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万世根本》 引子 《明史纪事本纪》: 洪武二年,九月,上诏问群臣建都之地。或言关中天府之国,或言洛阳天地之中,汴梁亦宋旧京,或言北平宫室完备。上以平定之初,民未休息,供给力役,悉资江南。建业长江天堑,足以立国。临濠前江后淮,以险可恃,以水可漕,诏以为中都。 洪武八年,建中都鼓楼。楼起,天生异象,云生火,有龙坠于中都。时基督于中都,上表,祈天子书以镇邪祟,上御题:万世根本,书至中都,遂平。 第一章姜先生 1993年的冬天,凤阳古城,天气阴冷,一大早,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我从雨中一溜小跑躲进了城门洞,捋了捋头发,满手的水。洞里有几个人聚在一起聊天,坐在最中间的是一个僧人。 就听见那僧人说道:“建咱们这凤阳中都城,都说李善长出力最大,可是却不知刘伯温,那才是一等一的功劳。”旁边有人听着不服气,大声叫道:“胡说!刘伯温干啥了,他就功劳最大,胡掰!”那僧人很有涵养,也不生气,神色平静地继续说道:“这中都城为何修了六年,就要完工时突然废弃,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众人纷纷摇头,那僧人环顾众人一圈,娓娓说道:“那是因为发生了一件十分怪异的事,这门头上的万世根本即是那时写下。这四字就是那刘伯温带来中都城,据说鼓楼落成那天,鬼夜哭,天变色。”众人听的面色大变。 说实在的,这种街头文学十分有市场,众人听得是津津有味,可怜我浑身冰冷,两腿打颤,实在是没有兴趣再听他说下去。 我站起来要走,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这楼洞里多出一个人,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靠墙坐着,双手插在袖子里。穿一身藏青色的棉袄,大冬天的还带个发黄的草帽,看起来非常另类,那人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起了头,我愣住了,这人我认识,竟然是姜先生。 先生也认出了我,冲我敦厚的一笑,三年不见,先生看起来似乎黑了一点,瘦了一点,但是整体没太大变化,我连忙过去把他扶起来,带回家里。 见到姜先生,老爸非常欣喜,拉着姜先生问长问短,但是姜先生却一如既往表现的谦逊低调,话也不多,老爸问一句就答一句,不问就笑呵呵的坐着。 姜先生是个云游四方的人,也算是个修行之人。 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好,那时候老话叫做受了惊,家里找了不少人看都没有看好,家里人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姜先生就自己找上门来了,他说看到我们家有血气,就过来看看,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爷爷就告诉他孙子受惊了,他了解了下情况后,让爷爷不要担心,不是太大的问题。后来他就抓了一条鸡冠蛇,把蛇胆喂给我吃,我就好了起来。 爷爷非常感谢,一定要报答他,说要把祖上传下来的传说是御赐的古董送给他,东西拿出来,人就已经不见了,再出去找,找出去二里地也没见到人影。 他就这样消失了,后来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那天也下着雨,母亲和婶婶在屋里纳鞋,我就在妈妈脚边玩,婶婶先看到了先生,他就站在门外,戴着个草帽,也不进来。 母亲记性很好,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救过我的先生,连忙起身迎他进屋,给他倒茶鞠躬,又拉着我要给他磕头,说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姜先生连忙闪过人,连说不要客气。 他说他只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我,他就盯着我看了一会,起身就要走。 母亲自然不能让他走,说这么大雨,怎么也得吃了晚饭才能走,并说父亲晚饭的时候就会回来,姜先生还要推辞,母亲就让我去喊我爷爷来,我应声而去,爷爷听说后也很激动,连忙过来,拉住姜先生说一定不能走,姜先生也就不再推辞,在屋角坐了下来。 爷爷对姜先生很是敬重,晚上吃饭的时候,姜先生还是不愿意上桌,要端着饭去外面吃,爷爷就让大家都不准备动筷子,我嘴馋捏了一块鸡蛋,被老爸劈头一巴掌,打得哇哇直哭,姜先生看了就赶紧跑过来,抱着我,摸着我的头,说不能打小孩,就把我放在上座,然后自己挨着我坐了下来。 姜先生不吃荤腥,只吃点青菜,而且每次吃饭都用自己带的碗筷,说自己老在外面跑,脏。 当天晚上爷爷和爸爸在一起商量什么事情商量到很晚,第二天一早,就拉着我给姜先生磕头,要认姜先生做干爸,姜先生估计从来也没想过这样的事,有点不知所措。 爷爷说他要是不答应,我就跪着不能起来,姜先生盯着我看了半天,答应了,爷爷和爸爸非常高兴,还特意请人过来一起拍了照片,那个年月照相是非常时髦的事情,姜先生好像不喜欢照相,但是看在我的份上,还是一起照了。 认完亲,爷爷拉着姜先生说一定要多住几天,姜先生就留了下来。 后来那雨就越下越大,连下了好几天,爷爷就叹气说,看来这又要涨水了。就在那天晚上过后,姜先生就不辞而别了,姜先生走后,雨就停了,也没有涨水,爷爷就时常嘀咕,这人是有修为的人。 再往后,隔个三年五载,他就会出现一次,每次停留的时间也不长,这一转眼都二十多年了,这一次,好像是我第五次见到姜先生。 虽然认了干爸,但是姜先生还是让我叫他先生,他是修行之人,不按凡俗我们也都能理解,所以我也一直称呼他姜先生,我感觉这样称呼也挺好,听起来很尊敬。 雨又下了好多天,天像漏了一般,爸爸坐在店里看着门外,一直叹着气,对我说:“下这么大的雨,湾里又要遭灾!”,姜先生就坐在门口,静静的望着外面的雨,没有说话,不时的会看看雨中的鼓楼。 晚上的时候,姜先生让我跟他出去一趟。我心里感到很奇怪,这大晚上的又下着雨,他在当地也没熟人,不知道出去要干什么,但是我最终也没问,我知道姜先生不是那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既然他喊上我,自然有他的道理。 到了晚上,我拿上东西和他出了门,他走在前面,带着发黄的草帽也不打伞,在雨中走的飞快,我打着伞拿着手电跟在后面差点跟不上。走了没几步,他停了下来,一转身钻进了鼓楼城门洞中。 我跟了进去,就看见他蹲在地上在找什么东西,找了一会,他停了下来,然后咬破手指滴了两滴血在地上,退到一边,关了手电,静静的等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经过鼓楼洞的回荡放大,愈发震耳,我不知道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在这漆黑的雨夜,总感觉气氛有点诡异。 我看了看姜先生,他蹲在那里,就像一块石头一般,纹丝不动。 就在我等的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这鼓楼洞中,响起了一声清晰的鸡叫声,咯咯哒,我被这一声吓得心里一凉,说时迟那时快,却见姜先生身形一闪,整个人窜了出去,然后又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姜先生说可以亮光了,我打开手电,就见到姜先生手里多了一条长蛇,此蛇浑身通红,可是最奇特的是这蛇的头上长着一个血红的冠子,样子看起来非常瘆人,浑身散发着一股邪气。 这蛇现在在姜先生的手里软绵绵的,看着已经死了,即使是这样,那还睁着的蛇眼似乎在看着我,看的我的头皮发麻。 姜先生拿着这条蛇,接过我手里的手电,又开始照着洞壁上的砖头 ,很快,他就盯住了一块砖头,他把蛇血涂在那砖头上,我看到那砖头上有字,这种字一般都是烧造砖头的工匠的名字,皇家建筑写上名字是一个传统,是用来跟踪追责用的。 这块砖头上写的是苏州府,姚广顺。 做完这些,姜先生拉着我就退了出去,来到了门洞口,他摸出了三根香来,点上插在了地上的砖缝里,三缕烟就像三条蛇一般蜿蜒飘向空中,外面明明有风,但是那香却一点也没有飘散,看得我口瞪目呆。 香没有烧完,姜先生就一直站着,随着香越烧越短,外面的雨也变的越来越小,当最后一缕烟冒上天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雨停了。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姜先生没有说,我也不敢问。 我现在浑身冰凉,这种冰冷不仅仅是来自身体上的,还有来自精神上的,今晚的经历完全颠覆了我的世界观,平易近人的姜先生的样子在我的心中突然变得模糊起来,那是一种感知上认识到我们之间有着巨大鸿沟的恐惧,那是对未知的神秘力量的恐惧。 我的腿有点麻,现在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回家已经快十二点了,躺在床上,觉得这事非常蹊跷,翻来覆去,越想越害怕,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都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我听说姜先生走了,就和上次离去一般,没有和任何人告别,这一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见面。 他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总是来去匆匆,不留下任何痕迹,认识了这么些年,我突然发现,我竟然对他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姓姜以外,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他就像一个古老的秘密存在于这个世上,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年复一年,见到的时候他总是那个样子,戴着那个草帽,穿着不显眼的衣服,永远都是中年人的模样。 住在我们家的时候,我在夜里偶尔能看到他打坐,小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在干嘛,他就睁开眼,笑呵呵的说:“我在炼金华”,我也听不明白,他不爱说话,说完就兀自进入自己的世界,我再说话又没有了反应。 他似乎一直活在你的回忆中,在你快要忘了他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第二章烧焦的黄纸 姜先生走了,生活又回到以前的节奏,平常在家看看店,没事出去和浩哥、大闹厮混,日子平淡的就像白开水,但是谁又能想到这平静的日子很快就会被打破,而打破它的却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头。 这天我正躺在门口的椅子上晒着太阳,暖洋洋的昏昏欲睡,突然有个怯生生的声音和我说话:“请问,这里是凤宝斋吗?”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太阳照的我眼睛一疼,我抬起手遮了一下,定睛一看,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站在我的面前,他模样黑黑的,穿个大棉袄,和平常见到老农没什么两样,身后还跟着一个半大小子,冻的鼻涕邋遢的,不听的吸溜着鼻子。 看我睁开了眼,那老头就笑着冲我点头,“是啊,有事吗?”我懒洋洋地答道。 “有个东西想看看你这能不能收。”老头眯着眼笑道。 我知道来生意了,但是说实在的,我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这一身打扮,给人的感觉也不会有啥好东西,但是出于职业道德,我还是起身把他带到了店里。 老爸正在认真地擦着花瓶,一看我带进一老头,忙去掉眼镜站起来说:“这位是?”我告诉老爸这人要来卖东西,这时这老头就点头憨憨地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摊开在柜台上,里面露出几张纸来。 “家里遇到点难事,想着这东西也是个古物看看能不能卖两个钱。”说完又敦厚的笑着,手在身上不停的抹着,看起来很拘谨。 老爸把布包打开,我就看到这布包里面原来是几张纸,而且纸的边缘像是被火烧过,焦黑焦黑的,上面写满了字,像蚯蚓似的,我一个也不认识。 老爸拿起一张,重新戴上眼镜,仔细一端详,神色突然一变,立马问道:“老人家,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扒城墙的时候挖到的。”老头有点紧张,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当年十里八乡不都去扒老城墙的砖吗,就是那时候挖到的,唉,当时不止这点,早些年都让人给骗走了,就剩这几页了!” 这老汉哭丧着脸看着老爸说:“你看这东西能卖钱吗?” “能,您想卖多少钱?” 老头犹豫地伸出一只手掌,五指张开。 “五千?”我几乎喊了出来,“就这两张破纸?” 老头紧张的直摇头:“小兄弟说笑了,怎么敢要那么多,我也是听别人说这东西有些年头了,是个古物,兴许值点钱,我只要五百块钱。” 老爸沉思了一下还没说话,那老头带来的小孩突然就来了一句,说道:“亮爷爷,我就说这不行吧,你看人家都不要,这都是我爷爷拿命换回来的东西,我们不卖了!” 老爸见状忙说道:“这样吧,相见一场也是缘分,你这东西今天进了我的门,就是咱们有缘,我给你一千块钱,以后家里还有这样的东西就都送到我这里来,你看你这里有五张纸,算一张二百,下次你来,我还给你这价,你看怎么样?” 听我老爸这么一说,老头高兴的直哆嗦,不停的对老爸道谢,老爸从柜台后面柜子里取出钱递给老头,老头千恩万谢拿着钱走了,老爸一直送到门外。 我奇怪老爸今天这是怎么了,收了几张纸,主动涨价,还那么客气,有点不太合常理了。 我又盯着那几张纸看了看,确实是老东西,那纸张的成色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如果只是纸,绝对不值这个价,应该是上面写的东西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可是我瞪大了眼睛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名堂来。 正当我左思右想没有眉目的时候,老爸进来了,我立马拉住他问道:“爸,这上面写的啥呀,就这么值钱!”可是没想到老爸竟然没有理我,表情也变的异常严肃,拿起柜台上的电话拨了起来“大哥,到我店里来一下,有事和你商量,对,尽快!”,老爸播完一个电话后,又拨了一个,不知道喊谁,老爸的表情非常凝重和紧张,我突然意识到,真的有事情,还不小。 大伯和王叔来的很快,我饭还没吃完,他们就到了,这时候我才知道老爸第二个电话打给了王叔,王叔是我铁哥们浩哥的父亲,和我们家交情匪浅。 他们人一到,立马被老爸带到了楼上,好半天没听见一点动静,不知道到底在商量什么,但我隐隐感觉和今天收到的黄纸有关。 在我抽完不知道第几根烟的时候,我听到有人下楼梯的声音,我伸着脖子赶紧望过去,就看到他们三个人都下来了。 一边走,一边还在说着话 “老四,你那边的人随时做好准备,以防万一。”大伯一边走一边和老爸交代着。 “你放心,都交给我吧!”老爸铁青着脸回着大伯。 王叔跟在他们身后绷着脸,一言不发,看起来如临大敌一般。 我扔掉烟头,赶紧起身,恭敬的说道:“大伯,王叔慢走”,两位长辈都只是点了点头,看都没看我一眼,似乎满腹的心事,真是和平时判若两人。 送走大伯和王叔,老爸低着头就往楼上走,差点撞到我,一副心神不宁的的样子。 刚从我身边过去,他又突然停了下来,厉声对我说道:“今天收到东西的事不要对别人说起,知道吗?”我被老爸这一下吓了一跳,慌忙点头。 从这天开始,老爸每天晚上都睡的很晚,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有时候还会抱着电话和人一聊聊半天,看到我过来还捂着话筒,神神叨叨的。 我真是被老爸的反常举动弄的十分好奇,白天他不在的时候,我偷偷查了一下电话号码,大部分是打给大伯家和王叔家的,但是还有一个号码打得频率也非常高,那是一个025开头的号码。 我查了下电话簿上的区号,这是南京的号码,我不记得我们家南京有啥亲戚或者熟人,依稀只记得老爸南京有个战友,好多年都不走动了,不知道这电话到底是打给谁的。 那件事之后没几天,老爸告诉我要回老家看爷爷,竟然没有带上我,这是我记事以来的头一遭,我可是爷爷的心肝宝贝,他越是这样反常我越好奇,但是我问他他也不告诉我,一脸的不耐烦。 老爸走的的那天,我干脆把铺子门关了,躲两日清闲。 约了浩哥和大闹去汽车站那边打游戏,刚到地方,正要进门,浩哥用手指了指马路对面,我顺着浩哥手指一看,就看见老爸在汽车站的门口站着,好像在等什么人。 我有点好奇,他去看爷爷不带我,这是要和谁一起去啊?我站着那等着,不大一会,就看到王叔和大伯陆续赶到,三个人一起上了车。 这一趟老爸回去待了两天,我也难得放飞自我,我们家的铺子成了我们的逍遥窝,大闹和浩哥带了个录像机来,我们晚上就从外面整点卤菜回来,买点酒,吃饱喝足看录像,惬意的很。 生意做一天休半天,不过这行本来日常也没啥生意。 老爸是第三天早上到的家,我还没起床,听到哗啦啦的卷闸门响,我才意识到老爸回来了,赶紧爬了起来。 下楼的时候正碰上老爸上楼,本以为老爸会因为我早上不开门责备我,可是没想到老爸见到我只是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看起来满腹心事,眼睛通红,好像几天没睡似的。老爸回来一头钻进屋里,一天都没有出来。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在梦中,我趴在一口水井的井沿上,探头往里看,井是那种老井,石头砌的井沿冰凉冰凉的。 井水很平静,倒映着月亮看起来有种静谧的美,我正沉迷在这份静谧之中,突然水面起了点点涟漪,似乎有落叶落入水中,井水里同时泛起一股很奇特的香味,这种气味很特别,甜甜的但是隐隐有股腥气。 我心里顿时不安起来,想立刻离开,就在此时,我突然脚下一空,有人把我给掀到了井里了,井水很凉,我头朝下入水,一下子呛了一大口水,我挣扎着,浑身被这种冰冷的感觉包围住,想挣脱又挣脱不了。 此时黑暗的井下又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我停止了挣扎,仔细听着,在井下,很深的井下,一声沉闷的吼声传来,我头皮一炸,能感觉到有一个东西正向我快速的游过来,我一下子慌了,拼命挣扎,窒息的感觉的越来越强烈,我张口大叫,水就灌进我的肺里。。。。。 我从梦中猛的惊醒,坐了起来。我全身都是冷汗,衣服已经湿透了,口渴的要命,我大口的喘着气,浑身发抖,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但是更让我压抑的是,这个梦我已经做了好多次,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是我前世的记忆? 我捋了捋湿乎乎的头发,看看钟,才凌晨三点,我起来喝水,发现水壶是空的,我想起来楼下的厨房里有水,就打开门准备下楼取水。 一开门我看到老爸的屋里竟然还亮着灯,我心里奇怪,悄悄走到他的窗前,想看看这么晚了老爸到底在干嘛,可是没想到窗户上竟然拉着窗帘,我心中好奇到了极点,把脸凑了过去,窗帘上有一道缝,我从那道缝往屋里一看,就看到老爸屋里竟然还有一个人,那人背对着我,看不见脸。 第三章兰州来的客人 老爸后来没和我提过那晚家里来人的事,时间长了,我也渐渐淡忘,日子就这么过着,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以前平静的生活。一转眼,冬天就过去了,偶尔走在鼓楼门洞里,吹在脸上的风也没那么割脸了。 铺子里的生意还是不温不火,平日里没事,要么在店门口晒晒太阳,看看书,要么就是铁三角出去压马路,县城本就不大,无非就是走街串巷,打打台球、吃吃小吃,楼西街上的录像厅一蹲半日,打发时间。 这年四月的一天,还像往常一样,我在铺子里待着,手里拿了块抹布在柜台上抹来抹去,心里闲的发慌,老爸又躲在楼上不知道在忙什么,眼看天就要黑了,这一天天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在这样下去,我们这个铺子迟早也得关门。 我百无聊赖的坐到躺椅上点上了一根烟,打算抽完这根烟就关门,烟抽到一半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从远处往我们铺子这边跑过来。 这人我认识,是二爷爷家的一个伙计,人们都喊他橡树。 我不知道这名字怎么来的,为什么叫橡树不是柳树,不是杨树,我都不得而知,但是这兄弟个子很高,确实像棵树。 橡树一溜烟的跑进了店里,气喘吁吁的四下看着,看到我在那抽烟,忙凑过来问我四叔呢? 这橡树平时喜欢打篮球,最大的爱好就是盖人家帽,我也和他交过手,吃过不少亏,这时候看他那汗津津的脸上堆着笑,我就想捉弄他一下。 我告诉他,要想知道我爸在哪,就去门口跳起来去摸二楼的栏杆,要是能摸到就告诉他,摸不到就自己去找。 这橡树个子大,脑子却有点不好使,竟然真的跑到门口跳起来去摸二楼的栏杆,但是这栏杆有3米多高,他跳了半天累的满脸大汗,头上冒烟,也没摸到。 看到他跌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我心里又起了恻隐之心,心想,算了,不和他计较了,我站起来冲着楼上喊了一声:“爸,二爷爷找你!” 片刻功夫,老爸就从楼上下来,满脸讶异的看着坐在门口地上,头上还冒着热腾腾的水汽的橡树, 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走过去把橡树拉了起来,橡树倒也厚道,啥也没说,径自走到老爸面前,态度谦卑的说道:“二爷家里来了客人,让我过来请四叔过去。” 老爸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听说是要去陪客,立马摆了摆手,说:“吃饭就算了,我还有事,就不去了。”说着转身就要上楼。 橡树一听老爸说这话,立马急了,一把拽住老爸的袖子,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四,四,四叔,二爷说了,你必须得去,他特意交代,说这人是从兰州来的!” 听橡树这么一说,老爸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橡树,认真的问道:“是不是一个老头,姓马?” 橡树愣了一下,似乎有点拿不准,他犹犹豫豫的对老爸说:“是一个老头,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姓马,我听二爷称呼他玉叔兄。” 老爸突然一把抓住橡树的手说:“我们走!” 说走就走,两人一转眼就消失在街角,看来这老头还是贵客,要不然目前老爸这状态,能请得动就见鬼了。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正要关门的时候,突然浩哥一闪身钻了进来,浩哥是我死党,他爸就是王叔,和我爸关系很好,浩哥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和我爷爷也走得很近,总之,两家的关系算是世交。 浩哥这人膘肥体壮,看着像个莽汉,但是其实在我们这些小兄弟中,学问最大,读的名牌大学,会外语。但是这小子也很奇怪,毕业了也不工作,天天在家待着,除了看书,就是找我和大闹瞎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浩哥来干嘛,晃晃悠悠,他似乎也没啥目的,感觉就是闲的,进来就占了我的躺椅,坐在那抽起了烟。 我把卷闸门放下,刚坐下,就见他神神秘秘的凑过来问我,是不是老爸也被叫去二爷爷家吃饭了。 我看他那表情,感觉话里有话,就问他知道什么情况。他倒和我卖起了关子,抽着烟笑眯眯的看着我。 这时候,柜台上的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我拿起话筒,就听见老爸的声音:“到你二爷爷家来,还有浩子是不是也在那,在的话让他一起来。”说完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这下好了,也不用猜了。 二爷爷家住在县城的西边,当地称为楼西街,汉回杂居,相处倒也和谐。 我和浩哥赶到的时候,在门口碰见正在抽烟的大闹,没想到他也被喊了过来。 大闹这人也是我们铁三角的一员,人如其名,脾气很大,模样倒是一表人才。 现如今部队退伍回来,也没找个正经营生,他爸在他小的时候离家出走杳无音讯,家里日子不太宽裕,现在时不时的在二爷爷手下帮帮忙,赚两包烟钱,和他妈相依为命。 大闹看到我们也来了,扔掉烟,我们三就一起进了屋。 宴席已经结束,几个长辈都在那坐着喝茶,一眼望过去,都是熟悉的面孔,但是有两个人我没见过,其中一个是一个白发老头,坐在二爷爷的身边,虽然一头白发,但是神采奕奕,精神很好。 另外一个是一个姑娘,年纪和我相仿,短头发,大眼睛,长的很漂亮,但是这姑娘看起来有点特别,虽然漂亮,但是却没什么神采,神态间多了一丝愁容,我看她的时候,她也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对,她慌忙把眼神移开,低下了头。 二爷爷威严的坐在众人中间,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是身子骨依然很硬朗,两道浓眉有点发白,但是不怒自威。 看到我们来了,二爷爷就一挑眉毛说道:“这次有点事情需要你们三个年轻人跑一趟远门,大闹,我和你妈妈已经打过电话了,建军,浩子你们俩父亲都在,已经定了,明天和我一起走。” “去干嘛阿?”我轻声问了一句 “别问那么多了,一切听你二爷爷安排就行!”老爸语气有点严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客人在场的缘故,我闭上了嘴,我爸又放缓了语气,有点期许的对我说:“这么大了,出去锻炼锻炼也好,以后这家业还要靠你们!” “这位是兰州来的马伯伯,这次和我们一起去杭州,马伯伯也会带一些人手一起去。晚上你们都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大早出发!”二爷爷下了命令。 我心说,啥事这么急啊,又不敢问。 这时候就见那马伯伯站了起来,拉着那女孩,对二爷爷客气的说:“张兄,多谢了,今晚我和丹丹就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再碰头。” 原来她叫丹丹,我又瞥了那姑娘一眼,看见她也在正在看我,我慌忙抹过头去,她也低下了头,突然她咳嗽了两声,眉头皱了起来,神色异常疲惫。 晚上收拾完东西我就准备上床睡觉,毕竟明天还要早起。 睡之前,老爸过来一趟,交代我要听二爷爷的安排,这个马伯伯是我们张家的恩人,以前救过二爷爷的命。 老爸一直说着,我就一直点头,直到他摆了摆手,无趣的离开。 我这人有个特点,心里越是有事越睡不好,好不容易睡着了,又突然醒来,看了看钟,才凌晨4点。 再睡也睡不着了,我干脆起身坐了起来,点了根烟看着窗外,鼓楼在微亮的天际线上显的异常宏伟。 香烟的烟雾在我眼前缭绕,突然,我看到在那鼓楼的城墙上,似乎有个人影,但是看的不太清楚,我心里纳闷,这个点,上面怎么会有人呢? 我用手挥了挥,把眼前的烟雾驱散,再仔细一看,上面又空空如也,我心里一咯噔,从床上跳了下来,奔到窗前扒着窗户往外看,却什么也没看见。 我开始怀疑刚才我是不是看错了,站了片刻,我转过身往床边走,背后突然响起“吱呀”一声,那是铁门转动的声音,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万籁俱静的夜里,却听得十分真切。 我忙转过身,就看到一个黑影从鼓楼脚下往远处跑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我这时候意识到刚才我没有看错,真的有人半夜爬上了鼓楼! 第四章净安寺 我心里觉得很奇怪,这大半夜的,谁爬到鼓楼上面干什么?是要偷东西?那上面我上去过,除了几块破石头,啥也没有,有什么好偷的呢?是工作人员?也不太可能,哪有工作人员凌晨四点上去工作的。 这事情我越想越想不明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里隐隐有点不安,总感觉这人来路不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事情没想明白,烟倒是抽了不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楼下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我抬头一看,已经六点了。 我从窗户伸头往外一看,看到大闹站在一辆面包车门口,抽着烟往我这看着。 我拿起东西下了楼,到了门口,我才发现老爸也起来了,正站在门口。 走过老爸身边的时候,老爸突然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停下看了他一眼,他欲言又止,神色很复杂。我心里叹了口气,这父子之间的感情总是这么压抑,很多时候,又是这么简单,我也握了握老爸的手,没说话,转身上了车。 车子一路疾驰,我昏昏欲睡,不知道开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瞅了一眼窗外,天气阴沉,似乎要下雨。 我正看的出神,突然车停了,我抬头一看,已经到了高速收费站,马上要下高速了,我再一看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又开了一会,车就到了杭州市区,没一会就看到窗外一片湖光映来,我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景色不错啊!”浩哥在后面笑道:“我滴孩,你个土包子,这是西湖啊!”“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小子卖弄起了文采,不过你还别说,这东西就他能信手拈来。 沿着西湖绕了大半圈,车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陆续下车,就看到二爷爷站在远去,身姿如松,正在指挥大家住宿,马老头和那个女孩也在,总共有个小二十人吧。 走到跟前,我抬头一看,湖城意境,四个大字,这宾馆名字倒是很雅。 中午在酒店大堂点了两桌菜,全是杭州当地佳肴,湖鲜占了多数,龙井虾仁、叫花童鸡、宋嫂鱼羹、东坡肉、还有最出名的西湖醋鱼。 二爷爷又叫了两坛女儿红黄酒,早上起的早也没来及吃早饭,早就饿了,大家伙也不顾及啥形象了,一顿胡吃海喝,不一会就酒足饭饱了。 吃完饭没啥事,大家伙各回各屋休息,我和浩哥一个房间,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起来后无所事事,浩哥建议出去转转,我就说把大闹一起喊上。 我们两个的房间在走廊的东头,大闹的房间在走廊的西头,我叼着根烟往西头走,走到门前正准备敲门,突然一声鸡叫在我身后响起,声音不是很大,我有点奇怪,转过头,就发现是从大闹对面的房间传来的。 这叫声听起来很平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唤起了我内心深处一种莫名的恐惧,让我想起了和姜先生在鼓楼洞的那个雨夜。 我鼓足勇气趴在门上想听个仔细,但是又什么都听不见了,我正想敲门问问,大闹的门突然打开了,大闹一探头,说:“我正要去找你呢,二爷爷喊我们过去。” 我疑惑的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门,大闹问怎么了,我不知道怎么说,干脆摇了摇头,跟着大闹上了三楼,那是二爷爷的房间。 刚到二爷爷房间门口,浩哥也从后面跟上来了,来到我们身后,跳起来搂着我们脖子。这浩哥200斤的肥膘一下子把我们两压的一矮身,差点站不住。浩哥贴着我们两耳朵问:“知道什么事吗?” 正闹着,门开了,二爷爷的管家来福开了门,站在门里严肃的看着我们三。 来福在二爷爷家很多年了,平时一直照顾二爷爷,二爷爷外出办事也总带着他,已经成了习惯。 我么们进去的时候,二爷爷正坐在窗下喝着茶,看我们三个来了,抬起头平静地说了声:“坐吧。” 我们有点怕二爷爷,都不敢坐,就站在那里。二爷爷看了我们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又喝了两口茶,抬起浓眉看着我们三说:“晚上哪也别去了,你们三跟我出去一趟!” 一转眼,天就黑了,吃晚饭的时候,都知道晚上有事,也就简简单单吃了点。 吃完饭,刚起身,就看见二爷爷站在大堂门口,冲我们三个喊:“陪我去散个步!” 我们三个心领神会,赶紧起身跑过去,二爷爷穿了个夹克,精神矍铄,特别有派,再互相看看我们三个,心里不由感慨,这基因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二爷爷健步如飞,我们一路跟着,大闹还好,当过兵的身体素质那是相当好,我和浩哥就有点气喘吁吁了,二爷爷回头看看我俩,有点恨天不成钢地说道:“回头多锻炼锻炼身体!这么年轻太虚了!” 我和浩哥互视一眼,脸都红了,被老人家给比下去了,确实丢人。 又走了半晌,终于来到一座寺庙前面,只见红瓦灰砖,雕梁画栋,一块牌匾上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净安寺。 虽是晚上,但是庙里香火还是很旺,人头攒动。 我们跟着二爷爷从正门走进去,本以为二爷爷要进庙烧香,谁知道,这二爷爷带我我们一直穿过了弥勒殿、大雄宝殿、大悲殿,竟一路还在往后面走,眼看都要到方丈室了,二爷爷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接穿过寺院后门带着我们来到了后山。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后山一片漆黑。二爷爷掏出手电,在前面走着。 本来山路崎岖,走起来高高低低非常难走,突然面前的地势变的平坦起来,二爷爷停了下来,掏出手电往半空一照,只见一颗参天大树出现在眼前,树冠茂密,如一把巨伞,树下有一尊残破的罗汉像歪在那里。 二爷爷回头看着我们说:“就是这里了。” 他对大闹使了个眼色,大闹就从背包里拿出好多蛇皮口袋分给我们。 我还在发愣,二爷爷催促道:“快点装东西!” 我才发现树下长满了一种草,二爷爷正不停的摘着草叶子往蛇皮口袋里装。 我拿起一片一看,这玩意长的很像梧桐叶子,但是比较小,颜色是红色的,看起来非常特别。 我撸起袖子,开始大把大把的把这个叶子薅起来往袋子里塞。 “二爷爷,弄这个东西是干嘛用啊?” “明天你就知道了。”二爷爷头也没抬,还在不停的往袋子里装。 他现在不愿意说,我也不好问,继续低头薅草,眼角就这么一瞥,突然我感到有点不对劲。 我发现这罗汉像的头似乎动了一下,但是我停下来盯着它看的时候,他又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我心里直犯嘀咕,转过头继续往袋子里面装,装着装着,我猛的一抬头,一下子汗毛就竖起来了,这个罗汉头怎么扭过来了。 这个石头罗汉像正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袋子都掉了。 “怎么了!” 大闹赶紧跑到我身边,“那个罗汉有问题!”,我慌张地说。 “刚才来的时候,他的头是低着的,现在怎么抬起来了!”众人听我这样一说,都盯着那罗汉像看,但是半天也没什么动静。 二爷爷在旁边也看了一会,若有所思的说,别疑神疑鬼了,赶紧装完走人,我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再看那个石像。 眼看就要装满了,突然山下寺庙后门几根手电亮了起来,看那晃动的光柱,似乎就是朝着我们这边来的。 估计是刚才的叫喊让寺庙里的人听到,二爷爷站起来往山下看了看,隐约已经能听到人声了。 “行了,我们走!”二爷爷吩咐道。 现在没法按原路返回了,二爷爷带着我们从另一条小路就下了山。 一路上着急赶路都没人说话,刚才事情我还没缓过神来,更是绷着神经一路小跑。 下了山,就发现路边停着一辆车,开车的三叔正对着我们招手,到了跟前,大家把东西往后备箱一扔,赶紧上了车,开回酒店。 上了二楼,我们正要回房间,二爷爷关切的看着我说:“没事吧?建军!”我摇了摇头,二爷爷就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早点休息吧。” 洗了个热水澡,感觉精神好多了,裹着浴巾刚从浴室出来,就见浩哥递了根烟过来,我们两裹着被子在床上躺着休息。 烟雾缭绕中,浩哥突然开口了:“你没看错,刚才我也看见了!” 我惊讶的看着浩哥。 “但是我想说话的时候,我看见二爷爷对我直打眼色,我就没敢说。” “那地方有点邪门!” “等有机会再问问二爷爷,我感觉他应该知道点什么。” 我们又聊了一会,我有点头疼,歪在床头上眼皮就变的越来越重。浩哥还在说着话,我就迷糊过去了。 第五章虺祟 昨晚上折腾了一夜,这一觉睡的很香,早上起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人了,浩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门。 当我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倚在门框上,抽着烟看着我,对我说“二爷爷喊我们过去。” 二爷爷还是坐在窗户下面,马伯伯也在,一头白发特别醒目。两位老者坐在一起,都精神矍铄。 二爷爷招呼我们坐下,让来福给我们三个倒了杯水,我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就听见二爷爷说道:“今天喊你们来,是要把我们此行的目的和你们说一下,玉叔兄,你来说把!” “好的,张兄”,说完,马伯伯突然给我们鞠了个躬,本来我们都坐下了,吓的都赶紧站起来,不知道这老头突然来这么一出是啥意思。 马老伯抬起身看着我们三个说道:“不瞒几位,想必几位也都看出来了,我闺女丹丹的身体不是很好,她是有病在身,而且是先天隐疾,一发作就会昏迷数日,实乃我的心病”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十分惊讶。 我之前看出来这个叫丹丹的姑娘身体有点虚,但是不知道有这么严重。 “之前有个老医生给她看过,让她吃鸡冠蛇的蛇胆,吃了好几副,但是始终也没法治愈,最后有人让我们去终南山找李恒远道长救治,李道长告诉我们,要解此毒,必须要找到虺珠才行!” 我们三个像听天书一样,完全懵了!什么道长?什么虺珠? 马伯伯继续说道:“虺珠非常难找,必须找到即将要变身成蛟的还未渡劫的虺才可以,我们动用了我们马家所有的关系,历经千辛万苦方才找到这一条,但是非常难对付,我们上次去折进去好几个兄弟也没有抓住,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才找到张兄帮忙。” 二爷爷点了点头说道:“那东西就在这西湖边上的南屏山里,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动身前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人骨子里就喜欢冒险,我听了马老伯的话不仅没有一丝害怕,内心里反而一阵激动,觉得这是长见识的机会! 浩哥突然间插了句嘴:“如果我没猜错,昨晚我们去采的草,是息龙草吧,专门避蛇毒的!” “嗯,这草在南方只有净安寺有,净安寺后殿天井下养了很多毒蛇,寺中僧侣为了避蛇毒,特地种植了这种草。” 二爷爷继续说道:“今晚你们三个的任务我来安排一下,大闹负责陷阱布置,浩子负责草药,建军负责机动支援。大家明白了没有?” 我们三个齐声应到。 “晚上10点准时动身,你们白天可以先休息休息。就这样,你们先回去吧,我和你马伯伯还有话要说。” 我们三个退出来,走到我们房间门口,发现大闹并没有回去,“到你们屋坐会。” 进了屋,我和浩哥往床上一躺,大闹坐在茶几旁,大家都没有说话。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浩哥你知识渊博,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浩哥抽着烟,眯着眼,像在想着什么。 “今晚的主非常难对付,今晚大家都要加倍小心!”浩哥突然开口了。 “我说难听点,这个东西已经快要成精了,我感觉已经不是我们肉体凡胎能对付的了的。”我听着心里就有点打鼓,猛吸了几口烟,刚才在二爷爷房间里的那股热血慢慢的冷了了下来,现在仔细想想,马老伯说的这件事,已经超出我的知识范畴了,受了这么多年的无神论教育,今天听到的太颠覆我的世界观了。 大闹盯着地面看了半天,不知怎么突然就站起来走了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带上了,吓了我一跳。 我愣愣的看着房门,突然手指一阵剧痛,我才发现烟都烧完了,我赶紧把烟甩掉,用嘴嘬了嘬,我感到大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紧张起来了。 除了中午下楼吃了个饭,这一天就一直在宾馆休息,大敌当前,我们也没有什么心情说笑,神经都绷的很紧。 一觉醒来也不知道几点了,看了看手表,7点多,睡的昏昏沉沉的,转过脸往旁边床上瞄了一眼,没看到浩哥。 抬头一看,就见到浩哥站在窗户边上正往外看,那表情非常奇怪,似乎窗外全是妖怪。 我有点奇怪,揉了揉眼睛,用手在脸上搓了一把,走到浩哥身边,学着他往外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你看什么呢?”,我奇怪的问道,浩哥还是没有动。 “起雾了!”我听着他语气有点不对。 “起雾怎么了?起雾不很正常吗!” “可是如果我告诉你,十分钟前这外面还晴空万里呢!”浩哥转过头满脸不可思意的看着我说。 雾很浓,窗外白茫茫一片,除了不断涌到窗户玻璃上如流水一般的雾气外,什么也看不见。听浩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不对在哪。 我刚想开口说话,浩哥突然把手指竖起来放在嘴边,让我不要说话。 四周死寂一般,就在这死寂中,我听到窗外有东西在动,声音很轻,像风刮过树梢的声音。 这声音不大但是配上浩哥的表情却弄的我很紧张,又让人十分的好奇。 我脸贴在窗户上努力地往外看,白白的雾浓郁的就像牛奶一样,一团一团的在眼前飘荡,就在这白雾中,在靠近马老伯房间的方向,我突然看见一个东西在树梢上扭动着,像是一根巨大的枯木,我努力睁大眼睛,却看的十分模糊。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雾变得稀薄了一点,那根枯木一扭,我终于看清了,天哪!这哪是枯木,这是一条巨大的蛇!。 我吓了一跳,叫了一声,身子不自觉的往后一缩,浩哥也和我一样,往后退了一步。 窗外忽然风声大作,雾气翻腾,片刻后才安静下来。 我俩再定睛一看,远处树上已经空空如也。 我还没缓过神来,跌坐在床上。 浩哥也满腹心事地缓缓的坐下来,点烟的手有点发抖,火柴擦了几次也没擦着。 “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我感觉不好,今天晚上估计要出事!” “是冲我们来的吗?” 浩哥没说话,静静的看着手里的香烟,我们相对无言。 片刻后,我站起来往窗外一看,雾已经完全散去,一轮皓月挂在天边,树梢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沙沙作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看着窗外静谧美好的画面,我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刚才看到的一切就像梦一场。 我给大闹房间拨了个电话,刚响了一声大闹就接了起来,我让他到我们房间来一下,有事和他说。 很快,大闹一身黑衣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袋子,往床上一扔,说道:“今晚的衣服,你们俩换上吧。” “刚才的雾好大,幸亏现在散了。”大闹坐下说道。“喊我过来什么事?” 我把刚才看到的东西和大闹说了一下,大闹听了也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和今晚的行动有没有关系!” “我觉的大有关系!”浩哥突然开口了,严肃的看我俩。 我们俩听的一头雾水,看着浩哥,等他给出答案。 浩哥叹了口气,说道:“道德经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天下万物皆生于大道,并遵循道法生长,生物皆循日月光芒作息,生活在这天地之间。” “按照现在的观点,生物都有自己的寿命,生老病死,就是万物之灵人类也逃不脱这规律。但是这世界之所以精彩,就在于总有一些变数。” 我和大闹静静的听他继续。 “我们都认为一加二等于三,亦或二加一等于三,但是一点五加一点五也等于三” 我们没明白过来,他接着说:“世间的事情,大部分不是一就是二,但是总有一些异类,他们不是一也不是二,而是一点五,这些个体非常少见。” “按照目前科学的观点,蛇也有寿命的,有些可能长点,也不过百年,但是有很多记载,个别个体的寿命突破了这个上限,美国生物学家在太平洋里发现过寿命1600年的蛇。” “在我们南朝的《述异记》里给出了这样的说法,蛇五百年变虺,虺五百年变蛟,蛟千年成龙,这些我是没见过,但是古代笔记包括正史中却有很多这种记载,很多人认为这属于怪力乱神,但是我一直秉持无法证明其没有就要谨慎对待的观点。” “按照《述异记》的说法,这虺已经极其少见,不近尘世,这种东西已经属于精怪的范畴!” “刚才那阵雾来去的无缘无故,我感觉它已经感觉到什么,先找上门来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闹咬着烟屁股狠狠的说道。 “今晚这活也算是刀口舔血了!”,我有点担心。 “听说这马老头以前在西北救过二爷爷的命,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这次也算是报恩。” 大闹把烟屁股往烟灰缸里一按,站起来说道。“换上衣服准备出发!” 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到出发的时候了。 下了楼,车已经在外面停着,车门开着,二爷爷的伙计二柱在车里笑着向我们招手。 我们三步并两步,一猫腰都钻了进去,屁股刚坐下,还没捂热,突然听到二爷爷喊:“大闹,上这辆车!”大闹就又拉开车门,往二爷爷那辆车跑去。 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看到丹丹站在大堂门口在往我们这边看,头发在风中摆动,看起来好像又憔悴了点,我有点不敢和她对视,慌忙把目光收了回来。 随即感觉车子一晃,向着未知的世界驶去。 第六章迷雾 山路崎岖不平,很不好走,又是夜里,车子开的很慢,开了快有一个小时,前面传来话,快到了,要我们做好准备。 我们都振作精神,把身子坐直了,这人迹罕至的南屏山深处古树参天,一片死寂。 车子又开了半小时,终于停了下来,我们以为到了地点,谁知道下车一问,我们这两辆车在这边先停下等着,前面那辆车先过去布置装备。 我和浩哥在外面站了一会,感觉太冷,就又回到车上暖和暖和,又过了一个钟头,大家都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对讲机响了起来,让我们往前面继续走。 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前面路口站了一个人,打着手电,向我们招手,我们把车停下,人陆续下了车。 这人看着面生,但是也穿着一身黑衣,有点夸张的脸上还蒙着布,夜里看不清眼睛,我心想这小子也真是,包的够严实的。 他没说话,招手示意我们跟着他,一转身就下了山路,我们赶紧跟上。 这再往山里走已经没有路了,脚下杂草从生,很不好走,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前面带路这小子却走的飞快,一转眼我们已经被他落下了一段距离。 我心想这小子也太不着调了,心里来火,往前面追去,嘴里喊道:“还有多远啊?”,那人竟头也不回,走的更快了,我更来气,就加快脚步,跑了起来,可是却怎么也追不上。 跑了一会我觉的不对劲,怎么这么安静,停下身子往后一看,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了,再往前看,哪还有人影啊! 我顿时慌了起来,大声的喊了起来:“浩哥!”“二柱!”,喊完后,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想听听有没有人回答,却没有人回答。 周围一片死寂,连虫鸣都没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弥漫在心头,突然,我发现一件更加严重的事情,又起雾了! 雾越来越浓,很快,我周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了,我的手电,竟然只能照见两米之内的距离。我又喊了两嗓子,还是没有回音。 我内心慌的一比,但是我不停告诉自己,不能慌,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慌!我要冷静下来。 反正也看不清路了,我索性把手电也关了,闭上眼睛稳定了下情绪,我拔出腰间的匕首,握在手里给自己壮胆。 我突然想起腰间的对讲机,忙打开来,对着喊了两声,等了半天,只有滋滋的电流声,我关了对讲机,在原地转了几圈,发现自己已经失去的方向感。 正不知所措时,突然我听到左前方有人喊叫的声音,听不清是谁,声音有点嘶哑,我也顾不上害怕了,拿着匕首就往那个方向跑去。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我眼看就要追上了,就又出现在另一个方向,来回折腾几次,我有点不耐烦了,这时突然前面亮起了手电的光亮,我也急忙打开手电,我朝那亮光的方向闪了闪手电,那灯光也忽明忽暗的回应着,终于找到队伍了! 我加快跑了起来,眼看就要到跟前,那灯光却突然熄灭,我正纳闷,突然我感到脚下一空,我暗叫一声:“不好!”,身体就坠了下去。 慌乱中我双手乱抓,抓住了一根藤蔓,身体撞在了石壁上。 这一下撞的我眼冒金星,但是我死死的抓住这跟藤蔓不放松,等我稳住身体,我定睛向下一看,脚下就是万丈深渊,要不是抓住了这根藤蔓,此刻已经粉身碎骨。 我两手紧紧的抓住这断崖上的藤蔓,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但就在这时候我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我周围的浓雾竟然没有了! 我抬头一看,在崖上,雾气还是很浓,一团一团的雾气从崖上泄下来,但是这断崖下没有一丝雾气。 我正在寻思怎么攀着这老藤爬上去,就听到有东西在向我靠近,声音越来越近,我能听见上面踢动碎石和枯枝折断的声音,我不敢发出声音,紧紧抓住藤蔓,让自己的身体贴紧山崖,仰着头往上望去。 雾气中,我看到那个黑衣人探出头来,往崖下望了望,姿势极其怪异,脖子伸的老长,伸着舌头,在空气中舔了舔,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往我这个方向望来,我赶紧缩回头,大气也不敢出。 我死死的贴着崖壁,一点点声音不敢发出,直到听到他离去的声音。 我又趴了好大一会,感觉手已经要麻了,我怕再不爬上去就要交代在这了,就屏气凝神,使出吃奶的劲慢慢爬上断崖,雾气慢慢散去,借着月光,我发现崖上的草被压倒了很大一片,像是被很多人踩过。 我不敢呼喊,也没敢打开手电,摸着黑朝我来时的方向跑去,跑着跑着突然我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我一听是大闹的声音,我赶紧按下通话键,喊了一声,大闹在对讲机中让我打开手电,我赶紧停下打开手电往空中晃了晃,就看到远处亮起了灯柱。 当我见到气喘嘘嘘跑来的大闹的时候,我有点激动,颇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 大闹看到我的时候神色非常紧张,关切的对我说:“没事吧?” “没事!” “其他人怎么样?”我问道。 “少了两个兄弟。” 这时候我看到浩哥和二柱也过来了,两个人看着没什么大碍,浩哥想说话,大闹警惕了看了看周围,一抬手,说“到车上说!” 上了车,柱子递过来一杯热水,我一边喝着,一边听浩哥说起他们的经历。 原来浩哥他们跟在我后面,我追的太快,又加上起雾,很快他们就和我走散了,这时候,草丛里窜出来很多蛇,浩哥和二柱一起被困。 幸亏二柱这小子身手不错,凭着一把西瓜刀,砍死了好几条蛇,几次化险为夷,浩哥包里装着龙息草,浩哥把草嚼碎涂在两人身上,蛇群就不在追他两,躲过一劫。 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很多人都被咬伤了。 大闹他们跟着二爷爷到前面布下陷阱,左等右等不见我们跟上,感觉可能出事了,二爷爷留守,大闹就带着两个人回来接我们,没想到就看到车停半路,人都不见了。 凭着在部队学到的本事,大闹沿着我们的脚印就追了上去,先找到了浩哥,后来又找到了我,但是还有两个兄弟不见了,估计是凶多吉少! 没想到这次这么不顺利,虺的影子还没见到就出了这么多的事,二爷爷这时候也过来了,他了解了下情况,传下话来:先回去,再做打算! 第七章玄空大师 回到酒店,天已经快亮了,我们一行人的车刚停下来,二爷爷就走过来叮嘱:“先回去休息,下午到我房间碰头”。 转眼到了下午,我和浩哥进门的时候,二爷爷房间里已经坐满了人,我打量了一下,全是此行得力的干将,看来我们已经来迟了。 二爷爷嘱咐把门关上,一掌拍在桌子上,痛心疾首地开口道:“昨天晚上,我们损兵折将,我们太低估这个东西了!” 马老头也黯然说道:“上次我们也是还没摸到边就折了几个人!” 二爷爷看看我说:“建军,你把昨晚遇到的事情和大家说说!” 我就把昨晚的遭遇和大家详细的描述了一番,当把我在悬崖下面看到的情况说出来后,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二爷爷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二爷爷沉默不语,看了看马老头,马老头神情似乎也变的凝重起来,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 半晌,二爷爷挑着眉毛看着大家说道:“这两天大家先不要出去,就在酒店里休息,等我通知,不要轻举妄动!”说完就让大家散了。 我刚要走,二爷爷把我和大闹留了下来。 人很快就走完了,屋里只剩二爷爷,马老头,来福,我和大闹。 二爷爷看了看马老头,又看看我们俩,表情复杂地说道:“今晚,你们俩再陪我去一趟净安寺,我们去见个人,这虺能不能制服,就看他了。” 傍晚,我们穿戴的整整齐齐,二爷爷特别交代,一定要收拾的干干净净。 我们都穿了西装,大闹本身当过兵,身板很直,个子在我们这辈里也是出类拔萃的,穿上西装打个绿色的领带,英气逼人,二爷爷本身也很魁梧,50多岁了,身体依然很结实,穿了一声灰色的西装,没有打领带,带了个帽子,拿了根手杖,非常气派。 这次没有步行去,让三叔开了俩车,直接开车上到了寺门口。 下了车,二爷爷走在前面,我们两个小的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这感觉好像跟着大哥去谈判一样,二爷爷身上就是有这种黑社会大哥的气场。 穿过一进一进的院落,上次来摘龙息草时已经走过一次,这次就很熟悉,很快就到了后院。 这时,二爷爷看到一个小沙弥,就走过去,对着沙弥双手合十道:“小师傅,我想见一下你们住持,能不能烦请通报一声。” 小和尚抬头看看我们三个,也合十作揖道:“不知道施主如何称呼?” “就说凤阳张守本想见他” 小和尚又看了一眼二爷爷说:“施主稍候。” 片刻功夫,小和尚一通小跑过来,“张老先生,住持请你们过去,跟我来!” 又穿过一进院落,只见一间亮灯的房间,房门开着。 小和尚站在门口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二爷爷道了声谢,就跨过门槛,走进内堂,我和大闹也跟着走进房间。 房间内陈设很简单,一个案几,案几上供着佛像,下面一个蒲团,旁边几把椅子,听到有人进门,坐在蒲团上的老僧却没有动,入定一般。 二爷爷没有说话,就立在身后等着,我和大闹看着二爷爷也恭敬的立在身后。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这老僧突然开口:“守本兄,别来无恙啊!” 随即缓缓站起来,等他转过身来,我往他脸上一瞧,心里一阵骇然! 只见这老僧须眉全无,满脸瘢痕,好像整张脸都被热油烫过一般,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二爷爷却似乎并不惊讶,沉声道,“玄空大师,好久不见!” “请坐,不知这两位是?” “家中晚辈,快见过大师!” 我俩赶紧弯腰问好。 宾主落座,刚才站在门口的小和尚端来茶水,玄空大师吩咐道:“把院门关上,任何人不得叨扰!” 小和尚弯腰退了出去,大师耷拉着眼皮,沉声道:“守正兄,无事不登三宝殿,请说吧,需要老衲做什么?” 二爷爷看了一眼房门,已经关严,就把丹丹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说道:“昨晚我们一行人在南屏山里遇到了奇怪的事,建军,你再把你遇到的事情和大师说一下。” 我又把昨晚遇到的事情描述了一遍,老僧听我说完,半响没有说话,像睡着了一样。 我看了看二爷爷,二爷爷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就这样坐着看着玄空大师。 “佛门中人,四大皆空,这世间的恩怨纷争,我已经不想再参杂其中。”老僧突然开口,就像刚从梦中醒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想大师应该能理解。”二爷爷还是那样安静的看着玄空。 “我张守本有恩必报,马家有恩于你我,现在马家有难,你我不能坐视不理。” 二爷爷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这两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饱含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玄空听完二爷爷的话像是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抬起头,看着二爷爷说:“是不是这次事毕,我们的恩怨就可以一笔勾销!” 二爷爷听罢眼中精光一闪,突然站起来走到蒲团前,扑通一下跪下,叩了三个头说“佛祖在上,此事之后,我张守正与玄空之间再无瓜葛,后半生再不相见。”说完,又叩了三个头。 我和大闹见此情景都暗暗吃惊,从没见二爷爷如此发誓,也不知他与玄空以前有过什么样的交集。 “好,一言为定,七日后,南屏山黑龙亭见,送客!” 说完又坐在了蒲团之上垂下了头,再无多言。 二爷爷见状也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小和尚已经把门打开,二爷爷点了点头,就大踏步离去,我和大闹赶紧跟上。 出了寺庙,三叔就在门外等候,看到我们出来,就跑过来给二爷爷开门,二爷爷将要上车时,又停下来转身往寺门看了看,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却一言未发。 大闹让三叔回去,车子启动正要走,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刚才那个小和尚从寺门里跑出来,东张希望,看到我们的车子,就往这边追了过来。 我让三叔停车,那小和尚追上来拍了拍车门,三叔摇下车窗,二爷爷看着小和尚,小和尚看到二爷爷,就鞠了个躬,没说话。 他眼睛一扫,看到了我,就转到车的另一边,从窗户递了一个东西给我,我正莫名其妙,小和尚对我说:“住持让我把这个给你。” 我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话,他却站在那边一言不发。 “没说其他的?” “没有,住持就说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就行了。” 我转头看看二爷爷,又看看大闹,心说这老和尚风格也太酷了吧,这算什么? 二爷爷就对小和尚点点头,说:“替我谢谢你师傅”,小和尚又双手合十作揖,转身离开了。 车子越走越远,我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是个檀木盒子,不大,打开一看,里面是个黑色的石头一样的东西,有绳子穿着,像一个护身符。 迎着光一看,上面刻着一个图案,像纳粹的标志一样,但是我知道,这个和那个不同,这是一个万字符,佛教上常用,我们县城鼓楼门上也有个一样的符号。 我拿给二爷爷,二爷爷看了看,也没说什么,又递给了我。 我问道:“怎么处理?” “你和他有缘,就收着吧!” 大闹在一旁淡淡说道:“给你保平安的,估计是看你印堂发黑,看在二爷爷份上,就送个人情。”我白了他一眼,也想不明白,干脆把这东西装了起来。 转头看了看窗外,黑黢黢的的山林像一条巨龙潜伏山中,心中难免忐忑,七日后,黑龙亭,又将发生什么? 第八章春风十里不如你 还有七天时间,这短暂的间隙,让大家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下。 二爷爷一直都深居简出的,我们三个年轻人天天憋在酒店里有点受不了。 这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叫丹丹的姑娘一个人坐在边上吃饭。马老伯不在,她就要了一碗白米粥和一个小菜,一勺一勺的慢慢吃着。不知道是阳光明媚还是怎么的,今天的丹丹看起来格外漂亮。 吃着吃着,她停下来捋了捋头发,把短发夹在了耳朵后面,长长的睫毛在那大眼睛上扑闪扑闪的十分动人,也许是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她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发觉我在看她,脸一红,就低下了头。 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也把目光收回来,一转头,就看到大闹和浩哥盯着我看,浩哥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十分欠抽。 “看上人家了?” “没有!” “看上人家就过去和人说说话啊,别天天偷看人家!” “没有!”我感觉我有点脸热。 “说谎会脸红哦!”浩哥在旁边猥琐的笑着。 我有点恼羞成怒,把卫生纸往浩哥身上一扔,骂道:“笑个鸡毛啊!”,两人看着我又笑笑,就站了起来。 大闹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弯下腰认真的对我说,“喜欢的人不要错过,因为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 说完就转身走了。 看着大闹离去的身影,突然觉得大闹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这小子,我竟有点陌生的感觉。 丹丹还在低头吃饭,一抬头就看见我坐在她对面,对于我的突然到来还是有点吃惊,脸一红,送到嘴边的勺子就停在了那里。 没来之前,我还有点紧张,真坐过来了,我反而放开了。 “你好,丹丹,我叫张建军。” 丹丹脸红红的,怯生生地回道:“你好。” “马伯伯没下来吃饭啊?” “嗯,他有点不舒服,就不下来了。” “哦,要不要下午给找个大夫看看。” “没事的,他就是有点累了。” “那你一会有没有事啊,没事我们一起去西湖转转!” 她想了想,突然嫣然一笑,“好啊!” 这一笑,我突然感觉头晕晕的,感觉喘气也有点费劲,本来不紧张的情绪突然这一下又紧张了起来。 我有点不敢看她了,就急忙站起来说:“一会我去你房间喊你!”像逃兵一样离开了。 回到房间,浩哥还是猥琐的笑着看着我,我拿了根烟砸过去。 “你笑个屁啊” “你陷入爱情了。”浩哥接过烟笑着说。 “没有,别瞎说。” “操,还不承认!” 浩哥突然走过来,把我推到卫生间镜子前,“你看看你这熊样!” 镜子里的人,剑眉星目,模样倒是不赖,就是眉眼之间掩着一抹春情。 “看,像不像发情的样子!” 真心话,浩哥损人真是有一手,总能损人于无形之间。 我扭过头来,心里不知怎么也有点甜甜的,看着浩哥笑着说:“下午一起出去玩吧。 “浩哥看着我说:“我可不想当电灯泡!”我一把搂着浩哥脖子,腻声道:“浩哥!浩哥!弟弟我求你了,陪我去嘛?” 浩哥想推开我,我搂的死死的,浩哥无奈,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说:“要去把大闹也喊去。要不然我也不去!” 我高呼道:“没问题!”拿起电话就给大闹打了过去。 大闹倒是很爽快,直接回绝我:“不去!”就把电话挂了。 “我X,这小子太不够意思了!” “大闹不去我可不去啊!”浩哥威胁我。 我笑笑说道:“你放心吧,我有办法让他去。” 我带着浩哥转眼来到大闹房间,大闹正在洗衣服。 我坐下来说道:“刚才可是你们怂恿我上去搭讪的,现在我约人家出去玩,让你们陪一下都不给面子?” 大闹拿着一块肥皂使劲的在搓他的裤子,屁也不放一个。 浩哥看了调侃道:“闹哥,你的裤子照你这样洗,等我们回去就被你搓烂了,别搓了!” “你谈对象,让我们两个跟着干嘛,我是让你去,也没说要陪你谈对象。”大闹一边搓衣服一边说。 我看这话对他没效果,就换个方法。 “闹哥,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家里那杆猎枪吗,你要是答应我,我就送给你!” 为了泡妞,我也是豁出去了。 “你说真的?!”大闹终于动心了。 “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样?” “那走吧!” 大闹还真是快人快语,起身穿上外套就要往外走。 “你也不梳梳头啊” “又不是我追人家,我折腾啥劲啊!” 我笑笑和浩哥跟着就走了出来,他俩先到楼下等着,我去找丹丹。在丹丹房门上敲了两下,门就开了,丹丹从门缝里闪出来,表情有点害羞。 丹丹穿了一件黄色的毛衣,配上黑色的健美裤,看的我眼前一亮。我老脸一红,挠挠头,笑着说:“走吧。” 来到楼下,大闹和浩哥已经在外面等着,浩哥看到我们来了,笑嘻嘻的站直了腰,大闹嘴里叼着烟,风清云淡。 我走过去给丹丹介绍,“这是我两个好兄弟,浩哥,大闹” 浩哥大方的笑着说:“你好,你好,我叫王浩,天王老子的王,浩然正气的浩。” 大闹点了点头,眼睛都没看人家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盲人。 “我叫马丹,你们喊我丹丹那就好了”我还没介绍,丹丹自己报上了家门。 我们说好了去西湖里划船,一路上说说笑笑沿着湖边小路走过去。 到了划船的地方,要了个四人座的小船,我和丹丹坐一边,浩哥和大闹坐一边,我拿一个浆,大闹拿一个,就这样荡起双桨,迎着春风,小船悠悠的驶入西湖。 我知道丹丹身体不好,时不时拿眼睛瞟一瞟她。 今日阳光明媚,春风和煦,丹丹心情很好,看起来精神也不错,丝毫没有之前的疲态。 我坐在她身边,伴着清风,阵阵幽香袭来,让我心神陶醉。 浩哥滔滔不绝的讲着西湖的故事,大闹则靠在船舷上抽烟,淡淡的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的样子。 此情此景,是那么的美好,我真希望这美好的画面能够定格,永远留在记忆中。 下船的时候,我伸出手拉丹丹上岸,丹丹红着脸犹豫了一下把手伸给了我,就这样,我就再没松手。 中午我们没有回去吃饭,就在西湖边上吃了点小吃,丹丹看到有一个卖女孩子饰品的店,就拉着我去看看,她挑中了一个蝴蝶发卡,别在头上笑着问我好看不好看,我呆呆的看着,竟看的有点痴。 丹丹看我这样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转身就问老板买了下来。女孩子逛街那是相当的有体力,就这样不紧不慢的逛着,一直逛到天黑才回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看到二爷爷和马老伯在大堂吃饭,丹丹挣脱我的手,小跑着就进了门,我们过去打了个招呼,都坐下吃饭,马老伯看着丹丹今天心情这么好,也高兴起来,和二爷爷又多喝了两杯。 我也不好意思和丹丹坐一桌,就和大闹,浩哥挤一块吃饭。今天高兴,我们三个也开了瓶酒,我酒量不行,喝了两杯就脸红的像猴屁股似的,大闹和浩哥酒量都不错,喝完一瓶不过瘾,又开了一瓶,没多久两瓶也光了。 正准备开第三瓶时,二爷爷咳嗽了一声,说“出门在外,不要贪杯”。 二爷爷的话他俩不敢不听,就此作罢,各自回房休息。 今天玩的高兴,喝的高兴,一直到睡着,我的鼻子里似乎还有着幽幽的香味,它让我的心头暖暖的,恍惚间,似乎母亲坐到了我的身边,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就在进入梦乡的那一刻,我感觉有一滴眼泪划过我的鼻尖,流进我的嘴里,味道苦涩。 第九章不速之客 这一觉睡的很踏实,一觉醒来也不知道几点了,就听见浩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在干嘛! 我有点头疼,烦躁的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声:“搞什么东西啊,吵死了!” 房间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我心里顿时觉的浩哥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我想再眯一会,却睡不着了,惺忪的睁开了眼。 由于刚才翻了个身,我现在正对着浩哥的床,所以一睁眼就看到浩哥躺在床上,四仰八叉,肚皮朝天,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我看着想笑,但是又怕把他吵醒,干脆把头往被子里一蒙,想再想想事情。 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头皮一炸,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妈的!浩哥还在床上,刚才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是谁? 我躲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我知道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个人现在还在屋里,自从我刚才说话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目前没听到任何人移动的声音,说不定,此刻这个人正在看着我。 越想我越紧张,脑子拼命的转,突然我想到我的匕首就在我的床头柜上,我就想先把匕首拿到手,然后不管你是贼是盗,有家伙在手,总比赤手空拳靠谱。 想到这里,我在被窝里开始翻动身子,往床边移动,因为怕被外面的那个人看出我的意图,我的动作非常的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浑身都是汗,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我才完成了那个翻身的动作。 我感觉我的腿都要僵了,我停下喘了口气,正准备继续往边上再挪动一点,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声音,那声音很轻,难以分辨。 我停下身子,屏气凝神的听,这声音很轻,但是我还是听到了,我赶紧把头压在床上,天!我听到的是人的呼吸声,就在我的床边,更准确的说,就在我的床头,隔着被子,那个人正蹲在我的床头边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我连喘气都不敢,就这样憋着,外面那人也不动,就这样隔着被子对峙着,我心里呼喊着,浩哥!浩哥!你赶紧醒过来呀!这样我们两个一起对付这一个人,也多一份把握。 “干了!” 浩哥这时候一声大喊,把我吓的一哆嗦,床边那人似乎也吓了一跳,发出了声音。 我本以为浩哥醒了,正准备一跃而起,然后就听到浩哥的呼噜又响起了,妈的!这是梦里和人喝酒呢! 刚才这一下,我能感觉到床边的这人站了起来,看到浩哥没醒,就又蹲了下来,我心想,你他妈的要干嘛呀,你暗恋我还是怎么地,变态阿!老子可没穿衣服! 我心里合计,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大不了和你拼了。 我想了想怎么对付他,准备把被子猛的掀起来往他头上盖去,然后跳起来把他踹倒在地,然后再去拿匕首。那时候浩哥听到响动应该也就醒来了,两个人还有一把刀,我就不信还对付不了你了,想到这,我调整了下呼吸,准备动手。 “叮铃铃,叮铃铃”,床头的电话,就在此时突然响了起来。 因为电话离我们俩都非常近,这一声响就在我们耳边,在这种时候,无疑就像一个炸雷一样。 就在这时,我听到浩哥大喊“什么人?!”话音里满是惊惧。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跃而起,就把被子往那人头上蒙去。 本来的计划是蒙上去以后,我就跳起来把他踹倒,可是没想到,这人的反应比我快多了,被子刚被我掀过去,我还没跳起来,这人一把又把我推倒在床上,被子又被掀了回来。 我被蒙在被子里大骂,然后就听到有人从窗户跳了出去,我一边骂着,一边把被子掀开,这时候,就看到窗户大开着,窗帘被外面的风吹的猎猎作响。 我跳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雾气,人已经无影无踪。 我惊魂未定,转过头看着浩哥,浩哥怔怔的看着我。 我懊恼地说:“你怎么不拦着他!” 浩哥却没有说话,表情非常奇怪。 我感到不对劲,走到浩哥身边,发现浩哥手在发抖。 我蹲下来抓住浩哥的手,浩哥抬头看着我,用发抖的声音缓缓的说:“他眼睛是黑色的!,他眼睛是黑色的!” 我听了有点疑惑,,浩哥看着我继续说:“你听明白了吗,没有白眼珠,整个眼珠都是黑色的!” 我听浩哥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一惊。 “你没看错吧?” “不会,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人蹲在你旁边,穿着一身黑衣服,我就喊了一声,他一抬头,我们俩对了一下眼,他蒙着脸,就漏两只眼睛在外面,我看的很清楚!” ,哥这时候缓过神来,斩钉截铁的看着我说。 我脑子里有点乱,这情况真是太诡异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准备一会天亮的时候,去找二爷爷。 抬头看看钟,已经五点了,我们就坐在床边抽着烟,一直捱到7点。 我们见到二爷爷的时候,二爷爷已经起床了,正准备下楼去吃早饭。 我俩把刚才的情况和二爷爷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二爷爷听了也是很惊讶,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事你们没和别人说起吧?” 我们俩都摇摇头,二爷爷说,“这事情我知道了,我会调查,你们就不要再对别人说起了,明白了吗?”,我们虽然不知道二爷爷什么用意,但是我们二爷爷是我们的长辈,我们还是豪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后面这两天太平无事,大家也没再出门,就等着最后约定的时间,我们也去找了大闹两次,大闹都不在房间,二柱说被二爷爷喊去做事了。 我想起那天早上打到我房间的电话,就去前台问了一下,前台小妹妹长的很俊,浩哥就忍不住逗人家,说要带人家去西湖划船,还说自己是王族之后。 我听着想笑,但是有正事要,就忍住了,我让她帮忙查一下那天早上我们房间那个电话是从哪个房间打过来的,小妹妹被浩哥逗的也很开心,就帮我们查了一下,结果等了半天说酒店系统升级,这时候查不到。 我有点失望,小妹妹就说“回头等我们维护的人来上班了,我让他帮忙看看”,我一看也只能这样了,就拉着浩哥要走,浩哥不愿意走,就说:“你先回去把,我和妹妹再聊会,我帮她看看手相”,我一听,知道浩哥是迈不开腿了,只好独自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把窗户关好,无所事事,就打开电视看起来。 第一个频道,就是电视购物,换了两个频道,都是垃圾广告。 换来换去,就换到当地的一个频道,正好是介绍净安寺的,我就停下来看看。 开始就是介绍寺庙的历史,啥时候建的,啥时候毁的,又啥时候重建的,反正历史很悠久,这时候一个美女主持人就拿着话筒,说要采访下这个寺庙的住持,我心里就觉得有点意思,这个住持那个样子,上电视不得把人吓死! 结果镜头一转,一个胖和尚拿起话筒就开始叽里呱啦一通介绍,我奇怪,这胖和尚是住持?那我们那天晚上和二爷爷去见的那个老和尚是谁? 我转念又一想,也许这老和尚形象太过骇人,对外宣传什么的可能就换了个人。又看了一会觉得也没意思,就想起那个老和尚那天晚上让人交给我的石头,我之前拿回来就给放床头柜里了,现在想想,别人一片心意,也算是大德高僧开过光的吧,最近奇怪的事情太多,我还是给戴上避避晦气吧。 就这样,把电视关掉,打开床头柜,檀木盒子还静静的躺在里面。这盒子做的还是蛮精致,我家里开古玩店,对这些东西还有点眼力。 我把盒子拿在手里,躺在床上仔细看了起来,这盒子边上一圈回字纹,很传统的一个造型,扣子是黄铜做的,看着也有点年头了,不是新做的工艺品可以比的,这个盒子放我店里,我都能给卖个千八百的。 一边想着一边就随手把扣子打开,想再看看这个石头,是不是能凭借我的眼力再看出来点什么,“吧嗒”一声盒子应声而开,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盒子里面却空空如也。 我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这怎么回事,我把盒子丢在一边,在床上床下一通翻,柜子也都打开,看了一遍,还是不见踪影,我又把盒子拿起来,里里外外又看了几遍,确定东西是丢了。 我心里莫名烦躁起来,我点了根烟,停下来理理思绪,突然想起那天早上的事,看来东西是被那个黑衣人给偷走了。 我恨恨的骂了一声,突然心里又非常疑惑和惊惧,这人拿这个东西干嘛,这东西有什么用? 他是怎么知道这东西在我这里? 第十章山雨欲来 休整数日,转眼就到了和玄空约定的日子,白天大家已经开始准备,大闹也出现了,招呼兄弟们往车上搬东西,我看到他拎着两个迷彩的布袋子,往车上放,看着挺沉,忙过去帮忙,问他是什么东西,他就沉声说:“是好东西,这次一定不会再让它跑掉了!”我用手往袋子上一摸,也有点吃惊,“这玩意从哪弄的?”“谁还没点路子!”大闹挑着眉毛说道。 东西准备妥当,大家就静待天黑,下午的时候浩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等回来的时候,一身怪味,我说他:“这干嘛去了,你身上啥味道,这么腥!”浩哥拿出一个瓶子晃荡晃荡,里面是红色的糊糊一样的东西,浩哥又拿出一把水枪,对着我做着打水仗的姿势。 我对他说道:“别闹了,拿着这玩意干嘛?”浩哥收敛起了笑容,拿起瓶子认真地说:“这玩意是息龙草磨的,可以防蛇”,又拿起水枪说:“把这玩意和上水,装在水枪里,这玩意可是防蛇治蛇大杀器啊!今晚就靠它了!”,我一听,觉得这可真是秒招,看来浩哥这一下午都在忙乎这东西。 浩哥懒洋洋地半躺在床上,又说道:“你知道吗,这息龙草可是很牛逼的东西,古时候,那些抓蛇的人可是视为至宝,你听这名字,连龙都能治,这虺就更不在话下!” 接着他又说道:“以前的时候,那些捕蛇者们都是用嘴嚼这玩意然后吐出来用,我觉得得与时俱进了,把这玩意灌进水枪里,对蛇来说,那可就是AK啊”,听浩哥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有道理,二爷爷带着我们去偷这玩意不是没有道理的,又想起大闹那两个迷彩袋子,我顿时觉得心里有了底气。 转眼,天就黑了,我们一行人换上夜行服,陆续上车出发,白天的时候,二爷爷已经派人去打听了一下黑龙亭的位置,这一路上,我们不敢耽误,心里都暗暗发誓,要为死去的两个兄弟报仇。一个钟头后,前面的车子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我们以为快到了,却发现,车子没有停下来,只是慢慢的开着,我们都很奇怪,三叔拿起对讲机问前面怎么回事,前面有人喊道:“停车,路断了!” 我们下车走上前一看,前面山路一个拗口,旁边山上塌了一块,乱石、倒下的树把路封上了,二爷爷看了看这情况,眉头又皱了起来。车子是开不过去了,于是转头招呼大家把装备都从车上卸下来,准备翻过去。 这塌方有一人多高,不是很好走,我们年轻人身手敏捷,基本没太大问题,二爷爷年纪虽大,身手也还不错,翻过去也没大碍。爬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丹丹,就在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就看到丹丹和马老伯相互搀扶着走在乱石上,样子有点吃力。 上一次行动的时候考虑丹丹的身体,没有让她跟来过来,经过这两天的事情,又怕她一个人在酒店里不安全,就一起带过来了。看到她,我赶紧过去扶着马老伯,丹丹看我过来,对我笑了笑,我心头一甜,就说道:“马伯伯,我背你过去吧!”马伯伯笑了笑忙说:“不用,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可以的。” 这时候我才发现马伯伯背着一个背篓,外面蒙着布也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我就问道:“马伯伯,这个背篓,我帮你背吧”,马伯伯突然很紧张的拦着我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丹丹你陪着建军先过去吧。”丹丹很听话,就走过来对我说:“我们先走吧,”我心想,你说自己行那就行吧。我和丹丹一起就先翻了过去,不一会,大家伙都过来了,来福点了点人头,发现人都在了,就招呼大家出发。 又走了一会,浩哥看我和丹丹在一起,就凑过来和我们聊天,我就问他:“还有多久能到,”浩哥说:“估计还要走个一个钟头”,我看了看丹丹说:“你身体怎么样?”,“没事,我能坚持”,丹丹看着我说。这夜里山上的气温有点低,我看了一眼丹丹,就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她感激的看了看我,我顺势就揽住了她的肩头。 突然,我发现队伍又停了下来,就听到前面有人喊:“喂,老头,干什么的?”,我拨开人群走上前去一看,前面山路上,一个老头带着个草帽,挑着两个箩筐在路上一晃一晃的走着,对我们的喊话也不搭理,看着这老头,我心里觉得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旁边有人嘀咕:“这老头一路就这样走在前面,我们快他也快,我们慢他也慢,真是奇怪”这时候就见大闹端起了一只弩,向着老头瞄准,我心里一阵吃惊,还没来及说话,那**就“嗖”的一声破空而去,直扎老汉后背,老头应声倒下,人群一阵哗然,我心说坏了,大闹转头看了看我,却说道:“这老头有问题!” 我还没说话,大闹说的又一句话震惊了我:“他走路脚不沾地!”二爷爷这时候也走上前来,我们再往前面定睛一看,哪还有老头,只有两个箩筐摆在地上,大家都盯着箩筐看,也没人敢上前。这时就看见那两个箩筐一阵抖动,一下子翻到在地,我们还在奇怪,在手电在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只见五颜六色的蛇,一下子就从两个箩筐里涌了出来,朝我们这边窜了过来,人群一下子就炸了。 大家赶紧抄起家伙,浩哥忙着给自己身上抹息龙草汁,把手上脚脖子都涂满了,抹完自己的,又忙着给我们抹。眼看这些蛇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发现了一个更糟糕的情况,起雾了。 二爷爷看到这情况也紧张起来,大喊着让大家都做好准备,起雾的速度非常快,群蛇裹着浓雾就朝我们直冲过来,窜的最快的两条蛇,浑身漆黑,口中嘶嘶作响,冲到跟前跃起就要咬人,大闹站在前面却不紧张,大手一挥,寒光一闪,两条蛇就变为两截,蛇血溅了大闹一脸。 我还没来及收回目光,就瞥到一条蛇也冲到了面前,我来不及多想,本能的伸手一抓,抓了个正着。蛇被我抓在手里,身体拼命的扭动,竟然没有咬我,更奇怪的是片刻的功夫就耷拉下脑袋。我突然想到这手上被浩哥抹过息龙草,我兴奋的转身想告诉浩哥,这玩意有用。竟然发现这雾浓的我已经看不见别人。 我喊了起来,“大家快用息龙草涂在身上!”。这时候就听到雾中,有人叫了起来,看来还是有人被蛇咬伤了,这时候就听到二爷爷喊道,“大家都往一起集中一下,不要散开了,”我循着声音摸过去,慢慢的就看 到一些人影,大家靠拢在一起,突然一股什么液体喷了过来,我吓了一条,以为是毒液,就看到浩哥拿着个水枪,对着大家身上不停的喷水,一边喷一边喊“我滴孩子,太多了!没时间给你们涂了,你们自己涂涂啊”。 就这样,一会的功夫,大家身上都涂上了息龙草药水,蛇群的躁动慢慢也平息下来,除了地上的死蛇,其他的蛇都不见了踪影,雾气慢慢也淡了一点。 二爷爷让大闹给被蛇咬伤的人涂了蛇药,又打了血清,留了两个人带着伤员回车上休息。剩下的人继续前进,走在路上,浩哥特意跑到我身边说:“我说建军,我们要抓的这条蛇可真不简单啊,这他妈的已经通灵了!” 大闹在旁边也听见了,扭过头看了一眼浩哥说:“你怕了?”“没有,只是没想到它已经神通到了这个地步!”,这时候大闹从迷彩包里掏出一个东西说,“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是肉身凡胎,我就不信这玩意解决不了他!”,只见大闹手里拿着一个**。我们吓得赶紧让他收起来,这玩意可不能随便用啊,动静太大了,而且太危险,弄不好,我们都脱不了身。 二爷爷也看到了,对大闹疾声道:“收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大闹有点不服气的把**装起来,默不作声,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不多时,在远处半山腰,就看到一个亭子,斗拱飞檐,煞是气派,有一个人独坐在亭中,岿然不动,犹如剪影一般。 走近了一看,亭上牌匾犹在,黑龙亭三字张牙舞爪,气势逼人,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净安寺玄空大师。 第十一章渡劫(求推荐) 我和大闹之前已经见过大师,对于大师的容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其他没有见过的人自然是被吓了一跳,有人禁不住发出了错愕的叫声,二爷爷回头呵斥了一声,就走上前,微一作揖,玄空大师旋即起身,指着远处的山峰说,翻过这个山头,你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那下面的黑龙潭里。 事不宜迟,队伍朝着大师所指的方向前进,这时候我看到二爷爷和马伯伯走在一起,悄悄的在说什么,丹丹陪在马伯伯身边,披着我的外套,神色有点疲惫,我知道这个时候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就转过头,假装没看见。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那个山头,站在峰顶一看,星光下,一片壮美。这时候我才发现,上次来的时候走的是另一条路,从山上能看到下面有一个深潭,玄空大师过来指着下面的潭水说,“这就是黑龙潭!” 从山顶看下去,潭水黝黑,映射着点点星光,不知道多深,仿佛一只巨大的黑色眼睛在看着我们,让人心有余悸,二爷爷站着看了一会,眼里透出一道寒光,招呼大家准备好家伙,纷纷下到了潭水边,我知道一场恶战马上就要开始。 二爷爷站在最前面,不时让大家往后面退退,离潭口远一点。大闹背着**在后面守着,随时等待二爷爷的命令,浩则哥拿着息龙草药全身贯注,其他人拿着刀,土枪分散站开。 我担心丹丹,就拿着刀站在了丹丹的身边。这时候就见马伯伯走出队伍,来到最前面,二爷爷点了点头,马老伯就走到潭边,把身上背着的背篓放了下来,取下布套,打开盖子,往潭里一倒,一道红影就从背篓里飞了出去,那道红影从背篓中出来后就在潭水上优雅的游了起来,竟是一条蛇,最奇怪的是这蛇长着一个血红的冠子。 “咯咯哒”,一声鸡鸣响起,却是从蛇嘴里发出的,我听到这声音就一紧张,这蛇叫的太他妈的瘆人了,这蛇落水后,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在水上游来游去,不停的叫着,血红的冠子看着很妖异,这要是一个人在夜里遇到这玩意,估计吓都能吓死。 就在这时,潭水慢慢发生了变化,平静的水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那鸡冠蛇却好像如临大敌,半个身子都立了起来,冠子愈发红的耀眼。鸡鸣声不觉于耳。 此时潭水忽然如沸腾了一般,大量的气泡涌了出来,电光火石间,从水里窜出来一条漆黑的巨蛇,如同一条巨龙一般。 它足足有水桶那么粗,探出水面的部分就有三米高,蛇头上竟然也长着一个冠子,但是没有鸡冠蛇的冠子那么高,短短的,也是黑色,巨蛇扭动着身子,身上巨大的鳞片在星光下闪着异样的光芒,它居高临下的看着鸡冠蛇,又抬头看看我们,突然张嘴发出了一声吼叫,如牛鸣一般。 此刻玄空正注视着这条黑蛇,目光如炬。 这黑蛇巨口一张,一团黑气从口中喷出,二爷爷看到后大喊:“大家快往后退!”,“浩子给大家身上再喷点草药!”,我们一边往后退,浩子一边给大家喷草药,旁边的二柱子也拿着一个刷子给大家身上刷草药,有几个退的慢的,身上沾到黑气,立刻就肿了起来。 二柱和浩哥赶紧给中招的人身上不停的喷药。这边大家躲着黑气,那边鸡冠蛇却如一道闪电一般,直往大蛇射去,大蛇的体型虽然比鸡冠蛇要大的多,但它似乎很忌惮这鸡冠蛇,并不直接与之交锋,眼看鸡冠蛇就要到了大蛇身边,这大蛇蛇身一缩,就躲了过去,鸡冠蛇没有扑到大蛇,就一张嘴,喷出一股毒雾,这毒雾一沾到大蛇身上,呲呲作响,大蛇吃疼,猛的扎进水里,尾巴一甩,一下子抽在了鸡冠蛇身上,这蛇太大了,这一抽力道极大,直接把鸡冠蛇抽的飞了出去,落在了潭边的乱石上。 这黑蛇在水里翻了个身,又从水里探出头来,鸡冠蛇被这黑蛇一尾巴给抽的半天没动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黑蛇一看去一大敌,就转过头来对付我们,大家一看这蛇转头奔我们这边过来,手里的有家伙的就直接招呼过去了,一时间弓弩,土枪全放了出去,但是这蛇太大了,身上的鳞片像铁片一样保护的身体,这土枪子弹、弩箭打在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黑蛇一看我们伤不了它,身体一扭,就从水潭里窜了出来,张着血盆大口就冲人群窜来,我们都吓得往后退,却看到二爷爷、大闹带着几个人站前前面没有动,大闹还在对着黑蛇放着弩箭。 眼看这黑蛇就要冲到他们面前,血盆大口已经张开,森森白牙闪着恐怖的光芒,眼看最近的那个人就要葬生蛇口,突然地上的枯叶一下子漫天飞了起来,一张大网从地上弹了起来,把这巨蛇一下子网在里面,我听到有人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上一次来布置的陷阱竟然起了作用。 两个二爷爷的人从树上跳下来,手里拉着绳子,这黑蛇被突然网住,不停的挣扎,在网中左冲右突,这蛇力气太大,眼看这两人就要拉不住了,大闹离的最近,他立刻丢掉弩箭,跑过去帮忙,我和二柱见状也赶紧跑过去帮着拽着绳子。 浩哥还不停的往这蛇身上喷息龙草的药水,这巨蛇挣扎了片刻,没有冲破这网,突然就不动了,大家搞不清什么情况,也不敢贸然上前,等了几分钟,还是没动静,大闹准备上前去看看,却发现此时竟然又起雾了,那陷阱的周围已经被一团白雾包围,巨蛇隐在雾中,已经看不清了。 白色的浓雾像水一般淌了过来,一转眼的功夫,我们站着的地方,都被笼罩在白雾之中,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所有人都不说话,安静的让人窒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这雾起的蹊跷,要出事,果然,我感觉手中的绳子一轻,就 听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但是声音不大,很轻,不像是那么巨大的蛇落下的声音。 但是我心里知道那东西跑掉了,我们心里都惴惴不安,这时候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雾把大家都笼罩其中,视线也很不好,我打开手电,往之前陷阱的方向照了照,似乎看见一个人影,再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我把手电关了,仔细听,就听到有一个人在慢慢的往我们这边移动,我照着声音的方向猛的一开手电,就看到二柱用手一挡眼睛,在他身后,站着一个一个黑衣人,我大喊一声,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人抱着二柱就朝二柱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迅速消失在雾中。 大伙听到我的喊叫声都打着手电聚过来,就看到二柱躺在地上,脖子被咬的地方已经迅速变黑,有人拿来血清给二柱注射,浩哥用息龙草药水涂在二柱伤口上,但是看二柱的反应,非常让人担心,几分钟后,大闹疲惫的抬起头,我看到大闹满眼的愤怒,拿出**就要冲出去,我抱住了他。 我理解他的愤怒,二柱是跟我们一起从老家来的兄弟,他死了,我们都很痛心,但是这个时候更要保持理智,那个东西现在还在周围。这**威力太大,现在周围又都是雾气,根本看不清楚,很容易伤到自己人。 二爷爷拦住了大闹,他突然朝玄空一抱拳,沉声说道:“有劳了!”只见玄空拿出一串佛珠手串,一矮身,盘坐在地上,念起了听不懂的咒语。 片刻,忽然感到耳边一阵微风吹过,眼前的雾气被带出了漩涡,紧接着,风越来越大,大风四起,浓雾慢慢被吹散了开来,这时候我就听到“扑通”一声,有东西跃入水潭。 我一抬头,天上的星空又映入眼底。 二爷爷开始让大家清点人数,发现除了二柱外,还有三个人也惨遭不测,刚才雾大,都没有发现。现在我有点明白之前浩哥的担心了,今晚发生的事情诡异至极,已经超出常人的想象。 虽然大家知道逮这么个大家伙有人会受伤,但是没想到损失这么惨重,连同二柱,四个人这一会的功夫已经全身乌黑,尸身肿胀,非常骇人。 二爷爷把我们集中起来,重新安排了一下,其他人都往后撤,二爷爷带着我和大闹、浩哥跟着玄空在前面。 马伯伯也要跟上来,二爷爷让他在后面照看着丹丹,毕竟这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她绝对不能出事,要不然那些兄弟真要白死了。 玄空大师缓步走到水潭前,又开始低声念起咒语,又起风了,而且越刮越大,水潭里渐渐起了波浪,随后波浪越来越大,哗哗作响。 天空慢慢暗了下来,我一抬头向上看去,已经漫天乌云,不见一丝星光。突然“咔嚓”一声,惊雷响起。随即又下起了雨,所有人没人动也没人出声。,事到如今,我已经知道这潭里的东西已经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的,即使用上**,也未必能制服得了它。 雨越下越大,顷刻间如瓢泼一般,玄空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念着咒语,浑然不顾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忽然,“轰”一声,一条巨大的黑影从水潭直冲天空,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眼前的一切,那一瞬间,我见到了此生最震撼我的一幕,那条黑色的巨蛇竟然在大雨中扭动的身子,如一条巨龙一般往天空飞去,这匪夷所思的场面,把我惊得口瞪目呆,但是它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的眼前,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所知道的东西,真的是沧海一粟。 眼看这黑色巨蛇往天空越飞越高,高到我已经快看不清,心想难道就这样让它离去了?我看向玄空,他仍然一动不动。 就在我认为这次又要失败之际,一声响彻天地的惊雷炸下,我忙抬起头,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就看到高高的天上有个东西被雷电劈中,闪着火光从天上掉落下来。 “它没渡劫成功!它没渡劫成功!”听着像是浩哥声音喊着,那东西掉落的速度极快,我们都往后跑,但是玄空仍然一动不动。“轰”的一声巨响,那被闪电劈中的巨蛇砸在地上,身上的火还在燃烧。 在大雨中,火慢慢在熄灭。这时候,马伯伯跑了过来,拿出一把斩骨刀,对准蛇头就是一刀,从中间劈开。又见他伸手一探,从劈开的蛇头中取出一颗白色的珠子。 他拿着珠子走到我们跟前说:“这就是虺珠,幸亏没有被天雷烧坏!”我一听心里十分高兴,有了这东西,丹丹的病有救了。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这蛇死了以后,就一会的功夫,雨就停了。这时候我看到二爷爷往潭边走去,我这才想起来,那个老和尚还在潭边坐着,这么大的动静都一动不动,可真有定力。 但是二爷爷过去半天,竟然两人一句话没说,我觉得不对劲,跑上前去,就看到二爷爷站在玄空的身边垂着头,看到我来了,二爷爷抬起头,眼睛有点红。“玄空大师已经圆寂了!” 第十二章玄空的遗言 我不知道二爷爷和玄空之间以前有过什么样的纠葛,但是看二爷爷的表现,玄空在二爷爷的生命中肯定扮演过很重要的角色,这样的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的离去都会对二爷爷的感情产生巨大的冲击。 我们忍着悲痛,火化了玄空大师的遗体,有人提议要将柱子和另外三个人的尸体也火化带走,二爷爷没有同意,就说了一句:“就是背也要将他们背回家,落叶归根,不能让他们成为孤魂野鬼。” 二爷爷安排人将他们四人包好,临走之前,大家又将汽油浇在虺的尸身上,一把火后,这里发生的一切将全部烟消云散。 我转眼看向丹丹,发现她正陪着马伯伯在水潭边站着,我走过去,发现之前躺在岩石上的鸡冠蛇不见了。 马伯伯叹了一口气,望了望那黝黑的谭水,似乎知道它的去处,但是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已经得到了虺珠,丹丹有救了,我想这已经是对马伯伯最大的安慰。 一切结束后,二爷爷安排人去将玄空大师骨灰装好,去了两个人,不一会就发出惊叫,我们过去一看,发现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大师的骨灰中竟发出五彩斑斓的颜色,原来烧出了大大小小十几颗舍利子。 二爷爷看罢,感叹良久,领着我们对着大师骨灰叩了三个头。 骨灰全部装好后,我们就准备离开,刚走两步,猛然发现前方山头上立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如同石人一般。 众人望着那人,都停了下来,二爷爷冲着山头喊道:“哪位?!”那人影依然岿然不动,二爷爷望大闹看了一眼,大闹抄起家伙就冲了上去,没多久就到了那人身边,但是大闹竟也站在那边没有了动静。 二爷爷冲大闹喊了一声,大闹从上面喊来:“你们都过来吧”。 大家伙走上前去一看,只见一个小和尚,立在那边,满面泪痕,正望着山下痛哭不已。 我认得这就是前两天在净安寺见到的那个小沙弥,应该是一直跟随玄空大师左右的。二爷爷上前,弯腰鞠了一躬,将装着玄空大师骨灰和舍利子的布包,交到小师傅手上,轻声说道:“玄空大师已去往西方净土,小师傅节哀。” 小师傅接过包裹,站在原地良久,仍兀自不出声,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怪我们。二爷爷叹了口气,又鞠了一躬,带着我们离去。 走了没两步,突然听到小师傅从身后喊来:“施主请留步!”大家停了下来,二爷爷走上前去,但是小和尚没有看二爷爷,却向我看来。 大家也发现了他在叫我,就纷纷让开,我看看二爷爷,二爷爷说:“你去吧,你有佛缘。”然后就带着大家转身离开。 我走过去,小师傅看着我的眼睛,小声说道:“施主,师傅走的时候和我说,如果他这次回不来,让我带话给你,让你务必记住!”我一听,立马神态恭敬的站直了对他说:“请说!”小和尚就看着我说一字一顿在的说道::“师傅让我告诉你:天宫大乱,清虚下凡,万事根本,问鼎为安。” 我默念了一遍,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我有点疑惑地看向小师傅,他又说:“师傅让你一定记住,另外他说如果你遇到困难无法解决的时候,去终南山找一个戴黄冠子的人。” 这更加莫名其妙了,什么戴黄冠子的人?到哪里去找 ?我想问他还有别的话吗,因为这些也太云里雾里了,可是没想到,一抬头,那小师傅已经转身离去。 看着小师傅逐渐远去的背影,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传话弄得心里不上不下甚是憋闷,但是,这心里又觉得这和尚不会无缘无故的和我说这些,我深吸了口气,极力摆脱这种压抑的情绪,转身往我们的队伍追去。 追上了队伍,二爷爷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倒是浩哥凑过来问:“那小和尚和你说什么?”我还没想明白这事,也不想说,打了个哈哈就糊弄过去了。 浩哥有点不相信,但是我没再言语,浩哥也自觉无趣,就不在追问。 等我们一行人到了我们之前下车的拗口,天已经有点麻亮,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今晚的事情对大家的震撼太大,大家都需要时间去平复。 回到酒店,二爷爷招呼大家回房收拾东西,上午就离开,我们都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因为有几个兄弟已经不在了,浩哥被喊去收拾别的房间,特意交代我把他的东西都带上,别落下什么东西。 其实,我们的东西都很简单,就是随身衣服,两个包而已,很快就收拾的差不多了,想起浩哥的叮嘱,我又把房间里的柜子抽屉一一打开查看,想着别落下东西得仔细检查一下。 打开床头柜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之前装黑色石头的紫檀盒子。心中不禁又泛起感概,想起玄空大师的一片心意,我竟然没有保管好,给弄丢了,不觉有点对不起大师。 我放下包,坐了下来,将盒子拿在手中,想着那天晚上小师傅追上来送给我这个东西的场景,想起打开盒子看到里面东西的惊讶,手不经意间就打开了盒子上的黄铜扣子,吧嗒一声,盒子应声而开,我只看了一眼,然后我整个人就跳了起来。 那块黑色的石头赫然躺在盒子中,我把手放在头上,感觉脑子有点乱,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记错了吗?之前我找不见它,把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不可能看错的呀!难道是那个贼良心发现又给我送回来了? 我觉的可能性不大,还是这石头有灵性,觉得那边不适合它,自己又回来了?抑或是我精神受了刺激,出问题了?我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想着是不是再睁开眼它又不见了,一切都是幻觉,但当我缓缓睁开眼,它还是静静的躺在盒子里,黑色石身发出幽幽的光芒。 我觉得我脑仁有点疼,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了,这时候大闹从外面探个脑袋进来对我吼道:“干什么呢?准备下去,要走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回了一声“这就来!”,起身准备把盒子装起来就走,想了想,我把石头取了出来贴身收起,把盒子又放在柜子里,起身就背起包出了房间。 在大堂,我见到了马伯伯和丹丹,两人正和二爷爷说着话,看到我来,丹丹没有笑,反而有点伤感。 二爷爷看我过来,喊我过去,二爷爷说道:“建军,你马伯伯和丹丹今天就回去了,来和马伯伯道个别。” 我心里顿时很失落,本来以为丹丹会和我们一起回去,没想到他们要走了。我站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马伯伯也看出了我的失落,说道:“我们还要去终南山一趟,有了虺珠,丹丹的病就有救了,但是事不宜迟。” “来日方长,等丹丹好了,欢迎你来我们兰州玩玩。”马伯伯心情显然不错。这时候丹丹看着我眼圈就有点红,我虽然心里也难过,但是我知道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眼下丹丹治病最要紧。 想到这伙打起精神,对着丹丹笑了笑。说:“好的,马伯伯,等你回到兰州的时候我一定去看你和丹丹。”马伯伯听了很高兴的说道:“一定来啊!” 马伯伯又和二爷爷寒暄两句,就带着丹丹转身离去,走了两步,丹丹又回头望了我一眼,我的心一疼,真的想就跑过去陪她,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望着马伯伯的丹丹的车越开越远,二爷爷看看大家也都差不多到齐了,就说,“大家动身吧。” 我拿起包,突然想起浩哥这小子的东西在我这,就转身去找他,发现他正倚在前台的柜台边上,正和那前台小妹说着话,神采飞扬的。 我走过,把包往他怀里一塞,说了声:“走了!”,浩哥还依依不舍,一边走一边和小妹说,“我给你打电话啊,有空去我们那玩!”那小妹也笑的像一朵花似的。 看到这场景,我的心情好了一点,正要走,那小妹突然喊我,我愣了一下,走过去,不知道她喊我干嘛。 那小妹笑着对我说:“帅哥,你上次问的事情,我查到了。”说着就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数字塞给我,二爷爷催着我们走,我也没来及看,往口袋里一塞就跟着走了出去。 车子缓缓启动,离开了这里,看着窗外西湖的美景,我的心情却好不起来,想起刚来的时候,我们一行那轻松的心情,二柱的欢声笑语,现在还是那辆车,但是二柱却已经不在了。 他变成了尸袋中一具冰冷的尸体,他还那么年轻,对生活有着那么的憧憬,可是短短几天,他就和我们阴阳相隔,想到回到家,他家人看到他的情景,我就异常难过,人啊!有时候想想真没意思。 坐在车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毕竟昨晚一夜没合眼。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家了,看见浩歌和大闹都没睡,都满腹心事的看着窗外。我就在心里想,经过这次事情,我们又成熟了一些,虽然代价是惨重的。 想起刚才在酒店大堂的时候,那个小妹给我写的纸条,我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看,上面写着208三个数字,我脑子刚睡醒还不是很清醒,一时没想起来这是哪间房。 看到大闹转过了头,就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房间多少号?”“什么房间?”“就是我们在杭州住的酒店,你房间多少号?”“207”说完大闹又把头转向了窗外。 207?208!208!,我在脑海中想着208是哪间,突然脑中一闪,我差点跳了起来,208!那是丹丹的房间! 第十三章六角井 浩哥和大闹看我突然这么失态,都转过头来看着我,我现在思绪极乱,看着他俩,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了?”大闹皱着眉头问道。 我脑子飞速的转着,我有种感觉,这事没弄清楚之前最好把它藏在心里,我突然觉得事情有点复杂,那个电话竟然是丹丹的房间打过来的,可这件事丹丹始终没有和我提起过。 那是丹丹拨的还是马伯伯拨的,他知道些什么?又隐藏着什么?我心累了,不想再去想。对他俩摆了摆手,把头靠在了窗户上,闭上了眼睛,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回家了。 车子很快停在了我家店门口,我下了车,转身和大闹和浩哥挥挥手,“回头联系!”,车子走了,慢慢驶出我的视线。 我背着包,站在店门口,心里说着,老爸,我回来了,迈进了家门。 让我意外的是,老爸竟然不在铺子里,看到有人进来,柜台里站起来一个人,我一看,是我大伯家的建文。 我问道:“我爸呢?” “四叔有事出去了。” “去哪了?” 我把包往地上一扔,就把自己摔在躺椅里。 “好像是去南京了。” 南京?我在心里想着,我家在南京好像有点生意往来。 “什么时候走的?”我把腿翘起来问道。 “走了有四天了。”四天了?四天前我还在杭州的酒店里待着呢,还没出这么多事,可如今却一塌糊涂。 我想着想着就感觉眼皮直打架,昨天一天的奔波,一直没好好休息,回到家里,人有了安全感,一放松,就异常疲累。我把帽子往脸上一卡,对建文说:“我睡会,没事别喊我。” 恍惚中,我好像看见丹丹进来了,穿着一身漂亮的连衣裙,短发也用头绳扎了起来,一个短短的辫子,看起来神采飞扬的。 我问她:“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想你了”,说着俏脸一红。 我听的心头一热,就忍不住站起来拉起了她的手。她说你带我出去逛逛吧,你看外面阳光多好,我连忙答应,就拉着她的手,在花铺廊街上逛了起来。 丹丹像一只小鸟一样,在我面前飞来飞去,阳光照在她美丽的脸上,看的我一阵发呆,心里不禁感慨,如果真有天使,一定和丹丹差不多。 走到一家卖衣服的店门口,她看到有卖帽子的,就拉着我过去看,她挑了一顶红色的宽檐帽戴在头上,扬起脸问我好不好看,红色帽子,映着她的红唇,白皙的脸庞,实在惊艳! 她看我呆呆的样子,又俏皮的一笑,我想上去抱住她,她就笑着转身跑开了,我笑着要追过去,突然,我的手被人拽住了,身后响起一声低沉的声音:“你还没付钱呢,就想走吗?” 我一想也是,就问多少钱,转身掏出钱包准备付钱,可是当我转身的时候,我就看见玄空那张恐怖的脸,死死的瞪着我。 我吓的把钱包一扔就想跑,结果发现怎么也甩不掉抓着我的手。 我大叫着:“放手!放手!”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我发现我还在躺椅上,建文正拉着我的手,脸上的表情很是焦急,我忙问道:“怎么了?”,建文满头大汗地说道:“四叔出事了!” 我一听老爸出事了,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抓住建文胡胳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建文擦了把汗说道:“二爷爷打胡电话,让你过去!” 我松开建文,立刻出门拦住一辆马自达,丢了一张五块的,喊了一句:“楼东街!快!”开马自达这小子笑了笑说道:““那你坐好了啊!”这马自达就像飞起来一样往二爷爷家疾驰而去。 到了二爷爷家,我发现二爷爷、大伯、王叔等长辈都在,看到我气喘吁吁的赶来,二爷爷招呼我坐下,我心里担心老爸,还没坐下就问:“我爸出什么事了?” 大伯走过来,把我按在椅子上,就听二爷爷沉声道:“老四在南京被警察抓了!”我爸爸在家中排行老四,长辈们都这么叫。 “那我们现在去南京!”我一听老爸被抓了,又着急的站了起来,恨不能现在就赶到南京把我爸给弄出来。 大伯拍拍我肩膀,示意我不要激动,听二爷爷说。 二爷爷看了我一眼:“今天我们刚从杭州回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善后,从南京那边的朋友打听到,你爸现在只是被拘留,暂时没事。” 二爷爷顿了一下,“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南京!” 我心里想,还要等到后天,又想说话,大伯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我知道大伯办事很有分寸的,也理解二爷爷,毕竟在杭州还死了几个弟兄,都要二爷爷出面去办。想到这,我就坐了下来。 王叔看着我们说:“老四和我关系最好,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次南京的事情情况不明,可能需要人手,把王浩也带上吧!多少就当个跑腿的。” 二爷爷点点头,看着我说:“你爸的事先不要告诉你爷爷,老家伙身体不好,别急出什么事来。”大伯听了直点头,我也点点头,爷爷年纪不小了,身体远不如二爷爷硬朗,现在家里有事,也该我们年轻人出面了。 说完这事,长辈们又开始讨论其他的事情,大伯看看我说,轻声说:“你先回去吧。”我知道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等后天了,我站起来就往外走,走到大门口,就看到浩歌和大闹靠在门旁抽烟。 看到我出来,浩哥就走过来说:“四叔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也别着急,有事兄弟们在呢。”大闹也看着我点点头,眼睛里闪着光。 突然,心里有点伤感,浩哥和大闹就过来搂着我肩膀,我知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难过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眼泪咽进肚里。我抬头对浩哥说,去你家坐坐吧。 进了浩哥家堂屋,看着正中摆着的椅子,我就想起第一次见到丹丹的情景,那就坐在靠边的椅子上,就是那晚,我们被蛇围在院子里,第一次听到丹丹的名字。 现在想起来,可能和马老伯带着的鸡冠蛇有关,这蛇很是邪门,据说能招蛇,传说还是有些可信的。 顺着丹丹坐的地方往上,一抬头就能看见浩哥家的中堂,画的是一位老者,在深山草庐中讲学的场景,下面坐着几个弟子,老者面貌清奇,一看就不是寻常之辈。 尤其那一双眼睛,似有洞察世事的能力。 这画每次来浩哥家都能看到,但是从来也没仔细看过,也许以前小也不懂,看了也就没往心里去,最近经历多了些,见的人也多了,不仅好奇起来,我一边往楼上走,一边随口一问:“你家这中堂画的是什么人啊?”,浩哥看了一眼,似漫不经心一答“列祖列宗吧”,笑着就上了楼。 进了浩哥房间,浩哥拿出烟来给我们发,大闹点上烟,吐了个烟圈,开口说话:“四叔的事,我找了我在南京的战友打听过了,说是破坏公物。” 我一听有消息,立马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让他说的详细点。 大闹接着说道:“听说是在南京中华门附近的一个叫六角井的地方,有人看到他在一间无人居住的老房子里砸墙,就报了警,然后就被拘留了。” “那地方,你知道吗?” “不清楚,听说挺偏僻的一个巷子。” 这事真是奇了怪了,老爸在家好好的古董生意不做,跑到南京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去砸了一个破房子! 我看了看浩哥,问他:“浩哥,你书看的多,你知道这个地方吗?有什么特别的?” 浩哥想了想就说道:“这中华门我知道,南京十三座明代城门之一,原来取名聚宝门,民国的时候吧,改名叫中华门,好像还是老蒋提的字呢!” “ 听说这城门建的很结实,建造聚宝门时,明朝朝廷为保证城墙砖的质量,采取了严密的检验制度,每块砖上都在侧面印有制砖工匠和监造官员的姓名,现在都是旅游景点了,这次去我们去可以去看看。” “但是刚才说的这个什么六角井我也没听说过,也许是什么古迹吧,南京六朝古都,正常!”听着浩哥这样说,我觉得摸不着头脑,哎!一切还是等我们到了南京再做打算吧。 第十四章黑衣人 从浩哥家回来,已经天黑了,建文给我买了点吃的,我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嚼了两口烧饼,就准备上楼睡觉。 我叮嘱建文今晚早点关门,晚上睡轻点,建文答应着。 我上楼往自己房间走去,我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要回房就要路过老爸的房间,这条路我天天走,非常稀松平常。 走过老爸房间的时候,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往窗户里瞟一眼,看看老爸睡没睡。 屋里黑乎乎的,我想起老爸现在还在南京的号子里,心情有点低沉,等我走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后面有人看着我一样。 我回头看看,却什么人也没有,我苦笑一下,最近事情太多,可能是我神经太敏感了。 走到我房间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我一摸口袋,发现钥匙没带,才想起来,钥匙放在包里,给我扔楼下了,就回头下楼准备取钥匙。 又经过老爸的房间,不经意又往里一瞥,就在我要转弯下楼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不对,转身又回到老爸房间外。 我盯着窗户看了一眼,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刚才我上来第一次经过的时候,我看了第一眼,窗帘是拉上的,但是现在窗帘拉开了一段。就是说,屋里有人。 想到这,我突然紧张起来,这屋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来路,我从拉开的窗帘一角往里看,借着对面窗户射过来的微光,我看到在老爸床头的柜子边站着一个人,那人藏在黑暗中,我只能看到一双脚。 我知道,他肯定也看到我了,知道我站在门外,但是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似乎在和我比耐心。 我心中突然泛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妈的,老子老爸被抓,兄弟死了,家里还遭贼!越想我越火大,朝着里面大喊一声:“他妈的,谁在里面,给我滚出来!” 说着就去推门,准备进门就干他。推了两下没有推开,我才想起门锁上了,里面的人听到我要进来,起身就往后面的窗户跑,我推不开门,就趴在窗户上往里看,嘴里继续骂着。 那人从里面窗户一跃,就跳了出去。 我一看这小子要跑,就一转身跑下楼,从店门冲出去,因为我们家这铺子是临街的房子,靠里面只有窗户,没有门,要转到后面,只能从前门出去,转到后面得从一个巷口进去。 等我追到巷子里,来到我们家后面,这耽误了一会,哪里还看得到人影,我抬头看了一眼,老爸房间的窗户上少了一块玻璃,屋里的窗帘被风吹的四散飘着。 我垂头丧气的回到店里,火气还没消下去,冲着建文就吼道:“你怎么看的门,家里进贼了都不知道!” 建文一脸懵逼,我看着他那熊样,知道骂他也没用,想想马上我要出门,家里还要指望他照看着,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无奈的对他说道:“后面小心点。”建文这时候还没缓过神来,懵逼的点了点头,我也懒得再说。 我把包背上,回到楼上,拿出钥匙先打开我爸的房间,打开灯,屋里一地狼藉,翻的乱七八糟,也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我快步走到里面窗户边,发现窗户是被人用玻璃刀给划开的,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我从窗户探出头去,天色已晚,外面现在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把窗户关好,拉好窗帘,仔细检查,发现地上散落着各种书籍、图册。我拉开老爸的抽屉,竟然发现里面的钱还在。 看来这贼不是来偷钱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可能是什么书或者文件,因为我发现,书架被翻的最乱最彻底。 我怕今晚不太平,就把包放在桌子上,今晚就睡老爸房间了。 看着满地狼藉,我起身开始整理,把书都放书架上摆好,当我把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躺在老爸床上喘口气。手往边上这么一搭,就感到床单下硬梆梆的。 我有点奇怪,把枕头拿开,发现被单下有一个笔记本,很普通的一个笔记本,壳子是硬纸的,上面写着几个英文字母,NOTEBOOK。 我有点好奇,老爸把本子放床单下面干嘛?还没打开,就从本子里掉下来不少纸片。 我随手拿起一张,一看是我们凤阳鼓楼的照片,也不知道从那本杂志上剪下来的,照的也不咋地,又看了一张,是另一座城门的照片,仔细一看,城门上写着,中华门。 中华门?老爸不就是在中华门被抓的吗,我顿时起了兴趣,本来也没想看老爸的隐私,但是我想,也许这里面有什么线索,对营救老爸能有帮助呢,我就把本子平摊在床上,一翻身,趴着看了起来。 打开第一页,就看到扉页上老爸苍劲的钢笔字写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凤阳张家第二十八代子孙张德忠。 我一看不仅倒吸一口冷气,老爸平时看着一身文气的,不知道为什么写的这话听着这么大义凌然,好像要去就义一样。 带着满脑袋疑问,我继续翻着,第二页看起来很奇怪,这页上半部分是空白,在这页靠下的部分画着一个箭头,箭头下面画着一个东西,这东西画的不是很明白,像个碗又像个盘子。 往右又画了一个箭头,画了一口井,我之所以能这么肯定的知道是一口井,是因为老爸在上面写了三个字,六角井。 我看的莫名其妙,又翻开一页,又是空白,靠这页最下面的地方,打了个问号,靠!我心里不禁全是问号,老爸这本子里写的这都是啥呀! 第三页好点,老爸画了个山,这山画的圆乎乎的,真他妈形象,因为就是一个山字的形状,和小孩认字本似的。 这山下面画了个猴,这猴子画的倒是能认出来,估计从我幼儿园书里描的,这啥意思?五行山压着孙行者? 我本来看到老爸扉页写的话,是怀着忐忑严肃的心情看老爸这本笔记,本来以为要看到什么惊天大秘密,没想到就看到这个?这玩意当西游记插图都不够格啊! 我又往后胡乱翻翻,全是一些各地的风景照片啥的,写的字也是莫名其妙,我合上本子,心里都有点想乐,老爸平时看着挺严肃,没想到写的笔记是这么充满童真。 想到老爸,我本来愉悦的心情又有点沉重,也不知道在南京的看守所里,老爸现在怎么样了,里面的犯人有没有欺负老爸,老爸那身板可不是很结实啊。我叹了口气,一阵倦意袭来,我把本子在被单下放好,疲惫的合上了眼。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几天都没好好睡,回到家里心理放松,睡的很香。顿时觉得很解乏,精神抖擞。 我从床上一跃而下,想到这楼上窗户还破个洞,就走下楼来,还没看到建文,我就喊了起来:“建文,今天找人把楼上玻璃换上,再找人给我装上防盗窗!”“好的”,“家里还有没有吃的?”,我一边说话,就下到一楼看到了建文,同时看到建文对面站着一个陌生人。 第十五章沈十三 看到建文和那人正在说话,我就说道:“呦,有生意了!”转身往厨房走去,看到桌子上有豆浆,油条,也不管凉不凉了,拿起来就吃。 我有点饿了,狼吞虎咽的吃的正香,就听到建文喊我:“军哥,你出来一下,有大生意!” 我拿起豆浆喝了一大口,随手又拿了根油条,边吃边往外走,看到之前站在建军对面那人脸上挂着笑正看着我。 这人年纪不大,和我年纪相仿,大也大不了几岁。头发不长不短,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笑起来牙有点黄,一看就是老烟枪。 我走过去就看到柜台上放着两个银元宝。 拿起一看,这是两个明代元宝,正面有阳刻的四个大字,大明元宝,两边还有两行小子,四十八两,丁丑年。 我看了两眼,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那人看我没有说话就走,就在身后喊了一声:“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想了想,做生意和为贵,那就死让你死的明白吧,转身又走回去,指着那两枚元宝说:“这两个元宝不对!” “大明元宝为明后期所铸造,“宝”字中部写法从二“王”,均是阳文。大明元宝形制比较标准,造型统一,元宝正面通长107MM,厚度60MM,上下端等宽55MM,阔腰处宽63MM,底面通长61MM,上下端等宽38MM,腰宽43MM。表面凹陷,锭面隐约可见浇铸冷却后形成的水波纹,底坐略有凸凹呈蜂窝状,重量达1500克。 但现存的大明元宝因为风化腐蚀和磨损,一般重量都会稍有偏差,在1450克-1500克左右。 我又拿起那人拿着的两枚元宝掂量着说,你看你的这个东西造型是有的,大小和重量却都不对!” 那人听我这么一说,也把东西拿起来,掂了掂,随后脸上就泛起神秘的笑容。 “老板果然是识货之人!”说着就又从背包里拿出两枚元宝放在柜台上,我一看,这两枚也是大明元宝,我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就知道这是真品。 我就笑了笑说:“有好东西,也不早点拿出来,藏着掖着干嘛,这位哥哥怎么称呼?” “在下姓沈,别人都喊我沈十三,请多包涵。”说着就伸出了一只手,我也伸手握了握,这就算认识了。 “沈大哥,这东西准备怎么出啊?”他就把我手拉过去,在我手心上点了五下,我想了想,这个价格挺公道,说起来,我还占了点小便宜。于是笑笑对建文说,“拿五万块钱来!” 店里做古玩生意,常备现金,建文听了就从后面保险柜里取了钱放在桌子上,都是从银行取出来还没拆封的,一共五摞就摆在面前,这沈十三点也没点,拿起来就放在包里。 我说道:“也不数数,出了门要是说少了,我可不认啊!”他就笑笑说:“老板开门做生意,我相信你不会乱来。”我也笑笑,觉得这人还挺爽快,就递上烟说道:“听大哥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他接过烟放在嘴里,我就把火递上去,这店门口有点风,一下没点着,我就把手拢了拢,烟点着了,他在我手上轻轻拍了拍,吐出一口烟说道:“祖上浙江人湖州人,现在在南京做点小生意,江苏,安徽经常两边跑。” “那我冒昧问一句,你手上的东西哪里来的,怎么拿到我们这个小店出手啊!” “早些年朋友做生意欠我钱就拿了这几个东西顶账,我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假的”说着就嘿嘿一笑。 我一听感觉像是打哈哈,一想,有些事人家不想说也正常,就拿起店里一张名片说:“以后有好东西尽可以拿过来,价钱不会让你吃亏。”他接过名片一看说:“张兄弟,今天在你这出了这两个东西也是缘分,我就再和你打听点事。” 我一听这话,心想看来这姓沈的来我们这店没那么简单啊,就说道“请说!” “不知道张兄这店里,有没有收到过以前的古籍善本之类的东西?” 我一听就有点警觉,就说道:“不知道沈大哥说的是什么样的古籍善本,书这种东西你也知道的,很难保存,存世量不多,好东西很少见。” 这沈十三就说道:“就是类似***那样的东西,我对这类东西特别感兴趣,喜欢收藏一点。” 想到之前老爸交代的话,我也就笑笑说:“这种东西,早些年的时候都被烧的差不多了,而且这东西也不好保存,市面上很难见到,以后要是有见到,我联系你怎么样?” 沈十三听我说这话,就点点头说:“我今天下午就回南京了,我给你留个电话,以后有货给我留着,价格好说。”我也点点头,说完,沈十三就向我要了纸和笔,刷刷的写了个号码,又和我握了一下手,转身就出去了。 我想起这人是南京人,本来想和他问问那边有没有熟人,合计着马上要去南京办事也许用的着,但又转念一想,这家事还是等着二爷爷他们安排吧。就抬起手挥了挥,这人转眼就走远了。 下午,大闹打电话到店里,告诉我下午去后山,送二柱子! 等我赶到的时候,大闹、浩哥,族中长辈都已经到了,有人递给我一块孝布,我扎在头上,随着一位老者喊道“时辰到!”,一时间,唢呐冲天响,声声催人泪,纸钱满天飞,新坟竖新碑。 二柱子的家人哭的死去活来,我强忍着悲痛安慰着二柱的家人,但是没想到当看到二柱子的棺材要下地的时候,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棺材缓缓放入已经挖好的墓穴里,一位长辈拿着罗盘在那里对着方位,棺材放好,开始垒土,我们三个每人铲了一锹土盖在棺材上,我在心里默念着:二柱兄弟一路走好,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送完二柱子,就看到二爷爷向我们几个招手,来到二爷爷身边,二爷爷郑重地说道:“明天早上走,你们回去都准备准备,建军随身多带点钱,以防万一。”我点点头,大家心情都比较沉重,没心情说话,都各自回家。 回到店里,想起二爷爷的交代,我打开保险柜,拿些钱,我点了十万块钱拿在手里,准备关门的时候,看到柜子的下层放着几张纸,我随手拿出来一看,看见上面画着一栋雄伟的建筑,旁边还写的很多字。 都是繁体字,有些我认识,但也有些字认不清。好像写着糯米多少斤、石灰、桐油多少斤,砖长多少寸,宽多少寸等等,后面几张翻开也都是类似的东西。 我想起来这个东西好像是之前老爸收的,让我不要对外说,没想到老爸这么重视,给收保险柜里了。这玩意我看不明白,也不感兴趣,于是就把 东西放好,关上了保险柜门。 上楼来到老爸房间,发现玻璃换好了,防盗窗也安上了,建文办事还挺利索,我躺下来抽烟,想起最近发生的事,真是很不顺利,就寻思着哪天去庙里烧个香拜拜佛,去去晦气。 想到庙,我就突然想起之前玄空送我的东西,于是又把它拿了出来。 黑色光洁的石头,中间一个万字,扁扁的。 我想着玄空大师已经不在了,又是一阵伤感,这东西也算是佛门的东西,应该也可以保平安吧,想到这,我就把它戴在了脖子上,心里祈祷,佛祖保佑,玄空大师在天之灵保佑,保佑我这次南京之行顺顺利利,保佑老爸平安无事。 黑色的石头贴在肌肤上,有点凉,但是心里感觉平静了了很多。 早上天还没亮,我就醒了,起来洗漱洗漱,把东西都检查一遍,就拎着包下了楼,建文睡在下面店里,听到动静就醒过来问我几点了,我看看钟才五点,就说:“还早,你再睡会。” 我肚子有点饿,就转身进了厨房,看到还有点挂面,就打了两个鸡蛋,下点面条吃。吃完面条,感觉身子暖和一点,就走了出来找烟。 正在翻着包,就看到建文睡在折叠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房顶,我就问他:“怎么不多睡会。”建文就看着我说道:“睡不着了。”我把烟拿出来,点上一支,就坐在椅子上等着车。 建文就看着我说:“四叔应该没事把?,我看了看他说:“现在还不知道,一切等我们到了那边再想办法!”建文又说道:“四叔一定没事,四叔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会保佑他的。” 我转头看着建文,他就只从被子里露个头,头发乱七八糟的,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我,我对他说:“你也很好,我们都不是坏人,好人应该有好报,对吧!”他就猛的点头。 我又说:“这次去南京,还不知道多长时间天能回来,家里的事你多操点心,回头我让你四叔给你包个大红包。”建文就看着我笑,我也看着他笑。 我倆正说着话,就听到门口有人按喇叭,我站起来要走。 建文也要起来,我说道:“你就别起来了,等我们到那边安顿好了,我给你打电话,家里有什么事电话联系。”他听了就点点头,不再说话。 转身出门,车子停在门口,上了车,就看到二爷爷和来福坐在后面,三叔开着车,大闹坐在副驾驶,浩哥和我坐一排,手里正拿着油条豆浆吃着, 看我来了,示意我要不要吃点,我摆了摆手,二爷爷就吩咐三叔,“走吧!” 车子走国道一路向南,走的早,路上比较顺畅,走了大概四个钟头,我们就到了雄伟的南京长江大桥。 之前我没有来过南京,但是我爸以前来过,听他说起过南京长江大桥。小学课本上也有,那著名的桥头堡,顶端的三面红旗,似有风吹动,平生第一次见,心里非常激动。 车子开到大桥上可以看到宽阔的江面上,南来北往的轮船。 往远处看去,直连天际,浩哥又忍不住吟道:“长江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多少往事随江水逝去,多少秘密淹没在这江水中。 我收了收神,在心里默念道:“老爸,我们来了!” 第十六章纸片 过了长江大桥,就进入传统意义上的南京主城区,这南京古称金陵,自古便是帝王之地。 为什么叫金陵?听浩哥说是因为楚王受方士妄言蛊惑,为防止日后有人在此称王,便在狮子山以东一带农村埋下金制小人,以镇“王气”,称金人陵寝为“金陵”。同时在石头山上修筑一座城邑,取名“金陵邑”,金陵得名即始于此。 历史上南京既受益又罹祸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气度不凡的风水佳境,过去曾多次遭受兵燹之灾,但亦屡屡从瓦砾荒烟中重整繁华。 朱偰先生在比较了长安、洛阳、金陵、燕京四大古都后,言“此四都之中,文学之昌盛,人物之俊彦,山川之灵秀,气象之宏伟,以及与民族患难相共,休戚相关之密切,尤以金陵为最。” 中午,我们就到了一个叫金家圩的地方,这地方离看守所不远,车停了,就看到一个中年人笑着等在车外面。 门一开,我们刚下车,就看到他看着我说:“这是建军吧,都长这么大了!”我不认识他,但是他能说出我的名字,说明确实认识我,估计是我爸朋友,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就笑着回了一句“叔叔好。” 然后他就突然往我后面走去,伸出双手,满脸惊喜地说道:“二爷,好久不见了,身体还好吧!”二爷爷笑着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昌明,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 这个叫昌明的人就感概道:“是啊,二爷,时间过的真快啊,你看我这头发都少了很多,我看您老这身体还硬朗的很哪,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了。” 二爷爷哈哈笑着,就转头对我们三个说:“这是你昌明叔叔,你们喊过了吗?”我们齐声喊道:“昌明叔好!”二爷爷一一又把我们介绍了一下,昌明叔也笑着说,好好好。 正寒暄着,从旅店里又出来一个年轻人,说道:“爸,房间都安排好了,让他们都进来吧。” 昌明叔就冲他喊:“你二爷爷在外面呢,快过来打个招呼!”这年轻人穿了一件皮夹克,留个寸头,浓眉大眼,看起来很精神,听他爸一说,他就快步走过来,对着二爷爷喊道:“二爷爷好。” 二爷爷笑着拉着这小伙子说:“这是予笑吧,你看都长成大小伙子了,这么精神,有你老爸年轻时的风采。“那小伙就笑着,转头看到我们,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刘予笑。” 我们都客气的伸手握了握,自我介绍了一下,当我介绍自己的时候,他就用力握了握,说道:“我爸和我说起过你,建军,欢迎来到南京。”我心里有点诧异,没想到这人也听说过我,老爸却从来没和我提过他。 一阵寒暄后,我们都进了旅店,昌明叔热情的把我们都带着各自房间,东西刚放下,就说道:“二爷,饭店都定好了,走,我们先去吃饭。” 刚准备上车,刘予笑说,大家就不要开车了,坐我们的车,这时候我们才看到旁边停着两辆车,一辆大奔,还有一辆我都不认识啥牌子。 这时候就听浩哥咂着舌头说:“凯迪拉克-弗雷特伍德,奔驰W126,都是豪车啊!”昌明叔搀着二爷爷就上了那辆奔驰,来福和三叔也跟了过去,刘予笑就拉着我们上了那辆凯迪拉克。 好车就是不一样,真皮座椅,非常舒服,比我们的小面包可好太多了。 车子还没启动,刘予笑放开了音乐,伴着李春波的小芳,车子缓缓启动。“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听着动听的音乐,看着车外美丽的梧桐树,我脑海中浮现起了丹丹的脸庞,如果真有小芳那么美丽的姑娘,一定是像丹丹那样的。 大概一个小时,车子缓缓停下,我们从车上走下来,一抬头,就看到玄武饭店四个大字,很是气派。 浩哥来到我身边,低声说:“这小子家里不简单啊,吃饭都来这种地方。”我看了看他,说道:“别人请客,你就管吃就行了。”说着迈步跟上。 包间里,一个大圆桌,我们一行九个人,坐着刚刚好,房间角落里还站着一个服务员,等我们落座后,昌明叔就吩咐道:“上菜!”不一会,菜就陆续端了上来,服务员一边上菜一边报菜名,有什么松鼠鱼、美人肝、凤尾虾、炖文武鸭什么的。 又开了两瓶茅台,昌明叔给二爷爷斟酒,刘予笑就过来招呼我们,给我们倒酒。 一边吃,二爷爷就和昌明叔聊起老爸的事来,“昌明,我们家老四现在什么情况?”昌明叔放下筷子,看着二爷爷说:“德忠现在人没什么事,我已经安排人打过招呼了,在里面不会受什么罪!” “那什么时候能给放出来?”二爷爷接着问,这时候昌明叔看了看房间里的服务员,就对她说:“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有什么需要我再喊你。” 看着服务员走了,昌明叔又接着说:“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德忠出事的地方,是个什么文物保护单位,你也知道,这金陵城上下两千年的历史,这到处都是古迹,谁能想到那个破房子是个文物啊!” 他又接着说:“就因为这个,现在上面有人盯着不放,还不好办。” 二爷爷又说“那你知道老四在那个地方是干嘛的吗,怎么跑去砸人家墙?”昌明叔就笑笑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等见到德忠,我们再问问。” 二爷爷端起酒杯喝了杯酒,又问道:“什么时候能去看老四?”“要等两天,我正在安排,你们先住下来,有消息我随时带你们过去。” 二爷爷听昌明叔这么一说,也不再言语,就继续喝酒,吃了大概有一个钟头,席间,昌明叔又说起了很多和老爸的往事,说从部队退伍后,都各忙各的,好久都见不了一面。不免又唏嘘一番。 吃完饭,昌明叔有点喝多了,就要上车时,昌明叔一直拉着我,醉熏熏的说:“大侄子,你小时候我还经常去你们家呢,还抱过你呢。” 我有点苦笑不得,又不好推开,就这样,本来我和浩哥他们应该坐刘予笑的车回去的,最后只能和二爷爷他们坐一起,三叔没办法只好坐浩哥那辆车,我就扶着昌明叔,和来福坐在后座,二爷爷坐副驾驶。 一路上,昌明叔就瘫在我身上,一身酒气,我也一点办法没有。 到车了旅馆,浩哥他们都陆续下车了,二爷爷也下去了,可是这昌明叔醉的不省人事,一直到他儿子过来帮忙才把它扶开,浩哥他们就站在外面看着笑。 送走了昌明叔,我们也都回房休息,我还是和浩哥一间,这小子中午也和刘予笑喝了不少,进屋躺在床上和我说着说着话就没动静了。我酒量小,也就自己注意,没怎么喝。 看着浩哥也睡了,就打开电视,去楼下要了开水,泡了杯茶,躺在床上看电视。喝了口茶,感觉嘴里少了点东西,就在口袋里翻烟,烟摸出来了,却带出了一张纸片。 第十七章又一张纸片 我心里一阵奇怪,口袋里啥时候装了这玩意。 拿起来一看,很扑通的一张纸,像是从一个本子上撕下来的,上面用笔潦草的写着一行字:晚上7点,想办法一个人出来,华云烟酒店见。我转头看了看浩哥,睡的很沉,我就偷偷的又把纸片放进了口袋里。 这是谁塞进来的?去的时候,我和大闹坐一起的,是大闹塞的吗,我觉得不太可能,我们之间没有这个必要。 吃饭的时候人来人往的很乱,刘予笑坐我边上,是他吗?有可能!回来的时候,我坐在昌明叔和来福中间,我想了一下,来福坐我左边,昌明叔喝醉了在我右边,我摸着口袋里的纸片,是在我右边口袋的。 难道是昌明叔吗?如果是昌明叔,那昌明叔就是在装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想了半天没有任何头绪,这个昌明叔我并不熟悉,不过看二爷爷的态度,这人应该确实和老爸很熟。 我在心里合计着要不要告诉浩哥他们,但又怕这事关乎老爸安危,既然这人让我一个人去肯定有他的道理,思来想去,最后心里下定决心,晚上就一个人去赴会。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我来到二爷爷的房间,和二爷爷打个招呼,告诉二爷爷我南京有个同学,晚上我要去见个面。 二爷爷叮嘱我,在外面自己小心点。 我答应着就又回到自己房间,电视也看不进去,我就一直盯着墙上的钟等时间,好不容易到了六点,浩哥还没醒,我怕他醒了又问东问西的,就写了纸条放在床头,穿上衣服下了楼。 在楼下,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纸条又拿出来看了一眼,7点,华云烟酒店,心想这地方也不知道在哪,就准备找个人问一下。 我刚转身,突然一辆摩托车快速冲过来,我眼疾手快,一下子跳开,正想说话,车就开过去,开过去还丢下一句话:“呆逼!”我气的够呛,想骂回去,可想想出门在外,算了,不惹事。 这南京人可真老比! 走到一个小卖部门口,看到一个大姐在店里,就上去打听:“大姐,请问华云烟酒店怎么走啊?” 这大姐倒是挺热情,“你就沿着这条街往前走,走个200米,再向右转个弯就到了。”,、我连忙道谢,这大姐笑笑:“啊呦,不用谢不用谢。” 没想着这地方并不远,沿着大姐指的路,几分钟后,我就到了华云烟酒店门口,看了看周围没人,就进到店里,一个中年男人戴着个眼镜坐在柜台后面,我问老板:“几点了,老板?” 那人抬头看看我努努嘴,我顺着方向就看到钟挂在他头顶,一看,才6点半,我还来早了,摸出烟来想抽根烟等着,发现烟抽完了。 就对老板说:“老板,来包烟。”“什么烟?”我一看这柜台里玲琅满目,大部分都是南京牌香烟,看了上面的价格,就对老板说,来包红南京吧!老板把烟拿给我,我点上抽了一口,香气浓馥,我对老板说:“这烟不错”,老板看我笑了笑说:“那是不错了,偶们南京人都喜欢抽这个。”我也笑笑,就和老板韶了起来。 正韶的开心,忽然看老板抬头往我后面看,一回头,就看到刘予笑站在我身后,这时候老板头上的钟也“当,”的一声,我一看,七点整。 刘予笑看见我,就示意我跟他走,他带着我七拐八拐的穿过几条巷子,就看到一辆苏A牌照的车停在巷子里。 上了车,刘予笑把门关上,我就看到前面座位上,昌明叔转过头对着我笑。 “大侄子,中午没喝多吧?”我说道:“没事,没怎么喝。”“那就好,信得过昌明叔吗?”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昌明叔就笑笑对他儿子说,开车。 车子又开了半天,不知道开到了哪里,车停了,我发现这也是一个偏僻的巷子,车子停在了一个院子门口。 刘予笑下车把院门打开,然后把车开进了院子。 昌明叔带着我进了院子,发现这是一间民房,房子很破,从外面看黑灯瞎火的,打开门从门缝里却透出灯光。 刘予笑先闪了进去了,昌明叔看看我,示意我也进去,我一走进去,就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屋里点着灯,地上只打了水泥地,家具就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个很老旧的衣柜,这衣柜的镜子都快照不出人了。 这房间的窗户都砌上了砖头,墙上甚至还钉着棉被,门后面也蒙着厚厚的被子,这一看就是不想让人发现这房间里的情况,防止这里面的声音传出去,我有点紧张,在这里面,我就是被人杀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我转头看看昌明叔,就发现这两人都在换衣服,我正奇怪,就见刘予笑换上一身旧衣服,衣服上满是土,抱起地上的一个麻袋就外走,昌明叔弯腰也从床下拽出来一袋,扛着往外走,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指着边上的一件旧衣服说,你也换上衣服帮忙。 我心里觉得这事情太奇怪了,大老远那么秘密的把我弄到这来,就是干苦力啊! 我和这两个人也就今天才认识,我感觉自己被耍了,转身就要出门,就碰到又回来的昌明叔。 昌明叔看我没动,就问道:“还愣着干嘛!”我说“我要回去了!”昌明叔看着我的样子,突然想起什么来,就说道:“你等一下!” 他走到他换下的衣服前,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纸,塞到我手里,继续扛着袋子出去了。 我心里简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莫名奇妙的把纸条打开,屋里灯光比较昏暗,我就往灯那边凑了凑,看到纸山有一句话:一切听你刘叔叔安排。没有落款,但是那字写的遒劲有力,正是老爸的笔迹。 我站在原地,脑中充满了疑问,这是老爸写的?老爸不是在看守所吗?这是什么时候写的? 我实在想不明白,但是这上面写的很清楚,一切听刘叔叔安排。刘叔叔安排我扛东西,刘叔叔的话我可以不听,但是老爸的话我一定会听,想到这,也不管那么多了,既然让我搬我就搬吧! 我赶紧换上衣服,就去床边搬东西,我刚弯下腰,突然从床底下钻出一个人来,吓我一跳。 这人抱着一个蛇皮袋子,灰头土脸的,把袋子往外一扔,就又钻回去了。我看的目瞪口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这人难道是土行孙吗! 我趴在床边往里一看,就发现床下面有个洞,刚才那人应该就是从洞里钻出来的,这是要干嘛呢? 我叹了口气,扛起地上的袋子,这里面装的都是土,沉的要命,出了门就看到昌明叔把袋子放在了车上。这种金杯车里面空间很大,把座椅放倒能装不少货,很多人都用这车揽工程用作工具车。 我把袋子放下,又搬了几趟,车里装的差不多了。刘予笑就开着车出去了,昌明叔就拉着我回到屋里,坐在床边上休息。 我掏出烟来,也不知道昌明叔抽不抽烟,就试着递了一根过去,昌明叔接过来放在嘴上,就指了指烟,我上去点上火,然后给自己点上。 昌明叔看着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你不要着急,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我听着没有说话,我能说什么呢,既然没告诉我,肯定是没到时候。 昌明叔又对我说“我和你爸当年是战友,过命的交情,你爸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害你的!”我点点头,这话我信。 不一会,门外又响起汽车的声音,刘予笑回来了,昌明叔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一踩,对我说:“继续搬!”,我弯腰一看,床下面又堆满了装满土的袋子,就这样,干了一晚上,车开出去又回来,得有个四五趟,都不知道几点了。 干着干着刘叔叔停了下来,说道:“今晚就到这吧!等车回来,先送你回去。” 我们换上衣服,等车回来,没多大功夫,车来了,刘予笑进来也换上衣服,昌明叔就对床下面喊道:“今天就到这,我们先走,你们一会也撤,走的时候把门关好!” 床下面有人答应着,我们就出了门,把门带好。 上了车,我感觉浑身酸痛,好久没干这种活了,猛一干,身体都有点吃不消。 车子开出院子,刘予笑又下车把院门关好。借着昏暗的路灯,我看到院墙上有一个门牌,上面有三个大字,六角井。 第十八章耗子 六角井?这名字好像听过,我在脑海中不停的搜索,突然,我想起来了,之前说老爸在南京出事,出事的地方就是六角井。 这刘叔叔带着我到了这个地方,还有爸爸的亲笔便条,这事越来越奇怪了,不知道这六角井藏了什么秘密。 和昌明叔约定好明天老地方见我就下了车,回到宾馆,已经快午夜了,为了不让人怀疑,我在楼下的小店买了瓶白酒喝了两口,在楼下又蹲了会,等脸红了才起身上楼。 到了房间,浩哥竟然还没睡,看我面红耳赤的回来,也有点吃惊。 “又喝了啊!不能喝就少喝点!” 我装作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看着浩歌笑了笑。 看我这样子,浩哥起身给我倒了杯热水,坐在床边给我嘴里塞了根烟,就和我聊上了,“晚上聚的怎么样,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 “男同学!”我也坐起来靠在了床头上,浩哥就把火递了过来。 “今天那个刘予笑真他妈的能喝,我一直到晚上才醒,头都有点疼!”浩哥坐在床边边抽烟边说。 我笑着说:“你不是总说自己王一斤吗?” “浩哥也笑了“一斤干不过二斤啊。” “老爸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我问道。 “没有,大闹也在找他朋友打听着。”又说了两句,哈欠连天,干了半天的活,我已经困的不行了,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见了二爷爷和大闹,事情也没什么消息,窝在宾馆无事,想起来家中的铺子,就用房间里的电话给建文拨了过去。 铺子里一切平安无事,建文和我简单的说了下最近生意的情况,就要挂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和我说起那个南京姓沈的给铺子里打过电话,询问我在不在店里,当得知我去了南京后,他留了电话,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他。 挂了电话,没什么事情,浩哥说来了南京这六朝古都,我们也出去转转吧,想想也确实没什么能做的,就喊上大闹,出门打了个车,一行人直奔中山陵。 司机大哥是个老南京人,人很热情,听说我们是外地来的,一路上和我们韶着南京的风土人情,听着大哥一路神侃,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山陵。 这个日子,不是什么旅游旺季,山下也没什么人,只有一些小贩兜售着雨花石、貔貅工艺品等等小玩意,我和大闹在对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兴趣,倒是浩哥看着很喜欢的,和小贩砍了半天价,花了五块钱买了一块红色的雨花石。 一边走一边还兴奋的和我说:“你看这个石头多透啊,里面还有雪花,真是名不虚传啊!”说着笑着,就来到了中山陵下。 中山陵坐落于钟山脚下,钟山位于南京城东,古称金陵山,汉代始称钟山,自古被称为“江南四大名山之一”因山脊有紫色页岩,每当旭日东升,或残阳斜照,紫气升腾,变幻莫测,故又称为紫金山。 听浩哥说中山陵始建于一九二三年,当我们沿着一条古树参天的林荫大道来到广场时,首先看到的是高大的三门石牌坊,上面刻有孙中山先生手书“博爱”两字,这两个字点出了孙中山先生博大的胸怀和崇高的理想。 浩哥说,牌坊这类建筑在功能上主要是用来歌功颂德的。 石坊前广场上孙中山先生的立像英姿勃勃,摆动的手势好像正在发表关系国家命运的演说。 蹬至台阶再到陵门,经过三百多余级台阶,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山陵的最高处。陵门以青色的琉璃瓦为顶,门额上是孙中山先生的手迹“天下为公”四个大字。 祭堂有三道拱门,门楣上分别刻着“民族”、“民权”、“民生”的横批,往里走便看到大祭堂的两壁刻有关于孙中山先生的简介,黑壁金字,十分醒目。从侧门跨入墓室,只见中央砌有圆形的墓穴,雕有中山先生的卧像,据说当年孙先生在北京逝世后,由专车将灵柩运往到南京,于一九二九年六月一日在紫金山陵园举行大典。 直至今日来瞻仰先生的人群还是络绎不绝。抬头望去,上面是绘有国民党党徽的陵顶,在灯光的照射下此地更加的**肃穆。 站在陵前高台上,就能看出整座中山陵在青山绿树的环抱之中。居高临下,把整个南京城尽收眼底,有这么开阔的视野,让人的心胸也宽阔了许多,一扫近日的烦闷。 我想,孙中山先生生前所创下的功绩是无与伦比的,所以后人才会建造规模如此宏大的陵墓来纪念他。 不由想起刚才在陵门处看到的无字碑,那是孙中山先生不想把自己的伟绩刻在石碑上,后人自由评说。就更加深了对先生的敬佩。心中翻涌着中国近代史上那段风云变换的岁月,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突然想起孙中山先生的那句名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同时也让我深深领悟出这样一个道理:人生目标的实现是充满艰难和挫折的,只有当我们按着坚定的步伐坚持不懈走下去的时候,我们才能有所作为。 “是英雄把自己变成了英雄,是懦夫把自己变成了懦夫。”中山陵之行让我对这句话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 孙中山先生是伟人,更是一名挽救中华民族命运的民族英雄,他的心路历程给了我深深的启示:只有把个人命运同祖国和民族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把个人理想追求同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联系在一起,通过努力学习、创造和奉献,我们才能创造出绚丽的人生。 下午我们又去了总统府和玄武湖,站在总统府门口,不仅想起当年百万雄狮过大江的历史,那红旗飘扬在总统府上的情景历历在目,这玄武湖是当年朱元璋的后院,明初水师就是在这里训练。 走在玄武湖边,望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想到晚上还要去那个神秘的六角井,不禁心里感慨,这古城南京究竟埋藏了多少秘密! 晚上,我又找了个借口,来到了华云烟酒店的门口,这次我压着点到,就看到刘予笑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我来了,也没说话,就带着我又七拐八拐的到了车上,直奔之前那个院子而去。 到了屋里一看,床边已经堆了很多袋子,昌明叔和刘予笑二话不说换上衣服就开始搬,我记得老爸的话,也叹了口气,换上衣服开始干活。 干了又两个钟头,袋子都搬的差不多了,昌明叔就对着床下喊到:“老孙,老钱,上来歇歇吧!” 不一会,就看到床底下钻出来两个老头,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个子不高,都很精廋,头上带着帽子,一身的土。 昌明叔拿水壶,递给大家杯子,每人倒了点水喝,又给大家发了烟,让大家抽烟歇歇,刘予笑不抽烟,就蹲在一边喝水。 这两个老头一看见我有点意外,就转头看向昌明叔,昌明叔就介绍我说:“这是建军,老张的儿子,自己人!” 两个老头就点点头抽烟不言语,昌明叔又看看我说:“这是老孙、老钱,自己人!” 昌明叔又转头看着老孙老钱说:“下面现在进度怎么样,还要多久?”那个老孙就抬起头,张着有点干的嘴嘶哑着说:“这已经挖了四天,我估摸着再有三天应该就能挖到井壁了!” 昌明叔听着就点点头,说道:“我们加把劲,时间不多了,不能让那伙人抢在前面!”说完就把烟往脚下一踩站了起来,两个老头一看,也起身喝了口水,又钻到床地下去了。 两个老头下地,暂时也没我们什么事,我们三个就在在外面干等着,就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吱吱”的叫声从床下面传来,在这安静的屋子里听的特别明显。 昌明叔和刘予笑明显也听到了,都抬起了头,我就俯下身子,往床底下看,却又没了动静,这时候昌明叔和刘予笑也凑了过来,都蹲在床边上,低着头看。 我看了一会没动静,正要说话,昌明叔把手就放在我嘴边,示意我不要说话,就在这时,一个小脑袋一下子探出了头,那东西睁着滴溜溜的小眼睛看了看没什么危险一下子钻了出来,原来是一只耗子。 第十九章大花之死 那耗子没看到我们,钻出来后就贴着墙角往外跑,速度特别快,一溜烟就跑到柜子后面去了。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默契的分三个方向把柜子给围了起来,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有一把铲子,就拿过来握在手里,那边刘予笑拿了个扫把,就用扫把柄往柜子后面的缝隙里捅。 捅了几下,这耗子就是不出来,刘予笑一看不行,就把扫把一丢,伸手就去搬柜子。我站在外面紧张的盯着,我铲子高高举起,就等这小东西出来后一击让它去见阎王。 说时迟那时快,柜子刚一搬动,就见一条黑影嗖的一下冲我这边过来,电光火石之间,我把铲子往下狠命的一铲,却没铲住,那东西一下子从我两脚中间窜了出去,我急忙转身,却发现它已跑的无影无踪。 我拿着铲子四面看着,昌明叔说道:“又跑到床底下去了!”我们三个又趴在床边上,里里外外看来个遍,也没看着,估计已经跑到洞里去了。 我们还在寻思这玩意在下面,老孙和老钱怎么没有发现,就听见下面响起一声惊呼,然后,一阵悉悉索索,就看到老孙的头钻了出来。 接着是老钱,两人像见了鬼似的拼命往外爬,我们见状,立刻把他俩从床底下拖了出来,还没来及问他俩什么情况,就看见一个小脑袋从洞口又钻了出来,紧接着又一个小脑袋,老孙和老钱在我们耳边喊道:“快跑!”我们拉起两个老头,就往外跑,跑出去刚关上门,就听到屋里已经“吱吱”声响成一片。 到了院子里,我们还惊魂未定,我刚想说话,昌明叔就招呼我们先上车再说。 到了车上,昌明叔就问两个老头:“怎么回事?”“可能挖到耗子窝了,好多耗子!”老孙喘着气说。 “刚开始没发现,后来就发现后面有东西咬我们,转身一看,不知道从哪来的耗子,我和老钱就拿铲子打,越打越多,我们发现不对劲就往外撤,才发现之前挖过的通道里面有一个小洞,之前没注意,耗子都是从那里面出来的!”昌明叔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坐在前面沉默了起来。 我说:“弄点汽油倒进去,一把火,把这些耗子全烧了。”,明叔听了摇了摇头说:“这地方是居民区,不能乱来,如果控制不好,着起火来,就全部暴露了!” 我一听也是,这要是耗子被烧急眼了,跑出来到处乱窜,太容易出事了。 昌明叔突然抬起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他儿子说:‘“你去把你叔叔家那只猫抱过来。我们在这边等你。”刘予笑就笑了笑说:“那今晚这老猫可有口福了!”说完就下了车。 我们几个就在车上抽着烟等着,中间昌明叔又下车去房门口听了听动静,回来和我们说:“好像没动静了。” 左等右等,大概一个钟头,突然车门就被拉开了,就看到刘予笑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笼子,昌明叔把笼子接过来,就看到这笼子里一只老猫,比一般的猫个头大不少。 昌明叔对着笼子里的老猫笑着说:“大花,今晚就靠你了,这边有很多嚣张的耗子,帮我收拾它们!”说完就拎着笼子下了车。 我们也都跟着下了车,昌明叔把笼子拎到门口,刘予笑趴在门上又听了听,对他爸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把门推开一条缝,昌明叔这边打开笼子,这笼里的老猫轻轻一跃就落在了地上。 就见它落地后,弓了弓腰,伸伸爪子,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就射进了门里。我们怕有耗子跑出来,就赶紧把门关上,然后都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一开始就听到里面大花低声的咆哮声,不多会的功夫,就是一阵打斗声,老鼠的吱吱声,大花的嘶吼声,响成一片。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里面又归于一片安静,我们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想着应该是耗子被大花抓的差不多了,刘予笑就又轻轻推开一道门缝,对着里面轻轻的喊:“大花!大花!”,没有动静。 昌明叔也忍不住对着里面喊到:“大花!大花!”,就在这时候,一声很轻的猫叫声响起,就看到大花从里面摇摇晃晃的往门这边走来,走的很慢,看着很虚弱的样子,身上好像有伤,一边走,一边“喵喵”的叫着。 刘予笑看着很心疼,一边喊着大花,一边伸出手,准备接它。 就在这时,突然有几只个头很大的耗子,从后面一下子跳到大花的身上撕咬着,大花一下子被扑翻在地,有一只耗子就一下子咬住了大花的脖子,刘予笑一看,也顾不上被咬了,冲进去就把几只浩子踢翻在地,抱起大花就往外跑,那些耗子被踢了滚了出去,落地后直接有扑了上来,根本不怕人。 刘予笑刚冲出来,我们赶紧把门有关上,那耗子,被门挡住,就不停的撕咬着门,能听到门后面原来蒙着的棉被都被咬碎了,抓在门板上,咯吱咯吱的响。 我们都大吃一惊,都没想到这洞里的耗子这么凶悍,连大花都对付不了。 我们返回车上,刘予笑赶紧查看大花的伤势,大花就蜷在刘予笑的怀里低声呜咽着,听着情况很不好。 看这情况今晚这耗子是解决不了了,昌明叔决定先撤,回去再想想办法,也要带大花找个兽医给看看,。 刘予笑也有点着急,车子开的很快,可是大花的伤势太重了,尤其是脖子上的伤,一直在流血,车子开到半路,就没了动静。 刘予笑有点激动,眼睛红红的,平时看着很文雅的一个人也骂起了娘。 昌明叔也有点伤感,对我们说道:“这猫在他叔叔家已经很多年了,刘予笑小的时候就在,都有感情了。” 我们听了也都沉默了起来,刘予笑还是坚持要大花去看兽医,到了兽医那,兽医看着大花的情况,就摇了摇头,怪我们来迟了,还问我们这是怎么弄的,是不是被狗咬的,要我们以后对宠物要看管好。 回去的路上自然是一路无言,途中刘予笑低声和他爸说着什么,我也没听清,把我放在华云烟酒店门口就立刻开走了。 第二天上午,我正准备和浩哥出门,陪浩哥去看看大报恩寺遗址。就听见房间里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是刘予笑,让我陪他出去转转。 我看了看浩哥,问他:“可以带个人一起吗?”他顿了一下,问我是谁,我说是浩哥,他就说:“一起来吧,十分钟后,楼下见。” 一下了楼就看到他的那辆黑色凯迪拉克停在路边,上了车,就问他:“准备去哪?”他就说:“到了你就知道了!”一路上我和浩哥看着窗外的风景,不时窃窃私语,刘予笑却一直没说话。 我想他应该还是对大花的死不能释怀。 转眼车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对俩说:“到了,下车吧!”我们俩下车一看,嚯!宠物市场啊! 第二十章焦脚虎 这宠物市场极大,一眼望不到头,全是卖猫卖狗的。 刘予笑带着我们在人群里穿来穿去,不时低下头看看这只猫瞅瞅那只猫,似乎是想买只猫。 但是看来看去,也没有看中的,在这过程中,我发现一个奇怪的事,似乎他对猫的脚特别在意,每次看的时候,都把猫的脚抬起来左看右看,但是每次看完又一直摇头,刚进来时的兴奋劲也慢慢在消退。 一转眼,看了半天,也没看中一只,浩哥有点不耐烦,在我旁边忍不住嘀咕道:“这小子是要买什么猫啊?这么大个市场,那么多猫,就没一只看上的?” 我不清楚今天刘予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我感觉应该和昨晚的事情有关,大花被耗子咬死对他刺激很大,不会那么轻易翻篇。 正想着,就看见刘予笑蹲在了一个卖猫的摊位前,低头看着一只猫,他眼中,之前那已经黯淡的光又亮了起来。 刘予笑盯着的那只猫,长的其貌不扬,很普通的一只虎皮猫,一只脚还像被火烧过一样,显得很不协调,一点也不好看。 却见刘予笑抬起那只猫的焦足看了又看,抬起头看着老板问道:“这猫多少钱?”我心中非常讶异,我心想,这啥眼力呀,这猫比起之前看过的猫个头也小,样子也难看,没一点出彩的地方。转头想和浩哥说说话,却发现浩哥也盯着那猫,两眼放光。 我心里奇怪,用胳膊碰了碰浩哥,浩哥回过神来,没说话,冲刘予笑努努嘴,意思让我继续看。 那老板一看有人问起他的猫,就看看我们,又看看那只猫说道:“这只猫啊,一口价,两千!”我一听差点跳了起来,嘴里忍不住喊道:“老板,你这不厚道了吧,就这猫你也敢要两千,你看看这猫都长残了!” 老板嘻嘻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买卖也没人逼你买是不是,你要是觉得贵可以不买!” 这一句把我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正想劝刘予笑算了,就见这刘予笑抱起猫,往边上房檐上一扔,这猫竟然竟然一只脚抓住了房檐挂在那。 看到这,刘予笑转身对老板说道:“好,这猫我要了!”说着就站起来掏钱,现点二十张崭新的老人头递给了那个老板。 我想劝劝他,浩哥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说话。我转脸看着浩哥,觉得浩哥今天的表现也很奇怪,和平时判若两人。 刘予笑付了钱,拿起猫准备走。就听那老板笑着对他说道:“小兄弟有眼光,这猫你买的不亏啊!”刘予笑身子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那老板,老板眼含笑意,似有深意。 刘予笑没说话,拎着猫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酷酷的背影。 到了车上,刘予笑把猫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忽然转身说,“我没看错吧?”,我以为和我说话,正奇怪着他这话什么意思,才发现他是看着浩哥在问。 “你没看错,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焦脚虎吧!”刘予笑听着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一看这猫就觉得不一样,我爷爷,叔叔都喜欢养猫,我听他们说起过这焦脚虎。” 浩哥接过话说:“听说这种猫抓老鼠特别厉害,以前有看库房的人专门找来看库房,有它在就不会有老鼠。” 我听着心里惊讶,深藏不露,原来这两个人都是相猫高手啊,怪不得不让我说话,原来都心里有数呢。 我挑着眉毛调侃道道:“浩哥,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相猫这本事啊?” 浩哥就笑笑,拿出烟来,看了看刘予笑,刘予笑摆摆手,浩哥把烟递给我一根,自己点上一根说:“我没那本事,只是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这样的记载,刚才看到刘老弟一直盯着那猫看,忽然想起来有这么个记载,想着不会就是焦脚虎吧。这样看来,必是无疑了。” 刘予笑点点头,浩哥就满脸疑惑的问道:“这猫也就抓老鼠厉害,别的也没听说还有是不寻常的地方,现在老鼠也没那么多了,这焦脚虎虽然难得,但是一般人家养着也没什么大用”,说着又看着刘予笑说“兄弟,你家有鼠患啊?” 刘予笑坐在前面没动,装作很平常地说道:“家里有人喜欢,买回去孝敬长辈,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送你们回去。” 东转西转,刘予笑找了个清静的馆子,点了几个南京本地家常菜,浩哥就喊着要吃盐水鸭。 这馆子虽然不大,但是菜做的味道却是一流,一份盐水鸭咸香可口,不肥不腻,我和刘予笑只是随便吃了两口,那一盘鸭子大部分都进了浩哥的肚子,在尊敬食物这件事上,浩哥的态度一直都比大多数人要好。 吃完饭,刘予笑把我们送回宾馆,我在房间里看了一下午电视,憋闷到不行。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我早早的来到了华云烟酒店门口等着,站在路边,一边抽着烟一边等着刘予笑。 路边停了几辆车,那里是非机动车道,这时候就看见一个交警走过来,看来这几辆车又要被贴罚单了. 交警贴到第三辆车的时候,就看见车窗摇了下来,里面有人和交警说着话,然后就启动车子要走,交警看这车里有人,就教育了两句,让他们快点开走。 车子缓缓的驶离,我看着那车远去,车后屁股上的车牌,苏A7X3T5。 车牌好像有点眼熟,正想着呢,有人从后面拍拍我,我转身一看,是刘予笑,他招手让我跟上,我只好收回目光,想着今晚还有事,快步跟了上去。 到了六角井的院子,我们都轻轻的下了车,老孙和老钱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刘予笑从车里把白天刚买的焦脚虎也给拎了下来,这猫白天就一直没喂食,饿的“嗷嗷“直叫。 刘予笑让我门们在门口把着,把门推开一条缝就把这焦脚虎扔了进去,这屋里现在已经成了老鼠窝。这猫很猛,进去后就一直扑来扑去,我们把门关上,就听见屋里老鼠被追的一叽叽叫。 大概过了有半个钟头,屋里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了,我们慢慢推开门,刘予笑先闪了进去,看了看又向我们招手,我们也都鱼贯而入。 进屋一看,只见满地的死老鼠,估计有上百只,再去看那只焦脚虎,正蹲在床边,嘴里还叼着一只老鼠往肚子里吞。 看到我们进来,邀功似的对着我们”喵喵“直叫,没想到这猫这么厉害,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老孙、老钱转身去车上拿袋子,我们就用铁锹一锹一锹的把这死老鼠都往袋子里装,装了足足有两麻袋,装的时候我就发现,这洞里的老鼠可真大呀,有的就像小猫一样,也不知道都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 转身我们抬着两个麻袋先给放到院子里,大家在院子里站着直直腰,抽烟喝点水,刘予笑不抽烟,转身又进屋了。我们在外面悄悄说着话,抽着烟,突然就听刘予笑在屋里“咦了一声,然后就看他跑了出来,在院子里四处看着,我就问他怎么了?,他看着我们问道:“猫呢?!” 我们都四下看看,没有看到,昌明叔面带疑惑地说:“应该还在屋里吧?” 刘予笑摇了摇头,眉头紧簇“没看见啊”。 我们都进了屋开始找起来,我依稀记得之前那焦脚虎就在床边,就走到床边俯身一看,也没有,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昌明叔心里有事,找了半天没找到,也有点不耐烦了,催促道:“别管那猫了,我们抓紧干活,回头再慢慢找”。 说着就让老孙和老钱抓紧下地,我们也开始把屋里其他地方收拾收拾,之前很多东西都被耗子咬的不像样,屋子里就像战场似的。 刘予笑 本来还想说什么,看到他老爸发话了,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也开始帮忙收拾起来。 老孙和老钱,拿起家伙就钻到床下。其他人还在清理地上的其他杂物。 我来到门后面,就发现门后面的棉被已经全部烂了,铁门上都留下很很多耗子的抓痕咬痕,丛横交错,看着触目惊心。在这些痕迹中,我突然发现有一个痕迹特别明显,比别的痕迹都深,不禁心里骇然。 这里的老鼠真是太吓人了,要是之前我们留在屋里,估计也得掉层皮。 我正在那发呆,老孙老钱这两个老家伙突然像见了鬼似的都从床下面钻了出来,满脸惊恐。 钻出来啥话没说,拉着我们就往外跑。 等到了门外,两老头赶紧把门关上,老孙吓的已经说不出话。 昌明叔赶紧扶着两个老家伙上到车里,关上车门,就急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老钱颤抖着嗓子说:“猫!,猫在下面!” 刘予笑一听,立马抬起了头,殷切的问道:“猫怎么了?” 两个老头又不说话,直喘着粗气,似乎还心有余悸。 我看着他俩的样子,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隐隐的觉得肯定出什么事,这两个人都是老把式,一看就是常吃这碗饭的人,这么大岁数不知道见过多少奇奇怪怪的事,真的想不出来什么事情能把他俩给吓的如此矢魂一般。 这时老孙抖着手要点根烟,却怎么也点不着,我看着就把火递了上去,把他的烟给点上,老孙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轻轻的拍拍我的手背,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烟,低着头沉声说道:“猫死了,被咬死在了下面,肠子都露在外面!” 老孙的声音听着有点害怕。 昌明叔试探着问他:“看到是什么东西咬的吗?” 老孙接着用颤抖的声音说:“说出来你都不信,我老头活了这么大没见过,是耗子,很大的耗子,比那只猫还大!” 我们一听都很惊讶,没想到这下面还有这种东西,我想起刚才在门后看到的痕迹,看来就是这东西留下来的,怪不得四处找不见焦脚虎,原来死在了下面的洞里。 车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没人说话,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 第二十一章暗算 刘予笑无力靠在座椅上,耷拉着脑袋,有点泄气的问“爸,怎么办?” 昌明叔也是满面愁容,“这么大的耗子,一般的猫根本对付不了,这地方又不能用什么火器,还真是不好办!”说着昌明叔郁闷的点起了根烟。 是啊,又不能强攻,又找不到能对付这大耗子的办法,怎么办呢?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不如我们买点耗子药吧,这东西吃了耗子药还能不死吗!” 刘予笑看着我摇了摇头说,气馁的说道:“昨天晚上送你们走了以后,我和我爸就去买了耗子要撒在门里面,白天的时候我爸去看了,根本就没动,这耗子好像能闻出来我们放的食物里有异常,一口都没吃。” 我也犯起愁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没有什么能对付这玩意吗?难道这行动就到此为止了? “要是能找到猫王, 也许能行!”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老钱开口了,我们听了都很惊讶,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这个猫王是什么。 “什么是猫王?”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小时候听老人说起过,说有一种猫是猫王,见了老鼠根本都不用上去咬,老鼠就会伏地而死。” 听老钱这样一说,大家又陷入沉默,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本来就很飘渺,就算是真的,这东西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茫茫世界,到哪里去找。 在车里大家又说了几句话,一时半会也没更好的办法。 昌明叔建议,先把这两袋死老鼠给处理掉,等大家想到办法再过来。 大家虽然不甘心,但是想想确实在这耗着没用,就决定都先回去。 老孙老钱没让送,自己收收东西走了,留下我们三个在车上,目送两人走远了,昌明叔把烟屁股从窗户扔出去,拍了拍刘予笑的肩头,示意他开车,刘予笑叹了口气,发动了汽车。 想到他们还有事要办,也怕被人看到,我没让他们送到宾馆,快到华云烟酒店门口的时候,我自己下了车,慢慢晃着往回走。 这一段路路灯好像坏了,路有点黑,我抽着烟,一边走一边脑子里想着刚才的事情。 这时候我听见后面好像有汽车过来,就往边上让了让,脑子里还想着一会回去要问问浩哥,问问他没有听过猫王的事。 突然我听见后面身后有脚步声向我靠近,我转过神来往后看了一眼,什么还没看见,头上就被套了个布袋子,紧接着后脑一疼,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我被颠醒了过来,感觉脑袋剧痛,想动动胳膊,发现胳膊已经被人用绳子给绑住了。想说话,发现嘴巴里也被塞了东西。 我在心里骂道:“妈的,这是哪帮孙子,老子在南京也没有仇家,绑我干什么?”是为了劫财吗?老子身上连一百块都没有。劫色吗?感觉不太可能,这些手段这么下流,也不能是什么正路子的人,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说话,“那小子还没醒吧?” 我趴着不敢动,就听到有人从车坐上挪动的声音,感觉有人在往后看。 “没动静,还躺着呢!”说话的人怪腔怪调。 另一个人笑着说:“三炮,你这个鸟人下手可真狠,你要把人打死了,我看你怎么和兵哥交代!” 那人嘿嘿的笑着,说:“我不下手狠点,这小子要是跑了,把人招来怎么办,办事就得狠点!” 另一个人又嘿嘿笑道:“一会我们把人送到,去找个地方放松一下,最近这天天搬石头挖土的,累死老子了。” “好主意,一会我们把人送到就溜,我知道一个地方小妞很正点,一会我们一起去。” 两人越说越来劲,污言秽语的,不堪入耳。 我这躺在后面一动也不能动,看也看不见,只好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就听到汽车外面有什么声音传来,那是轮船的汽笛声,我猜测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长江边上了。 这时就听到那个叫三胖的小子又开口了,“擦,这破桥怎么天天堵啊!” 我一听心里顿时有了数,现在应该在大桥上了。 又走走停停了一会,突然就感到车停了下来,有人拍着车门,然后我听见车窗摇下来,有一个人在外面一大声的喊:“你们是怎么开车的,你们到底要往哪边开,怎么压着线!” 坐在前面的人一听,连忙笑嘻嘻的说“不好意思,警官,没注意,我这就走。” 我一听有警察,就想喊,一张嘴才想起自己嘴巴被堵上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奋力挣扎,才扭动两下,车子就又开了起来,我不敢动了,感觉有人往后看了看,我吓得又不敢动了。 就这样又走了起来,我听到路上好像有路段在施工,有人在指挥交通,机器轰鸣声很大。过了一会又听到有人给这开车的打招呼,“刚子,来碗馄饨啊!” 车里有人回道:“今天有事,回头再来吃啊!” 车子晃晃悠悠的又开了一小会,停了下来。 我听到这两个人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来到后面,把后门打开,把我从车上拽下来,一下子我就摔在地上。 地上很硬,摔的我满眼冒金星,我心里忍不住就骂了这两个孙子,这两个人一前一后抬着我就走,我能感觉到我一头高一头低,这应该在爬楼梯。 转了两圈,我听到一声门响,接着就被扔在了地上。 然后这两个人也走开了,我在地上躺着,听到没动静了,就想站起来,由于手绑在后面,我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就当我准备趴在地上再试一次的时候,我就听到里面有人走了过来。 走来的不止一个人,我看不见,但是听到脚步很凌乱。 等脚步声都停了下来,我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到:“把他扶起来。” 这时候有人过来我把从地上给拎起来,然后一个人把手从面罩里伸进来把我嘴里塞的东西给拔掉。 我大口喘着气,劈头就问:“你们把我绑到这来是要干什么?” 就听那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兄弟不要紧张,今天请你来只是想问你点事。” 他接着突然问道:“张德忠是你什么人?” 我一听心里一激灵,没想到这人竟然认识我爸。 但是我不知道这人什么来路,是敌是友,不能上来就交了底牌,想到这里我就说:“我不认识什么张德忠!,你们搞错了吧?” 那苍老的声音呵呵一笑,笑的大了,咳嗽了起来。我听到捶背的声音,接着听到有人喝了两口水。 那苍老的声音又问:“刘昌明你认识吧,这两天你们天天见。”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伙人看来盯我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告诉我,你们这两天都在干什么,你来南京干什么,你老实说我就放你走,绝对不会伤害你。” 我心里想,老子干什么还要告诉你,你是天王老子啊,本来被人绑来就一肚子火,现在是越想越气,我就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那老者又嘿嘿一笑,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在找一样东西,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也巧,我也在找那个东西,怎么样,你想出来没有。” 我听了就感到浑身一股凉意,这老头什么来路,怎么对我的情况这么清楚,要找的东西?什么东西?我突然发觉这老头知道的可能比我还多,同时我又感到自己有一点悲哀,原来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有我这个糊涂蛋被裹挟其中,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对着我的腿弯子就来了一脚,我膝盖一软,普通一下就跪了下去,膝盖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疼的我直吸冷气。 这一下来的非常突然,我心头火腾的一下就窜了起来。 嘴里忍不住就骂了一声,这时候就听到那苍老的声音呵斥了一声:“三炮,不要乱来!” 我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愤怒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来南京是来保我老爸的,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我看你们是绑错人了!你们最好立刻放了我,要是我出什么事,你们也吃不了兜子走!” 这苍老的声音就说:“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张德忠是你爸,刘昌明是你爸战友,关系很好,你爸现在被抓了,你现在和刘昌明在一起,你们每天在干什么?是不是在挖地道?” 我大吃一惊,看来这人真的是对我们下了功夫了,对我们简直是了如指掌,但是我也有点奇怪,他们要是什么都知道,怎么没有见他们去六角井的院子呢? “你别紧张,我不会把你们的事抖出来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合作。”听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他既然谈到合作,说明他还没有拿到核心的东西。 这人又说:“我找过刘昌明,他也和我装糊涂,但是这东西真的对我非常重要,小伙子,你看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合作一下,价钱好说。” 我没想到他竟然想收买我,这事和老爸有关系,我什么都不能答应。但是我要想想办法怎么从这边出去。 我脑子一转,说道:“你们要和我合作,一点诚意都没有,我头也蒙着,手也绑着,这像是要找我合作的态度吗?”老头呵呵一笑,就说,给他松绑。 有人过来,先把我手给松开,接着把头套给我去掉。 头套去掉的那一刻,我甩了甩已经发麻的手臂,然后抬起眼往说话的人看去。 这是个清瘦的老头,但是保养的不错,满面红光,正笑呵呵的看着我。 我心想,你不是要收买我吗!好,那我就耍耍你,看你出的起价吗! 那老头看着我继续说:“怎么样小伙子,考虑的怎么样?” 我立马狮子大张口:“我要500万,如果你答应我,我可以考虑合作的事情。” 老头听我这么一说,脸色随即一变,估计是被我这开价给吓了一跳,但是旋即又笑了起来,“小伙子,有种,敢开口要500万,但是我这个人很大方,也很喜欢你,我答应你,如果最后我拿到了东西,或者你把东西带给我,就给你500万,你看怎么样?” 我心想,真是老滑头,事成之后,估计我的小命都没了。 但是现在这情况,我也只能佯装先答应下来,要不然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脱身。 我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说:“既然合作了,总得知道你是什么人把?” 那老头笑笑说:“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我会去找你,记住,不要耍花招。要不然下次就不会这么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了!” 这老头说话一直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第一眼见到真的会以为是个和善的老头,可是谁知道骨子里是这么的阴毒狠辣。 那老头说完这句话就对后面的人说:“送他回去!” 我眼前一黑,又被套了头套,我装作愤怒的吼道:“你们就是这样送客的吗?” 那人说:“现在我不得不小心一点,等事成之后,我给你赔罪,得罪了!” 我被两人夹在中间,扶着下了楼。本来,我以为他们会把我送到我住的地方,没想到这两个王八蛋竟然半路就给我扔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威胁我:“小子,今天的事别忘了,要是耍花招,要你好看!” 我站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一个人也看不见,心想,这群王八蛋,下次要是遇到了一定让你们好看。 心里火归火,但是还是要想办法回去。我对南京不熟悉,这大半夜的,怎么回去呢? 我睁眼瞎一般茫然的走着,突然一辆车从后面开了过来,停在我身边,我以为又是那群人返回来找我,正准备开骂,就见车窗摇了下来,一个人对我喊道:“快上车!” 我有点奇怪,这谁呀?天黑也看不清面目,走到跟前我才看清楚,心里不免惊讶,任我想也想不到,喊我上车的这人竟然是来我店里卖过东西的沈十三。 第二十二章坦白 上了车,我越想越不对,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看这样子,他好像知道我在这里,特意来接我的。 我满心疑惑的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转过来看了看我,脸色很平静,“刀爷那边有我兄弟,我听到风声说他要动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碰上了你。” 听沈十三这么一说,才晓得这小老头原来叫刀爷,我没听过这号人物,忍不住问道:“这刀爷什么来路,怎么把我的底摸的这么清楚?” 沈十三说道“这刀爷是南京地头蛇,手下有一帮兄弟,为了钱什么都干,他绑你来,是要勒索你吗?” 我摇了摇头,不打算把发生事情都和他说,毕竟,我们也只有一面之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这地界,我是外人,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现在还看不清楚。 想到这里,我对他说道:“谢谢你,上次凤阳匆匆一别,没想到在这里又碰上了。” 他笑笑,说“上次我就说了,在南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这是有缘分,你看这才几天,我们就见面了” 我疲惫的靠在座椅上,头上被打的地方隐隐作痛。也有点感概,对他说:“是啊,这也许真是缘分,既然遇见你了,就送我回去吧。” 他点点头,问我住在哪里,我告诉他我住在金家圩。 回来的路上我没再说话,靠在椅子上养神,沈十三倒是很热情,一直给我说南京这边的情况。 到了金家圩,我下了车,沈十三从窗户探出头来告诉我,后面要是刀爷再找我麻烦,就提他的名字,或者打他电话。 我感激的点了点头,冲他摆了摆手,嘱咐他夜里开车小心点,对他今晚的搭救之恩,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 回到房间,浩哥还没有睡,见我进了门,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急切的问我怎么现在才回来。 当他看见我身上灰头土脸的,更是惊讶,对我说道:“跟我去见二爷爷吧,他老人家也很担心你,特意交代,你回来了,一定要去见他!” 我知道今晚大家肯定有点担心我,也没说什么,洗了把脸,就和浩哥去了二爷爷的房间。 敲了二爷爷的房门,来福出来了,他冷冷的告诉我们,二爷爷已经睡下了。 我和浩哥正想说话,就听到二爷爷从里面喊道:“是建军回来了吗?” 我忙答应了一声,走进去,看到二爷爷靠着床头上,身上穿着睡衣,见我来了,招手示意我坐下说话。 来福过来给我们倒上两杯茶,又给二爷爷茶杯也沏上茶,就立在二爷爷身旁,一言不发。 二爷爷看着我,眼神犀利,我被看得不敢对视,低下了头。 半晌,二爷爷说道:“建军,最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我不敢看二爷爷的眼睛,我和昌明叔的事,昌明叔没有告诉二爷爷,只通知了我,我知道他肯定有他的原因,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要是还瞒着二爷爷和浩哥他们,我又觉得心里面很愧疚。 一个是我尊敬的长辈,从小就很疼爱我,一个是我兄弟,大家知无不言。 我沉默了一会,决定告诉二爷爷实情,也许有了大家的帮助,事情应该会更好办。 于是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大杯水,摸了摸口袋,想点根烟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却发现口袋里什么也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浩哥一看就知道我的心思,把烟和打火机都递了过来,我点上烟,抽了两口,感觉好多了。 我抬起头,看着二爷爷紧皱的眉头,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一遍。 二爷爷和浩哥听我说完,都一脸吃惊,他们没想到我这两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浩哥先打破的沉默,“那天我们一起去宠物市场,是碰巧了吧,本来没打算带我去的,是吧?” 我点了点头,浩哥也激动了,啪,也点了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大口,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也不和我说,你这不拿我当兄弟啊,你这幸好没出事,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讲到后面浩哥嗓门越来越大。 二爷爷冲浩哥摆摆手,让他安静下来。 他看着我说:“建军,你还算懂事的,今天把这些都告诉我们了,要是你一直瞒着我们,会出大事的!” 我看着二爷爷也不敢说话,就只会点头。 二爷爷接着说:“这个昌明也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大家伙坐下来一起商量着办呢?还瞒着我们!” 说到最后,语气有点伤感。 二爷爷停下歇了歇,继续说道:“昌明和你爸关系好,他又拿着你爸亲笔写的纸条,我相信他也有他的苦衷,不知道他和德忠两个人搞得什么鬼,明天我要让他和我说清楚,我相信,兄弟齐心,力可断金,大家一起没什么难关是渡不过去的。” 二爷爷转过头,话锋一转,立马换了一副神态,狠狠地对来福说:“回头给我查查这个刀爷又是什么角色,如果人手不够,从家里面喊,不准再发生建军这样的事!” 来福在旁边恭敬的点头答应,二爷爷又坐了一会,满脸期许的对我说:“建军,从今天起,你不能再有什么事瞒着你二爷爷,知道了吗?” 我急忙点点头,这个时候,说的多错的多。 确实站在二爷爷的角度来看,我本来做的就不对,他又是长辈,低头认个错,表个态度,这个时候,是最合适的。 二爷爷看着我一直不说话,似乎气也消了大半,有点疲惫的说:“你们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浩子你要看着他,不能再出事!” 第二十三章猫王1 明媚的阳光从窗户射了进来,和煦的春风掠过脸颊,就像情人的发梢,我满足的伸了伸胳膊,就听到有人敲门。 门外站着来福,他冷冷的看着我说:“二爷喊你们过去。” 我赶紧把浩哥和大闹喊起来,牙也没刷,脸也没洗,穿上衣服就赶紧去二爷爷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昌明叔和刘予笑已经坐在房间里。 屋里的人看来已经聊了一会了,二爷爷看到我们进来,表情严肃的说:“昌明已经把情况和我说了,这事情非同小可,既然是德忠的意思,肯定有他的道理,今晚我们一起去。” 昌明叔一听,面带愁容的看着二爷爷说:“二爷,现在遇到点情况,这地怕是下不去啊!”接着就把遇到巨鼠的事和二爷爷说了一下。 二爷爷沉思了一下,对大闹说:“这事你有没有主意?” 大闹想了一下就说:“用火攻效果应该不错。” 昌明叔听了摇了摇头,说这些方法我们也想过,但是不行,那里是居民区,这样做风险太大,被别人发现,我们就要前功尽弃了。 昌明叔这样一说,大家又都没了主意,大家喝着茶水,抽着烟,气氛很凝重。 这时候刘予笑说话了,他看着二爷爷说:“二爷爷,那天晚上我们遇到巨鼠之后,我们有个人提过一件事,说如果能找到猫王,就能灭了这些巨鼠,二爷爷您见多识广,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二爷爷就问刘予笑,何为猫王,刘予笑就把老钱之前说的话转述一遍,二爷爷闭上眼想了一下,说:“你说的这个猫王,我好像真见过一只” 二爷爷一出口,我们都很惊讶,这种传说一样的东西,难道世上真的存在? 二爷爷闭着眼,好像陷入了回忆。 “我小的时候,住在凤阳的乡下,当时村里有个阿婆,老公儿子都死了,就养了一只猫陪着她,我们都有点怕她。” “有一年,我记得好像是元宵节,我们小孩子一人打了个灯笼,到处跑着玩,后来大家要玩捉迷藏,我跑来跑去找地方躲,我小时候胆子就大,就躲到了这个阿婆家的柴禾堆那里,想着其他人肯定不敢到那里找我。” “果然我听着别的小孩找来找去都没有人往这边来,心里还暗暗窃喜。那天因为是正月十五,月亮很亮,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往那阿婆的屋子那看了一眼,我就见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这个阿婆家养的那只黑猫就蹲在她家房子的山墙底下,月光下那猫的两只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看着有点瘆人,但是更瘆人的事还发生在后面。” “我就发现,有几只老鼠摇摇晃晃的跑到了这只猫的面前,围成了一个圈,然后就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我当时还惊讶,这几只老鼠胆子好大,这是要准备围攻这只黑猫吗?但是我发现那只猫一点也没有紧张,甚至都没有叫过一声,就这么静静的蹲在那里,两只闪着绿光的眼睛注视着前方。” “我看着稀奇,就偷偷的躲在那里看” “看了半天,发现那些老鼠还是没有动静,然后这只猫走到那几只老鼠面前,叼起一只老鼠就吞了下去,吃了两只老鼠以后,这猫吃饱了,舔了舔爪子,理了理毛,一转身就走了” “我发现那剩下的老鼠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真是觉得太奇怪了,就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往那边丢,结果,这些老鼠还是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我壮着胆子走到跟前,拿个树枝一拨,发现这些老鼠竟然都死了。” “我当时心里那个震惊啊,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有点害怕,就赶紧跑了,后来我和别的小朋友说起这事他们都不信,我觉得这事太过诡异后来就不再跟别人说起,今天听予笑说起来,我想那猫可能就是猫王吧。” 大家听了都很兴奋,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但是刘予笑接下来说的话又让大家的心跌入了谷底,他沉思着说道:“这都过去几十年了,这猫应该早死了吧?” 是啊,这猫的寿命不比人啊,一般也就活个十来年,当年也许真的有,到了今年也早死了。 这时候大闹突然开口了“有没有去看看便知道了,二爷爷那个阿婆家在什么地方?” “那个阿婆婆家姓吕,她姓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们当年都喊她花奶奶,就住在吕台子和的小张台子的中间,靠近吕家老井的边上。” 大闹毅然站起来说:“那我们就回去一趟,要是真能找到这个猫王,就事半功倍了。建军,浩哥,我们一起去。” 说走就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县城,我们三个回来办事,也不打算回去吃饭了,找了个小馆子随便点了几个菜,自然少不了浩哥最爱,炒豆饼。 这小豆饼辣炒一下,实在下饭,吃饱了,一行人直杀柳圩村而去。 到了村里,我们把车停在了小张台子,下车打听花婆婆的老房子在哪。 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但是这房子位置比较偏僻,虽然很破败,但是好歹还在。 等到了跟前,才发现房顶已经蹋了,门也少了一扇,房子周围荒草丛生,因为靠近一口老井,这老井又在一个水塘中间,周围又长满了芦苇,看起来甚是荒凉。 浩哥幽幽地说道:“这房子看这样子荒了几十年了,我看我们是白跑一趟了。” 大闹没有说话,点了根烟看着这房子,然后转头对我们说:“找个人家打听一下。” 虽然我们不报希望了,但是既然来了,不能就这样就回去,就走向最近的一户人家。 这家盖了三间平房,还建了个院子,红色的大门上还留着褪色的春联没有撕掉。 大闹上去敲门,就听见院子里响起一个大婶的声音:“谁呀?”大闹就回她:“过路的,讨碗水喝。” 90年代,农村的民风还是很淳朴的。听了我们的回答,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一个面目和善的大婶就看着我们说,“刚从井里压的水,给你们瓢,你们随便喝。” 本来中午吃的菜比较咸辣,我们也有点渴,听大婶这样一说,我们也就不客气了,拿起瓢就从水缸里舀水喝。 这刚从井里压的水,喝起来非常清冽,很是解渴,我们三个一人干了一瓢,浩哥还不过瘾,又从大闹手里把瓢要了过去,又舀了一瓢。 浩哥还在喝着,大闹就擦擦嘴问道:“大婶,和你问个事,这个你家附近那个花奶奶家里还有后人啊?” 大婶正在收拾院子里的东西,听我们这样一问,就停下手里的活,有点疑惑的看着我们,“你说井边上那个老房子啊,没人住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听老人说那原来住的老婆婆是个寡妇,无儿无女,哪里有什么后人啊!” 大闹不死心,继续问 “那老婆婆娘家也没人了吗?或者婆婆家有没有什么侄子之类的?” 大婶一边干活一边说:“这都多少年了,谁还知道啊!你们要是不提,我都想不起来还有这样一户人家了。” 随即,她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我们说:“你们打听这个干嘛,你们是她家亲戚?” 我们摇摇头,大闹犹豫的看着大婶,最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大婶,你听说过猫王没?”,大婶抬起头,满脸疑惑的看着大闹“啥,什么帽子?” 大闹无奈的笑了笑,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对我们两个说:“我们走吧。” 浩哥依依不舍的放下手里的瓢,对大婶说:“你家这水真甜,谢谢婶婶。”大婶咧嘴一笑“一瓢水,谢啥”。 我轻声问浩哥:“你喝了多少,一直喝!”浩哥摸着鼓鼓的肚子打了个嗝,对我竖起了三根手指,我则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出了大门,站在门口,我们也不知道这下一步往哪里去,想着应该给二爷爷打个电话,多问点当年详细的情况,这样才好下手。 我们风风火火的就走了,现在看还是太急了,现在这样无头苍蝇一样太被动。 就在这时,从门口路上过来个小贩,骑了个二八自行车,后座两边挂了两个筐。 这人一边骑着一边扯着破锣嗓子喊:“卖老鼠夹子,老鼠药喽!” 走到我们身边,这人下了车,对我们三个露出个笑脸,“三位小哥,家里有老鼠没,要不要买老鼠夹子,老鼠药啊?” 我们三个摇摇头,往后面指了指,摆摆手,就准备走。 这人一看,明白了我们不是这家的人,就把车子往大门口推了推,冲里面喊:“卖老鼠夹子,老鼠药喽!” 估计看到里面大婶了,就又舔着脸笑着问:“大姐,买点老鼠夹子,老鼠药吧!” 就听见大婶在里面笑呵呵地回了一句:“我们这地方没老鼠,用不着!” 本来我们都已经走出去一截了,但是突然大闹就停了下来。 我们两个不明就里,问他干嘛? 他突然转身,看着大姐家的院子,问我和浩哥,“刚才你们是不是听见那个大婶说,我们这里没有老鼠!” 第二十四章猫王2 听大闹这么一说,我和浩哥一愣,隐约好像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 大闹转身就往回走,我们俩大眼瞪小眼的跟着,走到门前,正碰上那卖老鼠药的笑着推车离开,一边走一边摇着头嘀咕,“怎么可能没老鼠呢!” 大闹又进了大门,“大婶,你刚刚是不是说这边没老鼠的。” 大婶抬头看着我们神气地说:“是啊,我们这地方可神了,起我打小就没老鼠!” 听了这话,大闹转头看了看我们两,又转过头去问:“是这整个村子都没有老鼠吗?” 那大婶想了想说:“这事情我还真问过,我们家这一片,是真的没老鼠,远一点的地方,老鼠有,但是不多,出了这个村子,别的村,还是有老鼠的。” 大闹就对我们两个说:“这可真是怪事了,这农村没老鼠也挺稀奇啊!” 大婶就笑笑说:“我们这都传我们这片是风水宝地,这井里住着神仙,老鼠不敢来!” 大闹看看我们俩,意味深长的说:“原来是有神仙啊,怪不得没有老鼠,那可真算上风水宝地了。” 走出大婶家,我们又回到了花婆婆的老房子跟前,大闹盯着老房子看了半天,又看了看芦苇丛,若有所思的说:“今晚我们就来会会这个老神仙,看看我们有没有这个缘分。” 大闹转身看着我和浩哥说:“我们要准备点东西孝敬孝敬老神仙。” 上了车,大闹开车直接奔淮河而去。 这淮河古时候是“四渎”之一,与长江、黄河、济水并列,为我国七大江河之一,同时又与秦岭构成我国南北方分界线,历史上多灾多难,经常发生水患,连伟人都曾批示过,一定要把淮河治理好。因为经常闹灾,两岸百姓生活经常难以为继,逃荒要饭,常年困苦的生活也造成了此地民风彪悍。 古时候经常因为生活困苦揭竿而起,古有朱元璋从淮河起兵,近代李鸿章淮军也从这里发迹,解放战争中的淮海战役也会战与此。历史上这里是一片苦难的土地,新中国成立后,百姓的生活才告别颠沛流离,安稳了下来。 自古以来,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近淮河的百姓除了种点粮食,下河打渔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铁皮船、木船,带上撒网,丝网,有的用滚钩,抓点腰子,鲹条子、鲢子,自家吃点,剩下的还能卖点钱,补贴家用。 我们把车停在淮河大坝的边上,这个季节,柳树都抽出了新叶子,一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煞是好看,尤其这护堤的柳树林沿着大坝一眼望不到头,柳枝随风摆动,此起彼伏,蔚为壮观。 往河滩上走两步,就能看到零星的渔船靠在河边收网,大闹快步走上去,递了根烟,就和一个打渔的搭讪:“今天怎么样,收成好像不错嘛!” 那人抬头看看,接过烟笑笑:“老板看上什么鱼,买点回去烧烧?” 大闹拉开网看看,大鱼不多,但是有不少鲹条子,还挺肥。 大闹从网上捡了几个鲹条子,就对那打渔的说:“来点鲹条子把!” 那人连忙把网都抖开,说:“老板好眼力,这鲹条子你看多肥,回去用酱油红烧一下,再贴点饼在锅上,香哩!” 我和浩哥被他说的直流口水,这鲹条子是不错,好久都没吃过,看着真馋人。 就这样,捡了半袋子,那打渔的还要往里捡,大闹就说:“够了,这些就够了,多少钱?” 那人也没漫天要价,就要了两块钱。 我和浩哥看付了钱转身就要走,没想到,大闹站在那里又问,你这渔网卖不卖? 那人一听,就打着哈哈笑道:“老板开玩笑把,这是我们吃饭的家伙,怎么能卖!” 大闹又递了根烟说:“我有急用,你开个价吧?” 那人还是笑着摇头,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大闹眼睛盯着打鱼的继续说,“100怎么样?” 那人没做声。 大闹又说:“200行 吗?” 那人有点惊讶,抬起头看着大闹“老板,你说真的?” 大闹没有说话,直接把钱掏出来了拿在手上说:“你要同意,这钱你现在就拿走。” 还是钱的面子大,那人鱼也不要了,拿起钱说,你们都拿走。 多出来的鱼我们没要,现在有事,不方便,让打渔的把鱼都捡了出来。把网在河水里淘了淘,弄干净了,把渔网一扎,背上,走人。 路上找了个小商店,买了点饼干,面包,我们就把车又开到花婆婆的老房子附近,一边吃一边静静的等着夜幕降临。 傍晚的时候,大闹下车把白天买的鱼放在了老房子的山墙下,回到车上,我们关上车窗,悄悄的等着。 不大功夫,天就完全黑了下来,这个季节的夜晚,还是有点凉,我们把衣服裹了裹,继续盯着老房子的方向。 等到夜里9点左右吧,已经是万籁俱静。农村人睡的早,往四周一看已经一片漆黑,不见一点灯光。 我和浩哥都有点憋的受不了了,把烟拿出来准备抽根烟解解乏,大闹转头看看我们俩,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时候还是要克制一点,只好把烟收起来,搓搓脸,打起精神继续盯着。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我的眼皮子像灌了铅似的,直往下坠,眼看就要合上了,突然,我被人猛的一推,我吓了一跳,猛的睁开眼坐直了起来。 正准备说话,大闹把手放在了我嘴边,我看到大闹和浩歌两人都竖着耳朵,我也缓了缓神,竖起耳朵听,就听到那口老井的方向,芦苇丛里,响起了“喵”的一声猫叫。 这声音不是很大,但声音非常凄凉,甚至有点恐怖,在这寂静夜晚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我们知道正主出现了,都紧张的盯着窗外,这声猫叫过后,周围又安静了下来,半晌没有动静,我疑惑的看着他俩,心里怀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他俩一动不动,还是往外看着,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有什么东西在外面走动。 我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就看到星光下一个黑影从芦苇丛中小心翼翼的往老房子走来,我们都紧张的不敢乱动。 那东西很小心,慢慢的走到老房子山墙下面,又停下来,往四周看了看,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是一只非常大的黑猫,两只眼睛在夜里闪着绿光,在黑色身影的承托下显得格外明亮。 看了一会,它确定周围比较安全了,才缓缓的走向大闹放的那袋子鱼,围着袋子转了几圈,用爪子试探了几下,嗅了嗅,最终才放心的蹲在那里吃了起来。 看着这大黑猫吃起了鱼,大闹就向我们示意,拿起渔网,轻轻的打开车门,蹑手蹑脚的下了车,慢慢的向它靠近。 这农村的夜里格外寂静,我们大气都不敢出,我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眼看着越靠越近,突然,不远的村子里不知道谁家的狗突然叫了起来,那猫非常警觉,一下子就不吃了,抬起头四处张望,我们吓的赶紧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这猫看了半天,等到四周又安静下来了,它才低下头继续吃,大闹看着这猫放松了警惕,猫着腰又缓缓的靠近了一点,我和浩歌也在后面悄悄的跟着。 这时大闹转过头用手示意我们俩一个往左,一个往右,三个方向包抄,我们俩点点头,分别向旁边两个方向移动,本来夜里温度不高,但是这紧张的气氛让我头上直冒汗,生怕发出什么响动,惊动了这个大黑猫。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突然这安静的夜里,就听到有人“哎呦”一声,我吓的一下子蹲在地上不敢动,那黑猫听到声音立刻抬起了头,看样子随时要跑。 不得不说,这当过兵的,临场反应速度就是快,大闹一看形势不妙,一个发力,猛的往前一窜,两脚蹬地,身体一下子飞了起来。在空中,他腰一发力,腾空一扭,那背在身上的渔网一下子就撒了出去,把那只黑猫罩在了下面。 这黑猫被这从天而将的渔网一下子罩住,立刻发起狂来,不停在里面挣扎,还发出“嗷嗷”的叫声,声音像夜枭一般凄厉异常,低沉的咆哮声又像虎豹一般。 我被这架势弄的有点懵,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 就听大闹低声喊道:“快上来帮忙!”自已一下子扑在那张网上。 我和浩歌一听大闹招呼,也站起来往前扑去,可是我们太低估这只大黑猫了,我和浩哥还没到跟前,那猫竟然三下两下从网里挣脱了出来,就冲浩歌的方向窜了过去。 浩歌急忙伸出手去抓它,就听浩哥一声惨叫,那猫就从浩哥胳肢窝下面跑了出去。 这时我在浩歌对面的方向,离他最远,大闹离的比我近,大闹赶紧转身去追,在这漆黑的夜里,一眨眼的功夫,这大黑猫就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看着黑猫跑掉的方向,我们喘着粗气,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时候想起浩哥刚才的叫声,我赶紧过去看看,却看见浩哥右手捂着左边胳膊,龇着牙,直吸冷气。 “怎么样?”大闹紧张的问。 我仔细一看,浩哥手指缝里已经往外冒血了,赶紧扶着浩哥先回到车上。 到了车上,打开灯,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才发现浩哥伤的比想象中的严重,这猫极为强悍,浩哥胳膊上的衣服被那猫的爪子的抓的稀烂,几道爪痕在浩哥的胳膊上留下来深深的伤口,血咕咕的往外冒。 我赶紧找出干净的布给浩哥把伤口包扎上,看着血慢慢止住,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浩哥心有余悸的说:“幸亏这下子招呼在了胳膊上,这要是在脸上,我就毁容了。” 浩哥说的轻松,但是我们这时候都没有心情笑,大闹把烟拿了出来,点上一根,然后看了看窗外说:“今晚它是不会回来了,我们先找个诊所,给浩哥打个疫苗。”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们开着车在村里一边走一边找,终于看到一个院子门口,挂着个木头牌子,上面用红漆写着:吴瑞军卫生所。 这医生这时候早已经睡觉了,我站在门口喊了半天,才听到有人出来。 打开院门,就看到一个老头,披着衣服,看着我们三个,问:“你们干啥?” 我就指了指浩哥,说道:“他被猫抓了,来打狂犬疫苗。” 老头看了看浩哥的胳膊,一转身说:“进来吧”。 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诊所,放了两把椅子,几个玻璃柜子,里面放了些药,墙上贴了几张人体解剖图,在我的印象中似乎农村的卫生所都是一个样子,这家也不例外。 我们把浩哥扶在凳子上坐好,这老头就过来解开浩哥伤口上的布查看情况。 当把布解开的那一霎那,老头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抬头看着浩哥说:“这是猫抓的?” 我们都点点头,这老头一脸不可思议。 他拿来酒精给伤口消毒,当酒精棉擦到伤口上时,浩哥疼得直哆嗦,嘴里不停的吸着冷气,这老头一边擦一边说:“这是啥猫啊,伤的这么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被豹子老虎抓的呢!” 我们三个听着也不好解释,就催着医生赶紧给包扎上。 不大功夫,伤口包扎好了,也给打了疫苗,我才放下心来。 看着浩哥好了点,大闹就把钱塞给这老医生,老医生一看一张老人头,就说要不了这么多,转身要去找钱。大闹就拦着老头,说:“这么晚了打搅你也不好意思,你就收下吧,我们的一点心意。”老头和大闹客气了两下就收了下来,笑呵呵的说:“我去给你们倒点茶水。” 没多大一会,老医生端来三杯茶水,大闹接过茶水,掏出烟来给老医生敬上,老头笑呵呵的接过来,大闹就和这老头闲唠:“大爷,这村里就这一家诊所吧?” 大爷把烟点上,点点头说:“是啊,这十里八乡都到这边来。” 大闹把茶水端在手里转了转,又问“这村里还有铁匠铺啊?” 这老头就热情地说:“有啊,就从这医院出门往右,一直走,在村子中间,一个十字路口,你就能看到。” “你们这是准备去买镰刀斧头吗,他家做的是真不错!” 大闹不置可否,就说:“谢谢大爷,喝完茶,我们就走,明天再去看看。” 出了门,大闹按照大爷说的方向,没多会就找到了地方,门口一个大树,大树上挂着个牌子:狗黑铁匠铺,主营:镰刀,斧头,锄头。 我心里纳闷至极,到这地方来干嘛?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