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异世神断》 命案 命案 天朗气清,风和日丽。 姜朝122年 10月 辰时 集市上,不时响起小贩的叫卖声,孩童在街道上追逐打闹,青楼上有着三两个打扮艳丽的女子,正对着楼下书生模样的青年,谄媚的挑逗着。 茶寮内,一壶茶,两盘小菜,一个青年正悠闲的靠在椅背上,嘴里似乎还在嘀咕着什么。 “这的空气是真心好啊,天也这么蓝,嗯,不错不错…”说着便拿起茶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一脸的满足,似乎这一口茶能让身心被净化一般。 这时茶寮楼梯上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只见两名捕快火急火燎的登上二楼,四下张望一番,就锁定了靠窗的位置,便又径直向前赶去。 “哎啊,张大人,张大人,您怎么还有闲心这喝茶啊,出事了!出大事了!”一名捕快临近桌边便说道。 “陈虎,发生什么事了,别着急,喝口水,慢慢说”那青年见来人紧张的摸样,也收起了刚才闲适的样子,微微坐正了一下身子说道。 “城南米铺老板死了!!”另一名捕快边喘边说道。 “什么?命案?”青年眉头一皱,”带路!”也不废话,起身便走。 青年跟着前面的两名捕快往案发现场赶去,心中却在腹诽,’才来了16天就有命案发生,这个世道貌似也不太平啊,哎…” 青年名叫张木,本是一名警察,在与一伙持枪悍匪枪战中,不幸被流弹击中,就这样英勇就义了,没想到再次醒来就来到了这个世上,当了个七品的父母官,对,妥妥的穿越了,再说这副身子的原主人,与他同名同姓不说,也是个倒霉蛋,十年寒窗苦读,一路乡试会试殿试,总算博到了一官半职,就在开心之余,与三五好友喝酒庆祝,没想到酒醉不甚跌落楼梯,昏迷不醒。当真是乐极生悲!再然后,张木就醒了,在融合了他的记忆并短暂的适应,张木也肯定了自己穿越的事实,现在身处的时代也非唐非宋,也许已经不是在地球上了,这个朝代叫做姜朝。所以也就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就打算这么过吧,没想到才过了10来天太平的日子,这就发生了命案。 茶寮距离米铺不近,步行的话大概需要1柱香的时间,哦,也就是大概30~40分钟,要是有汽车就好了,嗖嗖的就到了,他想到,张木不会骑马,坐在陈虎后面一路颠簸,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直想吐。终于到了米铺,下马干呕了两声,便向米铺方向走去。 这时米铺周围已经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尽是看热闹的群众。当即就吩咐捕快疏散人群,不一会儿,就让开了一个通道。 走近一看,当地仵作已经在检查尸体,死者穿着便衣,还光着一只脚,脸色惨白,双唇发紫,眼珠突出,看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再瞧瞧在场的捕快,个个眼神中都透着疑惑。 “张大人”捕头模样的人上前行礼。 “嗯,宋捕头,说说情况吧”张木说道,眼睛扫了一下室内,地上足有10来种脚印,唉,这保护案发现场的意识呢?回头要给他们好好培训培训!门栓断了,门上挂了一截,地上还留了一截,墙上左右各开了扇窗户,离地约有两丈高,窗户长宽约一尺多,看来是用来透气用的,墙边还摆着一架长梯。 “死者名叫李厉,是这家米铺的东家,年龄四十有二,根据仵作的初步查探,大概死亡时间为昨日戌时,死因推测应该是用绳子勒死的,家中有翻动的痕迹,怀疑应该是图财害命。”宋捕头宋佳如是说道。 张木嗯了一声,再次看了一下现场,桌上摆着三四个小菜,一壶酒,死亡时间是戌时,也就大概是19~21点的样子,大概是忙完一天的生意,买了几个菜正准备吃饭。 “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庭关系,人际情况怎么样?” “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做生意的,也没啥特殊的,爱喝酒,几乎每天都会喝一盅,向街坊打听了一下,为人小气,甚至有些吝啬,妻子早逝,就未再娶,偶尔逛逛窑子罢了…乡下有老父老母 ,还有一个弟弟在家务农” “哦,那是谁先发现的尸体并报警的?”额…前世的习惯还没改过来,张木连忙改口道”哦不,报官的?” 宋捕头疑惑的看了一下这位新上司,看他脸色略微发白,看上去有些胆小的样子,也许是第一次看见死人吧…有时还会莫名其妙的蹦出些听不懂的词语,听说上任前摔了头,还没有完全康复的样子…但还是答道“是米铺的伙计赵小九和孙山”一手便指向旁边的一瘦一壮的两名伙计。其实他哪里知道,张木以前就是警察,尸体也不是没见过,怎么会怕,脸色苍白也是被马颠的,晕车,哦不,晕马而已! 张木看向他们问:”这里就你们两个伙计吗?” “是的”两人同时应道。 “说说当时的情况” “呃..回大人,小的名叫赵小九,他是孙山,米铺往常开铺时间比较早,所以我们两人在卯时左右便早早的来到了店铺门口,准备将米都搬出来,可等了约半个时辰,眼看就要到辰时还不见东家开门,便起了疑心,便透过门缝往里瞅,看见东家倒在桌前,我们一看不对,并用力将门撞开,走进去一看才发现东家已经断气了,这才慌慌忙忙的报了官,这些乡里乡亲都是看见的,我说的句句属实啊”身材略显消瘦的赵小九紧张的答道。 “是啊是啊,我们一进来就看见东家没气了”另一个大汉答道。 我将目光转向壮汉,上下扫了一下,身材感觉有两个赵小九那么大,真够壮实的。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便说道:“真结实啊”。那壮汉一愣,有点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就是一个卖苦力的罢了”他回到。 而张木突然目光一凝,似是看到了重要的线索! 张木不再多说,走回去跟仵作耳语的两句,仵作听到后,露出有些意外的神情,随后又摆弄了一下尸体,对着张木点点头。张木嗯了一声,便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随后回头又跟宋捕头说:“大致情况已经了解了,第一,你去问问这两个伙计昨晚戌时左右去了哪里,有谁可以证明,第二,店中有被盗的现象,跟踪追查一下,第三通知一下死者乡下的家人,让他们来处理一下后事。”说完便走出了门。 “是的,大人”。宋佳道。 张木不打算坐马了,那感觉实在是有些酸爽,所以决定还是走回去算了,顺便消化一下案情。 走着走着,便发现宋佳跟了上来。 “嗯?不是让你去做事了吗?怎么找上我来了?” “回大人,这事我已经安排在做了,不过您这就看完了?看明白了?” “是啊” “小的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还望大人指点” “哦?哪里不明白” “根据赵小九和孙山所说,当时门栓上锁,后门则是用锁锁住,窗户又安的那么高,用长梯也只能勉强才能打开,而且窗户那么小,顶多也只能让孩童钻出,凶手是怎么杀人之后逃脱的呢?”宋佳皱着眉头问道。 “嗯。如你所说,这是个密室”张木挠了挠耳朵说道,“之前你们就是在疑惑这个吧,不过这案子,在我看来,还是挺明了的,甚至我已经确定了犯罪嫌疑人了,当然这只是推测,密室手法,杀人动机和证据都还不知道呢”满不在乎的说道。 密室?犯罪嫌疑人?这大人的词句还真是新颖,但似乎又描述的恰到好处,宋佳心里想到,又问“您是说您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哦哦,对,凶手,也可以叫重大嫌疑的犯人”张木道。 宋佳吃惊,这位刚刚上任的上司,有这么厉害? “嗯,不过还不能多说,毕竟还是推测,死者穿着随意,房内也没发现任何强行进入的痕迹,凶手应该是死者认识的人,在邻里间再走访走访,看看能不能有别的线索”张木道。 这时有位管家模样的老头迎了上来道:“大人,老夫人找你呐,让您赶紧去见她呢” “娘?”张木一阵头疼。“好,我们走”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留下宋佳一个人在街上站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相亲 相亲 老管家名叫张华,一直跟着张家做事,是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人,眼下张木正被他拉着一路走向母亲的房间,进门看见一位美妇人正在摆弄修剪着花草,前面说老夫人绝对是把她喊老了,张母原本就是大户人家出身, 18岁时便嫁入张家,没干过什么重活,又保养的极好,看上去只有30来岁,见张木走了进来,便皱起眉头道:“木儿,又去哪里瞎转了啊?” “娘,我去办案了啊?” “办案?又是哪家的鸡丢了?还是哪家的鸭跑了?” “呃…”张木无语。 得,这是被自己母亲给小看了,“这次是命案,命案,城南米铺老板被杀了”张木愤愤道。 “命案?杀人?”张母咋一听,似乎被吓到了,有些慌张的道。 “那个…木儿,你行吗?”随后又道。 “呃…”关于行不行的问题,是个男人都不想做过多解释,所以张木再次无语。 这也不怪张母看轻了她儿子,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儿子读书还行,要说断案追凶,这不是他的强项啊,再说了,刚刚上任的他能有什么手段?前阵子丢鸡的案子,听说还是自己掏腰包摆平的,不是吗?这次是命案,应该多多拜托宋捕头他们才是啊,你自己去又去瞎掺合什么,有用吗?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儿子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至于偷鸡的案子,张木也查清楚了,是邻居小孩调皮,玩鸡把鸡弄死了,索性就跟几个小伙伴把鸡给吃了,河滩那一地的鸡骨头就是最好的证明,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谁是“主犯”,张木觉得此事也不大,私下对小孩父母吩咐一下,好好教育,就自己掏了腰包把事情摆平了。 “那个…案子已经有些眉目了,娘您就别操心了”张木不愿再纠缠这事,便转移话题道:“您这么急急忙忙叫我过来,所谓何事啊?” “所谓何事?”张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知道你几岁了吗?都23了,还没成亲,你爹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能打酱油了!” 得…敢情这边也有这个梗啊… “前天给你找的那个陈巧儿,那是县城最大酒楼老板的掌上明珠,为什么不去? 16岁年纪,知书达理,秀外慧中,长得也水灵,多好的姑娘啊…你居然去都不去,你是不想让我抱孙子了啊?”张母气愤道。 你们听听16啊,才16啊,放在前世这还是未成年呢啊,我怎么下得了手啊… “还有大前天那个…” “娘,娘,您还年轻着呢啊”张木赶紧打断了母亲的话“而且我不喜欢太小的,有代沟,况且我怎么可能敢让您抱不着孙子呢?您说是不是?这事我心里有数,肯定让您抱着孙子,重孙子…”一边说一边跑开了…张木深知此地不宜久留,赶紧遁走… “唉,唉,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这孩子…真是让人操心”张母叹口气,望向老管家,“老张,是我太心急了吗?” “夫人,哪里的话,少爷年纪确实不小了,夫人盼少爷结婚生子也是人之常情,加上前阵子少爷不甚坠楼,您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老张说道,在家还是管张木叫少爷。 “对啊,我这傻儿子怎么不懂我这为娘的心呢?还有老张,代沟是什么?” “额,老奴不知…” “…” “…” “哼,你说你不喜欢太小的,是吧?那我给你安排个大一点的,看你怎么说,到时候让你爹绑也得绑着你去!”张母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 张木回到自己书房,坐在书桌前,摆弄着毛笔,让其在手上翻来覆去的旋转着…脑子里却胡思乱想起来了。 “相亲?我这才23啊,前世也就大学刚毕业的年纪啊,不算大吧…正当青年啊,不过话说回来,貌似前世都没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经验几乎为零…就这样嗝屁了,真是遗憾!!!唉,不想了,眼下先把这案子解决了才是” 整理了一下思绪,停止了转笔的运动,蘸上墨汁,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写完后,再一看,一皱眉,直接揉成一团,丢了,这字也太丑了…看来抽空得练练毛笔字了… 随后又自言自语了起来“孙山啊孙山,你手上的抓痕明显是新伤,仵作也发现了死者指甲中的皮屑组织,这疑点颇大,要换做在前世,直接带着你验下DNA估计就能把这案子结了”张木呢喃道,“这边也没监控,不然可以有更多的途径来找你的证据,哎…”张木有点怀念前世的刑侦手段了。“目前动机不明,密室手法不明,还要等宋捕头调查的信息再做下一步的行动…”张木想着。 就在这时,宋捕头敲门求见,张木开门让他进了屋。刚才在屋外,宋捕头隐约听到了什么滴嗯哎,什么监控,又是一阵的纳闷,难道大人又犯病了? 这要是被我们的张大人知道,肯定回一句,我有药!啊呸!是你才有病! “张大人,您让我调查的事情我已经问清楚了”宋捕头老实道。 “哦?说说看”张木有些兴奋地道,暗想效率还挺高的,丝毫不知道就在刚刚,眼前之人还在怀疑自己脑子不正常。 “是,在您走之后,仵作做好检查,衙役就将尸体运回了停尸间,并快马让人去通知死者家属,我和几个手下在屋内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一番,在衣柜的一个匣子内找到了一些首饰、摆件,首饰大概是死者亡妻遗留下来的物件,除了在柜台找到的几十文铜钱,就没有别的值钱物件了,听赵小九回忆,东家每年过年前,才会将一年所得尽数带回老家,此刻却在家中没有发现银子,想必是被凶手找到带走了,再说这个赵小九,在米铺干完活之后,就去了青楼去找他的相好小红,刚开始还支支吾吾不肯说,后来吓唬了一下,才腆着脸说了出来,我随后让陈虎确认,确有此事,一直待到丑时才醉醺醺的回家,至于孙山,他说在米铺干完活之后,就去了医馆” “医馆?” “嗯,是的,孙山有兄弟三人,都是半年前才进的城,他是老大,老二叫做孙川,也是在码头干出卖体力的活,老幺孙乐身体一直不太好,他们进城的主要目的也是挣钱给老幺看病,似乎昨天突然发病,孙山这才一出米铺就去了医馆” “哦?一直待到几时?”张木问道。 “这个…孙山说一直待到寅时才回家,我去的时候医馆大门紧闭,所以还未跟医师有过确认”宋捕头有些尴尬道。 “嗯”张木看了看窗外,见天色已经快到午时,又想到催自己成亲的母亲,叹了口气道“那个…今天你也忙了一早上了,应该也饿了,走,我今天不在家里吃了,陪我出去吃吧?” “是”宋捕头应了一声,就随着这个没什么官架子的上司出了门。 浅谈 浅谈 两人走出宅子后,就径直去了城中的酒楼,随意找了个桌子就坐了下来。 张木所在的县城,名叫青阳县,地形为平原地带,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河网密布,可以说是个鱼米之乡,所以吃的东西也多,恰逢现在是吃螃蟹的时节,所以两人点了几只螃蟹,三两个小菜,一壶酒就吃了起来。 在张木挑着螃蟹腿中的肉时,瞥见宋捕头酒杯握在手上,也不动筷子,就问道“宋捕头,怎么不吃啊?菜不合胃口吗?” “哦,不是的,大人,我只不过在想案子的事,有些出了神”说罢,就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往嘴里塞。 这宋捕头还挺敬业的,张木想到。 “哦?想案子?不妨说出来听听啊?” “嗯,那我就说了,这李厉在我们县已经做了近20年的生意,邻里关系说不上十分和睦,但也关系也不差 ,也没有打听到和谁有仇怨,应该排除是仇杀,他的妻子在7年前因病去世,没有再娶,偶尔喝喝花酒也只是逢场作戏,没有复杂的男女关系,所以,情杀也可以排除了”说完,抬头看了一下张木。 “嗯,不错不错,继续”张木回了一句,表示自己有在听,手上螃蟹消灭的速度却没有减慢。 “咳咳,再加上家中有失窃现象,所以凶手杀人是为了钱财”宋佳继续讲道“死者是被勒死的,凶手在死者背后套住脖颈,用这个姿势对一个成年男子行凶,想必凶手的气力也不小。” 张木放下螃蟹壳,擦了擦嘴。看向宋佳道“还有吗?” “暂时就只有那么多了”宋佳挠了挠脑袋。 “嗯,方向都对,再深入推理一下,就还能得到一些结论,比如这个密室的形成,假如是外来流窜作案的强盗,在杀人劫财后,去制造一个密室吗?来增加破案难度?没这必要吧?” 宋佳摇摇头,表示不必如此。 “对吧?,大可以连夜潜逃,一走了之,所以这个凶手应该有不能一走了之的理由,他应该还在城里” 宋佳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 “再比如死者在这种姿势被勒住脖子时,身体本能的会反抗,手会向后去试图推开凶手,做出挣扎,所以我想他应该能在凶手身上留下点什么,不知道宋捕头有没有发现孙山手背及手腕处有抓痕?” 宋山陷入回忆,猛的一睁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等他开口。张木又道“看来你是想到了,我也跟仵作确认过了,死者指甲中确实有残留的人体皮屑和组织” 张木说完就见宋佳拿起佩刀起身,就要走出酒楼,赶忙拉住,问道:“你上哪去?” “当然是去抓孙山回来审问啊” “不行,还不到时候” “为什么不行?抓回来严加审问,说不定就招了啊”宋山疑惑。 “嗯,这个…你也说了,这是说不定的事,还容易打草惊蛇,记住,以后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能抓人” “确凿的证据?难道手上的伤痕不算吗?” “当然不能算”,张木又拿起一个螃蟹,边吃边说道“唔…他可以说是哪里刮蹭到的,或者是猫狗抓伤的,不能证明这个一定就是死者留下的” 哎哎…张木再次怀念高科技。 “不过即使能确定,他还有一个不在场证明没有解决,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们都还只是处于推测阶段,还没到抓捕嫌犯,将这案子了结的时候,嗯,还差得远。” 宋佳悻悻的坐下。 “我的理念是不错抓一个好人,不漏抓一个坏人,所有经我手的案子都要办成铁案!”张木接着补充道。 … … 宋佳看着眼前这个正在啃着螃蟹黄的大人,这么铿锵有力的一句话,再配合您现在这吃相,很不和谐啊…这位大人的眼神,带着正义和坚定,身子不由自主的坐直了些,有点肃然起敬的感觉。 “哎,吃啊吃啊,别光看着,吃完还要去别的地方呢,快吃快吃”张木催道。 “哦哦,我吃,我吃”宋佳应到。 一阵咀嚼声过后… 嗯,不错,这家店的味道很合张木的口味,表示很满意。结了帐,便下了酒楼。 “大人,接着我们上哪里去?” “去医馆吧,这都日上三竿了,想必应该开门了吧” “嗯,我来带路” 医馆在城西,走了大概20分钟就到了,此时医馆已经开了门,有一个药童正在打扫着前堂的卫生,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正在柜台上忙活,眼睛上的黑眼圈很是醒目,见到来人是宋捕头,就从柜台前走了出来,“宋捕头,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是来拿跌打药的吧?老主顾了,给你最优惠的价格!哈哈,咦,这位小哥是?” “老秦啊,你可真是大忙人啊?让我好等啊,给你介绍,这是我们新任的知县张大人”宋佳道。 “嗨,别提了,谁?张大人?哦哦,草民见过张大人”那人边说边要跪下。 “不必多礼,不比多礼”张木连忙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下跪的举动,说实话还是不习惯这套礼节。 “是,是,不知大人来小店说为何事啊?”那人又问。 张木和宋佳交换了下眼神,宋佳立马会意,大人是想让我开口问话,便说道:“老秦,我们这次过来只是问问孙乐的情况,听说他昨天病重来你这了?” “对啊,对啊,昨天他二哥将他背来的,病的是相当的重啊,啧啧,这小子也是可怜啊” “哦?他得了什么病?” “是寒疾,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半年前来我这的时候,就已经病的不轻,可能是由于孙乐在刚患病的时候没有及时治疗,一拖之下使得病情加重,伤及肺腑,所以要想根治有一些难度” “嗯,这样啊,你刚才说,是孙川带着来的,不是孙山吗?” “对,是孙川,孙山应该是米铺收工后才来的,来的稍晚一些” “详细说说那天的情况吧” “好的”老秦清了清嗓子道“那天时间大概是酉时,我也准备打烊了,就在这时,孙川背着奄奄一息的孙乐来了,我一看孙乐脸色苍白,咳嗽不止,并伴有腹痛恶心的症状,就立刻让他进来躺下,经过一番检查,我告诉孙川,你弟弟的病可不能再拖了,在拖下去小命可就没了啊,孙川一天立马就急了,紧紧抓着我手臂,求我一定要救他弟弟,他的力气可真大,手臂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可是他们没钱啊,这诊金都给不起了,更别说药了,我也是很无奈,我只是个郎中,这个百草堂也只是分店而已,我看这三兄弟可怜,本着医者父母心,平时他们来看病用药,我都是倒贴一些给他们的,可这次需要用一些名贵的药材,才能有效果。说到底我也是个打工的,再过不久,就要年关盘账,我实在担不起这个风险,所以也是无能为力。就在这时,孙山就来了,问了一下情况,就说家里还有钱,让我等他,过了半个时辰多,他果然带着钱来了,他们给了钱,我自然不能马虎,立马给他施针开药,一直等到孙乐病情稳定,才让孙山带着孙乐回去,一回头一看已经到了寅时了,把我可是累坏了,所以今天才会那么晚开铺” “你是说孙山真的一直待到寅时才走吗?”听到此,宋佳道。 “是啊,千真万确”老秦回答的很坚定。 “那孙川呢?”突然,张木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孙川?哦,好像孙山拿钱过来了后,没过多久就走了,孙山好像是说,他还有事,所以让他先回去了” “嗯,他们这次需要花多少钱?”张木又问。 “我没收他们诊金,光算了药材的成本,一共是20两白银”老秦答道。 “嗯,好的,谢谢”说完张木,宋佳和这位秦医师就告了辞,走出了医馆。 Ps: 姜朝 1两黄金=10两白银 1两白银=1贯=1000文 1文的购买力相当于1块钱 调查 调查 走出医馆的两人在街上走着。 “大人,按照老秦所说,在结合孙山孙川两兄弟的收入,进城这半年即使不吃不喝,他们也没法攒到这20两银子啊,更何况,还要时常给孙乐治病,哪还有闲钱?这个钱多半就是从米铺里拿的!”宋佳道 “嗯,有道理”张木也表示认同。 “再加上从此地往返他们家中可远远不止半个时辰啊,这下我们应该可以去抓他了吧?”宋佳急不可耐的道。 “嗯,不着急不着急,调查到这个阶段,已经比较明了了,案子算破了一半了”张木慢慢说道。 “破了一半?”宋佳皱眉疑惑。 “俗话说,捉奸在床,抓贼要赃,我们现在一直都是在推测,还没有实质的证据”张木回答道。 “证据?还需要什么证据?” “宋捕头,名以食为天,米铺生意应该收入应该稳定,这大半年下来,应该远远不止20两白银那么点吧?” “嗯,我估计一年挣个百八十两应该没什么问题”宋佳回道。 “所以我们假如能在孙山身上找到这剩余的银子,那我们定他罪的把握就更大了!”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做到呢?这孙山也不会蠢到将这银子时刻放在身上吧?” “对,所以这也是个难点”张木略微皱了一下眉道“此事暂且放一放,现在我们再去趟码头吧” “码头?您是要去见孙川吗? “嗯,我挺好奇,自己弟弟病危,一个等到情况稳定才走,一个却在还没有确定情况前就早早离开,这里面有些蹊跷啊” “是,我来带路”两人随后就走上了去码头的路。 “大人还没去过码头吧” “嗯,你也知道我是外乡人,来此时日尚早,这个县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呢,等此案了结了,还要麻烦宋捕头带我四处转转呢” “大人,您太客气了,属下义不容辞” “呵呵,好,好” 两人边走边说,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就快到了码头。 “从这再往东,一直走,大概还要走个8、9里地,就能到孙山他们住的地方了,所以说要从他们家到医馆来回没有一个时辰是不可能的”宋佳解释道。 “嗯”张木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看来我们的推断都是正确的” “大人今天累了吧,要不歇歇?宋佳察觉到张木的动作,于是说道。 张木刚想说话,码头的苦力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所以也就静静地听了起来。 “啧啧啧,这孙川,没想到平时老老实实的,发起脾气来这么狠的”一苦力说道。 “所以说平时不能欺负老实人啊,惹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另一人道。 “是啊是啊,不过说也奇怪,这孙川平时干活卖力,每天船一到就开始卸货,搬的还比别人多,这码头的管事最想要这样的,可谁想今天货比往常多的多,这孙川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到了辰时之后才来,这么多货来不及卸,连管事都亲自上阵了,可把那成天只会使唤我们的怂货给累坏了” “别说是他,我今天都感觉没了半条命” “可不是吗?所以啊,这管事也是一肚子火,见孙川一来,就骂骂咧咧的,还说要扣孙川半个月工钱,大抵这管事说的话实在太难听,这孙川一听到还要扣工钱,好家伙,那一拳直接把那管事揍飞老远,怪怪,那力气,要不是其他人拦着他,估计这管事得在家躺几个月” “是啊是啊,你也不看他那块头,平时搬货比两个人搬得还多,那一拳的劲道可想而知啊” “可这一拳下去,以后肯定不能在码头上干了,工钱也别想要了,以他们三兄弟的条件,以后的日子就更难咯” “哎哎,我刚还听说,他大哥在的米铺老板昨晚被人勒死啦” “那岂不是那孙山也没了工作?” “嗯,恐怕是的,你说老天爷怎么就光为难我们这些穷苦人呢?” “唉,这就是命吧,我们还是管好我们自己吧,这孙川不在,我们的工作量也就变大了”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还要歇多久?啊?是不是也想卷铺盖走人?”一个脸颊肿的有馒头大的人吼道! “唉,哎,这就来,这就来”两人一听,跑着应道。 宋佳看了一眼张木道:“大人,看来这孙川不在这里了,我们白跑一趟了” “嗯,没关系,也听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了”张木回答道。“只是,恐怕我们今天还要走一趟孙山他们那” “嗯,只是我看大人也累了,要不要属下去找匹马,这样还能节省些时间?”宋佳关切的说。 张木想起早上那酸爽的滋味,感受了一下酸麻的腿,稍微做了一下判断,就说道“还是走过去吧,这骑马的滋味我还没适应” “那好吧”宋佳也不多说,就又一起走向了孙山他们的住所。 走着走着,看到一个老大娘在路边揉着脚,宋佳就走上去说道:“田大娘,你这是怎么了” “哦,是宋捕头啊”大娘见来人是宋捕头,便想站起来,可是眉头一皱,还是没站起来,便叹了口气道“刚刚走路不小心崴了脚,现在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 “哦?让我瞧瞧”宋佳上前检查起大娘的脚,发现脚踝处已经肿了,但没伤到筋骨,便给她简单的揉了揉,减缓了一点痛楚,大娘感觉好了一些,就向宋佳道谢,这才看到宋佳身旁还有一个青年,便问是谁,得知是本县新知县,于是就要起来行礼,被张木微笑制止了。 “大娘,您这是要上哪去啊?”张木问道。 “哦,回大人,我家里包了点馄饨,荠菜馅的,昨天就想送点去给那孙家三兄弟,可也不知道咋的,一直等啊等,一直等不到他们回来,后来才知道,老三病了,昨晚很晚才回来。我这又担心馄饨放久会坏,所以今天再去看看,这三兄弟可怜,能帮多少算多少,可就在刚刚一不小心崴了腿,这下可送不成了” “大娘真是个心善之人”张木道。 “邻里之间互相帮助啊,谁还没有个难处呢?”大娘微笑道。 “嗯,也对,正巧,我俩也准备去孙山那儿,这馄饨就交给我们吧,我们帮您带去”张木道。 “那好,那好”大娘很开心的笑了。 “哦对了,大娘,昨天你一直等到几时啊”张木又多问了一句。 “几时?问这个做什么?”田大娘有些疑惑回道。 “大人问啥你就说啥吧”宋佳一旁说道 “几时?嗯,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想估计要快到亥时了吧”大娘回忆道。 “亥时…嗯,谢谢”张木道。 “田大娘,你在这在歇会,等到没那么疼了再慢慢走,等到了家嚓点跌打药酒,就好了,我和大人还有事,馄饨我们帮你带去”宋佳一旁吩咐道。 “哎 哎,谢谢大人,谢谢宋捕头”大娘道。 两人告别田大娘,就去了孙山他们家。到了之后,打量了一下屋子,确实简陋的紧,这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平房,屋里潮湿,墙皮早已脱落,墙上凹凸不平,屋顶的瓦片也是透着光,估计下个雨,这里跟水帘洞没啥区别了。屋子里还有些发霉的味道,让张木进来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屋内也没什么家具,一张木桌,三把凳子,简单的两张床,这样看来还得有个人要打地铺。孙山看见来人,是早上的见到的张大人和宋捕头,不由心头一震,楞了楞神,迅速恢复过来,便要和孙川一同向张木行礼,张木说了声“免了”,就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宋佳站着一旁没有动作。 “不知道大人,来我们家有什么事啊?有关东家的事吗”孙山问。 张木瞥了一眼孙山,再看看有些紧张的孙川,再看看躺在床上还在昏睡的孙乐,想了一想说道“哦,我们在路边见着了田大娘,她有些馄饨想给你们吃,但是脚崴了,所以就由我们带来了”说着让宋佳将菜篮子,放在了桌上,又说道“当然,还不止这事” 听到这,孙山,孙川心里同时一紧,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张木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也有了些打算。于是问道“孙川,听医馆老秦说,昨天是你带着弟弟去看病的? “呃,是的” “是否又等你哥从家拿了钱后就走了?” “嗯,是的” “哦?离开医馆去了哪里?” “哦,码头活太累,忙了一天想早点休息,就早早的回了家” “是吗?几时回来的?” “大,大概是戌时吧”孙川回答完后,张木不语,而孙山孙乐两兄弟心头越来越不安了起来。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