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蝼蚁之间》 内容介绍 小说以蚂蚁的家族生活为内容,融科普、科幻及蚂蚁的生活习性一体,具体构思以长留为主线,将几个蚂蚁家族串联。 长留的四爷私自配置毒药、谱写《毒本》,导致长留家族被驱逐,来到子矝蚁族后,又被子矝蚁族惩治,长留辅佐念叮另立王国后隐居。 长留的一生贯穿整个故事始终,以和沙陀的斗争开始,被遣往漠北找寻《毒本》,途经黑龙寺,无意中学到蚁味、蚁言,在寻访《毒本》无望后,专心研究蚁味、蚁言,并在蚁界四处讲学,普及和统一形体语言,得到了蝼蚁学术界的最高荣耀,受到蚁族同盟的尊重,分崩离析、四面争斗的蚁界在长留的努力中结为同盟,共同抗击自然界的伤害,子矝、念叮均欲聘请作为国师,长留无意为政,找到《毒本》后,在灵子、念叮及其他蚁界权重者的证明下,将《毒本》烧毁。 长留和众多蚁界朋友挥泪作别,隐入自然。 通过一系列跌宕起伏的情节、事件的联系,将蚂蚁家族的生活拟人化呈现。 第一章夜 夜幕垂垂,屋外声息尽无,蚁弟青童已沉入洁白的睡梦,有蚁姐念叮正对着镜子里美妙的容颜发呆.念叮回想这么多年如履薄冰的求生和姐弟谜一般的周折,不禁喟然长叹。 突然,窸窸窣窣的碎步自远传来。自去年母亲子矝把姐弟两送到这婉转迂回、千层万迭和阴森恐怖的历代蚁冢,靠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和求生本能苟活下来,无任何人踏入这阴森的不毛之地,夜间的念叮一下惊恐万分,她马上熄灭烛,屏息贴窗,警觉不已。上月母亲已再三叮嘱,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将弟弟送到安全之地,保护好弟弟青童才是念叮的所有使命。念叮不安的心愈加凝重,她从窗外搜寻发声的方向,千万条巷道的回声让人捉摸不透。当轻轻的叩门声急速响起,念叮惊惶不已,她手足无措,呆立原地。稍后,周围又沉入了静静死寂。念叮木然地移到门边,似乎想探询什么,又似乎在等待再次叩门声响起。 “念叮”! “我是子矜,快开门”,念叮还没反应回来,母亲又急急地催。 念叮惶惶打开门,屋内、外的黑暗和静寂瞬间融在一起,随着母亲身影闪入,门应声关上。 “你姐弟速速收拾行子李,今夜子时更声一响,第58个巷口左转10米处,在刻着风代工蚁须官代士之墓碑后,会有一黑衣壮士在那等你们,你们暂时尾随其远走,不得出声,如若出声,黑衣人会迅速出手,重则丧命,轻则聋哑,切记,今后如还有缘,娘自前来相会,若发生不测,便是缘尽。” 念叮正要探询究竟,只见子矜迅速扫了一眼熟睡的青童,迅速消失于屋外的黑暗之中。本来在母亲进屋安排姐弟时,念叮尚有很多疑问需要明白,奈何母亲归去很急,许多困惑只待以后了。母亲作为这个蚂蚁家族的王者,家族内的蚁众成千上万,母亲只要奋臂一呼,便应者云集,偏偏姐弟两在家族中躲躲藏藏,不便出场,定是母亲有难言之隐、难为之事。 念叮不再多想,速速叫醒沉睡的蚁弟,收拾好行李,轻轻的拉开房门,拉着蚁弟的手默默地经过每一个巷口,念叮经过这千千万万的蚁冢,心中慌乱和恐惧一直冲撞不停,蚁族中唯有权重者或是有声望的老人在去世后才能被葬在前39巷,第40个巷道之后,便不再下葬,尤其是第50个巷道之后,几乎都是暴尸荒野。念叮经过了第50个巷口时,在黑暗中便绊到几具没有掩埋的蚁尸,经过数次家庭变故后,念叮变的越来越坚强,她在弟弟面前必须装得很伟大才行,于是即使被吓着也控住没有出声,但拉着蚁弟的手心里的汗是越来越多。自50巷后,她和弟弟几乎是跌跌撞撞,每过一道巷口都会闻到恶臭或是绊倒几回,蚁弟青童被姐姐拉住,还好,青童年龄尚小,还不知道蚁冢后40道巷弄的规矩和恐怖。 56道巷一过,念叮放慢了脚步,四周死寂一片,她拉着弟弟在57道巷口处警惕性蹲下来,观察着58道巷口。突然,念叮明显感觉到有人从旁边快速掠过,是母亲所说的黑衣人?既然母亲已有交代,不到子时更声是不能现身的。同时,她双手合在胸前默默祈祷,但愿今晚不再出什么差错,顺利跟随黑衣人另换处所。然而,就在此时,凭念叮灵敏的听觉,又有人自远而近,飘忽而前。念叮五指紧扣弟弟冰凉的小手,感受到青童的雉嫩和弱小,生怕手一放,青童就会随风而逝。而眼下,唯一可做的便是静观其变。 “长留,今晚你鬼鬼崇崇,我已跟踪你多时‘’。 “当今的蚁后子矜多年来对你恩情并重,你为何几次三番,对念叮姐弟穷追不舍,你可知道,风代时黄腊蚁族入侵,你母亲通敌叛国,致使黄腊蚁兵从秘道涌入,我方兵民伤亡无数,蚁后子矜派亲信启动机关,敌兵首尾断绝不能相顾溃败后,你母亲因行踪暴露,才怆遑出逃” “而子矜蚁后并未计较,你母亲叛逃后,亲自将你哺育大,培养成器并委以重任。” “休再胡说,我母亲的对错尚未查清,有朝一日,她回来后,是非即会明白。与你毫不相干。”这人接着说: “沙托,你与我的恩怨,他日再行计较,今日我要事在身,休得阻拦‘’。 “要事?莫非要对念叮下手?” “只有你沙托紧盯念叮,让开!” “长留,今晚咱们打开窗子说充话,你我联手,无论谁做蚁后,也拿我们没輒。‘’ 子时的更声打断争执,长留似乎一下焦急起来,打断沙托,说到:“你今日跟踪我,意在何为? 没有回答,周围重又陷入静寂,远处传来猫头鹰若有若无的低鸣,念叮感到后背一阵阴冷,抓住青童的手更紧了,生怕青童不能自制,招来杀身之祸。 片刻之后,沙托言道:“发现你鬼鬼祟祟,便一路跟过来,三更半夜,是去驱赶念叮吧!” “是又怎样?” “那我就非插手不可了。” 双方箭拨弩张,一场恶战似乎难以避免。念叮听母亲说过,多年来,母亲一直得到长留和沙托文武两丞相的辅佐,以致于种族、家族日渐殷实,饥、病死者渐少,人丁多年逐渐兴旺。而如今,将、相因自己而不和,若发生一文、一武互相争斗,沙托必能稳占上风,念叮一时放下心来。 传来的是出招和避让之声,黑暗中念叮看不见打杀的激烈场面,但仍有过招时带出的激风阵阵传来,半柱香时间已过,念叮仍感觉不到输赢迹象。 突然,只听见沙托:“啊!”的发出惨叫,身体沉沉地倒在地上的声音。 “不知羞耻,居然用毒。” “对付你,用毒是再恰当不过了,用不了几个时辰,你就会归西,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青童弟吓得抖成一团,念叮赶快将弟弟抱在怀中,大气不敢出,片刻之后,只听有人从身旁飘然而去。 现在,念叮无法分清敌我,母后先前也未说明,只是感觉沙托偏向自己。眼下,只能静观其变。 第二章蚁冢 念叮听得出来,沙托已中毒,确认四周无人后,顾不上横七坚八恐怖的蚁尸,想将奄奄一息的沙托弄回住处,弟弟虽也上前帮忙,但年幼力弱,念叮弄得筋疲力尽,浑身是汗,快到目的地了,念叮突然发现原住处已是一遍火海,念叮一阵心惊,幸亏子矜蚁后先知先觉已有安排,要不姐弟俩定会烧成灰烬。 念叮和弟弟青童手忙脚乱,把沙托拖至隐蔽处,大气不敢出,望着熊熊火海,却毫无办法。待火势渐渐退去,却见七、八个蚁兵从四面钻出,交头接耳片刻,便从不同方向散去,一只蚁兵从念叮隐身处走过,念叮心里吓得咚咚直跳,但念叮在慌乱中竟然还是记下对方的特征。再过一个时辰,天就快亮了,如不能找一个三人歇脚之所,定还会发生意外,念叮将弟弟隐藏好,迅速闪入40号巷,这里寻常是蚁王冢,蚁王死后,按序葬于此地,念订心细,忙乱中发现已建好的几座空墓冢的石碑竟然可以推开,不禁喜出望外,她在微微发白的晨光中找到了刻有子矜王名的墓碑,忙不迭地和弟弟一起将沙托移进空墓。关上墓碑后,念叮咚咚直跳的心稍微安定下来。 事故发生得太突然,许多疑问千头万绪,念叮已无暇再去疏理,现下最重要的是沙托,中毒已深,呼吸似乎更为困难了,如不及时施救,定会死去。念叮心急如焚,听到外面人声嘈杂,似乎天已大亮,只听见近前的一人说道: “大家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藏着纵火的罪犯。” “都翻一下,看火灾处还有没有人?” 是子矜蚁后!念叮一听,喜从天降,母亲来了,定会想办法来救自己和弟弟。但能不能出去相认,念叮觉得冒然行事还是不妥。 “沙托王安在?”子矜语气极为忙乱,听得出来甚为焦躁。 “回蚁后,沙托王昨夜已急急出城,今早未见上朝,显是尚未回来”。 念叮细听,是长留,这个杀人凶犯,此时不出去指认杀人凶犯,更待何时?前脚刚跨出,后腿被人死死拖住,念叮一低头,发现奄奄一息的沙托死命拖住裤脚。 既然如此,也罢。念叮蹲下身,却见沙托用眼神向下示意,念叮顺着沙托眼神所示方向,在沙托的衣服口袋里到处摸索,除一片石块一样东西外什么也没发现。她将石块递至沙托眼前,沙托忙伸出暗黑色似已中毒的舌头。念叮索性送至沙托口边,沙托忙乱地舔个不停。 “长留王,既是如此,这边我来料理,你速回朝,派人去请沙托回城。” “听子矜蚁后吩咐!” 此时,沙托呼吸渐趋平静,面色好转。念叮受到惊吓又操劳一夜,现情况好转心里稍安,不禁沉沉睡去。 约模经过一个时辰,沙托王将念叮推醒。 “闺女,我现暂时好转,但仍不能起身,我这石块也只能替代解药2次,每次2个时辰,第三个时辰如再找不来解药,生命即告终结。现当务之急便是去找子矜蚁后,让她再想办法。” “千万不要让长留知道,否则无法找到解药。你可趁此时无人,出墓北行一个巷,找到长留王姐西湘郡主空暮,潜身进去并关上碑门,静等子矜蚁后如约前来,如墓外有人轻咳四下,你可轻叩墓碑二下,如有不对,千万不要轻易启开墓碑,见到蚁后,再叙说所发生一切,子矜王会设法应对,青童我来安排。” 静听后,墓外再无人声,念叮轻启墓门,查无动静后过了巷口,西湘郡主的墓门似乎轻了几许,念叮闪身而入,用脚旁的锲子插好碑门,黑暗中焦急地等待子矜蚁后的到来,约莫盏茶时分,细碎脚步由远而近,是子矜!虽如此,念叮还是按照沙托所示,不敢轻易开门喊娘。 轻咳四声后,念叮果断轻叩两声,启开碑门,从半掩的碑门后,念叮看见到自己亲娘,经过此夜的变故,娘似乎亲切了,她好想扑在娘的怀里大哭一场。子矜迟疑片刻,扫视四周后,推开碑门闪入,见是念叮,不禁大惊: “怎么是你,沙托呢?” 此时念叮红红的眼晴,她知道已没有时间向娘诉苦和撒娇,只能将昨夜发生的一切匆匆告诉子矜蚁后。 子矜蚁后听罢大惊,脸色大变,身体摇晃不能自持。念叮慌忙过去搀扶,一直以来,总感觉娘铁面无私,坚毅刚定,作为蚁后的娘也会有脆弱之时,念叮对娘的种种偏见和猜疑顿时消除了很多,以后一定带好弟弟,千万不能给娘添乱,而且,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一定帮子矜一把。 片刻,子矜蚁后镇定下来,对念叮道:“不到时候,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一直以来,长留和沙托帮娘治理整个蚂蚁家族,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为了蚁后继承一事,一文一武两个大臣相互争斗,长留虽有不臣之心,暂时不可激怒,现下只有想方设法先救沙托。” “你先在此等侯,为娘去去就来,你自己多加小心为是。” 子矜闪身出门,离开蚁冢穴,朝着东边官府穴急急而行。如今沙托危在旦夕,长留不臣之心己显,如不及时控制长留,多年来蚁族发展一切成果都将毁于一旦。 子矜走了一段络,去官府穴做什么?现下救沙托才是最急要的。她立即从藏食穴转道相府穴,长留相府在分管育婴的左成王相府旁,几年以前,在培育储蚁王卵时,左成王曾倍子矜去过长留相府,当时长留也赞成培育这颗起名念叮的卵做储王。时隔多年后,念叮多次遭人追杀,子矜王始料未及的是挖出了主谋长留。 子矜身轻如燕,悄然落入长留相府后院,长留自然未归,长留的妹妹长更在屋内照着书本熬着药,长更是蚁族中德高望众的蚁医,多年来无论出城征战还是驻留蚁穴,长更救死扶伤无数,数次有效地控制了各种疫情给蚁族带来的灾难,只可惜多年以来,长更的医术听说一直未传授他人。常理推断得出,长更配制毒药极不可能,毒害沙托之药定是长留个人炼制。子矜偷偷摸摸找遍整个药房,仍未找到解药,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沙托离死亡越来越近,子矜心急如焚。 第三章长留府 子矜蚁后喟然轻叹,沙托辅佐自己多年尚未报答,如今难道为了念叮而死? 正思忖间,只听见府门咣铛一响,似有人从门外踉跄跌入。子矜从缝中偷眼看去,只见长更奔到门边,扶起脸色发黑的长留。长留已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 “妹妹,快救我,我中了沙托毒。” “沙托为武将,配制毒药一概不知,你当我是小孩?” “因为我发现了她的罪证,她才投毒,先救我一救再说。” 子矜心里一震,明摆着长留以嫁祸于人的方式在蒙骗长更,长更是个耿直、正义的医师,且不出声,先看看她姐妹两再说。 当初,当巡逻兵蚁在靠近边境的地方发现长更母女三人时,不知该三人从何而来,三人均已饿得面黄肌瘦,再三问她们,三人均闭口不言,子矝母亲伺庆可怜他们,暂将其收留。当天适逢蚁族内突发瘟疫,接二连三有病死蚂蚁数字上报,伺庆叫御医抓紧医治,而资深御医穷其医术,病源始终无法查出。 长更一看病人,疑是食物中毒的样子,便自告奋勇对伺庆说:“祖上历代行医,至鄙臣一代,虽不敢妄说包治百病,但对贵蚁族眼下的瘟疫,估计在下尚能医治”。 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有找到医术高超的人选,伺庆急急的叫长更先试试再说。 长更当晚仔细查看病人,一一问起病人最近的饮食,最后断定是有兵蚁从地面拖进带病的一大块马肉,分食的蚂蚁均已中毒。长更立即配药熬制,并请伙食部清点当时吃到马肉的蚁民,叫全部到厅里喝药,次日,瘟疫得到暂时控制,死亡人数不断减少,七天之后,彻底清除了瘟疫。伺庆大喜,当即也不问出处,封长更为御医,长更之母辅佐长更,母女两领了赏赐后再拜谢子矝。 长留向前一步跪拜说:“微臣自小熟读诗书,在漠北为重要文臣,敢问蚁后能否让我参与朝廷之事,俸禄小民暂不敢要,只图帮助蚁后治理国家,以报蚁后收留我母女三人之恩。” 伺庆大喜,留长留为文臣,通过努力,长留一路风顺雨顺,安排的大小事务一一到位,得到伺庆的赞许,伺庆力排众议,几年的时间里,将长留封为文臣,至子矝一代,长留与沙托一起,为左右手协助子矝管理国家,只是最近两人互相排斥和攻击,在朝中已是传遍。 此时,子矝在暗处听到长更说道:“把舌头伸出来,让我先看看。” 长更说道:“奇怪,你所中之毒已在蚁族中失传多年,此毒极难排解。” 长更听母亲说过,家族原属漠北黑蚁族,与子矜家族同属江南黑蚁,祖辈历代行医,熬炼药品历来以救死扶伤为主旨,为漠北蚁族立下汗马功劳,没料到至奶奶一辈,一个名叫乌芷的四姨未经家族授权,私自躲藏在地下熬炼草药,家人发现四姨脸色逐渐变暗,追问再三无果。 突有一日,家中一孩啼哭不止,脸色焦黑,请祖上名医一诊,确认为中毒,追查下毒之人无效后,家中带着小孩遍寻漠北名医,岂料三日后小孩暴毙。自此以后,每隔三日,家中总有人亡故。 如是三番,家中惶惶不可终日,稍后,该病传染至漠北蚁族,蚁族人丁死亡,引起漠北蚁族重视,追源搠流,查到了长留四姨,终于发现四姨在熬制毒药,四姨也在查到的第二天遭到拘捕,无奈中毒已深,没过几天死于非命,熬制现场发现《毒本》一本,漠北蚁族议会堂现场当即焚毁。 母亲一是害怕药毒波及,二是害怕以后降罪,爱子心切,当夜带着年幼的长留、长更两姊妹逃往江南。后得知部分族人不堪唾骂和非议,纷纷选择自尽,其余人在之后不久遭到灭门。一家几十口仅剩长留一支。 也感谢当年蚁后伺庆的收留一家三口,后漠北蚁族得知长留一家逃亡江南,几次三番到江南来索要长留一家,终是得到伺庆庇护 。 但伺庆也知晓长留四姨熬毒一事,长留之母彼时面对伺庆发下毒誓,只可救死扶伤,无损百姓,如违背江南蚁族和蚊类公德,则挖眼割舌,投入天牢,本家人丁死亡不得下葬,扔于乱葬岗。 子矝见长更观察良久,用怀疑的口气言道: “姐,你须对我说实话,此毒药乃四姨所创,早已失传,更不可能传入外姓,你所说沙托毒害你一事属实?” “救救我,是我毒杀沙托时误伤到自己。” “你自己偷炼毒药?”长更顿时扼腕大哭,“四姨害了整个漠北黑蚁及我们家族,如今,你也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你这害人害已的畜牲。我长更几十年勤奋、克已,一直想掰回已丧失的名声,另一方面也想努力报答子矜母伺庆收留我们一家的大恩,如今,一切全毁在你手中。” “妹妹,我直到中毒才知道错了,我不该涉及蚁族政治。现下我已毒杀了沙托,子矜蚁后肯定会发现,请你救救我。” “你炼制的药方在哪?先救回沙托再和你理论。” 长留从贴身处掏出一本名为《漠北毒本》的草册递与长更,长更接过来一看,草册上著书者名为乌芷,乌芷定是四姨的全名了,翻开页面,内容均为日记式草写,从采取草本的地点、时间,以及草本图样和植物名,到熬炼成品,列记详实,该草册共90页,时间跨越风代中叶近40余年,该书正面书写,背面空白,但页码俱全,甚为诡异。 长留痛苦流涕,并告诉长更自制药谱在24页。长更翻至24页,但见马钱根、半夏等共8味草药磨制为粉,危急时撒出,轻则目盲,吸入能制人非命,未注明解药。长更仔细翻看,此书完整,做工仔细,但整书从头到尾并无解除方法。 长留痛苦之极,长更欲讨要毒药细看,长留摸出药瓶,正犹豫之时,长更一把抢过,在争抢中毒药竟洒出少许,恰好落在25页空白处,片刻之后,但见有字逐渐显出,长更大喜过望,均匀撒上一层后,该种毒品完整解法明细出来了:石灰、野豆根等温水送服。原来,每种毒药均有解除方法,只是写在背面空白处隐去,若要查看,须用该种毒药涂抹或药粉喷洒,片刻即会有解法显现出来。 长更揣上《毒本》,撇下痛苦扭曲的长留,信步向王府走去,此等急要之事,当先报子矜蚁后。 子矜目睹一切,朝窗外掠身而出,抄小路直行回府。 子矜蚁后经历了许变故的痛楚,变得更成熟了,她现在不能立即表示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唯有静观其变。 片刻之后,有报长更来访,宣入后,长更跪地上痛哭流涕,具述详情,请求降罪。予矜言道: “既然长留与沙托内讧原因不详,但你母女投奔我族时,我母亲念及你姊妹尚幼勉强收留,如今,长留重蹈覆辙,私自熬配毒药并毒杀他人,罪不可恕。”当着长留之面,命人前往解了长留之毒,拘捕后投入天牢,他日再行追究。 长更虽举报有功,但仍受牵连,将解药和《毒本》上交后暂行收监。 念叮当日救回沙托,子矜王嘱咐后,当夜带着青童远赴火硫蚁国,接受教化。 且说沙托恢复后来到子矜蚁后帐前,进言道: “如今长留罪该万死,子矜王应当机立断,此等不思图报之人应即刻斩首。” 子矜言道: “如今我族内忧外患,周边瘟疫泛滥,正是用人之季,如杀了长留,长更情面上不好说,唯如此,长更医官才会竭其力,穷其医术,为我族效力,就先将长留打入天牢,暂不赦免”。 沙托也就不敢言语,即将告退,子矜几欲想留沙托问和长留内讧的仔细,终于暂时作罢。 经过这次变故,予矜心灰意冷,长留跟随自己多年,事事打点得极为尽心,文臣一职确实很到位,没想突然生变,妄自作为。那还有谁可信任呢。沙托虽也许有不臣之心,但她手握重兵,还得小心为是。 次日,子矜命人传唤长更,提到近前,子矜亲自为其除去枷锁。念其首告,暂赦免其罪。 “如今长留王内讧用毒,已不可赦,但念你在蚁族鞠躬尽瘁多年,顾及你姊妹之情,收入天牢不杀亦不赦,得到蚊会厅同意,你均可亲往探视。” 长更感激跪拜后,即行回府。 第四章宁风之死 清晨,浓雾仍未散去,弥人的湿气令人窒息。 子矜从沉闷的空气中醒来,感到许多繁杂之事把肩头越压越重,如今10岁的自己已接近晚年,精力已大不如前。育婴堂佐成王劝过自己多次,少操心,要多关心和发展子嗣。佐成近年来一直掸护子矜,否则,自己近年来去卵室的次数日趋减少必遭议会堂的批评,更何况,育婴室最近两年孵出的小蚁经体检,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花花少爷增多,而真正吃苦耐劳的工蚁少之又少,繁衍后代的储备蚁后一直都没有得到落实。 正烦恼时,门外工部派来使女,请子矜今早务必到工部一趟。也罢,子矜梳洗完毕,着微服信步往工部方向走去,一路上倒也春意盎然,定是工部下了许多功夫。子矜踏进门坊,便听到歌舞声,几个工蚁将子矜迎到首座坐下,便见堂下去年废黜的宁风在边舞边唱。 子矝深知宁风飘逸挺拨,算得上是蚁族的俊男,去年工部费尽周折筛选,百里挑一,子矜当时见了自觉心花怒放,本打算和宁风春宵共赏,可是,念叮当初尽然突然从后堂跑出,其活泼脱俗的美貌令宁风倾倒,子矜当时瞬间捕捉到宁风对念叮的贪恋,一下子兴味索然,愤然发作,大动肝火,当即宣布废黜蚁王宁风,因工部使官樱子及育婴堂佐成王的苦苦相劝,宁风侥幸免予斩首。 议会堂瞧出端倪,于当日责成他人将念叮请出王府,派送西疆。 子矜当日回到府中,气愤未消,只怪念叮搅乱好事。当晚辗转反侧,睡榻无眠。 子矜3岁时,一直在储君部修习歌舞吹弹、学习文字语法,也怪子矜聪惠,悟性极高,不出2年,修习内容已超出教蚁,母亲随即带回身边,每日伴随处理国是,年深日久,子矜早已谙熟所有批奏。 忽有一日,子矜晚起,却见母亲房内声乐缭绕,两位新册封的蚁王在旁伺候,气氛氲氖极尽缠绵。子矜已知所以,面色红赤,羞成一遍。自此,子矜也喜欢到工部观看储王修习,和新选储王乐成一遍,一位名叫神工的新选储王俊毅聪伶,自和子矜乐在一起,相互爱慕。未曾想神工一日被册封,纳为蚁王。来往少了,子矜自思恋起来,当日便跑进王府和神工幽会,岂知母亲瞧见,双双捆做一起,议会堂诸多官员当夜提审,即命蝼蚁将神工割头断舌,扔于乱葬岗。 母亲气愤难抑,一病呜呼。 因当时储备蚁后仅子矜一人,又因子矜聪明知事,议会堂破例从牢中起用子矜为蚁后,自此子矜逐渐大权在握,总揽全国。 念及往事,子矜忽起对母亲的愧意,便又想起念叮,毕竟自己的亲生,储备蚁后又遥遥无期,恐议会堂责怪,便叫人打探后得知念叮已被议会堂遣送西疆,西疆地旱人稀,狼虫出没。而一路上派送之人亦不大关心念叮。念叮出身王府,身贵娇弱,那堪这烈日炎炎,长途跋涉,苦不堪言,念叮不知所以,每日以泪洗面。 子矝得知后便怜惜念叮身娇力弱,请长留从西疆路上截回念叮,吩咐长留暗中看管,不准念叮入府,但必须照料好,念叮的安危亦托付给长留。 后来工部收留了宁风,只教宁风在工部修习歌舞,**选来之人。宁风免予斩首,悟出道理,终日专心习练,心无旁鄢。现今修练更为纯青,吹弹甚为动人。 子矜今日接受工部请求也是必然,既见堂下舞唱的宁风,其挺拨、飘逸更甚往年,触景生情,不禁又撩起怜惜之意。 工部樱子会意,命架起灯笼,撤去歌宴,派轿送宁风前往子矜府,子矜随后。工部樱子及佐成王已暗中吩咐,如今子矜难得起意,为了蚁国子嗣,叫大家提防意外等等。 子矜府上得知情节,早已打好灯笼,及宁风、子矜回至府中,气氛早已装扮朦胧,子矜知意,甚为欢喜,命人取酒,自和宁风对饮。宁风在工部修习已久,又加之自身聪明玲珑,知晓五音,技艺细巧,以舞取乐子矜,和唱语言等撩拨,子矜芳心大漾,迫不及待熄灯合帐,是夜二人不能自持,各秀百般恩爱,均恨良宵苦短。 樱子命工部腾出许多房间,打扫干净后专等子矜前来生育卵宝宝。子矜、宁风的通宵达旦,今年的工蚁卵定会很多。工蚁数量起来,粮草定会殷实,蚁族才能兴旺。遥想子矜的母亲时代,子矜多有干扰,闹得母亲了无兴致,虽然生了许多卵宝宝,孵化后均是些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雄蚁,劳作的工蚁数量少了,导致族内缺粮少盐,家道中落。樱子正在安排,突听外面人声攘攘,传来噩耗,说是宁风于天亮时突然去世。 樱子赶往子矜府,只见子矜伤痛欲结,抚着宁风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惹得府上众人呜呜咽咽,悲戚不已。自古以来,蚁王的短寿已成定例,凡是蚁王、蚁后成婚闹腾几日后,蚁王终会在欢乐不久突然暴毙。 樱子念及子矜和宁风几日恩爱,存心安慰,说是人既已死,就是泪水哭干亦无法复活,劝子矜爱护身子,以蚁族兴旺为重,呵护好腹中的宝宝们。良久之后,子矜令工部樱子举行大礼,欲厚葬宁风。樱子迟疑为难之时,恰好议会堂众位元老到来,樱子接入后,备说具细。 议会堂首座常无情道:“子矜蚁后节哀,自古蚁王短寿已成常理,为今之计,当商定蚁王尸体作何处理。” 子矜悲从中来,言道:“我为蚁族牺牲太多,夫死子散,今日我夫既亡,难道破例厚葬也不成。” 议会堂次座常无礼道: “既然厚葬,必举行国礼,而自古从未有过为蚁王举行国礼之说。” 子矜无语,蚁族中有規定,大事不能决断时,须由议会堂定夺。 常无理属议会堂四元老三座位置,原则上从不让步,向子矜稽首言道: “自古以来,因蚁王属雄蚁之列,对蚁族而言,贡献少,享乐多,均不得下葬。如要下葬,则蚁后须先蚁王而死。” 子矜实在无法支撑,新夫既亡,议会堂又照章办事,刻溥无情,不禁气愤上涌,急火攻心,一时晕死过去。 议事堂座位排序出乎常理,首座属人间尾座,权力最弱,尾座又属人间首座,权力无限,依此类推。此时尾座常无语趁子矜晕睡之际,即命工部樱子及手下将宁风尸体七零八落碎为小块,传族内大小蚂蚁前来分而食之。 面对子矝的突然晕死,樱子急急去健康部请长更王带随从前来。 子矝面对诸多纷乱,愧对母亲、冷落念叮、新夫亡故、夫婿不得厚葬等原因,气绝晕死,诸多大臣在堂下议论纷纷,都说子矝当年气死母亲伺庆,如今也怕是报应来到。一时朝中无主,长留带罪狱中,只剩沙托一位重臣,只见沙托喜气洋洋走上大堂,得意地说: "如今子矝蚁后病故,朝中无主,念叮去向不明,该如何?"。 第五章天阴洞来使 霏霏细雨无声飘落,长更感到雨丝如麦芒一般,刺得后背发毛,四姨熬制毒药已使北漠蚁族伤亡惨重,家族为之蒙羞。如今长留又再生事端,祸及子矜家族,作为妹妹,她心情沮丧,似乎感受到子矜蚁族的指点和唾骂。 她步履沉重,坐了几天牢犹如几辈子,跨进屋门,真想好好睡觉,突见室内端坐着一黑影,吓得不轻,忙开灯一看,一陌生人在屋中坐等。那人自我介绍道: “受天阴洞蚁后庄文莹所托,小人宗义带密信前来拜见长留王。” 长更此时已沮丧到冰点,一切与长留有关的都了无兴趣,甚至反感,没好气他说: “敝庄与天阴洞黑蚁族素无来往,拜访长留实不敢受,长留何德何能敢攀附天阴洞蚁族。” 因长留陷身死牢,面对陌生人,长更不便告知详情,长留、长更两姊妹几分相似,长更冒充长留时底气十足。 宗义言道:“大人何出此言,之前有天阴洞蚁后密信送至府上,亦曾派过信使,难道所托之事均未行动?” 长更此时一头雾水,但又想或许真是长留与天阴洞有瓜葛,索性先稳住对方,想探探究竟人留做了些什么害人之事,便敷衍道: “送来本府的信函特多,未曾一一拆阅,不知所托何事?” 宗义正要回复,窗外忽见人影闪过。只听屋外有人大喊:“抓贼啊!”接着一队兵蚁急至,宗义忙不迭隐入屏风之后。 兵蚁进屋,一一拜见长更后,领头兵蚁言道:“有小偷潜入蚁族,发现盗走蚁后卵,各方正在大力搜查,贼人疑未出得洞口,我闻得相府这边有异味,便跟踪而来,府上可有发现?” 长更思虑再三,向兵蚁使了个眼色,目视屏风说道: “请天阴洞使者出来面见。” 兵蚊蜂涌而上,即刻拿下使者,五花大绑捆住。 宗义大叫:“我不曾偷得蚁后卵,如若不信,即可搜身”。 长更呵道:“解去子矜府仔细查问。” 众兵蚁押解宗义,令其跪在子矜面前,并未搜到蚁后卵,却搜出密信一封。子矜拆开密信,看后大吃一惊,却是关于天阴洞庄文莹和长留勾结,如何去毒害子矜家族,如何去瓦解该蚁族一事。另又谈起长留母,说是已打探清楚,长留母并未叛逃,正被子矜拘押天牢。 当初黄腊蚁族入侵江南蚁族,子矜和沙托力挽狂澜,取得胜利,但长留母亲却突然间失踪,至今成为迷案,有说叛逃,有说被子矜拘留。 子矜看完内容不禁赫然,幸亏发现及时,否则长留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人。子矜今人将宗义关押在吏部天牢,命人提审长留。 却说长留押在天牢多日,所中之毒几乎排尽,每日叫叫嚣要面见子矜蚁后,总受到守牢兵蚁的辱骂和责打,不出半月,全身青紫,长留本是文官,受此折磨,眼见面容枯蒿,不几日便卧病在榻,不吃不喝,似乎命不久矣。 这日,守牢蚁兵又在毒打,长留乞告,蚁兵道:“不是我们非要责难你,是上官有今,叫你进得来牢,却出不去。” “昔日我待你们不薄,一切兵响粮草,吃穿用度,均由我计划发放,所有蚁兵家眷,每月均有分配,如今我犯事入牢,你等为何如此残忍,非要赶尽杀绝?” 守牢蚁兵言道:“如我们对你好,恐沙托王容不下我等。” 长留言道:“既如此,我命休矣!”,顿时哀嚎不已,涕泪俱下。 正争论间,突闻提审官前来,却是子矜命人前来提长留,对质宗义,牢兵开锁,让提审官押解长留自去,心中言道: “但愿此去不再回牢,也让我们歇下手,见见良心。” 长留刚被押至子矜面前,立即下跪不起并频频磕头,一边声泪既下,声称罪该万死,辱杀先人。同时哀告子矜按罪论处,死也不愿回牢。 子矜言道:“如今,你已无权申论,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我为何还要提审?” 长留道:“我自知制毒伤人,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子矜将天阴洞密信扔至长留脚下,长留哆嗦着取出信函,读完后捶胸顿足,口口声声俱称冤枉。 “子矜蚁后,驱赶念叮一事经你授意,本人不敢妄为。尊从吩咐,当夜下官欲带念叮离开江南,但沙托半路杀出。自沙托王上任以来,处处为难下官,水火不能相容,我自知毒杀他人有罪,那天夜间,我烧掉念叮住所,制造凶险,按你之意,断她后路,没想沙托阻拦,也是他招招欲致我于死地,为了逃生,我才用毒,除了沙托一人外,我不会眛着良心去投毒。” “这密信是天阴洞单方所为,我未曾会过面,亦未答应,要我认罪,确是冤枉”。 子矜叫押上宗义,问宗义道:“你所说长留是何人,可在堂上,如有谎言,大刑伺侯。” 宗义支支也也,早有烧红的铁棒从脚背戳入,宗义顿时哀嚎不已,吃熬不过,竟招了实情: “我行两人,受天阴洞蚁后指派,我的随从顺手牵羊,盗得蚁后卵已出洞,我虽带着密信来找长留,实际却不认识,只想栽賍,只听我族蚁后交代,如事不顺,可找沙托商量。” 子矜听后默然,交代堂上一干人等,宗义再押天牢,今日提审一事,休得外传,否则,杀无赦。 后子矜对此长留言道:“念叮一事,虽我授意过,但也不能做得太绝。你何苦又要毒杀他人?” “是下官之错,如我不毒害沙托,念叮姐弟或恐会被沙托所伤,危急之时,用了卑贱手段。” “《毒本》一事,又如何辩解?” “幼小时,见四姨诡怪,也是一时好奇,便跟踪至暗室,见其边熬药边记录,趁其入厕之际,见其桌上有《毒本》三册,翻看后识得三册《毒本》内容相同,我偷了其中之一,随身带着。只是不该瞒着子矜蚁后,也不该私自熬制,毒杀他人。” “该《毒本》留在世上,只会祸害他人,今日当着你的面,当即焚毁。”子矜言毕,挥手之间,《毒本》付之一炬。 “长留听好,无论怎样,你已死罪难逃。还有什么话说?” 长留道:“我已铸成大错,但四姨的《漠北毒本》还有一本存于世间,不找到的话将会祸害整个蚁族,带罪之身想把第三本《毒本》找回焚毁,望子矜王准许,《毒本》找回后,我自会回蚁后府谢罪”。 子矝如释重负,心里实想饶了长留,但当着议会堂诸位官员,小有不便,亏长留说了这番话,自己也就顺水推舟说道: “你有悔罪之心,我暂且饶你三年时间” 话未说完,子矜左手一抬,搭在长留顶门,长留只觉全身绵软,一股源源不断的无法拒绝的暖流从天门注入。 “今曰之后,你已被注入蚁后的光明咒,该咒一旦注入,只可行善,行善积德多了,咒气会逐渐消亡,三年后《毒本》找回之时,也即修成正果,若是为恶,咒气自会凸现,你身上会发出难闻气味,为恶越多,味愈难闻,整个蚁界会唾弃你,为你不齿。” “谢蚁后不杀之恩,调养三日之后,我即前往漠北。” 长留拜退回府,未见到长更。房内寂清寥寥,萧肃一遍,想是长更不愿相见,想起母子三日从漠北逃来此地,江南蚁族破例收留,刚来时虽一贫如洗,但一家人其乐融融,今日变成如此光景,家道零落,一家多口各不知归处,不禁消沉落泪,难过之极。 “不见长更也好”,现今长留也无脸再见妹妹长更。天未亮明,长留收拾行拾行囊,朝着子矜府遥拜后,打道起程。 拐过巷口,便见护卵殿那边许多工蚁一遍忙乱,说是经此一刧,储备蚁后卵又会遥遥无期了。各岗正在清点蚁卵,盘算损失。护卵殿是长留曾经常来之地,再熟不过,如今长留带罪在身,无颜见人。长留用袖口抹掉悄然滑落的泪水,刚转回身准备上路,却见子矜远远而来,长留辅佐子矜多年,情谊非常。 “长留王请留步!” “远行之际,有一事曾未交待,现交红、黄锦囊一对给你,上路之后,可拆红色锦囊一看,危急时可打开黄色锦囊。” “谢子矜心中还有长留,长留不在身边,望子矜多加保重,小心身边每个人,包括沙托。” “子矜自知,长留一路当心!早日归来” 只此一别,长留漂荡四方焉知归途?亦不知相见何年?长留、子矜挥泪而别。 第六章长留出行 长留被注入“光明咒”,日夜兼程往漠北方向赶去。离开京城已近十日,长留感到路途遥遥,孤独和辛苦也伴随而来,便打开红色绵囊,见子矜亲书如下:“漠北西行二十里,有一寺名叫黑龙寺,请务必找到寺内名叫思空的高僧。此事只你一人知晓,若传出去,“光明咒”至死也无法解除。” 长留读过锦囊,心中一时反感被人掌控的憋屈,这时,突闻一股微弱的臭味,长留马上警觉,“光明咒”!他顿时回过神来,一切按子矜说的去做,多行好事才能渎清自己一生的罪孽。 行三十二日午后,长留来到漠北蚁族城外,并未敢贸然进城,在城郊找到一位表亲先行住下。 凌晨,长留睡意朦胧,一阵嘈杂声由远而近,忙披衣隔窗而望,只见四、五人在打探消息,忙叫醒表亲出去问问,过了片刻表亲回来掩好门,叫长留收拾快走,说是漠北蚁后已得到消息,现已经全城布控,只要是江南子矜蚁族,一概不得入城,并在城外乡户盘查,凡属外来亲友或陌生人留宿,每家每户均须上报,如若不实,一概依法惩治。长留心里纳闷,自己找寻《毒本》的消息为何走漏太快?何人放出风声?正寻思时,表亲一个劲催促,长留只得草草收拾,从后门仓促而走。 走不到三、五里,只听后面人喊马嘶,二、三十个火把照着向自己方向追来,长留不敢怠慢,紧走一阵,仍甩脱不了这批人马。面前河水湍急,为今之计,只有挺而走险,他将随身行李及鞋裤丢在河岸,折身钻进附近一个树洞,刚好树洞朝上,长留爬了一段,便从树洞顶部钻将出来,大气不敢出,俯视树下面,只见自己的表亲被五花大绑随人后,追到河边,领头的兵蚁头大腹圆,用脚踢了踢河岸的行李道: “这贼手脚也太快,一眨眼便不见踪迹,各位仔细搜,不会就这跳河吧?” 大约搜了半个时辰,这时天快亮了,长留心里着急,只见几个兵蚁把表亲解到近前,厉声问道: “仔细认认这行李,是不是这贼的?” 表亲点头称是,几个兵蚁议论道: “八成是这贼人已经过河,要不搜了这久早搜到了”。 “都怪你窝藏罪犯,为何不报?” “我早先未曾知晓他是罪犯,只当他把亲戚来接待。等你们来查,我才发觉他已逃跑。” 为首的兵蚁道 :“少和他啰嗦,这小子和贼人狼狈为奸,公然与漠北蚁族为敌,也是死罪难逃。你听好,如今追捕的贼人乃是二十年前祸害漠北蚁族的家族,如今剩得这支,此番前来,定不怀好意。” “今天告诉你,也是叫你死个明白。” “今蚁后已明示,只要和江南子矜家族有勾结的,不用上报,现场立斩,也不想污了我们的刀,就叫他做个淹死鬼吧。” 众人七手八脚,将这位表亲拴上石头,只听“扑通”一声,将长留表亲沉入水底,只听水面发出“咕嘟、咕嘟”几声后,再无声音,蚁兵随之扬长而去。 长留心中懊悔,连累了这位表亲,待众人去得稍远,慌忙滑下树来,潜入水底。手一探,表亲已无呼吸,长留欲哭无泪,是死是活,先救出水再说。 这时,天已微明,周边唯有鸟雀之声,在这荒郊野岭,再找不到救护人家。长留将湿淋淋的表亲背在身上,躬着腰抖了几抖了一会,表亲口中也吐出了些污水。长留心中甚急,口对口吹了几下,终于开始呼吸,渐渐正常,表亲睁开眼,见是长留,大声痛哭: “大哥,你把我害得好苦!” “不是我的本意,连累了你深感惭愧,以后若有缘分,长留专程前来报思,此次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长留伸手抓出些银两递与表亲,表亲坚决不受。 “如今我已犯死罪,有家难回,要钱还有什么用?漠北蚁族己无法容身,只有跟随大哥远走。” “为兄亦是带罪之身,如若你不嫌弃,互相结伴也好。” 这时,天已大亮,四周满目苍翠,长留打探到了黑龙寺方向,和表亲沿河而上,长留感到脚步轻快,身心负担似乎轻了许多,身上的微臭淡了一些。 一路上长留和表亲谈谈笑笑,少了孤独,傍晚时分便到了 黑龙山,沿山而上便是黑龙 寺了,长留仰头一看,巍峨如海,好大的山!只见山恋跌宕起伏,云雾缭绕,何曾见得到黑龙寺,两人寻得石级,沿苔藓的石级迂迴而上,穿荫过林,长留顿全身染绿,触景生情,嗟叹万事磋跎,苟存于世间已久,功名成败仅在弹指一挥间,此行之后,事己矣,当来此潜身修行。 敲门报名后,小僧引得长留二人至思空奄,思空叫表亲暂在客房等候,引着长留来到上房,思空言道: “凡属子矜蚁族蚁民,朝中重臣我均见过,客官原是何处人氏?” 长留一五一十将身一边说明,并出示子矜亲书。思空长叹一声,言道: “老衲本已出家多年,万事皆空,但此《毒本》传于世间,实是人间一害,你且先行住下,两日后老衲要去漠北蚁族超度亡灵,我向蚁后禀明厉害,且容商议。这两日如有雅兴,你可到寺内“藏书阁”观书,我自会与方丈禀明。 次日,长留自去“藏书阁”玩赏,“藏书阁”分为“藏经阁”、“俗艺阁”,“藏经阁”专为僧人使用,长留便先往“藏艺阁”,“藏艺阁”每间不算大,但书阁众多,共有三百六十一间,首间介绍各阁位置、藏书主题及内容,其后有“文道阁”、“商道阁”、“茶道阁”等三百六十间,每间格调俭朴且甚为高雅,也是缘份合当凑巧,看到“药道阁”后便被吸引了,长留家族以药为业,家规规定,十岁前须熟记一千零一十种治病药谱,长留所记药谱甚多,但自到子矜家族后忙于政务,未作更深研究,此番到“黑龙寺”书阁,如获至宝,沉于药阁中畅游。 自书阁藏书序目进入,按分类看到第十七册《蚁味蚁言》时,见书上文字模糊,不甚了了,长留研习《毒本》之后,自然觉得这本《蚁味蚁言》有未尽之迷,当下挑灯夜读,但模糊不清不得其精妙。已是晨曦时分,远处鸡鸣传来,长留吹灯临窗小憩,待转回头看时,但见该书文字突现萤色之光,每字甚为清晰,亦出现清晰注解、附图,长留欣喜若狂,狂读该书,穷追不舍。未时,该书字迹、图解逐渐隐去,天亮时又是一书模糊。 长留发现该书奥妙,接连几日辰时借空气湿度及晨曦日之光开读,该书所述蚁味、蚁言之精妙了然于胸,不禁释怀,心中的阴霭终于拨开,发现此书,实是蚁族之大幸。心中突发雄心壮志,当下决定要周游列国,把该书所述精妙普及天下,造福蚁族。 第七章找寻《毒本》 长留未将详细告诉思空,思空进入漠北蚁国,法事完毕后面见蚁后,具述《毒本》一事,蚁后方知长留此行之意,既非扰乱漠北,即请思空捎信,宣长留面见蚁后。 长留因祖上蒙尘,又因父子三人潜逃江南,长跪于于灵子蚁后堂前不起。灵子对长留家族造祸本族耿耿于怀,本欲将其投入大牢,只因事隔多年冲淡了部分仇恨,再加上长留真诚认罪,并且得知长留欲将《蚁味、蚁言》相传给本国蚁民、找寻《毒本》消除隐患两项任务,也就面责数言警告,免除其罪。即今族内分管官协助长留开没学堂授课,为长留开具放行证等,命长留即日始尽快找寻《毒本》。 街上熙熙攘攘,街边商户林立,长留带表亲信步而行,经过近三十年的发展,四爷《毒本》给漠北蚁族经受的灾难已无痕迹,可见此浩窃之后,漠北蚁族并未消极退避,上下一心坚守信仰,度过极其艰难的岁月,努为壮大人丁,发展生产,以致如今人丁兴旺,商业鼎盛、蚁民安居乐业。长留见此盛况,心中负罪感减轻了几许,但找寻《毒本》、刨除隐患的决心更强了。 长留居住漠北蚁城,一边授课,一边在城里多方搜集有关《毒本》的信息,但时过境迁,有关《毒本》消息廖胜于无,又到秋叶落尽时节,长留心中急切,满眼望去秋冬苍凉,落得如此困境,无家可归,今自己犯下大罪,亲人散去,自己因参与政治博翌,与沙托争斗投毒,同自己的胞弟长更又是缘分散尽,如此忧心忡忡。一下病倒,数日柴米不进,虽表亲百般照顾,仍不济事。 眼见长留大命不保,是否请见漠北蚊后,表亲踌躇之时,长留培训学校学生相继前来看望,人人均感叹吁吁,一踌莫展。为难时,学生文惠领着母亲成氾前来看望,成汜亦是医士之家,在漠北蚁国德高望众,当年漠北蚁族受毒品之祸,后期传染得到扼治,全靠成氾配制药方,力挽狂澜。 成氾进屋拜见长留,对往事提及甚少,以免引起双方不快。文惠催促母亲尽快给长留诊治,成氾把脉后半天不语,似有不便之言,只劝长留把心放宽,找寻《毒本》一事非短时间所能完成,已往之事已经过去不提,就把漠北当作自己的家,安心住下再说。 长留未再言语,及出门后,成汜告诉文惠,长留之病非药所能奏效,唯有安慰和散心方能解除心结等等。一席话今文惠心有戚戚,自长留来至本国,所传授的“蚁言、蚁味″知识之精妙、实用前所未有,其行为实属国之大幸,普及后,本国蚁众凭“蚁味”判断事物,凭“蚁言“交流,将来也会颠覆整个蚁界名自为阵、无法沟通的现状。长留虽远方之客,但其才华横溢、品质朴实已令文惠芳心所向。如今,长留危在旦夕,若不出手相助,一颗蚁界巨星将陨落于世,实为憾事。但母亲身为漠北蚁国重臣,绝不允许自己委身于一个外族罪人。 文惠心中所想亦未瞒过母亲的双眼,但两人均心照不宣,为尽量避免发生家庭分歧和冲突,两人说话不由小心翼翼。 未满之月空空照着无人的小巷,文惠对烛临窗,焦灼无措,不由走向母亲的房门,叩门无人应,轻轻推开屋门,母亲定是行医外出未归,文惠便在几旁沏上壶茶,坐等母亲归来,漠北蚁族和其它蚁族一样,母亲至上,文惠最初专门过继给成汜作为蚁后来培养的,无奈食材及营养未调配好,在后来的发育中未达到产卵标准,议会堂及育婴部不得不放弃,对此,成汜总觉得愦憾终生,但母女相处时间已久,再加文惠天生怜俐,颇受成汜宠爱,以致带在身边,授之以医,家中所有书籍均可随意浏览,自由出入成汜的所有房间。 母亲的医书文惠卷不多已看完,只有几本与医术无关之书放于书柜底座,文惠拿开其中一本,竟发现有暗屉,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本手记,文惠好奇之心大开,急切翻开母亲的随记,只见书内记有地图及标记,无文字。文惠留心,但见书中地图和漠北皇宫城非常相似,文惠顺着地图标记查找,但见标记指向地点为议会堂左侧一处府邸。 文惠识图能力和记性好,收好书关上门,偷偷走向地图标记。周围黑黑一遍,文惠背部发凉,但为了满足好奇,还是硬着头皮摸向目的地。文惠到了标记地点,却是一间有封有灵子蚁后盖印的府邸,房子年久失修,断瓦残垣,几处窗子倒塌,断瓦之下满是荒草,文惠大失所望,伫立良久正欲离去,却见一黑影从窗洞爬出,向前方悄悄行进,文惠跟随黑影,从体貌上,依稀可辨,疑似母亲身影。但母亲如此诡迷,意欲何为?对母亲的神密之感顿时蔓延开来。 文惠抄近路,刚刚坐定,母亲满脸疲惫走进屋内,神情恍忽。 “娘,你去那了?”文惠有心问道。 “娘就诊回来,有个蚁王一病不起,受灵子之命去行医,方才得回。” 果然,母亲有未尽之谜,但此时,文惠牵挂长留,未再对此事刨根问底。但要去照顾长留一事,却是不能再拖了。 “娘,长留可怜,我想去照顾他。” “此事太过唐突,容娘仔细考虑。”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间一长,岂能不生事端?别人会怎么说?” 文惠却不回答,独自垂下泪来,自语道:“若是娘执意不肯答应,娘终究会失去女儿。” 成汜顿时脸色苍白,慌乱无比。自文惠过继以来,乖巧伶俐,母子相依,比起文惠过继之前,成氾孤苦伶仃,处处遭人欺辱,文惠过来后,母子相互帮扶,情况好得太多。 而成汜了解文惠脾气,箭发便不可收。如今之计,怎生是好? 成汜应道:“你如执意如此,实是为难娘,你须知长留乃漠北罪人。再说,长留已过而立,年龄相差太大,岂不折煞人。容娘三思并禀告蚁后再作商定。” 文惠以前处处依着娘,但此时,心中被长留占满,母亲相劝已是苍白无力,年龄稍大,总想挣脱母亲的呵护,渴望自由。娘的托辞最终会不了了之,而长留之病已无法再拖。情急之下,文惠不顾成汜阻拦,泪流满面,愤然夺门而出,片刻间消失于暮色中。 第八章成汜入牢 长留自成汜走后,心里并未平静,半夜时分,正欲拨动烛蕊,突然有人猛然闯开门扑入。定眼一看,乃是学生文惠,只见文惠泪流满面,安慰中文惠述说心中所想。长留复说带罪之身未敢攀附,待找到《毒本》,子矝免除罪过之后,当游走天下,普及蚁言,造福天下苍生,有生之年,实不想耽误文惠。 文惠执着之人,心地朴实,既然芳心所许,亦无更改。但听长留心中所苦,铁下心来,欲跟随长留,共同甘苦,权作师生名份也可,终日与师傅为伴,也算人生一快。 两人聊至夜深,师生两人并未敢造次,当夜合衣分里、外两屋而卧。 次日晚间,文惠突然想起头晚所见,忙告诉长留,并将地图标记绘于纸上,长留细看大吃一惊,地图正是当初四爷府宅,只是事发之后,漠北蚁族当即封死,如今残垣断瓦。望之赫然,凡人未敢涉足。 是夜, 长留意图只身前往实地看个究竟,文惠又放心不下,两人便悄然出门, 子时,夜黑风高,两人找到隐蔽处藏好,便发现有人从破窗跃入,之后鬼鬼祟祟,轻启门后地柜,闪入不见。长留、文惠瞧见,记好开关,跟随其后,约摸经过两处拐弯地道,烛光点亮起,地洞内雾气云氲氲,依稀瞧见疑是成汜。 只见成汜已点起炉门,一边翻那本长留似曾熟悉的《毒本》,一边称配药材熬煮,片刻,一股奇异的药香在地洞内弥漫开来,初时只觉满腹舒畅,特别好闻,长留觉得全身血液渐渐流动、沸腾开来。转眼瞧见文惠精神恍忽,面色赤红。长留想搀起文惠离开,眼见文惠白白的手臂绕上自己的脖胫,丰润的身体靠了上来,赤红的脸愈凑愈近,长留一时想入非非,几乎难以自持。 炉火愈来愈大,火上烧出的药香和水雾逐渐浓烈,缥缈在整个地洞之间,成汜面色赤红,一边熬药,一边慢慢褪尽衣物,随着着火势和雾气飘然起舞,火光时明暗,成汜脸色在火光之下更加通红,舞姿更为缭绕,曼妙、蒙眬的体气袭来,将长留缓缓罩住,长留几欲挣脱这蕴茵的气氛,始终不得其法。 室内的药香随火势渐变得更加浓烈,文惠身体愈加亢奋,纤纤之体如春藤般向长留不断攀附。长留处子之身,加上成汜舞姿的招引和挑逗,一时气血贲张。 正当长留把持不住,靠近文惠湿热之身时,一股奇臭从身上传出,“光明咒”! 长留一下警醒,心中惊劾 ,忙从怀中摸出两粒“克木香”,也就没有顾及管用不管用,一粒塞入文惠口中,一粒大口吞下。长留医药世家,立见药效,文惠面色稍转,但中毒较深,为今之计,先救人要紧,忙扛起文惠,袭身而出。 安顿好文惠,长留马不停蹄,前往灵子蚁后府宅,欲面诉所见。灵子半夜听得下人惊动,忙传长留面见,长留具说所见。事不宜迟,一面点起蚁兵蚁将随长留前往实地,一面封闭城门,全城戒严。 洞中药毒,为免多事,长留命蚁兵守住门口,自己只身悄然入得洞来,成汜手中《毒本》已然不见,只听见成汜歌声时而婉转,时而幽扬,时而悲切伤感,时而豪迈悲壮,周围环境亦随歌声变化万千。长留心情起伏不定,一时觉得自己前途渺渺,一时又豪情万丈,一时觉得天妒英才,一时又壮志凌云。受成汜歌声之感,长留感到无所适从,近在咫尺的《毒本》,又觉得遥不可及。 成汜边唱边熬药,但过了很欠,总不见药香,但长留感到身上愈来愈冷,先前闻歌而来的昆虫鸟类纷份坠落在地。成氾加件外衣,细细挑选落地昆虫,记录后放入药罐,药摸盏茶时分,药罐上袅袅散出绿色的雾气,长留隔得远,看到朦朦绿气腾腾罩住成汜,成汜白嫩的脖胫慢慢转绿,他感到冷气愈加逼人,长留药家出生,感到不妙。但感觉自己双腿僵硬,已然冻僵,此时想叫救兵,已然不能,慢慢失去知觉。 好在长留藏身之处较为隐蔽,一炷香时分后已是黎明时分,蚁兵们感到不妙涌入时,成汜已然离去,搜遍整个地洞方见长留气息奄奄,众兵蚁抬出长留,灵子蚁后命御医前往救治。 盏茶时分,蚁兵将成汜五花大绑,捆来面见灵子蚁后。 此时已是天明,满朝文武聚齐,成汜大喊冤枉,责问蚁后自己何罪之有? 蚁兵将捉拿成汜一五一十地回复灵子,破门而入抓获成汜时,成汜正在床上就寝。灵子命将长留抬进宫来,欲行对质,但长留奄奄一息已然不能说话,御医告诉蚁后,长留所中属《毒本》之毒,现今世上无药可解,唯有寻得《毒本》配药医治方可救长留。 而捉来的成汜又不承认,文惠和长留中毒较深,说不出话来,灵子蚁后一筹莫展,只得先行将成汜押入天牢,日后再行对证,叫心腹继续盯住荒废的四爷府邸,一面叫人遍寻良医。 第九章假成汜 灵子蚁后心焦如焚,一边是成汜投入天牢数日不吃不喝,声称冤枉拒不认罪;一边是长留、文惠分别中了不同药毒,无以为治,而《毒本》找寻如大海捞针般无望。 漠北黒蚁族自上次《毒本》的侵害至今已有百年余,母亲万易将蚁后传给灵子的当日,于病榻前唤来灵子,再三嘱咐,一是防范《毒本》、蚁众的病疫掌控,二是培植下一代蚁后和抓紧繁衍后代。母亲交代完后含泪长辞,母亲临死之前对灵子的殷殷期望与不舍的眼神至今历历在目,灵子每每忆起,总是泪如雨注,这么多年来,虽然自己身体力行,繁殖着众多后代,但身体因琐事烦身,生育已大不如前,如不是生育堂众位育蚁官的袒护,议会堂早就对早就不满了。 初时,培植文惠做蚁后亦是自己的心愿,但自己正值如花之龄,蚁王和众多雄蚁为自己争风吃醋,斗得死去活来,自己看在眼中,心里喜如桃花,每晚亦是莺歌达旦,春宵无数。如文惠突然绽放,自己怎可割舍。但在培植文惠的过程中,阴错阳差也不知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储后文惠培植失败,本来如果追查下去,错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议会堂也会严惩凶手,仔细想想,整个事件也遂了灵子心愿,或是那位育婴师做了手脚,至今也未向灵子讨好报功。灵子最终之之也也,议会堂也就不了了之。 文惠没有这个福,寄养给成汜后,身份也大不如前。如今,灵子考虑的不仅仅是文惠安危,更重要的是《毒本》在本国的突然出现,定会象当年一样祸害无穷。 多年以来,对《毒本》药毒的瘟疫大家都不愿意谈起,唯恐谈起那场《毒本》药毒,瘟疫便悄然而至。灵子遵循母亲嘱托,多年来亦苦苦找寻《毒本》,几乎掘地三尺,四方派人搜寻,耗费在搜寻《毒本》上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已无力再续。 自子矝蚁族收留长留一家之后,灵子的漠北蚁族多次索要长留一家三口,欲在长留父亲在世时将其绳之以法,多次谈判无果,漠北蚁族也不敢妄为,鞭长莫及,漠北蚁族就此死心。前久消息来报,说长留在边境出现,灵子已经下令前去抓获,后又报说其投水而死,直至思空造访,细说长留此行之目的,灵子回想起多年来自己找寻毒本的辛酸,与其自己搜寻,何不顺水推舟,叫长留为之卖力,何乐不为。 长留已然中毒,此番是否飞鸽传书,令子矝蚁族知晓?灵子又觉得如果与子矝家族有联系,议会堂又会大做文章,说自己与子矝蚁族勾结。 灵子一筹莫展,突然兵王二德急急求见,二德是母亲生前依托的重臣,跟随母亲征战多年,虽然做事勤恳,如今年事已高,几次讨伐边境流寇,收获平平,漠北发展至今,虽然国强民殷,但仍是内忧外患,一旦有大事发生,二德实非力挽狂澜之人选,蚁将如今的青黄不接也是二德一手造成,灵子多次建议培养、提拔年轻干将,二德终以功臣自居,嫉贤妒能,年轻能将得不到提拔和锻炼,灵子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但苦于宫内杂事,始终无法分身亲自落实。 宣入后二德报说一支护送在火硫国边境盘旋多日,疑是子矝家族装束,问要不要缉拿。 火硫国与漠北接壤,本国边境深受火硫国的骚扰,多年来令灵子大为恼火,几次派二德带兵前去征讨流寇,清理总不彻底,效果甚微。 二德意会到灵子的心思。上前说道:“几番征讨,多数是火硫国饥寒之贼,真正国事之间的争斗甚少。” “如是缉拿,火硫国会不会干涉?” “我与火硫国新上任兵王导通是旧时相识,多年来素有联系,此番发现后我已派人前往接洽,估计很快就有回音。” 二德接着说道:“此番成汜《毒本》再现,长留入境,接着是边境出现子矝蚁族护送队,或许之间会有联系,缉拿回来细细盘问”。 “既如此,你可得小心为是,如出纰漏,唯你是问”。 灵子的兴味索然,二德邀功请赏不见效果回到营中,细想一生的辛苦,前任蚁后万易与母亲不和从族中分离时,如丧家之犬,一路逃难,如不是自己一直跟随保护,凭她手无缚鸡之力,早就暴尸荒野,自己也是贪恋她的美色,总幻想有朝一日,得到灵子的垂青,同床共枕,共享欢娱。 开国何其难,逃难至此后,本地有支蚁族已经衰败,常遭周边蚁族的欺凌,见二德身强马壮是带兵之王,便容许他两就近建屋造墙,划出一片地域,容他两生存下来。直到二德浴血奋战,打败周边蚁族,火拼了庄家,才生存下来。万易几欲向二德表示爱恋,终因周边的纷争扰乱,直到查出二德属兵蚁之列,不能行床第之欢后,万易、二德均万念俱灰,才各行其道。 发展至灵子一代,自己也已天命之龄,身体大不如前,好在边境稍微安宁,但在找寻《毒本》的前前后后,亦是费尽心血,在灵子眼中也功败垂成,多日来心中不免忧忧不得志。 前往接洽的兵蚁回报,说是火硫国蚁族已接纳了子矝蚁国储备蚁后念叮、青童姊妹来此避难和接受教化,万不答应外人入境缉拿。 二德一听顿时火起,点起兵马,来到边境,远远瞧见正在盘旋玩耍的护送队车帐人马,指挥大军,一路杀将过去。念叮的护送队瞧见,顿时大惊,本来有火硫国蚁兵跟随,对方人多势众,恐出不妙,便吆喊着往边城方向逃跑。 兵马进入火硫国边境,人生地不熟,只想缉拿念叮,刚到凹出,二德突然瞧见满山遍地的洪水席卷而来,卒不及防,自己的蚁兵跌死马趴,呼声换地,死的死,不死的水流冲走。二德在水中挣扎,大声呼喊,火兵中涌出一个人来,身强体壮,抱起二德往水浅地方奔图,到了岸边,壮士放下二德正欲向水中冲去,二德方才看清是火兵展童,只听展童壮士大声说:“如遇不测,请转告我娘”,疏忽不见。 二德整合零碎兵马,十剩一二,意欲再次发起冲击,身边兵士进言再三,二德又恐火硫国蚁兵再施诡计,不敢造次,等了一炷香时分,不时有逃出的兵蚁回来,总不见展童身影。恐有多变,带着几百兵马狼狈而回。 灵子正在堂上,一听前方兵马折损,五花大绑,将二德投入边牢,以期后审。 且说展童复入水中,救出两三个兵蚁后,不防一课连根大树迎面而来,将他绊倒,被强大的水流冲着往下走,展童身手不凡,但还是无法控制强大的冲力,且游且走,始终够不到岸边,正当他奋力游走时,只觉一下天昏地暗,随水跌落下去,一下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展童醒来,一只大腿钻心地疼,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疑是断了,他扯碎身上布袍,牢牢将断腿捆扎,痛楚缓解了些许。仰躺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洞中,不知是否还能活着出洞。周围漆黑一遍,身手不见五指,只听见水流声震耳欲聋,火硫国放出的水还不停地向洞内注入,就是好脚好手,恐也暂难爬得出去。展童拖着疼痛的身体,向背风处爬了一段,直到水冲不到身上才停下来。 约莫半天时间,水流声小了许多,展童一觉醒来,不知身在何方,遍身湿淋淋的被水冲泡着,正欲摸索着爬几步以避开水柱,突然感觉身边凉风习习,伸手见不到五指。 展童直起身来,瞧见洞内靠墙处有人已点亮烛火,借着烛火向下一看,有人窸窸窣窣在收拾被水溅湿的物件,不看还好,一看惊一大跳,那不是漠北国中的药师成汜,难道逃出天牢了? 第十章展童探秘 展童随水跌入地洞,大吃一惊,但他不敢出声,在此人迹罕至的绝境,无人来救,再加上自己断了腿,毫无抵抗之力,一旦被人发现,肯定会被人置于死地。 展童忍住疼痛,探头一看,不禁暗吸一口冷气,我的天,自己原来被水冲下时,竟是晾在半空的峭壁凸起处,周围湿漉漉的岩石,上距洞口几百米,看到洞口微弱的光线,光线到达自己所处位置已是消散,周围蒙蒙一片,洞口也似乎只有碗口大小,就是有人从地面发现洞口,也看不见洞底一丝一毫,周围枯藤断壁,阴森无比,洞内蝙蝠密密麻麻,家族式聚成这里一遍,哪里一遍。 烛火亮处,展童估计相距洞底又是100多米,足见成汜人影显得渺小和单薄,成汜似乎在忙里忙外,估计洞底已被水灌湿,展童一想,既然灌下的水能流走,那这个天坑总有出口,何况成汜在这么深的天坑之中能出出入入,由此一想,展童的担心又少了 一层,只是拖着断腿,如何从峭壁下去?展童仰望着盘旋飞出洞口的几只飞鸟,怅然若失。 既来之则安之,展童现在只有把断腿养好,这一想才觉得饥肠辘辘。食物在那?成汜收拾一会闪入不见,毫无办法的他用嘴附在石壁上,且啃一些苔藓暂充饥,眼见洞口暗了下来,一天结束了,周边的苔藓已啃光,明天的粮食怎么办?展童想着想着睡了过去。 在梦中,他梦见娘给他带来丰盛的菜肴,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也没有灯光,感觉是那么遥远。展童很小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无论在哪个蚁族中,孩子都不认爹,爹往往都是英年早逝,特别的被人领走寄养,一般的只能再大家庭中群养,展童也是在群体中生存,小时候体弱多病,斗不过其它小蚁,面对种种的欺凌,只能忍气吞声,至今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育婴部主事及职员在场时会制止和劝阻,一旦育婴部休息,孩子们会乱成一锅粥,展童最怕的就是这段时间,如地狱一般,孩子们聚集起来,无缘无故地全部朝他吐口水,更为甚者,罚他全身**,几个小时蹲在便桶中。 在这艰苦的环境中,展童顽强地生存下来,后来,工部的高梓看展童可怜,向育婴部申请领养展童,展童在娘的呵护下身体也在慢慢强壮起来。 健康部每年都会对蚁孩进行检查,只要蚁龄8岁,都会逐一通知前往健康部体检,按照体检后的身体性质分类,分类后蚁孩们将被分派到不同的部门,在师傅带领下培训和实习,一个月后将独立上岗,标志着孩子们走向自食其力的成人。 展童到了8岁蚁龄,通知的官员向他宣布了规则和体检时间,展童有些忐忑不安,同时也暗自高兴,从此他将走出这个魔窟一样的环境,开始他一生的征程。 育婴部一下子热闹起来,有互相知道身体性质的好友抱头痛哭,分别后将到不同的部门上岗,按蚂蚁严格的部门习俗沿袭下来的陈规,或许从此再无相见之日。有互相爱慕的,恋恋不舍,检查后按照部门的分工,无情的蚁群制度将棒打鸳鸯,从此再无相见之日。有互相仇恨的,开始约架,育婴部再三告诫,非常时期,必须规规矩矩,惹出什么乱子,会按蚁群的规矩进行惩罚。 今年储备蚁后只有两人,文惠和代君,这么多年来一直享受着优厚的待遇,吃专门配制准蚁后的食材,穿雍容华贵的衣服,在蚁工部享受专门的修习,包括管理、声乐、舞蹈等,储备蚁后每年体检一次,代君七年来均未出现什么问题,按照正常推理,今年体检如身体再无瑕疵,将会和灵子一样宠幸自己喜爱的雄蚁,分享美妙的床笫之欢,文惠去年体检时稍有不恙,今年育婴部对她进行了特殊照顾,此生的起落也只有根据体检情况来定了,如果达不到储后的身体标准,将会被派到工作部,不论刮风下雨、天气严寒,都必须一如既往地出外采捕食物,如工作部开恩,也会分在酿造部酿造食物,辛苦是必然的,只是不用担心天气寒热而已。 两位储备蚁后和大家都认识,文惠修习得很好,举手顿足出落得很得体,深受大家喜欢,许多想入非非的小蚁对文惠早已爱之切切。看得出来代君比较骄傲,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自己觉得从此她将走向九五之尊的宝座。10多只雄蚁大家都不大熟悉,但大家都知道,雄蚁在繁殖的季节里和蚁后共享春宵,大多英年早逝,待遇优厚,所以还是趋之若鹜,几乎是官、富之家拉关系走后门送来的,体检后达标后会送往男工部专修形体、演奏、语言和各种服务技巧。身体不达标者一般会送往保安部守卫门户,这些官富之家的弟子,守卫门户有一定震慑力,即使出了差错也有后台买单。 展童受气多年,一直忍气吞声,总会躲在不起眼的位置。虽然其他人还是蔑视他,但他觉得就要离开这里,也就无所谓了,他虽然也喜欢文惠,但自己这么多年来默默无闻,就是体检后归入雄峰之列,也怕得不到文惠的芳心。 一路上去育婴部体检的人很多,三五成群,到达育婴部时便按照名册排好队,健康部再次宣读体检规章,不得拉关系走后门,不得喧闹,不得干扰体检官员的体检工序,体检官员要按蚁族的规定秉公办事,也不得吃拿卡要。总之啰嗦半天。 展童一夜没睡,紧张和忐忑之心并存,但困意袭来,将就着旁边的座位打了好久的瞌睡,等他醒来的时候,体检的小蚁们都差不多走了大半。突然见听见叫到自己的名字,便局促地走向挂着“外科”牌子的门,先是按要求动动手脚,看看健全与否,再查眼睛、嗅觉、味觉,接着走向“性质”检查组,展童虽然自卑多年,但还是希望自己属于“雄蚁”类,如是那样,至少还有接近文惠的机会,用之家真诚的心去感化文惠。当检查组告知检查结果的时候,展童大失所望,这么多年了,总以为自己是雄蚁,体检官告诉她,雌蚁没有繁殖功能,幸好检查出来自己的身体有毒囊和犬齿,锻炼后攻击功能会得到提高,于是展童归入了兵部,健康部告诉他,拿到派遣证的次日,自行去找兵王二德报到。 多个组的体检速度很快,展童出门时发现只剩文惠一人,便在旁边陪她说话,文惠自己的体检不乐观,和展童说话时已是泪珠点点,展童只得在旁安慰她,叫她放松身心,无论体检是什么结果,该走的路还是要勇往直前。大约等了一刻钟,代君嚎啕大哭着走出体检的大门,她不服气,叫嚷着要重新体检,体检的负责人听见吵闹,出来问体检官,体检官一脸委屈,说是因为是储后,已经非常小心地做了二次复检,结果还是一样。体检负责人告诉代君,大家都希望灵子后继有人,但国家大事,总不能敷衍了事将代君滥竽充数扶为储后,议会堂罚则下来,大家都会被处死。 文惠体检出来,已是泪流满面,但她已经意料到这样的结果,见到展童后便止住泪,展童替她揩干眼泪,送至住处,见文惠悲悲戚戚,安慰了半天,展童便回去收拾行李物件,众人的起起落落,令展童一整天黯然神伤。晚上到养母高梓处陪养母说了一席话,高梓和二德相识多年,一边联系上二德,告诉情况托二德照顾云云,一边叫展童听二德的招呼,尊重二德。当夜展童便在高梓处休息。 次日,漠北蚁族贴出体检报告,但几乎所有人都知晓了,也就各人顾着自己的前程去相应的部门报到。 展童视二德为长辈,经常嘘寒问暖,但二德没有提携之意。展童看在心里,只能恪守尽职,听娘的吩咐。 此番虽救了二德一命,落此处境,只盼出得洞去,不希罕二德委他一官半职。这次梦中母亲相见,也不知何年何月方得相聚。 展童一觉醒来,大腿钻心地疼,不免朝下一看,令他胆颤心惊,大概是闻到了血腥味,一条大蛇正朝他所处位置沿枯藤而来,惊恐之余转念一想,食物自送上门来了。他一动不动,大蛇以为是僵死之人,张开血盆大口,蛇信滋滋地在展童眼前探个不停,展童面对恐惧,悄悄摸出匕首,手起刀落,大蛇顿时殒命,尾巴还在乱搅,展童已将嘴吸附蛇的刀口,恨心且慌乱地吸血充饥,如果一旦有血滴落洞底,势必引起成汜的警觉。 如此,每一天都有蛇的光临,依靠进补生蛇血和蛇肉,展童的腿在快速的痊愈,估计再过一周,身体即可恢复。 这天,又见成汜点亮烛火,生个小炉,边看书,边配药熬起来,相距太远,书名自然无法看清,只见洞中各种飞鸟、蛇虫均向成氾围去,稍近时,瞬间毙命,纷纷掉落一地,毒性之深,望之嚇然,又见成氾细细挑选毒死鸟虫投入锅内。幸亏相距太远,腿不灵便,却有奇异药香,展童闻药味,悠悠快人心脾,无比舒畅,片刻间心神荡漾,欲驱往而不能,只觉醉意朦胧,竟沉睡过去。 第十一章暗洞 展童一觉醒来,正自饥肠辘辘,一条大蛇从上方盘旋而至,展童驾轻就熟,餐罢突发奇想,既然大蛇每天按时经过,必有出路,与其在这里苟活,为何不一探出路?展童在洞中几近三月,借地段饮血吞肉,伤病痊愈很快,也杀了近180条大蛇,他将蛇皮拧成绳子,在凸起的石头上拴牢,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大约摸了半个时辰,突觉凉风拂面,原来是壁上另有岔洞,光线几近于无。展童摸索入洞,七拐八折,突觉天光大亮,竟到了宽敞之处,旁侧有阳光依依射入,展童将受刺的双眼稍微休息,便看得真切了,从光线入口小心爬上去,谁想刚爬上来,无数鲜艳的蜘蛛朝他爬来,他挥舞着刚刚恢复的无力的双臂拍打着成千上万的毒蜘蛛,显然这些抗争对于众多的蜘蛛来说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没过多久他已然累倒在地,任由蜘蛛在身上恣意乱爬和吸食,在昏睡中不知过了多久,当晨露袭来之时,他醒过来,只觉脸上、手上和裸露在外的身体部位到处痒痒,用手一摸,到处是蜘蛛的尸体和吐出的黏液,他一翻身起来,所踏之处全是死亡没多久的蜘蛛,他一下明白了,在洞中充饥的毒蛇之毒救了他一命,否则他早就被这些蜘蛛吃得只剩白骨了。 展童拍落蜘蛛,朝前爬去,却找不到出路,周边是密密麻麻的蛛网,仔细观察了半天,见右下侧蛛网和其他蛛网不同,似是刚布上去的,一点灰尘没有,他试着朝这个方向爬去,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一块磨得发亮的木板,他小心用手一按,从上方徐徐垂下一根绳子,展童顾不得多想,忙用手一拉,上方突然大亮开来,他揪住绳子,缓缓攀援上来,便是到了一处似是灶台之地,周边荒芜多年,房屋坍塌,但眼下这条小路却被人走得很光亮。他从灶台爬出,扒在门缝边朝外看,周边事物甚为熟悉,才想起来是自己阔别半年之久的漠北蚁国,自己身遭多变,不知此次回乡,一切是否依旧? 他试着想拖开早已朽烂不堪的门,但门上方的尘土簌簌掉落,见窗口还开着,他小心翼翼从窗口爬出,仔细认清自己所做的记号便到了屋外,见门上有灵子署名的封条,心里一片赫然。 他转在转角处一直观看往来行人,见蚁兵门井然有序地在巡查,他只觉得眼下最重要、最急切的是见到灵子蚁后,将所见事物一一汇报,万一冒然出现被蚁兵抓走见不到灵子,一切都会在短时间发生变化,难于掌控。他小心转了几个弯,观察着街面。突然,他一下子见到长留的身影,长留和文慧处得最好,来这里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在传授蚁国语言时展童和长留便认识且成了朋友,他不会不管的,于是,展童一下子冲出,出现在长留面前,长留认出了展童,经历了那么多,长留对眼下发生的突然还能应付,展童告诉长留要马上见到灵子,长留呵退前来的蚁兵,领着展童到了灵子府。 灵子蚁后默默听着展童的所有变故和遭遇,未发一声,她心里惶恐的是所担心的《毒本》出现了,于是未等展童说到最后便果断发令,新任兵王是展童的同事凌仁,宣入后命他去牢房提成汜,一面分拨众多蚁兵由展童带队,和长留前往暗洞,一路埋伏,伺机捉拿要犯。 展童和长留在所有路段小心设了伏兵,只待天黑。设好伏兵后展童引长留只身前往地洞,一路二人小心翼翼,躲过众多毒蛇和蝙蝠,潜入地洞后,展童领着长留摸到烛台,点亮后来到后堂,只见案边静静放着《毒本》,长留虽然年幼时见过四爷的《毒本》,但时隔多年,当初的记忆模糊许多,虽然不能确认,但长留还是如获至宝,马上抓入怀中,出洞后只要这本《毒本》能够确认,使命就算完成了,将无愧于蚁族,无愧于天下。担心夜长梦多,他俩草草地在周边找了一遭,再未找到相关物事,便忙着原路而回,直到天黑,长留和展童依旧和蚁兵埋伏。 夜风习习,波梭的树叶啪啪迎风而动,长留伏在早已荒芜的四爷的窗外,心潮起伏。身世跌宕、漠北蚁族的起落因四爷而起,自己也深陷其中,害国害民,一旦灵子确认《毒本》后,便可发函至子矜蚁国,两国交好,《毒本》找回,大功告成之后自己身上的臭气会全部消失,自己重回正常人了,想到这里,忙叫展童守候。叫上两个蚁兵陪伴,速速往灵子府赶来,最重要的是《毒本》早早交给灵子,以防丢失。 第十二章计拿成汜 在通往天牢的路上,凌仁只觉步履沉重,感觉千斤重担聚于一身,成汜和自己的上司二德进天牢这些日子,虽然依照灵子的旨意严加看管,但自己念在多年的交情,私下还是免不了多加照顾,此番提取成汜,成汜免不了凶多吉少。正自彷徨,不觉间已走到天牢大门,天牢上的大锁显得分外刺眼,除收缴二德的钥匙交给自己之外,再无第二把钥匙,这两年来自己忠于灵子,视钥匙如命,不敢有分毫差池。门外的看守只认灵子的手谕和口令,任何人均不得进入。刚刚收到灵子口令的看守让开后,凌仁缓重掏出钥匙,在众多人的监护下正要开门,只听身后传来灵子声音: “不可开启“,声音虽小,但凌仁感受到震慑有力。凌仁立即回头,却见灵子尚在杳杳的千米古道之外,缥缈立定。凌仁不敢造次,转身朝灵子显身的方向赶来。 “今晚,有劳你亲自带队看守天牢,严防周边物事,不得有误”。 凌仁不迭回复后,立即调来足量蚁兵,每处安排得极为妥当。 暮色越来越深,凌仁依旧仔细检查每一处岗位,他有预感,今晚必有大事发生。凌仁打开天窗,俯瞰天牢,只见成已汜团缩角落,憔悴无比,已自沉沉睡去。凌仁锁上天窗,交代完守护蚁兵后,下了天台回至主门时,未发现可疑。凌仁未敢松懈,按照灵子吩咐细守严查。 约莫盏茶时分过后,只听洞内蝙蝠扑棱棱飞出,凌仁突然大惊,飞身跃上天窗,天窗兀自完好无损,俯视洞内,成汜仍旧沉睡,不看则已,细看大吃一惊,恰才的位置已有略微变动,凌仁吹响一级蚁号,全城大惊,所有通道及时警戒、封闭,灵子已然界临,凌仁将钥匙交给灵子,打了个追击的手势,转身朝远处的影子猛追下去。灵子安排好蚁兵严防死守,带领随从进入天牢,径自来到成汜身旁,猛一拉头发,却是个年轻蚂蚁,哪有成汜的身影,什么人这么好的身手,是自己大意了,付凌仁以重托,但凌仁与之相比,显得不堪一击。 随从将该年轻蚂蚁五花大绑,押出牢外,灵子转瞬以想,何不借此机会,去看看老朋友二德,返身转入天牢,来到二德的牢房,却见牢内空空如也,灵子无法想象,对自己衷心不二的人会背叛自己,她按压住内心的震惊和恐慌,装作无事一样出得天牢,一面交代天牢的严守,一面名人传下令去,急唤展童和长留。 第十三章较量 灵子回至府邸,长留急急而来,一进灵子府,一边跪拜灵子,一边痛哭涕零,自己多年的冤屈奔涌而出。灵子叫随从张志将《毒本》传上,随从退至台下,只见《毒本》封面隐隐现出一幅本国地图,内心震赫无比,灵子在朝堂多年,经历的大风大浪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气势,不动身色地用布将《毒本》包好,转入后堂,交贴心的东梅细心收藏,极为慎重地交代完后出得堂来。 灵子见长留兀自跪地,叫张志扶起长留,带领长留和张志急往暗洞赶来。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