜血满地，尸横遍野，却没有一个是完整的，见此情景，我跟妹妹都吓傻了，父亲母亲也浑身颤抖，却依旧跪着没敢动，喃喃低语：‘海儿，无论如何保护好妹妹。’惨叫声越发凄厉了，阴风吹得房门乱摆，眼看血海漫了过来，漂浮着各种残肢，头颅，一张张惊惧的面孔，越来越近，我不敢看了，捂住小溪的眼睛，此时传来父母凄惨的嚎叫，我本能的睁开眼睛，我看到。。。我看到。。。”云海又喝了一大碗“我看到乡亲们的残肢和头颅在撕扯和撕咬父亲母亲，每一块肉，带着血撕扯下来。”云海的声音在颤抖“我想起身跟他们拼了，却看到一只手死死地按住我跪着的双腿，让我动弹不得，那是父亲的手，一只孤零零的手，慢慢的我失去了力气，就这么抱着妹妹，淹没在了尸山血海之中。”
王小凡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暗暗地想：这是做梦的吧，恐怖电影都不敢这么拍啊，狠狠地掐自己大腿，真疼，这不是假的啊。云海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次醒来，我跟云溪就来到了这里，我每天都做记号，现在看来已经1300年了，说实话我也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只是无论白天我怎么走都走不出山以外的地方，以及每天夜里传来的凄厉惨叫都让我不得不相信，我生活在这炼狱般的血咒之阵中”说着云海打开了窗子，各种嘈杂，惨叫，哭嚎声音一瞬间充满了王小凡的耳朵，往外看去，白天热闹非凡的大街已经变了颜色，无尽的鲜血，熊熊的火焰，每个村民都遭受着王小凡闻所未闻的酷刑，甚至残忍的分尸。
王小凡如五雷轰顶，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窗外那才是这里的本来面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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