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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死神扶养的少年》


 序章孤婴

桑荫历777年。
大陆战争爆发的第七个年头，在佩德斯帝国与凯拉力帝国领土交汇处。
山势险峻，河水湍急，在这里形成了两国之间的一个天然屏障，战争爆发七年，始终未被殃及此地。
然而，数天前，不知道佩德斯帝国是如何能从恩佩利斯教会中拉拢到一位强大的魔法使，打破了这里原有的宁静，世外桃源变成一片地狱的火海。
恩佩利斯教会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其规模也不过才数万人之多，只能与四大帝国中的一个城市人口相提并论，也没有属于教会的固有领土，人员分布散乱，且多以单独行动。
就是这样的一个教会，其实力堪比四大帝国中的任何一个帝国，一个高阶的魔法使弹指之间就能灭掉一座三万人口的小镇，他们在大陆上的地位甚至超过半数大臣，无不受人敬仰。
但是他们教会之中有规定，教会会员不得参与战乱纷争，否则将会被教会除名，日后再相见便是敌人，允许其他教会会员将其击杀，带回人头领取丰厚报酬。
战争爆发七年来，还是头一次会有恩佩利斯教会的魔法使参与进来，真不知道帝国许诺了他什么，让他甘愿冒险。
这里险峻的地理优势在魔法使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在这开路，不过一天不到的时间便能完成。
也不知道凯拉力帝国是如何知道佩德斯帝国会从这里进攻。
或许是间谍吧。
也或许是他们也找来了一位魔法使，想到了同样的方案，在机缘巧合之下便在这里相遇。
两军相汇的地方是个小小的山村，里面住着百来号人。
村民并不知道两军会在自己的村子里开战，导致村民们被卷入这场血雨腥风之中来。
村子里爆炸声不绝于耳，大火熊熊燃烧了整整一夜，火光冲天，似血染红了黑色的夜幕。
因为周围高山林立，这里的天要比外面亮得晚些，这里的村民没有看到过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
这一次有机会了，却没有人能看一眼……
交战到第二日夜晚，两军早已经损失殆尽，尸体堆成了一座又一座小小的山包，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周围聚集着大量的食肉野兽，大概是被这浓烈的血腥味吸引而来的吧。
正在野兽们享用美味佳肴时，在漆黑的夜里忽然出现一个比夜色还要漆黑的黑洞。
黑洞之中飘出三颗蓝白色的火焰，忽隐忽现，好似下一刻就会被大风吹熄。
当三颗孱弱的火焰移动到尸体堆上时，便化作三道黑色的人影。
“又是一顿佳肴。”
“真不知道人类这种生物是如何想的，为了一点点的领地，须要牺牲这么多人。”
“人类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开心，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别那么多废话，再不行动，这些灵魂就会过期变得乏味难以咀嚼。”
三个黑影在夜空中交替着说道。
“咦！～那边好像有声音。”忽然有一位惊声叫道。
“好像是，估计还活着，这种濒死之际的灵魂最美味不过，走，过去瞧一瞧。”
三道黑影重新幻化成三团蓝白色的火焰在黑夜中缓慢前行。
婴儿的声音是从一个人类的怀中所发出的，此人尸体被火焰烧焦，已经看不出人样，只能通过轮廓辨别出这是个人类。
三团火焰重新幻化成人形，虽然看不见五官，但可以肯定，他们是相互对视了一眼，统一了什么意见。
一道黑影拽着手中的镰刀，用刀刃将焦糊的尸体掀开。
婴儿浑身是血，不过早已经干透。
血不是婴儿的，因该是护住他那人所流淌出来的，在炙热的火焰烘烤下早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块。
“真搞不明白人类所谓的亲情，自己明明已经面临死亡，还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不明白，不明白。”那道黑影看到如此场景直摇头，说道：“这到底是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好想知道。”
“人类就是这样，不忍心自己的孩子被杀掉，却会残忍的杀掉别人的亲人。”
“人类的事情我们不需要了解……虽然还是只是个婴儿，但也够做甜点。”
其中一道黑影说话的同时，已经举起自己手中的黑色镰刀，准备结束眼前这个幼小的生命。
就在镰刀抵达婴儿的胸前时，却被另一把镰刀截住，无法前进半分。
“你这是做什么？”自己的镰刀被截住，他显然很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并没有继续说什么，他好像已经知道了是为什么。
“我想研究研究一下人类所谓的亲情。”截住镰刀的那位如是说到。
“亲情？”准备结束婴儿生命的那位呆了呆，虽然知道结果是这样，但还是有些诧异的说道：“难道你又想做他的亲人？准备将他扶养长大？”
“是的，但有一点你说错了。”
“什么错了？”
“这一次不是我，是我们一起。”
“他会把我们当做亲人吗？别忘了之前那三位，可是毫不留情。”一直沉默的黑影往前飘了几步，说道。
“之前是我的方法不对，这一次我特地查阅了书籍，应该不会出错。”
“我可不陪你们玩。”之前准备结束婴儿生命那位语气中似乎有些不高兴，化作火焰飘然离去，去享用那些还未变质的灵魂。
“我……认为可以试试。”
提出扶养婴儿的那位黑影将婴儿抱起，用魔法将他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婴儿被抱起之后不再哭闹，看着黑影没有五官的脸咧嘴一笑。
“这样下去不行，这孩子已经活不了多久，寿气将要散尽。”
“这里如此多的死尸，挤挤总会有一些，能补多少是多少，多了算是他的福气，少了，算他倒霉。”
“……”另一位沉默一阵，说道：“可是这样做……”
话还未给他说完，就被无情打断。
“试试，总会有办法解决。”
“行吧，依你。”
抱着婴儿的黑影慢慢撤掉双手，婴儿乐呵呵的浮在空中。
两位黑影一同做法，一个一望无际的魔法阵在大地之上浮现，一些尸体上浮现出一颗颗如雨点般细小的淡蓝色火焰倾泄进魔法阵之中，化作一股蓝白色都液体将婴儿包裹住。
正在吞噬灵魂的家伙呆了呆，有些抱怨的骂了一句：“混蛋！”
也不再继续收割这里的灵魂，化作蓝白火焰从来前的黑洞钻进去，失望而归。


 第一章离开

桑荫历792年。
在失落之林的中心，一座破旧的神殿屹立在那。
神殿四壁早已经风化不堪，应该有个上万年没有人来访过，但有一处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的灰尘，屋内摆放着整洁的家具。
寥寥炊烟从屋后慢慢升起。
一位少年丢掉巨大的木签，舔食嘴角的几滴油水，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惬意的嘟囔着：“今天都这个时候了，疾风兔我都吃了三只，X和Y怎么还不来；嗯，第一次见他们迟到的。”
既然还没有来，少年双手抱着后脑勺，往后一躺，躺在绿油油柔软的草地上，享受着温和的春风闭目养神。
这一闭眼，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中午时间，如果不是太阳有些毒辣了，肚子又开始吼叫，估计他还能在这里继续睡下去。
“咦！奇怪。”少年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已经是响午时间，按照平常，这是时候自己应该是被一顿“暴揍”之后在神殿里的露天温泉里泡温泉疗伤。
以前这样的日子不论刮风还是下雨，绝对不会迟到，更不会缺席，可今天，他头一次睡得这么舒服，能在吃饱之后有这么多时间来睡觉，还真是他开始懂事之后的十多年里来第一次。
少年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在书上看到，父母应该是和孩子一起生活，是一种其乐融融的样子，有时候会带着自己的孩子出远门游玩。
而自己，从未离开过这没落了神殿周围八十里地，也没有接触到过除自己以外的人类，同说话的好友也没有。
别人的家庭其乐融融，自己每天除了被“暴揍”就是睡觉吃饭学习。
父母大字不识几个，问问题，大部分都是一阵死寂之后自己被拉出去“暴揍”一顿，痛苦会让他忘记问题是什么，为什么要问。
自己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学，或者去山林里去问问树洞老先生，他会教自己很多东西。
但有些问题永远不会回答他。
比如……
『为什么在树洞老先生的故事里，其他孩子都是称呼自己的父母为爸爸妈妈，或者是父亲母亲，而自己称呼自己的父母为X和Y？』
树洞老先生碰到这个问题总是支支吾吾，说什么自己也不是很懂人类，而且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各有不同，不用在意这些，然后用其他的话题岔开。
少年知道树洞老先生在骗他，它明明知道人类很多很多事情，仿佛树洞老先生自己就是一个人类一样。
少年虽然还想问个明白，但看到树洞老先生有些为难的样子，他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毕竟，不会有结果。
其实不是树洞老先生不知道，实在是它不敢，这可是掉脑袋丢灵魂的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树洞老先生给自己的书上也曾经说过，父母应该是和孩子在一起的，可自己的X和Y并没有和自己住在一起，伙同吃饭的机会也没有，自己小的时候，他们会送吃的来，当自己六岁之后，就要求自己去打猎。
打猎对于六岁的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随随便便打点野味就够自己吃一天的。
这是相对于普通野味来说是这样的。
但在这失落之林中，可不只有那些普通的野兽，还有更可怕的魔物。
一些低级的魔物还好说，一些高级的，能跑掉那就是天大的福气。
有好几次差一点点就死在了魔物口中，还好都有树洞老先生的及时帮助，不然小命不保。
虽然痛恨这些会要了自己小命的魔物，但有时候少年还是很感谢它们的，正是因为它们，他才会认识树洞老先生，才有那么多机会知道人类的生活，也才能学到那些人类的一些知识。
回到自己的住处，少年用魔法召唤出一股蓝白色的火焰，随手丢进屋子里，片刻功夫，蓝白色的火焰将自己的住处吞噬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寥寥青烟和灰色的灰烬。
虽然把自己的屋子烧了，可少年并不伤心难过，反而是挂上了一抹笑容。
少年在原地等着，迟迟不见有什么变化，肚子倒是又饿了。
少年看了看身后的深林，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堆灰烬，再看看太阳的位置，决定还是先去打猎吃一顿，等等看晚上回来会不会有结果。
少年回头再一次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一片灰烬，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丢了些什么呢？”
“是自己的错觉吗？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离开之后就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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