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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恶人》


 第一章刺身恶人（一）

“对方叫什么名字？”
“赵文浩。”
做记录的警察听到这个名字，悄悄地捅了捅旁边问话的警察，用笔尖在这个名字画了道直线，问话的警察点点头。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他，他是我男朋友。”
问话的警察听到这句话笑了笑，“既然是男女朋友，发生关系这不是正常的吗，怎么会扯到强奸呢，小妹。”
“但我不是愿意的啊，而且我们才交往了一个月而已，我不是自愿的。是他强迫的我。”被问话的女生从刚进警察局开始就一直在抽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报案，每每回想起那些场景，她的内心就要颤栗不止，而且这两个警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的脸上会有笑容？
“是不是和你男朋友吵架了啊，你这种事我们看多了，待会我们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教育他一顿，他就会乖乖听你话了，别因为这种小误会就浪费警力资源。”问话的警察说着就站起身准备送客。
被问话的女生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两个曾经在警察学校许诺要为人民服务的警察，一个女生的清白没了，在他们眼中竟然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是不是这个名字让你们害怕了，警察先生？”录口供的另一个女生一脸平静的说出这番话，但是语气里的愤怒谁都听的出来。
记笔录的警察抬眼看了这个女生，“你们还是大学生吧，尤其是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当你们踏入社会就知道有些名字不是那么容易被染上污点的。”
“那文佳为什么就要被染上这种污点？法律面前不是人人平等吗？”
“林燃，算了，我就不该信任这些人的，他们根本都是一种人，只不过一个是黑色，一个假装是白色。”半个小时的问话早就让文佳感觉自己被人活剐了无数次，她的每一寸皮肤都想逃离这里，想浸泡在清澈的水里，这样自己也会变得干净。
林燃看着跑出去的文佳赶紧也追了上去，她在心里默默地将这两个警察的名字记在了心里，“今天你们的冷漠就是将来你们的结局。”
等两个女生都离开了警察局之后，一个身穿警服的警员从茶水间走了出来，他看着刚才跑出去的那个背影，那些不甘和愤怒，让他想起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他们是如此的相似，他们的结局也会是一样的吗？乔林的心里充满了好奇。等他把自己的好奇心按捺下去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拿着一个外套站在了警察局外面。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警徽，嘴角的笑容布满轻蔑。他靠近前面那两个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女生，将外套盖在那个遍体鳞伤的女生心上。
林燃抱着哭泣不止的文佳，她想哭但是根本哭不出来，她的泪水那几年应该都哭完了，她想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自己在经历痛苦的时候并没有人对自己说过什么，所以她只能默默的抱着文佳，任由她哭。直到她环住文佳的胳膊感受了一丝温暖，是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将一件警服盖在了文佳的身上。他对着自己笑了笑，和刚才那两个警察的笑不一样，然后他就转身走了，只是他消失的地方不是警察局。
林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文佳带回宿舍，并且哄她入睡。宿舍里四张床，因为即将毕业的关系，如今只剩了她们俩。林燃把那件警服挂在床前，最近因为文佳的事，她忙着都没有交电费，如今只有渗透进来的月光给了她一丝安全感，看着这身警服就想起了那两个警察， 林燃不耐烦的一把扯下衣服架上的警服，摔在床上，一张卡片却从衣服口袋里甩了出来，林燃捡起那张卡片，看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文佳舒缓的呼吸声让她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第二天上完上午的课，林燃就去了卡片上的那个地址。杀人街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道，鱼龙混杂，据说这条街的主人非常有实力，黑白两道在这条街上都不敢随意做主。林燃一直是一个乖学生，所以听说过这条街道却从来没有来过。怀着忐忑的心，林燃经过了这条街道的指路牌，进了大名鼎鼎的杀人街。
其实和平常的街道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这里的装修显得更“新潮”一些。人流最多的地方就是卡片上的地址--“火锅恶人”。一个好端端的火锅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林燃来的时候，刚好过了饭点，一点的火锅店还是有很多的空座，林燃还没有给自己寻到一个座位，一个服务员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原来火锅店的服务员也可以长得这么好看，好看到林燃以为他是火锅店的老板，但是他身上的围裙说明他就是个服务员。
林燃看了眼她的胸牌，“洛家奇”。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
洛家奇注意到这个女生有意识的看了自己的胸牌，去没有普通的女生那般的炽热目光，让他闲散的心归拢了五分。亮起自己招牌的微笑，“欢迎光临，您几位？”
林燃举起手指，“一个人。”
“好的，请随我来。”
洛家奇把她带到了监控可以观察的最好的地方，帮她点了菜就去到了前台，对着前台正在数钱的贺封打了个手势，贺封了然的将监控打开。洛家奇盯了半天，发现这个女生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在涮火锅，要说唯一一点不同的就是不断地再打量着这个火锅店的每一个地方，尤其是她的目光时不时会飘向厨房那里，难不成是厨房里的二闷子的桃花债？
林燃慢悠悠的吃到了两点，直到所有的客人几乎走光了，她才正式的放下筷子。
洛家奇见她放下筷子，赶紧上去收拾，并且给她指了指前台付账。
林燃再一次仔细地打量了下洛家奇，觉得对他不是很放心，还是走到前台。贺封报了个数字，却收到了一张卡片。
他知道这张卡片只有一个人有，他既然给了这个女孩，说明这个女孩不简单。
贺封把洛家奇叫过来，耳语了几句，“关店，有重要事。”
洛家奇点点头，陪着笑脸把几位客人送走，赶紧把围裙脱下来，一溜地跑上二楼。来者不善，必然有八卦，有八卦的地方，怎么可能少了他洛家奇。
洛家奇到达二楼的时候，贺封已经和一直在厨房忙活的莫闻看完了这张卡片，然后莫闻看洛家奇来了，将卡片递给他。洛家奇立马兴致勃勃的看向卡片，然后一撇嘴。
“小姑娘，我和你说了那么多句话，你为什么不先给我看。”
林燃实话实说道，“我觉得你看上去不如前台大哥靠谱一点。”
贺封推推自己的眼镜框，点头认同道，“这个我觉得可以有。”
洛家奇一拳捶上，“什么可以有，这张卡片你怎么会有？”
这张卡片上面有张便利贴写着火锅店的地址，但是下面是一张黑色的卡片。上面写着，“人活着不能有怨恨。想活我们帮你消除恶人。”黑色的卡片背面是一个电话号码。
“火锅恶人”不是一个简单的火锅店。店里只有一个厨师是莫闻，前台是贺封，服务员是洛家奇。每天接待的客人是限量的，不是因为接待不过来，是为了方便他们找寻自己真正的客人。就是那些有怨恨的人。
当贺封挑好人选，莫闻会去把他们的个人信息查出来，然后乔林会利用自己在警察局的职务之便对这些人发卡片。负责执行的便是洛家奇。人数虽然少却从来没有失手过。但乔林把火锅店的地址就这么暴露了却是第一次。



 第二章刺身恶人（二）

林燃不知道洛家奇突然生气的原因，但还是实话实说道，“应该是一个警察给我的。”
连真实身份都被知道了？乔林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贺封推推眼镜框，表示捉摸不透这个人。只能继续问道，“你需要我们帮你什么？”
林燃看了看这三个人，又想起警察局那两个不负责任的警察，一口气把情况全都说完了。
“你舍友被男朋友强制发生关系，但因为警察害怕这个男朋友的家庭背景，所以不受理，我这么理解对吧？”赵文浩这个名字，贺封有耳闻，本市房地产业大亨赵世祥的独子。贺封之所以连儿子的名字也知道，是因为这位房地产大亨不止是房地产产业风生水起，地下的某些产业也是如火如荼，在“暗杀网”上，赵世祥的名字排在第一位，却没有人敢接下这个生意。有些麻烦，乔林擅作主张接生意这是第一次，贺封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就算惹毛赵世祥，他也不敢招惹乔林。
林燃点点头，她对贺封这个人感到很安心。警惕也渐渐的放松。
“那你希望我们怎么帮你？社会性抹杀，实际抹杀。”
“什么是社会性抹杀？”杀人，这是林燃不曾考虑过的，一条生命这不是自己可以负担起的。
“就是无法让他在社会立足，抹杀掉他的身份地位。”
林燃摇摇头，“他爸爸有足够的钱把一切背景身份还给他，洗白太容易了。”
“喂，你这是不信任我们了。”洛家奇扯了个椅背，坐在林燃面前，挑眉说道。
贺封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回自己的身边，“你希望我们怎么做？”
“我希望他，”林燃咽了口唾沫，凑近贺封的耳边说道，“让他不举，而且不是生理，是心理上的。以后一做这种事，他就会害怕，然后空有欲望，没有本能。”说完，林燃又回到了原位，耐心地等待着这几个人的答案。
林燃的声音虽然小，但房间此刻寂静无声，即使离的最远的莫闻也听到了，诧异的看着这个异常冷静的女生。
洛家奇拍拍手，赞赏的说道，“唯女子与小人，不对，最毒妇人心。”
贺封也是吃了一惊，这个要求不是他见过的最离奇的，但是从这张脸的嘴中说出却是让他不可置信的。
“报酬五十万。”
“我没钱。”
洛家奇感觉自己被这个女生一天之内打败三次了，“你没钱学什么别人来复仇，赶紧回家吧。”
贺封想了想，“你等等，我去打个电话。”说完便出去了。
房间剩下一直在玩手机的莫闻，紧盯林燃不放的洛家奇，以及悬着一颗心的林燃。
既然那个人把自己带到这里，应该不会不管自己的吧。
房间外，贺封拨通了乔林的电话，第一次被秒接。
“那个女孩来找你了吧？”一贯的没有感情的低音炮，但这次贺封在里面捕捉到了一丝兴奋。
“你想做什么？对她暴露了这么多？”
“我不想做什么，反正你用尽办法留下她。”
“留下她？”
“让她加入我们。”
说完对面扣了电话。贺封已经习惯被挂断电话，所以没有过多纠结，而是若有所思的想着那三个字“留下她”。果然活久了，什么事都可以碰到。乔林终于对女生感兴趣了，虽然这个兴趣不是普通男女的。
贺封推门进去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尴尬，干咳了一声，吸引到了注意力，便顺势说下去。
“林燃，你是大四学生吧，之后什么打算？”
“找工作，定居下来。”
“这个单子我们可以接，支付的方式我也帮你想好了。”
“是什么？我不卖身。”林燃觉得自己并没有伟大到这个份上，牺牲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她还没有完成那件事，在这之前她不能有事。
“是卖身，但不是那种。加入我们，帮我们做事，每一单给你提成，直到你还完这三百万。”
林燃想了想，还是有些犹豫，他们做的事都是在触碰法律的底线，而自己并没有这种本事走钢丝，“我能做些什么，比如？”
“比如需要和洛家奇配合假装情侣，这种需要女性来套取情报的时候。至于行动，你不用担心，我们也不会让非专业的你来。”贺封了解她的顾虑，不谙世事的大学生，对一切充满未知。
林燃有些犹豫，忽然亮起的手机屏幕出现了一条短信，是文佳发来的，问自己在哪里。那件事，归根到底自己也是有责任，如果不想一辈子背负罪恶感，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林燃点点头。“如果我被抓，从犯不会做几年牢吧？”
洛家奇一口水差点被自己呛死，“放心，会比无期徒刑少的。”
“你不会被抓的，会有人保护你的。”视线终于离开了手机的莫闻突然开口说道，他看林燃的视线和之前不一样了，洛家奇和贺封都感觉到了，他一定是查到了这个女孩的什么信息，所以乔林才会这么帮她。但他们俩不会开口问的，因为这就是做无用功。莫闻不想开口，乔林也问不出来。
“那不如我们就从这一件事开始吧，我尽快熟悉业务。”林燃下定决心道，她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就算被抓也没什么，她原本就是不应该继续活下去的那个，现在已经是在向老天爷赊账了，不如多做些好事吧。
“那你先回学校吧，有什么需要你做的，我会通知你的。我们这边需要先做准备。”
林燃出了火锅店的门口感觉松了一口气，吃的饱饱的，在阳光下散散步真的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啊。
回到学校，文佳的情绪比昨天好多了，但经历了那种事，怎么可能立刻就康复的了。幸亏这件事目前没有几个人知道，文佳还是能坚持上下课。林燃也是很敬佩这个女孩，能支持自己走到这一步。但自己就怕突然发生什么事打垮这份坚持，所以没有特殊事件，林燃会一直陪在文佳，就连晚上的兼职自己也请假了。
林燃原本以为事情会慢慢的往好的方向发展，却没有想到学校网站的一个帖子将最后的一点安宁都打破了。



 第三章刺身恶人（三）

文佳临毕业才发觉学分不够，所以最后一个学期赶紧报了个选修凑学分，一大早林燃就陪文佳来到了公共教室上课。今天的他们似乎有点引人注目，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窃窃私语。文佳长得很漂亮，也有气质，弹得一手好钢琴，所以在学校也比较出名，平时回头率也比较高，但是今天的注目却让人有点难受。
文佳最近经常躲在宿舍里，对于这么多的目光很是不适应，拉拉林燃的衣角，示意她赶紧走。林燃便和她去了最后一排坐下。
林燃也不知道文佳一直盯着讲台是不是真的在听课，但既然她正努力的回到原先的生活里，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有希望的吧，心还没有死这个人肯定会救回来的。
整整四个小时，林燃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师怎么这么能说，林燃看看手表，自己得睡了两个半小时吧。摸摸嘴角没有口水，拍拍旁边的人准备去吃午饭，却发现旁边空空如也，难道是去厕所了？包还在啊。
林燃把文佳的包随便收了下，确认没落下东西就准备去厕所找她，却在出了门口看到一群女生在那里抱团议论着什么。林燃觉得自己也没事，过去听听也没什么，慢慢踱了过去。
“你说那张照片的人真的是文佳学姐吗？”
“那么清晰你还说不是？”
“但现在的PS技术很发达啊。”
“如果不是真的，谁闲着这么搞她？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电视剧里的绿茶婊不都是这样，看上去很清高，实际上，啧啧啧。”
“你别说，还真是，我也觉得......”
和文佳有关？林燃拍拍一个女生的肩膀，“什么照片？文佳在哪里？”
几个小女生知道面前这个女生是早上陪着文佳一起来上课的，赶紧都闭了嘴。其中一个指了指大厅那边，“听说学校大门口的许多电线杆子上贴了文佳学姐的不雅照，有人拍下来发到了贴吧里。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
林燃看了眼刚才说文佳绿茶婊的女生，指指她，“我认得你，现在在主任办公室当助理嘛，作为上一任助理，我可以通知你你以后都不用去了，人品有问题的人看什么都会觉得黑暗。”
说完林燃背上包急匆匆地跑向大门口，这个傻丫头看到了为什么不和自己说一声。
等林燃气喘吁吁的到了校门口以后，就看到一道人墙挡在了自己的前方，林燃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拨动人群，终于挤开了一道缝钻了进去。里面文佳正在疯狂的用指甲盖扣着电线杆上的纸，一个电线杆上就贴了四五张，更别说周围这么多电线杆了。林燃冲上去抱住了文佳，将她死命在扣着纸的手紧紧握住放到自己的口袋里，慢慢的抚摸着她的后背，“我待会帮你好吗，你先休息一下好吗，听话。”
文佳全身的力气都似乎被抽走了，无力地倚靠在林燃的怀里，“怎么办，林燃，我好累。”
“累了就先休息，有我在你身，不怕。”
林燃冷眼看向周围的那些人，她可以理解他们没有义务帮助文佳，但是她不能原谅这些凭着这张东西就用这种眼光看着文佳，对她评头论足。甚至还有人依然举着手机在拍摄。
林燃从兜里掏了颗糖扔了过去，刚好砸到手机，林燃以前练过飞镖，这么近的距离砸向那么大的手机还是没问题的。“拍什么拍？你属狗的啊？”
林燃没有骂过人，这种话已经是她能说出口的最厉害的话。
手机的主人没有开口，却有几个让人厌恶的笑声传进了林燃的耳朵里。
“我就说文佳大美女不当我的女朋友是有原因的，之前说什么和赵文浩大佬在一起，原来是找了个老头子，早知道让我一起啊，你给老头子肯定也是当三，我可不介意。”开口的是学校旁边的一个小混混组织的小头头，以前追过文佳，文佳肯定不同意，赵文浩应该去教育过他，所以那段时间这个小混混也没再出现。
“丁哥，那你还不赶紧去英雄救美啊。哈哈哈。”
林燃听不下去了，她知道现在也没有人会帮她。男生眼里，女神不纯洁了；女生眼里，赵文浩终于又是单身贵族了，他们的机会又来了，高兴来不及。想带着文佳离开这里，却被挡住了路。
“没听到我的兄弟说什么吗？大不了我也给钱啊，三百够吗？毕竟也不是处了，造福群众吧。”丁子是这周围有名的混混，最喜欢女色，林燃一直搞不懂校方为什么一直不出理他，留着他在学校周围晃悠。
林燃瞪着他，但是嘴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口袋里的糖也没有了，待会如果他真的要强行抢人，她也只能就地取材去拼命，学校的保安指望不上了，不然这里哪会有什么人群。
丁子看着这个女生的眼睛，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挑战了，之前因为赵文浩的关系，自己不能做什么，但今天赵文浩今天亲自动手整治这个文佳，还让自己来添油加醋，自己那不得去去憋了很久的火气。想着一巴掌就甩了上去。
林燃知道她要动手，她打不过这个人，只能硬扛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前之急是如何离开这里。巴掌没有下来，被人挡住了，是个警察。
嘴角的那抹笑林燃熟悉无比，她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无法从脑海里抹去了。
“聚众闹事？最近皮痒痒想去喝个茶？”警察说完这句话，丁子连忙求饶，废了好大的劲才把手抽开，赶紧带着小弟走了，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
警察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这年代很少有手帕了，即使偶像剧也不用这个了，林燃吃惊的看着警察擦完手把手帕递给自己，“我帮了你，记得帮我洗干净。”然后对着身后的人群喊了声，“还有想继续围观的吗？”
看到差点出事，连警察都出来了，围观的大部分是学生赶紧都回了学校。
“还记得我吗？警察小哥？”林燃小声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我叫乔林。”警察回头看了她一眼，看了下她怀里的女生，往警车里打了个手势，从上面下来一个女警，帮忙把文佳扶进了车里先。
“我是林燃，这两次都谢谢你了。”林燃等文佳进到车里面之后才回复道。
乔林走到电线杆看了眼，每张纸上印有一张看似是文佳和一个中年男子在床上拍的照片，下面文字写着文佳做了小三还要了不少钱，说她不要脸等等不堪入目的话。
林燃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但是无可奈何。
“那个计划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啊，他的好日子也过得差不多了，为什么受苦的一直是我们。”林燃看到这些宣传单气就不打一处来，有钱真的可以黑白颠倒吗。
“既然没有联系你，就说明还不到时候。”乔林对每一次的计划向来都很放心，只是这一次他格外上心所以也有点担心，刚好最近也没回去了，“今晚你去找他们，九点半，我也会过去。”
林燃看着乔林，点点头。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回到宿舍林燃好不容易托以前学生会的关系找到了学校管理贴吧的小吧主，让他帮忙删除了帖子。托自己的老乡过来照看着文佳，然后自己在九点半之约前先去校门口把所有的宣传纸都给清楚了。幸好身上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味道，不靠近还是闻不出来的，省了回去洗澡的时间。
九点半到了火锅店的时候，林燃发现大家都在等自己了。



 第四章刺身恶人（四）

不光是林燃惊讶，除了乔林之外的三个人也很惊讶，作战会议乔林是第一次参加，对于他那种暴脾气这种需要耐住性子商讨的会议，他从来不参加，只是在最后的判断上给予意见。
五个人一张桌子，没有多余的话，先开始涮起了火锅。林燃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就默默地跟着吃。九宫格火锅，林燃怼着面前的一个十字格猛吃。辣味还好，没有很重。倒不是不能吃辣，就是吃多了感觉会不舒服。而且也不好意思和其他四个人抢。
贺封在涮了一个毛肚之后说道，“莫闻说说搜集到的资料吧，林燃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莫闻从口袋里掏出遥控器，将电脑的内容投映到墙上，吃了一口蘸满了红油的牛肉，嘴角也不由得咧了一下，“自己看吧。”
林燃看着墙上的信息，只有一点点是自己知道的，其他的自己都是今天刚刚听说的，就像看小说一样，看完了赵文浩家里的发家史。怪不得他可以那么横，黑白两道都沾，简直和土霸王一样。
“丫头，你不会看成是偶像剧了吧，这么崇拜的目光。”洛家奇用筷子敲敲林燃的碗，把林燃的注意力唤了回来。
林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喝了口水缓解一下尴尬。
洛家奇拍了下额头，无奈道，“不是吧你，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竟然真的。无药可救的女人。”
“你写这么多我们都知道的东西干什么，重点快点放出来。”贺封觉得今晚的气氛会过分活泼，这不是自己可以hold住的情境。
莫闻用下巴指指林燃，“那不是有个不知道的吗？”然后按了下遥控器又是新的一页。
林燃见识到了第一页的魅力，第二张看的更加聚精会神了。
“他讨厌同性恋？”贺封很快的抓到了重点。
林燃觉得自己会跟不上他们的速度，赶紧一目十行。
“恩。”乔林终于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把其他三个人吓了一跳，只有林燃继续淡定的吃着火锅。“他爸以前在大宅里养了个男人，做事的时候被赵文浩和他妈看见了。”
“我熬，这么隐秘的事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在？”洛家奇第一次听乔林讲八卦，这么接地气的乔林很久不见了。
乔林反手将洛家奇从自己身边推开了，“他老婆报警抓这个男的，当时气疯了，在警局都说了。不过档案已经被加密了，知道的人也都已经找不到了。”
“不是吧，目击者都没了，档案怎么会留下？”
“他也不是任何地方都可以只手遮天。”乔林讲喝完的啤酒罐捏成一团扔向了远方的垃圾桶里，起身道，“我去天台抽根烟，你们继续。”
乔林走后，饭桌上还是那个气氛，林燃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我知道一个小秘密。”
洛家奇瞅了她一眼，不屑道，“多么小？”
“有个同志对赵文浩表白过，被他揍了一顿还。”
“不错啊，怎么知道的。”有八卦的地方就与洛家奇，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是这个吗？”说着照片出现在墙上，林燃对着莫闻举了举大拇指。这件事统共就四个人知道。除了当事人两个，自己还有赵文浩的一个朋友。果然酒肉朋友不靠谱。
“我有计划了。”贺封想了想， 把几个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三言两句的说完计划，洛家奇连连拍手称赞，莫闻一直对于各种计划不发表意见，因为他不是行动派里的一员。贺封看着不说话林燃，碰碰她，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林燃觉得自己的话可能会扫兴，但还是忍不住，“这会不会对他不公平啊？”
“这就需要问问他本人了。”贺封推推眼镜，云淡风轻地说道。行动派里的一员也没有自己，自己只需要统领大局。
“既然丫头你见过他，我宣布这次计划里你就是行动派的一员了。”洛家奇也不管林燃有没有听懂，举起酒杯自顾自地和她碰了个杯，“合作愉快。”
林燃稀里糊涂的被带上了贼船。吃完饭后，她本想帮忙收拾，却被洛家奇拉走了。“我们去哪啊，都十点了。”
洛家奇指指屏幕的照片，“去找他啊。”
“去哪里找？”林燃很怀疑这个人的智商，怕自己被拐卖。
“他最近经常去的gay吧，我已经把地址发给阿奇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十一点就是开始夜生活的时间。”莫闻说着用遥控器关上了投影机，转身进了厨房。
“可是gay吧，我进不去。”林燃以前还去面试过，连服务员都不要女生，更别说客人了。女生去gay吧，不就是去找事的吗。
洛家奇掏出自己的卡包，“放心，市里所有会所酒吧的VIP卡我都有，带你进去小菜一碟。”
林燃半信半疑的就跟着出去了。出了门，洛家奇就骚气十分的对着林燃展示自己的新跑车，“怎么样，带你够不够拉风。”
林燃点点头，“风。”
洛家奇拍了下她的脑袋，“你才疯。”刚说完一个烟头从自己的眼睛前面掉落下去，再有两厘米就烧到自己逆天长的眼睫毛了，洛家奇瞬间跳脚了，“乔林你疯了。”
乔林把打火机放进口袋里，将最后一口烟呼了出来，“我要是疯了，现在你的头发已经着火了。”
洛家奇双手捂着自己的新发型，胆战心惊的躲在了跑车后面，“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们去哪里？”乔林知道洛家奇开跑车肯定是去什么会所酒吧，他有分寸，去什么地方开什么车。送林燃回家也是洛家奇不可能做得事。
“带妹妹去gay吧，一起吗？行动派一号？二号和三号已经就位。”
“不去。注意安全。”说完乔林就消失在了天台的阴影中。
“那个小怪兽又不开灯，搞得每次我都不知道他在那里到底干嘛，而我干嘛他全都知道。”洛家奇一边一抱怨一边打开车门，然后看到林燃还在盯着天台，喊道，“还不上车，干嘛呢。”
“来了来了。”林燃的眼睛在黑暗里看到的东西比普通人多得多，所以她看得到，乔林现在在一个角落里还在看着这里，不知道看着谁。就像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帮自己一样。



 第五章刺身恶人（五）

虽然林燃一直有晚上在校外兼职，但是十点肯定到达宿舍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十一点的市中心，依然车来车往，商业街上的灯火依然异常辉煌。街道上的行人似乎更加放飞自我，肆意的大笑，没有形象的打闹着。林燃觉得，活着的样子真好。
洛家奇把车停在了大门口，就立刻有人过来帮忙停车，洛家奇揽着林燃走了进去。在领班看过VIP卡之后，二人就畅通无阻的进去了。一进去，林燃就把洛家奇的手推了下去，她不想成为洛家奇的下一道可有可无的菜。
洛家奇也没有太在意，带着林燃来到了吧台，随意点了两杯酒，便开始随着音乐摇头晃脑。
林燃从不在外面随便喝酒，但既然来酒吧，还是应该入乡随俗，就装样子抿了几口。
洛家奇的外貌长相男女通吃，不少目光都驻足在这里，流连忘返。
半个小时过去了，洛家奇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林燃劝过他，但是劝不住，只能待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寻找那张不是很熟悉的脸。终于一张清秀的脸经过了她的面前，在她反应过来，洛家奇已经抓住了那个人，一把把他揽进怀里，然后带走了。那个人就这么顺从的跟着走了。凭借着洛家奇的脸，还真没几个带不走的人，来gay吧大多数都是为了那点事。其他人见此，都遗憾的走了。
林燃赶紧跟了上去，穿梭在一群男人身边，这还是第一次。各种香味的香水混杂在一起，林燃也没有觉得很呛人。果然gay要比宅男讨人喜欢的多，至少他们会修饰自己，首先气味上就不会有那种阴暗的体味。
暗黄色的灯光下，色气满满地歌声，幽深的走廊里，只有洛家奇和那个男生，暧昧的紧贴在墙边。压在身下的男生轻轻地闭着眼睛，洛家奇的脸慢慢贴了上去，暧昧的气息，林燃也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屏住呼吸不去打扰那一切。洛家奇的唇却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偏航了，在那个男生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远远地离开了他。
男生脸通红，羞愧的想离开那里，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看到了林燃，他记得这个女生，当初自己那么窘迫的时刻是这个女生帮了自己。
洛家奇没有和林燃打招呼，好像不认识一般的走了。
林燃轻轻地挥挥手，“嗨。”
两个人找了个相对于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男生要了杯白开水给了林燃，“喝点水吧。没想到每次都是这么尴尬的情况让你遇到我。”
林燃接过水杯，“谢谢。”
“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当然，李杨。”
李扬笑着点点头，“在这里遇到你很意外啊，这里是不允许女生进来的。”
林燃将手里握着的水杯不知道转了第几圈，解释道，“我有个认识的人在这里打工，我拜托他的，说自己很快就出去的。”
“这里不适合你，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李扬仰头喝下一大杯酒，眼神逐渐迷离了起来。
林燃觉得有点害怕，赶紧说道，“是这样，不是要毕业了吗，我去了一个杂志社实习，他们给我出了题，就是关于同性恋的，所以我就想到了你。想请你帮帮我。”
李扬笑笑，“当然可以，你当初帮我的忙我到现在还没哟还清，怎么帮？”
林燃看看周围的环境，说道，“我们约个时间吧，这里不太适合。就是回答我一些问题就行了。”
“行，你定吧时间和地点。”
林燃咽了口唾沫，想起贺封说的地点就发愁，但还是得硬着头皮说道，“你家可以吗？明天下午。”
李扬自从那次告白赵文浩之后，整个学校都知道他的性取向，他们宿舍的男生都不愿意继续和他一个宿舍，李扬只好搬出来自己出去住。
李扬楞了一下，但还是笑着点点头，“没问题。你会是第一个去拜访的客人。”
林燃尴尬的一笑，“是吗。太荣幸了。”
两人约好以后，林燃借口时间到了就赶紧溜了出去。身后的李扬看着林燃的背影，把那杯没有喝的白开水随手倒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去寻找着自己的目标去了。
林燃出了门口深呼吸了一大口，心脏还在急剧的跳动着。洛家奇喝了很多酒，早早地叫来代驾在那里等着，看见林燃上了车，开口道，“先送她去**大学。”
林燃坐在副驾上，从后视镜看着身后闭目养神的洛家奇，小声地和代驾说道，“不用到学校门口，去向阳小区吧。”
“不回学校？”身后的洛家奇果然还是能听到。
“这个点宿舍早就关门了，我去打工的同事那里，她现在刚好也下晚班。”
“行吧。”
其实林燃撒谎了，哪有这个点下班的同事，下了车后，林燃在旁边的连锁酒店开了个房间，虽然肉疼，但是她不太想麻烦别人。看看自己银行卡的余额，再有一个月就毕业了，宿舍就不能住了，还得租房子，又是一笔支出，突然觉着活着真累。累了一天了，翻了个身，林燃就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约定好的时间，林燃到了李扬的楼下。李扬刚好去了趟超市，两个人碰上了就一起上了楼。
干净整洁的房间，书桌上都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然后是床，一个小厨房，然后卫生间，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一个人并不拥挤，却很舒服。
“你家真的很棒，比一般男孩子棒太多了。”林燃忍不住称赞道。
李扬把水果盘放在桌上，然后递过去果汁，“但我更喜欢宿舍，一群人在一起，一个人太孤独。”
林燃接过果汁，“谢谢。以后肯定会碰上懂你的人的。”
李扬笑笑，“但愿吧。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林燃拿出事先贺封给她准备好的笔记本，上面写的都是贺封给她准备好的问题，林燃便照本宣科的开始问问题。
李扬配合的回答她所有问题，只是他有时若有所思的愁绪会让林燃暂时停顿，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利用他。
“我听说文佳出事了？她还好么？”
林燃一愣，“这件事传的这么快吗？”
“我那点事都全校皆知，更别说文佳了。人就是喜欢挖掘别人的隐私，然后以此为乐。”林燃看着本子上的问题，不想再问下去，把本子合上了。
“你还好吗？那件事以后？”
李扬指指果汁，“尝尝我的手艺吧，我很好，不过就是把我拼命隐藏的事情公之于众而已，我也不用再继续装成异性恋，多好。”
林燃点点头，举起杯子，闻到了果汁的味道皱皱眉，“不好意思，我对芒果过敏。”
李扬原本的笑容凝住，“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给你倒一杯白水吧。”
林燃赶紧摇摇头，“不用麻烦了，我不渴。”
李扬强行把杯子夺过来，“不能亏待客人，不麻烦。”
林燃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子，刚才李扬的笑容，让她有点害怕。她一直觉得能一个人熬过那种风波的人都是怪物，比如自己。绝望之后通常都是深渊，没人拉你一把的话，只会被深渊吞没。
林燃趁着李扬刷杯子的时候，赶紧在群聊里发了个求救的表情包。
三秒钟后，李扬的电话就响了。“我楼下有个快递，我拿一下，你可以等我一下吗？我还有点事想和你说。”
林燃点点头，“可以，你去吧。我等你。”等他出了门坐电梯的时候自己就赶紧从楼梯溜下去。
林燃在掐着表等李扬出去一分钟坐上电梯，电话却响了，是贺封。
“你有五分钟的时间出来，但我希望你拿出来三分钟翻一下他的物品，拍几张照片给我。”不给林燃拒绝的机会就挂断了。
林燃硬着头皮随意翻了翻，被书架的书拍了几张照片，便想走了，却被垃圾桶里面的纸吸引住了。几个快被揉碎了的纸团，林燃吃惊的看着满满的都是赵文浩着三个字。似乎还有泪痕。林燃抓了一张放在口袋里就赶紧出门了。
楼下停着一辆车，对了下车牌号，林燃就立马跳上了车。“你不知道刚才李扬刚才看我的目光，似乎我是他的仇人一样。”
林燃一上车就吐槽道，却发现身边不是洛家奇而是乔林。
“给李扬发短信，说你有事先走，不要让他起疑心。”林燃按照乔林的指示发完了短信，便乖乖的坐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很吓人吗？你为什么不说话？”
林燃偷偷地看了眼乔林，他今天没有穿警服，白体恤配黑白格子衬衫，带着一顶黑色帽子，被压住的头发几乎要挡住眼睛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装扮，但林燃感觉他身上有致命的魅力，让自己无法正视他，但还是想呆在他的身边。
“女生在喜欢的人面前，话都不多的。”
一个急刹车差点让林燃撞上前面的玻璃，幸亏乔林的胳膊先挡在了她的前面，林燃下意识的就抓住那个胳膊，温暖还有力道。
乔林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女生，这种大胆的话他不是没听过，但是没想到林燃会说这种话，嘴角忍不住上扬，“你认真的吗？”
林燃抱着胳膊，认真地点点头，“不是骗你的。”
乔林的男孩子气突然这么多年出来了。他将乔林抱着的胳膊轻轻地抽了出来，拇指擦过乔林的脸颊，将头发帮她勾到耳后，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勺，慢慢的靠近着她，看着林燃的脸一点点变红，呼吸一点点的急促，但是眼睛还是瞪着，乔林忍不住笑了下，呼出来的热气扑到林燃的脸上。
林燃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这应该自己第一次喜欢一个男生，她突然感觉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她不知道自己希望乔林的下一步动作是啥了。
乔林另一只手拍了下林燃的额头，林燃捂住额头往后仰了下，“啊，痛。”
“下次你要是想撩别人，你得确保你不被被人撩到才行，不然太丢人了。”乔林重新发动了车子。
林燃依靠在靠背上，揉揉额头，没有说话。这么多年只有乔林撩的动她，就连之前赵文浩撩自己都失败了。一个人动真心不是容易的事。



 第六章刺身恶人（六）

回到火锅店，刚好是人少的时候，几个人去了天台，四个男人三支烟，唯一没有抽烟的竟然是乔林。
林燃把大体经过和他们说了一遍，然后把纸团给他们看了，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还是觉得这份工作有风险，我能不能退出啊？”
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自己，林燃的底气瞬间泄了，“当我没说。”
“这么看来，李扬还在喜欢着赵文浩啊。那个垃圾哪里这么值得人喜欢，还是小爷我招人喜欢。”洛家奇搞不懂李扬和文佳为什么品味这么差。
“林燃，你觉得呢，李扬还喜欢他吗？”贺封看向林燃，想听她的意见，毕竟直接接触李扬的人就是她。
林燃想了想，她对感情这种事没什么研究，摇摇头，“不知道。”
贺封揉揉眉头，“这样吧，他不是说有事要和你说吗，你再约他一次，看看他是不是还喜欢赵文浩。如果是，那么简单省事；不是的话，那么原计划。”
林燃双手反对道，“我拒绝。李扬似乎不太喜欢我，他下午从我手里夺走我杯子的时候，我觉得他对我不是那么友好。”
“那是不是因为你有事没有说啊？”贺封一针见血道。
林燃瘪瘪嘴，看了眼没说话的乔林，“赵文浩以前和李扬一个选修课，一组的。赵文浩当时不知道李扬性取向，对他应该挺好的，李扬是学霸，整个组的作业都是他自己在做，所以李扬估计错以为赵文浩喜欢自己，所以就告白了。”
“还有呢，赵文浩拒绝并羞辱他的时候，你看见了？然后你帮助了李扬？那不是应该感谢你吗？”
林燃再看了乔林一眼，“恩，然后赵文浩当众对我表白送我玫瑰花。”
“哇呜，看不出来，”洛家奇拍手惊奇道，“丫头你还有点魅力啊。”洛家奇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确实挺漂亮的，但是却不是张扬的美，平淡却会令人舒服的那种。
“放心，这次会好好保护你。那就直接实行第二种计划，你把他约到酒店，喝完饮料后剩下的交给我们。”贺封把一小包药递给林燃，“放进去。”
林燃犹豫地交过来，再怎么样，自己不应该害李扬的，他没有伤害过自己。
“后悔了吗？”乔林看出林燃的犹豫，一巴掌拍上她的额头。
林燃向后仰了一下，捂住额头，想起宿舍里的文佳，看着药。李扬，你应该是喜欢赵文浩的吧，喜欢的吧。
“什么时间？”
到了约定好的那一晚，乔林把林燃送去酒店下面的自助餐厅里面。临走前，乔林把林燃拉住，小心的在林燃的脖子上系上了一个心形黑曜石项链。
林燃摸着项链，一脸疑惑。
乔林拍了下她的额头，“有针孔摄像，你有危险我会帮你。”然后消失在林燃的视线里。
林燃摸了摸项链，安心的走进了餐厅。发现李扬早就来了，穿着打扮还是一如既往地清澈干净，微笑着在等待着自己。
“对了，你说有事问我，是什么？”林燃一边吃着玩一边问道，贺封买单，吃起来毫无顾虑，连额外花钱的大菜也点了一道。
“你找我，应该不是为了了解我吧？”李扬放下筷子，微笑着看着林燃。
林燃的筷子停在半空里，然后把筷子夹的东西放到盘子里，笑道，“不然找你干什么？”
“为了赵文浩。我不知道你想干嘛，但你是想复仇吧。”
“复仇？复什么仇？你真会开玩笑。”林燃别呛到了，猛烈的咳嗽着。
镜头后的几个人看着这拙劣的演技，擦了擦额头的汗。另一台机器上，女人已经轻易地把赵文浩带到了酒店的房里，下一步就是调情喝酒。两边的进度真是天差地别。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但是我愿意配合你。而且不会怪你。”李扬把那杯林燃下了药的饮料一饮而尽，然后凑到林燃的耳边说道，“你应该庆幸你两次都没喝我给你的水，否则你就是第二个文佳。”
说完李扬的眼神逐渐迷离了，然后倒在了桌子上。乔林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一脸懵逼的林燃愣在那里，拍了下她的额头上，“回车上等我。”
林燃魂不守舍的点点头，行尸走肉般上了车。那杯水，那杯芒果汁，所以自己说自己对芒果过敏的时候，李扬才会那种眼神把杯子收回去。车上的显示屏将酒店房间里的一切都拍了下来。乔林回到车上后，就将显示屏关了。
“想什么呢？他刚才对你说了什么？”
林燃把那句话告诉你乔林，乔林的表情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
“李扬也是委托我们的客户。委托内容是希望和赵文浩发生关系。”
“但你们不是帮助复仇吗？怎么还当红娘？”林燃觉得自己三观可能要炸裂。
“这就是他的复仇内容，让最讨厌自己的人上了自己。”乔林把驾驶座调低，头枕靠在两只手臂上，闭目眼神。
“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天去他家楼下。你拙劣的演技让他看透了，我就顺势接受了他的委托。”
“啊，李扬的专业是心理学，我刚想起来。我在他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林燃羞愧的想锤死自己，“你们为什么不早和我说。”
“演戏全套，而且整个计划他并没有完全看透，所以一切照常。”
“但是他知道了我要复仇，万一以后他用这个当把柄。”
“不会。如果有这一天，我会让他知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林燃看着躺在那里的乔林，死人，这个词从他的嘴里出来，也会让乔林感到一丝害怕。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周围这些人是不是恶贯满盈双手鲜血的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放佛上了贼船，还会那种下不去的那种。
一会，贺封的电话打过来了，似乎事情结束了。
乔林带上帽子，下了车。林燃忍不住把显示屏打开了。屋里一片狼藉，衣服床单，卫生纸，床上的两个人还在做着一些动作，乔林和洛家奇已经进去了。两个人把底下的人拉了出去，一桶水泼向了原本在上面的人。刺骨的寒意把赵文浩的神智带回来了。摸了摸脸上的水，看着周围的一切，记忆似乎有些缺失，但是再拼命也找不来了。双手想去摸索着找开关，却突然被人钳制住，然后粗糙的麻绳把自己的手和床头的柱子绑在了一起，等自己的力气恢复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裸着被五花八绑的绑在床上了。
乔林和洛家奇一身黑衣带着口罩站在赵文浩的面前，两只手电筒在赵文浩的身上来回扫荡。
赵文浩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放开我？”
乔林没有废话直接把录下来的赵文浩和李扬做的事，像放电影一样展示给了赵文浩看。赵文浩卯足力气想挣脱掉，却发现绳子越来越紧。
“我会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赵文浩现在就想是一只很久没有吃饭的恶犬，狠狠地盯着那两个人，却根本看不出来那两个人的样子。
“当初你羞辱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被仍在沙发的李扬也醒了，赤身裸体的走到赵文浩面前，他的脖子上身上全是粉红的印记，“可是我觉得不能就这么便宜你。怎么样，你上了你最讨厌的同性恋，你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赵文浩一口唾沫吐到了李扬身上，“人妖，恶心，滚。”
李扬用卫生纸把唾沫擦掉，“怎么办，我的唾沫早就进到了你的胃里了，你的身上也是我给你留下的印记，还有那个地方，我也亲吻过，你还想不想要了。”说完李扬的手从赵文浩的胸前摸到了那个地方，一点点抚摸着，“你永远都忘不了我了。就像我和那个女生也永远忘不了你一样。”
林燃觉得有点恶心，她不想再看下去，却还是想知道答案，只能把目光转到乔林身上。乔林在黑暗中似乎在玩弄着什么，手不断打开合上，但是林燃隔着屏幕看不出来。
床上的赵文浩的狠劲慢慢消散了，眼睛通红的看着李扬，“我一定会杀了你。”
李扬忽然吻上赵文浩的唇，说道，“如果你杀不了我，肯定就是我杀了你。”而后穿上衣服离开了房间。
乔林对着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把摄像头取走了。“记得明天去你们学校论坛看帖子，或者你想看的话现在直播也就刚播完，不过你可能最快也得等到你爸爸来救你。”
回到车上后，乔林和洛家奇迅速的换了外套，然后车子开离了酒店附近。
“李扬不会有事吧，他真死了怎么办？”林燃想起赵文浩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会做到的，李扬怎么办。
洛家奇摸摸林燃的头发，“放心，那个死变态不会有事的。等赵文浩找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开这里了。赵文浩他爸也就是个地头蛇，出了这个城市，他算个嘛。”
“那就好，”林燃拍拍胸口，“赵文浩确定不会再有能力了吧？”
“放心吧，李扬摸上去的时候都萎缩了，你要是还放心不下，我明天找个姐姐帮你试试。”
林燃点点头，“别忘了。”自己搭上了往后的时光做这种提心吊胆的事，赵文浩一定不能让自己失望。
洛家奇躺在后座上，翻看着学校的论坛，果然吧务都控制不了的刷屏，笑话，闻哥什么人，电脑操作猛如虎，爆吧不是问题。洛家奇将手机递给林燃，“看吧。”
林燃翻了好几页，都是今晚的视频截图以及热议，幸好李扬把打码了，但一看就知道是男人。赵文浩你施加给别人的东西最终把你自己反噬了。



 第七章鳝鱼恶人（一）

回到宿舍时候，关着灯，但文佳的手机屏幕亮着，她坐在床头上不断地刷着屏幕，看见林燃回来，冲过去抱着林燃。
“林燃，你知道么，我看到赵文浩被人拍的视频，我竟然会觉得开心，我是不是有病了，但我真的好开心。”
林燃把文佳的泪水替她擦掉，“你才没有病。他是活该，他这辈子都会不举，再也没有性能力了。”
文佳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林燃把她扶到床边，“他不是最讨厌同性恋吗，那他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肯定不举。明天我们去寺庙上香求神仙保佑他不举。”
文佳破涕而笑，“这种污污的事神仙才不会帮你。”
“那也试试，反正不会吃亏。”
那晚，两个人久违地躺在一张床上，聊了很多心事，以及以后的打算。文佳说她已经答应父母回家考公务员了。
“燃燃你不回家吗？一个人在这里会很累。”
“我啊，回去才会累。我的家庭并不幸福，所以一个人更好。”
“那我留下来陪你吧，就像你现在陪我一样。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挺过来。”
“不行，你快回家。我在这里是有重要的事要做，你赶紧回家挣钱，等我有时间就去找你玩。不然我自己去太费钱了。”
文佳知道改变不了林燃的决定，而且自己是真的不想继续留在这个城市了，除了林燃这个城市没有自己舍不得的任何东西。文佳勾起林燃的小拇指，“说好了，我结婚的时候你要来当我的伴娘。”
林燃勾住她的小拇指，“说好了。”
二点的时候，林燃醒了，看着身边的文佳，悄悄地说了句对不起。对不起，其实自己在看见赵文浩对待李扬的时候就知道赵文浩在外面和在学校是两个作风。但是他们交往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多说什么，如果自己当初不是那么怕麻烦，现在文佳就不会经历这种事。对不起，都是因为自己的软弱和害怕。当年就是因为自己的软弱，妈妈才会忍无可忍离家出走；因为自己的害怕，害的那个小女孩差点没命。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不会在事后才想起来做什么。比如，自己现在才来找妈妈，比如，那个小女孩现在活得怎么样自己还不知道。勇敢，真的不是说说就能办到的，但是如果不强迫自己勇敢，那自己永远都是最没用的那个。
之后洛家奇把赵文浩四处看医生的照片发给了林燃，也和他说了找的姐姐证实了赵文浩没能力的问题。
往后的一个月，他们没有找过林燃，仿佛不再需要林燃一样，也似乎之前经历过的事就像一场梦。
六月毕业季，再有一个星期就是照毕业照，毕业典礼，然后搬出学校。林燃晚上去打工，白天不断地去应聘。找到一份自己满意，公司满意自己的工作真的是太难了。
宿舍的人约好毕业那天都要回校，一起吃一顿，然后散伙。为了更有纪念意义，大家决定穿汉服拍照，于是买来的汉服都寄来了学校，取快递的事就交给了林燃。明天就是拍毕业照的日子了，林燃在面试回来之后去学校外面的快递那里都取了回来，加上配饰还真有点重。现在快递和外卖的电动车都不让进学校，所以快递员也爱莫能助，抱歉的说了句对不起。
林燃倒是没放在心上，这么多年没人的帮助自己也走了过来，几件衣服而已，虽然心里还是有点落寞的看着身边成群结队的大学生们，但孤身一人她似乎也习惯了。学校最近大力整治校园环境，门外的小摊都被撤了，吃饭只能去食堂或者对面的美食城，校门口的人流也相对的减少了很多。林燃就在这稀疏的人群里认出了乔林。
乔林今天没有穿警服，也是，六点半也应该下班了。林燃把快递袋子往上抱了抱，快步走了过去。
乔林和他的摩托车停在校门外显得很显眼，但乔林倚靠在摩托车旁边眼睛只是直直的盯着林燃走过来的那个方向，强大的压迫感让林燃最后小跑着过去。
“一个人买这么多？”
“还有别人的。是有需要我的工作了么？”
乔林把放在车头的的头盔套在林燃头上，轻轻拍了下，“走吧。”
林燃就这样带着四件汉服来到了火锅店。洛家奇见到林燃来了，伸了个懒腰，把一件围裙套在了林燃的头上，“剩下的交给你了，小爷累死了要。”然后把林燃抱着的汉服带去了楼上。
林燃无可奈何只能把点菜的平板拿过来认真地对了对，然后开始忙活。说真的，收盘子和点菜的工作只有洛家奇一个人干，干一天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看他平时光鲜亮丽，竟然愿意扎身于油腻的盘子里，林燃也是理解无能。
再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之后，林燃已经瘫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面前桌子上逐渐摆上的火锅菜品，她觉得有点反胃，这几个人每天难道只吃这个吗？她很想问自己能不能吃点别的，但是麻木的身体无法支撑她起身，只能认命的跟着吃火锅。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林燃只能闷头吃，也不敢问这次是什么事。
差不多吃的饱了，贺封把大门关了，遥控器把墙上的投影仪打开，莫闻同时把电脑连接上，一张男生的脸便投射到了墙上。
贺封漱漱口便开始介绍情况，“倪天，男，24岁，x市人，个体养殖户。右边这张照片里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赵歌，22岁。”
“停，”洛家奇挡住贺封即将说下去的话，摸摸下巴，“让我猜猜，是不是戴帽子了？还是骗婚？”
乔林一脚踹上去，洛家奇刚好趴在了前面的沙发上，“闭嘴。”乔林两个字让洛家奇的长篇大论都咽回了肚子里。
贺封扶扶眼镜，继续说道，“阿奇说的也差不多，不过需要结合一下。倪天来我们这里就是为了寻找消失了两个月的未婚妻。人是找到了，但是翻脸不认人了，而且他发现赵歌的身份也变了。在这里她变成了名媛。”
林燃感觉未来的日子里她还会听到很多传奇的故事。
莫闻放出两张女生的照片，一个浓妆艳抹，一个虽然妆容也很明显但是精致多了。“左边是未婚妻，右边是名媛。”
“整容了吗？”林燃忍不住发问，化妆真的会给人这么大的改观吗？左右两张照片里的人虽然很像，但是气质截然不同。
“没有她进整容医院的任何记录。”莫闻摇摇头。
贺封继续说道，“她在老家和倪天订婚的时候，要了一套房子，全款支付，名字只有赵歌的名字。两个月前她说要回家一趟，然后就消失了。倪天不仅是找人，更重要的是房子。两百万在市中心买的，是倪天卖了养殖场买的，加上借钱，所以人钱两空让他慌了，只能来这里找人。赵歌在拿了房子之后，就来到了本市，突然就租了豪车公寓，每天混迹于上流圈，不过也查到她的信用卡负债累累。”
“她以前做什么的？为什么会这么做？”林燃想不通倪天花那么多天给赵歌买房子，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倾尽所有也换不来这一颗心。
“以前，就是商场柜员，至于为什么，这就需要你自己去问了。”
“我？”林燃惊讶道。
贺封点点头，然后把一个资料袋给她，“里面是你的新身份，你就装成一个富家女，把阿奇介绍给她。再后面的事到时候再说。”
林燃摆摆手，“我不会富家女那一套，而且你们也知道我演戏不行的。”
洛家奇把资料袋塞到她的怀里，恶狠狠道，“不然你还能干什么？你自己不算一下距离五十万你还欠我们多少钱吗？”
想起那笔钱，林燃只能接住资料袋，愁眉苦脸的打开资料袋看信息。
“放心。这世界有很多从小就出来勤工俭学的富二代，你的行头我们都给你准备好了，不出意外你只需要和她见三次面就行了。”贺封怕林燃有什么心理压力不利于计划进行，赶紧安慰道。
林燃也不是那种不知道好歹的人，点点头，“我明白了。第一次见面什么开始？”
“明天吧，晚上有个慈善晚宴，请柬我已经放进去了，明天让乔林带你去做造型。一切不用担心。”
“但是明天我要去参加毕业典礼，来得及吗？”林燃有点担心道。
贺封看向乔林，“你呢？”
乔林从踢完洛家奇以后就躺在沙发上睡觉，拿掉盖在脸上的帽子戴在头上，乔林道，“那我早点去接你。”
林燃想拒绝这次行动，毕竟这是他们宿舍可能最后一次见面了，但是想想那笔钱还是算了，人活着总有机会见面的。
事情基本说完了，乔林便要送林燃回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外面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暴雨。六月的天气就是永远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变成落汤鸡。
“你的车呢？乔林看向洛家奇。
洛家奇正在收拾桌子，看看窗外，无可奈何道，“昨晚和别人比赛，撞了，送去修了。”
林燃不想太麻烦别人，赶紧说道，“不用送我了，我打个滴滴就像。”说完就拿出手机想打车，却被拦下来。
乔林把帽檐转到后面去，走过去帮忙，看了一眼林燃，“今晚你就住这里吧，还有一个房间，贺封你带她过去。”
贺封听到命令赶紧放下手里的盘子，眼神带着一丝怪异看向林燃，还是说道，“跟我走吧。”
林燃不想拒绝乔林的好意，就顺从的跟着上去了。
“你和乔林之前认识吗？”贺封在让林燃进房间前还是忍不住问道，他觉得一切都不简单。关键查出来怎么回事的莫闻却闭口不谈，这让他很是烦闷。
林燃摇摇头，“不认识啊。我要是之前见过这么帅气的人我不会忘记的。”
贺封看她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他知道这个女生不会撒谎，只能暂时放弃。“进去吧，早点睡。”
“晚安。”林燃进到房间里，整个房间都偏粉红系，这是从小到大自己都不敢用的颜色，因为爸爸不喜欢小女孩，所以偏女性化的东西自己小的时候都没有用过，长大之后也就没那种感觉了。
林燃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有时实在忍不住就摆弄几个小物件，最后抱着一个大大的玩偶舒服的躺在了床上，不知道是哪个女生会这么幸运在这里拥有这个房间。那个晚上外面虽然下着林燃最讨厌的大雨，但是她却睡得异常安稳，很久没有过得安全感让她不由得放松了警惕。一份让她坚持了十年的警惕。



 第八章鳝鱼恶人（二）

早上六点半的闹铃准时响起。林燃每天都要准时起床跑步，但想想今天在外面就算了。生物钟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翻来覆去也没睡着。林燃还是决定起床了。二楼静悄悄的，他们应该都没有起床，林燃去洗刷间随便洗刷了一下就下了楼。
大厅很干净，也没有什么需要干的。正一筹莫展的时候，肚子突然叫了，林燃想起昨晚的火锅，忽然想到今天早上不会也是火锅吧，就赶紧冲进了厨房。
之前林燃看过菜单，除了火锅就是酒，根本没有别的菜品，估计他们也不会做什么，果然进到厨房一看，各种厨具除了碗筷其他都没怎么用过，虽然一尘不染但是也没有丝毫油腥。打开冰箱看了看，菜品倒是齐全。想了想，自己其实也不会做什么，就做点自己会的吧，清粥白水蛋，炒鸡蛋，切了一个大火腿，然后活了面摊了几张鸡蛋饼。主要是冰箱里鸡蛋太多了，导致林燃脑子里都是和鸡蛋有关的菜。
电饭煲开始喷气的时候，乔林已经来到了厨房。平时早上都是他去买豆浆油条，那几个家伙习惯晚睡晚起，今天听到厨房里有声音就走了进来，就看到一直在忙活的林燃。
林燃不知道乔林在外面站了多久，怕乔林责怪她碍事，赶紧解释道，“我醒得早了，就做了点饭，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乔林双手环胸，笑着看着这个急着解释的小女孩，一巴掌拍上她的额头，“我有说什么吗？你这么害怕。”
林燃逐渐习惯了乔林的手掌，整理下自己的刘海，不好意思道，“毕竟是你们的地方。”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乔林看看已经出锅的菜，似乎也没什么了。
林燃赶紧说道，“端出去就行了，就剩清粥了。”
“恩，好。”
所有的饭都上齐了，乔林去二楼把那三个懒鬼踹了下来。
三个人每天跟着吃豆浆油条，终于有一天换了口味，胃口也是出奇的好。要是说不挑食不可能的，以前都是娇生惯养的，跟着乔林来了这里最开始都受不了的。洛家奇最开始还找了钟点工来做饭，在被乔林揍了一顿以后，也没什么花花肠子了，接受了现状，后来也就习惯了。
“想不到你的优点也不是没有，”洛家奇喝了口粥，还是给出了自己的评价。“比我们的所谓的大厨好多了。”
莫闻正开心的吃着饭听着自己被点草了，心情瞬间到了冰点，“我只是个准备菜品的厨房人员而已。”
“不如你别找工作了，我雇你来做饭吧。来当我的私人厨子，只给我自己做。”洛家奇知道乔林对林燃不一般，让她给自己做饭自己肯定不会挨打的。
果然乔林没有开口反对，洛家奇兴奋地看着林燃。
林燃学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毕业后找工作还真的是不好找。上大学的时候为了凑学费，自己都没有时间考证书，所以毕业找工作又失去了一个助力。但是让她整天给人做私人厨子她还是不太愿意的，那么自己那四年上的学是为了什么。
“我还是慢慢做事还钱吧。”林燃委婉的拒绝了。
洛家奇看看乔林，也不敢继续再说，只能盘算着日后怎么给这个丫头挖个坑让她跳进来。
抱着自己的汉服，乔林把自己送回了学校，然后说在校门口的网吧等自己。林燃也顾不上什么了，赶紧奔回了宿舍。舍友们昨晚都回来了，大家都只以为林燃晚上打工遇上大雨回不来，也没多问什么。四个人开心的穿上学士服，然后带着各自的汉服去了大礼堂。其实不用所有的毕业生都参加毕业典礼，但是他们四个人还是觉得应该给大学生活画个圆满的句号，从开学典礼到毕业典礼，一个篇章需要一个句号。
今天的校长的话格外的多，这也是他们进学校以来第二次见校长，听听他唠叨唠叨也就过去了。
转眼间这个毕业典礼开到了十二点，终于散了，可以去拍照片了。班级的毕业照大三放假前就拍完了，现在就是个人拍个人的。三个舍友的家长都来了，他们三个先去和爸妈拍照片了，然后之后四个人再拍自己想要拍的。
礼堂外的花园旁，林燃静静地看着周围在取景拍照的学生和家长们，为了不挡住他们的镜头，林燃还是不时地躲着。身边孤零零一个人的似乎只有自己。没有告诉爸爸自己今天毕业，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会来的吧。
林燃的手机响了，是未知归属地的手机号，林燃知道这是他们四个人某个人的，他们用的都是未实名注册的手机号，林燃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弄到的，也没什么兴趣问，自己知道他们都不是一般人就行了。
“喂？”
“现在在哪？”是乔林。
“礼堂外面的花园。”
说完乔林就挂断了电话。又剩下一个人的林燃。
文佳忽然过来了，看看林燃的周围，问道，“林燃，你爸妈呢？”上学的时候林燃的爸妈就一次没来过，大学开学第一天，林燃也是被迎新的学长带进来的。她从来也没提起过家里的事，他们也就心照不宣的没有问起过，但是毕业这天为什么也没来？
林燃笑笑，“忙。没事，不是有你们吗？你和爸妈拍完了吗？”
文佳抱抱林燃，“快了，你再等我一下。”然后林燃看着文佳幸福的站在她爸妈面前，听着爸妈的絮叨，脸上却是开心的。林燃觉得自己的眼角有点凉，赶紧用手指去驱除掉这份凉意。
帽子被人按了下来，快压倒了眼睛，林燃把学士帽网上抬抬，仰头看过去，是乔林。依然带着黑色的帽子，头发遮住了大部分的眼睛，但林燃还是看到了乔林的目光。她实在受够了这种目光，从小到大，她依仗着这种目光活到现在，靠着别人的可怜活着，但是第一次她不想要这种依仗了，尤其是乔林。这会让她自己觉得自己矮了乔林一头。
“你怎么过来了？”
“时间快到了，我要带你走了。”
林燃看看手表，“不是才一点吗？不是晚宴吗？”
“但你还要做造型，贺封还要把该说的话和该做的事和你交代清楚，还要教你认识几个人，这都是时间。”
“但是...”林燃看着自己手里的汉服，这是自己期待了很久的一天。
“咦，燃燃，这谁啊，怎么没见过啊。”舍友们和爸妈拍完照片都过来了，却发现林燃身边站着一个他们都不认识的人，而且还是看起来很帅气的人。
“哦，这是...”林燃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乔林，他们应该算得上的朋友吧。
“你们好，我是林燃的哥哥，我叫林一。”乔林先替林燃回答了。
林燃回头偷偷看着乔林，乔林对她眨了个眼，林燃心里忽然一阵暖暖的。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啊，这么帅，你早介绍给我，我就不会有现在的男朋友了。”一个舍友忍不住抱怨道，林燃知道她是开玩笑，她和男朋友都已经四年了，军训上一见钟情一直到现在。
“对了，我帮你们拍照吧，你们肯定还没拍。”文佳突然想到刚刚林燃一个人站在那里肯定没有拍照，提议道。
林燃试探性的看向乔林，乔林把林燃手里的手机递过去，“那就谢谢了。”
文佳拿着手机跑出一段距离后，喊道，“靠近点啊，要不然景色拍不进去了。”
乔林一手揽过林燃的肩膀，林燃不偏不倚的靠在了乔林心脏的旁边，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林燃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微笑的看向文佳。
从那以后林燃的手机屏幕就再也没有变过。
林燃编了个理由就先走了，坐在车上看看手里的汉服，还是遗憾的放进了背包里。梦想也不用一下都完成，不然以后也会少很多期待吧。林燃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第九章鳝鱼恶人（三）

午饭也没有吃的林燃，在三个小时的装扮终于可以消停一会了。不得不说，乔林的眼光太挑剔了，光衣服就换了几十套，关键都是小礼服换起来特别不方便。至于最后是一件什么衣服，林燃后来也不记得了，反正是一件大红色的吊带及膝裙。乔林满意就行。
在林燃肚子叫了无数次之后，乔林才勉强同意她吃点小水果，因为化妆师嘱咐尽量不要带妆容吃饭。
开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酒店，此时已经快六点了，但天还大亮着，酒店门口的豪车已经络绎不绝了。
“还不下车？”乔林扭头看向后座上的林燃。
林燃有点不安的揉搓着包带，她不是很擅长交际，所以大学四年也就和舍友比较熟悉，尤其现在去的地方还是自己从来没接触的，林燃的内心的恐慌被无限的放大。
乔林勾了一下食指，林燃不明所以但还是把头靠了过去了，“怎么了？”
乔林从怀里的口袋掏出一个首饰盒，拿出一条项链，中间有一颗宝蓝色的石头，一闪一闪。“新的监视器。”
林燃好奇的拿起那个吊坠，“我怎么看不出来？”
“能让你看出来，那技术也太差了，”乔林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小心点，这是真的宝石。”然后下了车，走到林燃那边，把车门打开，“下车吧，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放心我会在宴会厅最近的地方等你。”
林燃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在乔林的注视下进入了酒店的大厅。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林燃来到了宴会厅的门口。在看了自己的请柬之后，身材高大的保安帮自己把门给推开了，眼前的世界是林燃从没有见过的。
柔和的灯光，娓娓道来的钢琴声，身边不时会有轻声细语，但一点不刺耳。或站立，或坐在沙发上，相互交谈，或者细品红酒。林燃就一个人默默地走了好久，接过了服务员递过来的一杯鸡尾酒，然后自己继续走着，生怕自己停下来的话就会有人找自己搭话。
大约半个小时后，主持人开始介绍今晚的流程，就是拍卖大家捐出去的珍品，然后所得捐给某个组织。林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寻找着她的目标。她有点脸盲，找了好久才发现赵歌就坐在自己旁边，隔着两个人。想想贺封也不会给自己安排离目标很远的位置。
到了林燃的拍卖品了，灯光忽然打到了林燃身上，虽然不刺眼，但是林燃还是觉得不是很舒服。是贺封交给她的一幅字画，林燃连作者生平都背过了，但似乎根本也用不上。
有些人看上去很淡定，但其实内心很焦虑。比如此时的林燃。
最后那幅字画以五百万的价格成交。灯光终于去了别的地方。又过了半个小时，拍卖会终于结束了。娱乐时间开始了。
按照计划，乔林会装成服务员，不小心把酒撒到赵歌身上，然后林燃会过去说把自己多带的衣服借给她。然后借机和她交个朋友。
林燃发现赵歌真的是个很会应酬交际的女生，十分钟不到，她就和七八个人打过招呼了，完全的有说有笑那种，并不是自来熟。因为她总是待在人群中，乔林也找不到机会接近她。林燃注意到了有点急躁的乔林，似乎和平时的他有点不一样。
林燃叫住服务员拿了一杯鸡尾酒准备自己走过去，忽然有人挡在了自己的前面。
“这位小姐第一次见，你叫许枫络对吧。”
“啊？什么？”林燃刚开始听见这个名字有点懵，随后立即反应过来，赶紧答应道，“恩，对，你是？”
“你好，我叫苏慕年。”
好文雅的名字，林燃忍不住看过去，面前的人也是一副温润如玉的面庞，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林燃伸出没有拿酒杯的手去握住苏慕年伸出来很久的手，“你好，许枫络。”
“你应该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吧，我没有见过你。”
林燃握住酒杯的手有点滑，手心的汗让酒杯不是那么牢靠的待在林燃的手掌里。
“对，第一次，之前一直在国外上学，这次是代替家父前来。”林燃按照贺封写好的稿子开始背了起来。
贺封给她找的身份是真实的身份。许家强本市的茶业大亨，平日里鲜少露面，女儿更是在高中的时候便出国念书，个性比较古怪，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伪装起来比较容易。
“那你在这里认识的人很少吧，需要帮忙引见吗？”林燃不知道苏慕年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但反正不会再见第二次的人，骗一下他也没事吧。
“荣幸之至，先谢谢了。”林燃欣然答应了。
苏慕年带她过去的地方不是赵歌在的地方，而是一群真正的名流所在的地方，然后又是下一群，然后又是林林散散的一些，林燃有的时候觉得记忆力太好也不是很好，比如现在她就因为这一大堆人名忘记了自己的目标叫什么。
苏慕年看出来林燃的疲累便带她去了旁边坐下，林燃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赶紧活动放松一下。
苏慕年看着不断做各种鬼脸的林燃，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却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被躲过了，一失神，“对不起，我僭越了。”
林燃稍微挪开了一点距离，“今晚谢谢了。”
“很高兴可以认识你，我们，可以继续联系么？”
林燃看着苏慕年认真地眼神，觉得自己似乎惹了麻烦，正当不知道怎么解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你们好，可以给个机会让我认识你们吗？”悦耳的女声，是林燃等了一晚上的人。
苏慕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没了魅力，身边的女孩用无限的热情对着站着的女生说，“可以，很高兴认识你。”苏慕年暗自摇摇头，或许这个女生真的和传闻一样奇怪，起身准备把身边的位置让给那个女生。
林燃觉得机会来了，她跟着苏慕年一起起身，假装眼花了一下，便把酒杯一洒，等林燃睁开眼睛的时候，酒确实出去了，却去到了苏慕年的身上。林燃头疼的说道，“真不好意思。”
苏慕年摆摆手，轻轻地弹了下被浇湿的西装，“你们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等苏慕年走了之后，赵歌和林燃顺利的进行了交谈。赵歌没有用化名，还是用的自己的名字。林燃看着她一身的名牌，下午化妆的时候，贺封已经把基础的大牌给林燃介绍了一遍，林燃心里已经大体有数了。心里偷偷的算了下，这一身也有十几万了。
“对了，说了这么久，你渴不渴？我帮你拿点饮料吧。”
“好的，谢谢。”
没等林燃开口，赵歌先行开口帮她拿饮料，林燃赶紧答应了。做了一晚上服务眼的乔林终于完成了任务，临走前无奈的看了林燃一眼，林仁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赶紧上去帮忙。
“没事吧？”林燃假装关心的问道。
赵歌虽然可惜自己的裙子，但是也不能却不能骂骂咧咧的让这个服务员赔自己衣服，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但想着肯定待会要去投诉这个人。“没事，衣服脏了而已。”
“怎么办，十分钟之后舞会就要开始了，你的白裙子？”看起来是赵歌的朋友，但似乎又有点幸灾乐祸的提醒着赵歌。
赵歌咬咬牙，舞会不能不参加，自己争取机会进来就是为了参加舞会，因为有个她势在必得的东西，但是衣服怎么办？
林燃抓住她的手，安慰道，“其实我还有一件衣服在车上，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穿上顶一下场。”
赵歌知道林燃身上的衣服比自己的贵很多，赶紧立即答应道，“太好了，谢谢你。”
林燃打了个电话，然后拉着赵歌，“走吧，我们去洗手间等着吧。”
衣服比他们二人更快到达洗手间，林燃等赵歌换完衣服二人返回了宴会厅。
“衣服我怎么还你啊？”
林燃按照贺封的剧本继续演下去，“不用了，一件衣服而已。”
“不行，”赵歌赶紧说道，“这样我过意不去。你的好意我不能白白接受。”
“那你加我微信吧，之后联系我就行。”
就这样林燃把赵歌的微信要到了手。今晚的任务达成了。下一步就是还衣服，然后把洛家奇介绍给赵歌。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离开这里，贺封交代过，越早完成任务离开那里就越好，不然接触的人越多露出的马脚就越多。
“忽然想起来我有点事，要不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林燃别扭的撒着谎。
赵歌脸色有些暗淡，“不跳舞吗？这才是今晚的重头戏，跳的最好的女生可以得到今晚的压轴首饰--舞动的心。”
林燃听贺封介绍过这个项链，普通的慈善晚宴赵歌不会来，因为她卖不起也买不起，她是冲着这个东西才来的。
“我主要是想到没有舞伴，刚才我看了一圈，这里没有我认识的人，我就没什么兴趣了。”
赵歌听到这，兴奋地指指，“苏慕年啊，你们俩不是聊得很好么？”
说曹操曹操到，苏慕年看见林燃，就立马走过来了，“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连最后一个机会都没了，林燃只能认命的接受了苏慕年的邀请。
原本已经坐到车里的乔林看到屏幕上的这一幕，解扣子的手停在那里，把屏幕狠狠地拍下，从后备箱里拿出衬衣和西服外套换上便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乔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他知道他要把那个小傻子带回来。



 第十章鳝鱼恶人（四）

贺封可以没有让林燃留到跳舞的这一趴，看到林燃被牵进去跳舞的这一幕，贺封第一次觉得计划也有存在变化的这一刻，这不像是洛家奇或者乔林自己去改变，而是被动接受改变，这是贺封第一次遇见。
“怎么办？”莫闻听着电脑屏幕问道。
贺封沉吟了一会，“如果不行的话，就只能放弃林燃。”
林燃被莫名其妙地带进来，她不知道苏慕年为何会邀请自己跳舞，在进入宴会厅的路上，她已经悄悄和苏慕年表达了想走的意愿，但是苏慕年只是笑笑，没有放她走，林燃后天培养的危机感让她对苏慕年的好感全无，他是在试探自己，不知道是自己的哪一步让苏慕年产生这种冲动，但林燃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成为弃子。
作为一个富二代，一点舞蹈基础没有未免也说不过去，灯光下的赵歌此刻已经和舞伴翩翩起舞。
苏慕年牵着林燃的手，已经等了许久，温和的音乐已经响起半晌，但林燃只是把目光投入到其他人身上，没有半分想跳舞的意思。
林燃看了一分钟，她没有学过舞蹈，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这一分钟她已经记住别人是怎么跳的，至于自己能不能跳出来，林燃觉得尽人事听天命。
林燃回过头对苏慕年微笑，“开始吧。”
“谢小姐赏光。”
苏慕年绅士的再次牵起林燃的手，林燃随着苏慕年的舞步机械的复刻着脑中别人的舞步，但还是已经踩了苏慕年好几次了，而且自始至终林燃都没有抬起过头，这会是一场苏慕年跳过最差的舞，林燃心灰意冷。自己的身份会被戳穿吗？
忽然灯光全暗，音乐也没了，场上有点躁动不安，越是有钱人安全感就越低，林燃感觉自己已经被无数个人擦肩而过了，虽然黑暗中自己的视力要比一般人好得多，但是太密集的人群让她一时也没有了方向感。苏慕年之前牵着自己的手忽然被强行打断，林燃随意抓了一个人的胳膊支撑住自己，但瞬时间就被那个人甩开，但林燃已经找到了平衡感，稳当的站住。
灯光亮起，音乐再次响起，林燃的手被牵起，人却不是苏慕年了，而是换了一身衣服没有戴帽子的乔林。
林燃惊喜的看着乔林，“你怎么来了？”
乔林“嘘”了一声，看了看四周，“跟着我跳。”
不同于刚才深情和缓的音乐，激情四射的爵士舞曲让现场的气氛高涨了不少，也没人关心刚才的黑暗了，只是把它当成主办方安排的小插曲。
林燃虽然依然不会，但是乔林一直在她的耳边和她说下一步怎么移动，然后他们俩就一直重复着这几步，最后结束动作，乔林和其他男舞伴一样把女舞伴拉入怀里。
林燃第一次靠一个男生这么近，没有小说里好闻的洗衣粉和阳光的味道，却有一阵属于乔林的好闻的气味进入到林燃的鼻子里，让林燃异常安定。
镜头后的贺封和莫闻都认出那个人是乔林，两个人久久没有说话。“你现在还不准备告诉我这个林燃是谁吗？上一次乔林不顾安危保护的人还是乔安。”
“很久没有听到乔安这个名字了。”莫闻从烟盒里拿起一根烟，点着，关上电脑，乔林去了林燃不会有问题了。
“这个名字我们已经避讳很多年了，我不想让林燃这个名字也莫名其妙的被我们避讳。”
“再等等吧，等到我也可以从心里不再避讳这个名字开始吧。”莫闻把没抽完的烟摁灭了，独自一人去了天台。
贺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他们四个人每个人都带着一副面具，都是为了弥补当年自己各自的过失才会聚在一起做这件事，但这副面具何时会撕破？撕破之后背后血淋淋的面目他们是否可以接受？贺封不敢去想。
乔林看着怀中的林燃，瘦的只有骨头架子了，别人都散开了，她还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胳膊，乔林一巴掌拍到她的脑门上，“跳完了，傻子。”
“哦，”林燃赶紧离开那个怀抱，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忘记了。”
“其实不是不会跳舞，是舞伴的问题吧。”身后响起苏慕年的声音，林燃的警惕感立马出现，她往乔林身边靠了靠，这个动作让苏慕年有点挫败感，看来今晚的自己确实有点失常了。
“这么多年，你还是让人这么讨厌。”乔林不屑一顾的看向苏慕年，从经过的服务员的盘子里拿过一杯酒，一饮而尽，而后拉着林燃要离开这里。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有占有欲，以前的她，现在的她。”苏慕年似乎意有所指，林燃看到乔林的脸色已经变了，林燃第一次见到如此愤怒的乔林，仿佛一头被揭了伤疤的狮子一样，此刻的他只能靠咬人才能平复伤痕。
身边似乎越来越多人往这里看过来，林燃拉拉乔林的手，“我们走吧。”
乔林看了一眼旁边的林燃，将手里的玻璃杯摔到苏慕年的脚下，“管好你自己的嘴，不然我确保我会比十几年前的我更加凶狠。”在众多议论纷纷的目光下，乔林带着林燃离开了这里。
上了车之后，乔林粗暴的把领带解开，把束缚住身体的西装外套狠狠地扔在了后座上，然后一拳拍向旁边的玻璃上。
林燃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坐在后座上的她只能把衣服默默地叠好放在一边，西服似乎被撕裂开一道口子，林燃有些心疼，但看到乔林打在窗户上的手更加心痛。
“以后离那个人远一点。”很久才开口说话的乔林，声音低沉的似乎要杀人一样。
林燃赶紧答应道，“好。”
“系上安全带，我把你先送到火锅店。”
“好。”
回到火锅店的乔林没有说话径直地上了二楼，满身的低气压让其他三个人根本不敢过问。只能来到林燃身边询问怎么回事。
林燃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说了一句看视频，把穿坏的西服外套给了贺封然后去了二楼换衣服。
“什么视频？对了你们俩不是一直守着吗？发生什么了？”洛家奇盘子也不端了，他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贺封想起那时没有备份的直播，后面自己没有看，有点懊恼。“发生了一点事，我们俩没有看下去。”
“喂，你们俩搞什么，”洛家奇不满的大声喊道，“是你们俩说看着视频，所以我一个人在楼下忙活，现在你告诉我，你没看？”
贺封赶紧制止住洛家奇的大嗓门，“还有客人在，等会我去问，好不好。”
洛家奇一甩围裙，“小爷有脾气，你自己干吧。”然后甩手也去了二楼。
贺封看着这一个两个三个都有脾气的家伙，心想，自己是伺候了一群大爷啊。



 第十一章鳝鱼恶人（五）

林燃把衣服换好，就自己回去学校了。
回到宿舍已经空空如也，他们都已经各自拿着行李离开了，林燃对着空空的宿舍突然想大喊，却毫无力气。
走到床前，一个蛋糕盒摆在那里，打开，还剩下四分之一，上面写着林燃的名字。林燃拿起旁边的信，看着看着眼泪就止不住了。她知道舍友们回程的票很早就买好了，改签不容易，而且是自己爽的约，能怪谁。信后有一张刚洗好的照片，他们三个人旁边把林燃P上了，虽然很奇怪，但是林燃觉得很好看。
还有一张是林燃和乔林的照片，看起来很亲近，林燃却知道他们俩的距离很远。
林燃一边打嗝一边把蛋糕吃完了，就算是爱吃甜食的林燃也感觉自己吃多了腻得慌，估计最近都不会吃甜食了。
吃完了，便开始默默地打包自己的行李，明天自己也要从这里搬出去了，离开这个呆了四年的地方。很奇怪，离开这里比离开家更难过，可能是因为思念的人在过这里，值得回忆的事发生这里。而家那个地方，对于自己只有难过和痛苦。
林燃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直到了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然后又被旁边宿舍搬东西的声音吵醒了。便也跟着一起搬离宿舍。趁着没有更多精力感伤之前。
林燃和旁边一个宿舍的女孩，加上房东三个人住在一个房子里。三个房间，其他东西都是公用，靠近繁华市中心，林燃觉得这里很不错。交通方便，和她合租的人也都是很安静的人。现在就只剩下工作的问题了。林燃没有什么说得上的梦想的东西，想做的工作也没有，要说要求，也就是和本专业挂钩的，这样自己的大学也没有白上。没有找到工作之前，林燃还是继续在一个24小时便利店先打着工，维持生计。另一份钟点工已经辞了，自己也不是超人，林燃还是想把更多的精力放到找一份正经的工作，而不是临时工。
一天后，收拾好一切准备去面试的林燃忽然收到了赵歌的微信，说是要还她衣服。林燃一刻也不敢耽误就把微信内容截图给贺封。十分钟后，乔林的摩托车就出现在了林燃楼下。林燃知道今天的面试又泡汤了。
今天的火锅店人很少，只有两桌人，洛家奇心情也很好的接待了林燃。
“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正式？平时穿的那都是什么，不伦不类，不男不女。”
林燃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怎么不说你穿的流里流气，花里胡哨。”
洛家奇觉得自己给这个丫头的脸太多了，现在她动不动就干怼自己了，把抹布甩在桌子上，“怎么着，打一架。”
林燃长得很好看，肤白貌美，虽然腿不是很长，但是平时穿着却和一般女大学生穿的不一样，全都是运动套装卫衣长衬衣等等，和一般男生喜欢的女生装扮不一样。林燃却觉得很酷，而且最主要自己买的都是同款，林燃不想和洛家奇解释太多。看向贺封。
“我怎么做？我还没有回复她。”
贺封把围裙脱下，“去楼上吧。”
他们三个人便来到了二楼，下面就交给了乔林和莫闻。
“你今天是准备去面试吗？”贺封倒了杯温水给林燃。然后忽略了洛家奇伸出来的手，坐在林燃旁边。
林燃接过水，点点头，“今天有个面试，不过我面试还有很多个，不用担心。”
“不介意的话，我帮你介绍一个吧，一个方便你来这里帮忙的工作。”
林燃想想，他们几个都不是一般人，人脉应该挺广的，介绍的工作的工资应该也不会很寒酸，点点头便答应了。
“恩，然后你的住宿问题解决了吗，之前你不是说要搬宿舍了吗？”
“已经搬好了，和别人合租。地址乔林已经来了，他已经知道了。”
林燃看贺封有点欲言又止，耐心的等着他的话，话题却一下又转回了正题。
“和赵歌约个今天下午，阿奇带你去，你把阿奇介绍给她，这是阿奇的身份资料，”贺封把资料袋递给林燃，继续说道，“吃完饭，阿奇就会把她拿下，你自己回来就行。”
“好，那还需要换衣服吗？我这身衣服可以吗？”
贺封起身看了眼西装的牌子，没听说过，从钱包拿出一张卡递给洛家奇，“和林燃买一套裙子去。符合她性格的，就当送给林燃加入我们的礼物。”
林燃赶紧拒绝道，“那怎么好意思，我自己付钱吧。”
“就是，”洛家奇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接过了卡，“还欠着一屁股债呢，送什么礼物。”
“废话真多，赶紧去吧，夜长梦多。”
卡在洛家奇的手里，买什么当然要听他的，林燃对裙子从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好感，洛家奇说哪套好看她就听话的说哪套。换衣服的时候，林燃看了下吊牌，价格令她咋舌。穿的时候也不敢生拉硬扯，十多分钟才换完衣服，外面的洛家奇敲了好几次门。
林燃在试衣间里花了好久才让自己先适应了这件衣服，暴露太多了，自己以后肯定不会再穿第二次。
在洛家奇准备第五次敲门的时候，门开了，洛家奇的手停在半空中，要出口的话也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右手打了个响指，对着林燃比了个赞。心想，自己果然比乔林的品味好，这件衣服把林燃的神采衬托的凹凸有致，黑色更是把林燃的冷淡性子衬托的更加有品。想不到自己身边还有个珍品，看来自己常年飘在花丛中练就的本领退后了。
林燃百般拒绝，还是被洛家奇套上了一双高跟鞋。虽然他把胳膊伸过来想搀扶自己，但是林燃一把推开他，赌气的自己走在了前面。
洛家奇看着自己被推开了手，忍不住摸摸鼻子笑了，然后赶紧追上去，万一真摔倒了导致计划失败，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洛家奇显然是熟客，经理亲自出来接待他们，林燃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西餐厅吃饭，虽然贺封已经把所有的礼仪都交给了自己，但还是有点紧张。
洛家奇看了今日份的特色菜，随手指了两个就把经理支走了。
“紧张什么，和你平时的路边摊哪有什么不同，就是安静了一点。”洛家奇看的出林燃的紧张，倒了杯水给她，“我把服务员都支走了，亲自服务你。”
林燃接过水，猛地喝了口，“谢谢。但我还是有点紧张。”
“你现在走也来得及，我自己也可以应付。”
林燃摇摇头，“不行，给我几分钟，我可以。”
洛家奇笑着看着这个逞强的女孩，和当初来他们店里那个假装自己有底气的女孩是一个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太坚强，让男生产生不出丝毫的保护欲。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恩，你说。”林燃第一次觉得洛家奇的提议不错，竖着耳朵等着洛家奇的笑话。
“以前，有个包子，”洛家奇看着认真聆听的林燃，忍不住先笑了，看林燃没什么表情继续说道，“有一天他饿了，就把自己吃了。”
林燃等了十秒之后，发现洛家奇没有开口，把纸巾扔到他脸上，“你有病吧，我不热。”
“哎，你说到热，我又想起来一个，”洛家奇的话匣子突然打开了，“有一个香蕉在跑步，她觉得太热了，就把衣服脱了，然后就被香蕉皮滑倒了。哈哈哈。”洛家奇一边笑一边鼓掌，整个餐厅的气氛都被他破坏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过来指正他，大家大约都知道那个座位属于什么人。
“一点都不好笑，无聊。”林燃是这么说，但是洛家奇的笑声确实感染到了她，自己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洛家奇捕捉到林燃的笑，指着大声道，“还说不好笑，是谁在笑。”
林燃用餐巾纸打了他一下，“你小点声，小心别人投诉你。”
“笑话，这个餐厅谁敢过来，我借他胆子。”
“你好，打扰一下。”说曹操曹操到，林燃笑着想看一下谁这么快过来打洛家奇的脸。
是赵歌。“hi，好久不见。”林燃礼貌不失客气的打着招呼。
“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我等了好久，实在忍不住过来插话了。”赵歌一身杏色连衣裙，至少一分米的恨天高，精致地熟女妆容，洛家奇眼睛一亮，没白来。
“坐吧。这是我的朋友，洛森。”



 第十二章鳝鱼恶人（六）

帮他们互相介绍完对方后，整个场面完全被洛家奇控制住了，果然没有自己他也可以。
洛家奇偶尔停下和赵歌的交流，喝一口红酒，就会看到一个人在认真吃饭的林燃，切牛肉的动作看起来很流畅，但让一个经常吃牛排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老手。为了不让赵歌发现，整场饭局洛家奇都在和赵歌说话，好在赵歌也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所以不是洛家奇单方面说，节省了很多体力。
吃完饭散伙的时候，赵歌已经很自然地站在了洛家奇的身边。
“不好意思，小枫，把你的朋友借用一会。”赵歌拉着林燃的手，看了眼洛家奇不好意思的说道。
林燃笑笑，“没事。”
“那你怎么回家啊？听洛森说，他把你送过来的。”
“没事，有朋友接我，我们一起去停车场吧。”
今天来接林燃的是贺封，说乔林要回去上班，不说的话，林燃都忘了乔林还在警察局上班。一个警察，为什么不相信法律呢，非要在法律的底线打滚。林燃想不通。
三个人来到地下停车场，洛家奇拉风的红色跑车旁边就是贺封的车，林燃和他们告别之后就走了过去。突然一个人影从红色跑车后面跑出来，林燃被这一阵风惊了下，回头看过去，那个人影直冲向赵歌那里。
“小歌，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们继续过日子。”男人紧紧抓住赵歌的手，不肯松手，急切的说道。
赵歌被这个人吓得慌忙想挣脱开他的手，奈何力气不够，大声说道，“你这个变态怎么又过来了，法院已经判了让你不能接近我，我要报警抓你进去。”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啊，你要什么我都给了你，不够吗？”林燃看着，想这个人就是倪天吧。即使被骗，自己看到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还是不肯放弃吗，爱情让人如此盲目吗。
旁边的洛家奇没有继续干等，手稍微一用力，痛的倪天自己放开了赵歌的手，挣脱了控制的赵歌立马躲到洛家奇的身后。害怕的说道，“洛森，这是个变态，快报警，我有法院的禁制令，他不能靠近我的。”
“听到了吗，还需要我多说吗？”洛家奇把赵歌护在身后，舒展了下胳膊，似乎要打架的样子。
林燃站在倪天的身后，没有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只是觉得他紧绷的后背突然松垮了，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呆呆地站在原地。旁边的车按了声喇叭，林燃知道是贺封在催自己，无暇顾及倪天之后是怎么样，只是她看到了赵歌脸上的冷漠和冷笑。
“人是你叫来的吗？”林燃一坐到后车座就问道。
贺封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下，通过后视镜看向那个女孩，“很聪明。”
“会不会太残忍了。”
“一，让他看清事实他才不会在最后时刻心软破坏计划；二，赵歌心慌，才会更相信阿奇。”
贺封从来不会把自己的计划藏着掖着，林燃虽然觉得四个人中贺封心计最深，但也是唯一一个看起来把自己当伙伴的人。
“我下一步干什么？”
“暂时没有，等消息吧。”
“好，把我送回家吧。衣服我收下了，谢谢。”
林燃又看了眼手机，整整一个星期了，他们一直没有联系自己，自己都找到了工作了，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林燃最终在一家杂志社面试到了一个实习编辑的职位。每天就是埋头审稿校对，和作家接触这种工作还轮不到她。其实林燃以前有过相当作家的梦，但是现实条件不允许她每天只是创作，得先有馒头再来谈梦想。当一个编辑先跟作家学学经验，林燃想也是不错的。只是没想到自己每天面对的不是才华横溢的作家，而是审稿校对。
林燃被分配到了推理悬疑部，杂志名字叫“梦魇”。这本杂志林燃以前上大学就一直在看，不过是借别人的，有很多知名推理作家在这本杂志上发表连载，林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看中了，可能是运气，也或许是人为，总之林燃觉得靠自己是不可能在这么一家大的杂志社工作的。但无论是什么，林燃都安心的接受了，毕竟自己长这么大都是靠别人的施舍和可怜走过来的，没什么的。能活下去才最好。
每天校对的时候，都是林燃最痛苦的时候，因为每次完成后她都会好奇下一章，有的时候会猜到，有的时候完全是大反转，这让林燃备受煎熬。
今晚又是一个加班到十点的夜晚，李姐好不容易催来的稿子，明天要印刷了，必须要完成校对。林燃来了五天了，就加了五天的班，普通人早就受不了了，但林燃欣然接受，毫无抱怨。与其回去一个人空荡荡的，不如在这里敲打敲打键盘，还有公司提供的加班餐，完成后回家睡觉就行了，省钱又充实的一天。
检查完所有的电器和大门，林燃伸伸懒腰准备回家。又看了眼，还是没什么消息，真的很好奇事情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滴滴”，刚下楼，强烈的远光灯打过来，林燃隔着手指看过去，招摇的红色跑车，是洛家奇。
林燃竟然有一丝兴奋，小跑过去上了车。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林燃一上车，洛家奇就发动了车子，“没事就不能找你。”
“恩，没事就别找我了，很忙。”
“嘿，你这个丫头，这么不给我面子。”洛家奇从副驾驶座上把买好的饮料递过去，“喝吧，提提神，今天可能会有点晚，待会你还是直接睡在我们那里吧。”
林燃接过饮料，点点头，“好”。和舍友发了个短信报平安，就靠着睡了一会。
林燃觉得以前乔林的眼里还是能看到自己的，但是自从乔安这个名字出现过以后，乔林就没有再看过她，即使是那天来接自己，乔林的头盔都没有拿下来过，自己似乎对于他又成为了一个陌生人。
依然还是围在火锅前，林燃不知道火锅对他们有什么意义，他们可以吃的这么津津有味，但她不敢说也不敢问，只能再一次跟着吃。
十点后的火锅真的是异常油腻，林燃忍着吃了一会就放下了筷子，捧着杯子开始喝水。
“林燃，这次叫你过来，是需要你出面借一笔钱给赵歌，她应该会邀请你出席一个生日派对，你答应去，在里面方便接应阿奇。”贺封放下筷子擦擦嘴，大晚上确实不太适合这么晚吃火锅，传统或许该改改了。
林燃点点头，结果信封袋，“谁的生日啊，我必须去吗？”
洛家奇拍拍林燃的肩膀，指指自己，“小爷我的，敢不去吗？”
“哦，”林燃仔细的看着流程纸，“派对得钱是赵歌出啊。”
毕竟林燃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计划了，所以贺封细心地把之前发生的事和以后的计划都写在了一张纸上，林燃在完全看懂之后发出了疑问。
“恩，”贺封把凳子往后挪了挪，远离火锅味，“我们发现她除了信用卡，就是和那些富二代借钱来维持有钱人的生活。”
“那那些富二代会一直借钱给她吗，同是富二代她不应该缺钱才是正常，不是吗？”
“准确的说也不是借钱，就是今天她请吃一顿饭，那个人改天带她出国游，或者把别人送的东西转手送出去，然后再收回来更贵重的。”
“这种生活维持的很累吧。”林燃实在是不能理解。
“人各有志，原因不必深究，与我们无关。”
吃完饭后 ，贺封又把流程和林燃走了一遍，防止林燃说错话，好在林燃最近小说看得多了，许多世故的话也学了不少，所以这一次时间比之前用的少得多。大约十二点半的时候就结束了，贺封也回房间了，剩下林燃一个人坐在大厅里。
那个房间，早就布置好的女生的房间，林燃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毕竟是属于别人的。一杯水接着一杯水，最终把林燃逼向了厕所。
一点了，明天还要去印刷厂盯着杂志的印刷，林燃拍拍自己的脸，不能再熬夜了，管是谁的房间，睡就睡了。
推开卫生间的门，却发现门外站在一个人，林燃吓了一跳一把想把门关上。一只手抓住门框，力气大的让林燃无法把门关死。
“是我。”
是乔林的声音。林燃慢慢的门又推开。乔林惺忪的睡眼透过门缝出现在林燃面前。平日里总是带着帽子，林燃这次终于见到了乔林的发型，刚睡醒的鸡窝头。
林燃忍不住笑了笑，指指乔林的头发。
乔林随意抓了把头发，另一只手拍在林燃的额头上，“赶紧睡，别熬夜了。”然后把林燃从厕所里推了出去。
林燃看了眼关上的厕所门，挥挥手悄悄地说了句晚安，一蹦一跳的去到了二楼的房间。



 第十三章鳝鱼恶人（七）

加了很多天班的林燃下午请了个假，领导也没有什么异议就批准了。
林燃拿着贺封给的钱给自己又买了身新衣服，但是怕这笔钱回加到自己的欠债里，林燃还是在众多名牌中选了个相对便宜也适合自己的，裙子。她不喜欢裙子，但是洛家奇说富家女都喜欢裙子，所以林燃还是左右徘徊间选了件裙子。
买完衣服，林燃就准备去赵歌常去的咖啡店里守株待兔。
林燃听贺封的话，选了一个异常显眼的位置，钢琴的旁边。因为林燃觉得弹钢琴的小姐非常漂亮，钢琴声也很悦耳，正常人听到好听的音乐声都会第一眼看过来吧。事实证明，这个位子就是异常显眼，赵歌没有被吸引过来，一个林燃不想应付的人却过来了。
“许小姐，又见面了。”西装笔挺的苏慕年不请自来的坐在了林燃的对面。
林燃笑着打招呼，“你好。”心里却是MMP。今天只有她自己来的，这次不能指望着乔林或者洛家奇来给她救场了。
“上次你走的太匆忙了，我都没来得及和你交换联系方式。”苏慕年舒服的找了个位置倚靠在沙发背上，松了松领带，“刚开完会，累死了，我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
“事实上，打扰到了，我还是喜欢一个人。”林燃说完话，正在点单的苏慕年和服务员都愣了。
苏慕年笑笑，没有要走的意思，“那我只能继续不好意思的叨扰了，因为我真的很想和许小姐做朋友。”
“意义是什么，”林燃没有笑意的问道，“我不觉得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么值得你执着。”
服务员走后，苏慕年倚靠在沙发背上，注视着林燃，“当然有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林燃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够绝了，没想到苏慕年表面上看起来斯文有礼，实际上并不会什么谦逊有礼貌的家伙。林燃放弃抵抗，面无表情的合着那杯异常苦涩的咖啡，竟然忘记加糖了。
苏慕年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不停地再说再发文，林燃听得懂的就回应一下，问题一律不回答。林燃想他肯定也是什么身份不凡的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吧。
终于二十分钟后，耐心的苏慕年似乎也到了极限，林燃看他看了眼手表，是不是要走了。果然苏慕年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包准备告辞，这时林燃心心念念的人却终于来了。
黑白相间的钢琴键不停地跳跃着，高低起伏的音调混合成优美的乐曲，让每每经过的人忍不住看一眼，看一眼就会看见钢琴前的那桌坐着一对看起来貌合神离却仍然在交谈着的男女，赵歌也不例外。
赵歌本来今天想厚着脸皮在找那个朋友帮助，却忽然看到这个看似冷漠但似乎很愿意帮助人的朋友，想起来她之前对自己似乎确实不错，而且在这个交际圈也没有什么朋友，似乎是个下手的机会，想到这赵歌就改变了原先的步调，转头往林燃这边走了过来。
“小枫，好久不见啊，”赵歌走上前亲昵的挽着林燃的胳膊，然后意外的看向苏慕年，“苏先生也在啊，大家都说苏先生很难遇到，也不尽然啊。”
话里有话的感觉让林燃不舒服，也或许是赵歌过分亲昵的动作让她受不了，她偷偷地往旁边挪了挪。赵歌没有注意到依然在和苏慕年搭话，但这个动作却逃不过苏慕年的眼睛，他嘴抿成一道线，双手插兜，打量着这两个人，说道，“苏某还是不打扰二位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赵歌稍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喊了句，“苏先生，我这个周六有个派对，可以赏脸来吗？”
苏慕年看了下林燃，微笑着点头，“荣幸之至。”
“那到时候我把请柬发给你，不耽误你了。”
苏慕年走后，赵歌坐到了对面，林燃才慢慢舒服了。
“你什么时候有了苏慕年的联系方式？”林燃真的很佩服赵歌，似乎没有谁能挡得住她的外交攻势，不知道乔林可不可以，不，他一定会看一眼冷笑着离开。
“就是上次派对啊，你忘了，要你的你还不给。”赵歌交了服务员点了杯喝得便瘫在了沙发上，最近实在太累了，如果再不安定下来，账目一笔笔她已经接受不了了。
“哦，忘了，”林燃喝了口饮料，云淡风轻的说道。
赵歌忍不住提醒道，“他对你有好感，你看不出来吗？你未免也太冷漠了。”
“有吗？”林燃笑了笑，“你应该看错了，他不喜欢我。”
赵歌摆摆手，拍拍胸脯。“这么多年阅人眼光，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不一样，整个城市都知道碰见苏慕年的机会少之又少，但只要碰见你似乎都能碰见他，很明显他在围着你转啊。”
“是吗？”林燃笑了笑，心里却在回想起似乎最近碰见他的次数不少，而每次似乎赵歌也在，巧合还是人为？
“对了，刚才我说的派对，你也来吗？周六晚上。”
“我不喜欢派对。”林燃按照贺封教的，先是拒绝道。
赵歌听见立马从对面做到了林燃的旁边，拉拉她的胳膊，“来吧，小枫，是我给洛森办的生日派对，你们俩不是朋友吗？而且我也想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
林燃假装思考了一下，说道，“你把时间地点给我吧，我看情况，尽量去。”
赵歌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没问题。”既然事情搞定赵歌就随便扯了几句闲聊就去了下一个“好姐妹”那里。
林燃舒了一口气自己回到了火锅店里。今天没有来得及戴项链，回到火锅店林燃把所有事情大体叙说了一遍，但是把苏慕年省去了，她知道乔林不喜欢这个人便把他故意省去了，反正他不一定去派对，就算去了，躲着他就行了。但事情往往不是你想那样简单就那样简单。
周六晚上，贺封按照赵歌给的地址把林燃送到了一个临近海边的别墅，贺封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对着林燃比了个数字，“租这个房子一晚至少得五万，还不包括她专门进行装修，以及今晚的吃喝玩乐的钱。还有海边的那艘游轮，她可是给阿奇下了重本要在今天把阿奇拿下。”
林燃吃惊的看向那个房子，确实超级大，在外面就可以看见那个超大的泳池，里面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林燃忍不住咋舌，“有钱人的生活我不懂。”
贺封同意的点点头，“我也不是很懂，这么萎靡的生活让人生太没有意义了。”
林燃连连点头，对着后视镜调整了下项链的角度，“那我走了，还是你来接我么？”
贺封看看手表，“乔林说他下班过来，我刚好也有事，他来接你。”
林燃面无表情的说着“哦，”心里却激动万分，除了那个晚上，他们俩很久没有正经说过话了，虽然以前也没有多说几句，但好歹也是看上去没有那么生分，林燃觉得今晚自己应该打起十二分精神，二分给赵歌十分给乔林。
没想到，最后，这十二分全都让洛家奇拿走了。



 第十四章鳝鱼恶人（八）

林燃拿着空空如也的礼物盒进了别墅里，反正是给洛家奇装装样子就行了。但又不能让人看出来里面什么都没有，林燃就假装有点沉提着慢慢的走进去。
给外面的保安展示过请柬，林燃就自由的在别墅里乱走。既然来了就应该大饱眼福一下，反正是赵歌有求于自己等她来找自己就可以了。
一进大院，就看见洛家奇烧包的在泳池边跳着舞，旁边都是一群穿着比基尼身材火辣的女人，虽说赵歌接近洛家奇是为了钱，但是这都不生气。而洛家奇显然就是假公济私，借着工作的的名头出来鬼混。
想着鬼混，洛家奇有没有和赵歌那个过啊，应该没有吧，这种坏女人洛家奇应该能有原则不碰她吧。林燃想着想着竟然发现自己在为洛家奇开脱，这可是个危险的苗头，需要及时灭了它。
当苏慕年找到林燃的时候就发现林燃一个人提着一个看起来非常轻的盒子在那里一会摇头一会跺脚，似乎是有精神病一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走过去，应该会很有意思。
“许小姐是被附身了吗？一个人在这里手舞足蹈。”
突如其来的男声让林燃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苏慕年，稍稍放松了下，“苏先生，你也相信怪力乱神的事情吗。”
苏慕年摘下眼镜，揉揉眉头，弯起好看的嘴角说道，“怪力乱神不过是人类还没证明出来的东西给它强加的一个不好听的名字而已。”
“你的意识是说你觉得我刚才的动作，科学无法解释么？”林燃突然有点好奇，自从知道苏慕年是心理学博士开始后，她其实挺像和苏慕年作朋友，但是乔林不喜欢他，而且他对自己的目的不纯，所以才搁置了。
苏慕年把眼镜重新带到鼻梁上，笑着说道，“可以解释，人格分裂。”
林燃忍住想把手里的盒子砸向他的念头，周围这么多人自己要忍住。和苏慕年聊着，他们俩似乎走到了人群中心里，人越来越多，音乐声也越来越大。
“许小姐你对心理学好奇，或者说你对你自身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的工作室，我可以帮你。”
“帮我？了解我自己？”
“对，心理学是个很玄妙的东西，能把你心里深处你不想回忆起的东西挖掘出来。”
“然后迫使我必须面对他吗？”林燃看着眼眸一直发亮的苏慕年，“既然隐藏了，就是不想看见，为什么我要自讨苦吃。”
“但是或许有人需要你的这段记忆呢？面对真实的自己有这么难吗？”
林燃觉得如果再让苏慕年说下去，自己下一秒就会同意他的看法了，在这之前，却被一个拳头破坏了。
苏慕年的侧脸的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身体撞向身后的桌子，桌子上的甜点酒撒了一地，周围的女生都发出了尖叫。但是拳头的主人似乎不想这么容易放过苏慕年，又是一拳过来，苏慕年这次却有准备的握住了这一拳。
林燃也跟着吃惊的看了过去，竟然是洛家奇。洛家奇此刻肤白如雪的脸通红，憋着气力一脚踹了上去。原先苏慕年似乎念着面子没有计较想和洛家奇理论，却发现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只能见招拆招，二人便扭打在一起。
项链镜头后的两个人都忍不住扶着额头，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能沉住气，外派的事情真的不适合一点就着的洛家奇。退一步，苏慕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可是连自己老爷子大寿都不出现的人。贺封眸子暗了下来，林燃隐瞒着什么。
喧闹的音乐声竟然还和二人厮打的动作卡上点了，林燃站在一旁束手无策。终于有人把保安带了过来，保安也不敢随意惹恼这些有钱人，只能象征性的一人轻轻电了一下，这才把二人分开。刺耳的音乐声也终于停了下来，剩下的还有窃窃私语声和抱怨声。
赵歌率先扑向了洛家奇去看他怎么样，自己不在一会怎么就发生了事情，为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打架。
林燃看周围大多数人都围在洛家奇身边，询问他怎么样，这个派对来的人几乎都是赵歌的朋友，关心自己人是应该的，对面的苏慕年似乎有点可怜，只有一个人扶起了他。林燃想想还是上前问问他怎么样吧，毕竟之前他还是和自己站在一起。
林燃刚迈了几步，就把一声大喊叫住，“你给我站住，不许去苏慕年那里。”
不用说，林燃也知道是谁说的，她在众人的注视下尴尬的停下了脚步，看看苏慕年失意的眼神，林燃有点心软，她从来吃软不吃硬，硬着头皮说了句，“他受了伤，我看一眼。”
“我也受伤了，你怎么不看看我。”洛家奇一声大喊又是掀起惊天巨浪。人群议论声不绝，大家都觉得洛家奇的赵歌的男朋友，此刻怎么又和一个女人这么暧昧。
镜头后两个人又是一声叹息，这个家伙不仅冲动而且还没有脑子。
赵歌有点生气，这么多人让自己丢了面子，她拽拽洛家奇的胳膊，“家奇，周围还有人...”
“老子管谁在，”洛家奇粗暴的甩开赵歌的手，大步走向林燃，一把揽过林燃，恶狠狠地看向苏慕年，“苏慕年，我警告你，不要把你的那一套又放在她身上，否则我饶不了你。我不会让我的人再一次被你伤害。”说完便像带林燃离开这里，林燃被洛家奇揽在怀里一句话不敢说，她已经被吓傻了，此刻只能随着洛家奇的动作而动。
苏慕年擦擦嘴角的血，笑道，“在你女朋友给你办的生日派对带着别的女人走，看不出来你有多君子。”
洛家奇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他愣愣的看向怀里的人，怀了搞砸了，洛家奇根本不敢看刚才被自己一把甩在地上的赵歌。
林燃看了眼依然坐在地上的赵歌，心里叹息，回去会不会赶出家门，然后身负百万债务，想想就很难过。忽然眼角瞄到了一个东西，心里一动。瞧瞧对愣住的洛家奇说了句，“回去揍苏慕年，力气大一点把我甩在地上。”
洛家奇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按着林燃说的回头又去揍苏慕年，借着回身的力把林燃推开了，但是力道完全在自己的控制。
林燃借力摔到了赵歌旁边，然后把赵歌身边发光的物体偷偷藏到了衣服口袋里。避开赵歌的目光，自己赶紧爬了起来。
有保安在，洛家奇那一拳当然没有成功。洛家奇指着苏慕年的鼻子，“见你一次打一次。”然后看向林燃，“你在和他说一句话，我连你也打。”
林燃赶紧摇摇头，表示不会。
洛家奇满意的拉着人离开了派对。
林燃瞧瞧回过头看了眼，然后戳了戳洛家奇，“怎么办，我们就这么走了，计划怎么办。”
洛家奇也是一番懊恼，但是不能让林燃看出来，没好气的说道，“我哪里知道，回去再说。妹的，疼死我了，这个人渣下手还是这么狠。
就这样两个人伤痕累累的回了火锅店。意料之中，没有嘘寒问暖，是两道如同寒冬般的凛冽的目光。
林燃觉得与自己无关，正准备看戏，却发现一道凛冽的目光看了自己。
贺封阴沉的说道，“林燃，跟我去天台一下。”
洛家奇看贺封似乎真的生气了，觉得自己连累了林燃，赶紧阻止道，“不关她的事，是我一时没有忍住，你怪我就行了。”
贺封看了眼洛家奇，“你先擦药，待会有你受的，但在这之前我有话要问林燃。”
都说到这里了，洛家奇也没有办法，只能包含歉意的看向林燃。林燃仔细回想了下自己似乎没做错什么，但还是乖乖地跟着贺封去了天台。
夏至刚过去一天，但似乎所有的动物一下子都跑出来了。蝉声，蛙声，蛐蛐声，此起彼伏，叫的林燃有点烦躁。好在天台的一阵阵风袭来，带来不少凉意。
贺封背对着林燃，林燃不知道他准备用什么语气和自己说话，但总归应该不会和平时一样和善。
“林燃，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林燃仔细想了想，该看的他都会看到，如果是说苏慕年，早在慈善晚会的时候他就应该通过项链见过了，所以自己隐瞒的是什么？“我不太明白，你直说吧。”
贺封叹了口气，自己还是不习惯用这么冷淡的语气和人说话，回过头来问道，“苏慕年。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他？”
“慈善晚会啊？你不是应该通过项链见过他了吗？”
贺封揉揉眉头，果然那次慈善晚会有问题，不然乔林那天不会那么暴躁，自己应该继续追问下去，不应该置之不理的。“你把那天晚上的情况再详细和我说一遍。”
林燃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就看见贺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知道莫闻上来叫他们下去。



 第十五章鳝鱼恶人（九）

楼下客人已经都没了，只有他们五个人在。
乔林本来打算下班去接人，却收到微信说直接来火锅店，然后就看到莫闻给浑身是伤的洛家奇包扎，然后另外两个人不见。
“怎么回事？按理说，你不是应该嗨到没意识才回来吗？”乔林拍了洛家奇一巴掌，从冰箱拿了瓶冰可乐，坐在一边取笑洛家奇。
洛家奇感觉自己内外伤都有了，忍不住踢了乔林的那张桌子，“小爷今晚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你还取笑我。”
乔林没有在意那张桌子，在屋子里搜索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林燃呢？”唯一一个红颜只能是她了。
莫闻收了收医药箱放在一边，“我去叫他们。”
乔林皱着眉头看着从天台下来的人，一瘸一拐，胳膊和膝盖处的血是怎么回事，都快凝固了，为什么没人给她包扎。“林燃，你身上的伤，不痛？”
林燃老早就看见乔林，就想赶紧下来去找他，听他这么一说才感觉身上似乎好几处火辣辣的疼，一看膝盖，腿一软差点摔倒。什么时候弄得，自己怎么才感觉出来。
林燃进来的时候表情太正常了，也没喊疼，这让那三个人自动忽略掉林燃会受伤的事，此刻千瓦大灯泡的照耀下，三个人都觉得林燃身上的红色太耀眼了。尤其是洛家奇。
“林燃，你都不会喊疼啊，装什么，快我看看。”说着洛家奇就要从桌子上蹦下来去看林燃，被乔林一把推回了桌子上。
乔林一把把林燃打横抱起来，自动忽略了那四个人诧异的目光，把林燃放在洛家奇那张桌子上，把医药箱拿过来帮林燃处理伤口。
“疼就说话。”嘱咐了一句便没有再理任何人。
洛家奇瞪大了眼，轻轻地碰了碰同坐一张桌的林燃，“林燃，你，刚刚是被乔林，公主抱了吧？”
林燃也是没缓过劲，懵懵的点了点头，“如果我的偶像剧没有白看，那就是公主抱。”
“别乱动。”乔林觉得林燃一点不老实，拍了下她的小腿，林燃顿时安静了。
林燃觉得自己似乎刚才听到了乔林的心跳声，但是怎么跳的自己似乎忘记了，他是左手还是右手抱得自己自己也忘了，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竟然完全把过程忘记了。
“发生了什么，有人可以告诉我了吗？”乔林处理完膝盖的伤口，又把林燃的胳膊轻轻举起来，继续忙着。
桌子上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口才一流的贺封，贺封本以为没自己事了，但看这两个人没打算开口，又想了想苏慕年，觉着还是自己开口，把事情大体叙述了一遍，末了又加了一句，“你们两个还有补充吗？”
“没有。”异口同声的回答。
林燃一直看着乔林的侧颜，长长卷卷的眼睫毛一开一合，在听到苏慕年这个名字时有过两秒的停顿，随后继续无限循环的动作。
“苏慕年，似乎又打算插手，怎么办？”贺封紧锁眉头，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比他少活了五年，算计人的本领自然差了五年，还是要靠和他接触最多的乔林解决，替自己开脱完以后贺封也看向乔林。
乔林处理完伤口，把工具一扔，没有收拾的打算，抬眼看向林燃，“林燃，你觉得苏慕年这个人怎么样？”
林燃没想到会cue到自己，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把内心想法说了出来，“他接近我是目的的吧。危险。但是他的才华和人格魅力会让我慢慢放弃这份防御感，假以时日的话。”
“为什么觉得接近你有目的？”
“他是一百分可以打99分的人，为什么对我一个刚及格的人有好感。”林燃实话实说，实在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就算是这份皮囊也不是百里挑一或者与众不同，所以只能把苏慕年的接近归结为目的。
“那你觉得，我当初接近你是为了什么？”乔林觉得林燃心里隐藏了很多东西，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有话直说，她只是把别人需要的话加工成了看似有口无心的模样。
“看上我了，泡我。”林燃觉得今晚的派对气氛太棒了，自己现在耳边似乎还有刚才的音乐声，在鼓舞着自己说出一些自己不敢说的话。
乔林的手一顿，随后拍向林燃的额头，“你的意思是，我的眼光比苏慕年差？”
“是因为你有发现我的美的地方啊。”林燃托着下巴笑着看向乔林。
洛家奇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的感觉，嘟嘟嘴，“贺封，抱我走，我感觉我是电灯泡，怎么办。”
“我刚好也有这种想法。”贺封觉得今晚这三个人都不正经，“你还是自己走吧。”
乔林看着面不改色的林燃，觉着自己的耳根似乎被蚊子咬了，有点烫，“正经一点。以后苏慕年怎么跟你交往，你就正常一点，只是你们说什么回来都要和我说一遍。”
林燃笑着点点头，“没问题。”
贺封觉得有点冒险，“乔林，你就不怕他？”
“怕什么，”乔林把最后一口可乐喝掉扔到垃圾桶里，“不就是那点东西，他以为他还是对着七年前一无所知的我吗？”
“但是林燃和你不同。”贺封还想反对，太冒险了。
“我会保护好林燃的。”乔林把帽檐转到脑后，去抱起林燃，“今晚睡在这里吧。”
“嗯好。”林燃想把 胳膊搭在乔林的脖子上，鼓了几次勇气还是算了，就这么安静的呆着吧。
洛家奇等他们俩离开后，一蹦一跳到贺封和莫闻旁边，龇牙咧嘴说道，“乔林这是准备养一个替代品吗？”
贺封摇摇头，“不知道。但愿不是，不然那两个人都太可怜了。”
因为受伤的缘故，林燃第二天没有去晨跑，自然也没法去做早饭，于是只能愁眉苦脸和那四个人一起吃着剩下的火锅。
洛家奇看了看四周，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嚷嚷道，“这还有伤者呢，你们就给我们俩吃这个吗？”
“有外卖你自己不会点！”莫闻斜楞一眼，最厌恶别人质疑自己的厨艺，说完大口吃掉一个撒尿牛丸。
洛家奇听见没人反对，拿起手机一通乱点，然后拉拉林燃的胳膊，“走，去天台，我带你开小灶。”
虽然林燃不想打击莫闻，但是自己的胃不允许自己继续待在这里，便跟着洛家奇一起离开桌子。临走前手碰到了口袋，忽然想到了昨晚就应该给贺封的东西。
“贺封，这个给你。”
贺封放下筷子，接过包裹着东西的手帕，“什么东西？”
“昨晚赵歌被洛家奇推到地上，她的蓝田玉手镯碎了两半，趁她没注意我就拿了回来，想着如果她这次迁怒我不找我的话，我也可以找她。”
贺封对着林燃竖了大拇指，“比你旁边那个家伙靠谱多了，我待会找人修一下。”
洛家奇没有话可以反驳，只能一蹦一跳的去天台等自己的小资生活的到来。
陪洛家奇吃完饭后，林燃二楼和一楼都转了圈没有人，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只能自己去上班，原本想搭个顺风车，结果还是坐公交车的命。
休了个假，大堆的工作在等着自己，去销假的时候，李姐看了眼林燃胳膊上的伤，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林燃尽快把工作做完。
“梦魇”作为一本悬疑推理杂志，阴沉的氛围始终悬浮在周围，比如说这间办公室，一共坐了六个人，但是一天了，除了中午订饭没有一个人说话，林燃觉得自己交朋友的梦想又破灭了。
终于把积攒的工作完成后，林燃看看手表都十二点了，公交也没了，就将就着在办公室睡了一晚。醒来后发现手机也很多未接来电，都是未显示地区的陌生号码，应该是火锅店打来的。随便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涂了点东西，林燃就带着U盘去了印刷工厂。紧赶慢赶拿到了样品，林燃就偷偷溜去了火锅店。



 第十六章鳝鱼恶人（十）

今天火锅店没有开业，所以大厅里只坐着三个人，一看到林燃进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喂，你怎么晚上不回家也不接电话？”洛家奇火气蹭的就起来了，忍不住大声嚷道。
林燃捂了捂耳朵，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昨晚加班到很晚就没回去，手机静音，抱歉抱歉。”
贺封看了看林燃的黑眼圈，制止住了洛家奇的大嚷，“工作很累吗？不然换一份吧。或者换个轻松地部门。”
林燃听了赶紧摆手，“不用，虽然累，但是工作很好。”
“担心什么，反正这份这份工作也是贺总给你找的，再找一份又不难。”洛家奇不明白一份经常加班到深夜的工作为什么让林燃如此执着。
“我就知道凭我的实力，不可能被这么大的公司录取，”林燃虽然之前一直在说服自己，但果然事实还是如此，忍不住叹气。
贺封递给林燃一杯水，“我只是搭桥而已，换了阿奇去，我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会要他。”
“但还是谢谢你。”林燃接过水，笑笑。尊严比不上饭碗重要。
洛家奇看气氛有点凝重，也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扯了扯生痛的嘴角，“你把赵歌约到首饰店，计划要加快进度了。”
“那个首饰怎么样了？”
贺封把手镯递给林燃， 林燃打开看还是之前破碎的样子，贺封解释道，“我去找人修的时候，他们说是假的。”
林燃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镯，看起来晶莹剔透，不像啊，“赵歌说这是宋静送她的，宋静我在电视上见过，她家那么有钱怎么可能送假的。”
“所以，只能是赵歌做了假。富二代虽然每天接触这些，但事实上他们并不能看出真假。”贺封在纸上写了个地址给林燃，“赵歌还没联系你，可能是想和别人借钱，所以你得把她的后路堵了。你把她约到这家首饰店，到时候我想办法把宋静带过去，让她知道赵歌掉包的事实。宋静是个大嘴巴，这件事很快就会在圈子传开，她的身份他们就回去核实，派对那么大一笔开支，她只能问你借钱还。”
“但是万一派对那边的钱不急呢？”
“你以为那间房子是谁的？”洛家奇得意洋洋的看向林燃。
“你的啊。”林燃撇撇嘴，果真是有钱公子哥，不知道他们四个人到底是什么背景，感觉天马行空的事他们都可以做出来。
“什么语气和表情？”洛家奇本想看到林燃羡慕的眼光，没想到却是白眼。
“我今天已经让房产经理催钱了，包括派对装饰的公司也是我的人，所以她现在应该愁着借钱，而不是计较派对晚上阿奇把你带走的事情了。”果然还是贺封靠谱点，把一切都和林燃说清楚。
“明天中午午饭的时候吧，”林燃想了想明天中午还去工厂应该时间多一点，“对了，你们不能给我个手机号吗，不然我根本没法联系你们啊。你们这些未知地区电话我又打不回来。”
贺封有点惊讶的问道，“乔林一直没把他的电话给你吗？那他怎么每次出现那么及时。”
林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在我身上还装了GPS 吧。”
“不是没有可能。”一直没有开口的莫闻一开口就把林燃吓了一跳，看着他认真地表情，林燃都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电子设备。
洛家奇把林燃的手机要过去，“老莫头，你别吓她。诺，我的手机号给你存了，微信也加了，有事直接联系我吧。”
林燃半信半疑的接过电话，“你，靠谱吗？”
洛家奇忍不住给她一个爆锤，“小爷有这么不靠谱吗？”
下手太狠了，林燃忍不住了想把飞镖射向洛家奇的冲动，“我走了先。”
第二天中午，林燃忙完工作就立即给赵歌发了张照片，然后把首饰店的位置也定位给她，就自己急匆匆赶去。路上赵歌一直给自己打电话，林燃知道肯定是赵歌怕发现是赝品不让她去修理。但我拿着静音的手机，你能奈我何。
首饰店的老板贺封早就打过招呼了，等人齐了他才会从里面出来，所以林燃安心的在店里转着看首饰，假装自己没有在等人的样子。
一会赵歌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抓住林燃的胳膊就问道，“小枫，手镯呢，赶紧给我。”
林燃假装被吓到，无辜的指了指里面，“师傅拿进去修理了。等会就行，他还没有报价。”
赵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也无计可施，咬咬牙想冲进里间，却被人喊住了。
“嘿，赵歌，你也来这里看首饰吗？”是宋静。赵歌感觉无路可退了，只能整理下表情回头看向宋静。
“静静，这么巧吗？你旁边的朋友我怎么没见过啊。”
“哦，”宋静以为赵歌吃醋了，赶紧介绍，“这是我的理财顾问，刚好中午我们吃完饭就来这里逛逛。”
“许小姐，您的首饰有点问题啊。”如期而至的声音响起了，林燃不得不把这里改成修罗场。
回头看向老板，问道，“哪里有问题，您和主人说吧，我只是帮忙带过来修理而已。”
老板听了，热心的从后面走了出来，把蓝田玉手镯摆在几个人的眼前，煞有介事的说道，“凭我这么多年经验，这是假的。”
“你说什么鬼话，”宋静认识这手镯，是自己专门淘来送给赵歌的生日礼物，“我可是找专人鉴证过的，鉴定书还在我家。这是什么不专业的店铺。”
林燃看看赵歌，赵歌就算再怎么久经沙场，此刻的脸色依然煞白，只是宋静忙着争辩没有注意看。
旁边的理财顾问适时地插嘴道，“宋小姐，万一这不是您买的那个呢，不如您看看有什么记号是您记得的，辨认一下。”
宋静一想，当时买的时候，买了两个，还有一个更贵的送了别人，所以当时为了区别，又让师傅轻轻做了记号来区分，气愤的从这个师傅手里拿过来找记号，结果五分钟过去了，宋静什么痕迹也没有找到。
虽然宋静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个傻呵呵的白富美，但是许多人心的弯弯道道她也从小耳濡目染，宋静把手里的镯子狠狠地摔到地上。
“啪”的一声，让赵歌的心更是停了一拍，赵歌立马看向宋静，但看见宋静看向自己的眼里没有半点温暖，现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宋静指着赵歌，“赵歌你做的好，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本小姐一片真心比不上拿点人民币。”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虽然赵静走了，但是林燃的任务并没有完成。趁虚而入就是现在这个时机，让自己成为赵歌唯一的依靠。然后再把她狠狠地踹向深渊，林燃觉得似乎有些残忍。
林燃抱了抱赵歌，温柔地说道，“我们要不要喝点东西，你还好吗？”
赵歌突然感受到一点温暖，最近发生的自己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只想紧紧地抓住眼前的这点温暖。“谢谢你，小枫。我们还是改天见，我想静静。”不行，不能让这点温暖看到自己的狼狈，不让她也会离自己而去，她是自己的未来，必须抓住她，但并不是现在。
林燃“嗯”了一声，“回到家给我发个微信，心里有什么委屈可以和我说，需要我帮忙也及时说。”
赵歌虚弱的给了个微笑，就消失在林燃的视野里。林燃觉得，自己似乎要坚持不下去了。
“觉得她可怜，想心疼她么？”
林燃回过头看去，是乔林。两天不见，他好像长得更好看了。但林燃这一刻并没有陷进去。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外面已经是30度的高温，即使车里开车空调，林燃依然能感受到窗户投射进来的阳光的高温。似乎开了很久，两个人来到了一片建筑工地。林燃跟着乔林下车，乔林把自己的帽子戴在林燃的头上，林燃依然能感受到头顶上的那一片烈日，浑身都被热浪包围着，快要喘不过气。
乔林指着远处一个推着小车，光着膀子的男人问道，“还记得他么？”
林燃从手指的缝隙看过去，都是光着膀子，这个明显肤色比别人白好几个度，林燃认出来了，是倪天。那个被赵歌骗走一切的男人。
“原本他可以在自己的养殖场工作完，吹空调的，但现在只有十二个小时的烈日和在睡梦中依然饱受人财两空噩梦的十二小时。他坚持到现在就在等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需要你给他。你还会心疼那个每天都在空调屋里说说谎就可以享受一切的女人么？”
林燃第一次听乔林说这么多话，每句话每个字她都听了进去，毫无感情但这就是现实，谁也躲不掉只能接受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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