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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魄录》


 第一章不知道取什么名

第一章
傍晚，塘镇的空气褪去难耐的灼热，余下依山晕染的残阳。塘镇中学内，学生们吃过下午饭，嬉闹着走回教室。保卫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这时，一辆金色汽车稳稳地停在了校门口。
“希实，到了这边要好好学习知道吗？尤其是你的物理，之前简直是糟透了，学了整整一年，考试居然还能不及格，可见你肯定是没有用心学。你要知道，你现在学习可不是为了你爸你妈，是为了你自己。你听没听见，我在跟你说话呢！”
“听见了。”坐在副驾驶的女孩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驾驶座上的女人皱了皱眉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是跟别人挺能聊的吗，怎么对上你妈你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啊？就不该给你买那手机，都是那手机害的。”
女孩头低得更低了。
“我到处找人托关系给你休学，让你回老家来读一年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让你把你那难看的成绩提起来！你知不知道别人还等着看你妈我的笑话啊？你怎么这么不上进啊？”
女人骂完，烦躁地转开头，女孩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良久，女人才又开口：“去把你的行李拿下去，自己搬到寝室。”
女孩赶忙打开车门，逃似的下了车。
“都多大的人了，什么事都不做，搬个行李都不会，真是的……”
女孩听着身后的声音，提着箱子，走得越发快。
办理好入学手续，在寝室收拾好东西，刘希实跟着班主任去了班里。一进门，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刘希实顿时觉得不大自在，只能低着头，匆匆坐到自己座位上。
开学第一天，无非是说一些注意事项。没一会儿，班主任便让大家自习，自己则走了出去。大家起哄，要新同学做自我介绍。
“新同学，你上去做下自我介绍呗。”班长来劝说，刘希实也不好拒绝。硬着头皮上了台，台下的众位兴奋起来了，刘希实注意到后排还有人抢着眼镜站起来看。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刘希实再次回到座位上，刚松了一口气后排有人拍了她一下。
“小姐姐你好啊。”
“额……你们好。”刘希实不大适应与人接触，她独自一人习惯了。以前她倒也有过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只是她母亲不喜欢她与那些人接触，不是嫌人家成绩不好就是觉得不知根底不应来往，闹出不少尴尬的事情。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大和人接触了。这次初来班级，面对大家的热情，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终于熬到晚自习结束，刘希实跟随后排两个女孩一起回了寝室。
因为本班寝室已经满了，所以宿管阿姨给她安排的是隔壁班的寝室。
刘希实推门进去的时候，寝室里还只有两个人。
“你好，你是新来的是吧？隔壁6班的？”
“嗯。”
“你叫什么名字？”
“刘希实。”
小姑娘挠了挠头，“那啥，我是室长，你有啥事就问我啊。”
“好。”
结束谈话，刘希实忙去洗漱，其他人陆续回来，又是少不得一番闲聊。等到熄了灯，刘希实躺在床上，才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她闭着眼，摸着胸前的项链，项链的吊坠在黑暗中，隐隐散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
起床，洗漱，上课，吃午饭，午休，再上课，吃晚饭，晚自习。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无奇，除了……
希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吊坠，一股暖流顺着手蔓延到全身。
背上被人戳了戳，刘希实回过神来，发现数学老师正盯着自己。
“你，上来解一下第五题。”
刘希实走上台，拿起粉笔开始解题。幸好这些内容她都学过，做个题没什么困难。
“嗯，”数学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下去吧。好好听讲。”
刘希实忙应了一声，刚坐下，只觉背后有一股意味不明的视线盯着自己，她忍不住回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咳。”数学老师咳嗽了两声，刘希实赶忙回过头，正襟危坐，认真听讲。
下课铃一响，教室顿时沸腾了起来，刘希实趴在桌上，望着窗外，思考着吊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的。直到后排的妹子再一次戳了她，刘希实才反应过来上课铃响了。
“希实，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啊？总感觉你心不在焉的。”
“唔，可能吧。”
“历史课。”
“啊？”
张佳佳颇有些无奈，“这节是历史课。你拿的数学书。”
刘希实弯着腰在抽屉里翻书，一抬头，便见一白衣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
教室响起不小的喧哗声，男子走上讲台，扶了扶眼镜，嘴角一勾，“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历史课老师，曲织。”
“翻开书，我们今天讲第一课《夏商西周的政治制度》。”
“啊！”
刘希实拿笔的手抖了一抖，众人齐齐望向声音的来源。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只见教室后方一男生跳了起来，双手捂着自己屁股，一脸惶恐地看着自己同桌，同桌握着笔，看了看他，看了看老师，再环视了一下四周，微笑着将笔放下。
“攻城略池，不从正面进攻，反而另辟蹊径，从后方进攻。不错，有想法。”
宋智抬头，看着讲台上儒雅的男子，嘿嘿一笑，“谢老师夸奖。”
“看在你聪明的份上，我特赠你们双人门口一课游。不用谢哦。”
四周窃笑声纷纷响起，离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逮起呆住的宋智，认命地往教室外走。
“都是你，瞎叫什么呀。”
“我瞎叫？谁让你用笔戳我屁股的！你这可恶的人类！”
“我笔盖都没打开啊！”
“那我不是吓着了嘛！”
“活该，谁让你偷喝我酸奶！”
“什么叫偷啊，兄弟之间，那叫偷么！”
“滚滚滚，诶，诶，别压我！”
“好了。”曲织开口，止住教室里的哄笑，“剩下的时间，自习吧。”
希实合上书，继续盯着窗外发呆。
曲织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那吊坠……”



 第二章我在水里

第二章
第二节晚自习结束，希实趴在教室外的栏杆上发呆。天空被水墨晕染，夜来香的芬芳偶尔随风而来，楼下一只胆大的花猫喵喵地叫着，倒是惬意。
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着实，觉得很累。生而为人，有太多太多的麻烦，要是自己不存在就好了，要是消失……
离朱叼着笔，盯着刘希实，看她趴在那儿，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只见她浑身一震，一股淡蓝色的柔和光芒将她笼罩起来。离朱丢下笔，走了出去。
“hello.”离朱凑到刘希实边上，展现出自己最风度翩翩的笑容。刘希实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诶，你还记不记得我，我叫离朱，咱俩一班的！”
“记得。今天被破后门那个。”
操。离朱面不改色地在心里骂了一句，继续找话题，“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哦~”离朱扭头，望向黑漆漆的天空，“我在看星星。”
“……”希实抬头，确认自己没瞎，“哪有星星？”
“你眼里呀！”离朱深情地注视着刘希实，刘希实扭过头，给予了他一个看傻逼的眼神，然后转身走了。
“操！”离朱这次没憋住，“你这小女娃咋不按常理出牌啊！”
吃了宵夜回来的宋智白眼一翻，一巴掌打在离朱的后脑勺，“得了吧，就你那贼眉鼠眼的样儿，怪不得人妹子这反应。”
离朱撸袖子，“想打架不是？”
“来啊，谁怕谁？”
“两位不要激动，和气生财，和气生财。”班长及时出来劝架，却抗不过那两人你来我回的手脚，无奈之下，只好一人一脚给踹趴下，笑眯眯地继续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开学半月后便是高一年级的篮球友谊赛。
离朱带着宋智一干人等豪气冲天地组了队，一天没事就抱着球往球场跑，而刘希实在离朱的大力推荐下，被班主任任命为篮球队经理，每天被迫跟着他们跑。
“你发什么呆呢？”
刘希实抬眼望了离朱一眼，低下头继续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嘿，你咋还不理人啊？”离朱弯下腰把自己的脸凑到刘希实眼睛跟前。
两人对视两秒，刘希实抬头转身低头继续盯着脚尖发呆。
“诶，我说你……”
“离朱干嘛呢你！”宋智老远拖着嗓门叫他，“赶紧过来，就缺你一个了！”
“行行行，来了来了！”离朱狠狠地瞪了几眼刘希实的后脑勺，实在没忍住，中指一勾，弹了一下她的小马尾。看见刘希实浑身一抖，离朱很是满意地哼哼两声，转身向宋智等人跑过去。
十六七岁的少年，在球场奔跑，挥洒着汗水，画面还是相当养眼的。
张佳佳从食堂走出来，啜了一口奶茶，对着高二的学长们赞许地点了点头，再转头看看自己班上……张佳佳决定自戳双眼。
“诶，希实！”
刘希实听见有人叫自己，寻着声望过去，只见张佳佳挥着手向自己跑来，刘希实吸了口气，心里忍不住默数着三、二、一……
“嘭”的一声巨响，果不其然，张佳佳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她旁边是同样摔得四仰八叉的男生，只是原本张佳佳手里的奶茶现在正倒在男生身上，湿了他大半上衣。
刘希实赶忙上前，“没事吧？”
张佳佳“哎哟”了两声，爬起来就往希实身上倒。刘希实伸手把她拨正，摔倒的男生摸索着自己的眼镜，颤巍巍地带上，站起来就往前走，嘴里还念念叨叨着什么。
“诶，同学，你没事吧？”张佳佳追上去问。
男生摆摆手不让她碰自己，“没事没事。”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啊？诶，同学？要不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洗衣服？”
刘希实看着男生径直走远，走上去拉住张佳佳。
“这个人真奇怪。”
“佳佳，你有没有听见他刚刚一直在说什么？”
“什么？”
“我在水里。”
“啊？什么意思？”
刘希实目光追随着男生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啊！”张佳佳突然一声惊叫，刘希实一回神便见一个黑影直直向自己砸了过来。
“宋智！你干嘛啊！”张佳佳张牙舞爪地冲着宋智吼。
宋智挠了挠头，“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咋回事，这球就飞过去了。诶，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
刘希实看了看差点砸中自己的篮球，把目光投向了离朱，离朱则是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刘希实面不显色，实则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幼稚！
离朱不在意地笑了笑，刚刚那光芒，他可是看清了哦。
晚上的自习课被化学老师占用去做实验，虽然如此，但大家还是比较开心的，毕竟自习课多，可实验课难得。
“同学们，我们这节课做的是丁达尔效应……”
离朱趁着老师不注意，拼命地朝刘希实挤眉弄眼。刘希实权当没看见，专心地盯着烧杯。离朱闹腾半天也不得个回应，一急，弯下腰就往刘希实那儿去了。
“你还生气呢？”
刘希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那什么，下午那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刘希实继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离朱还想说话，老师先开口了：“咳，都安分点！”
离朱一怂，立刻溜了回去。
老师讲解完原理，让同学们点上蜡烛，关了实验室的灯。一群人开始不安分地走来走去，交流各组进度。
“实验没成功的同学可以到台上来看一下。”老师一发话，大家都往台上去，独独刘希实还坐在座位上。
“诶。”
刘希实抬头，离朱注视着她，眼里倒映着蜡烛闪烁的火苗。
“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实验室的灯骤然亮起，刘希实猛地收回看呆的目光，身体再一次被光芒笼罩。
离朱伸手想捉住那蓝色光芒，却被刘希实一下子躲开。
“别碰我。”
离朱收回手，微怔，不对……
宋智看到这边，笑嘻嘻地过来，靠在离朱肩上，“都说了你这些招数对人小姑娘没用吧。”
离朱敷衍地“嗯”了一声，手臂一弯，手肘朝着宋智的腰就去了。
“操……无耻小儿，竟出阴招。”



 第三章

第三章
月落乌啼。
刘希实茫然地看着四周，这是一片小树林，可她怎么在这儿？
水声潺潺。
有河？刘希实顺着水声走去。
白衣飘飘。
是谁？谁在河边？
“我在水中等你”
有人在说话？
“水深及膝”
刘希实搜寻着周围，没再见到第三个人。
“淹腹”
刘希实再次将目光放在前方白衣人身上。
“一寸寸漫至喉咙”
刘希实抬脚向那人走去。
“浮在水面上的两只眼睛
仍炯炯然
望着一条青石小径
两耳倾听裙带抚过蓟草的窸窣”
越来越近。
“日日
月月
千百次升降于我胀大的体内”
刘希实停住脚步。
“石柱上苍苔历历
臂上长满了牡蛎”
“你是谁？”
“发，在激流中盘缠如一窝水蛇”
“你是谁？”
“抱紧桥墩”
刘希实伸出手。
“我在千寻之下等你”
那人猛然转身，“刘希实。”
白衣飘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
“爸爸？”刘希实一惊，“你怎么……”话音未落。
“希实。”
“妈妈？”刘希实晃了晃脑袋，这是怎么回事？
“希希。”
“外婆！”
“希希乖，不怕不怕。外婆给你炸糖麻圆。”
刘希实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人，心头万般思绪。
“水来
我在水中等你”
“希希……”
“外婆！外婆！”
“火来
我在灰烬中等你”
“希希，别怕……”
“外婆！”
眼前白光一闪，穿着校服的少年耷拉着头背对着她。
“你……”
“我在水里。”
“刘希实，刘希实。”
室长摇了摇她，“快起床了，一会儿阿姨又要来催了。”
刘希实茫然地看着她，半天才回过神。“这就起。”
“希实，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
“啊？有吗？”
“有啊！”张佳佳一把拉过刘希实的手，“你今天吃早餐的时候，我眼看着你倒了好多醋，你不是都不吃醋的嘛！”
刘希实：……
碰巧路过的宋智闻言，虎躯一震。
“没什么啦，”刘希实给了张佳佳一个安抚的眼神，一脸认真“其实我就是想吃糖麻圆了。”
宋智：……
“那简单！”张佳佳一把抓过宋智，“他不是走读嘛，让他给你买！”
“关我什……啊！买买买！一定买！”
刘希实：……
“残暴无情。”宋智小声地嘀咕，委屈巴巴地揉着自个儿的腰，果然不应该得罪女人。
本来只当是场玩闹，结果宋智真买来了糖麻圆，还带来了一个大消息。
“诶，你们听说了吗，高三有个学长失踪了。”
“失踪？”
宋智眼疾手快，塞了个糖麻圆到张佳佳嘴里，“小点声！”
“怎么回事？”
“说是昨天晚自习，老梁去巡查，发现高三有个男生不在，问班长，班长说那人晚自习压根就没去，老梁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当下就去查监控去了，说是要把那小兔崽子给逮出来。”
“老梁还真是一如既往啊！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啊，”宋智环顾四周，凑得更近些，压低声音，“老梁去查了监控，发现下午下课后啊，那学长就一直在座位上写什么东西，这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冲出了教室，然后一路狂奔，出了校门，不知道去哪儿了。”
“啊，怎么没人拦着啊？保安呢？”
“嘿，姐姐，那时候正饭点呢。”那么多学生，来来往往没注意也是正常。
“关键来了。要不说咱老梁这教导主任当得有水准呢，人一查监控啊，就觉得不对，赶紧返回教室，往那学长桌上一翻啊，那课本上密密麻麻全写满了字。”
“写的什么？”张佳佳连忙追问。
“我在水里。”
原本默不作声的刘希实突然开口，张佳佳吓了一跳，一脱手，用来扎糖麻圆的签字就朝宋智飞过去了。
宋智忙不迭躲过，一脸嫌弃兼不可思议地看着张佳佳躲到刘希实怀里求安慰，呵，女人。
“是吗？”
“啊？”宋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你怎么知道的啊？”亏他还制造了半天的悬念，结果被刘希实轻飘飘的一下就说出来了。
刘希实煞白着一张脸，那个梦，他转身了，她看见他的脸了。他说，他在水里。
“希实，你怎么了？”
“佳佳，你还记得那天你撞上的那个人吗？”
张佳佳看着刘希实的眼睛，有她读不出来的情绪。她突然有些慌了，脸色也变得不正常，她记起来了，那个人！
“希实！”张佳佳紧张地抓住她的手，“不会这么巧吧？”
“不知道。”刘希实摇了摇头，心乱如麻。
“这是咋了啊你俩？”宋智听得一头雾水。
“现在什么情况？”
“啊？哦。老梁通知了家长，已经报了警，我刚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老梁跟那几个警察一起的。”
刘希实深吸了一口气，“宋智，你能不能帮我找一张那个学长的照片啊？”
晚修时间，班主任到教室跟大家谈了谈心，不外乎是学习不要太有压力，有困难要告诉老师同学之类的。
“老班今天怎么说起这些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自杀的学长么。”
“自杀？！”
“对啊。听说是跳河，警方现在正在捞尸体呢！”
“最后！”班主任提高了嗓门，“还有两三个星期，我们就要进行期中考试，希望大家好好复习，考出好成绩！”
教室顿时一片哀嚎。
“我咋觉得开学才没多久啊，怎么就要期中考试了啊……”
“废话。就你那天天吃了玩玩了睡的，能感觉到个啥啊。”
班主任一离开，宋智率先走了出去，刘希实紧随其后。
离朱站起来，踢了一脚凳子，发出一声巨响。
一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离朱走出去，这人是怎么了？
离朱今天心情很不好。昨天晚修，他感受到了一股异动，一路追踪，来回辗转，最后竟然追到了自己班上。今早一听出事了，不得不怀疑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会儿，离朱看着宋智和刘希实在一楼的拐角处，宋智掏出手机，不知道给刘希实看了什么，两人交谈几句，宋智便先离开了。
只剩刘希实一个人。
离朱动了动手腕，翻手就是一团红色的火焰冲着刘希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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