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迷异缘》 第一章吊灯上挂着婴儿 2006年。 “来,来玩呀”,束忧迷糊中被软软的小奶音吸引,依稀可见一个步履蹒跚的小女婴在前面领路,并不时的回头挥手招呼自己。两人一起来到一处烟雾缭绕的温泉池,女婴拉着束忧踏了进去。束忧正沉浸在“灵泉水滑洗凝脂”的意境里呢,小女婴却沉在水底不见了。束忧着急的四下寻看,女婴却突然从束忧身下正前方攀上她的脖子,问道:“我的皮衣呢?”皮衣?束忧想这么一个几月大的小婴孩穿什么皮衣啊?孩子仍然是这一句,束忧解释说我没拿啊!孩子哇的一声哭起来,盘在束忧脖子上的婴儿手臂瞬间变成了蛇,勒得束忧喘不过气来,温泉水顷刻成了殷虹色······ “啊!”束忧又被这噩梦惊醒了。睁开眼四周一抹黑,仍是半夜。她联想起几天前院子里那枚从天而降的滴血肉块,已经寄出了两天,闺蜜收到了吧?结合刚才的梦,束忧费神听了听四周,有婴儿哭泣的声音吗?没有,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婴儿哭声了。哇呜 哇啊······是有声音,粗嘎毛糙的,是动物?可这房子里并没有养什么动物呀!她起身轻轻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的一角向外望了望,这别墅的外景很平淡,不远不近的排着植被,被黑夜伙同昏黄的路灯蒙了一层遮掩般的滤镜,有些诡异。此时房间窗帘略微抖了一下,闷闷震动的感觉,似有撞击从楼上传来。这动静闹得束忧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朝上一瞥,再把脑袋贴在防护网上,努力扬起头向上望,看不见什么,楼上都拉着密不透光的窗帘。 束忧思索着反复出现的噩梦,以及屋主对自己的禁令警告,再也憋不住这种透一点边角料又捂半天的胶着感,干脆今夜破忌,弄个明白!她穿上袜子,蹑手蹑脚的拉开房门,刚探出身子去,又立刻折回,拿起床上的手机,发了条信息给闺蜜,然后删了记录。客厅死寂,她猫着身子一路靠着墙根儿摸到大厅的楼梯上了楼。二楼的房间没什么异常,自己平时打扫也不见端倪。透过小窗户,楼道里洒着远处路灯暗得可怜的灯光。束忧目光左右扫了几圈,除了自己那个黑乎乎的影子,根本看不清什么。她站了几秒钟稳了稳心跳,来到通往三楼的楼梯口,抬腿向上迈。黑暗更稳固的笼罩了这一层,因为楼道没有窗户。她没来过,不熟悉格局,只敢轻轻的贴墙根缓缓移动。心里思忖:这层楼有什么稀罕,屋主夫人叮嘱不要上来?念及此,她猛一怔住:太冒失了!束忧身体只绷了一两秒,旋即调整情绪,没有抬头,把身姿自然的过度到随意的转身,以同样的姿势,猫着下了楼。 如果三楼有摄像头把我刚才的行为拍到了怎么办?束忧又急又乱的思考着。已经走在通往大厅的楼梯了,如果夫人发现我私闯禁地,此时叫住我,我该如何反应?绝不能等到她叫我,那样我就被动了。即使这房子什么事儿没有,也难逃保姆偷窥主人隐私的罪名。思及此,下完最后一级台阶,束忧做了一连串挥手鞠躬,右手假装握麦唱歌的姿势,缓慢而机械的唱起歌来。沙哑粗嘎的声音响起,好似锯条在拉动,虽然音量确实很小,也算得毛骨悚然了。 “束忧小姐,你在干什么?”果然,刚摆上这姿势不到二十秒,夫人那不带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平日里听来颇为温和,但深夜里也如此冷静的调子有点瘆得慌。束忧此时完全可以肯定,这房子里有古怪,否则夫人根本没必要进行如此严密的监视,自己刚上三楼就被抓个正着。庆幸刚才没有一蠢到底,还能挣扎补救两下。束忧没有答话,依然投入的表演。夫人绕到她前面去,提高嗓门,又问了一遍。束忧半眯着眼睛,尽量装得眼神涣散没有焦点,动情又机械的扮演唱歌,心中不停默念,祈祷能糊弄过去。幽黑略见人影的客厅,路灯的微弱光线勾勒出束忧披头散发的影子,穿袜子的脚踩着影子走来走去,说不出的幽灵般诡异。 见束忧这般反常状态,夫人居然没有惊惧,她打开了客厅一处小壁灯,柔和的橘黄灯光绵软无力,照的客厅朦朦胧胧。夫人伸出手在束忧面前晃了晃,检查她的反应。她还是一脸陶醉在梦境中的神情,眼睛平静的睁开,酸得流出泪来,也不敢眨眼,唱罢便缓缓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束忧盘算着接下来推开门,上床躺下,继续睡,以此来结束这一场完美的梦游表演。倘若夫人以后问起来,自己不是可以把今晚的行为完美甩锅给梦游吗?然而夫人换了一副戏谑的表情,牵起她的手,说了句“跟我走”,踏上客厅中央的楼梯,上楼去了。 束忧的心狂跳,她甚至感觉这跳动也随着脉搏传到夫人手上去了,自己扮梦游抖的机灵怕是没什么作用了。怎么办?逃跑吗?没有用,楼下的大门上了锁,夫人不消几秒钟就能抓住她。那她就将失去最后一道装疯卖傻的的保护。干脆肉搏?打倒夫人没问题,后果是什么?或许也有对未知秘密的好奇,她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肢体和情绪,任由夫人带着她上了三楼。是的,从未允许踏入的三楼。 来到一个房间前,夫人推开门,一股消毒药水混合莫名腥味扑鼻而来。窗户内侧边框很高,可能是为了保证边缘不漏光吧。房间十分昏暗,只有高处墙角有低速旋转的换气扇,趁着昏暗的路灯,把空间切割得明一块暗一块。借着这很有限的旋转亮光,束忧大致判断这是一间有一些医疗器材的房间,靠墙放着一个类似治疗柜的家具,屋中央还有一张床,铺着白色被单,另一边则是一个大大的盥洗槽,一排的水龙头,水槽边立着一个家用高压消毒锅,此外再无其他家俬。在治疗柜对面那侧的墙壁上有两扇小门,看样子对应两个里间。整个房间的墙壁铺着白瓷砖,地板是浅色花岗岩块,显得空旷惨白,与别墅里其他地方的豪华截然不同。 夫人拉着束忧进去,旋即将大门关了起来,气流吹得房间天花板上的吊灯略有晃动。束忧顺势看了一眼那吊灯,老天爷!那上面,似乎挂着一个婴儿! 第二章人形灯具和傻子 这时,房间内一侧响起了开门声。束忧吓了一跳,本能的很想扭头去看,又想起自己还在扮梦游呢,于是生生的控制住了。 里间门开了,一老年男人走了出来,一直来到束忧面前。束忧依稀认出老年男人是先生,这户人家的男主人。不过数日不见,他又苍老不少。 “怎么了?”先生有气无力的问道,声音仍像垂迈的地底钟摆。 “不知道,看着像梦游呢。”夫人朝束忧这边努了努嘴,有点疑惑的意思。 “不要紧。让她旁边呆着吧!”先生轻描淡写,有种啥事在他那儿也掀不起波澜的森冷。 天花板吊灯亮了起来,光线充斥房间。夫人转身走向墙角的另一个不起眼的里间。没了夫人的监督,束忧趁机看向吊灯,那婴孩面容酷似刚才在自己梦中出现的女婴。只见她两眼紧闭,双腿盘坐在一个盘蛇造型的灯座上,十分安静的样子。 “开始吧”先生简短吩咐道。夫人已经从里间出来,手里抱着另一个婴儿。她走到房间中央,把婴儿放到床上。婴儿昏睡着,衣着单薄,肤色苍白,毫不动弹。她随后摁了墙上的一个开关。吊灯徐徐下降,等降落地面以后,盘腿坐着的婴儿,咚的一下跳下了地!她下来后,吊灯又上去了。 “童女指路,童男填髓!”夫人声调铿锵的念了一句,听起来滑稽又诡异。吊灯婴儿着地的那一刻,身体里突然亮了起来,吓得束忧差点一哆嗦!那婴儿扭着通亮通亮的小身体,机械的在地上走了起来。婴儿经过束忧身边的时候,她看清楚了,孩子的脏器骨肉已经被掏尽,只剩下了一副皮肤和头颅!身体经过了某种特殊处理并塞入了一些支撑物,被做成了灯罩。里面还安装了电动装置,可以按要求行动。总的来说,这个女婴,早已被制成了一盏行走的灯具!是真人皮还是仿制的?不太像是仿制,因为头部分明是个真人脑袋!灯光经过孩子细柔皮肤的过滤折射,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女婴灯具径直走到刚才先生出来的那个里间,照得那漆黑一团的里间有了光亮。一个人由躺变立,跟在这个小人形灯后面,眼神涣散的出来了。 束忧看清了这个小伙子:个子很高但身材并不壮硕,脸上有些横肉,肤色哑白,目光呆滞空洞,望见无忧后,眼光短暂的停留,紧接着又移开了。 束忧害怕极了。豪华的别墅里婴儿被掏空内脏做成灯笼,还藏着不见天日,自己也从未见过的大活人?脸色惨白,神情怪异,这难道是,是传说的吸血鬼——卟啉病患者?束忧现在明白,这里面的事儿,大了。 女婴灯具把年轻男子带到房中央的大床旁,不动了。 夫人转身走向治疗柜的下层,抱出一叠东西,回到床边,放在床上婴儿的身边,然后展开那叠东西——一套黑红相间的奇怪小袍子,一些符纸一类的东西,几盏小油灯。她把小袍子摊开,开始给婴儿脱衣服。 “智达,你去给宝宝脱衣服穿衣服吧。那是你的宝宝呀,会让你更聪明的宝宝。”这个半生半死鬼魅般的先生指挥身边这个年轻人。年轻怪物顺从的走到床边,开始摆弄起婴儿来。先生夫人一直在旁边指导:“对,先把纽扣解开。嗯,爸爸妈妈平时教过的。”年轻人傻傻的望向父母,摆弄起扣子来。先生高兴的喊:“对了就是这样。”可年轻怪物摆了两下,就没了下文。先生气恼的说:“算了算了,智达妈你赶紧动手吧!” 夫人也不含糊,熟练的给孩子脱下了衣物。天哪,衣服遮盖的是怎样一幅残忍的画面:小婴儿大约半岁的样子,皮肤上横七竖八已经有了不少切割刀痕,有好些还在炎症期,说明是不久前造成的。明晃晃的刀切割皮肤,大人都经受不住,这孩子遭受了怎样的痛苦!孩子这会儿一动不动,是死是活也不可知。这宅子里到底有什么骇人听闻的秘密? 夫人给婴儿换上奇怪的袍子,周围摆上符纸,点起几盏油灯,口中念念有词。先生关了灯,从治疗柜中拿出一把刀子递给夫人,夫人拿一条折叠的手绢盖住了孩子的嘴,便要动手了。束忧看着这一家子,群魔乱舞的,还有昏黄油灯扯出游移的光晕,心提倒了嗓子眼儿。这,是要杀婴?婴儿何罪之有?对婴儿下手是有什么灭人伦的勾当? “等等,让她来吧!你教她!梦游的人,是很听话的!”先生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说。夫人立马就拿着刀朝束忧走来。束忧被这句话击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如何化解被迫做歹的危机。夫人轻拽着束忧,来到床前,命令道:“切开这个孩子的皮肤!”束忧这时已经想好了,如果夫人把刀递给她,她就立刻挟持夫人,逃出这座宅子去!虽然那傻子看起来不像有担心父母安危的智商,但是自己手里有刀,体力也很好,或许可以搏一搏。然而夫人并没有把刀递到束忧手里,她边说边解开了孩子的袍子,左手捏住孩子胳膊上一处皮肤,右手准备下刀了。“我给你做个示范”,夫人阴阴的说着,锋利的刀已经接触到了孩子的皮肤。 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给束忧太大刺激了。她想不到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人,会恶劣到如此地步。束忧血往上涌,恐惧被愤怒取代,她愤然大吼一声“不要伤害孩子”,一边猛的伸出手去抢夺夫人手里的刀。束忧嗓子有问题,发不出多大的音量,但这竭尽全力的一吼,在这深夜里也相当提神了。夫人被这粗哑毛糙的怪嗓吓了一大跳,手抖了一下,面对束忧的进攻,本能的抵抗起来。束忧捉住了夫人的手腕,眼看着就要把刀夺到手里了,大叔却从后一把圈住了束忧,束忧极力挣扎,大叔风烛残年的占不到上风,急得大喊“智达,快来按住她。” 第三章蛇咬人人吸血 这时,房间内一侧响起了开门声。束忧吓了一跳,本能的很想扭头去看,又想起自己还在扮梦游呢,于是生生的控制住了。 里间门开了,一老年男人走了出来,一直来到束忧面前。束忧依稀认出老年男人是先生,这户人家的男主人。不过数日不见,他又苍老不少。 “怎么了?”先生有气无力的问道,声音仍像垂迈的地底钟摆。 “不知道,看着像梦游呢。”夫人朝束忧这边努了努嘴,有点疑惑的意思。 “不要紧。让她旁边呆着吧!”先生轻描淡写,有种啥事在他那儿也掀不起波澜的森冷。 天花板吊灯亮了起来,光线充斥房间。夫人转身走向墙角的另一个不起眼的里间。没了夫人的监督,束忧趁机看向吊灯,那婴孩面容酷似刚才在自己梦中出现的女婴。只见她两眼紧闭,双腿盘坐在一个盘蛇造型的灯座上,十分安静的样子。 “开始吧”先生简短吩咐道。夫人已经从里间出来,手里抱着另一个婴儿。她走到房间中央,把婴儿放到床上。婴儿昏睡着,衣着单薄,肤色苍白,毫不动弹。她随后摁了墙上的一个开关。吊灯徐徐下降,等降落地面以后,盘腿坐着的婴儿,咚的一下跳下了地!她下来后,吊灯又上去了。 “童女指路,童男填髓!”夫人声调铿锵的念了一句,听起来滑稽又诡异。吊灯婴儿着地的那一刻,身体里突然亮了起来,吓得束忧差点一哆嗦!那婴儿扭着通亮通亮的小身体,机械的在地上走了起来。婴儿经过束忧身边的时候,她看清楚了,孩子的脏器骨肉已经被掏尽,只剩下了一副皮肤和头颅!身体经过了某种特殊处理并塞入了一些支撑物,被做成了灯罩。里面还安装了电动装置,可以按要求行动。总的来说,这个女婴,早已被制成了一盏行走的灯具!是真人皮还是仿制的?不太像是仿制,因为头部分明是个真人脑袋!灯光经过孩子细柔皮肤的过滤折射,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女婴灯具径直走到刚才先生出来的那个里间,照得那漆黑一团的里间有了光亮。一个人由躺变立,跟在这个小人形灯后面,眼神涣散的出来了。 束忧看清了这个小伙子:个子很高但身材并不壮硕,脸上有些横肉,肤色哑白,目光呆滞空洞,望见无忧后,眼光短暂的停留,紧接着又移开了。 束忧害怕极了。豪华的别墅里婴儿被掏空内脏做成灯笼,还藏着不见天日,自己也从未见过的大活人?脸色惨白,神情怪异,这难道是,是传说的吸血鬼——卟啉病患者?束忧现在明白,这里面的事儿,大了。 女婴灯具把年轻男子带到房中央的大床旁,不动了。 夫人转身走向治疗柜的下层,抱出一叠东西,回到床边,放在床上婴儿的身边,然后展开那叠东西——一套黑红相间的奇怪小袍子,一些符纸一类的东西,几盏小油灯。她把小袍子摊开,开始给婴儿脱衣服。 “智达,你去给宝宝脱衣服穿衣服吧。那是你的宝宝呀,会让你更聪明的宝宝。”这个半生半死鬼魅般的先生指挥身边这个年轻人。年轻怪物顺从的走到床边,开始摆弄起婴儿来。先生夫人一直在旁边指导:“对,先把纽扣解开。嗯,爸爸妈妈平时教过的。”年轻人傻傻的望向父母,摆弄起扣子来。先生高兴的喊:“对了就是这样。”可年轻怪物摆了两下,就没了下文。先生气恼的说:“算了算了,智达妈你赶紧动手吧!” 夫人也不含糊,熟练的给孩子脱下了衣物。天哪,衣服遮盖的是怎样一幅残忍的画面:小婴儿大约半岁的样子,皮肤上横七竖八已经有了不少切割刀痕,有好些还在炎症期,说明是不久前造成的。明晃晃的刀切割皮肤,大人都经受不住,这孩子遭受了怎样的痛苦!孩子这会儿一动不动,是死是活也不可知。这宅子里到底有什么骇人听闻的秘密? 夫人给婴儿换上奇怪的袍子,周围摆上符纸,点起几盏油灯,口中念念有词。先生关了灯,从治疗柜中拿出一把刀子递给夫人,夫人拿一条折叠的手绢盖住了孩子的嘴,便要动手了。束忧看着这一家子,群魔乱舞的,还有昏黄油灯扯出游移的光晕,心提倒了嗓子眼儿。这,是要杀婴?婴儿何罪之有?对婴儿下手是有什么灭人伦的勾当? “等等,让她来吧!你教她!梦游的人,是很听话的!”先生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说。夫人立马就拿着刀朝束忧走来。束忧被这句话击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如何化解被迫做歹的危机。夫人轻拽着束忧,来到床前,命令道:“切开这个孩子的皮肤!”束忧这时已经想好了,如果夫人把刀递给她,她就立刻挟持夫人,逃出这座宅子去!虽然那傻子看起来不像有担心父母安危的智商,但是自己手里有刀,体力也很好,或许可以搏一搏。然而夫人并没有把刀递到束忧手里,她边说边解开了孩子的袍子,左手捏住孩子胳膊上一处皮肤,右手准备下刀了。“我给你做个示范”,夫人阴阴的说着,锋利的刀已经接触到了孩子的皮肤。 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给束忧太大刺激了。她想不到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人,会恶劣到如此地步。束忧血往上涌,恐惧被愤怒取代,她愤然大吼一声“不要伤害孩子”,一边猛的伸出手去抢夺夫人手里的刀。束忧嗓子有问题,发不出多大的音量,但这竭尽全力的一吼,在这深夜里也相当提神了。夫人被这粗哑毛糙的怪嗓吓了一大跳,手抖了一下,面对束忧的进攻,本能的抵抗起来。束忧捉住了夫人的手腕,眼看着就要把刀夺到手里了,大叔却从后一把圈住了束忧,束忧极力挣扎,大叔风烛残年的占不到上风,急得大喊“智达,快来按住她。” 第四章蛇口逃生(一) 束忧忍住腿痛奔过去,用右手臂从后猛的勒住先生的脖子,把他整个人锁住往后拖。一边拖一边急喊:“跑,快逃”。嘶哑微弱的声音听了真让人着急万分。女人好歹也不笨,立刻艰难的爬起来。先生急得大喊:“智达啊,智达快来捉·······!”束忧明白,这怪物一旦加入战局,自己就死定了。必须利用机会彻底放倒一个,再集中精力对付另一个。束忧使劲全身力气死勒住先生的脖子在地上急拖,先生叫喊不力,拼命反抗,双手掰住束忧的手臂撕扯抓掐,把皮肉都抓烂了,束忧也顾不上疼了,另一只手毫不客气暴风骤雨般的狂揍先生的脑袋。 怪物终于走了过来,头似乎受了伤,满屋子追逐束忧。束忧想着不能放虎归山白忙活,必须要把手上这个彻底解决掉。自己徒手对付怪物根本没有胜算,何必还给他留个帮手。束忧看见刚才被先生掐脖子那个女人站在原地,手上拿着夫人那把刀,任由怪物对付自己。 任由束忧如何躲,手中毕竟还拖着一个人,怪物轻易的就抓住了她,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束忧不得不放下先生,转而自救。好在本就孱弱的先生经束忧的排球手臂一顿招呼,已经基本没啥战斗力了,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气儿。 束忧感觉自己挺不过去了。 拿着刀的女人开始行动,蹒跚的走向怪物身后,束忧明白了。她奋力挣扎,两只手伸向怪物面门乱戳,怪物只顾得应付束忧,无暇顾及背后的险情。女人走到怪物身后,举刀刺进了怪物的后背。怪物吃痛,瞬间放开了束忧。束忧来不及调整,赶紧上前拉起女人就向门边跑。这女人却挣开了束忧,摇摇晃晃向床边走去。束忧明白了,立刻上前抱起之前被怪物吸血的小婴儿,拉着女人再次跑向门边。 先生躺在地上,眼睛几乎已经看不见,只剩半口气,半昏迷中感觉这两个女人要跑出房去,他憋尽全力吹起口哨来。 令人头皮发麻心脏病发的事发生了。原先藏蛇的地砖下面,陆陆续续爬出了更多的蛇!这些蛇一路向门口的两人涌去!花花绿绿一大片,骇得人肝儿颤!束忧急得手指头都打结了,半天打不开那门。还是那女人镇定一些,拧开锁,两人逃了出去。 两人在楼道里急速奔逃,蛇群,在后面一点也没有放弃的迹象。两人一路奔下楼。怎么办?通往外界的唯一出口就是大厅那扇门,可它每晚都是由夫人亲自上锁并拿走钥匙。束忧试着去开了一下那门,没用!根本打不开。束忧自己的房间上有一扇透气窗空着,根本挡不住蛇。蛇群马上追下来了。束忧经过一整晚这样的惊魂事件,精神消耗过大,再也聚不起勇气,崩溃的哭起来!绝望感就是这么滋生的! 那女人已经随手抄起一盏细长的落地灯,撕扯下灯罩,推着束忧一起进了房间,准备做最后的抵抗。束忧恢复了一点理智,开始观察周围,急急的想对策。看到了自己的手机,急忙抓在手里。蛇怕什么怕什么?当目光扫过厨房的时候,束忧有了主意。她拉起那女人奔向厨房。女人用手里的工具拨开路上已有的拦路蛇,有没有被咬着也来不及管了,人在紧张危难的时候痛感是很低的。两人有惊无险的达到了厨房,立刻紧闭门窗。蛇群也不示弱,循着人味儿,顷刻就到了,努力拍打玻璃门,一点不知疲倦,看得人心惊胆战。如此下去,闯破这道屏障也是极有可能。束忧打开厨房灯,把醋倒在门缝里、门墙边、门口地上,一边倒一边吩咐那女人把冰箱里的柠檬全部拿出来在门边铺开踩碎。女人倒也麻利,立刻照办了。最后剩一点醋,束忧把它倒进锅里,放在炉子上打上火煮起来。酸味,立刻浓郁的氤满了整间厨房。 “蛇怕酸味,我们暂时安全了!”束忧说着,拿出手机,准备求救。我的天,厨房信号不好,交流磕磕巴巴的,一会儿又断,对方根本听不清地址。 正当束忧费力报警时,那女人突然紧张的拍了拍她。束忧立刻停下,她听见有人的脚步声走向这边。束忧赶紧招呼女人一起藏好所有刀具,留下两把趁手的自己备用。还在忙着,就响起了玻璃被撞碎的响声。 那怪物居然还能动!他一下下的撞击着门。门的窟窿在扩大,抵挡不了多久了。那女人把孩子搁在平常装米的盒子里,盖上水果篮子,再把盒子放进下排最靠里的橱柜关上柜门,拿起刀准备迎战。 女人站起身来,示意两人一人扯一条腿,把这怪物拖到角落。束忧在心里暗暗佩服起这个女人来。论聪明,自己一直很自信,但这个女人的冷静沉稳也不落下风。 束忧犹豫了两秒钟,拆下了手机电池,把它装进玻璃杯一起送进了微波炉加热起来,然**紧刀,拉上女人一起躲进了下方橱柜。 怪物终于破门而入,身上还三三两两的挂着蛇。屋里强烈的醋味熏得蛇赶紧逃离。其中一条蛇受刺激咬了怪物,怪物烦躁的抓住这蛇,一口咬爆了蛇身,扔下,蛇身就掉在束忧她们面前的柜子外,翻滚扭曲。怪物一时之间找不到目标,迈步向其他地方转移。束忧赶紧敲柜子弄出声响,怪物果然折了回来。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微波炉里的电池炸了,锋利的碎片玻璃碴子飞射而出,怪物应声倒地痛苦**。几乎在同时,女人钻出柜子外,扑上去对准怪物的脚踝刺了下去,怪物吃痛,另一条腿本能的对着女人狂蹬,束忧赶紧上前抱死那条腿,也被他踢到了脑袋,束忧强忍剧痛,也照着他脚后跟一番猛刺。怪物发狂的坐起来,挥着双拳朝两人猛打。女人蜷缩着护住头胸,忍住暴打,手在下面摸索着狠刺了怪物的腹部。怪物倒下了。 第五章蛇口逃生(二) 眼前怪物的威胁已解除,但门破了,群蛇若不是忌惮房内强烈的酸味儿,进来啃人分秒的事,得抓紧时间想辙。束忧四下看看,把食用油拎出来准备倒在门边。那女人看懂了,立刻阻止。泼油点火,会引起火灾,大家都要给蛇陪葬。束忧想了想,转而拿出一口大锅,把油全倒进去,打着火烧了起来。那女人受了启发,把厨房里所有的糖都翻出来倒了进去。 两人忙完舒了口气,退到角落。束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顾不上回答,立即抱出婴儿查看着。束忧这时候才仔细看了她。二十多岁的年纪吧,面色憔悴鼻青脸肿,也不太辨得出容貌,身材高大却衣衫褴褛浑身伤痕。尤其是四肢的手腕脚踝,红黑相错的新旧伤痕,又肿又烂的肉向外翻着,看着很是触目惊心。束忧明白,她长期被囚禁虐待。 “今天谢谢你救我。你怎么会在这房子里呢?”束忧来这么久,从不知道她的存在。女人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摆了摆手。然后张开嘴。束忧看见,这女人的一颗牙已经没了,留下一个血洞。女人摊开手,里面有一颗牙。 她蹲下来,蘸醋在地上快速写道:我慧萌,这我的孩子。 束忧笑着点点头说孩子非常可爱,抱歉今晚没能让宝宝免遭毒手。 女人又写:平常绑四肢,喂奶才放手。知你来,磕掉牙,割开绳子。 束忧不禁佩服起这个女人来。用断掉的牙割绳子,多考验耐心的漫长过程,能干下来的人那毅力堪比铁杵磨成针了!既有洞察能力,又冷静,长期的虐待也没有消磨掉她的心智。看来今晚自己这个意外,打破了夫人一家子的计划,让他们没有马上再次绑住慧萌。而束忧低吼救孩子让慧萌知道房子里多了一个统一战线的人。这个机会,被慧萌抓住,使两人有了逃脱可能。现在有了慧萌做盟友,束忧内心颓势一扫而光。 酸味开始逐渐变淡。蛇群蠢蠢欲动,已经在门口大规模的试探。 “按理说蛇遇见一点酸味都会躲开,怎么还是如此踊跃?”束忧狐疑归狐疑,也知道这些蛇跟主人一样,都是怪物。蛇群熬过了最浓烈的那阵酸气,又重新完成集结,竖起脖子准备要冲进来了。 “一群疯蛇!”束忧起身去端那大锅热油,准备来他个油爆活小龙啊!可感觉油温还不理想。蛇已经开始冒进来了,地上的醋略微阻止了它们的进程。束忧四下看看,水槽底下还放着一瓶平时清洁用的强力消毒水,拿出去泼开抵挡一阵?可泼的杀伤力不大,束忧记得厨房有喷壶,于是找出喷壶灌进消毒水对准蛇堆一阵狂喷。水喷完,束忧累得手指头抽筋,蛇群涌进的势头暂时被遏止住了。屋子里呛人的消毒水味道,直熏眼睛。 雪上加霜的是,束忧在这过程中被一条头有蘑菇状瘤子的大怪蛇咬伤了小腿。不知道有毒没毒,束忧赶紧挤伤口,然后找了块抹布来系上。 慧萌观察了一下四周,这厨房的高低层橱柜是分开在两面墙安装的,天花板上可能有一个夹层,慧萌拿落地灯杆戳了戳,太好了,板层可以活动,里面是钢结构的小格子空间,也不见有什么异物。如果人爬上去,再把盖板盖上,也能防止蛇进来。可蛇啥时候走呢,难道人躲在里面呆个天长地久?能躲不能灭也不是长久之计。 慧萌突然想到一计,她拉起束忧,示范把厨房的洗涤剂加水浇在墙上,束忧心领神会飞快的照办,中途还加了半袋子洗衣粉。她又示意束忧踩在橱柜上爬进天花板。束忧会意,立刻二话不说手脚并用,拿出自己打球的身手,爬进了天花板的夹层。聪明人一起办事就是省心,少了很多你怎么我怎么的废话!慧萌站上橱柜,把孩子递了进去,又把那大半锅滚油从炉灶上端在手里小心翼翼的举起,束忧立刻伸手稳稳接住,端了上去。心想,这是要做油淋蛇肉啊。慧萌示意她爬到中央部位,揭开那里一块板子。束忧一一照办。慧萌回头翻出冰箱里所有的鸡蛋,在屋子中央对应天花板打开位置的空地上摔破,然后,也从橱柜那里爬上了天花板。一条突破防线的蛇猛的朝前窜张嘴咬向慧萌的腿,此时,慧萌的腿正好离开,完美躲过了蛇的袭击。 做完这一切,蛇群差不多也突破防线了。一进来,就奔最喜欢的鸡蛋那儿去啦!,墙壁上全是滑不拉唧的洗涤剂,爬不上来。等它们在鸡蛋液那里聚齐了七姑八姨四世同堂,束忧以为这群蛇拿她们没办法了,心里舒缓了片刻。谁知道,鸡蛋把它们聚起来,它们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这群蛇,居然自己搭起梯子来!它们这样层层上叠首尾相缠,大有顺梯上天之势。我的天哪,还好手里有锅热油啊!这蛇算还是不如人算。等不了啦,再等温度一降,便没有‘油淋蛇肉’的效果了。束忧端起这锅油,照准蛇梯,泼了下去。噼噼啪啪的爆炒声四起,白烟一片,蛋白质的焦香混着腥味。蛇群顷刻乱了阵形,塌方下去,蛇身子疯狂翻滚扭动,搅得阵形外的蛇都沾了一身糖油。 束忧和慧萌看着这壮观场面,压抑许久的心情终于狠狠暗爽了一把,俩人相视一笑。 糖油凉了变得很粘,限制了部分蛇的行动。可蛇并没有全被杀死,暗爽的心情没有持续几秒。后患未除,这可如何是好?只得暂时把天花板盖起来,任由蛇在外面二次布阵。 两人在天花板里一阵摸索,希望奇迹出现,能找到帮得上手的东西或者其他出口。摸了半天,在上面找到一截大半米长的粗铜丝。束忧拿在手里,摩挲了一阵,有了!厨房不缺插座,铜丝接上电极,再泼水,这群恶心玩意儿全都得成烧烤。 第六章失踪与获救 束忧思定,插座零火线分不清,只好把铜丝断成两截捏在手里,朝慧萌做了个手势,然后爬到当初上来的地方,打开板层,准备下去。慧萌明白,随即从身上撕下来两条布,在铜丝一端紧紧缠上,跟在束忧身后准备一起下去。 天哪,一打开板层,剩下的蛇群立刻朝这边汹涌聚拢,昂起头个个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得亏墙壁上有洗衣粉洗涤剂水。可橱柜上面也有蛇啊,如何下得到地上完成任务呢?目前能拨开蛇的那只落地灯也立在橱柜上,上面也缠了一条蛇。两人一时僵住了。 束忧努力调动记忆,急速思考这屋里还有啥东西能用来反攻。想到了,上面的柜子里有备用杀虫剂啊!不过在离得远的那一格,于是计算好距离,取开了那里的板层。探出身子打开橱柜,还好,在!束忧回到先前的地方,拿杀虫剂由半空喷在落地灯杆上,蛇受刺激扭动着离开了,束忧立刻抽走了灯杆,在落脚的地方又喷了杀虫剂,伸腿下去了。 她一落脚下面的橱柜,蛇群立即汹涌的围拢上来,大有跳起来越过杀虫剂覆盖区咬她之势,吓得她一阵狂喷,一瓶杀虫剂的猛的去了一半,橱柜上终于安全了。铜丝不长,必须接上墙角低位的插座才能起作用,否则铜丝够不到地上。慧萌也下来了,她一手拿着灯杆,一手接过杀虫剂,又拨又喷帮束忧打掩护,驱离近处的蛇。束忧左右看看,心生一计,把身子打横趴在橱柜上,让慧萌压住自己的腿,自己倒挂金钟去接插座。慧萌看了束忧的姿势,即刻会意,先把插座边的蛇驱开,开辟出一块相对安全地。束忧抓紧时间弯身下去接线路。 两人打配合战一人接线一人保护,总算大功告成。在这个过程中,慧萌担任防守,为保险起见,见有蛇进攻的痕迹就得防患于未然,束忧的头脸和上半身都多多少少被喷上了杀虫剂,还有不少吸进肺里面去了。束忧觉得整个呼吸道有些火辣辣的灼烧感,头开始晕乎。而杀虫剂,只剩下一小点。 慧萌看出了束忧身体的不适,急急的拉着她的手,嘴里吚吚呜呜的叫着,眼里也是焦急的神色。 “没事没事,吸入了一点杀虫剂,不要紧!这样蛇就不会咬我的头和脸了。我们赶紧干活!”束忧马上安慰慧萌。 难题又来了,水龙头的位置离插座较远,它周围的橱柜上,也有蛇。这点杀虫剂,怕不够支撑到走过去了。更何况还要用容器接水,再泼地上,这段时间内面对蛇群的进攻将再无保护。 泼水???找容器?泼个屁呀!束忧招呼上慧萌赶紧重新爬进了天花板。撕下一块衣服布料,喷一点杀虫剂在布料和灯杆上,来到水龙头所在的对应位置,打开板层,把布扔在水槽里,握紧杆,用灯杆一下下的把布填进漏水口,压实,再碰触开关,水龙头便打开了。束忧抽回灯杆。 当水溢出水槽流向地板的时候,这些蛇居然都集中向橱柜上爬,这不是白忙活吗?它不乖乖待在地上电不着啊!两人都绝望了,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两个人类的脑子对付不过一群蛇! 束忧有点后悔了,刚才不该这么挥霍杀虫剂,把它们当燃料点燃烧死几条还好些,或者来票大的一起烧死算了,总比被这群畜生围着强。束忧转着眼珠再一次四下打量搜索,对呀,炉火还燃着,只能冒险了。束忧立马来了精神。她脱得只剩下贴身衣裤,叫慧萌也扒下衣服,爬到炉火对应的位置打开天花板,妈的,有油烟机挡住!还好有灯杆!衣服撕下来绑在灯杆一端,打开相邻的天花板层,绕开油烟机斜方向伸向炉火,点着了。束忧把火种拿上来,把衣服点着,依照橱柜位置从上边扔下去,橱柜上有一块地方原本还残留易燃的杀虫剂,这样一来,已经处处起火,蛇被逼回地上了。 地上的水量已经就位,蛇,终于触电了。水到之处,蛇身痉挛,看得人心惊肉跳。一会儿,可能电路过载,灯灭了。束忧和慧萌见计划已经成功,借着火光,赶紧用杆关了水,从水龙头的对应位置下去舀水灭火。还好没有多少助燃物,火本就不大,也没有蔓延。用火实乃下下策,一不小心就得全部葬身火海,得赶紧灭了它。 正当两人全力灭火时,一条绳索,悄无声息的从天花板上伸下,套住了慧萌的脖子,猛一收紧,迅速把她吊了上去,连一点挣扎闹出动静的机会都没留给她。束忧干了一会儿活,觉得空气怎么死寂一般的,不对劲,一回头,已经四处不见慧萌的身影和气息。束忧吓得大喊,嘶哑受伤的嗓子根本喊不出什么效果来,听起来像烂弦的二胡。无论她怎么喊,没有回应,黑乎乎的屋子里确确实实只剩下束忧一个人。 那小婴孩呢?束忧很想上去看看,但她明白危机应该是从天花板而来。她立马靠墙蹲下,谢天谢地,她用过的刀放在灶台上,束忧赶紧用脚踩住并抓到自己手里。僵持了一会儿,那套索突然也套住了束忧的脖子,还好束忧早有准备,开始用刀奋力切割绳子。套索勒得她几近窒息,在她失去意识前,绳子总算断了。束忧脚一沾地,憋住最后一口气,立刻踩着蛇尸疯了般的往外跑,顾不上还有没死透的蛇会攻击自己,一直坚持到跑出厨房才倒下。她的头晕得厉害,眼皮子已经快睁不开了,此时外面响起了很清晰的敲门声,束忧坚持着往大门方向爬去。 敲门声响了一阵后变为更大力的拍打和锤击,来人还一直嚷着开门,口气并不客气,看样子不会是先生夫人的同党。束忧心里真是燃起了希望之火!糟糕的是厨房顶上好像有人下来了,束忧立刻惊恐的回过头去看。的确有响动啊,可并没有人从厨房出来。怪物被刺死了,先生夫人都伤得很重,难道还有束忧不知道的另外一个人?管不了那么多了,束忧奋力的朝隐蔽处爬去,想躲起来。即便外面的人一时半会儿不能进来救出自己,也至少让厨房的人没那么快找到自己。 厨房里悉悉索索的声响持续了一会儿,便有要往外蔓延的趋势。束忧躲在沙发底下,看见一双人腿在地上走来走去。束忧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这一回如果和敌人相遇,自己除了等死就再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敲门声暂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有工具敲击门板的声响。来人一听这声音,赶紧跑回了厨房。 “砰!”门外响起了枪声,是子弹击中近处金属的声音。束忧猜想是警察在强行破门了,心中一喜,脑弦一松,晕了过去。 第七章老天的亲闺女 8个月前 “束忧,你命真好,这么快就找到出路,从此与我等求职大军分道扬镳了,还是进演艺圈呢!” “咱也别羡慕,太早走上人生巅峰会导致无聊,我们还是做勤劳的拉磨驴吧!” “说好了苟富贵勿相忘,你以后多帮衬点姐妹!我要是缺钱了,你就叫财务给我转个十亿八亿的哈。” “现在就急着敲诈啊!我这个青春饭的行当,前路难料。你们学以致用,未必会比我差!”束忧一对多,终于逮着个说话的机会。 一大群年轻人围坐一起吃饭,束忧坐在主位招呼着同学。大学同宿舍的姐妹围着她叽叽喳喳的聊天。进入大四,课业相对减少,束忧之前已经签了经纪公司准备从艺,所以特意约了个日子请关系好的同学聚一下,算是庆祝。 “束忧,你今后就是大明星了,看你的演出听你的歌得付钱了。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再办一场,让大家再享一回免费的午餐啊,权当是送给校友的福利嘛,也正好展示一下你签约公司以后的训练成果。”班长跟束忧调侃道。他是为数不多和束忧关系好的男生之一。 “我也有此打算。场地就选在学校礼堂,能劳您跟学校协调借用一下吗?”束忧一听正合自己的意。 “没问题。我给问问,你那边打算什么时候办?” “毕竟跟公司签了约,我得跟他们商量一下。办应该没问题,你先帮忙问问,我呢,也还要联系一下咱学校的其他明星一起演出,确定了时间再跟你碰。” “哟!太好了。这么说束忧你得抓紧,大四了,有些同学在外面,时间不凑巧的!”学***也加入了讨论行列。 “嗯,得快点哟,到时候我们多带点人来蹭明星免费演唱会!”其他同学都是一脸兴奋的替束忧高兴。 束忧是黄白混血儿,父亲是地道中国人,父母相识于边境。母亲是死是离不得而知,她从小跟随父亲在中国长大,对母亲的印象只剩幼年时期那个模糊的身影,雪白皮肤的高个子,有时候还会做点小趣味实验。照片倒也看过,束忧觉得那不过就是普通的白种女性都有的一张脸,看不出什么特别来。七岁那年,父亲续了弦,继母是个普通中国人,又生了一个妹妹,取名束虑。继母对束忧不咸不淡,偶有怨言,倒也不至于虐待,真不算坏人。父亲勤勤恳恳赚钱,对家庭还算称职,是个好人。妹妹小自己很多,任性一点,但从未做过阴损的事儿,也是个好人。束忧容貌有别于常人,加上再婚家庭天生自带的基因冲突,束忧的整个成长期,过得不算无忧无虑。所以束忧早熟,她明白这世上不是只要好人聚在一起就一定和谐幸福美满。很多时候,环境会轻易改变一个人的观点,甚至底线,也明白抛弃立场忽略成本谈道德善恶,是耍无赖。束忧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独立门户,大家经济宽裕,在各自的世界里,做好人,好好做人。为此,束忧格外努力。 都说混血儿有外貌上的优势,束忧也没混岔气!她规规矩矩的长成了大美人,五官精致轮廓立体面庞娇艳自不在话下,身材更是曲线玲珑凹凸有致,腿身比例尤其优越,手长腿长脖子长,没错,仙鹤那一挂的。束忧自小喜欢运动,尤其热爱排球。说起体坛的女排界,那必须是美人辈出的所在!束忧总想在自己身上找到点她们的影子。然而身高定格在了173cm,与职业运动员无缘了,但不影响她带着对排坛美女的无限崇拜,一路认认真真把球打到了大学,进了校队。酷爱运动,体脂率低,108斤的体重不算很轻,看上去却身轻形纤,姿态秀挺矫健,整个人自带一股倔强英气,和娇弱或者造作的美女完全不同。每一次学校运动会,有她参赛的项目,都是场面火爆座无虚席,仿佛这项目突然有了额外的观赏性。事实上谁都明白,比赛本身不重要,去捧场的大部分都是她的颜粉。 束忧的学业也不错,小学到初中陆续跳了几级,高二的时候就试着报名参加了高考。虽然成绩不算很好,老师家长也认为这不过是试水而已,极力劝她继续努力,来年在正儿八经属于自己的高考中好好发力,争取进顶尖学府。可不知道束忧怎么想的,居然动了不再继续高中生活的心思,坚持在那一年上了大学。对于她这种“没出息”的举动,老师和父亲都非常痛心,对她进行了长时间的批判教导。其实前途这事儿吧,还得按自己意思来,旁人再着急也替不了。只有束忧自己明白,她是太想早点离开那个家了。束忧考上的虽然不是一流名校,专业也一般,但比同龄人早了几年,也算是大有优势了。 束忧最擅长的,是唱歌。由小时候的自发跟唱,到大一点的主动学习,再到后来求父亲送自己去接受专业培训,束忧坚持得很有热情。为此,继母老大不高兴,他认为家里的条件没好到可以培养孩子有艺术爱好这份儿上,纯粹烧钱。好在父亲对束忧尚算疼爱,他顶住妻子的压力让束忧的爱好坚持了下来。 束忧这样的人在大学里基本就如鱼得水了。上下好几届的校花算在一起,还得数她艳冠群芳。虽说审美的事儿各花入各眼,但她身上那种韶光英姿的气质,着实罕见。能文能武,又美又有才艺,轻轻松松就混成了校园明星。这校园内外左邻右舍合作单位有各类大小活动,都得找她露个脸,束忧也乐意。哪里有啥比赛,也是要去争一争的。渐渐的,有经纪公司注意到她,签入麾下准备包装成为艺人出道了。 虽然没有亲妈在身边,老实说束忧还是感谢老天把自己当亲闺女了。优秀的人太多,登上成功列车的人寥寥无几。自己虽不算成功,但势头看来还不坏。 束忧这样的新人没有签约金,为此继母老大不乐意,说大四的学费本来就白交了,现在签了公司,还要给你供生活费啊?束忧无奈选择了有基本底薪的合同,这意味着将来有演艺收入后,公司会拿去更多的抽成。那一年,束忧大三,刚好迈入18岁。 第八章室友死状恐怖 按照合同,签约后的前一年,公司会从各角度对束忧进行了全方位培训,方便起见,束忧就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里。几月后的一个周末,公司难得放假,束忧想到要回一趟学校处理实习报告的相关事宜,顺便把在母校举办告别演出的事最后敲定下来,就提前在头天晚上回到了学校宿舍。进入大四后,住在宿舍的人已经不多。束忧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里面轻风哑静没有灯光,束忧以为没人呢,打开灯扫了一眼,就靠窗边上铺的方织雅在,她盖着被子面向墙壁睡得挺熟的样子。束忧没有打扰她,轻手轻脚的洗漱完毕后也赶紧就寝了。 睡到大半夜,束忧被一阵扑腾的动静吵醒了。她赶紧揉揉眼循声看过去,借着窗外的灯光,只见方织雅在床上紧捂腹部翻滚得很厉害,震得整个高低床都晃动了起来,嘴里还发出痛苦的**。束忧吓得赶紧蹦下床,跑过去想护住她。方织雅睡的可是上铺啊,继续这么扭下去,要是掉下床来那可是能入选“世界百大无厘头死法”了。 “方织雅,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啊?”束忧站在方织雅床边高声询问,并用手奋力挡住她。还好束忧个子高,否则真是应了那句“腿到用时方恨短”的经典名句。 “你别这样使劲儿扭,掉下来就糟糕了。”束忧手接触到方织雅的身体时,才知道这人根本不是自己想翻腾,很可能是极度痛苦导致的痉挛。束忧力气算是很大了,都摁不住。 “我,好痛啊!”方织雅满脸冒汗,眉头紧锁,双眼眯起,嘴巴张的老大,艰难的从喉咙挤出这几个字。她见束忧过来,用另一只拧住床单的手死命抓住了束忧。 “来人呐!有人病了!”束忧高声叫喊,飞快的奔过去打开宿舍门,立马又奔回去按住方织雅,深怕她在自己离开那一会儿掉下床来。 束忧还在喊个不停,使整栋楼都见识了女高音的雄浑穿透力。同楼层的人基本都被吵醒了,宿舍陆陆续续亮起灯,紧接着有了开门声。 “什么事啊?大半夜吵吵!” “喂,大姐,深更半夜的你不睡别人要睡啊!” 众寝室的门陆续打开,传出一片主题统一的抱怨声。 “对不起,吵到你们了。麻烦快过来看看,出事了!”束忧还是在自己宿舍里大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有人走进束忧所在的宿舍,打开灯问道。 “我半夜被方织雅的动静闹醒了。她一直这样扭,好像病得很厉害!快去通知舍管老师送医院吧。”束忧急急的说道。 “哦!”有同学看见这情况,应了一声立马跑下楼去叫老师了。 舍管老师来了后,众人主动让开了一条道。老师一边吩咐打急救电话,一边走上去查看方织雅的情况。 “方织雅,你怎么样?”舍管老师上去扶起方织雅的头,帮她擦汗。 “我,我的,肚子······”方织雅扭动更厉害了,汗水完全打湿了她的衣服。她说话已经相当费力,一句话没说完就继续不下去了。 “那轻轻帮你揉揉可以吗?”一个女孩儿这样说着,就把右手搭在了方织雅的腹部。 “啊!”说要帮方织雅揉肚子的女孩,手一接触她的腹部停留了两秒,便像触电似的弹开了,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尖叫,人跑出了几米开外。 “怎么了?你别这时候制造紧张空气啊!”舍管老师不满的说了那女孩一句。 “她的肚子里有东西,会动!好吓人”说揉肚子的女孩儿委屈兮兮的分辨了一句。 “啊?不会是鬼上身或者中蛊吧?我小时候去外婆家看过······”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 “不能胡说!”话还没说完,就被舍管老师制止了。 方织雅停止了扭动,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老师,怎么办?”束忧可怜巴巴的望着宿管老师,急得六神无主。 “你看看肚子怎么回事。”舍管老师一声令下,赶紧掐住了方织雅的人中,束忧也战战兢兢的摸向了方织雅的腹部。 “真的,真的有东西在慢慢动。”束忧吓得一下子拿开了手,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听了这话,其他没有触碰方织雅的人也都眼露惊恐,不自觉的退后好大一截。 只见方织雅的整个腹部,已经肉眼可见的有几个较为尖锐的突起冒了出来,把衣服都顶了起来。 突然,方织雅猛的睁大了眼睛,惨叫一声,眼神空洞的盯住天花板,舌头往外伸,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 “方织雅,你怎么样?”舍管老师急急的拍着她的肩,问到。 方织雅全身绷得僵硬,对外界的刺激全然无反应,连瞪眼带伸舌的现象持续了几秒,然后就不动了。她腹部那些约摸筷子粗的突起,已经刺穿皮肉和衣服,露了出来,方织雅的身体,瞬间布满血洞。 “啊!”整个女生宿舍楼一片刺耳的尖叫声响穿楼顶,在夜空中传出去三里之外,那声音的杀伤力简直可以入选现代武器库了。 束忧盯着方织雅,眼睛都绿了:这是什么科幻片吗?束忧赶紧揉揉眼睛甩甩头,害怕自己还在做恶梦呢!方织雅腹部里面跟藏了一粒魔鬼种子似的,种子生根发芽,长出枝桠,越长越大,然后戳穿了肚皮,连背上都有这玩意儿伸出来。这些枝枝桠桠的东西在刺穿人体表皮后依然没有停止生长,还在弯弯曲曲慢慢的向外延伸,像极了一条条从体内往外爬出的细蛇。束忧略微数了一下,有三四条吧。 第九章怎么就成了嫌疑人? “不会是蛇女妖美杜莎吧!”人群中那个声音又冒了一句,束忧听了本能的朝房间里张望,内心升起一股大难来临等着被某种未知力量捕捉的的恐惧感,赶紧跑出了寝室,好似魂魄不齐般一脸煞白坐在墙根外。 舍管老师也吓得丢开方织雅,跑到了一边。一屋子的人,不想走开,又不敢靠近,就这么堆在门口彼此靠在一起发抖,谁也不敢落单! 听到女生宿舍的尖叫声,一些男生和教职员工陆陆续续也进来了,见了方织雅后无一例外吓得倒退三步,毕竟超过常人认知,再胆大的人也是本能的持戒备态度,场面有些混乱又有些尴尬。 救护车来了,医生也吓得一哆嗦,但好歹是吃这碗饭的,赶紧敛住神看了看,说这是怎么了?好好躺在宿舍怎么让钢筋扎穿了?紧接着检查了一下说叫殡仪馆吧。还是现场的老师稍微镇定点,指挥大家不要乱动,并且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来了后,对此情形也是一脸惊惧的表情。见多识广的刑警和法医都愣了一下,循例勘察了现场询问了众人,然后带走了束忧、舍管老师和其他两个目击者。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就比较可怜了,就这样的也必须上手抬走,其中一个小姑娘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束忧在警察局录了口供后,已经是大中午了。她其实一直沉浸在惊惧中没回过神来,脑子一团乱,在警察局说了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自然更无心工作,于是又折回了学校。离开学校有一段时间了,除了死党外,对同学们的近况几乎都不了解,再加上方织雅死得突然,自己想帮忙也理不出头绪。宿舍里闹出了这样的人命,更没人敢在那个房间待了。束忧在校园里转了大半天,直到黄昏时,才来到宿舍楼底下,鼓了半天的勇气,踏了进去。寝室门前贴着警方的封条,束忧只能在门前转悠,虽然做不了什么,但这样心里能好受点。正烦乱时,蔡彦格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此人是方织雅的男朋友,也是学校的校草。 “哟,束忧你还在啊?”蔡彦格见束忧也在,忙跟她打招呼。 “嗯。你来是???”束忧知道他是方织雅的男朋友,但不知道为什么,束忧对此人不太有好感,总觉得他有股暗戳戳的小白脸劲儿。 “织雅走了,我就想来看看,没想到还没解禁。我跟宿管阿姨登记过了。”蔡彦格眼圈红红的。 “你们一直是男女朋友关系吗?你今早来没来?”束忧也不知道怎么客套了,就这么直接的问了一句。 “呃,我们,分手一段时间了。我住校外,今早没来,是上课后才听到消息的。”蔡彦格略微犹豫了一下,这样回答。 两人正说着,警察就又来了,问清了两人的姓名,说方织雅的死有些疑点,还需要对相关人员做进一步调查,说着就带走了两人。 到了警察局,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警察对束忧的态度突然严厉起来,话里话外都一股子审讯的味道。 “安小姐,昨晚10点到11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都干了什么?” “我9点半从公司出发,搭131路公交车回学校,走进宿舍的时间差不多是10点半左右。” “就是说10点半以后的时间,就只有你和方织雅待在一起?” “我回到寝室没有看时间,但根据出发时间和路程计算,差不多应该是10点半到寝室,此后的时间我都和方织雅在一起。但她一直面向墙壁在睡觉,没有醒来,我们没有任何交流。我洗漱完毕后也就睡了。”束忧也只好有一说一,把自己从公司回到学校后的点点滴滴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安小姐,希望你说实话!你看看这是什么?”警察拿出一个透明塑料小药袋,里面装着一些白色小药片。上面没有标签,不知道具体装的是什么药。但凭这一点,束忧猜到方织雅应该是被人下药毒死的。 “我不知道是什么,这根本不是我的东西!” “这是我们在你的床铺下搜出的。” “大学里的宿舍算是个半公开场所了,可以进出的人太多了,在谁的地方搜出什么也不能说明问题。” “你们宿舍其他人这两天都不在,十点以后只有你和她在一起,不是你是谁?” “照你这么说她的死亡时间是十点以后?怎么死的?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药?” “那就要问你了!” “问我,我只能回答不知道谁把这袋子藏到我床铺下了。对了,我想知道这袋子上有我的指纹吗?我不知道它里面装的什么药,但既然你们问,应该就和方织雅的死有关,那查过我的购买记录或者得到这东西的途径吗?” “安小姐,负隅顽抗对你没有好处。” “我只是提出合理质疑,维护我的合法权益。如果你们的办案没有问题,就经得起推敲。” “你和方织雅关系怎么样?” “不好不坏,一般的同学关系。” “不好不坏?同一个宿舍进进出出不是很熟悉吗?说不好不坏,怕是关系很不好吧?” “我们并不是很谈得来的好朋友,但也从来没有起过冲突或者闹矛盾啊。” “作案动机,时间,凶器,你都有,你还有什么好抵赖?” “动机很模糊,时间不严密,关键是凶器没有证据,怎么能说是我?”束忧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那你的问题先放一边。你知道方织雅有哪些关系亲密的异性吗?” “之前我知道蔡彦格是她男朋友。不过我离校一段时间了,之后他们的关系如何我就不清楚了。”束忧听警察这话,感觉给自己提了个醒。 束忧的经纪公司知道后立刻出面了解了事态,本来做好准备要申请保释,但警方对束忧的怀疑由于证据不足,只能让其滞留二十四小时,也就用不着保释。 出来后,束忧心情糟到了极点,自然无心工作,一路赶回了学校。宿舍门已经解封了,她刚踏进宿舍的门,就碰上死党肖路馨,就是那个嚷着转给她十亿八亿的耿直闺蜜回来收拾东西。 第十章家属施暴 “束忧,你回来了?我听同学们说你被警察带走了。怎么回事啊,你前天不是跟我说就回来办一下实习的手续吗?你两个多月不在学校了,怎么一回来还弄出事儿来了?”肖路馨是个挺厚道的女孩子,见了束忧赶紧拉着问长问短。 “我就是回来办手续的啊。回到宿舍就见方织雅在睡觉,我连她的床都没靠近呢,自己洗完也睡了,不知道怎么就出这事了。” “她是怎么死的?警察现在怀疑你吗?”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死的。本来她睡得好好的,大半夜突然扭起来,痛得很厉害的样子。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怕她掉下来,只好过去用手拦住她。后来没过多久,她突然睁开眼睛伸出舌头,死了,身体里有长条状的东西伸出来,好恐怖啊!警察问我头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在干嘛,我猜想那应该是跟她死亡有关的时间,但她明明是半夜死的。”束忧说起来都惊魂未定。 “会不会你睡下后,有人悄悄潜进来?”肖路馨提出一个大胆设想。 “绝对不可能!门窗关得好好的,完全没有破坏的痕迹!而且我睡觉一向很警醒,绝对不会有人进来了还不知道。”束忧否认。 “哦,束忧,你赶紧离开,悄悄的,小心点,别被方织雅的家人发现,不然那可了不得,能把你吞了。”肖路馨突然紧张兮兮的说。 “为什么呀?我没干什么啊,方织雅的死和我没任何关系。”束忧急得直嚷。 “经历丧女之痛的人哪里有理智啊?校园里的人都在传,说你和方织雅因为比美的事有矛盾,板上钉钉的有嫌疑。” “怪不得警察把我当做犯罪嫌疑人呢,原来是出了这样的传言。路馨,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你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杀人。更何况,方织雅虽然也算个美女,但跟你比那还是差着级别,你哪里可能把她当成竞争对手啊?她因为嫉妒杀你倒是有可能。” “方织雅和蔡彦格关系怎么样?她还有别的男朋友吗?” “他们分分合合时好时坏的,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方织雅前段时间好像怀孕了。” “怀孕?什么时候的事?孩子是谁的?” “被我发现是在一个多月前吧,孩子是谁的就不知道了。” 束忧赶紧把自己的床铺柜子又翻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束忧,你找什么啊?警察应该都来搜过了,连我都有询问过。” “不知道我第一次去警局录口供的时候,这房间都谁来过。” “那应该没谁来过吧,凶案现场都有封条的。怎么了?” “有人把一袋药丸扔到我的床铺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扔的。这个人摆明了就是想冤枉我。” “谁跟你有仇啊?还是纯粹想替自己洗脱罪名所以嫁祸给你?” “我也没仇人啊!那应该是警察来之前就放到我这边的。警察来之前有谁来过?哎!来的人多了,我当时只顾得自己害怕,根本就没注意有谁来过。这个来放药丸的人,就是凶手。” 两人正在宿舍里讨论案情,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来了一群人。束忧定定的看着这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就被其中一个中年妇女一把扯住了头发。 “我倒要看看是多狠的**敢杀人!”方织雅的的母亲边骂边过来扭打束忧,其他人蜂拥而上。束忧应对不及,被打了好几下才缓过神来,开始抵挡。 “放手,不要打人哪!”肖路馨赶紧阻止方织雅的家人对束忧动手。 “赶紧放开,不然我还手了。”束忧吼道。 “你个杀人犯女人还敢狂!”方织雅的家人拳脚密不透风的朝束忧身上落下来。 束忧大概记得曾经看过的遭围殴反击技巧,认准一个实力较弱的,把他打倒。本来方织雅的母亲是个合适的人选,可中年丧儿的人,束忧实在下不去手,只好随便扯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拿出自己举过杠铃的一双排球手,集中火力攻打。好不容易把这小伙子打倒,自己身上也挂了不少彩,头发都被扯掉不少。这时候肖路馨带来的救兵也到了,拉开了一帮打群架的人。学校出面带走了方织雅的家人并把他们安顿下来。 束忧挨了一顿打,心里愤怒难当,窝在宿舍里边生闷气边流泪,也不去处理伤口。 “束忧,你不去医院看看啊?别有什么后遗症!更何况,你这张脸,你不心疼啊!”肖路馨只好买了点碘伏双氧水之类的替她简单处理了一下。 “我现在头比脸疼多了!”束忧眼神狠狠的,盯着方织雅的床铺。 “天黑了,你还不走,一会儿没车回去了,难道你还要在这房间过夜啊!” “我没事,路馨你赶紧回去吧。我自己有分寸。” “那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你忙你的。咦?路馨,你说方织雅死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孕在身啊?” “应该没有吧。我前一个两月见她有晨吐的迹象,后来又没有了,应该是拿掉了。” “拿掉了?她自己去的啊?有没有人照顾?” “反正她没叫咱宿舍的陪着去,可能是蔡彦格在照顾吧。” “有没有见她吃什么药?” “没有。除了睡觉,我跟她每天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少,对她的日常生活不了解。” “警察也在打听与她来往密切的异性。她平常有提起过什么人吗?” “这倒没有。大四了,宿舍里的人都各自找门路去了,就剩下我和她。我平常奔波自己的事,也真顾不上跟她多聊什么。不过我看她好像不怎么着急,有一次我催她快点为毕业季打算,她还跟我说她自有她的道,我问是什么,她没正面回答,笑说女人实在混不下去就只好被捉去结婚生子了。束忧,难道她有另外的对象了?或者她是千金大小姐?没听说啊!” “看她父母的样子也不像豪门大户,不然用不着跟我扭打,直接叫律师收拾我就行了。” “难道跟你一样早就有了出路?她有了出路也大可不必对同学藏着掖着啊。” “这蔡彦格家里是不是挺有势力啊?是他帮方织雅解决了前途问题?” “不可能!就他那样,如果还是个富二代***,他怕是觉得你都配不上他,怎么还会看得上方织雅。” “这么说他不怎么喜欢方织雅?那方织雅说的门道是另有所指了。行,路馨,你赶紧回吧,我自己待着。” “你不怕啊?我留下陪你。” 第十一章成为悬案了? 束忧打电话给蔡彦格,说有事要见一面,蔡彦格立马答应了。两人约在第一教学楼前见。 “束忧,你怎么了,怎么鼻青脸肿的?我差点认不出来!要不要陪你去医院看看?”蔡彦格很关心的问道。像束忧这样的女孩,出身太一般,社会属性价值不大,做老婆自然是不考虑的,但外表确实足够漂亮啊,自然属性价值很足,做女朋友图点美色,那是上上人选。更何况现在签了经纪公司就要成大明星了,提前玩明星,而且是潜力股,自己随时可以让她转正,想想都兴奋啊。他当然明白束忧这样的美人眼光也不低,不过自己也是校草啊,外表一点不逊色,校园里人人都说他们般配,无奈这位安小姐对自己连正眼都不瞧一下。这回约自己见面,可是个机会啊。 “我想请问一下,方织雅的死,你有什么看法?自杀?他杀?”束忧见到蔡彦格后,单刀直入。 “啊?她的死我也觉得太突然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是昨天早晨听同学说的,哪里有什么想法。”蔡彦格想不到束忧一见面竟问这个,有点措手不及。 “前一两月她怀孕的事,你知道吗?孩子是不是你的?” “我知道这事。我跟她早就分手了,孩子不是我的。” “那她做人流手术,是你陪同的?” “是。孩子的父亲不肯负责,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织雅一个人怎么能应付得了,所以只能我去帮助她了。但我跟她分手后就再没有越界。” “她死那晚,就是前晚,你们见过面吗?” “没有!好多天没见了。” “真没有?” “当然。我跟警察也是这么说的,不然他们调查后发现我撒谎,还会放我出来吗?” “那她术后都吃些什么药,你知道吗?” “就医院里当时给开了一些药,处方我怎么可能记得清。” “她工作的事,有什么打算,跟你透露过吗?” “这个她没说过。” “那,她是在哪家医院做的人流啊?” “这个,是她的隐私,虽然她现在已经去世了,我也必须尊重她啊!” 束忧问了一晚上,也得不出什么结论,转身跑了,留下蔡彦格一个人站在原地。 案件陷入了僵局。警方怀疑方织雅是死于食入有毒有害物质!从束忧床铺底下搜出来的那小袋药片是安眠药,上面有方织雅和蔡彦格的指纹。这药是医院开出的,供方织雅晚上镇静助眠使用,取药时间和剩余数量都对得上。血检结果,她当晚也的确服用过安眠药,剂量在正常用药范围内,所以警察把她的死和安眠药联系起来,将束忧纳入了怀疑范围,但最终也找不到其死因跟安眠药的相关联系。 通过对死者肠胃内容物的鉴别,推断其生前最后一次进食是死亡前4个多小时吃过酸辣粉一类的食物。根据这个发现,警察又做了一遍询问,打听是否有人目击死者在那段时间的用餐情况。只有一个同学说看到她在当晚9点半左右提溜了一个塑料袋从外面回到宿舍,看样子里面装着食物打包盒,两人在宿舍楼前的阶梯上打了个招呼。警方根据这个线索把周围的餐馆小摊档都扫了一遍,尤其是经营酸辣粉的,严加查问,甚至还仔细搜了一遍,没有发现新的线索。一来二去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案子也是难有突破。 吃的是啥有毒有害物质?啥时候通过什么途径吃进去的?有毒有害物质和体内穿出来的条索状硬物有啥关系?死因是毒物反应还是由于条索状硬物造成的物理伤害?警察之前根据束忧出现的时间将其列为嫌疑人,看来那时候应该就是方织雅摄入有毒有害物的时间。束忧不由得埋怨自己太胆小了,如果当时镇定一点,仔细看看方织雅身上长出来的枝桠是什么,或者更大胆一点,掰下一截来该多好啊! 自打出了方织雅的命案,束忧的倔脾气反而给激了出来,就一直住在学校宿舍。肖路馨原本也只是周末去打工才借住雇主家,平时仍然是住学校里的。如此一来,这两人倒是结伴了,可也方便了方织雅那群失去理智的家人,天天上宿舍门口堵束忧,说是要给自己亲人讨回公道。这不,警察的结果一公布,这群人又来找束忧的麻烦了,还打上横幅称血债血偿。 “杀人凶手,还命来!”方家人在宿舍楼铁门外看见束忧就嚷嚷。 “你们的女儿有流产史,还是去好好找找她的异性伙伴,从那方面入手吧,不要浪费时间。”束忧本来想这样说出死者的隐私实在不好,但这家人欺人太甚,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你害死我女儿,这臭嘴还敢污蔑她坏她名声,看我不打死你!”又是方织雅的母亲打头阵,率先开火。 “是不是污蔑警察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不去想想这个遮遮掩掩的孩子父亲,就找我一个和她两个多月都没见过面的同学,你们的脑子留着也是摆设!”束忧气得忍不住出言讽刺。 “她死的时候就只有你在身边,不是你是谁?” “多少人死的时候,医生亲人都在身边,这么说医生亲人就是凶手了?那以后你弥留之际没人敢给你看病了,也没人敢给你送终了。” “你!你敢咒我!” “许你们污蔑我给我扣杀人的罪名还不许我讲理?有证据警察自会处理,也欢迎你们找出证据交给警察,不过你们对我私设刑堂还规定我必须得引颈就戮?那不好意思,不能够!这里有监控,如果你们还动手打我,我一定告到底,连上次的一起算!”束忧说着打开了宿舍楼的大门,走了出去。这一回,方家人果然没有再动手。 第十二章莫名被害 “束忧,想不到你凶起来的时候也蛮厉害的嘛!方家人都被你镇住了。”出去后,肖路馨说道。 “欺人太甚!”束忧气呼呼的说了一句,又突然折了回去。 “你们真不知道方织雅之前怀孕是谁干的?她的死亡过程呢?”束忧又跑回方家人面前去问。 “你别猖狂,有你哭的时候!”方家人恨恨的边说边上来推束忧。 “束忧,走啦!何必吃力不讨好,反正你问心无愧!”肖路馨过来拉着束忧飞快的跑了。只有肖路馨了解束忧是想帮忙搞清楚真相,她这几天放下所有事,天天就向自己打听方织雅的日常。 “我本来想问问方织雅身上有没有被强迫灌食的痕迹。” “如果有的话,警察还会得出意外死亡的结论吗?那百分百谋杀啊!看样子,应该就是自己服用的。我相信警察的结论是对的。很多咱们觉得不可思议的事,那就真发生了,质疑也没用。” “吃的到底是什么有毒有害物质啊,那么恐怖!我不是家属警察也不会跟我透露案件细节。” “你就认定是谋杀案?别想了,咱们管好自己吧。”肖路馨劝束忧道。 命案的风波渐渐平息了,束忧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她仍然天天在公司训练,为出道做准备。这期间她听路馨说,蔡彦格居然保研了!此人课业平庸况且无心学术,居然能保研?束忧虽然对此心存疑惑,但终究也不是什么太出格的大事,也就没关注了。太平日子过了一段时间,束忧就接到了蔡彦格的电话,说有关于方织雅命案的新线索要告诉束忧,电话里不方便讲述,必须得见个面。束忧一听,立马同意了。 蔡彦格提出见面的地点是在郊区的一座山林公园,束忧本来有点犹豫,但蔡彦格说这事要尽量避人耳目,束忧想想也有道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按时来到了约定地点。到了公园门口,束忧意外的碰到了蔡彦格所在系的系主任丁禹胜。这位系主任长得伟岸魁梧相貌堂堂,四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学识渊博,讲课既有深度又有趣味,深受学生好评。他岳父是市****,所以这人虽然只是个系主任,但在整个学校是相当有分量的角色。 “丁老师,您好!”束忧看见了老师,赶紧恭恭敬敬的上去打招呼。 “你是?那个校园名人啊!听说你要做大明星了,也有空来爬爬山?”丁禹胜露出长者和蔼的笑容,递了一瓶运动饮料给束忧。他虽然不教束忧这个系,但对这位校园明星还是认识的。 “不不不,不敢当,老师您留着自己喝!”束忧连连谦让。 “一瓶水客气啥,我车上多的是。拿着!喝吧,现在就喝!”丁老师把水塞到束忧手里。 “谢谢丁老师!我是约了同学。您是来锻炼身体?”束忧看老师这么热情,立马拧开水喝了一口,对老师感激的笑笑。 “老了,说不上锻炼了,就随便逛逛。那你忙去吧。”丁禹胜边说边向另一条路去了。 束忧告别丁老师,朝跟蔡彦格约定的地点走去。到了那地方,只见地上有铺好的野餐布、烧烤架和各类食品,仍然没有看见蔡彦格的影子。束忧左等右等正狐疑呢,蔡彦格来了电话,说了一通有点奇怪的话,什么餐厅报警一类的。山上的信号又不太好,实在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正想多问问,电话就断了。只过了片刻,蔡彦格发来了短信,说看见了熟人,为保密起见,还得再往里面走走,叫束忧跟上。短信里告知了地名和行走路线。束忧按照蔡彦格短信的指示,往山谷的深处走了去。一路上,束忧的头开始昏沉,无论怎么敲打,眼皮还是越来越重,最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束忧觉得有些微的光照进眼睛,能分辨得出有蓝天白云,看来还在公园的山上。头还是很沉,迷迷糊糊看见一个大个子的男人正蹲在自己头边,摆弄什么东西。自己的嗓子疼得很厉害,整个口腔喉咙都发涩。束忧定了定神,用心感觉了一下,哇,口腔里好咸啊,自己的喉咙好像有什么管状细物通过。盐?束忧猛的睁开眼,一骨碌坐了起来,把蹲在他身边用心操作的人吓了一跳。束忧喉咙里的细管子也顺势一下子就被拔了出去。还好,身体其他部位似乎没什么伤,也没有被绑缚,坐起来的时候都还灵便。 “你是谁,在干嘛?”束忧边起身边喝到,但嘴里全都是盐,声音根本喊不出来。束忧慌忙吐出嘴里的盐,定睛看向了身边这个男人,这不是刚才给自己递水的丁禹胜吗? “醒这么快?”丁禹胜先是愣了愣,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推推眼镜,平静的说。 “丁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束忧困惑的问道。其实在看清丁禹胜的那一瞬间,束忧立刻明白过来,此人是个极危险人物,甚至可能和方织雅命案有关。但这荒郊野岭的,自己独身一人,拼绝对力量没什么胜算,所以采取了迂回战术,一边装作不明就里的应对他,一边赶忙查看四周的情况,盘算逃脱路线。她看见蔡彦格也躺在地上不远处,一动不动的,应该处于昏睡状态。 “蔡彦格!”束忧一边警惕的盯着丁禹胜,一边朝蔡彦格那边移动,叫着他的名字想唤醒他。但自己嗓子干痛,音量实在很有限。 “蔡彦格交给你的东西在哪里?赶紧说!”丁禹胜恶狠狠的问,扔掉手上的大号注射器,开始朝束忧走过来。那大号注射器没有针头,连接的是一根细软管,和医院里用来给病人喂食流质食物的工具一样。那里面装着过饱和浓盐水,还有没融化的食盐沉在注射器底部。 “哪种东西啊,丁老师!”束忧挠挠头,边回答边慢慢的站起来。 第十三章侥幸捡回了命 “我给你灌了很多盐。说出我要的东西,我就给你喝水,否则你很快就会死!我不绑你,你死了,别人会以为你们殉情或者畏罪自杀而已。”丁禹胜越走越近。 “哦,你是说方织雅的东西?”束忧心思一转,试探道。 “在哪里?快交出来!”丁禹胜一听这个,瞳孔不自觉的放大,兴奋之情掩都掩不住。束忧心想你果然和方织雅的死有关。 束忧知道,这种情况下,说不说出他想要的东西,他都不可能放过自己。自己的身体现在耗不起时间,反正已经验证了自己的推测,就没必要再啰嗦别的,于是拔腿就跑。她已经看准了空中的日头,辨了方向,朝出口处狂奔而去。丁禹胜在后面穷追不舍。已经是日近黄昏了,又身处一片束忧根本不熟悉的山路,刚才昏迷的时候应该被丁禹胜灌了不少盐,如果不能在天黑之前跑出去,别说被丁禹胜抓住或者被困在荒郊野外,单说身体高血钠脱水,也就活不了了。束忧边跑边抠喉咙,希望呕出盐水。但盐分被身体吸收很快,想全部吐出来是不可能了。 丁禹胜高大魁梧,经常运动锻炼,体格很是强健,论打架束忧肯定是要吃亏,她唯一可以与之抗衡的就是耐力,希望练了这么多年的体育关键时刻能发挥点作用,保自己一命。束忧鼓起劲发足狂奔,想着一定要在丁禹胜追上自己之前跑到有人烟的地方。跑了分把多钟,还没遇上路人,束忧感觉心跳得特别厉害,头越来越晕,肌肉抽搐痉挛,歪歪斜斜的跑不稳了。她知道,再不获救,高血钠症很快会造成不可挽回的脑损伤。怎么办呢?束忧看了下前路,有一处不深的悬崖,崖底有一摊积水,积水又紧接着流出形成瀑布,绵延好几处。太好了,这是个连环瀑布。束忧不及多想,纵身跳了下去。 水大概有一人多深的样子。下水后,束忧铆足劲儿,强迫自己不晕过去,迅速在水底顺水流游到瀑布口,紧接着被水冲击着一跃而下,随瀑布掉进了下一个积水潭。这个瀑布差不多四五米的高度,束忧落下的一瞬间激起了好大的水花,震得浑身都疼得要命。从最上面看下去,这个水潭应该有好一部分不在视野内了,束忧躲在视线盲区内,抠着喉咙,大口大口的吐着刚才喝进去的水。 丁禹胜看着束忧跳下去,也没浮上来,就又被水流冲到了下一个积水潭,到底人是生是死不知道,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束忧只歇了片刻,又顺着瀑布跳了下去。她猜想顺水而下,下山了总会遇到人烟好求救。更何况丁禹胜非置自己于死地不可,他一定会下来亲自确认自己已经殒命,否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思及此,束忧更不敢耽误。好在刚才呕出了大部分盐水,又喝了些潭水做补充,束忧觉得自己应该暂时死不了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如果身体状况允许的话,束忧找个地方躲起来,丁禹胜应该是很难找到了。可蔡彦格怎么办呢?这人应该是方织雅命案的知情人,绝不能让他死。正想着呢,束忧听见水潭上面有剧烈的入水声。虽然水流哗啦啦的有干扰,但她仍辨别出是有人跳下来了,束忧只好玩命的向瀑布下游冲去,当她徒手漂流到山脚的时候,已经多处受伤,还剩下半口气。她总算看见了公园路灯灯光,于是强忍着痛苦,从水潭里爬起来,跌跌撞撞一路走出去。丁禹胜在她后面穷追猛打。老天有眼,束忧在丁禹胜追上她之前路遇几个晚间来此散步的游客,她扑上去跪倒在人家面前,大喊救命,有人追杀我。这几个游客迅速上前架起束忧。束忧的脑袋又疼又晕,可还是憋着最后一口气一字一顿用力的说,我还有一位同学昏迷在山上,求你们快去救他,我们的老师丁禹胜,丁禹胜想杀我们,千万不要把我交给别人,快报警。说完后晕了过去。 束忧醒来时,嗓子干痛异常,喉咙部位肿得老高,呼吸都不顺畅了,还发起了高烧。 “呜哦呜!”束忧着急的想喊,但没能发出一个好好的音。 “大儿,你醒了?爸爸都急死了!”安父见女儿醒了过来,赶紧上去扶她的头。束忧仍然咿咿哦哦的想说话,眼里都是焦急的神色。 “医生说你喉咙发炎,声带有点伤,所以暂时不便说话,你别着急,先静养着,养好了再说话。”安父赶紧跟女儿解释。 束忧做了一个写的动作。安父赶紧递过了早就准备好的小本儿和笔。 束忧写:蔡彦格呢? “他啊,那孩子拖时间有点长,还没醒呢,估计不乐观。有人说你俩畏罪自杀,也有说你俩殉情呢,是不是真的?” 束忧写:不是,丁禹胜要杀我们。 “就你说的姓丁的老师啊?我就说我的大儿不可能蠢到那地步!孩子,出了这么大事你怎么不告诉家里呢?被人污蔑那会儿你就该告诉爸爸。你那公司也派人过来看你了,这不,刚走。他们说替我,我坚决不要。警察说,你说的,老师要杀你!那我是一刻都不会离开的,警察在我也不放心。谁要敢动我的孩子,我无非就是跟他拼命。” 束忧不再说什么,飞快的在本子上开始把自己所经历的写下来,以备交给警方查明真相。 “大儿,警察说你醒过来第一时间就得通知他们!他们来了肯定要问东问西的,你嗓子这样,现在能应付吗?”安父给女儿捋了捋头发。 束忧急急的点点头。 警察来了之后,束忧直接把自己写的事件经过交由警方查看。警察看完后,对束忧说,丁禹胜说自己和学生约好去山上游玩,正好遇到了发生激烈争执的你和蔡彦格。你情绪激动跳下了山涧,他下去救你没追的上,只好返回去把昏迷的蔡彦格送医院了。 第十四章人生急转直下 束忧心下着急,仔细回想丁禹胜有没有什么破绽和证据落在自己手里。那瓶水?给自己灌盐的工具?不用说,丁禹胜已经处理掉了。他对自己说的话?束忧一句句回忆,对,他问自己蔡彦格的东西在哪里?蔡彦格有啥东西呢?束忧又从蔡彦格那条线开始回想,唯一可疑的就是蔡彦格和自己的最后一通电话!束忧赶紧把这两个疑点告诉了警察,并且说出了蔡彦格跟自己提到过的“餐厅、报警”等字眼。 警察联系了这两个疑点,调出蔡彦格的通话记录,摘选出其中跟餐厅有关的,把目标锁定在“田姐餐厅”身上,从老板娘那里得到了蔡彦格寄存在那里的东西。 经警方检验,这一直冷藏存放的,正是人工流产下来的人体胚胎。一听这消息,束忧就把这孩子的父母猜到了七八分。果然,胚胎的父母,分别是丁禹胜和方织雅。本来丁禹胜还在嘴硬死扛,说自己和几位同学毫无恩怨,只有爱护之意,何来加害之心,不过是正巧在公园里碰上蔡彦格和安束忧在幽会。他们似乎因为某些原因起了争执而又不能对别人说,继而做傻事自戕。即使警方拿出胚胎的证据,再加上束忧的指控,丁禹胜仍然坚持称自己不过是行为不检点和方织雅有了婚外情,人命案和自己没半点关系。 丁禹胜故意伤害的罪名没跑了,但谋杀方织雅的罪名最终还是不成立。而且他最后把蔡彦格送医的举动,在量刑时充分发挥了作用,虽然蔡彦格一直没醒,但丁禹胜总归有救人这个动作,虚晃一枪那也算数。这让束忧第一次深深的感觉到,正义要始终占据上风,法律要处处彰显公平,是一件太过艰难的事。造成这种局面不见得是因为人心污秽,而是坚守规则和不守规则之间,前者的难度,要高得多。 大事儿干不了,那就让身边的恶不得安宁!听到审判结果后,束忧在心里狠狠的下决心。她死死的盯着丁禹胜,直到法警把他押下去。 因为食盐对咽喉的刺激破坏,又饮用了自然水域不卫生的水,束忧获救送医后整个喉咙连同扁桃体急性感染发炎,一连多日未有改观。到后来,居然影响到声带有严重合并感染的迹象。这种病例不多见,医生们好不容易控制住了炎症,但束忧的声带,不可避免的严重受损了。 经纪公司起初很是重视,带着束忧四处求医,各方诊断均断定短期内嗓音不可能恢复了,要想达到之前的演唱水平,更是“不可预测”的范围。在出面跟丁禹胜方面交涉,帮助束忧拿到赔偿后,经纪公司自觉已仁至义尽,放弃了束忧。 束忧反复测试了自己的嗓音,别说过去的天籁之声,就连平常说话都费劲。声音嘶哑粗嘎,低沉毛涩,发音费劲,如果不是刻意留心,旁人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她一开口,就像乌鸦跟枯藤缠斗的声响,令人神经发毛。 从即将踏上云端的傲娇公主到摔落尘泥的凡庸之人,甚至还有点残疾,这天渊之别的落差足以击碎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束忧坚持举办了告别演出,不过身份由演员变成了观众。她撑到观看完其他同学的毕业演出后,劝说父亲回了老家,自己重新搬回了学校寝室,过起了行尸走肉的日子。除了洗澡如厕,整天躺在床上动也不动。身边人如何安慰劝解都不起作用,只好每天给她带些饭菜。 同学们或找工作或深造,早搬离了学校宿舍。眼看离校的日子就要到了,寝室里只剩下肖路馨,那个嚷着要“十亿八亿”的直爽闺蜜,一直陪着束忧。 “束忧,后天就是离校的日子。即使我愿意一直陪着你,学校也不会同意我们继续住下去。你有什么打算?”路馨小心翼翼的问。 束忧坐了起来,摆摆手,叫路馨不用管她。束忧清瘦了许多,美貌底子还在,但精气神全无,以往明亮锐利的眼神和英朗气被孱弱颓废取代。 “要不你跟我走吧。我已经在公司附近租了房,你上我那儿去住,正好有个照应。往后的事慢慢看,好不好?”路馨真算是铁杆好闺蜜了。 “不必了,你照顾好自己,路馨。”束忧难得开个口,声音还是极其难听。 “走吧。后天就离校了,你连个房子都没租,能去哪儿?这么几年都住在一起,没有你我怎么习惯?” “真不用了,路馨。特别感谢你一直照顾我,接下来的事,我自己来吧。”束忧拒绝得很坚决,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路馨知道再说没有用了,只好帮着束忧收拾打包。 束忧自己租了个小单间住下了。路馨再三叮嘱她保重身体,有事及时电联,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束忧知道自己这样子找像样的工作不太可能了。再才高八斗,面试官都听不清你在说什么?交流起来像受刑,谁还有耐心呢?束忧只好去了劳务市场,跟那些做保姆普工服务员的一块儿竞争。可她这个样子又哪里像吃这碗饭的人?有好些大酒楼一眼看中了束忧想请去做咨客,一听她开口全完蛋,还有个没娘教的居然说了一句“哟,原来是哑巴!” 逛了几天劳务市场一无所获,束忧只好折回人才市场。这天傍晚,束忧刚打算离开,一位中年妇女叫住了她。 “姑娘,我这里有份工作,你看看有没有兴趣”一位打扮朴素的中年妇女递给她一张招聘广告。 招研究助理一名,兼生活专员。主人乃一对高知夫妇,为人和厚,性情高洁,腹藏渊雅。要求:女,27岁以内,本科及以上学历,身高170以上,身体健康容貌姣好体态优美。 这哪跟哪啊!这岗位莫名其妙,和要求风马牛不相及!束忧大致看了看就把广告往地上扔,那位中年妇女赶紧制止了她。 第十五章初遇恶魔夫妇 “姑娘,我是家政公司的,这对老夫妇人特别好,委托我们公司给找找私人助理。俩口子大知识分子,大好人,以前都在科研机构工作呢,现在退休了,儿子在国外,家里人少,想找个年轻人家里有点鲜活气儿。两口子都是要求高的人,找个人能帮忙干点儿活,住在一起,怕文化水平层次差太多了怕生活习惯起冲突。给不少钱呢,一个月4000!教授说了,可心的将来收入他门下做学生!” 束忧听明白了,不就是找一保姆吗?还这么高要求!不过一个月4000还真有些吸引力!路馨她们一个月才2000块呢!至于最后那一句,束忧再单纯也知道是说说而已。 “先去看看吧,姑娘,看了不行咱不去就得了。这姑娘长得可跟仙女儿似的!”妇女看束忧有些犹豫,在旁边一个劲儿鼓动。 “嗯!”束忧本来还想说说自己嗓子的事儿,转念一想,自己去看了再说把,就跟这妇女要电话地址说自己有空去看看。 “哟,姑娘嗓子不好啊?感冒了?没事儿,我明天领你一道去吧!”中年妇女挺热情。 “那算了!”束忧留了个心眼儿,转身就走。中年妇女赶紧追上来把地址电话给了她。束忧接过来看了看,是新开发区的一处地址。那儿别墅成片,不过并不是闹市。 回去后,束忧短信联系上雇主,约好了上门面试时间。 第二天,束忧按约定半上午的时候赶到了那个地址,是一座幽静的独栋别墅,离主交通干道有半小时的脚程。房屋间距很大,绿植葱郁,四下静美,看着的确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女主人早就等在那里了。 女主人笑脸盈盈的接待了束忧。她介绍自己姓罗,丈夫姓沈,有一养子在海外留学, 家中再无他人。束忧调集了生平所有的力气控制嗓子,依次叫了“夫人,先生”,介绍了基本情况,解释说自己嗓子受伤了。夫人满意的笑笑说安小姐不必客气,嗓音更不是什么问题。大概保养得宜吧,夫人看上去四十多岁,温雅和善,低声细语,衣着考究,十分有教养的样子 。先生也在,他看上去年龄比夫人大得多,皮肉枯瘦,身形皱缩,精神状态也不好,端坐一处一直不曾开口,但形象倒也整洁得体。束忧觉察到先生夫人看自己的眼神,甚是欣喜。 夫人继续说道:“家里只剩我们老俩口独居,实在冷清。先生身体不好,平常就闷在楼上做他自己的学问,或发挥余热或自娱自乐吧。我也想做做甩手掌柜了。安小姐你平常就负责烹饪一日三餐,再料理一下扫洒洗汰之类的家务,你看怎么样?”束忧四下看了看,这栋别墅上下三层,一个人打扫真是太累。 “不用担心,你平常负责一楼和楼梯的整洁就好。二楼是我们的房间,我们自己来。三楼全是杂物,根本不用理会,我们平常都不上去。如果饭菜还不是太得心应手,我会和你一起先做一段时间。”夫人看出了束忧的担心,赶紧解释。 说着,夫人起身带着束忧开始熟悉别墅里的环境。一楼正对大门的客厅,厨房,洗衣房,卫生间,还有保姆房,以及大厅里通往楼上的旋转楼梯。二楼是并排的几个房间,分别是夫人先生的卧室,书房和客房。行至上三楼的楼道边,夫人主动叮嘱:“安小姐,上面就不要去了,堆的是些杂物,也有一些先生和我年轻时的物件。说不要重也重要,就让它尘封起来吧。”束忧想起刚才从别墅外看,三楼也是窗户紧闭,捂得严严实实的样子,立刻一副“领悟”的表情,赶紧点点头。 “夫人,请问您和先生都从事哪一方面的研究?”束忧实在禁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哦,我们俩都从医!”夫人简短回答,似乎不太高兴。束忧明白,自己打听主人的事,逾矩了。但仅仅是询问基本身份而已,对于今后同一屋檐下的人,不是很正常吗?思及此,束忧隐隐感觉先生夫人恐怕不如传说中的好相处。也罢,我做我的事,其他的少管,清闲。 “对了,安小姐,你在此地还有什么亲朋好友吗?男朋友呢?”夫人末了问道。 “父母都在外地老家,我也没有交男朋友!”束忧据实回答,突然想到自己还有闺蜜路馨,转念想这关系说不说也不要紧,就按下了。 夫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嘱咐束忧明天就到岗,束忧答应下来。 就这样,束忧在嗓子受损半年后,成了这对高知夫妇的住家保姆。去之前,束忧告诉了路馨。 相处一小段时间后,束忧发现,夫人对别墅里里外外整洁卫生啥的并没太多要求,但是对于饮食却极为严格,甚至有许多异常之举。每天的食材,都是夫人亲自驱车购买。什么乌鸡猪肝动物血,木耳黑豆黑芝麻,搭配桂圆枸杞大红枣,花生当归阿胶红糖,来回来去的炖不带变样的,唯一的蔬菜就是菠菜,吃得束忧直犯恶心。夫人却说这样对身体好,只有自律的人,克服口腹之欲,才能拥有好身体。束忧知道这些都是补血的食材,但这饮食习惯和论调不像什么医学教授,倒像是一知半解的传销洗脑。 自第一次见面后,束忧再没见过先生。每日的饭菜也是夫人自行下楼来取,吃完再把碗筷送下楼来,先生夫人从不和束忧一起用餐,说是先生不喜欢走动。不喜欢走动食量却很大?束忧有点狐疑,看不出来这两口子真能吃。 来这里一个月后的一天深夜里,束忧似乎听到了小婴儿的哭声。声音不大,可是在这独门独户的偏僻环境里,依然听得真切。第二天,夫人对束忧说,自己年轻时发生意外小产,此后便不能再怀孕,内心极度悲伤,于是从那以后就养成了抱洋娃娃的习惯,直到现在。她还嘱咐如果啥时候听到了婴孩啼哭不必奇怪,是自己的仿真洋娃娃。夫人说这话时,手里真的抱着一个洋娃娃,一立起来就发出哇哇的哭声,和真婴儿哭喊几无区别。束忧浅笑了一下,告诉夫人自己完全理解。 第十六章恶魔之秘的序幕 夫人每隔一段时间要出去大采购一番,带回的东西从来不要束忧碰触,都是自己搬上楼去。有一次,她的车停在门前,打开车门,虽然只是一瞬间,束忧明明白白看清楚了箱子上“乳酸亚铁”的字样。 天哪,一箱子补血药?,一日三餐都是补血大餐,还要买药品补血?这得是缺血缺成啥样?正常人这么补法还不得废啦?不过束忧没有提过这事,当从来不知道。 这天下午,束忧正在别墅外院子里擦洗吊椅,突然一个细小的东西掉从天而降。时值初秋,有些什么小果实从树上掉下来也是平常,一般没人在意。但这一次,这颗小东西,正巧掉在了束忧正在擦洗的白色吊椅上。束忧本能回望,楼上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人探出头来,不知道是哪层楼扔的东西。束忧回过头这才看清了,竟是一小块儿肉,上面还有鲜红血迹,看样子是新鲜取下的。束忧吓得呆住,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只愣了几秒,束忧迅速把它扫到抹布里,若无其事的走开了。她假意去厨房洗抹布,实际上暗中留意会不会有人下来查看。假如无人下来查看,证明除了扔的人并无他人知晓,或者证明这东西根本不重要;假如有人查看并花力气寻找,那这事儿就有猫腻了。 一会儿,夫人就下楼了,穿着凉拖,浑身完好无损。她来到院内草坪上,在吊椅上坐了下来,让束忧端来一杯茶,一边喝一边若无其事的四下张望,中途问了问束忧刚才是否见有东西从高空落下?束忧调集自己生平所有的演技,尽量无辜而狐疑的说道:“没有啊。”本来还想解释两句加强效果,但突然想到自己平时话很少,这当口一反常态话多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夫人坐了一会儿就上楼了。束忧寻思这块肉到底是什么,怎么处理才好。离月休还有好一段时间,如果真有事,等到那时候就耽误了。请假吧。束忧趁晚饭时间跟夫人告假,没想到夫人警觉的抬起头,找了个理由委婉拒绝了,只问束忧请假去干什么。怎么办?这一开口,反而引起了夫人的怀疑。倘若自己就此按下或回避,这疑团只会越来越大,真是骑虎难下了。 “想去邮局寄一个包裹!”束忧略顿了一下,找了个理由。 “这好办!明天我帮你把东西捎去邮局。”夫人不容置喙的说。束忧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监视起来了? 第二天,夫人出门前却招呼上束忧,叫她马上一同走。这夫人还真是个人精,啥都玩突然袭击临时变卦的路子。束忧只好由着夫人把自己带到了邮局。束忧拿出一条可以放置照片的项链,一小瓶果仁,打算邮寄。填包裹单、称重、包装,整个过程夫人一直都在,还装做关心有意无意的盯看。束忧忙了一半,借口肚子痛离开了。夫人立刻打开那项链,里面有张折叠纸条写道:“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绿茶婊,和他搞在一起!你天生就是个只喜欢撬墙角见不得光的货!他送我的破零食我现在还给你!你多吃点他口水,免得干燥!”夫人看到这里感觉真是好笑,大概是想不到平常温柔文静的束忧也会骂这样的泼妇之辞吧!再打开那瓶果仁刚翻看了一下,没发现异常,却见束忧已经过来了,就赶紧把盖子盖上放回去了。束忧寄完了东西,再随夫人采购了食材,就回去了。 趁着寄东西上厕所的当儿,束忧已经给路馨发了短信:注意干燥剂,是人体组织即刻报警,不要给我回短信或电话。超过三天未联系你,报警。 寄完东西回来后,束忧尽量装做轻松的和以前一样做事。但夫人,表面上待她如故,暗地里似乎对她看得紧了一些。很明显的,手机信号不好了。束忧整个人惴惴不安,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多想了,希望那块肉也不是人体组织。毕竟自己这情况,找份工作不容易。 但就在寄出东西的第三天,束忧那晚的梦中,又出现了小女婴,这已经是搬入那座宅子后的第三次。她牵着束忧的神经,让束忧终究没忍住冲动,上了楼??????最后掉进了厨房那一堆蛇尸中?????? 第十七章12年后 12年后 2018年 “来呀,快来玩呀!”束忧仿佛又听到了那个小女婴的软软奶音,看见她的身影在前面带路。束忧想起上次跟随她之后的噩梦,坚决不肯动了。小女婴围着她绕圈圈,跳起来打她的脸。束忧疼得“啊”一声惨叫,醒了。 束忧吃痛睁开眼睛,只见一张放大的美女脸,杵在自己面前。刚才打自己的耳光,也定然出自这位美女之手。美女见自己正抽着耳光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吓得大叫一声弹了起来,退一边去了。 束忧赶紧四下望望,这似乎是医院病房。于是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医院?”那美女见束忧只是正常醒来,不像有啥幺蛾子,片刻错愕后,恢复了理智,跑出去叫医生去了。 医生赶来,做了些检查,然后转过身对那位美女说:“恭喜你,安小姐,你姐姐应该没有大碍”接着又转回来对自己说:“安小姐,你昏迷很久之后才醒,我们接下来会为你做全面的体检。你注意不要太激动!”说完就离开了。 原来刚才打自己那位美女是妹妹束虑。她已经长成了肤白貌美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记忆中她明明还是个小学生啊!发生了什么,自己昏迷了多久? “你现在不用觉得奇怪,你已经昏迷了12年,当然什么都新鲜,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警察说十多年前把你从郊区一间有蛇的房子里救回来的,然后就通知我们家属了。通知我们能怎么办,就给你安置在医院啦!所以如果你都不知道发生了啥, 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束虑噼里啪啦一阵抢白,束忧感觉脑子很乱,直觉这个长大后的妹妹对自己并无好感。束忧点点头,问道:“爸爸妈妈呢?” “我妈你就别管了。爸爸去年过世了。就是他,一直坚持你住医院,不肯接回家。一家子为了你都家徒四壁了!”束虑显得很有怨气。束忧听闻父亲死讯,悲从中来,束虑的抱怨更让她头痛不已。束忧只好说自己想休息一下,有事明天再说吧。 已经昏迷了12年,束忧一点睡意也没有。也因为昏迷时间太久,肌肉略有些萎缩,行动吃力。她索性躺床上,开始慢慢的回忆昏迷前的事,间或会想起父亲的点点滴滴,痛不自禁,眼泪无声无息的掉。就这么哭一阵,想一阵,自己昏迷前的18年的光景,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出现一些片段。 这几天,束忧还需要留在医院做一些必要的检查,否则束虑恨不得立刻就把她接回去。束忧趁着这几天功夫,一边积极的活动身体,一边把昏迷前的记忆都一件件理顺了。她发现自己昏了12年,脑子似乎没有生锈,嗓音也勉强恢复到正常人的声线了,最起码不骇人了,身体状况恢复得尤为理想,运动功能和体力都让人惊喜。 出院的前一天,主治医生把束忧叫到办公室,告诉了她一件奇特的事。 “安小姐,你昏迷了12年,能够安然苏醒,真是可喜可贺啊!不过这期间你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偏离常理的现象!”单医生边看数据,边若有所思。 “是怎样的怪事?”束忧一阵紧张,担心才醒过来就再有事端。 “不用紧张。您目前很健康。但我们通过各项检测,发现你的身体状况和12年前没有区别,尤其是体现衰老程度的数据和指向物质,与12年前毫无二致。确切的说,你的身体,从脏器到外表,依然固定在18岁多的时候!”单医生有些骄傲的说,大概是因为医学奇迹在自己手里发现了吧。 “哦,这么说,这是好事了?我长生不老了?”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目前还不得而知,可能只是昏迷期间的伴随现象,也可能跟你之前受伤,被蛇咬都有关,以后会怎么样无法预测。但是不管怎么说,你这昏迷的12年,老天替你停住了,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单医生兴奋的说。 “单医生,我看过一些医学报道,有一种观点说这类昏迷中出现冻龄现象的人,在机体苏醒后都会加速衰老,肉体很快就会追到实际年龄。也就是说,我的身体很快就会回到31岁的实际年龄,是这样吗?”束忧追问。 “这个目前不能确定。总的来说,人在熟睡中,新陈代谢降低,衰老速度本来也慢,所以你比其他同龄人年轻也很正常,奇就奇在你几乎是半点也没变老。无论如何,你现在的情况,还是乐观的。不管从现在开始是正常速度衰老,还是立刻加速衰老追回31岁的水平,你都不用有太大负担,定期复诊就好。祝你以后都好运,安小姐!”单医生站起来,结束了谈话。 老天让自己的人生刹个车,白躺12年,又有什么意义呢?束忧看着自己细瘦得可怜但肌肤如锦的手臂苦笑,接下来何去何从? 夜幕降临了,束忧收拾东西为明天的出院做准备。 红烧肉?烤猪蹄?炖排骨?墨鱼鸡汤?管他什么菜,束忧12年没自主吃过食物了,醒来这几日依然是营养流食为生,已经不太分得清这味儿是哪道菜,反正就是香得不行。束忧根本不是吃货,但是再不贪吃也有动物本能啊,何况是饿了十几年的动物! 是谁在医院进行这种“惨无人道”的行径!实在受不了啦!束忧努力抑制食欲,憋不住了,爬起来,着了魔一样,循着香味走到了一间病房前。房门敞开,病床上坐着一个穿病号服的年轻男人,俊秀儒雅的样子;里面还有一位气质沉稳高雅的中年女性在床头忙前忙后倒腾饭菜,应该是这阵香味的来源无疑。束忧被这香味勾得挪不动腿了,竟失态的在人家病房门前停住了。 第十八章初显身手 薛竞澜在这个姑娘乍一出现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细高个儿,风吹就倒的样子,感觉病号服套在身上这点重量她都承不住。再看脸,哇,太漂亮了!薛竞澜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一路念过来,虽说是众人眼中公认的才子,但他本人坚持认为自己是靠颜值就能把饭给吃了的人,自认为对于美是见过点世面的,但今天看见这姑娘的脸都着实惊艳了一把。 “姑娘,你找谁?”中年女人也发觉这个漂亮女孩呆呆的站在门口,于是开口询问。 束忧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的饭菜,口水直冒,被这一问,赶紧收回神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支支吾吾的脸红了。薛竞澜本来以为这女孩有点傻,但看了她后来的窘相,明白只是食指作怪,心里暗想,这年头还有看见好吃的就嘴馋,被发现就脸红的大美女?心里一下子乐得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束忧见这男子如此笑自己,整个人像被开水浇了一样,又惊又羞又痛,飞快的扫了一眼薛竞澜,赶紧跑了。薛竞澜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唐突了,立马追了出去想道歉。就在他离开病床的那一刹那,伴随玻璃碎裂的巨响,一颗子弹呼啸而过,打在了墙壁上。薛母被吓得惊声尖叫,杯盘碗盏摔落一地,薛竞澜条件反射抱头一蹲,然后立刻飞身去搂住母亲在窗户边墙角蹲下身来。 束忧听此响动本能的回过头看,眼见薛竞澜的表现还有碎一地的窗玻璃,明白是遇到危险了,也即刻顺墙根儿在门外抱头蹲下。那边护士站的护士听到响动,狐疑的朝这边走了过来,束忧大喊有危险,不要过来,赶紧报警,快!护士们惊慌了一阵,赶紧跑回头去报警了。 好险!要不是去追那馋嘴美女,自己的头已经被爆得稀烂!薛竞澜寻思很可能有杀手在对面相应楼层对自己下手。按理说狙击手在一个位置发一枪后不可能不挪窝等着再发第二枪,但自己也不能马上站起来冒险。于是高声对束忧说:“外面那位姑娘,这里刚才发生了枪击。门口应该是个射击盲点,你不用害怕,赶紧??????”话没说完,窗外一群似蜜蜂又像飞蛾的昆虫扑着翅膀毫无阻拦地冲了进来。这些虫子先围绕着灯管转上几圈,然后开始攻击屋内的人。屋内中央的那一只体形较大,似乎是头领,挥着一双翅膀指挥攻击。虫子那尖锐的口器朝人身上乱戳,薛家母子挥动双手拼命拦击,又不敢站起来躲避,简直就是任虫宰割,叫痛声凄厉无比。束忧这儿也来了一只专门招呼她,束忧被蛰了一下,啊!简直锥心刺骨痛不欲生!照这样下去,躲过了枪击,也躲不过被这群虫子啃到痛死。 “姑娘,这些飞虫会攻击人,你赶紧跑,报警说明情况!”薛竞澜急得大喊。 狙击手可能仍然瞄准屋内,房间里又有了飞虫助阵,看来对方是下了狠手。束忧观察了一下情况,灯管在门对面墙,开关在床头,薛家母子在窗户侧墙角,与灯管之间隔了两张病床,但与自己距离较近。束忧有了主意。 “你把饭盅抛给我,地上的饭盅!”束忧喊道。 “你要干嘛?小姐,这时候还吃什么饭!”薛竞澜没明白束忧的意思,他心说这傻姑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束忧心里一阵冒火,想着这人脑子真笨!还啰嗦!比不上慧萌一小半! “别废话了。抛给我,高一点!落到门楣这个位置,但是别砸到门框上。”束忧快速命令道。 薛竞澜一听虽然不懂这美女要干啥,但也知道她不傻了,赶紧用脚勾起地上的饭盅,拿在手里做准备。 “我数一二三,你就抛!轨迹是抛物线,不是直线,不能用力砸!”束忧指导他。 一二三,薛竞澜抛出了饭盅。束忧猛一起身,一个跳闪,对准空中的饭盅一记重扣,饭盅砸中中间上空那只大飞虫然后直奔灯管,一个漂亮的贯穿两连击,屋里顿时漆黑一片,大飞虫掉到了地上,屋子里整个飞虫的攻击顷刻弱下来了。狙击手无法瞄准目标,房间里暂时安全了。薛家母子趁黑走了出来。 束忧感叹虽说是躺了12年,身手却丝毫不减,刚才那一下子起跳点够准,扣击高度也够,还把那只飞虫砸了个稀巴烂,连饭盆都给拍凹进去好大一块。 薛竞澜脱险后赶紧又报了一遍警。一会儿警察到了,挨个询问录口供。薛竞澜再次见到了束忧:姑娘恢复了弱风拂柳的小花瓶样,话不多,声音也小,完全想不到危难时刻能有那样的胆识和身手,薛竞澜心狂跳起来,五体投地啊!。遇袭后的整个晚上,薛竞澜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满脑子都是束忧的起跳和重扣。我去,排球芭比啊!只可惜录完口供后,束忧就消失了,没给薛竞澜任何将心动付诸行动的机会。警察这边呢对这案子也相当重视,薛竞澜只能先全力配合,毕竟也关乎自己生死,暗杀手段都用上了,况且自己也是警务系统的人。等忙完这一大通,已经是两天后,束忧早已出院,搞得薛竞澜在往后很长一段日子里都魔怔了,整天看见人就说你们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隐世侠女吗?弄得身边的人都笑话他仙侠剧看多了。 第十九章借住妹妹家 束虑第二天按时来了,她不顾医院提出的还需要留院复健一段时间,以便于肌肉和运动功能恢复的意见,执意将束忧接回了自己家。在路上,束虑就絮絮叨叨的跟束忧说,为了她的医疗费,全家是如何的倾家荡产,殚精竭虑;父亲起早贪黑拼命赚钱,去年一病不起。又说你可知道你住院那花销有多离谱,你被人伤害那官司的赔偿费三两下就没了。束忧听着这些,又头痛又难过。心里想着这世界已经是12年后了,自己能怎么办?暂且去束虑那过度几天吧,还得尽快自立。 束忧去到束虑家,才知道她已经结婚!和丈夫公婆一起住在一套跃层式住宅里。看来夫家条件不错。妹妹的公婆对自己非常冷淡,连个招呼都不打,看见束忧来了,直接进了自己房间。 束虑给束忧安排了一个小単间。束忧左右看看,虽然简陋了点,但有容身之处,已经非常满足。更何况,看那对老人对自己的态度,束虑能把自己的姐姐安排进来住下,肯定已经承受了莫大的压力。思及此,束虑这一路来的絮叨埋怨,束忧也觉得释然了。若不想自己在人家屋檐下受白眼,也不想妹妹夹在中间两头难,自己最好争气一点赶紧自立。 束忧帮着妹妹收拾家务做晚饭。傍晚时分,一个相貌平庸,身材矮胖的男人回来了,三十多岁的样子,应该是自己的妹夫了。束忧还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这男人的眼神就贼溜溜的往自己身上瞟,要看不敢看还盯两眼的样子,束忧立刻对他反感起来!束虑介绍说这是我老公孟旭。束忧忍着恶心,点点头算打了个招呼。 吃晚饭的时候,这妹夫就在桌子上吹开了。先是讲自己从事金融行业,混得挺牛,说姐啊这就是你的家,只管安心住着,一切放心有我呢!束虑听到这儿立刻不满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老公。这孟旭也是个人精,装作全然不知,后面自然的补上一句:“你是我老婆的姐姐,她的娘家人,因为她的关系我自然该尊敬你!”这话一出,两位老人不乐意了,立刻干咳表示不满!孟旭这回不光是人精了,简直表演了一回滚刀肉,继续说:“我方方面面认识的人多,要说关系也熟。姐你哪天要是闷了,随便吱一声,有的是轻松的工作随你挑!”束忧明白,后面的逐客令,才是真的。 这天晚上,束忧硬着头皮管束虑要了手机、电脑,承诺有了收入后会即刻把钱还上。束虑不情不愿的给了个旧的,叮嘱束忧赶快学会操作,好谋个职业! 束忧第二天一早去了趟警察局,表明了身份,想了解12年前别墅案的详情以及慧萌的下落。看来时间过去太久,已经没有人再专门关注束忧这案子了。过了好久,才腾出一个对当年案子有点了解的来接待她。那个警员说,当时警方接到一个名叫肖路馨的年轻女子的报案,声称自己的好友在郊区别墅可能遇到危险。警方检验了她提供的证物,证实是人体口腔组织,随即根据她提供的地址出了警。警方赶到后破门而入,在客厅里找到了你,那时候你已经昏迷,就把你送进医院了。 “那别墅中的其他人呢?对我们施暴的那对老夫妇呢?”束忧着急追问。 “我们仔细搜查了别墅和附近地点,除了你,没有发现任何人!既然你今天都来了,那正好就这个案子录下口供”警员说。 “警察先生,这绝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现场至少还有一具年轻男尸。他是个怪物,吸血的!楼上楼下一路紧紧追杀我们根本不知疲倦疼痛!后来被慧萌和我制服了!哦,慧萌,你们有找到她吗?一个年轻女人,她还有个孩子,小婴儿,满身是刀痕,那座别墅可能有很多暗室你们找仔细了吗??????”束忧急得不得了。 “安小姐,你冷静一点,慢慢说!”警察有点招架不住了。 “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不过即使找不到人和尸体,总该有很多迹象表明那里至少出现过其他人吧?有过打斗吧?毛发指纹血液人体组织等等应该有啊!还有别墅的业主登记,追查不难的!”束忧不死心的问道。 “我们通过技术手段会得出客观结论。你还是把你经历和知晓的详细说说吧。”警察催促道。 束忧便从自己在人才市场遇上那职介的中年妇女开始,往后的桩桩件件拣有信息量的说了一遍。遇袭那夜的情况描述尤为细致。 束忧说的东西太骇人听闻,可又没找到其他受害者和涉案人员,警察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让束忧先回去,回头调出档案再与口供一一对比,有什么事情再通知她。 “那个叫慧萌的女孩子,很可能当年报案用的那块人体组织就是她的,你们可以调出情况相仿的失踪者照片给我辨认。”束忧不甘心的补充道。 “我记下了,有资料就会通知你。”警察点点头。 “哦还有还有,也是12年以前,比这件事情更早一点,科大发生女学生半夜离奇死亡案件,之后又有两名学生被老师人身伤害,这案子你知道吗?” “12年前的事,怎么可能桩桩件件都记得。你究竟是想问什么?” “我是那件案子受害学生之一,我想问一问,另一个受害学生,怎么样了?” “我们查过之后再告诉你吧。你也可以自己联系其他知情人看看。” “请你一定查查,麻烦你了!”束忧怕警察敷衍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回来补了一句。 出了警察局,束忧心里空落落的。一觉醒来已经是12年后,天大的事儿经过这么多年时间一洗刷,也根本剩不下什么了。大家都很忙,会有一个人用他的人生来体味你吗?不会。方织雅死亡之谜什么时候能解开?别墅无头悬案什么时候能有个解?束忧想仔细调动一下第六感,预感一下慧萌和她的孩子,还能再见吗? 无果。 “12年都等了,不怕再等久一点,就不信等不到水落石出那一天!更何况,我现在人好好的,就算是自己动手也要把事情办了!”束忧握紧了拳,在心里狠狠的说。 第二十章和妹妹决裂 回到妹妹家,大门紧闭,束忧敲了一会儿门,无人应答,只好在外面等着。没想到孟旭一会儿回来了,一边油嘴滑舌的说不好意思啊姐让你久等,一边打开门,和束忧一起进去了。束忧跟他点点头,回了自己房间。 过不一会儿,孟旭在外面敲门,说电脑坏了要跟束忧借一下。束忧打开门,孟旭一下子就闪身进来,反手关上了门。孟旭的目光开始放肆的在束忧身上乱瞟,还凑上身来一把抓住束忧的手。束忧奋力挣脱,警告他说妹夫你要这样那就要伤和气了。孟旭仍然不罢手。束忧明白喊也没用,直接抓起桌子上的一瓶花露水对着这个孟浪玩意儿的眼睛一阵狂喷。孟旭被她喷得直躲。把这个渣男逼到门边的时候,束忧另一手打开门直接一把将他推了出去。心里想:我这还治不了你一个油腻色狼!这一幕,正好被回家的束虑看见了。 束虑怒气冲天,上前就抓着束忧一阵推搡,说她欺负自己老公。束忧说你老公意欲不轨。这话把束虑点炸毛了,立马开启了泼妇模式,说你打小就是个狐狸精,屁大点孩子的时候就勾引小男生往家里带。你以为自己混点白皮的杂种真是绝世美女魅力无敌啊,是个男人就对你不能自拔?不过是因为你见男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廉价又百搭!束忧那个气啊,想不到自己妹妹是这种人,说我小时候你才多大?你就知道我带不带男生?造谣也要有个限度好吗?束虑仍然不依不饶的说你不就是见我老公有钱吗,就着急忙慌往上贴?你在床上趟12年没贴男人,急得不行了吧? 束忧再也不想接这污言秽语的话茬,转身就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束虑还不解气,跟在后边一路骂,想滚啊,滚远点,谁稀罕你住?你觉得你自己配住这样的房子吗?要不是死鬼老爹说照顾你才给老家?????? “傻逼疯娘们儿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孟旭一句喝斥适时的打断了束虑。 “她欺负你,你个拎不清的我帮你你还吼我!你和谁一家人?”束忧想也不想的把矛头直指孟旭,惹得孟旭上前扬手就是一耳光打在束虑的脸上。束虑呆怔了一下,还想上前撕孟旭,看见他对自己直使眼色,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束忧也不明白这戏剧性的一幕是怎样的,直觉这是非之地还是赶快逃离的好。于是加快收拾东西,不顾这对夫妻的阻拦,拎包走出了孟家。 束忧想好了,这两天在街上看到不少包吃包住的招工广告,自己就去找一家那样的吧。嗓音差不多正常了,找个工作应该不难。等身上有一点点钱,就回老家去看看。 束忧看到一家影楼招小工,管吃住,顺利应征上了。 第二天一早,束虑的电话就来了,哭哭啼啼的说要见一面。束忧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赶紧答应了。 见面以后,束忧吓了一跳。束虑鼻青脸肿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就在束忧离开后,老公就把自己揍了一顿,训斥他不该这样对待自己的姐姐,还说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是孟旭自己借电脑动作大了点,导致束忧误会,让束忧不要介意,也不要记妹妹的仇,一家人始终要住在一起,不可以分开。 束忧看着束虑的伤,心里早就原谅她了,到底是自己妹妹。这伤应该是被打的没错,但劝自己回去住的说辞就有点说不通了。要说自己暂住妹夫家,真正心里乐意的恐怕只有孟旭,其他人断无可能希望束忧住进去,但这孟旭的司马昭之心,束忧怎么还敢往上撞?思及此,束忧拒绝了再回孟家的提议。 束虑这下可急了,不停认错不停劝,又保证对束忧好,见束忧仍然不为所动,居然有点生气了。束忧更奇怪了,说束虑你别着急,你有事就直说吧,但是回你家就肯定不会了。束虑顿了顿说,我也希望你有个好的环境,没有后顾之忧,早点自立是吧?你不知道你住院这些年的费用,你妹夫也是出了力的,你是不是应该感谢她? 束忧不知道束虑讲这感谢到底是怎么样,只承诺自己赚了钱一定会报答妹妹,其他的拒绝得很彻底。姐妹两人不欢而散。 想到束虑那一脸伤,束忧气愤不已。我妹再不好,有你孟旭动手的分儿么?你打她,也就没把我这娘家人当回事啊,一点顾忌都没有!她寻思如今的男人都这么暴力么?怕还是要练练身手,将来才能自保,自己可不是挨了打还能过得下去日子的人。如果以后姓孟的有机会撞自己手里,非得叫他尝尝被打的滋味。 束忧这期间回了一趟学校,想过问一下当年的同学和丁禹胜的情况。学校对于12年前毕业生的近况几乎一无所知,只有提到蔡彦格的时候,说好几年前还是痴呆状态。蔡家因为儿子的病,已经被脱垮,所以学校教职工组织了一次慰问捐助活动,再后来的情况,就不清楚了。至于丁禹胜,应该早已出狱,不知去向。束忧知道,判决前丁禹胜就已被学校除名,老婆也跟他离了婚,搬出了学校教职工家属楼,现在他一出狱,如果不去户口所在地登记,就跟人间蒸发没两样。 第二十一章答应去相亲 束忧预支了点薪水,白天上班晚上运动健身,日子过得十分规律。她的体格渐渐向巅峰期的水准恢复,凹凸有致又矫健柔韧,看上去瘦条条的纤细轻盈,一撩衣服竟全是隐隐的肌肉线,整个人很是健康明媚,那股英睿气又回来了。既清且艳,姿容鲜妍大概就是这样了。体格略一恢复,束忧立刻给自己报了格斗培训班,开始系统的学习如何“打架”。 “束忧,商量一下,今晚有个活儿,你加个班怎么样?”店长临下班前跑来跟束忧说。 “我今晚正好有事。你问问看别的同事方便配合不,如果确实没人,那我就留下来也没问题。”束忧跟老板解释。 “哟,什么事儿呀?约会?我们从来没见过你男朋友,你也太神秘了吧?”老板对于大美女的感情生活,跟常人一样,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 “不是约会,也没什么男朋友可带来让大家见,我是去学格斗!”束忧笑了笑说。 “格斗?不是我说你,束忧,你这模样吧,本来是为嫁豪门生的,但你得各方面配套啊,你别搞错方向了。豪门就喜欢儿媳妇贤惠持家,柔弱顺从,端庄乖巧又听话,你还是多学学相夫教子打理中馈为好,再要去学什么好勇斗狠打架斗殴一类的,白瞎你这姿色了!”知道束忧在学习格斗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影楼老板特别会说话,吹吹捧捧不露痕迹就把立场给表明了。 “打架本来就是动物界的必修课,尤其是雄性。人类才从丛林世界出来多少年啊,就忘记丛林法则了,忘记祖先靠什么活下来了?”说起打架,束忧倒是来了兴致。 “这么说也没错,弱肉强食,但工业社会的弱肉强食可不靠拳头了。再说了,你不也说了,那是雄性该干的事吗?你一个大美女,找一个能打的不就完了吗?” “是,工业社会了,即使弱肉强食也不是靠拳头了,所以有些男人在外面跟人家动不了拳头,回来就动自己人啊!” “啊?束忧,有人打你?”影楼老板大惊失色,赶紧凑过来对着束忧上下打量。 “不是我被打!我是说有那么一部分差劲的男人!别紧张!”束忧笑了起来。 影楼老板也知道这样水准的美女久留不住,大方告诉束忧可以介绍她去做电商模特,自己的影楼正好有这方面的关系。辛苦是辛苦,地位比不上大模,但收入比普通工薪阶层好多了。束忧自然是千恩万谢。 这天晚上,束虑又打来电话,哭得凄凄惨惨要见面。一见面,竟比上次伤得更重。束忧气得肺都要炸了,我安家姐妹是给你做人肉沙包的? “束虑,你想我怎么做?”束忧现在有了点底气,说话也变得干脆了。 “还能怎么样!姐姐,我现在是就指望你了,你一定要争气,将来把钱还他,我就不再受他的气!”束虑恨恨说道。 束忧想你如果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现在立马就可以抽身出来。把钱跟孟旭算清楚,欠他的记账写欠条,不至于委曲求全啊! “嗯,我很快就会换收入高一些的工作,到时候存了钱就能把欠的补上了。”束忧心说我到底花了孟旭多少钱啊?但看妹妹难过的样子,也没说出口。 “你现在攒钱能攒下几个?那到啥时候去了?你昏迷了整整12年!12年时间你知道外面变化多大么?一个轮回才12年,你昏得比一个轮回还长点,你还要跟我说慢慢攒钱?”束虑说完又哭。 “我现在拿不出钱。就再等一段时间吧,不会很长的。这段时间你害怕就可以先不回去,孟旭那边需要的话我去帮你说!” 听话听音,束忧有点默出束虑的目的了——要钱。 “你难道要我跟着你住阁楼啊!姐姐,你真想帮我你就去相亲吧!”束虑变了话风。 “相亲?”束忧一时间跟不上束虑的脑洞了。 “是啊。如果能快点嫁个有钱男人,哪里不好!你自己荣华富贵,还可以快点还钱,我们大家都轻松点!” “我看我不需要。钱努力赚,缘分就顺其自然吧!”束忧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你还说不需要。你都31了你还有什么资本可等啊?”束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话锋一转:“去吧,认识一些朋友也好。见见就行,成与不成全凭你自己意愿!放心,我们也会一起跟着去。对方非常优秀,我看与你也般配。你刚醒来社会上好多事还不懂,你的事情当然得我替你安排。说起来你是姐姐,你自己说说这么多年来是你照顾我还是我照顾你?你好好成家,有一个好老公,我才好向爸爸有交代啊!他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的!”束虑转而打起了感情牌。 束忧听她提起爸爸,心里一阵难过,觉得她讲得也不无道理,反正自己也没男朋友,就答应去见见。 到了约定那天,束虑早早的就来束忧住的地方外面候着了。她见束忧穿了长袖衬衫加长裤,立马脸拉了个老长。 “这天都多热了,你还封个严实,又丑又土!你村委会妇女主任呐?”束虑说话可一点都不客气。 “不会吧?我考虑相亲这事,还是庄重大方比较好。”束忧解释道。她心里暗想,我即使昏了十二年,时尚品味也不至于你说的那么差。 “所以说你土!不仅外貌土,脑子更土!不合时节又土气就庄重了?照你这样说那些超模明星全都不庄重了?农妇保姆就是天底下最庄重的人?对方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你这样子还庄重大方?贻笑大方还差不多!我不跟你废话,赶紧去换掉,穿个短裙。”束虑一阵抢白,堵得束忧根本没办法还嘴。 束忧被妹妹一阵奚落,只好赶紧回到楼上,换了个连衣裙,束虑一见,表情仍然是不太满意。她把束忧拽上车,直奔商场而去。 第二十二章相亲风波(一) 到了商场,束虑替束忧选了一条很修身的挂脖连衣短裙,催促束忧换上。其实束虑眼光还不错,衣服穿束忧身上是真好看哪!束虑一见,表情有点复杂,先是楞了一下,嫉妒的眼神持续了两秒,接着跟水产老板网罗了条创纪录大鱼似的,面带兴奋两眼放光。但束忧自己觉得有点太张扬,不太适合相亲的场合,于是犹豫不决。 “你是不是心疼钱?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束虑不由分说,扯着束忧的包让她快点付钱。束忧拗不过束虑,只好付了钱。还真是有点肉疼! 束忧上车前,下车后,反正没有物件遮挡她的地方,都引来大把人行注目礼——虽然不至于袒胸露背,但傲人曲线和出众的大长腿展露无遗,整体效果确实比较张扬,仿佛专门去“艳压”似的。束忧有点后悔穿这裙子了。 赶到约定地点,束忧看这貌似是一间私人会所。一路上遇到为数不多的工作人员都特别周到礼貌的对她们露出标准职业微笑,但笑容里的眼神让束忧感觉颇有深意。 见面的场合是在会所顶层的咖啡厅,低调的英式风格又融入了现代工业风的元素,品味不错。视野开阔无遮挡,天海成景风光优美。孟旭和几位精心修饰打扮过的漂亮女人已经坐在那里,一群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士身上。此人头发梳的一丝不乱,长得颇不错,五官标致,轮廓深邃利落,挺符合美学标准。他虽然坐着,也看得出身材颀长,体格精健。束忧一看这阵仗,还以为是集体相亲,可也不像啊,怎么只有一位男士呢?正狐疑着呢,束虑一把将束忧推到那位男士面前,殷勤的打招呼。 “韦总,这是我的内姐,安束忧!姐,这位是城中第一青年才俊,韦岸落先生。”孟旭一看束忧来了,立马站起来为双方介绍。束忧想,相亲对象难道是他?孟旭用“城中第一青年才俊”来形容他,这马屁拍得人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看来这人也是个喜欢被吹捧的主。但束忧没有表现出来,仍然沉稳的到他身边礼貌的打招呼。谁知道这人居然把下巴一抬,看一眼束忧,站都不站起来!束忧立马对他的印象降到冰点,觉得这人浑身上下充斥油腻二百五的气息! “哦,安小姐啊!”这男人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算是打过招呼了。他心想原来孟旭还真弄来一个姿色不错的啊,怪不得那小罗啰有胆子啰啰嗦嗦说有活动安排,一再请求私底下见个面。不过他算盘真打错了,无非就是美色这样老掉牙的招,我是没见过美女的人吗?美人计就想套大利益,真是幼稚好笑。漂亮上天也不过就是个出来捞钱的V姐儿。自己这类人,身边最最不缺的就是各色大美女。 束忧看了他一眼,等他说完话便移开自己的目光,站在他旁边不动。 “哦,坐吧,安小姐,不必拘束。”这男人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谢谢!”束忧明白这人现在优越感爆棚,也就不想认真对待了,维持最基本的礼貌走完程序就好。 不过束忧显然想多了,因为一男数女构成的这个队伍中根本没人搭理她,更不需要她走什么程序!而且那几位女士还自觉不自觉的的背向她坐着,屁股渐渐向相反方向挪,把韦岸落围了一圈,等于把束忧挤在了这个圈子外。束忧明白这群人对自己没什么好感,也罢,正好落得清闲,省得应酬。 束忧这边稳坐钓鱼台不要紧,那边孟旭和束虑不乐意了,几次给束忧递眼色。束忧也很懵圈啊,说好的相亲,一上来就这么个场面,明显不是自己的主场。人又多,自己也不方便问,能坐着陪他们耗时间就不错了,还想咋滴? 孟旭把酒递在束忧手里,一个劲儿怂恿她去给那位众星捧月的人物敬酒。束忧真没处理过这种场面,一来确实应付不了,二来心里对孟旭的做法十分抵触,于是无论孟旭提什么要求,束忧一律自动屏蔽。束虑看说不动束忧,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拽着束忧站起来,硬拉着她挤到韦岸落身边自己主动搭讪。 “韦总,我敬你一杯好吗?祝你事业永远傲视群雄。”束虑谄媚的说着,一仰脖子喝干了。 “嗯!”韦岸落轻轻扯了扯嘴角,端起酒杯抿了一点点,算是给过面子了,然后目光就看向别处,不再搭理束虑。 “呃, 韦总,我姐姐也想敬你一杯!”束忧赶紧把背后的束忧推了出来。束忧被这一推弄得尴尬不已,端着酒杯傻傻的站着,一群人的目光全停在她身上。 “是吗?”韦岸落看了一眼束忧的脸,扁扁嘴扬了扬眉毛。 “她说是就是吧!”束忧本想已经骑虎难下,干脆应付一下好了,但看到韦岸落目光盯在自己脸上还扁嘴杨眉毛,如此轻佻,就知道这个人很蔑视自己,于是歪了歪头,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这么答道。 “那您歇着吧,不劳您这么辛苦专门过来应酬我!”韦岸落立刻出言讽刺束忧。 “皆大欢喜!”束忧说完这几个字转身就走开了。 “韦总,我这大姨姐不太会说话,您别介意。她是真的想跟您做朋友,可能没怎么见过世面,见这场合和您这样的人物,吓着了,再说是混血儿,思维方式和语言表达有点偏差,您多担待,多担待!”孟旭连连跟韦岸落道歉,拽着束忧摁在座位上不让走。束忧一听“混血儿”这词儿,一种被推销感油然而生。 “哎,我这种小人物,不敢高攀跟混血儿做朋友!”韦岸落头都不抬,低头狠狠笑了一下说了这句话。 “孟先生,既然有心让你内姐和韦总做朋友,不妨多介绍一下她啊!”韦岸落身边一位美女大概也被孟旭说的话雷到了,憋住笑说到。 第二十三章相亲风波(二) “那我这个男士先来吧。我在一家企业基础岗位就职,现阶段个人收入低得尴尬,不值一提。毕竟基础岗位嘛,多多学习以后或许能解决温饱。请问安小姐在哪里高就?父母在国内还是国外?”这男人笑够了,换了一副耍猴的样子。 “她刚入行做个模特。父母去世了,没有什么职位留给她。”孟旭倒是正儿八经回答上了,不知道是真蠢还是装傻。 “模特?是公关公司那种么?商务模特?吃青春饭的啊?”那位帮腔的美女一脸戏谑,其她女人也偷偷捂嘴笑起来。束忧不知道,现场的美女大部分都是手握企业的女强人,有两三个虽然是演艺圈的人,但成就也绝不是束忧能比的。 “商务?普通百姓出卖劳动力换取报酬,这个层面来讲他们的职业都属于广义上的商务行为,我也一样。当然也有很多人靠祖荫或者资产收益或者捷径过活,我们是比不了的。”束忧面对这群人群起而攻之,只好防御了。 “人家的长辈在拼眼光拼智慧拼勤奋拼胆量的时候,赢了。所以世界就是现在这样了!这个世界正在狠狠奖励优秀的人!”韦岸落摊了摊手,很不可一世的样子。 “是赢了,所以商务领域很需要他们啊!”束忧寸步不让。 “安小姐,浅显的说,世上多的是正当的高价值的劳动力,你没见过只能说明你的圈子不在那个层次!”另一位美女说。 “嗯,你们的圈子交流心得,打扰了!”束忧站起来快速走了出去。孟旭束虑都奔过去拉她,她一甩手将两人都震出了好远。束虑往后退的时候一个没稳住,撞到了酒柜,里面一瓶镶了水晶的洋酒落了下来,眼看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啊!”束虑本能的发出惊叫,其他人看见了也只剩张嘴惊叹的份儿,别无他法。韦岸落则是在悲剧还未发生时,就已经提前摆上了幸灾乐祸的表情,等着看好戏, 束忧虽然不懂酒,但也不是完全的小白,她知道这洋酒要是发起疯来,几百万美元一瓶都不是事儿。掉下来这瓶应该也不是好惹的,要是摔碎了,估计把自己拆成零件也赔不起。束忧飞奔上去一脚踢中马上就要坠地的酒瓶子,脚尖一勾,可能用力猛了点,瓶子立刻就转了个弯,飞过了束忧的头顶,眼看又要在另一边坠地,束忧另一条腿向后抬起来,脚后跟再一勾,酒瓶子又越过了自己的头顶,不过这一次幅度很小,刚好划出一道弧线落入了束忧的手里。束忧赶紧把这瓶酒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原处。 “呵,少林俗家弟子?人猿泰山?也好,四肢发达嘛!”韦岸落鼓起掌来,冒了一句。 “不如你家里养的发达!”束忧盯着韦岸落的身材快速说了一句,然后继续往外走。 “不就是想把自己盘个好点的价钱吗?但是你真想错了,现在干什么都讲究职业道德和服务质量,耍性格已经不流行了。你应该懂孟旭的意思,要是你愿意呢,我也可以勉强接受完成一次商务行为,我多付点钱,无所谓的。你不值得娶,难道还不值个千儿八百的吗?不过要麻烦你先排队哦。”韦岸落看束忧还敢回呛自己,即使她已经向外走了仍然不打算放过她。 束忧听到这些污言秽语真是气得七窍出血,她猛一回转身,双眼盯着韦岸落。 “安小姐,你现在是不是想上演当头泼酒的戏码?提醒你哦,这不是电视剧,我可以叫保安。有众多人证,要起诉你一点不费劲。”韦岸落一脸得意,想到自己占着有钱人资本家的优势,对方啥都没有,也敢挑战自己? “韦先生,你缺第43号化学元素,再见!”束忧尽量显得平静冷漠,说完立刻就走了。留下韦岸落在原地一脸懵逼,在后面直叫唤,你什么玩意儿,你给我说清楚! “韦总,不必理她!会点杂耍的跑江湖小丑,走街串巷惯了,以为哪儿都是她的卖艺胡同呢!你看她那样儿,活脱脱马戏团猴子,不会说人话!来错地方了,卖不掉还不是灰溜溜走了!” 一个美女刻薄的说。 韦岸落一听这话,觉得女人贬损起女人来,还真是不钉死不罢休啊!说话这位美女平常也算得体,看来遇到明显比自己漂亮的,女人的反应大致都相似吧。 束忧没回头,豆大的眼泪无预警的滚了下来,用力收都止不住。她再不济,何时受过这种气!碰上这种侮辱谩骂。束忧心里对这个姓韦的充满了恶感。 “孟旭,你打哪里找来这么个缺筋少弦的傻缺?她多大年纪干嘛的?这么没见过世面!”束忧还没完全走开呢,后面就有人议论了。 “怪我怪我,没了解清楚这人底细,扫了韦总的兴。她吧,三十多的老太婆了,人老花黄路子窄了,求到我门前,说钱太难赚,让我一定帮帮忙搭条线。我这人心一软吧,想着她这把年纪了,还做小模特呢,确实挺惨,就答应了。是我糊涂,韦总你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我这里先自罚三杯,改天再专门安排谢罪宴,还请韦总一定赏脸。”孟旭踩一个恭维一个,连道歉带拍马的在韦岸落面前极尽谄媚之能事。 “哦,落魄的红倌人??????”人群里想起了轻蔑的窃窃私语声。韦岸落想,挺漂亮的,之前没少挣吧,30多还不上岸?也是贪得无厌了。 还没回到家,束虑的电话就来了。兴师问罪噼里啪啦一顿责骂,说人家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孟旭他们公司现在最大的目标VIP,你能见上一面都是祖上积德三生有幸你娘坟前冒青烟!要不是靠了孟旭的面子啊,你这辈子连人家背影都瞥不着一眼,哪里来的脸摆臭架子?就是孟旭那也是三邀四请赔了好久的笑脸才给你争取到这么个机会!束忧刚被那油腻二百五气完,心情烦躁,理都没理,直接挂了电话。任凭她后面再打,一概置之不理。 第二十四章死得蹊跷的女白领 从那之后,束忧基本断了和妹妹一家人的来往,也谢绝了所有社交活动,她又以实际经历验证了一遍“弱国无外交、落后就要挨打”的真理,于是一门心思过自己的日子,工作之余健身练身手,生活逐渐步入了正轨。运动带来久违的快感和愉悦性,把束忧充分激活,也让她彻底清醒了。现在的每分每秒,束忧都过得很用力,她知道自己走过太多弯路,已经耗不起了。 A市一栋漂亮的写字楼里,一个个光鲜靓丽的白领来回穿梭,正在紧张的上演职场求生记。一位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子,咚的一下栽倒在办公桌前,桌上的电脑屏幕还停留在工作界面。众人忙忙碌碌自顾不暇,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普通的格子间职员。到了中午休息时间,大家三三两两商量相约吃饭的时候,有同事问她吃什么,她仍然趴着没有回答。见她始终没反应,邻近的一女孩上去拍拍她,喊了几声,还是没回应。睡着了?同事疑惑的伸手拉她,女子一下子就从椅子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仍然一动不动,双目紧闭。众人吓了一跳,赶紧一边叫她的名字一边叫救护车。救护车来一看,已经气绝多时,尸僵都开始出现了。 公司里顿时陷入了大恐慌。警察来到后,看了监控录像,做了详细的询问并结合现场情况,初步判定为疾病猝死,叫来殡仪馆运尸车拉走了尸体。 死者家属对疾病致死的说法心存疑虑,要求警方做详细的尸检。验尸后,难住了本市有“薛一刀”美誉的法医大才子薛竞澜。 “怎么了,薛美男,看你陷入了沉思啊!”同事刑警中队长邱队过来调侃。 “这名死者可把我难住了。”薛竞澜满脸沮丧的说。 “还能有尸体把你难住?说说。”邱队长来了兴趣。 “这名死者应该是死于一种外来生命入侵感染。这种东西已经把她体内都糟蹋得不成样子,完全没有本来的组织质地了。” “外星球来的?这么恐怖啊?感染了细菌还是寄生虫啊?” “不不不,不是外星球,我这里说外来生命意思是指正常情况不会出现在人身上的生命。细菌寄生虫都不像,不知道是什么。我细细查验了她体内的菌群,都是一般尸体上会繁殖的类型,没有看出哪种有这个本事能把人体做这种整改。所以我猜测也许有一种奇怪的外来生命,已经把人体成功攻陷了,结果又突然全体死亡,停止增殖,被其他菌群分解?想不通。” “暂时先甭管那外来生命怎么样啦,总之这人就是死于感染是吧?”邱队长确认了一遍。 “嗯,可以这么说!但死者生前身体也不太好,有卵巢早衰的现象。入侵的生命是什么,已经这样了,我实在无法得知了。” “卵巢早衰?现在这些姑娘都是让减肥闹的!那,能确定是自然瘟疫还是人为投放的吗?” “不能。现在都搞不清楚她怎么染上的,也搞不清楚这生命究竟是什么。” “是啊,无从查起。至少目前看这女孩就是染病身亡。我还是得通知她家人都来检查一下身体,尽量找找源头。还得呼吁市民讲究卫生,不去自然水域游泳,不吃来历不明和检疫不合格食品。”邱队说着,就出去忙了。 死者家属哭天抹泪一直喊自己的亲人肯定是遭人谋害,但实际上不过是无法接受活生生的亲人突然离世的现实而产生的一种情绪宣泄。薛竞澜耐心的对家属讲解了验尸的发现和相关依据,家属才勉强决定开追悼会,然后火化。 负责给这位死者化妆的葬仪师是刚入职不久的小姚。尸体放上操作台后,她就忙活起来。先是在清洁台为死者清洗身体:擦上肥皂后,用莲蓬头水管轻轻冲洗,连鼻孔都没有漏掉。本来一切进行得挺顺利,可该化面妆的时候,小姚发现死者的鼻孔里出现了一些液体。尸体是提前一天从冷藏库里提取的,刚才又进行了清洗,有些残留的水很正常,可鼻孔里的液体有些黏浊,不像是清洗的水。小姚也没有多在意,用纸巾轻轻把黏液揩拭干净后,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继续给死者化妆。当她给死者涂口红的时候,死者的眼睛,居然突然睁开了。 “啊!”小姚一声尖叫,吓得往后猛退,一下子摔倒在地。不过她立刻反应过来,人死后短暂的睁眼现象,是由静电反射或单纯的神经冲动引起,也非稀罕事,只是这具尸体死后这么长时间还有此反应,倒不多见。小姚工作时间不长,之前没遇到过这情况,但入职前也是经过培训的,对此事也有些认知。小姚定了定神,重新站起来,先帮死者把眼合上。刚才自己摔那一下,手掌蹭到垃圾桶了,又不想再换手套那么麻烦,于是手伸到水管下面冲洗了一下,回来接着操作。 小姚不知道,那具毫无生气的女体的颅脑,已经实实在在的成了沉睡恶魔的栖息地。恶魔经由水的浇洒后,犹如春芽破地而出般,也苏醒了。苏醒的恶魔如果进入可交换流通的水域,那么,它就长了脚。 第二十五章冤家路窄 束忧工作的团队这些天响应公益倡导,号召大家积极行动做做防艾宣传。束忧和几个同事一起,加入了公益组织,遵守统一安排,收工后就去夜场挨个儿做做义工。夜场的确是需要多做这种宣传,换了普通人去效果也不好,这群俊男美女倒是合适的人选。 束忧和一个叫小超的男模,以及一个叫星星的女孩儿一行三人到了一不大不小的酒吧。老板一见倒是乐开了嘴。平常生意淡的时候,还得求爷爷告奶奶托四面八方的哥们儿姐们儿多带点高颜值好基友好丽友过来玩,工作饮料伺候上。今儿真得劲儿,一下子来三个顶级资源,走在后面那个尤其漂亮,好像还是个混血儿,可得留住了。老板对身边的酒保嘀咕两句,酒保也是个明白人儿,立马得令过来招呼束忧他们仨。 “几位晚上好,欢迎光临!有预定座位吗?”酒保满脸堆笑显得很和悦真诚。 “你好,我们是想来做防??????”束忧老老实实的开口。 “帅哥,谢谢你啊!你先给我们一人来杯啤酒,一会儿找你哦!”星星赶紧打断了束忧。 “没问题!这杯啤酒我请。几位一来,我这儿可真沾光了,玩得开心,以后常来哦!”酒保嘴巴抹了蜜似的,说完就利索的回吧台去准备了。 星星转过身来对束忧说你可不能那么死板,老板开店做生意,你上来就说煞风景的话谁乐意?先熟悉一下,有点人情了不就好办吗?先坐坐,一会儿自己看着合适的机会,也可以上去干活。束忧一听非常有道理,这个星星还是挺活络的。再回头看小超,人家已经娴熟的左顾右看,一路跑吧台和老板聊上了。束忧看他的时候,他做了个招手的动作,叫两位美女上那去。 束忧和星星在吧台落座,就感觉浑身要被热辣辣的目光烤化 了。这些人还真是一点不掩饰哦,肆无忌惮的刷美色。这期间不停的有男子上来搭讪请喝酒,星星倒是应付得挺自如的,束忧就不那么自在了,一概拒绝。刚才还有一男的,长得倒挺帅,二话不说直接就从后面搂束忧的肩,吓得束忧一声尖叫。那男的看束忧的反应,也吓了一跳,捂着手臂似乎受伤的样子,脸色很难看的走开了! 过了一阵子,小超过来说,我跟老板打过招呼了,在门边那儿挂一个有防艾公益标志的安全套自动发放机,咱们再留点资料放在旁边,也算给来的人都提了个醒。说完,又满世界嗨去了。束忧看见星星也正在跟撩她的对象拿出宣传防艾的安全套派发,自己还无所建树呢。 一个长着富贵身躯的油腻男子脸皮贼厚的非要往束忧身上贴。任务没着落,束忧心里本就有点着急,更没心思和他周旋,于是竭力阻拦眼前这个色眯眯的男人向自己靠近。她还闻到这人身上一股奇怪的味道,就生硬的跟他说先生,请自重,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说着就递了一份宣传单塞到这男人想揩油的手里。 “妹子,什么意思啊?你不跟哥哥去直说得了呗!你说哥哥得了艾滋病?还是以后要得艾滋病?”这男人一看资料,立刻变了脸。 “不是。我们做个公益活动,给每个人都做做宣传,让大家都有防范意识。”束忧解释道,心里想这人素质真低,居然搞不懂普遍宣传的意义。 “每个人宣传你就找我啊?那你说说怎么个保护法吧?你说,你说。”男人一脸不讲理的样子。 “就是不碰毒品,尽量减少性伴侣,还有避免高危行为以及戴安全套。”束忧耐心的讲解。 “安全套?你来,来,过来!”男人一边说,一边使劲招手让束忧跟他走。束忧不明就里,跟着她走到了一张很多人的大桌子前。 “各位,眼前这位大美女你们看见了哈。美不美?眼红不眼红?知道刚才跟我说啥不?说让我用安全套!这么生猛的妹子你们见过吗?卧槽,直接深入主题啊!哎,妹子,哥哥不会用啊,你现在示范一下呗!”这男子用高八度的大嗓门阴阳怪调,惹得那桌客人哄堂大笑。 韦岸落坐在酒吧被一群美女围着,一听邻桌吵吵得厉害,刚才那男人的话基本都听着了,忍不住转过身来看向这边。哟!这不是那位杂耍女嘛?上次见面的互撕中,韦岸落听到她说第43号化学元素,就在心里默默背诵起周期表来。只可惜一般都只背到20号,往后就不记得了,于是他后来还特意回去查了查,第43号化学元素,是锝。意思说他缺德?韦岸落那个气啊!再气人也跑了,还能咋滴!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玩,这还没两月呢,报一箭之仇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啊。她还真是勤快啊,白天赶饭局晚上接活儿,一点不耽误啊。 “我只是做一个宣传,公益活动,不是针对谁??????”束忧着急解释。 “哟,今天又扮从良上岸改做公益了?你要这么急,沦落到上这儿找饭吃,那天就不该摆谱装B啊!”束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韦岸落打断了。 束忧扭头一看,是他?真是冤家路窄。束忧知道在这儿和一群垃圾纠缠只会更不痛快,扫了一眼在座各色人等,转身就抬腿离开了。 “大妈你这就不对了,出来赚钱就不能顾着尊严知道吗?你要是贞德你不会上这儿来,你在广场上让人膜拜呢!”韦岸落出手挡了挡束忧的去路继续羞辱。 束忧盯着韦岸落的脸,感觉血往上涌,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哟!眼露凶光了!你们知道吗?这大妈三十多岁了还出来捞,不容易啊!”韦岸落突然拔高了嗓门喊。 第二十六章酒吧命案 “哟,三十多啦!”之前那油腻猥琐男叫起来,底下的人也跟着窃窃私语—— “不可能吧,怎么看都没有三十,我以为刚成年呢”一个小青年说。 “那你该看眼科了,刚成年有这曲线?”一个中年男人做了一个丰胸翘臀的下流手势。 “你们这些男人就是瞎,不知道世上有种东西叫整容啊!一看就是个整容婊,那脸,那身材,怎么可能是真的?还稀罕!捧着死鱼眼睛当珍珠!我跟你们说她起码35了!”一个年轻女子翻着白眼轻蔑的说。 韦岸落这一喊惊动了好些人,星星和小超觉察有点不对劲,走了过来。 “束忧,怎么了?”星星关切的问。小超赶紧把束忧护在身后。 “没什么,我宣传防艾,他们不高兴了,好像忌讳!”束忧背对那群人,扬手示意说。 “忌讳你妈个丫的!你个老太婆。”猥琐男一边不干不净的骂着一边伸手过来用力拉住束忧,束忧又闻到了此男身上的奇怪味道,更甚之前,于是极力挣脱。猥琐男突然像被电了,怔了一下,然后抓起桌上的酒瓶发狠似的扔向束忧。一边扔还一边往后退,好似畏惧的样子。小超挡在束忧身前,一边挡一边说:“先生,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大家都看着,我们从头到尾可都没动手啊,也请你停手。”老板看着形势不对,也赶紧走了过来。可能猥琐男看围观的人多了起来,这娘们儿还有帮手,护花使者啊,不一横到底绷住这口气儿不就露怯了吗?以后搁这儿混着还有面子啊?想到这儿,越发厉害起来,推搡起小超来。小超伸手抵挡,束忧害怕两大老爷们儿谁都不认怂就得打起来,赶紧挤在两人中间用手抱住小超的肩往后面躲。 酒吧老板当然不想客人在自己这儿闹场子,赶紧举起双手拦住猥琐男说,朱总,朱总,我这儿您常来的,兄弟招呼不周,今天这事儿你消消气??????话还没说完,前一秒钟还体壮如牛又骂又扯的猥琐男,后一秒突然抽搐倒地,眼睛血红舌头僵直,一会儿就断了气。 酒吧里炸开了锅!客人顷刻间四下逃散。还是酒吧老板见多识广,立马叫手下把门关了,说今儿这事儿在我这里出的,惊着各位了,我给大家道个歉。不过大家伙既然是明明白白的来,也就清清楚楚的走。等警察来了问个清楚,也是尽市民的义务,协助有功嘛!劳烦大伙儿多等一会儿。一边说一边给客人拱手作揖。 警察一会儿就来了,开始勘验现场做询问并通知家属。束忧发现,来人中居然有那个被自己救过的笨病号!仔细看看,确实是他。此人一改在医院那文弱又呆傻的样子,穿着防护衣,一脸严肃的摆弄着工具,专注的在尸体身上看来看去。看样子是个法检人员。 案情目前看还是比较简单的,众目睽睽之下,这人就这么倒地了。这边负责询问的警察了解情况后,看各方说法基本都吻合,矛头直指束忧他们和酒吧老板,就排除了其他人的嫌疑,放走了他们。 薛竞澜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束忧,心中本能的一阵狂喜。不过转眼看见尸体后,也就无暇顾及其他了。等他忙完,把尸检情况跟刑侦队长汇报后,队长吩咐把这几人都带回警局做进一步调查。薛竞澜一看,其中竟有那个排球芭比! 韦岸落走之前看见束忧他们被带上了警车,一阵心悸,心说这样的三个俊男美女,不能是杀人凶手吧?整个过程自己都在旁边一眼不落的看着,没发现什么端倪啊!这三人既没递烟送酒,也没啥可疑的肢体接触,更别说有什么攻击行为了,人怎么就躺下了呢?本来好好的消遣之夜,现在搞得心思全无,就送别了女伴,自己回家了。 警察把几个嫌疑人带回警局,又问了一遍,口供跟之前说的没区别,检查了一下束忧一行三人的私人物品,除了确实有防艾宣传资料,联合之前目击者的证词,再通过查看监控录像证实他们没说谎外,也没有其他发现。法医那边说没有任何外伤,但死状奇特,以前也没碰见过,具体如何要看进一步化验和尸检结果。不能立刻判断是凶杀,薛竞澜也就没有急着去殡仪馆,先回来交代一下现场提取物的毒检。另一方面,他也略微有那么一点想尽快打听一下束忧这边的情况。 第二十七章死人复活了? 家属在外面哭天抹泪的叫痛叫冤,喊着要立刻严惩凶手,赔偿损失。那情形听着像嚎叫多过悲痛。这时候有警员过来对着为首的那个警察一阵耳语,那老大一脸惊愕,丢下这边,赶紧跑了。警察局忙得一团乱,留下束忧他们几个和酒吧老板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运尸体的车在半道上走得好好的,装尸袋里面的尸体居然蠕动了起来。起初谁都没在意,后来动的厉害了,把运尸的工作人员吓得简直够呛,惊叫着停了车。这爷在尸袋里面发出“呼,呼”的叫声,有胆儿大的嚷着怕是还没死透吧,那会儿可能只是休克了,这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别真给闷死啰!众人赶紧七手八脚的扒拉开袋子,把这位“活”过来的爷放了出来。 这爷“活”过来之后也没有啥攻击行为,对工作人员的询问也不搭理,只是一个劲儿拍门,要出去的意思。这群工作人员赶紧打电话给警察,说你们这现场运回来的尸体半路又活了,怎么办呐?警察怪事儿见多了,也没见过在刑侦队全员猛将出击的鹰眼底下还能活过来的尸体,说那赶紧送医院吧!我们立刻出发,在医院会合。运尸车于是赶紧往医院开。 这边厢警察老大不乐意了,找着薛竞澜一通冒火:“我说薛美男你这业务水平是不是回潮了?你还咱市的薛一刀呢?人死没死你都整不明白了!” “什么啊?邱队!你说的谁死没死呢?现在别开玩笑哈,我忙完找你!”薛竞澜正跟检验的同事交流呢,就随口回了一句。 “你,刚才,说死得蹊跷那尸体,从酒吧拉回来那个,活了!”邱队气呼呼的说完,扭头走了。薛竞澜这可惊得不轻啊,顾不上多问,顾不上表达自己的震惊,赶紧跟在邱队后面一路疾行出了警察局。 这“活”过来的爷在运尸车上一直关着出不来,就发了狂,开始攻击人。他扑住一个工作人员,死死的掐住那人的脖子,任凭其他人如何厮打,完全不松手。眼看着那人要没气了,其他人赶紧把车停下来,打开门往外逃。“活”爷见车门开了,自己跳下来,往一边走了。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这几个运尸的工作人员仍是惊魂未定,一副死过一次的样子,双眼直勾勾的,嘴里直嚷诈尸了。等他们想起来那个被掐的工作人员的时候,那人早已经没气了。这回薛竞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肯定确定断定笃定他已经死了。被人掐脖子,暴力机械性窒息,从体表就能摸到喉骨碎了,非常明显。行凶的人,哦,不,那东西吧,力气真不小。薛竞澜内心绝对不承认这个“东西”还没死,一定是哪儿出了差错,但绝对不是自己的检验结果有问题。 邱队气得老血要喷出来了,这叫什么事儿!这下可天下大乱了。立刻指挥大家各个交通路口设卡,务必仔细留意那个“活”爷。另一边吩咐调出监控录像,推测出“活”爷的实时位置。自己带人开车沿可能路线一路追捕。薛竞澜也要跟着去,被邱队一记凶狠眼神吓回来了,让他继续好好勘验现场,完事儿了就回去。 现场还有啥好勘验的,虽说事情发生在晚上,不能说光天化日之下,但也是在唯物主义的广袤大地上,众人眼皮子底下,多少双眼睛看得真真切切,尸体活转,行凶掐死了人。案件清楚,案情简单。剩下的事儿就是怎么抓捕。想是这么想,薛竞澜寻思这回再不能有丝毫纰漏了,把搬尸工的尸体翻来覆去查了好几遍,现场的细节都仔细留意,连同另外几个活着的搬尸工身上都一一看过怕有啥遗漏。 薛竞澜搞完现场的活儿,回到局里。“活”爷的家人也撤了,局里还剩两个人看住夜场带回来的几个嫌疑人。说嫌疑人也不准确,现在尸体活了,命案就不存在了,这节骨眼上邱队愁成那样也没空搭理这边。薛竞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拿什么态度对待他们才好,头疼得要命,只好反反复复回忆自己对那位“活”爷的尸检过程,仍然不相信自己会出错,想着要不亲自去问问当事人,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薛竞澜来到审讯室。虽然烦心事压在心里,见束忧的刹那,薛竞澜仍然是心漏跳了一拍。 “你好,我叫薛竞澜,是法医。”薛竞澜很客气,他还是很小心,留了个心眼儿,没有提之前跟束忧在医院见过的事。 “嗯,你好。”束忧瞬间领悟他的意思,也没提。 “想麻烦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今晚死者死亡前后的经过。尤其是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他过来拉我的手,我就使劲儿挣脱了。然后他就突然很激动,推我的朋友,接着就样子很吓人,倒地了。哦对了,我闻到他身上有股怪怪的气味。我看他就是很像突发疾病猝死的。”束忧说。 “你是经常去那里玩吗?”薛竞澜问这个就有点私心了。 “没有,那天去是做义工,防艾宣传。”束忧平淡的说。 “那股气味能形容一下吗?或者在哪里闻过?” “有点腥的气味吧,再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了。以前没在意,不记得了。”束忧努力形容,但是也说不出来更多。 气味?薛竞澜自视鼻子也是很灵的,怎么没有闻到呢?可能酒吧的空气浑浊? 薛竞澜又跑去见了那个叫小超的男模。不知道为什么,薛竞澜不喜欢他,总感觉这类人就是油嘴滑舌小白脸。或者,也是假想情敌间的敌意吧。 薛竞澜问了小超相同的问题。小超可没有束忧那么温柔,很不耐烦地说你们车轱辘战啊,同样问题都问几遍了?我再强调一次我一整晚没碰过那孙子一个衣角,我就跟他说好好说话,别动手,倒是他凶得很,一个劲儿推我。束忧那时候在我身后呢,星星在一旁老远呢,跟她们更没关系了。呐,监控录像能证明我们的清白。薛竞澜还问你有没有闻到他身上什么奇怪的味道,小超说那孙子身上就一股烟酒臭味,什么味儿? 薛竞澜又去问了酒吧老板。老板倒是世故多了,神色疲惫还依然满脸和悦,说我看见那边起争执了,赶紧走过去劝架。我就这样举着两手把他们隔开。朱总,哦,就是死者,好像挺激动,动手推了那帅哥,我正好去还推我身上一下,然后突然就不对劲了。绝对没人打他!轻轻的拍打都没有!薛竞澜也问了味道的事,老板说对不住,还真没觉得有什么气味儿,许是我在酒吧那地儿呆久了,嗅觉退化。 薛竞澜彻底没了辙,脑子一团浆糊,在局里呆坐着,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第二十八章死者其人 邱队忙到快天亮才回来。看他的脸色阴得长青苔,怕是这一整夜也白辛苦了。邱队留了一队人马在“活”爷的家和工作地点蹲守,其他人撤回来了。邱队一回来就嚷着要彻底调查“活”爷这人。看着蜷在办公司打盹儿的薛竞澜,又说,算了把,弟兄们都先眯会儿,一会儿上班时间到了咱们再说。 别看现在监控遍天下,事实上,“活”爷在离开运尸车之初,快速走过一个街口,就彻底消失在监控视野中。殡仪馆一般都在郊区,这回运尸车也是驶离闹市区才出的幺蛾子,无边无际的田地坡丘,一万种可能的乡野道路,抓一个人,大海捞针。到了这时候,你就得嫌咱祖国幅员太辽阔了。 弟兄们也知道这案子的压力,谁都没休息,立马就对那位“活”爷开始进行详细调查。这位“活”爷叫朱远阔,是本市一家贸易公司老板,家底丰厚。警察一大早就到他公司还有他的业务合作单位走访调查,把这几个月来的社交动态和通话记录都调了出来,结合亲友口供推断出他的大致行迹。工商那边传来消息,朱远阔的公司,在几天前已经过户给了一个叫宁露露的女人。房管局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朱远阔名下所有房产,已经过户给了一个叫宁露露的女人。也就是说,这家伙现在其实已经是个穷光蛋,一文不名,财产全去了宁露露那儿。不用说,死前很短很集中的一段时间里,如此巨额的财产流出转移,傻子也知道是咋回事了。邱队立刻下令找出这个宁露露,会会她。 警员小邓过来报告说,宁露露这几天根本不在本市。财产过户手续一办,她就全中国遛弯儿去了。越是这样,邱队越觉得这女人有问题。说那就先把这女人的底细查查。咱们必须马上确定人在哪里,掌握行踪。一查,发现这女人从事古董玉器珍稀药材养生保健之类的生意,名下财产数量惊人,跟许多有钱人有密切往来。 外边家属依然吵吵闹闹,嚷着到底咋回事啊,警察办事有没有个准了?还不严惩凶手?家属原本想着好好的人在酒吧说死就死,那几个生前和他争执的无疑就是凶手,赶紧结案,他们也好快点分遗产。这边警察立刻询问他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宁露露的女人?家属们说不认识啊,怎么了?警察说你们的亲人,朱远阔,其名下所有的财产,已经转给了这个叫宁露露的女人。你们最好认真想想,不要漏过任何线索。家属们一听,如五雷轰顶,立马嚷着知道凶手是谁了,绝对不是昨晚那一拨人,绝对是这个宁露露。 邱队刚安排了一个人好好过去伺候家属录口供,又来个警察问昨晚带回来那几个人怎么办?邱队说等毒理化验结果出来,没事儿就放了吧。 “活”爷生前在酒吧饮用的酒水,抽过的烟,吃的果盘零食统统化验过,正常无毒。这结果邱队也料想得到。 有警员过来通知束忧他们可以走了。束忧在走廊上束忧遇到了一脸颓废,胡子拉碴的薛竞澜。 “怎么了,薛法医,案子有变?”束忧看着乱糟糟的警察局,她的好奇心啊,按不住了。 “哦,没有。谢谢你们的配合,有需要的话,可能还会麻烦你们。如果你们后来又想起什么来,也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薛竞澜看见束忧,强打起精神来了个官腔。 束忧点点头,薛竞澜因为束忧的原因,把一行人送出了警察局。 第二十九章商场劫案 公司体恤束忧受了惊吓,这几天没给她接活儿。她在家饱饱睡了两天,精神百倍啊!第三天早晨才起床,就接到了公司的业务通知,说有套珠宝的拍摄在嘉百润商场进行,还缺模特,让束忧赶紧顶上,什么都不用准备,人马上到就行。这不是个超级大牌吗,轮得到自己?束忧不及多想,立刻麻溜的赶到了商场。 一到拍摄地,就有人来接洽,抓住束忧从头到脚一阵捯饬。 “这个品牌不是有代言人和专属模特吗?”束忧在化妆的时候问了品牌方工作人员一句。 “临时改方案,要增加素人佩戴场景展示,那不得多找几个人?”工作人员答道。 原来找自己来扮演路人的,束忧心里有点失落。没关系,苍蝇腿也是肉,有钱赚就好。 拍摄结束后,品牌方说衣服和饰品就送给各位了,谢谢大家的帮忙。什么?没有报酬?拍摄用的珠宝不用说是仿真道具而已,看来自己又被公司拿去牺牲,交换其他利益了。也罢,衣服倒是挺不错,省了点置装费也是好的。做人就得想得开! 束忧在商场的休息区落座,点了杯果汁,就看到了那个油腻二百五韦岸落挽着一个十分艳丽的女子走了过来。束忧赶紧扭过头,装看不见,还是被眼尖的韦岸落看见了。束忧知道,又不可避免要闻他的口臭了。 “哟,安------女士啊!又上这儿来混了?酒吧那地儿呆不下去了?那也是啊,现在谁不得躲着你走啊,黑寡妇呀!”韦岸落故意拉长了音,嘲讽束忧。 “亲爱的,她谁啊,头上那个发饰好好笑哦!”韦岸落身边那女人一边说一边竟用手来碰束忧的头,就在碰到那一刹那,手像被电击似的弹开了。她身上的香水儿有点浓,束忧透过这阵香味儿,似乎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奇怪的味道。 束忧用手扶着额,脸转向一旁玩手机,慢慢站起来走开,准备发个社交动态。其实束忧还蛮佩服这位韦先生,他能够数天数十天,将来还有可能数年数十年如一日津津有味的奚落死磕束忧,并且大有把这当作毕生事业为之奋斗的势头,单说这韧劲儿就无人能及。谁说就女人小肚鸡肠针尖心眼儿,这位韦先生要是混粉圈,恐怕各路明星为了争抢他都能打起来。为什么,太特么掐架小能手了呀!束忧想这是做了哪门子的孽哦,招惹了这么一个二百五,真真是二百五,二百四十九都不行! “哦,对了,你那功夫耍得还不错,是哪个马戏团的台柱子?我去给你捧捧场啊!”韦岸落还在以嘲讽束忧为乐,束忧走哪他怼到哪,丝毫没注意到有一个小屁孩儿在他身后,大口的舔着手里的冰淇淋。 束忧看韦岸落身后那个吃着冰淇淋的小不点,心中升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她坐下来,对韦岸落的挖苦只笑不语,这引得韦岸落更生气了,站在不远处跟女伴说这女人现在认怂了,只能傻笑。束忧对此充耳不闻,倒是很用心的吸引起那个吃冰淇淋的小家伙。她看桌上插了一只玫瑰,顺手就利用现有的工具变了一个“火焰玫瑰”的魔术。韦岸落一看,更乐了:这女人还真是马戏团小丑哦!孩子被魔术吸引,跑到了束忧身边,束忧跟他耳语了一阵,孩子就跑开了。孩子跑开后,束忧还转过头来朝韦岸落抿嘴甜笑了一下。韦岸落这下彻底懵了,心想这女人莫不是疯了,要不就是知道自己是条大鱼,始终舍不得,于是打算先化敌为友,再把自己勾上手? 束忧始终意味深长的浅笑着看向韦岸落,时而扶一下额头,时而素手托腮,时而还以手掩面,看得韦岸落心里直发毛,不晓得这女人哪根筋搭错了。 “哟,旧上海百乐门交际花附身了?”韦岸落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对付束忧这里,根本没察觉自己身后一个小屁孩拿冰淇淋在自己屁股后面蹭来蹭去,把裤子弄脏了好大一块。束忧看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去买了一个超大号的冰淇淋,走到韦岸落身边,递给了那个孩子,孩子拿了大冰淇淋就跑到另一边,和一个大人会和了,看来是由家长带着来商场的。远远看去,家长似乎因为孩子跑远了训斥了几句,之后就拉着他一起走出了商场。 “哇,韦先生,你还有生理期啊?”束忧看孩子跑开,立刻转过身双手捂嘴,盯着韦岸落的屁股,嘴向一边歪了歪,酷酷的说。 “什么?”韦岸落看束忧的表情,赶紧伸手去摸自己的裤子,果然有一团湿哒哒黏糊糊的。 “哟!哪里来的?这什么玩意啊?”韦岸落的女伴也惊叫起来。 那一团巧克力冰淇淋渍干了以后,倒真有点像是女人的大姨妈。 韦岸落又羞又恼,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走到束忧面前还想说点啥,突然喀擦一阵脆响,旁边不远处的首饰柜台被人砸破了玻璃柜,束忧赶紧扭头看过去,一个男人手里持枪抓起一个店员做人质,朝着各摄像头就是几枪,大声叫嚣着抢劫。商场里顿时乱成一团,枪声,惊叫声,众人逃跑的声音混成一气。开枪的匪徒叫所有人抱头蹲下,不许跑,眼睛不停扫着四周非常警惕的戒备着。另一个男人拿枪对着其他店员呵斥把金银珠宝麻溜的给他装起来。 打劫啊我的天哪!束忧也算是见过些战斗场面了,比一般人镇定得多,但看见那乌洞洞的枪口,也六神无主,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赶紧听话的抱头蹲下。 韦岸落抬眼看去,两个男人身形臃肿,黑口罩鸭舌帽大长风衣的武装着。其中一人一手勒住女店员的脖子,另一手拿着自行改制枪械指着众人。女店员吓得花容失色,鼻涕眼泪一起流,口里不断喊着求求你放了我吧。保安在也一筹莫展,还不如等警察来。报警装置肯定起作用了,商场不是绝对的密封环境,刚才总有些逃出去的人,多少会传递点消息出去的。 第三十章救了死对头 劫持女店员的绑匪把自己衣服一掀,我的天,里面密密麻麻的**,怪不得那么臃肿。好奸滑的匪徒!可能看附近只有韦岸落一个身强体健青壮年形象的男子,其他都是女人小孩居多,女店员就对着韦岸落这边一直不大声不小声的说,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满脸泪痕那叫一个楚楚可怜。韦岸落这种人最喜欢美女仰慕崇拜这一顶高帽子,被美女这么一求, 雄激素就往上冒,热血直冲脑门。 韦岸落一边喊着哥们,哥们,一边两手举起投降,慢慢站起身来。劫匪立刻凶狠的喝到干什么?他尽量轻松友好的声音说道:“别紧张,哥们儿,我就想跟你说,警察肯定一会儿就到,你们别多耽误,有啥要求跟我说,别为难人小女孩?????” “废你妈的话!”砰,又一声巨响,没等韦岸落说完,劫匪甩下一句喝骂,一颗子弹穿过韦岸落左手的虎口击中了他左侧大腿。在场的人质一片尖叫,韦岸落应声倒地,痛苦的在地上挣扎,他本能的用左手手掌按住左腿的伤口,又用右手按住左手虎口部位的伤。血很快从指缝间冒出来,身下的地板不多会儿就积了一滩血。 “谁他妈再不老实!以为老子不敢杀人吗?”劫匪大喝一句,来回注意人群中的动向。人群里立刻安静了。 韦岸落的腿在不停的流血,旁边的女伴似乎一脸受惊又嫌弃的样子。看得出来,也是个只把他当饭票的女人。 束忧看着韦岸落那腿,血直冒,很可能伤到了小动脉,如果不及时救治,这二百五过一会儿就会成为一堆变质蛋白质。他刚才那行为,无论出发点是什么,勉强也算得上是见义勇为嘛!自己不救他不太合适。怎么办呢?就冒险一次吧。 “我,我有钱!全给你们!我这里有镯子,粉钻项链和宝石耳环,价值上亿呢,现在就给你们,你们让我救救我老公好不好,我保证让我公爹把他的钱统统都给你们行吗?”束忧也两手举起投降状,尽量装作傻白甜的声调,又胆小又娇气还有点智障的哭腔说道。束忧只好赌一把人性贪的弱点,希望他们听在有钱的份上,不会立刻杀自己。 果然,绑匪一听就有了兴趣,叫束忧赶紧把值钱东西给自己送过来。再看人,眼放精光,果然像个白富美啊!劫个富豪女,不比手上这个小店员有用得多? “要是我老公死了,他爸爸的钱你们就拿不到了!他爸超级有钱!让我给他绑一下腿好吗?只要他不死,一切都听你们的!赎金随便你们提!你们有枪有**,我们根本耍不了花招的。”束忧递过自己手里那堆足以乱真的拍摄首饰,很诚恳的样子。 “蠢女人,你帮着他们整我啊?干嘛告诉他们我爸钱多?”韦岸落虽然跟束忧不对付,但看她这样子倒是想救自己,否则大可以明哲保身,何必多此一举引劫匪注意,嫌命长啊?于是韦岸落也不管两人之前的恩怨了,马上配合她故意骂了一句。 “闭嘴!赶紧绑腿!”匪徒踢了韦岸落一下,凶狠的呵斥,仍然警惕的四周张望。他想好了,这对男女是真的有钱人。一会儿撤退的时候,抓起来一人一个做人质,既能当人肉盾牌,还正好能做第二笔大买卖。 另一个搜抢财物的匪徒动作十分麻利,扫完金钻珠宝又跑向了隔壁的名表柜台。 束忧立刻跪下来,三两下脱下韦岸落的西装外套,缠绕在伤口近心端的大腿上,然后看了看,两人浑身上下除了韦岸落腰间的皮带,没有任何条索状的东西。束忧小声示意韦岸落解下皮带。 “嘀咕什么呢?”匪徒立刻凶狠的照准束忧的脸踢了一脚。束忧嫩得像水豆腐的脸被踢脏了一大片,立刻肿了老高。 束忧接过皮带,将靠拢伤口的近心端位置大力绑扎起来。西装垫在皮带底下,对肢体的压力略微分散,人会舒服一点。最后束忧用力扯下自己衣服上一小块装饰的布巾,用它包住韦岸落的食指,让他自己试着插入左腿的枪伤孔穴里。匪徒的枪就在束忧脑袋边指着,她粗重的呼吸声韦岸落听得真真切切,只见束忧不停咽口水,中秋的天气根本不热,她还穿着短袖短裙呢,发根却湿透了,雕像般精致无暇的面容有一半被踢得跟猪头一样,一边的鼻孔淌着血,整张脸全是细密的汗水,汇聚在两鬓和下巴处往下滴,不时流入眼睛里,疼得束忧胡乱揉抹,手也抖得厉害。看得出来,她紧张得要命。劫匪看束忧的动作稍有缓慢,一**砸束忧脑袋上,束忧一声惨叫,痛得脸都变形了,赶紧应声说快了快了。韦岸落出血量慢慢的小了,还好,这人暂时死不了。 糟糕,她脸被打成那样,毁容了不会要我负责吧?或者脑震荡有后遗症了呢?要是提出要求让我养她一辈子,我拒绝的话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要被千夫所指?这么危险的时候,韦岸落内心还有闲情逸致唱大戏,! 第三十一章平安了 刚忙完,警察就在外面喊话劫匪已经被完全包围,绝对不可能成功离开。赶紧放下武器,释放人质,投降合作!外面接应的劫匪非常狡猾,也绑了**挟持人质,坚决不下车,和警察僵持着。 负责望风那个匪徒就叫束忧起身,背对着自己走过来。束忧明白匪徒是想劫持自己做人质,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照办。果然望风匪徒叫另外那个背着大包战利品的劫匪劫持住束忧做人质。那匪徒扬手勒向束忧的脖子,在他的手触到束忧皮肤那一瞬间,竟一阵哆嗦,意识有几秒钟的恍惚,然后突然举枪对着束忧就扣动扳机。束忧反应再快,也快不过子弹。还好枪弹只打中了束忧的肩膀,束忧被巨大的冲力打得向前扑倒在地,疼得眼冒金星,血滴四溅。 向束忧开枪的绑匪啊了一声,立刻厌恶的躲开了好远。一旁挟持人质望风的劫匪惊惶的喊:“阿万,你干嘛?为什么开枪?”望风劫匪以为束忧死了,正想说那你去抓地上那个瘸腿男人做人质我们冲出去,是个超级富二代呢!门外的警察一听枪响立刻往里冲。阿万发现苗头不对,迅疾就近拉住一个人挡在前面做人质,打算垂死挣扎。那还一边恨恨的嘟囔说尼玛那女人的血好臭!警察这时已经把这两人合围了。 “往后退,放我们安全离开。否则,这里所有人,包括你们都活不成!”匪徒指指自己身上的**。 “不可能!你只剩缴械投降一条路!杀了人质,你一样跑不出去!我只负责把你弄死!你可以试试我的能耐!”为首的警察手一指,原来警察已经立起盾牌形成一道墙,把蹲下的那群人质挡在了后面。那警察真可谓高大威猛,一脸寒气,很是刚烈肃杀。束忧觉得自己心目中一直憧憬的英雄终于有了脸。 “警察先生,让他们走吧!他们真的会杀人的!我们不想死啊!”韦岸落那个艳丽的女伴带头说道。其他人随即附和,给警察施压。 “没关系,那就同归于尽啊!”匪徒恶狠狠的说。 束忧躺在地上注意在一切,心想本来谈判已经有了进展,警察的攻心计起了作用,匪徒很可能就束手就擒。这女人大半天不说话,到这时候偏冒出来这么一句,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祸水!现在这密实的**包裹保护,除非自己脱下来,否则是没什么办法制服他们了。 为首的那个警察也不含糊,他的弟兄们也往后退,留出一大片空地,让他放松戒备。匪徒紧贴人质,背靠背的开始往外面移动。后面的警察也小心翼翼的跟上。 为首的警察没有动,站在一边通过对讲机与外面联系,低声说目标手里有人质,全身上下有**,已经出来了,狙击手只有一次射击?????? 正说到这儿呢,韦岸落那女伴一声尖叫,大喊有枪,打断了警察的部署。那个硬汉警察立即抬枪对准他,满脸严肃的样子。女人带着哭腔说自己就是看见外面有枪对着,太害怕了,忍不住喊叫。 匪徒听见尖叫,立刻惊得回头,警惕的四周张望,情绪激动得直嚷嚷说,说来呀,同归于尽。说着就要去碰**。 “别激动,我们放你出去!”硬汉警察说道。 “老子才不相信你!耍我是吧,一起死!”望风匪徒狂喊,用手去拽**。 “别,我能帮你们逃出去!”束忧用尽全部力气喊道。 “是你这臭娘们,你他妈还没死!”阿万非常抗拒束忧。 “别激动别激动,听我说。我不想死,快点把你们救出去,我才能活啊。我又不关心金店被抢,更不心疼钱,我只想活命!我血马上流光了,赶紧的!”束忧一副很怕死又有气无力生命垂危的样子! “外面应该有很多狙击手!你说怎么办!说得不对老子立刻弄死你!”望风劫匪说。这个劫匪到对束忧的话似乎有点相信。 “你们手上有人质,身上衣服里有**,头和右手是唯一有效的射击目标。赶紧脱下外套,盖在你自己和人质的头上,你握枪抵住人质,枪口千万不要离开。人质双手帮你撑起衣服,狙击手就会彻底失去目标。而且有**衣的保护,不管能不能找准你们脑袋的位置,狙击手都不敢轻易开枪。你们就能安全逃脱。” “阿万,你先来,我帮你盯着。”望风匪徒虽然信了束忧的话,仍然很狡猾。 阿万不太乐意,被望风匪徒一阵训斥,只好脱下大包,一一照办。束忧明白了,匪徒间的关系也不是非常牢固,应该不会为了另一个人拼命。 匪徒脱下**外套的时候,是唯一的机会。可这样分开一个盯一个脱,警察也找不到机会下手啊。束忧趴在地上,心急如焚。 “妞儿,你脑子不笨呵!要是跟哥哥混,那你能做武则天!”望风匪徒一边高声瞎咧咧,一边把阿万脱下来那个装着劫来财物的包包往自己跟前划拉。 眼看叫阿万的匪徒已经完成了重新武装,头藏在衣服里,视野无疑受了大限制。 轮到这个望风的匪徒了。他躲在阿万身后,眼望四周,慢慢蹲下,警惕的放下枪。束忧多希望这个时候硬汉警察看看自己啊,于是很自然的轻轻**了一声,硬汉果然看来过来,束忧立刻对他使了个狠眼色。 望风匪慢慢脱下**外套,束忧此时大声说了一句:“阿万小心!”阿万一听这话条件反射的身子一闪,回头张望,硬汉警察利落两枪,打死了那个正在换装的劫匪。 阿万被惊得叫起来,硬汉警察大喊让他走让他走!警察都往后撤。他果然没有为同伙报仇,而是更急迫的死死抱住人质,按照束忧的说法,朝外面走去。 他刚一迈上停在外面的面包车,狙击手一下击中了他露在**风衣下的腿。硬汉警察在他往外撤逃时下的令。这厮忍着疼,溜了。 束忧绷住的那口气,松了,晕了过去。 韦岸落看束忧倒地了,不由自主紧张了一下,心想:不会吧,这是不用我养了?其实呢,我养就我养,也不是养不起,还是盼她活着好,毕竟救我一回呢。再说这女人也有点胆识和能力。 第三十二章神秘女富豪 邱队头真的太疼了,朱远阔死而复活的事儿还没眉目。也亏这边又有人抢劫了,给隔壁那大队也扔颗臭蛋去,否则天天听他们嘲讽,死白细胞。哦不不,怎么叫多亏有劫案啊,自己急得都不会说话了。 “邱队,宁露露今天下午回到本市了。”小邓进来报告。 “走,去一趟!我亲自去,看看是何方神圣!”邱队红着眼,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了。 两人来到一栋别墅前,按了好久的铃,才等到人开门。其中各种麻麻烦烦,总之就是好不容易才见到了这个宁露露本尊。 “两位警官,请坐!要喝点什么?”宁露露大约四十岁的年纪,容颜甚美,穿着睡衣,慵懒性感,一副富贵猫的样子。 “不用客气。我们只问宁女士几个问题!”邱队说。 “是关于朱总,朱远阔的事儿吧?哎!老朱的事儿,我在外地听说的。真是没想到啊,世事无常,挺好的一个人,突然走了!”宁露露开始感叹人生,让人不免觉得做作。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朋友,也可以说是生意上的伙伴!”宁露露品了口红酒,说了句废话。 “他在死前将其名下所有财产悉数过户到了你的名下,这是为什么?赠与吗?” “这是生意!公平交易,合理合法!”这女人蹦出这么一句。 “生意?”这词儿真是把邱队和小邓都惊一跳,敢情如今这年月,皮肉生意都这么能上台面了啊! “当然。他向我购买了很多珍稀药材,于是过户了名下的财产作为支付。当然,我并不清楚他的全部财产有多少,我只收取相当于我的货物的等值部分。物物交换也是一种合法的销售形式,对吗,警官?我们手续齐全,有售买合同,双方都进行了购销处理,出入都按照规定计算了销项和进项税额,持有增值税**的。相关凭证我都可以拿给你们看”宁露露一口气说完。 “是什么药材,这么??????金贵?”邱队都找不到是合适的词来形容这药材价格了。 “就是些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的药材。”宁露露敷衍道。说着就使唤那个叫红姨的佣人,把楼上柜子里的合同拿下来。 邱队和小邓翻看了一下,是合同副本,签订日期是一个多礼拜前,还有已收货的凭证,日期是公司过户当日。倒是与平常的购销合同没两样,商品的确是些奢侈的补品,就是价格惊人,什么鹿茸虫草野山参,紫芝蟾殊龙涎香,犀角虎骨天然麝香,还有什么天然牛黄人胎素??????乖乖,一堆药上亿,这不是补出国防身体了,这简直是要补出一堆宇宙战士来保卫银河系吧?惊掉了邱队和小邓的下巴。 “宁女士,这堆药材现在何处?”邱队问。 “老朱派人来拉走了,具体放在哪里我就不清楚了!警官,我很明白你们的意思。老朱去世我也很震惊痛心,但这事儿绝对与我无关。你们想,做生意,货银两讫,他已收货,我也拿到货款,还有什么必要杀人?又不是遗产继承,受益人有嫌疑!更何况老朱死的时候,我根本不在本地!”宁露露有点不耐烦的神色了 邱队和小邓没发现什么破绽,只好告辞了。宁露露等他们走远了,问红姨,都停了吗?红姨说,都停了,夫人。几天前朱先生一出事,就都停了。 从出门到走出别墅,小邓都是一副口水滴答痴呆样。 “小邓,有啥发现?”邱队问。 “发现就是,贫穷确实会限制人的想象。比如说我,就不知道原来四十来岁女人还能这么好看。”小邓一脸呆样。 “你小子,没看出来,你还好宁露露这一口啊!”邱队打趣说。 “邱队啊,我不痴呆一下对不起我今天的所见所闻啊,不足以证明这极大丰富的物质所制造的糖衣炮弹对我心灵的腐蚀啊!”小邓翻着斗鸡眼木木的转过头来说。 “哟,就这点定力啊?年轻人,你邱队当年办过玻璃翡翠当地砖铺设好几百平米的案子,我说啥了?这么点阵仗你就被腐蚀了心灵,那回头局里那政治学习和思想教育我必须多为你安排两堂,本着对你负责的态度,治病救人嘛!”邱队也调侃起来。 “别,邱队,我又红又专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我刚才那是开玩笑呢!实话跟你说吧,我啊,不是爱钱,真的,钱不钱的无所谓,关键嘛我就喜欢老点的,成熟!”小邓贫嘴起来。 “我咋没见你对菜市场卖鱼那大妈有感觉呢?那不够成熟?你每回去人家还少收你块儿八毛的,对你可好呢!” “哎,邱队,人家大妈有家有室,咱可是有道德的人!” “行了,说正事。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邱队问。 “表面看,没有,但实际上肯定有。不会有人拿全副身家片瓦不留去买补药的,除非得了绝症相信有救命神药!那也用不着那么多啊!而且我查了,这个朱远阔没听说有绝症啊!”小邓说。 “你还挺勤快嘛!你发现没有,那些药材的价格明显高于市场价,真买药谁上那儿去。”邱队分析。 “你是说,做假账洗钱?他们从事啥非法行业了?” “走,去一趟朱家,看看那药!”邱队说着,转了方向盘。 去了朱家,朱家人又是吵吵嚷嚷抱怨警方还没破案,那个吞人钱财谋财害命的宁露露为什么还不抓起来! 问起药材的事,家属说好像是有带回药材,堆在书房里。邱队和小邓仔细翻了翻,还确实是上等药材,没有异样,两人也无可奈何。 出来朱家,小邓情绪低落。邱队说怎么了,就这点挫折给你弄趴下了?小邓说,这挫折还不够大啊,都说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我就问谁稀罕懂啊,我只稀罕有钱!邱队一脚踢小邓屁股上,你小子,净腐朽思想!非给多安排两堂思想教育! “邱队,朱远阔把巨额财产花光然后就失踪了,你说这事儿会不会跟失踪有关?”小邓玩笑过后,思考起正事儿来。 “想知道啊,咱们回去查查失踪案就知道了!” 第三十三章又成了嫌疑人 回到局里,小邓立刻查了本市近期失踪和非正常死亡案,并请求邻近几市同事协助调出类似情况,发现还真有一位有钱人与朱远阔情况相似,在失踪前将自己的财产全部出售提现,不久后便失踪了,一直下落不明。其他的失踪案,就是普通人,和钱没什么关系。 “提现?线索断了!”邱队听了小邓报告后说了一句,正好看见薛竞澜对着一份报告出神。 “怎么了,大法医,又啥问题难住你了?”邱队关切的问道。 “哦,邱队!你回来了。就是上次朱远阔杀死运尸工逃匿的案子。化验了运尸工身上疑似朱远阔的体表的残留组织,发现一些介于原生生物和真菌之间的东西。” “那我也不太懂,你说明白点。” “就是一种很古老很古老的生命形式,进化到动物和植物的分岔口就停住了,保持住这个样子,不是动物不是植物不是菌类,但是有真菌的某些特点。这可是地球上人类和动植物的共同祖先啊!” “啊?这就到祖先啦?你给我整大白话,就说发现这个说明啥?” “这是很罕见的生命体,主要构成应该就是各种菌,暂且叫菌吧,反正显微镜下是和菌差不多的东西。一般情况如果是寄生菌,有这个数量的真菌细菌,那体表肯定有所表现了,应该会有症状比较明显的皮肤病。可是我检查朱远阔的时候,没有发现。如果是共生,也该是在胃肠道环境,而不是体表!哎!” “你也说是疑似了。别着急,这案子肯定还有某些方面你没想到,慢慢想!”邱队听了个云里雾里,只好如此安慰他。 “还有啊,你记得上次因为感染奇怪生物而死在办公室的小白领吗?两起事件,这么邻近的时间内,都是发生奇怪感染,我觉得或许有某种联系。” “这样?我马上查查这两人有啥关系,也算多一条路。”邱队立刻跑了。 束忧醒来已经是夜里时分了,整个左肩膀都痛得要命,被缠得密密匝匝。束忧知道自己肯定在医院,试着轻微活动一下受伤区域,根本不可能。她挣扎着想起来,惊醒了身边的人。原来是公司派了助理小莱来照看自己。小莱见束忧醒了,赶紧调节床扶着她坐起身来,问她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上厕所,要不要吃东西。束忧说确实饿了,方便的话请你给我弄点吃的,至于上厕所,我自己都坐起来了,完全可以自己来。小莱这丫头风风火火,打开门登登登跑出去张罗吃的了。 门外的警察也进来了,束忧料想不到还有警察守着自己,还是两个。 警察问束忧认识那两个劫匪吗?束忧心里想原来怀疑我啊?认识他们还能给我一枪?但是嘴上并没有说出来,只说不认识。警察还问了啥时候进的商场,进去之后具体又干了些什么,抢劫案从头到尾的发生经过等等。 “你为什么要教劫匪如何逃脱?”这警察突然问。 “劫匪当时要引爆**,太危急了!我只好胡说稳住他,不让他狗急跳墙。”束忧心里知道这是警察的职责,但是仍然从心里感到反感,潜意识里觉得这是正常智商都看得出来的事。 “那听上去不像胡说啊!而且确实有一个劫匪逃脱了!你让他小心!”这个警察追问。 “我要不那么说大家死得更快!当然避免激怒他们啊!不也有一个劫匪被击毙了吗?”束忧气得要七窍生烟了,感觉这警察是不是智商都不在线,看不出自己是扮演劫匪的猪队友吗?? 警察问完就离开了。束忧知道他们没那么容易相信自己,自己的通讯说不定还要被监视一阵子。咦,我手机呢?管他呢,清者自清。 束忧自己去了一趟厕所,回到病房就开始回想白天的事。那个阿万,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向自己开枪,可他当时怎么一触到自己就明显不正常了?他身上似乎也有奇怪的味道,有还是没有啊?也不怎么确定!而且自己在现场的表现,只有在现场的人才知道。那个硬汉和他的兄弟,不会是智商这么低的人吧?跟警察说怀疑束忧?也难说,看着觉得挺聪明。哎,脑袋有点乱,可能麻醉药还没全过去呢。 正想着,小莱敲门进来了,手里拎了一大堆食物。什么鸭血汤,猪肝粥,一边往桌上放一边说:“哎,跑挺远给你找的这些食物。看看,流那么多血你那脸都没点颜色了,赶紧补补!” 束忧招呼小莱一起吃,小莱赶紧拒绝:“姐你饶了我吧。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们这些瘦条儿精的就别整天陷害我们这些胖子了!”说着做了一个双手交叉表示拒绝的手势。 “对了小莱,商场抢劫案怎么样了?”束忧问。 “具体情况不知道,新闻说劫匪一死一逃,警方正在全力调查。”小莱说。 “那有谁来看过我呢?”束忧又问。 “一大堆记者啊!束忧姐,你都成巾帼红颜了知道吗?你躺在床上,都不知道多少新闻工作者全着急上火等着你这把米下锅呢!新鲜出锅的有勇有谋女英雄啊!后来被护士长赶出去了。我寻思,明天一早那帮记者也不能放过你!不过你这人也是的,明明是个娇滴滴的美人,怎么哪里有送命的事你往哪里凑啊?再说了,你这做模特的,身上这么多疤痕以后还怎么混啊?你想做一辈子的电商小模特,拍不入流的小商品?也多亏你脸没事儿,否则你吃饭的家伙也就碎了,哭都没地儿哭去。”小莱那嘴跟说书似的。 “现在这样不错了,我没什么野心。对了,除了记者,就没人来过问过我了?”束忧岔开话题。 “那哪儿能!公司的纪总,潘姐都来过啊,还有茉妮、逗熊、星星和小超他们。哦,还有一个帅哥,样子斯斯文文的,我不认识,呆了好久呢!另外还有一个帅哥,就是跟你一起受伤的,不过没呆多久,但是长得帅啊!你成新闻人物他的功劳可海了去!”小莱数起帅哥来,那功夫不是盖的。只是她不知道,那个斯文帅哥紧张得跑去找了好几次主治医生问病情呢。 束忧听听没说什么,一直埋头吃东西。小莱看她不出声,以为她累了,也就不呱噪了。 第三十四章又有死人复活了 深夜,市郊一栋偏僻的废旧厂房的地下仓库里,一伙儿五大三粗蓬头垢面的男人正在吃盒饭,吃几口又灌一阵啤酒。地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空酒瓶,餐盒厨余,劣质小食品包装袋,烟头,臭气熏天。 “妈的,吃这些东西老子咽不下去,真他妈窝囊!”其中一个花臂骂道, “行了,有口吃的还抱怨。快吃吧!”另外一个短脖子劝说。 “兄弟们给我也来点吧!”一个长得很是白净秀气,身材匀称腿受枪伤的男人在角落里叫。刚才劝人的那个短脖子给送了个盒饭过去。 “你装什么好人呐?要不是这小子,哥几个至于在这里吃盒饭?没用的娘们儿东西。”花臂很是气愤的转过身来朝受伤的人吼道。 “兄弟们,我流了好多血,给我找医生看看吧!”那个腿受伤的男人气若游丝的哀求。 “废你妈的话!早知道你个废物没拿回来东西,谁他妈从警察手里带你走!”花臂因为这一票无功而返,心里很是不满。 “没拿回东西就是我的错?那你咋不进去??????”白净脸被激怒了,开支反击。 砰,一声枪响,花臂朝着白净脸脑门一枪。白净脸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眼圆睁,额头一个大血洞。花臂平常就因为这个小白脸在女人那里无往不利,没少截自己的胡,心里恨得牙痒痒。前段时间一个风骚入骨的娘们儿枉费自己撒了半天鹰,看见这小白脸没几秒钟就沦陷了。 “怎么了怎么了?”一个瘦小的男人跑进来问道,看样子是个在外望风的小罗啰。 “瘦猪,你把他找个地方埋了,做干净。枪声会招来警察,这地方不能久呆,其他人赶紧撤。”为首一个獐眉鼠目样的人的说。 这个叫瘦猪的胆小又无力,在这个团伙里也就受气包的角色,听老大这么说了,当然不敢违逆。其他人都散了,瘦猪拖着白净脸的尸体来到外面一块土比较松的地方,开始挖坑准备掩埋。 时值中秋那几日,圆月当空。惨白的月光照在小白脸被枪打花额头的面孔上,平常俊俏的面孔在倒明不亮的荒土杂草堆里尤其诡异骇人。 瘦猪一边刨坑一边念念有词说万哥害你的人不是我,我只是帮你收尸的人。冤有头债有主,不求你记得兄弟我这份恩情,只求你报仇的时候千万别找错了人啊! 瘦猪费了好半天力,把小白脸的尸体拖进坑里,开始掩土。差不多掩了一半的时候,小白脸的手,动了。瘦猪完全不知不觉,继续老老实实铲土填进去。直到小白脸的手脚都大幅度的动起来,瘦猪吓得除了一屁股坐在原地发抖,什么都做不了,连吱都吱不出一声,一双眼珠子瞪着小白脸的尸体坐起来,站立,跨出埋他的坑,消失在夜色里。 瘦猪一直坐在原地筛糠,顺便还尿了个尿。 天快亮的时候,瘦猪才略微回过神来。爬起来直奔车站买了回老家的票,回到家就病了。高烧不退,整天的说胡话,后来已经下不了床。 韦岸落刚被送到医院,就着急差人去查束忧的身份。很快,这事儿就有了回音。 “这女的还真的31了?真是孟旭的大姨姐?长得一点不像啊!我当时以为孟旭那人为拉皮条瞎扯淡呢!”韦岸落边看边说。 “她俩还真是亲姐妹,可能同父异母呗,资料上没有,不过孟旭不是说她是混血儿吗?”办事的人回答。 “孟旭的嘴能信啊?看着她年龄比她妹妹还小呢!混血儿?这样的血统后面都老得快!不过没准儿是整容呢!她之前住院住了12年,才出院没多久?什么病啊,这么吓人!” “还没来得及细查,只说是昏迷了。” “在影楼打了三个月小工,做小模特才俩月?其他方面呢?” “除了工作就是健身,不流连夜店,没什么亲近的异性,也没有和富豪过从甚密的历史。” “不流连夜店?我上回还在酒吧遇到她呢!”韦岸落甩了一个“你是不是办事不牢靠”的眼神。 “那是去做防艾宣传,她们公司安排的。我问过了酒吧老板,说那是唯一一次见她。” “好像是有防艾这么回事,我也听着了。这么说孟旭这厮又骗我!”韦岸落心想这人看自己大姨姐得罪了权贵,都立马倒戈相向下烂药,可想而知这人品之烂!不过他大概想不到我和她大姨姐后边还有交集。想到此,韦岸落摸摸下巴,居然笑了一下。 第三十五章来自特警队长的探望 第二天一早,束忧觉得疼痛居然已经大为减轻,就把小莱赶回去休息了。她自己半躺在床上,说白天不用专人照看,有护士,吃饭上厕所都没有问题。 小莱刚开门,哗啦啦人群涌进。得,记者这关终究得过! 噼里啪啦长枪短炮轰炸,束忧简单说我本身是个胆小怕死的人,就是心血来潮瞎蒙说了几句话,我能干什么呀?没给警察添乱就好!记者还问你和韦氏是啥关系?安小姐你这么漂亮,和韦氏少东交往多久了?是不是集团未来的少奶奶?呵呵,到了啥时代都是八卦新闻最吸引人!还真以为自己巾帼英雄的表现引大家关注,要好好搞表彰一下自己这个女侠客呢!束忧气得一通发脾气,小莱使出吃奶的力气,又推又打终于连自己一起弄出房门去了。 束忧不知道,就这一会儿露面,一个神秘人已经在媒体上看到了束忧的脸,气得摔了东西。 又有人敲门。束忧怕又是那些记者,不敢出声。来人喊了,安小姐,我是薛竞澜。束忧听了赶紧说请进。薛竞澜提溜着好些食物营养品走了进来。束忧虽然根据小莱的描述猜到昨天的人是他,但一大早就见他,仍然有些惊讶,马上笑脸相迎,说薛法医您好!薛竞澜赶紧说你好,安小姐,你真勇敢!束忧说不敢当,我也是害怕得要命。薛竞澜刚说完发现自己说的是什么呀,探望病人应该先关心伤情啊,赶紧又问你感觉好些了吗?束忧答还好,谢谢!然后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气氛一阵尴尬,薛竞澜赶紧说你起身不便,我帮你把床调整高一点吧。 其实薛竞澜早来了,听见一个个记者把束忧和那富二代联系在一起,心里老大不高兴。 门外又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束忧一看,居然是昨天那位硬汉警察!心里倒是涌起一阵欢喜。 “哟,薛法医也在这儿啊!安小姐,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硬汉警察主动开口把方方面面都招呼了,把束忧的姓也打听好了,倒不显得木讷,顺手就把带的花篮水果放在床头小桌上。 束忧直嚷嚷你们这么客气我无地自容了,买这么多东西。 “我也是来探望一下安小姐。卢队长,你个大忙人难得一见啊,今儿有空?”薛法医赶紧上前拉住卢队长的手,看来两人熟识。有个熟人在,薛竞澜不那么拘束了。 “我也是趁上班前这么一小会儿时间!抱歉啊,安小姐,昨天那案子后面的事儿太多,忙到现在!” “卢队长太客气了!谢谢您来看我。没有您我们哪里还有命啊!更何况除暴安良的大事怎么能耽误,您辛苦了!能者多劳,换了我们小市民想忙也没那能力!”束忧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嘴巴是不是也抹了蜜。 “安小姐的能力就别谦虚了!我代表个人和兄弟们谢谢你啊,你可救了我们大家伙儿啊。” “我真是歪打正着瞎说的,也就是赌一把。最后不是还有一个逃了吗?”说起救了大家,束忧是真不敢当,特别不好意思。 “最后那一个腿受了枪伤,接下来追捕会容易一些,逃匿过程危害性也会小一些,相信很快就能落网!” “卢队长,最后那一枪你怎么就敢开,不怕他狗急跳墙死也拉大伙儿垫背?” “怎么,安小姐,就许你算得准劫匪的心理?我下令等他上了车,差不多以为自己能安全逃得了那会儿再打他的腿,他的第一反应一定是赶紧逃走,不会想着跟警方纠缠,更不会自毁。因为逃离的曙光就在眼前,他不会放弃的!”卢队长分析说到。 “卢队长,我是纯属瞎掰乱撞,您这是科学!”束忧竖起大拇指。 “卢队长,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我是不是劫匪的同伙?因为我教他们如何逃走了!”束忧试探着提出疑虑了。 “要是同伙,他们怎么会对你开枪呢?你怎么会既教他们逃走又示意我找机会杀死他们呢?”卢队长对束忧提出的问题有点奇怪。 “卢队长,你和你的兄弟们,没有跟后续办这个案子的警察说对我有怀疑吗?” “当然没有!现场的情况在那儿的人都有眼睛!劫匪有**,你确实是为了阻止匪徒鱼死网破才那样做的。我们都是据实描述情况!” “安小姐,你也不用担心。警察按规矩办事,当然任何情况都不会放过,也是严谨细致而已,不是针对谁。你是英雄,我们大家都知道!”薛竞澜好不容易逮着个说话机会。 “那会是谁这样说我呢?”一般人都不会把束忧这表现往那方面想,难道真的只是公事公办? “安小姐你大可放心。在场群众去录口供说到这一段,办案警察听到信息都要一一核实展开调查的,每个人都一样。你只需要配合调查就行。现场情况我那儿不止一台机器录着呢。真的假不了。”卢队长安慰束忧。 “是啊,不必担心。警察又不是笨蛋,更何况有我们特警中队长为你作证,你就安心养伤吧,其他的不用管!”薛竞澜找不到其他话来安慰束忧,只好这样说。 “是啊,安心养伤,我有空再来探望你!”卢队长说着告辞了,束忧赶紧谢他。 第三十六章初现线索 薛竞澜刚出去,韦岸落就在助理的搀扶下进来了。薛竞澜看着他进束忧的病房,心里有点不痛快,想着你小子哪里来的狗屎运气,让我女神救你!他大概瞬间就忘了,他的女神也救过他。韦岸落一见薛竞澜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是男人见了情敌之后,开启攻击模式的样子。 “你这儿条件真差,连个像样的椅子都没有!”韦岸落到是不客气,自来熟似的找另一张病床坐下,然后对束忧说道。 “赶不上您那儿!你有事儿吗?”束忧对这油腻还蠢动的二百五要做到礼貌真是不容易。 “额嗯,挺热闹啊。你这脸,好得挺快啊,怪不得来看你的帅哥络绎不绝!你这行情,见涨啊!”韦岸落也不管束忧话里的冷落,又开启了怼人自嗨模式。 “拜您所赐,我成焦点了!” “也可以这么说。哪个女的不想搭上我这条线?”韦岸落很得意。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束忧很不耐烦。 “唉,别上火,你这都枪伤呢,头也伤了,得平心静气将息着。不管怎么说总得来谢谢你救了我是不是?哪,我家大厨专业煲的老火靓汤,特地给你留了一份!”束忧不知道这人原来是个话痨。 “不必了,你多喝,好恢复。”束忧头都没抬,看杂志。 “我那份儿已经喝了,再喝就得撑。做的时候就计划好有你的一份!”韦岸落依旧劝说,没觉得不好意思。 “真的不用,谢谢。救你是碰运气。”束忧还是冷冰冰的语气。 韦岸落招呼助理把汤盛出来。 “别呀,我这人吧,最讨厌欠人情。你赶紧康复了我良心才过得去是不?赶紧补补,咱们好两清。”韦岸落说着又不像话了。 “你腿伤了,别乱走乱逛,当心残废!”束忧心想你还有良心? 束忧那边的小柜上挤满了东西。助理把汤盛出来顺手放在韦岸落这边床头小柜上,想晾一会儿再递到束忧手里。 “安小姐,你说你当时怎么就说我是你老公呢?不说我是你弟弟?你这心里,是不是潜意识认同所以脱口而出叫我老公?说起来你也是有点小手段,想先把封号贴上造成舆论引导向我施压是吧?哎呀,这事儿你可有点急了!”韦岸落这只老孔雀真特么可以送去动物园表演开屏了。 束忧没有搭理韦岸落,她又闻到那股奇怪的味道。束忧一门心思全在那味儿身上,赶紧四处嗅嗅,不知不觉下了床,凑到了韦岸落身上。 “哟,安小姐,这儿有人呢。你说我也是魅力太大,你难以抗拒。但是你也得分场合呀!咱晚点??????”韦岸落自嗨的本事不知道师承何处,还选修了一个厚脸皮专业,搞得助理赶紧别过脸去。 束忧怕自己闻错,特意在脖子这种体味比较浓的地方着重闻了闻,韦岸落看见束忧光洁如玉的脸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移动,直说停一下,停一下,等咱俩都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就从了你。束忧又离开韦岸落,直奔那碗汤去了。 “这是什么汤?”束忧端起碗闻了闻,很严肃的问。 “就鸡汤啊。”韦岸落一脸狐疑,不知道这女人干什么呢。 “加了些什么料?说具体一点,每一种都说。”束忧神色凝重。 “这不就滋补汤嘛。鸡,王八之类的。是吧,老顾,你给她说说这里头都有啥。安小姐关心呢。”韦岸落被束忧的追问弄得莫名其妙。 “安小姐,这汤是韦家大厨秘制,原料有乌鸡,甲鱼,干墨鱼,配料有胡桃肉,龙眼,阿胶、灵芝,最重要的是有一味极珍贵的君药——郎滋荣?????” “对对对,郎滋荣!我都记不住这名字呢,老顾你挺厉害哈。没错,就这药材,特别贵,我花好多功夫才买来的。特别滋补,效果太好了!”韦岸落赶紧打断老顾的话。 “郎滋荣?是什么样子的补药,你从哪里买来的?有什么功效?”束忧从没听说过这么个玩意儿,更好奇了。 “就好大一颗,跟那虫草一个原理。我就通过我一朋友买的。说是能枯木逢春,起死回生。我看确实有点功效。你赶快喝吧,凉了不好喝了。” “跟虫草一个原理?你说清楚点。” “虫草不就是一种真菌生在虫子身体里长出来的东西吗?人参在地里时间长了千万年的不也会成精吗?这郎滋荣就是虫草时间长了成精了,明白吗?”韦岸落有点得意的解释。 束忧把一块不明物舀起来仔细闻了闻,问是这个吗?韦岸落也闹不清,叫老顾过来看看,老顾说自己也没喝过,看样子应该是。束忧让他好好闻闻,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老顾说就是一股药膳的香味儿啊。让韦岸落说,他更是说不出啥。 “韦先生,请求你坦白告诉我,这东西你究竟从哪儿来的?通过谁?一定要告诉我,拜托了!” “就是那,那??????不是,安小姐,你要是想要的话,直接告诉我一声,多少我都想办法直接给你送来,犯不着非找她!”韦岸落想起那个女人,在束忧面前有点顾虑。 “哎呀,你快说吧,要急死人!”束忧神色焦急。 “就是那,那个女的,昨天下午那个。”韦岸落说到后面几个字头就低下去了。 “她?你女朋友?她现在人呢?”束忧心里咯噔一下,许多事儿有点能串起来了。 “别呀,安小姐,你别这样。我跟她不来往了,你找她干嘛呀!你看我昨天受伤了她也不管我,还是你救的我。就冲这事儿你说我能分不出好赖?再说了,本来就是玩玩的谁还认真??????”韦岸落还在那里废话。 “这郎滋荣的汤,都有谁喝过?有啥感觉没有?” “前段时间我奶奶快不行了,特意给她买的。她喝了之后挺好的,立马就精神些了,胃口也好很多,力气都变大了,就是有点嗜睡!然后不就我腿受伤了吗,这回喝了点。” 第三十七章情愫暗生 “这样,韦先生,我救了你的命,你就用一碗汤报答我不合适吧?你去把那女的找来,就算是报答我了,以后你再不欠我人情,行吗?就这么点要求!”束忧样子很急切。 “那我说什么呢?就说我那救命恩人想见你?”韦岸落的样子有点为难。 “对哦,不能这么说!这样,你赶紧约她购物,吃饭,看电影啥的,我就跟在旁边!不出声,装作不认识,绝不打扰!你现在就打!” “我现在伤着,怎么出去约会啊?晚几天行吗?”韦岸落一边回答一边用手机在网络上提问:请问现任吵着一定要马上见到前任,还逼着我去和前任约会让她围观是什么心理?一边输入问题,还一边偷瞄束忧。他在受伤当晚已经提了一个问:一个女人冒生命危险救你是为什么?网友的回答几乎一边倒:兄弟,梦没醒?接着睡哈!几个菜啊,喝成这样?当时他心里泛起一阵得意,一副你们没有可是偏偏我有这样待遇的优越感。 “那你让她来看你呀!你受伤了,她是你女朋友,来看你不是天经地义?”束忧真急了。 “可我昨天刚把她骂了,让她臭不要脸的赶紧滚!怎么可能今天又搭理她!那我成什么了?不行不行!” “打脸的事你做得还??????”束忧把下半截话咽了回去,不想扯到自己身上来。 “那你送我一点点这个药材好吗?一点点就好!”束忧神色很恳切。 “行啊。你出院了上我家去挑,想要啥都拿走!”韦岸落说。 “现在就要行吗?急!”束忧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老顾一通电话,药材一会儿就送到了。伴随药材一起出现在束忧眼前的,还有一位小巧可爱的美女。 “岸落,我刚离开一会儿,你就跑出来了!”美女有些嗔怪道。 “老待病房太闷,我过来探望一下安小姐。”韦岸落站起身来回答娇小美女。 “这位就是救过你的安小姐?安小姐,谢谢你救了我们岸落!我叫黄泽祁,和岸落从小就认识。” “嗯,你好!”束忧看出这女人是来宣示对韦岸落的主权的,立马采取了冷处理、不参与的态度,专心摆弄着那大得像环保扫帚的药材,不再说话!她轻轻掰下一小块收好,其他又交回了老顾手里。 “岸落,安小姐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们就别打扰她了,走吧。”黄泽祁温柔的催促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再来看你!”韦岸落也深觉屋内气氛有些尴尬,起身对束忧告辞。 老顾办事周到,临走时说我们在216,欢迎安小姐有事没事都过来串串门。 “泽祁,你有自己的事要做,谢谢你来探望我,心意我也收到了,你就不必这么天天来守着我了!”出了束忧的病房后,韦岸落立刻这样对黄泽祁说。 “放心,不会耽误到我自己的工作,我是安排妥当才过来的。你在住院,我不多来照顾,终归是不放心啊!” “你觉得是照顾,我觉得不太自在!往后你还是不要这么辛苦的好!”韦岸落话虽然说得客气,语气却冷冰冰的。 黄泽祁受伤的表情掩都掩不住。 束忧仔仔细细把那碗汤里自己分辨不出的疑似郎滋荣的药材拣出来洗净包好。剩下的,全部倒了垃圾桶。没了其他味道的干扰,那怪怪的味道更纯粹了,十分明显。 束忧上走廊拨通薛竞澜的电话,说自己可能已经找到了那气味的源头。薛竞澜不到一小时就到了病房。 “薛法医,来得这么及时?喏,这个就是,有生有熟,你看看”束忧举起两个小包,兴奋的递给薛竞澜。 “你从哪里弄来的?”薛竞澜一脸不太相信这玩意儿有用的表情。 “先不告诉你。还想知道什么,你也得用信息来换!”束忧也卖个关子。 “我也闻不出有什么特别,看来需要拿回去做化验了。可以吗?”薛竞澜放鼻子地下闻了闻,说道。 “可以,但是要告诉我化验结果和跟它有关的案情!”束忧提条件。 “先不说这个。大中午了,我请吃饭去。安小姐必须答应。”薛竞澜还玩一把霸道总裁的台词。 “好吧。我相信你肯定会告诉我的。”束忧话里有话,答应得干脆。 两人避开啰嗦的小护士和严厉的护士长,偷偷溜出去吃了一餐,回来已经两小时以后了。 一进楼,就发现气氛不对。原来医院以为病人失踪了,急得团团转呢。两人在楼道里被护士长好一顿训斥,两人赶紧赔着笑,一唱一和把护士长哄走了。 把束忧送进病房,薛竞澜要急着回去做化验,也走了。 “哟,你这还全面撒网,重点收线呢?刚才不说累了要休息吗?”韦岸落那个煞风景的声音又出现了。 “啊?什么?”束忧莫名其妙。 “也是,我这边吧,你真不一定捞得上。可不得一颗拜金的心,两手上岸的准备吗?你弄清楚了没啊?那法医有没有点家底啊?你别弄赔啰,一大把年纪上不了岸,到时候还得倒贴!”韦岸落看着两人居然这么和谐的一路归来,都不知道医院里找不到她要急疯了,亏了自己还叫老顾派人一起找呢。 束忧知道他口臭的毛病又犯了,也不接话,拿起洗干净的汤壶,递给韦岸落,说谢谢你送汤过来,做了一个送客的眼神和手势。 “你就等着后悔吧!”韦岸落气呼呼的丢下一句,走了。 第三十八章莫名被怼 晚上,小莱又过医院来陪床。一进门就叽叽喳喳的说姐呀,你咋这么快就过气了? “什么过气?公司不要我了,要跟我解约吗?”束忧紧张得猛一下子坐起来,扯得肩膀疼痛钻心。 “哎哟哟,当心点儿!跟公司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可是公司的熊猫,更何况平时工作头数你最卖命最不挑!我是说你跟那富二代,这不昨天你还老公老公的喊着救他,他也在媒体面前那一波宣传,怎么到了今晚你就成任期最短,下台最快的前任了?”小莱这八卦说的束忧一愣一愣的。 “前任?没有啊。叫他老公是在匪徒面前的权宜之计,仅仅为救人而已 !再说这话也就现场匪徒和部分人质听到,哪会有别人知道。哎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可真低估现在人的八卦心理!就匪徒在前枪在晃,自己来把人质当那节骨眼上都不带放过花边新闻的!都相信你们真的搭上线了。你想,你们这样的俊男美女搁一篮子里,不得发生超过一百个浪漫故事不带重样儿啊?最关键的是那富二代本人也不否认啊,记者问他,他就说被一位虽然认识不久,但关系不错,彼此仰慕的女士救了!记者追问是不是爱人,他说留你们猜吧,但是未来会好好感谢她!这妥妥的暗示你正宫的位置啊!”小莱这说得绘声绘色跟亲眼所见一样。 “我去他大爷的!我跟他关系不错,彼此仰慕???”束忧气得嘴都歪了,骂出来一句脏话。 “但是,束忧姐,你要认为豪门之路从此康庄坦荡,那就大错特错了。人家今天晚上,就刚才,又上社交媒体整幺蛾子了,跑去一小网红那里赞人家的动态,还叫人酥心糖呢!哎哟,这土味情话!这不是明摆着在你眼皮子底下闹三妻四妾?有些自媒体也说你这件事儿呢!都在看你的反应!束忧姐,我觉得这事儿接下来你如何处理,将直接决定你在人民群众中的呼声和支持率啊!你得有个策略,吸引一波路人缘,这样,你不就有娘家人了吗?”小莱这说书的本事,真不是盖的。 “你说的我过气,就是这事儿啊?”束忧这会儿有点回过味儿来。 “怎么,还不够啊?多少明星模特网红,跟富豪啊世家公子啊,长是长不了,好歹人家还捞着点东西啊。就束忧姐你比较惨,连热度都还没蹭匀乎,就成前任了。名不见经传,连个帮你说话的粉丝都没有!啧啧!你说你这样的美女输给一个见光死的网红,那富二代该看眼科了!外加清清肝火,眼屎多了蒙的!”小莱的词儿无穷无尽。 束忧做了一个五体投地的表情,躺一边儿,不搭理小莱了。一会儿就传来小莱浅浅的呼噜声。束忧想,这丫头虽说呱噪了点,终究还是挺有趣。 第二天小莱回去后,束忧自己在楼道里遛弯。就见韦岸落被一个女人扶着也慢慢走了过来。束忧不想搭理他,为免尴尬,索性转过身朝相反方向走。这个韦岸落,放着腿脚有伤不顾,也非要赶到束忧的前面去,苦了搀扶她的娇小女伴,用尽全力支撑着这么高大一男人,帮他追赶目标。 “安小姐,遛弯啊?怎么不见你那位殷勤的法医官过来陪你啊?”韦岸落边说边紧紧搂了搂身边的女伴,已经不是商场那位,可能就是小莱说的那位小网红吧。 “薛法医特别忙,我很感谢他来看望我!”束忧说完用了一个服务行业标准职业化的浅笑,慢慢移动双腿打算走开。 “在医院这么无聊,又没有人陪,你都不玩手机刷刷新闻吗?” “我的手机在商场抢劫案现场遗失了。”其实昨晚小莱就给束忧带来了公司为束忧新补的手机。 “亲爱的,她是谁啊?那个救你的女人吗?”小网红作为女人嗅到了天敌出没的气息。 “哦,是她。一个老女人而已。”韦岸落傲慢的白了束忧一眼。 “亲爱的,她怎么那么好运正好可以碰到你遇险,顺便就救了你,然后成你救命恩人了?我怎么就没那么幸运那时候在你身边啊?那样的话你根本就不会受伤,我会毫不犹豫去替你。哦,不对,跟我在一起你不会有危险的,都说我很旺身边人的!尤其是伴侣!”小网红说起甜言蜜语连自己都骗!要是多给她点场景,她还能再编一部孤胆英雄玛丽苏拯救爱人以及全人类的戏码出来。束忧发现这个世界处处都藏着演说家啊,就自己言迟口钝! “呕!”束忧忍不住别过头去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虽然也不明目张胆,还是被韦岸落看见了。 “对,宝贝儿特别旺我,到哪都有好运!不像有些人灾星降世,上哪儿都让人跟着倒霉!”韦岸落看着束忧说。 “嗯,这种事不得不信的。亲爱的,你看你今天脸色都好多了。我啊,也不稀罕做什么救命恩人,我要我的宝贝天天都平安快乐!”小网红的嘴已经开了挂,地球人都无法阻止她满嘴跑火车了。 束忧面对这两个高手联袂,除了挨揍还能咋滴,三十六计溜为上计,再说自己对他这种行为也已经非常习惯了,用不着计较,于是径自走开了。 第三十九章与法医之间的不快 薛竞澜拿到了束忧给自己那包东西的化验报告,和之前运尸工体表咽喉部位和手套上取得的疑似朱远阔的皮肤组织,基本吻合。这一下,薛竞澜完全懵住了。这两者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如果不是束忧说起味道不味道的,然后又找来这东西,那案子到现在就是个死案——毫无线索。难道她所说的味道真的存在?还是她撒谎瞎说?可化验证明了这两者有关系啊。要不就是其实她知道真相,故意说是味道的关系? 薛竞澜把两种物质都收好,偷偷的带出了局里。他心乱如麻,这是第一次违反纪律,先证实一下,理清点头绪再汇报吧,心里强烈祈祷希望不关束忧的事。 薛竞澜来到警犬队,跟熟悉的训导员打了招呼,说来看看壮壮,和它玩一会儿。壮壮和薛竞澜曾经相互救过对方,感情很深。壮壮看到薛竞澜,非常兴奋,跑上去就给薛竞澜扑倒了。 “哎哟,壮壮啊,你该减肥了。”薛竞澜任由壮壮趴着,和他玩了一会儿。然后,薛竞澜就拿出两个样本,让壮壮辨别追踪。一向表现优异的壮壮,这回没有找到预设目标。薛竞澜的心里更乱了——难道束忧的鼻子灵过警犬?不可能!再想想抢劫案现场她放走劫匪的嫌疑?????? 束忧吃完午饭,薛竞澜就出现了。他脸色阴沉,一脸沉重严肃的样子。 “安小姐,你交给我的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你还知道些什么?都请你告诉我。”薛竞澜的口气透着焦急。 “怎么了?那东西证实是什么了吗?”束忧也想知道多点信息。 “那东西很罕见,但很可能跟一宗凶杀案有关!你还打算再隐瞒吗?”薛竞澜想起无辜的运尸工很可能因为自己专业失误送了命,心里无比懊恼愤恨。 “我吃饭的时候在汤里发现的,以前从未见过,也不是我自己买的!”束忧在没有证实前,不想扯进别人。 “那东西没有什么气味,你却说有!到底是谁的东西!你为什么撒谎,现在立刻说清楚!”薛竞澜口气强硬,声音大起来。 “哟!怎么了,门口就听见你们俩声呢,吵架了?”韦岸落一脸贱样,让小网红扶着,又来了。 “就是他,我拿给你的东西,就是他送给我的汤里面的补药。”束忧只好说了出来,她有种很心虚,出卖了自己革命战友的感觉。 “韦先生是吧,你的药材可能有些问题。麻烦问下你究竟购自何处?卖主现在哪里?”薛竞澜听了是他,更生气了。 “薛法医,暂且不说你法医身份的职责范围,第一,我喜欢买什么上哪儿买,只要不是违禁品,那是我的隐私,你无权过问;第二,如果是查案必要,请出示相关证据,我会安排你和我的律师联系;第三,证明我违法犯罪后,警方可以拘捕我,在此之前,我警告你别骚扰我!”韦岸落一脸严肃,目光阴冷,真有点令人打寒颤。 “打扰了。不过,真相不是靠硬撑就能掩盖的,希望你强硬到最后!”薛竞澜说完,转身走了。 “安小姐!你这人可不地道了。我好心给你送汤,你咋能污蔑我,说我那汤有问题呢?”韦岸落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亲爱的,人家好失落,你给她送汤,我都没有喝过呢!”小网红开始嘚嘚了。 “你看看,你出卖我,向着他,人家可不领情,反过来对着你就打一耙!人哪,不能不带眼识人哦!你这热脸跟冷屁股帖的!”韦岸落看束忧不说话,越说越起劲。 “行了,你能不能不烦我了?”束忧大声说,声音都哽噎了。 “哟,还不高兴了,你??????好好,不说了。”韦岸落一听束忧真急了,就闭了嘴。再一看,哟,哭了。大颗滚泪没一点哭声,知道她是真受委屈了,赶紧手一挥就把小网红赶了出去。小网红还想娇嗔两下,看见韦岸落的脸色,很识趣的出去了。 “你说你平时多强硬的主儿啊,至于嘛!你跟我怼的时候没见你服过软啊,怎么上他那儿就吃瘪呢?”韦岸落还在那里唧唧歪歪。 “抱歉,我不是有心出卖你!”束忧回过神来,赶紧抹下泪,对韦岸落有点不好意思。 “嗨,那事儿,对我来说根本不叫事儿!更何况我遵纪守法没什么把柄可抓。你以后啊,知道分好赖人就行!”韦岸落有点得意,说着就坐靠在束忧的病床上,面露喜色。 “我只是发现了你送来那汤的气味似曾相识,好像与上次在酒吧猝死那人有关系,就交给他查查。我不想节外生枝,就没告诉你。”都这份儿上了,束忧跟韦岸落坦白了,毕竟自己有点对不起他,再隐瞒,就有失厚道了。 “哦,怪不得你上次闻着那药追根溯源,非要我找那女的出来给你,只是因为这个啊?” “嗯。对不起啊!那时候没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确定,才想找她证实一下。”束忧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 “那!你救我的时候,叫我老公,为什么啊?” “首先要跟你有亲属关系,救亲人心切才有动机,第二,必须跟你没有竞争关系而且有共利关系,匪徒不会怀疑,并且觉得有利可图留住我们两人的命!不然你说,除了富豪的儿子儿媳关系,还有什么比较恰当?”束忧老老实实分析给韦岸落听。 “安小姐真是聪慧过人啊,那么短时间想得到这么深远的东西。”韦岸落的脸色阴下来了,声调很很冷很压抑。 “对不起,可能给你生活带来了困扰。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出面向媒体解释。” “解释?你觉得你重要到那个地步了?喏,你一天到晚在医院无聊还是看看外面世界吧!要不然整天无所事事会得老年痴呆!反正你年纪也不小了,刷刷八卦新闻,提前进入老年生活也好!”韦岸落甩给束忧一台手机,自己拄着拐,走了。 第四十一章奇异启示 化验结果出来了,被打死的劫匪在现场残留的血液里,也检出了那种和朱远阔体表以及补药一样的原始菌团。现在薛竞澜基本可以肯定,死而复活这件事,和原始菌团有关。他立刻把结果告诉了邱队。 “出发前,我们正说到安小姐还闻见了谁有这种味道,这下子,基本已经证实了她的鼻子可靠。得把目标放在她还提到过的那个女人身上了,况且那女人还是韦岸落的女朋友,而那块补药,是韦岸落的。”邱队边说边走,过去向廖队要抢劫案当天那个女人的口供,廖队以案子还没破为由,不愿意给。邱队知道这人不地道,说也没用。只好调出此女的基本信息,名叫童菲,就是一交际花,高档娱乐场所出入,吃喝玩乐钓钓金龟。邱队叫人不动声色去跟她会了会面,找机会拿出朱远阔和阿万的照片,问他是否见过,她摇摇头。很明显她说谎。这次调查,没啥收获。 束忧躺在床上一直在想,那个朱远阔死的蹊跷,自己闻到的奇特味道,或许是线索,但自己行动不便能力有限,只好告诉薛竞澜,想利用警察的力量查一查。现在他气势汹汹拿药材过来质问,一定是发现什么了,不过没告诉我。这就证实了,侦破此案或许真和这股味道有关。再一想朱远阔触碰自己后似乎情绪就明显激动起来,回想一下他当时的表现,还有那个叫阿万的劫匪,碰触自己以后,莫名其妙激动开枪,厌恶的避开自己,韦岸落的女人也一样看来自己闻得见的味儿,是客观存在的,既不是幻觉,也不是毫无关系的随机发生。朱总死了,劫匪逃了,找到韦岸落的女人,恐怕是目前唯一能做的。 束忧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又出现了那个小女婴。她在前头带路,招呼束忧跟着走。束忧知道是梦,跟着她走。咦?这不是上回朱远阔死那酒吧吗?到那儿,小女婴就消失了。 束忧惊醒,一看时间,晚上八点,就眯了几分钟而已。纸醉金迷夜伊始啊!束忧换了身低调松便的服饰,向酒吧出发了。未免出现上次擅自离院造成的麻烦,束忧在路上给医院去了个电话,说临时有急事离开,晚上会回去的,叫他们不用担心。 到了酒吧,酒保认出了束忧,皮笑肉不笑的打个招呼。束忧知道,因为上次的事,老板肯定对自己不待见了。就算死人的事儿和自己没关系,但做生意讲究个好彩,自己一出现就和那事儿搅在一起,无论如何老板不会喜欢她了。束忧礼貌的问了好,叫了一杯饮料坐在吧台喝了起来。 “老板,真是不好意思,影响到你的生意了”束忧看生意差了很多,抱歉的说。 “别这么说啊,美女,那都是意外,不提也罢。”这老板是真会做人,啥事都留着分寸。 “我去唱首歌行吗?”束忧尴尬得很,只好找点事儿缓和缓和。 “行啊”老板淡淡的说。 束忧都没关注过现在流行什么歌,只好选了首自己以前拿手的英文歌。虽然嗓音没有恢复到巅峰期的天籁,不过某些英文歌暗哑一点倒是更合适。 果然,一开口就吸引了人的耳朵。一曲唱罢,底下的气氛热烈起来,都在喝彩。 束忧坐回吧台,酒保和老板都面有喜色,殷勤起来。 “想不到美女你还有这个能耐啊!以后得多来给我扎扎场子”老板半开玩笑半认真说。 “这是我的义务,帮你把损失补回来。”束忧喝了口饮料“不过今天还想麻烦一下老板。” “什么事你先说。”老板略有点戒备。 “请问韦岸落那晚那个女伴,最近有来吗?就是那晚也在旁边损我那个韦岸落。” “韦少爷,我知道的。没有,自从那晚之后,他俩都没来过了” “那个朱总,跟韦少的女伴,有什么瓜葛吗”束忧搜肠刮肚想了个词儿。 “那我倒是没见过。朱总另有女人的。不过朱总花心,女伴也常换,到底私下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 “这么说,朱总和韦少的女人,在你们看来一点联系都没有?”束忧还不死心,想再确认一下。 “哟,美女你这是你放心,你这样的美女,谁有了你还会花心惦记别人?你别多想,过去的事更加不要寻根究底”老板想偏了。也难怪他,那八卦新闻就算是瞎子也能被别人洗耳朵。 “不是,我就想知道一下朱总和韦少的女人,有没有点关系。”束忧要给这老板气死。 “要说完全没有也不是,有一回我去上洗手间就看见朱总的女人和韦少的女人在洗手间门口窃窃私语。”一旁的酒保说。 “什么时候的事?说了些什么你听见了吗?” “朱总死前一个多礼拜吧,具体记不清了。两人见我来了就不说话了。我也懒得听,肯定是说些她们这行当的女人讨生活的心得体会啦。” “谢谢你哦。那个朱总女伴长什么样?有照片吗?我想看看” “没有,不过长得也是很漂亮的,和韦少身边那个差不多,很妖艳妩媚的类型”酒保还没说完,被老板在桌下狠狠踢了一脚。 “哦,不过再漂亮也比不上你万分之一了”酒保变了口风。 “风尘女子味儿特重,哪里像你这么英姿秀雅,卓尔不群的!”老板赶紧补一句,不过说的倒是实话。 “她有什么相貌特征吗?” “胸口纹了一朵小红花。”酒保说完这句,又被老板踢了一脚。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