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万物聚态》 第一章启蒙 希腊语“?ν?ργεια”最早在亚里士多德的作品《四因说》中出现,英文为“energy”中文普遍译为“能量”在严格命名上可以简称为“能”。现在我决意把“能量”视为对“能”的量化,现代物理学对“能量”的精典定义是物质的基本单元在空间中的运动周期范围的测量,为了研究的方便,我把“物质最基本的不可分割的单元”定义为“能”。由此认为万物皆发端于能而聚于一态。 …… 2050年的某一天,我正在工作台上为首台“相控阵激光全息影像器”技术验证机的发布作最后准备,旁边茶几上“机械转动激光全息影像器手机”的影像器旋臂突然停止转动,并显像出了上面这段话。 “该死,谁还在用二维象限发布信息。”我在心里咒骂着,因为我已经习惯于全息影像现身语音发布信息,现在我不得不准备暂停手中的活,靠近手机去看那段二维信息。 竟然是那个很久没人上线的由我们初中物理老师创建的兴趣群,一个遥远而又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了那段文字的头像处——岳思勤。 “哇靠,她又出现了。”嘴上居然不受控制的嘣出了这样一句。 “怎么这么老土,还在发这种二维信息。”随后心里面嘀咕着。 不过信息内容倒是让我心头为之一震:“她真的开始发力了!” ……对了,我就是陈浩宇激光显影领域的博士,最近感觉自己就是电工和机械修理工…… …… 时间回到2018年,这是一座城市里面重点中学初中,已经深秋了,教室窗外枫叶红得特别好看…… 讲台上一位戴着黑框眼镜,身材瘦削高挑,背微驼的物理老师仿佛自语的问着学生:“什么是物质?” 一位学生迫不及待脱口而出:“就是我们看得见、摸得到的东西。” 这时物理老师用右手的大母指和食指向上推了推眼镜,隔着厚厚的镜片一双眼睛带着察觉不到的微笑,望向了窗外,喃喃地、用所有学生刚好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风我们能看到吗?” 学生们都顺着老师眼睛的方向望向了窗外,一阵风吹过,红色的枫叶纷纷下落…… 曹能新,一位普通的初中物理老师,他深信一切物质都是由能量组成的,但是某天当他看到网上对“能量体”的解释是“由能量组成的身体”他笑了,笑得那么的轻蔑,那么的不屑一顾,因为在他的概念里“所有物体不都是由能量组成的吗?”,在接触到种种对物质和能量近乎玄学的解释以后,他决心把他心里面想的东西潜移默化地教给他的学生。 …… 坐在窗边的我把窗户打开,向窗外伸出了手,得意地说:“但是我能摸得到啊!” “对,只要是物质,只要我们能打开合适的窗户,我们都能够感受到它。”曹能新回答,然后接着说:“有没有这样一种物质,我们都无法感受到,但它却真实存在。” “老师,陈浩宇打开窗户之前我根本就没感觉到风的存在,但是我看到了枫叶的飘落,如果之前从来就不知道风是什么东西,那么风算不算你说的那种物质呢?”岳思勤歪着头看着曹能新问到。 “算,当然算,因为你只感受到了枫叶的飘落。”曹能新坚定的说。 …… 实际上曹能新不是学者,他无法从根本的理论去解释他所认为的东西,但他是老师,他愿意用他认为学生能理解的方式去给学生解释他所认为的东西。 …… 在第一节物理课的时候,曹能新曾经问全班:“你们学好物理后最想做什么?” 我想都没想,直接坐在座位上说 “想去月球上带回一颗石头。” “想带回月球上的一颗石头有没有更简单的方法?”曹能新反问其他同学。 一位身材娇小的女生举起了手,她就是岳思勤。 “你来说说。”曹能新对着那个女生。 “让他帮我带一颗回来。”那个女生对着我说。 全班哄堂大笑起来。 我有些急了,对着那位女生说:“不是有月球车吗?干嘛让我给你带。” 曹能新笑着举着双手用手掌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一只手伸向我,对大家说。 “如果这位同学只是想从月球上带回一颗石头,用他所说的月球车确实比他亲自上去更合适。其实学物理的最终目的就是怎样用最简单、快捷的方法去得到我们想得到的东西,往往这个时候我们人就不再是本来的个体,而是和其它物体一起形成了新的个体,就像这位同学操控月球车拾起月球表面一颗石头的时候,他就和月球车一起形成了一个的能够拾起月球表面那颗石头的新的个体,因为他和月球车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都不能拾起那颗月球表面的石头。” …… 一次下课后,岳思勤到讲台边问曹能新:“什么是相对论和量子力学?” 曹能新反问道:“当我们想从一个地方瞬间到达另一个地方,应该怎么做?” 岳思勤不解的看着他,“我只在游戏里玩过瞬间移动。” 他顺手拿起讲台上的一张长方形的纸,沿长的一边对折了起来,再次摊开以后,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正好捏住了纸的一个角,然后展示给岳思勤。 “对就是一个概念。你看,假如我现在在这里。” 接着,他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去捏住那张纸同一个边的另一个角,展示给岳思勤。 “现在我想到达这里。” “相对论可能会说,把空间扭曲一下。” 他再次把那张纸沿对折线折了起来,然后展示给岳思勤。 “喏,我已经到达了我想去的地方。” 紧接着,他又把纸沿对折线打开,放开左手的的拇指和食指释放出了纸的一角,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晃着纸对岳思勤说, “我现在还在这里。” 然后,再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刚刚放开的那个角, “量子力学可能会说,在这里复制了一个我,同时又把原来的我消散掉。” 这时他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放开了捏的那个角,然后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晃着纸对岳思勤说。 “喏,我又到达了我想去的地方。” 岳思勤似乎是陷入了思考,没有继续问下去,默默地走出了教室。 …… 时间又来到了2020年,因为“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春季开校在网上进行了,生物老师在网上为同学们宣传疫情防范知识,然后询问大家还有什么疑问。 岳思勤突然发问:“病毒不能自主运动,也没有新陈代谢,严格意义上它不是生物,那我们能不能理解成人体被病毒感染而生病其实是病毒作为一个大分子与另一个大分子(人体某些细胞)发生了化学反应。其中病毒既是反应物,又是生成物,同时还是催化剂,而被破坏的细胞只是反应物之一?” 生物老师的回答是:“病毒是介于生命体及非生命体之间的有机物种,它既不是生物亦不是非生物,但是主流上我们还是把它当成是有类生物行为的物质。” 化学老师的回答是:“由于病毒和细胞化学成分过于复杂,甚至含有多种分子结构,所以不能用精典的大分子化学反应去进行解释。” 没想到曹能新作为物理老师也发言了, 他说:“也许可以抛开现有的生物和化学理论,单纯从能量转移的角度去进行彻底的解释,虽然从目前的技术讲这个理论模型的建立会非常复杂,但是肯定会得到一个精确的结果。” …… 第二章赴约 2020年疫情之后复课了。 …… “你们猜,我们班有哪位会去考中科大少年班?”一位同学神秘的问。 “不会吧!我们又不是尖子班。”另一位同学不相信。 这时,岳思勤从外面走进教室,安静地坐到了座位上。 上课铃响了,班主任老师也就是我们的语文老师走了进来,课前礼毕之后,她兴奋又神秘地对大家说, “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虽然我们班不是尖子班,但是经我们年级老师们的推荐和学校领导的认同,岳思勤同学将会转入尖子班备考中科大少年班,在这里我向岳思勤同学表示祝贺,同时希望全班所有的同学都向岳思勤同学学习,争取中考考出好成绩。” …… 就这样,岳思勤顺利的考入了中科大少年班,而我呢?和大多同学一样,从高中考入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 大约在大二的时候,岳思勤在初中同学微信群和初中物理老师建的兴趣群里同时发布:“我会永远记住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尤其感谢曹能新老师对我们孜孜不倦地细心教导。” 同年,联合国宣布启动“人类未来发展先行者项目”,同时成立“人类文明加速进阶委员会”。 当然此刻的我并没有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但是从此岳思勤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在我心中她就是这样一个安静古怪的人,她走的路线和我完全不一样,所以她所做的任何奇怪事情在我看来都是正常的。 …… 我继续鼓捣那台“相控阵激光全息影像器”技术验证机,心想:一旦成功,今后再也不用去忍受那“机械转动激光全息影像器”不稳定地闪烁和机械转动装置不稳定地运行了。 …… 第二天,首台“相控阵激光全息影像器”技术验证机的发布会非常成功,台下的大鳄们眼睛都亮了,我这可是全球首发。 随后的各种发布会、技术论文、媒体采访、商务合同……足足让我忙活了几年,最后终于让“相控阵激光全息影像器”普及。但是一切安静下来以后,我个人却陷入了苦恼,因为我再也找不到研发的动力和方向了,我开始疯狂利用编程和上网发泄。 其实,我是个计算机编程高手,曾经也是一名优秀的黑客,但是为了完成“机械转动激光全息影像器”的设计,我放弃获得计算机领域博士学位的可能,当然我的编程能力也帮助我完成了对“短距激光相控阵”进行控制的系统的研发。 那年28岁,我完成了世界上第一部实用型“机械转动激光全息影像器”设计,同时也获得了博士学位,然后以为达到了人生巅峰,开始了疯狂的挣钱和玩乐,但也从此失去了结婚和成家想法。 35岁的时候,也许出于对“机械转动激光全息影像器”缺陷的极端厌恶,开始了对“相控阵激光全息影像器”的研发。 现在已经50岁的我终于完成了人生第二阶段的目标,父母早就相继离世,甚至同学、朋友里面也有个别离世的,在这个知天命的年纪里突然好想回到了那个对什么都好奇的青春期。 …… 那天傍晚,在整理书籍的时候一张有些褪色的照片从书中掉了出来,那是我随手当书签用的,拾起一看,竟然是初中全班毕业照,也不知什么原因,“岳思勤”三个字突然从记忆海洋的深处跃出了水面,原来那个表面玩世不恭我竟被这样一个活在自己记忆片断里的女孩暗中牵引。就像荷尔蒙爆浆一样,我打开自己的手机,进入了那个已经荒废的聊天群,我已经习惯里面空空如也,但是,当我查看群成员的时候让我震惊。 “没人退群,没人被踢,居然!居然!少了一个人,而那个人竟然就是她。” 难道她在和我玩黑客互怼游戏? “靠,那段旧留言的署名头像,是个伪装的二维码,难怪她只发了个二维信息。”我终于恍然大悟。 “那个该死的旧手机丢到哪里去了?” 我开始疯狂扫描自己的大脑,然后清醒无疑的确定。 “信息丢失。” 背对着床,摆了个大字姿势躺了上去。 “不行,我要去冰箱拿瓶冰水。”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和屋里昏暗的灯光一样,黯然的挪向了冰箱。 “咣——”膝盖撞到了茶几上,茶几被挪开大半个角。 “哇哦!”正要去抚摸膝盖,一个曾经被嫌弃的矩形物体,虽然不大、覆满灰尘,但却明确无误的躺在茶几被挪开的那个角的地上。 双手猛地抓起地上的旧手机,不停的交替抚擦着手机表面的灰屑,顺手抓起沙发上的一个手机充电器。 拿起来瞅了瞅接头,心想:“幸好没变。” 心里祈祷着:“但愿能开机,但愿能开机。” 插上电源,使劲按着开关键,焦急的等待着。 “快点,快点,怎么那么慢。”心里默念着。 终于,老式的机械转动激光全息影像器在手机玻璃盖下转了起来,射出的短距激光全息影像照亮了整间屋子。 那个聊天群再次被打开,看到了岳思勤发出的二维信息,试着按住那个署名头像,手机按我的预想进入了一个程序,原来那个署名头像真是一个掩蔽后的二维码。 这个程序是一款人机对弈围棋游戏,但是在说明里面竟然有一段源代码,幸好我是编程高手,同时还是一名曾经的黑客高手,所以立刻明白游戏给了一个程序后门,它的目的是要求我用编写程序的方式与远端的计算机对弈,这立刻让我想起曾经名噪一时的围棋AI“AlphaGo”,虽然目前我的围棋水平仅限于知道规则,而且对围棋从来不感兴趣,但是我瞬间决定,这就是我的人生第三个目标, “不管对面是什么,我要赢了这盘棋。” 在三年时间里我建立了一个属于我的围棋AI系统,软体上它分为主运算单元和大数据库单元,大数据库包含了我能收集到的所有棋谱包括游戏中所有对弈测试获得的棋谱,以及通过网络接口实时获得的最新棋谱,甚至我自己的系统上也有一个对外博弈的窗口,并通过网络对弈来获得棋谱。同时,耗费了我大量资金建立起来了一个超级计算机硬件系统。 虽然我明显感觉对手也在不断提高,但是终于又在一个黄昏时分,我靠半目之差完成了我的第一局胜利。 这时“相控阵激光全息影像器”上出现了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全新画面,一张全息三维地图出现,上面明确标出了一个地点,同时显示了到达那个地点的路径, “联合国文明加速进阶委员会欢迎您!”一个充满磁性的女声同时响起。 但是地点让我大吃一惊,竟然是一家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航运公司,而且地点在南海一座一周只有一班航班的小岛上面。 “联合国文明加速进阶委员会”的名号倒让我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联合国人类文明加速进阶委员会”因为仅仅少了“人类”两个字,但是最神奇的地方在于这个组织三十多年以来竟然没有任何消息,不只是官方消息,连小道消息也没有。这些奇怪的信息联系在一起多么像是一场骗局。 但是凭借自己还算中上的智商、至今还没犯事的情商、行走江湖的经验、过往黑客的经历…… 第一:千辛万苦的搭建一套超级AI系统,等待多年的时间,而且使用了极具文化内涵的围棋来钓鱼一个有黑客经历的编程高手,对方是传销、邪教、恐怖组织的概率几乎为零,如果是异端国家,采用绑架才是最佳方式。 第二: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在一个几乎废弃的、没有任何人气的聊天群里钓鱼,除非是对我个人有什么特殊企图,但是用了这么长的时间等待,难道他们不怕我出什么意外。 第三:如果岳思勤本人对我有什么企图,她为什么不直接现身,而且还要花费这么长的时间成本,再说在我的印象中她绝不是那样的人。 第四:非要用岳思勤钓鱼,难道不怕我根本就不在乎她,甚至忘了她是谁吗。 …… 好吧,我用了一晚上失眠的代价,决定赴约。 第三章秘境 阳光透过百叶窗缝隙正好照到眼睛上,躺在床上头有点木,但还是不受控的坐了起来, “还是在路上睡吧。”嘴里嘟哝着。 顺手拿起枕边的手机,从昨晚那台还没关机的超级计算机终端导入了那张地图,导航软件显示必需先到海南省海口市国际机场,并规划出了三条从成都到目的地的备选出行方案。 最舒适方案:乘汽车直达大约1700公里,需要6.6小时左右。 最省时方案:汽车——高铁——汽车大约1600公里,需要2.3小时左右。 最经济方案:汽车——飞机——汽车大约1300公里,3.6小时左右。 这个排序是公共大数据系统根据手机反馈的我的面部疲惫指数给出的结果。 这个时候除特殊车辆外,已经禁止人类驾车,所有汽车及道路体系均受“全时无缝随机陆地交通系统”直接控制,通过这样一种全球超级计算机联网系统,一旦车载电脑接入道路体系,汽车将交由远端的超级计算机直接控制,所有接入的汽车将和道路体系成为一体,通过大数据云计算按照乘车人的自主选择、汽车群的适时分布状况、道路体系的适时状况以及汽车本身的适时状况,以最佳巡航路线和行驶速度实现精确地点到达。高速路设计时速300公里,汽车实际平均时速可达260公里,通过大数据调节的私人人性化设置,在坐汽车的过程中可以达到最佳的休息效果,所以汽车往往成为中远程出行的最佳选择,尤其在人体处于疲惫状态的时候。 高铁为平均时速800公里的真空管磁悬浮列车。由于列车必需照顾车内所有乘客的身体数据,所以乘坐的舒适度往往不如汽车,而其地点到达的灵活性也是硬伤,当然如果是国际或洲际超远程出行还是高铁最佳。 除非去偏远地区,否则飞机往往成为交通的最差选择。 “还是选择汽车吧,毕竟已经是50多岁的人了,反正航班是明天早上的。”嘴里不由自主的默念着。 …… “先生,您的目的地快到了。”一个天籁般的男声很舒服的飘了出来。 我很自然的苏醒过来,整个身体非常的舒服,也许是太过疲惫,也许是前途太过茫然,简直觉得这是有生以来睡得最沉稳的一次。 很快汽车到了一家靠海边的酒店,这家酒店包括所订的房间是大数据云计算系统根据我的个人喜好、经济状况以及适时状态预订的。 好久没看到大海了,刚刚在路上也是睡过来的,由于是秋天还未入凉的时候,从成都上车的除了一个小背包外什么行李也没有,所以我没有选择直接进房间,而是径直走出了酒店大厅向海边走去。 惬意地走在松软的沙滩上,随意拿出手机想确认一下航班信息,我这时才吃惊的发现“飞机类型:水陆两用。”, 心里有些发凉,“这得多偏僻啊!” 随着心情的起伏,顿时觉得腹中空虚,赶紧来到海边一家小餐馆,一碗陵水酸粉下肚,再胡乱点了一些海鲜烧烤,在海风的微熏之下,之前消失的惬意再次溢满全身。在海滩及附近,我一直无所事事的游荡到了晚上大排档热闹起来的时候,直到海鲜粥和烧烤再次塞满肚子才满意地回到酒店房间。漱洗完,在海涛往复的声音中安然入睡。 …… 第二天,早早起床的我在一顿丰盛的海鲜早餐之后,有条不紊的退掉房间,预订的汽车已经停在了酒店大厅外面,在去机场的路上想到要去一个神秘的地方,虽然有些异样,但同样也感觉一丝兴奋。 我来到登机口,候机的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飞机没有晚点,但是奇怪的是真正登机的只有我一个人,飞机的外形和普通双涡轮风扇私人商务机一样,只是飞机轮子上方有显眼的浮力桶。 进入飞机,除了类似于汽车上的AI天籁般地语音播报外,没有任何空乘人员,当然我们这个时代就算没有飞行员也不奇怪。AI语音提示,从现在之后的所有行程,手机信号包括授时将全程屏蔽。更特别的是飞机里面竟然看不到舷窗,也就是说你根本看不到外面,虽然这点我倒是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但心里难免有些别扭,还好飞机上只有我一个人,在AI的调整下舒适度和汽车差不多。 由于手机无法接受授时,所以也不知隔了多久,飞机开始下降并在海面降落,和陆地降落相比没那么硬,也没滑行那么远,但却有随波荡漾地感觉。机舱的正常舱门没有打开,在舱门过道正中的地板却向旁边滑开,这次AI再次响起天籁般的声音, “请沿爬梯向下进入潜水艇。” 由于是无缝接驳,我根本无法看到潜水艇,但是如此大费周张反而让我觉得更加安全,只是我要去的地方保密级别是我无法想像的。这艘潜艇只能坐两人,因为空间总有一种球形的感觉,没有任何窗户。我猜想应该是一部深潜器,但是却不像之前知道的那种科学考察用的深潜器,在这里看不到任何仪表和控制装置,整个环境和客机机舱倒是有几分相似,或许那些玩意全都隐藏在内壁里面,看来它也是AI控制的。座位还算舒适,但是感觉它的速度快得惊人,加速的推背感和汽车差不多,这一点又不符合我对深潜器的传统印象。 “难道是小型的深潜核潜艇,而且还用上了超空泡技术。”我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以前苏联时期不是有艘北约代号为Mike-class用钛合金造的攻击核潜艇吗?当时的极限下潜深度可达1250km,而且具有低磁可探性特征。而当时采用超空泡技术的暴风雪**水下直航最高速度可达到200节,大概是370公里/小时,当然它采用的是M-5水下固体火箭发动机。所以估计现在乘坐的这艘潜水艇应该采用的是无轴泵推技术,它的水下速度可能和汽车的时速260公里差不多,下潜深度可能更深。潜水艇内的空气确实憋闷一些,我很快就进入瞌睡状态。 “您好!我们已经达到目的地。”AI的天籁之音将我唤醒。 感觉潜水艇已经停了下来,这时顶部的艇盖再次打开,我顺着爬梯慢慢地爬了出去,出艇盖后我直接进入了一个周遭有扶手的圆柱状玻璃隔离间,有点像在观光电梯里面,只是有一个没有门的可供进出口的缺口。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场景是居家客厅,所不同的是除了家具、窗帘和装饰性品外,包括墙壁、门等其它硬性结构全是不锈钢。我从圆柱状隔离间的缺口处走了出来,潜水艇盖自动关闭,圆柱状玻璃隔离间自动沉入地板以下,圆柱状玻璃隔离间顶部填补成地板。 一种常见的圆筒形轮式侍者机器人来到我身边,用我非常熟悉的天籁般地声音说着中文, “陈先生,您好!欢迎来到联合国文明加速进阶委员会为您准备的套房,这里是客厅,那边是卧室、卫生间……,今天辛苦了,请先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将会有人接待您。我将随时为您服务。”说完便退到了一块侧方滑开的墙板内隐藏起来。 我今天确实有一点累,于是瘫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看到客厅三面是墙,一面是拉上的落地窗帘,我试着说了句:“打开窗帘。” 紧接着那面落地窗帘徐徐地打开,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整个客厅变得晶莹透亮起来,原来我现在是在接近海底的地方,在客厅灯光的照射下,能够看到下面远处的海底,显然我所处的位置是悬浮的。因为鱼类较少几乎没有植物,所以我判断位置应该较深。 时间大概已经是晚上了,欣赏海洋深处风景的同时,感到有点饥饿。 “请给我来一份晚餐。”我用平常的语音说, 紧接着墙板打开,机器人来到了我跟前居然用我发明的“相控阵激光全息影像器”在它的顶部显示出了一张套饭菜单,我点了一款,其全息图像便显示了出来,随即点了虚拟的确认按键,机器人随后又退入墙壁,没一会儿便端出套饭放到茶几上,待我用餐完毕后机器人又将茶几面擦拭干净,端着餐具退回了墙内。 洗漱完,我来到卧室,躺在床上,那里同样有能够看到海底景色的窗户,虽然今天没有人直接接待,也没手机信号、电视更没有电脑终端,但是今晚能在接近海底的地方入睡还是非常惬意,心里还是感谢主人的安排,所以也没太在意路途困顿和暂时的不自由,甚至开始期待新的一天到来。 第四章伯乐 朦朦胧胧有一点白光,自己正躺在床上但是眼睛却不自觉的慢慢打开,慵懒的我还想赖着。当我把眼睛完全打开的时候,被窗外的景色惊呆了,一丛丛珊瑚,小丑鱼在海葵中间穿梭,还有大量不知名的海洋生物,原来睡觉之前没有拉上窗帘,凭借那点微薄的海洋知识我知道我所在的房间已经来到浅海。 “现在多少时间了?”嘴里冒了一句。 “早上好!现在是7:43。”又是那种天籁声音,不知从房间哪里发出的,只是更加柔和一点。当然我并不奇怪,因为这种地方整个房间都应该是AI控制的。 我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衣裤同时穿上鞋,在卫生间漱洗完毕后走到厅坐在了沙发上,圆筒形轮式侍者机器人从墙里面滑到了跟前。 “需要早餐吗?”机器人说着,同时显现出全息菜单。 “今天有什么安排?”确定好早餐以后,我顺便问。 “9:00委员会主席会在会客厅与您会晤。”机器人说完,就去给我准备早餐了。 …… “陈先生,现在是8:50,我们准备去会客厅吧。”机器人提醒我。 “好,请。”我起身对机器人说,然后跟在了机器人后面。 我们穿过有舷窗的走廊来到一个房间的门前。 “请进!”机器人说着,让到了一旁。 我刚进门,本来在屋里沙发上坐着的人起身迎了过来, “你好!你好!”以非常平易的声音说,同时伸出了双手。 “你好!”我有点盛情难却,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他的年龄应该在60到70之间,手温暖而柔软,握手的力道恰到好处,给人一种很舒服,一点不觉得衰老地感觉。他的身形比我略显魁梧,面容看起来非常儒雅,但是整体形象又具有不怒自威的气质。 “陈博士,请坐!”他的双手放开了我的右手,同时又用右手邀请我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当我坐定以后,他才缓慢坐到了和我所坐沙发紧靠着成直角的多人沙发上,他坐的位置紧靠着我这边,双膝自然朝向我,双眼有些许期待地看着我。我略显拘谨地收了收身体,轻轻地向他那边靠了靠。 “您辛苦了,非常荣幸您能到这里来,我是委员会主席周世勋。”他接着对我说。 “周主席,您好!你们这么神秘一定有苦衷吧?”见他这么儒雅热情,我情不自禁地问。 “说来话长,但是我相信如果您知道了事情真相一定会理解我们这样做的目的。”他微笑着说,但却难掩一丝苦涩。 稍顿,周主席见我没说话,他略显慎重地对我半问半答: “你应该知道哥白尼吧!” “‘日心说’应该是他提出来的,好像他是被教会烧死的。”我突然觉得自己不太自信起来。 “‘日心说’是他在《天体运行论》中提出的,他其实不是被烧死的,而是在长期压抑中病逝的。他虽然是教会法博士和神父,但同时他也是一名科学家,如果不是身份的矛盾和长期受到教廷压制,也许能取得更大的成就。 真正被烧死的是布鲁诺,但是他是哲学家和思想家,不是严格意义的科学家,虽然他在自己最主要的著作《论无限宇宙和世界》中支持了哥白尼的‘日心说’,但他的主要目的是反对宗教哲学,从而让教廷认为他的思想削弱了自己对政治的干预和统治能力。 通过他们相似的被教廷压制的经历和不同的结局我们可以看出,对于科学而言政治往往是双刃剑,它既需要科学持续提供延续统治的知识基础,同时又压制科学过快地超出普通大众和统治者本身地认知能力进行发展,从而引起政治上的管理混乱。这种矛盾在二战时期纳粹统治的德国表现得尤为突出,以至于二战后期苏联和美国能够轻松获取德国科学家们的信任,而在二战以后当这两个国家,尤其是美国,在释放出科学家们的热情之后,国内的科学技术水平获得了超出常规的发展。 从积极的方面讲,‘政治是为人类服务的,科学是为文明服务的。’”周主席非常动情的娓娓道来。 “所以你们才把最初的‘人类文明加速进阶委员会’去掉‘人类’两个字,改成‘文明加速进阶委员会’。”我恍然大悟地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也许不久你就会真正明白。……”周主席说完这句话停顿良久,但终于欲言又止。 “那么你们保持这种极端的神秘难道是为了躲避政治?”我不肯罢休地反问。 “不光有政治,甚至还有人类。”周主席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责任和坦诚。 “我怎样才能加入你们?”心里面这句话差一点嘣出口来,我使出身体所有的力量压制住自己那颗快要爆缸的心脏。 我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出学校的学生正在应聘工作,结果碰到了一家自己并不了解底细但领导言谈举止好到爆表的单位,说得自己好想赶快和他们一起去拯救人类。 不过竟然是自己的好奇驱动了自己的理智,抑制住了自己那个即将从奇点爆发的小宇宙。 “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来应聘的?”不过暂时冷静下后还是爆出了这句来,没办法性子从小就这么直。 “其实你可以反过来想,是我们需要你,是我们在向你应聘,尽管我们能调动的资源是你无法想象的。”周主席那种期待地眼神再次真诚地闪烁在眼中。 “好吧,我会拒绝这样的应聘者吗?”这是我心里面的一句灵魂拷问。 “那么周主席,我该怎样贡献自己微薄之力呢?”突然自己有些惶恐。 “我们知道,虽然这一生您只有两个发明,准确的说是一种发明的两个不同阶段,但是这一生你已经足够优秀,因为这一种发明已经彻底改变了人类的影像体验,甚至连我们也不得不借助于您的发明。 那么其实到目前为止你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编写程序上的杰出才华。”在说话的过程中,周主席始终保持着那种惜才的眼神。 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做对了事的小孩子,正在被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夸奖,忍不住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其实从小到大在长辈们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古灵精怪捣蛋鬼,经常做出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但是从内心讲我渴望被他们认同,所以我才忽略了我的计算机天赋,放弃了曾经乐不思蜀的黑客生活。终于有一天我成功了,但是那些我所在乎的长辈们却相继离世,从今往后再也无法得到他们的认同,相继而来的只剩那些商人们贪婪的眼神。 …… 时间感觉像是凝固了,安静良久周主席用一种温暖的眼神看着我,他继续用那种平和、不带任何鼓动性的语调对我说, “其实我们拥有目前地球文明所能具备的最强大的云计算能力和大数据搜集能力,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们仍然不能预测所有能被地球文明观测到的物质的发展方向,但是它们过去和现在所有能观测到的数据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换句话说,地球人类的每一个个体从还未形成受精卵开始直到死亡以后的每一个可以被观测到的细节变化都在我们大数据的搜集范围内,通过云计算我们对地球人类的每一个个体的行为预测已经达到了地球文明所能达到的最高精确度。 正是在这种云计算能力的加持下,计算结果告诉我们,你就是我们需要邀请而且能够接受邀请的人之一。即便如此,为了最大限度的对地球现有文明特别是人类文明负责,到目前为止我们依然在对你的行为预测进行数据校正,换句话说除非你已经完全加入我们,否则我们依然为你保留了最大限度退回以前生活的路。” …… 我的时间继续凝固,但是心态却突然发生了180度的转变。尽管我抬起头迎接我的肯定是一双温暖而期待的眼神,但是我选择把头低下,那个场景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犯错后被母亲包容而温柔的抚摸着头,心里却在想下一秒该怎么搞怪一样,当然实际的心里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毕竟作为一个事业有成的人,更作为一名优秀的黑客,在知道自己被如此严密的监视的情况下而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 我低着头默默地起身走出了那扇开着的门,那台圆滚滚的侍者机器人应该早就回到了它的待机位置,我的脑袋此时一片空白,靠着本能、拖着身体,走回了那个我睡过一晚的房间,直接仰卧在床上,窗外绚丽的水下景色已经与我无关。 …… 第五章殉道 也不知睡了多久,因为双脚还放在地上,所以很自然就坐了起来,用双手扶着额头轻轻的揉了揉,已经从开始的打击中清醒过来。窗外的景象在缓缓移动,虽然整个过程非常平稳,人体几乎没有任何感觉,我意识到又要下潜了,我来到窗前看着景象一点点变化,突然觉得心情从来没这样平静过。 “为什么我没有一点想离开的意思?”一些奇怪的问题慢慢占据整个思维。 “我为什么对说出来的真相那么在意?其实即便没有这个神秘组织的存在,我们的生活不是同样被各种各样的大数据系统监视和记录,只是因为习惯了它们把我们的生活变得更舒服所以并不介意它们的存在。”想着想着,还是认为该吃完晚饭先睡上一觉。 躺在床上,我逐渐进入一种冥想的状态。 “如果离开这里,我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但是周主席却帮我说出自己骨子里的东西,他也很明显地点燃了我人生的新希望。而且我有一个与生俱来的BUG,就是好奇心太重,周主席每每把人类文明和地球文明区别开,都在我心里面一次次播下一颗种子——难道在他们眼里地球存在两种文明?。” …… 冥想了一夜也不知道睡着没有,反正眼睛突然睁开了,一骨碌从床上站到床下,心里暗下决心:“不管怎样我要把是否存在两个文明这个问题先解决掉再说。” “多少时间了?我要吃早餐。”我开始感觉自己像房间的主人,不由自主的喊了起来。 “早上好,现在是早上六点二十一分。”房间回答我。 圆滚滚的侍者机器人同时滑了进来,我熟练的点好了早餐,准备就绪后悠然地坐在沙发上享用起来。 …… 良久,一个不久才熟悉的声音从门那边传进来, “陈博士,早上好!我能进来吗?” 虽然这个声音是在屋内响起,但是我很清楚他此刻应该就在门外。 “请进!”也许是心情好,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这时我的早餐刚好用完,侍者机器人很从容地收拾完毕。 刚好周主席那令人难忘的身躯就在打开的门边出现,我急忙起身,将他迎到了沙发上坐下,随后我也坐到了同一个沙发上,因为只有那个双人沙发,所以彼此都斜并着双腿向着对方,说是即将促膝而谈也不为过。 “原谅我来这么早,因为我想带您去看一个地方。”周主席用他一如既往儒雅的姿态直接对我说。 茶几前方的地板上出现圆形的光圈,我意识到又要进入潜艇了。 果然,那个圆柱形玻璃隔间升了起来。 “请!”周主席起身对我示意。 我和他先后进入了潜艇中那个相对狭小的空间,又是同样的加速推背感,但是这次没有行驶多久潜艇就停了下来。整个行驶过程气氛还是有些凝重,也许是受昨天影响或者潜艇这种封闭空间对人造成的那种压抑情绪,我对即将看到的东西从进潜艇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全程不想说话。周主席当然也洞察到这一切,也没有主动对我说一句话。 潜艇的接驳口打开以后,周主席这时说话了:“请跟我来!” 由于空间的原因,根据后进先出的原则,周主席先从爬梯出了潜艇,等我出艇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隔间外面。 当我走出隔间以后,隔间像之前一样沉入地板,这个房间整个呈一个半球形,靠近墙的一圈竟然有几张面向房间中心、均匀分布的躺椅一样的软垫座椅,除地板外穹顶和墙像是玻璃的,照明的光线应该就是它们发出的。当我们站定以后从穹顶顶部开始呈圆面逐渐向下扩散变得透明起来,最终我们就像被一个大玻璃罩住了一样。 我放眼一看,罩子外面的空间体量很大,也是一个半球状的穹顶结构,并且紧密均匀放置着很多圆柱状透明器皿。但是当我向近处的一个器皿望去,定眼一看,眼前的一幕让我永生难忘,我以为只能在电影里见到。 我很疑惑的望向周主席,让我更吃惊的是,周主席居然习以为常地保持着那种儒雅的姿态。 “这是人的大脑?”我尽量压制住内心的震惊,指着那个器皿内部液体浸泡在中间的物体。 “我的同学……岳思勤……她……”我断续着,因为有些眩晕,差点摔倒。 周主席连忙扶住我,但是我用一只手把他甩开,另一只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闭着眼,微低着头。 “你们……”我愤怒到了极点。 “我要离开这里!”我保持着姿势,嘶吼着。 四周慢慢恢复到不透明的状态,接驳潜艇的隔离间缓缓升起,我开始恢复一点理智,但我保持着愤怒。 “你能给我解释吗?”我第一次直视着周主席,但是他的眼神却带着期待,也许是期待我能理解。 “你目前的状态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我相信我能够给你彻底地解释清楚。”周主席显然压制住了心中那份坦然,怕进一步激怒我。 “我在潜艇里等你。”周主席说。 也许是为了让我进一步冷静,周主席先进入了潜艇。直到我们回到我的客厅,周围的空气始终像是凝固着,我们没有做任何交流。 我坐在沙发中间,双眼紧闭,两腿撒开,双手肘住膝盖,用虎口一上一下的支撑住额头,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都按揉着太阳穴。站在面前的周主席见状想安静地暂时离开,我的双眼突然睁开,用我的一只手死死抓住了他的一只手的手腕,我的另一只已经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不是你?你为什么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正义凛然的站起身,两眼怒视着他,这时他坦然的脸反而让我更加愤怒。 周主席没有挣脱,他的眼睛竟出现了一丝无辜。 他说:“我是一个仿生机器人,我是周主席的替身,你看到的最近的那具大脑就是周主席的。” “我不信!”我怒吼着,一拳打向他的一只眼睛,因为我认为他的眼睛最会欺骗人。 让我震惊的是,他只是为了保持平衡一只脚向后微微退了半步,并没有像常人那样捂着自己的眼睛大叫,仿佛根本就不知道痛,同时他的眼睛周围没有出现淤青;我顺势再用那只拳头砸向了他的脸,他同样没有发声,脸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无力地放开了抓住他手腕的手,然后两手掌呈爪状张开放在自己的眼前,。 “怎么会这样?”我嘶喊着、大哭着,蹲在了地上。 “他们的大脑都还活着。”他平静的说。 这时我的双手使劲地压在自己的头发上,双眼凝视着地面,顿时陷入了一种混沌状态,慢慢地、慢慢地坐回到了沙发上。 当他的脚小心翼翼地向我移过来的时候,我整个身体往沙发另一边轻轻挪开,他缓缓的坐到我旁边,一只手抚在我背上,我已经无力甩开他的手,我已经相信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仿生机器人,是周主席的替身。 “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已经达到了地球文明的另一个层级。”这个仿生人仿佛在那里自言自语。 我渐渐恢复了一点理智,喃喃地问到:“他们是怎样划分文明层级的?” 仿生人接着说:“以前是按完全掌控星际资源的能力来划分,一级文明掌控地球;二级文明掌控太阳系;三级文明掌控银河系;四级文明掌控总星系;五级文明掌控本宇宙。但是自从周世勋主席的大脑被取出并成活和成功联网后,他们认为以前的划分界限过于模糊,应该从承载智慧的基体类别进行划分,而且他们认为大脑从人体中分离后我们不能再把大脑称为人。所以他们把文明划分为人基文明、脑基文明、硅基文明、量子基文明、能基文明。” 听完他的话,我痛苦的说:“为什么非要将大脑从人体中分离开来?如果人类不能制造大脑,那么从人基文明到脑基文明的方式是明显违背人类伦理的,这和古代残酷的宗教行刑有什么区别?” “对呀,按照他们的说法,如果科学也能算成一种宗教,为了加快文明的进步他们宁愿成为科学的殉道士。”仿生人接着说。 不知为什么,此时我变得稍微平静下来。 “如果我要加入他们是不是也必须把大脑取出来?”我鼓起勇气问。 “是的,但是在之前可以通过一个中枢神经手术让你和他们进行沟通,最后再由您自己决定是否加入他们。”仿生人如实说。 “让我想想吧。”我有些呆滞的说。 “好的。”仿生人说着,然后起身走出了房间,房门同时自动关上了。 第六章权宜 花……黄色的菊花……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花,满山遍野;天那么的蓝、深邃得就像宇宙……;一群男女小孩穿着海军式白色校服在山坡上疯跑着,他们背后的远处是一座美丽的现代化城市,他们要跑向远方……;这时一个小男孩停下了,他开始转身回望那座远离的城市,他掉队了……;城市逐渐开始失去颜色、开始破败、开始瓦解、开始蔓延上山坡……;小孩再次转身,前方依旧灿烂,小伙伴们已经跑远,并且还在无休止的往前奔跑…… “这是一个梦,这是一个梦……”我大叫着,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还是那片绚丽的浅海水下景观。 良久,我缓过神来。 “我需要和他们沟通,我需要和他们沟通。”我嘴里念叨了两遍。 “请把他叫过来”我对房间发号施令。 我已经顾不上时间、顾不上漱洗、顾不上饥饿…… “您是指周主席?”房间反问,用永恒不变的天籁般的声音。 “是!”我有些不耐烦了。 我急忙穿上衣裤,拖着鞋就往客厅冲去重重的坐到了沙发上,开始急不可耐等待着那个仿生人出现。 …… 感觉坐了很久,其实可能没那么久。 “陈博士,早上好!请问我能进来吗?”终于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 “请进!”我迫不及待说。 门同时打开,仿生人依旧儒雅的走了进来,站在我面前。 “我想马上做那个中枢神经手术,马上和他们沟通。”我像对待侍者一样直接发出要求,两眼直盯着那个站着的仿生人的眼睛。 “请先用完早餐,不然可能产生不适。”仿生人儒雅如初地建议着。 那个圆滚滚的侍者机器人已经闻声而动,我都没仔细看那个全息影像菜单,凭着感觉随手点了一份早餐。 “陈博士,早餐之后我有话想跟您说。”仿生人依然保持着风度。 我思索了一下,本来想迫不及待地让他现在说,但是他实在太儒雅了,而我目前表现得非常粗糙。 “好的,周主席。”我竟然冒出了这句。 早餐之后,侍者机器人早已收拾妥当、归位待机。 …… “陈博士,您好!请问我能进来吗?”仿生人如约而至。 “请进。”我说着,门同时打开了,我起身去迎接他。 “周主席,请坐。”我对他说,我感觉我已经接受了他是周主席替身的事实。 我们都坐定以后,仿生人说话了。 “本来之前有些事还想和您深入地谈下去,但当时的气氛不太合适,不过现在可以了,而且我相信说出来以后您会更加理性。”仿生人似乎带着恳请的语气。 “好,请继续。”我也礼貌的回应。 仿生人接着对我说: “其实大脑和人体为一体时,可以被称为‘耗氧型神经元及胶质蛋白湿式电化学星型拓扑结构局域网络系统’,同时它作为一个‘超级计算机服务器单元’与人体各‘神经终端处理器单元’组成了’总线型网格结构局域网络系统’。 可见单个人体无法通过电介质直接与其它单个人体及万物交换数据,所以‘人基文明社会系统’可以称为‘人体超级计算机局域网络单元模拟信号星型拓扑结构开放式网络系统’。 一旦大脑与人体分开,我们将使用‘溶氧型超级分散体合成胶质蛋白液’与‘神经元’组成新的‘耗氧型超级神经元及胶质蛋白湿式电化学星型拓扑结构局域网络系统’。 同时这个新的超级局域网络系统将作为一个‘超超级计算机服务器单元’与‘外部终端处理器单元’组成了’超级星型拓扑结构开放式网络系统’。 可见单个大脑可以与其它单个大脑及脑基网络直接交换数据,所以‘脑基文明社会系统’可以称为‘大脑超级计算机局域网络单元数字信号星型拓扑结构开放式网络系统’。” 这些话确实让我接下来会变得更理智,因为我是计算机高手,所以听了这段话可以让我从数据交换角度去理解‘脑基文明’与‘人基文明’的区别。 “那么您能为我描述一下手术的相关情况吗?”我继续说。 “好的,按照目前技术我们主要有三种方法实现大脑与外部进行数据交换。 第一种:从头皮上获得脑部的自发性生物电位。 这是一种最原始的大脑活动单向数据采集方式,只能记录下来的脑细胞群的自发性、节律性电活动。 第二种:植入电极大脑区域连接。 在大脑的语言、运动、视觉等不同控制区域植入电极,靠电脉冲的变化,实现单一功能数据交换。 第三种:中枢神经旁通式连接。 这个手术的物理过程就是先切断延髓的一小段,再植入带双延髓主干旁路的仿生延髓结,从而在延髓段中枢神经引出上下双旁通,并在上下双旁通外露端位置分别加装一个中枢神经外插座。当要实现大脑与外部的数据交换时,可以插接上插座;当要恢复大脑对人体的控制,则用连接式双插头对上下两个外插座进行连接。当然我们会使用细胞融合技术,所以手术创伤几乎是瞬间愈合。 现在相信您已经清楚了我们把大脑取出的目的了,而我们这次手术的目的就是让还在人体上的大脑在数据交换过程中尽量接近取出后放在‘溶氧型超级分散体合成胶质蛋白液’中的状态。 您知道,取出后的大脑与人体其它感觉器官神经末梢的联系已经中断,就好比说大脑作为一个服务器单元,它与其它设备连接的总线的数据通道已经完全空出,而这些空出的通道将完全用于同外部网络的数据交换。 所以这次我们会为您选择第三种方式。也就是说,我们将在你的颈窝位置处的上部为您的大脑做一个临时外部数据交换接口;同时在你的颈窝位置处的下部为您的躯干做一个临时外部数据交换接口。当你和‘脑基网络系统’进行数据交换的时候,您将处于暂时性颈窝接口以下高位截瘫的状态;当你不需要和‘脑基网络系统’进行数据交换的时候,可以用接线的方式连接上下两个临时外部数据交换接口,从而恢复大脑与躯干的一级中枢神经连接。当然为了与外部连接的方便、快捷,我们不会启用外置生命维持系统,所以你的植物性神经系统我们会始终保持与你的大脑皮质及下丘脑的联系,以便维持你的人体生命体征。 当你和‘脑基网络系统’连接时,你的神经中枢系统除植物性神经系统以外,所有31对共62根神经通路将处于与躯干临时的断路状态,而在此过程中你所产生的所有躯体感觉均是这31对共62根中枢神经与‘脑基网络系统’进行数据交换的结果。 当然你12对共24根脑神经还与你头部的感觉器官眼、耳、鼻等相连,所以我们会通过双倍增强电脉冲信号压制的方式实现网络中的视觉、听觉、嗅觉等数据传输。 通俗的打个比方,你通过你所发明的‘相控阵激光全息影像器’看到的图像是经过你的视觉终端设备接收的模拟信号产生的数字信号再通过您的大脑处理后的数字图像,而在连接‘脑基网络系统’后你所看到的图像就是外部输入的数字信号直接通过您的大脑处理后的数字图像。 从数据传输的角度这只是权宜之计,人体上的大脑因为各个部位进化出来的时间有先后,所以形成了天然固定性功能分区,但实际人的每一个脑细胞是可以重新定义功能指向的,比如视觉功能区的脑细胞我们通过数据调整同样可以实际嗅觉功能。 如果从计算机数据传输理论分析,大脑在人体上时从延髓段只能延伸出62根中枢神经的带宽用于与‘脑基网络系统’进行数据交换;此时如果人的大脑是独立接入‘脑基网络系统’那么你所获得的带宽至少可以是62根中枢神经再加上24根脑神经,达到总共86根神经的宽度,当然如果仿生神经足够细,我们理论上甚至可以单线连接140亿个脑细胞。 所以说尽管等到手术结束甚至你在同‘脑基网络系统’进行数据交换之后,你已经经历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最终你还是要决断是否加入‘脑基网络系统’。”仿生人继续陈述。 “好吧,先按这个方案做。”我说。 其实我已经开始接受必须要把大脑取出来的做法,但是好奇又让我想知道:“如果不这样做会有什么区别?” “好的,手术已经准备就绪,我们可以起身了,请。”仿生人起身对我做出邀请的姿态。 就这样我跟在仿生人后面,穿过带舷窗的过道进入了一间类似于更衣室的房间,房间最里面还有一道带舷窗的厚重的密封门。 “为了防止大脑及中枢神经被感染,这套手术系统有最严格的消毒措施,所以我只能送你到这里。在这间屋子里你要脱掉身上的所有衣物饰品,然后通过那道密封门,进入人体洗消室;洗消室里面还有一道密封门,穿过那道门,你将进入无菌无尘更衣室,穿上特制的手术套装;无菌更衣室里面还有一道密封门,穿过后你将进入无菌无尘手术室,里面有一套AI多功能手术台,你先坐到看起来像椅子的台面上,手术将自动进行,整个手术过程包括手术后的数据传输调试大概需要12小时。所有的过程都有AI语音提示。 手术后在外部接线对你后颈窝上下两个位置数据接口进行连接的情况下,你可以像现在这样活动自如。当然最后你如果决定回到你以前的生活,我们会帮你取掉那个两个数据接口,并让你的身体完全复原。”仿生人提醒我。 “好的,谢谢您的提示。”我说着,仿生人便退出了更衣室。 …… 第七章就绪 按照仿生人提醒的步骤,在各个阶段AI语音提示下,终于,我进入了手术室,看到了那个AI手术台,手术台是一个延伸到地面以下的长方体结构,长方体顶面正好由三部分软体结构组成了一部躺椅,躺椅颈部为空心,黑洞洞地恰好能够看到手术台里面的一些结构,头枕位置环绕着一台像是环形多功能成像仪的装置,后墙是一面大镜子。 “请坐上手术台。”手术室同样是AI天籁般的语音,只是换成了女声。 当我坐上手术台后,手术便开始进行。手术采用了弱电无药麻醉的方式,我渐渐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陈博士,陈博士。”我被手术室天籁般地女声唤醒,慢慢张开了眼睛。 “手术已经完成,我们现在进行数据传输测试,请先下地走走。”女声接着说。 我按她的吩咐走下的手术台,除了颈窝处有异物感以外,其它感觉如常。然后走到了后墙镜子处,看到颈窝处上下分布着两个20mm左右圆形的外接口,它们之间由双插头管状数据线连接。 “如果没有什么异样,请再次坐回手术台,我们将进行大脑的外部数据传输测试。”女声再次响起。 当我再次回到手术台躺下以后,颈窝处下面那个接口被拔掉的那一瞬间顿时感觉颈窝那个接口以下的身体消失了,头已经不能动了,但是眼、耳、鼻、嘴、喉还能控制。 “现在我们要测试一下肢体运动数据输入。”AI提醒。 这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站起来走下了手术台,但的头却仍然躺在手术台上,这时我意识我的身体其实没动,只是因为外部输入了身体在动的数据让我的大脑认为身体已经动了。 “肢体运动数据输入正常,现在要测试一下视觉。”AI提醒。 这时我明明看到的是手术室里的场景,但是在这个场景里面却莫名地出现了一个由近到远缓缓飘走了一个三色热气球,就像在做视力测试那种。 “请闭上眼睛。”AI温柔地提醒。 我按要求立即闭上了眼睛,很清晰的全息画面,就是那部视力测试全息视频。 “视觉数据输入正常,现在要测试一下听觉。”AI提醒。 本来手术室非常安静,但是现在却听到一段不知名的钢琴曲,就像是在幻听。 “听觉数据输入正常,……。”AI提醒。 随后嗅觉、味觉也通过测试。 管状数据线再次把我的一级中枢神经主干的头和身体连接到一起,我坐了起来。 “您的手术已经完成,请从进来时的路线反向离开手术室。”AI提醒。 其实刚刚那个感觉非常刺激,我有点小兴奋的离开了手术室,在更衣室换上衣裤后,房间的AI语音提示:“陈博士,您好!周主席正在会客厅等您。” 我有些迫不及待,但却尽量压制自己,缓步走到门边,门打开以后发现那个圆滚滚的侍者机器人已经候在外面。 “陈博士,您好!请跟我来。”侍者机器人说。 我跟他走过了那条熟悉的走廊,再次来到了那个会客厅。 仿生人就像见面之初那样热情的请我坐下,然后再次准备和我促膝而谈。 “我们还会回到那个地方。”仿生人有些慎重地说。 作为人类的我想起那个地方虽然是不太适应,甚至有点恶心,但是我必须正对现实。 “什么时候?”我强作镇静地问,其实内心很矛盾,也有那么一点想再去面对。 “明天一早。”仿生人回答。 “好,今天应该已经不早了,我想先去休息。”我说着,已经准备起身。 “需要我送您过去吗?”仿生人说着,同时起身。 “谢谢,不用。”我随口回应,其实心已经陷入思考。 走到门口,那个圆滚滚的机器人居然还在,正好让他带着我回去。 看着前面领路的机器人滑行的样子其实有些呆萌,加上这些天的相处,居然对它产生了一种亲近感。 “你说我该不该去?”我竟然对着那个呆萌的机器人说话了。 那个家伙停止了他的滑动,旋转他的圆桶身体,感觉像是有些不解地斜看着我。 “你想吃东西吗?你已经12个多小时没进食了。”他问我,随后从顶部发出了那个我熟悉的全息菜单。 看来我想多了,他只是个侍者机器人。只是他的提醒倒让真的让我感到饥饿起来,所以我认真的点一份晚餐,就这样我们一前一后的回到了那个客厅,侍者机器人像往常一样进了那堵墙,而我也习惯性的瘫到了沙发上。 晚餐之后确实有些累了,还没漱洗就走进卧室。 “睡觉时尽量侧卧,注意您的数据接口。”房间AI提醒。 这时我才想起后颈窝处的两个接口和连接线,然后小心的侧身倒在床上,同时调整了一下头部在枕头上的位置,好在那是个记忆材料做的枕头,所以随着我的头部调整它也被动地改变了一点枕面形状。 …… 晚上我又做了那个一群小孩在百花绽放的山坡上奔跑的梦,只是当那个小男孩转身看到那座崩溃的城市再次转向小朋友群的时候,一个小女孩从那些向前奔跑的小朋友群里面转身向他跑来。突然我成了那个掉队的小男孩,我看清了那个小女孩的脸,她竟然是岳思勤,虽然比印象中稚嫩一点,但我确定就是她,她跑到我跟前,拉住我的手用力往前拽,要我跟着她去追赶那群跑远的小孩,…… 这时我醒了,坐在床上发呆,当我望向窗外时发现还在深海。 “多少时间了?”我问房间。 “陈博士,您早!现在是早上5:49。”AI回答。 “还不到6:00。”我心想。 但是已经没有睡意,我索性起身,穿好衣裤,有条不紊洗漱起来。 早餐之后,想到又要去见到那些人的大脑心情始终有点凝重,实际上上次由于过于激动并没有看清那些透明器皿内外的细节,比如那些大脑是怎样内外连接?有空的透明器皿吗?有多少个透明器皿?…… 想到这里,思绪有点过于混乱,看来需要再清醒一下头脑。 “我可以冲凉吗?”我所以下意识地问了一下房间,因为我的后劲窝有接口。 “没问题,只是洗头时摆动弧度不要过大。”AI提醒我。 在冲凉的过程中,我闭上了眼睛,刚刚做的那个梦再次浮现。 “我一定要去交流,尤其和她。”心里面暗下决心。 ……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屋里响起了那个仿生人的声音: “陈博士,您准备好了吗?” “稍等,我在冲凉。”其实通过AI系统他应该知道,我只是习惯性地回答。 …… 潜艇已经启动。 “你知道人类的眼睛在脑基文明界的学名吗?”仿生人见我有些凝重和我搭讪。 “是什么?”我反问,这句话确实勾起了我的好奇。 “影像模拟信号接收人体终端器官。”仿生人回答 “哦!这个名字倒是比较形象,之前你也大概提到过类似的概念。人类对模拟信号的定义是将源信号的一些特征未经编码直接通过载波的方式发出的信号,也就是说人眼这个器官最初接收到的其实是光源或反射光源发射或反射来的光,它是由光源或原光源连续发射地分段脉冲电磁波,然后通过器官的物理结构抵达视神经末稍,再由视神经末稍编译成代码传送至大脑,再由大脑对源代码进行接收处理后形成的图像。”我接着说。 “您的理解非常透彻,其实对你听觉、嗅觉、触觉等是一个道理,待会儿您大脑所接收的源代码将不再是你的人体终端器官编译后的数据,而是直接由外部网络输入的,由于您头部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等神经连接并没有断开,所以我们上次去的那个观察室,会变成一个绝对黑暗、安静、绝味的房间,否则系统会根据实际神经已有传输电量提高电流强度以压制你原有器官传向大脑的信号,这样您会很快疲惫。当然根据我们大数据这三天对您乘坐封闭式飞机、潜艇以及独自滞留在封闭式房间里的情况,加上之前对您生活当中的一些监测数据分析,您是大概率没有幽闭恐惧症的。 另外,由于受您神经中枢带宽的限制,我们为您设置的场景和您在人基文明中常见场景完全一样,相对实际脑基文明的场景会有很大区别,而那种场境所有人都像是获得了瞬间造物的超能力一样。”仿生人提示我,好让我的心理有所准备。 “好的,我已经做好准备。”我回答。 …… 第八章初见 从潜艇出来我和仿生人再次来到了上次那个让我失控的房间。我现在知道了在墙边围了一圈的躺椅应该是与脑基网络联网用的装置,而且它们还真有点像我做手术时坐的那个手术台面。 这时候穹顶和周围的墙还没有变透明,想到上次我失控的情形,我突然感觉自己没有把握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我对旁边的仿生人说:“我能先和他们沟通吗?” 仿生人明白了我的用意,说:“没问题,你随便找个椅子躺下吧。” 我随便找了个椅子躺了下来,脸是正对着仿生人的,因为他就站在房间的正中。这时穹顶和周围的墙面的光渐渐暗下来,照理说这种情况下如果屋中间站个人可能会感到害怕,但是自从我知道他是个仿生人后,在他不说话的时候我经常会把他和那台圆滚滚的侍者机器人看成同类,所以这个时候反而觉得他在那里心里还踏实一点。 房间已经完全暗下来,因为仿生人可以像机器人断电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气息,所以这个时候我除了能感觉到躺椅的存在外,几乎就有一种来到虚空的心境。我清晰的觉察到自己颈窝上部的外接口被椅子内部的装置给拔掉了,那种高位截瘫的感觉再次出现,随后那个外接口又被另外一个插头给插上。 “注意,我们会将您催眠,你马上会进入一个虚拟空间。”一个柔美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先生,您的目的地到了。”一个熟悉的汽车AI的声音出现。 我被唤醒了,发现自己正舒服的坐在一辆汽车当中,而且整个身体从来都没有这样舒服过,这时右边的车门自动打开,我顺势跨出了右腿站到了车外,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 我从来都没见过如此气势恢宏又不失雅致的庄园,我想用一个更准确的词来形容,突然冒出四个字——皇家园林,对,这分明就是一座东西文明结合在一起的皇家园林。 我乘坐的那辆汽车悄无声息地,缓缓驶离,它是白色的,我从来没见过如此高贵优雅、这么安静行驶的车,感觉它都不是靠轮子而是直接贴着地面飘行一样。当然相对于眼前这座园林,那辆车简直不值一提,我被直接镇住了,我无法也不想移动自己的身躯,脑子突然一闪,“难道这是圆明园?”心里就这么一颤,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这就是圆明园。”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响起。 循声而望,那个仿生人,不对,转念一想应该是周世勋,周主席,身着白色略带灰色,前扣,左胸前有银色牡丹暗纹的唐装,以及配套的长裤,依旧用那儒雅和不怒自威的双重气质,缓缓地向我走来。他的左后方竟有一位大约20岁,身高160cm左右的窈窕女孩,她身着略显淡色的青花瓷旗袍优雅的跟着,那女孩的脸我竟然有些熟悉, “是她,就是她,她就是我记忆片段里的岳思勤。”我差点喊出来。 这时心里面有些嘀咕起来:“难道我也和她一样年轻?” 他们已经缓缓的走到了我身边,周主席伸出了双手准备和我握手,那举动竟和那个仿生人之前的完全一样。我回过神来,突然觉得有些失态,马上像一个晚辈一样伸出右手和周主席握手,周主席的双手热情的握着我的右手,他向长辈一样和蔼的笑着,眼里有一种期待,我感觉他真的很像一位受人尊敬的师长和一位无限亲民的领袖。 他的右手依然握着我的手,用掌心摊开左手指向身旁的女孩,用加深一点地微笑对我说:“她就不用我介绍吧。” “岳思勤。”我对着她有些激动的叫出来。 她脸上带着一种隐隐的微笑,静静地说:“你终于来了。” 周主席完全放开我的手,然后用右手放在我后肩上,另一只的手掌再次指向岳思勤,对我说:“你们两个年轻人该交流一下了。” “你说我是年轻人?”我问到,心里却有些小激动。 “对呀,和她一样。”周主席一脸镇定地说,一旁的岳思勤差点笑出声音来。 我伸出两只手,摊开手掌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比之前细嫩一些,然后不由地用两只手仔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胡茬少了一些,也更软了,皮肤更润滑了一点,关键是眼角和额头上的那些皱纹好像都消失了。 “谢谢你们让我变得更年轻,谢谢你们为我虚拟了圆明园这样一个极具历史内涵、气势庞大的场景!”我直接兴奋起来。 周主席和岳思勤就像看到一个天真的孩子,同时大笑起来。这种笑声是那种在我生命中久违的笑声,我真的像个孩子似的摸起了自己的头。 “在我们这里可没有虚拟这个词,用计算机的专业术语来说,你看到的和你感受到的都是实实在在的数据。”岳思勤发话了。 “那不就是虚拟吗?”我开始上性子了。 “这样说吧!在目前人基文明里面这确实算虚拟的概念,但是当你所及之处全是所谓的虚拟,那么虚拟的概念是不是就不存在了?”她开始点拨我。 这段话从人基文明的角度说,简直就是哲学,但是却直接击中了我在认知上的软肋。 见我很久没有说话,岳思勤看了看周主席,然后略带幽默地对我说:“正好你也是一个成像专家,让我们带你去看看你所说的虚拟出来的东西。” 我意识到他们要带我走进圆明园了,说实在的我所谓的成像实际上是数字信号在成像器上的成像,所以是虚像;而他们所说的成像却是数字信号直接在大脑里面的成像,才是真正的实像。 “我们现在要带你去东西方建筑结合在一起的典范‘长春园’。”岳思勤介绍。 我们从南面长春园宫门进入园内,整座园林处于圆明园的全盛时期,而且看起来是全新的。我用手仔细摸着那些雕栏玉砌,用眼仔细端详着那些亭台楼阁,它们饱含着博大精深的历史韵味,却没有一丝饱经风霜的历史痕迹,在赞叹能工巧匠们的巧夺天工之余,直接把“虚拟”两个字置之脑后。 突然瞥见穿着青花瓷旗袍的岳思勤,在红楼玉柱、清水翠柳之间显得特别的好看。 “如果性别也是数据制造出来的算不算是虚拟呢?”我突然问。 “对于脑基文明本身而言,确实是没有性别这个概念的,因为大脑实际上是没有性别区别的,性别只是人类生殖系统通过激素编写大脑数据的结果。”岳思勤从容的回答。 “既然你们说我看到的是你们的现实,那么为什么在你们的现实中,我和周主席依然是男性,而你却是女性?”我继续追问。 “因为我们认为大脑只有达到量子基或能基这样的文明才能制造出来,而我们必需通过人类才能获得大脑,所以我们和人类是命运共同体,为了保持与人类顺利的沟通我们依旧保留了人类对性别的划分。”岳思勤继续回答。 “那么你们怎么像我们人类那样去观察万物呢?”我好奇地问。 “我们可以利用接入脑基网络的终端设备。”她说。 “那不是可能存在一定的局限吗?”我反问。 “这个就好比通过成像器看足球直播往往比现场更容易看清整体和局部一样,我们反而比你们更容易看清真相。”她很自信的说。 “我们人类有运动器官,也可以借助交通工具实现物理移动,你们呢?”我俨然成了人基文明的代言人。 “你还记得,曹能新老师跟我们上第一节物理课那个在月球上捡石头的梗吗?”岳思勤突然微笑着问我。 我嘴巴一龇用牙缝吸气,尴尬的说:“好吧,我不去了,让月球车去吧!” “好精辟的回答!我们就是一副大脑,除非所在的地方再也容不下我们,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冒险让一副大脑随便进行物理移动的。但是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让网络终端在某个地方去做某一件我们想要做的事,就像我如果以一副大脑的形态去当面邀请你过来你肯定不能接受,但是我可以通过各种终端间接的邀请你过来,而且还可以通过云计算的结果在运作方式最大限度的保证你过来以后能够心甘情愿的加入我们。”岳思勤以胜利者的姿态说。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长春园北界,西洋楼景区的远瀛观。 “陈博士,你是不是有一点饿了。”周主席静默了很久终于发话了。 开始都没觉得,但是周主席的话音一落我马上就感觉饿了,应该是网络系统提醒周主席的,同时还给我发出了对我颈部以下真正躯体的监控数据,当然我的体循环系统其实是靠植物性神经系统自动运行的,只是网络会通过数据线进行监控。 这时我来时乘坐的那辆汽车从空中缓缓降落到我们面前,严格意义上讲在人基文明看来它不是一台真正的汽车或飞行器,它除了看起来像人类所谓的汽车以外根本就没有动力装置和符合飞行要求的气动外形,这倒有点像我们人类对UFO的定义。 我坐上了车,看到周主席和岳思勤微笑着向我挥手,其实走了那么久我根本就没感觉到累、饿和渴,因为我真正的人体还一直躺在那把椅子上。 慢慢地我再次被催眠。 …… 第九章再访 “你已经到达目的地,请缓慢张开你的眼睛。”朦朦胧胧听到AI女声。 刚刚张开眼睛的时候还是一遍漆黑,然后很慢很慢几乎无法察觉,感觉一个站着的人形就在自己前面不远的地方,周围又在黑暗中渐渐清晰,发出穹顶和四周一片微光,一点一点微光逐渐变亮,终于看清一直站在房间中间的周主席。 “不,那是周主席的替身,那是个仿生人。”我强制自己的意识。 后劲窝处感觉有东西被拔出,随后又有东西**上,这时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了。我站了起来,身体不像在网络里面那样充满活力,甚至感觉有一点点僵硬麻木,而且真的有点饿。 “陈博士,要不我们先回去。”仿生人适时的说。 “好吧。”我没有反对,因为真的又饿又累。 在潜艇上我又打了一会儿盹,回到住处吃完饭后立即开始睡觉。 …… 眼睛突然睁开,我是侧着身子睡的,正好看到窗外的海底,房间没有像之前那样升至浅海。我没有马上坐起来或立即下床而是把身子翻过来,一个大字平躺在床中间,我在回想为什么昨天会那么累,但是这个问题我自己是无法解答的。想着想着腹中又开始有空虚的感觉,是该吃早餐了,赶紧一咕噜下床……。 吃完早餐以后,对着房间说:“我想见见周主席。” “好的,请稍等。”房间回答。 …… 良久,房间里传出仿生人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请!”我说。 随着房门的自动开启,仿生人走了进来,看到他的时候我心里一惊,他穿着竟然和昨天的周主席一模一样,也是那套唐装。 不过我马上回过神来,看来他今天要真正的代表周主席或者他的身体说不定直接被周主席接管了,想到这里我也郑重起来,赶紧起身迎接,如同往常一般我们几乎促膝的坐到了双人沙发上。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昨天为什么那么累?”他像关心晚辈一样微笑着问。 “是的,今天醒来后一直在想。”我坦诚的回答。 “人的身体是由不同的器官及系统组成,这个你能理解吗?”他继续问。 “我能理解。”我回答。 “人体除了运动器官可以完全停止工作以外,其它器官及系统是不允许完全停止工作的,它们是依靠节律达到休息的目的。但是,人体确实有一个系统除非生命结束否则永不休息。”他说。 “是植物性神经系统吧?”我突然反问。 “对,它的真正学名是自主神经系统,它由交感和副交感两套神经子系统构成,对于包括大脑在内的所有脏器而言两者的作用是相反的,一个使器官的活动增强,另一个使器官的活动减弱。说简单点,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就像一对全周期节律器,你们常说人的1/3都是在睡眠,也就可以理解成当交感和副交感神经单位时间输入电量相同的情况下,在一个清醒-睡眠的全周期时间,有1/3的时间必须由副交感神经子系统控制,其余时间必须由交感神经子系统控制。 当你的大脑接入脑基网络之后,由于你的交感神经子系统还在运作,为了保证你在网络中不累的真实感觉,我们至少要用2倍的电量对你的交感神经子系统进行压制,这个时候副交感神经子系统控制的时间必须增加2倍才能抵消交感神经子系统使用强度增加的量。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你的睡眠时间应该变成2/3,才能让你的机体长期稳定运行。”仿生人耐心地说。 “那么如果我是全脑接入网络副交感神经子系统控制的时间又回到1/3了。”我有所悟地说。 “可以这样理解,但实际上我们全脑接入是可以不要睡眠的。你知道大多数海洋哺乳类动物可以做到一半的脑细胞在工作另一半的脑细胞在睡眠,而我们可以更胜一步,我们可以让任意数量的脑细胞随时切换工作和睡眠状态”仿生人如实说。 “我们人基文明经常说,就算能力是无限的,但精力却是有限的;就算精力是无限的,但时间却是有限的,因为地球上一天只有24个小时。我们人类只能达到第一个层级,即能力无限,精力有限;但是你们可以达到第二个层级,即精力无限,时间有限。”我接着说。 “对,而且不只如此。”仿生人继续提高我的兴趣。 “说来听听。”我有些迫不及待。 “你们人类不是经常说,两个人竞争剩者为王吗?也就是说两个接收能力都差不多的人,活得越久积累的经验和知识就越多,他的能力就越强,目前我们可以让单个大脑的极限寿命延长到人类的10倍。”仿生人自信的说。 “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的问。 “你知道地球上有一种叫格陵兰鲨的脊椎动物吗?他依靠缓慢的新陈代谢寿命可以达到人类的5倍,我们依靠之前跟你说的睡眠方式也可以达到这个效果。 另外你要知道,人类正常死亡往往是从各种脏器衰竭开始,最后才是大脑,如果大脑不受损、不缺氧实际寿命会比人体其它脏器长很多。我们浸泡活体大脑所用的‘溶氧型超级分散体合成胶质蛋白液’生命维持系统就能最大限度的达到大脑不受损、不缺氧的状态,就类似于用特殊溶液浸泡掏空脏器后的人体,人体可以很久都不腐烂一样,当然所不同的是前者需要适当的供氧,而后者则需要防止氧化。 之前给你说过,人类一生中脑细胞的最大数量可以达到140亿个,但是脑细胞是人体中不可再生的细胞之一,人类在20岁以后每天死亡的脑细胞大概是10万个,而我们的大脑生命维持系统可以将每天死亡的脑细胞降到1万个。”仿生人慎重地回答。 “我现在算是从数据传输和生理两方面彻底明白为什么必须把大脑取出来;为什么脑基文明的发展速度和层次会远远高于人基文明。”我恍然大悟地说。 仿生人微微地点了点头,但是却略有所思。我知道他们都在等我最后的抉择,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还在等什么。 我们两人都沉默了很久,我打破僵局地说:“我想再去看看他们。” “您是打算今天去吗?”仿生人认真的问我。 “好吧,不过我得先吃完午餐。”我边说边摸摸肚子,以免感觉像要赴刑场一样。 …… “好吧,我们出发吧!”午餐过后我对旁边的仿生人说。在我吃饭期间他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再和我说话,就像一个正在思考人生的人。 潜艇就像早就准备好或者根本就没离开一样,我话音刚落那个圆柱状的玻璃隔间就从地板下面升了起来,仿生人礼貌让我先进入潜艇,随后我们又到达了那个被罩着的房间。 我非常镇定地和仿生人肩并肩,正对着一个方向,站在房间中间,我相信那个方向就是周主席大脑所在的方向。很快周围又变得透明起来,我又看到了那个器皿和里面那具大脑,然后指着它问仿生人:“那就是周主席的大脑。” “嗯。”仿生人平静而肯定的回答。 我对着那具大脑向前走过去,绕开一台躺椅直接用手掌压在透明壁上,仿生人也跟在我侧后方。我仔细凝视着那个器皿和里面的大脑,之前的1根中枢神经延髓竟然变成了8根,然后再汇集成了一条更粗延髓,最终通过一个接口接到外面的数据线上。 “那是在大脑的额叶、颞叶、顶叶、枕叶和脑岛以及丘脑与下丘脑、小脑各增加了1根共7根仿生中枢神经延髓,数据传输带宽已经由你目前最多62根神经变成了,7×62+24=458根神经。”仿生人直接说,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我想问的问题。 “如果单纯按二进制方式传输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提升。”我吃惊接着回答。 “实际不止,因为神经的传输方式不是单个的二进制而是有点类似于量子计算机,一次可以传输若干组二进制数据。”仿生人补充到。 “你能再说详细一点吗?”我继续问。 “人类传统的硅基计算机传输数据时会固定在一个电压值下,而神经系统传输数据时电压会在一个范围内分段。硅基计算机只能用开或关两个变量进行计算,而脑基神经系统却可以用不只开或关多个变量进行计算。换句话说,硅基计算机一根线一次只能传输一个高电平或低电平,而脑基神经系统一根神经纤维一次可以传输一组高电平或低电平。 脑基神经系统可以在20~200μV的电流范围内工作,最小可以按5μV设定一个高低电平差值,比如20μV和25μV、30μV和35μV……以此类推,200-20=180μV的电压区内可以设置18组电平对,所以脑基神经系统一根神经纤维一次最多可以传输18位二进制数。”仿生人很仔细的对我说。 “也就是说硅基计算机62根线最多可以传输62位二进制代码,458根线最多可以传输458位二进制代码,它们之间的差距是458-62=396位二进制代码;脑基神经系统62根神经最多可以传输62×18=1116位二进制代码,458神经最多可以传输458×18=8244位二进制代码,它们之间的差距是8244-1116=7128位二进制代码。”我边说边算。 “由于在单位时间里传输每组高低电平的数量不同,所以当检测大脑皮层的电流时会出现不同频率的脑电波。”仿生人接着说。 我知道话已至此,该决断的时候到了,也许刚刚脑力用得过多,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自己在犹豫什么。 我继续看房间外其它器皿,所有的器皿在同一平面上是从内到外一圈一圈的成辐射状排布,然后再一层一层的向上排布,每一个容器伸出的数据线再汇集到一起形成每一圈的数据线簇,再由每一圈的数据线簇汇集成每一层的数据线簇,最后每一层的数据线簇又从上到下沿着建筑结构的边壁逐渐汇集成均匀分布一圈的若干总的数据线簇,最终延伸到了建筑物的地下。 器皿内的溶液应该是从下往上极其舒缓地流动着,进出器皿管道也类似于数据线那样最终汇集成两组不同流向的总管。 …… “要不今天您先回去休息吧!有事可以随时叫我。”仿生人说,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 “好。”我顺着回答。 四周已经变得不透明了,潜艇接驳就绪,我和仿生人先后进入其中,潜艇启动回程了…… 第十章重生 可能已经习惯了水下的生活,这次在潜水艇里面竟然没有瞌睡,我开始想那个有很多大脑、体量巨大的穹顶建筑、我所乘坐的潜艇、我居住的那个水底建筑……。 想着想着,我问坐在身旁的仿生人, “是不是因为工程量巨大,所以联合国的这个项目才由中国来主导?” “这是原因之一,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独立完成工程建设了。另一个原因是由于中国人口基数大,平均智商较高,国内环境稳定,基础教育扎实,教育覆盖面广,民族性格中的忍耐力好、思维方式的包容性强,所以根据云计算的结果是大脑主要来源国。”仿生人如实说。 “你们目前所用的能源主要是核能吗?”我继续问。 “不是,是地热能和海水对流能。”仿生人回答。 “为什么?”我好奇的问。 “因为我们目前只能隐藏在深海,所以使用核能的建设成本太高,而且有核泄漏的风险。”仿生人回答。 “我怎样直接用视觉去感受这么庞大的工程呢?”我问。 “实际上我们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地球上人基文明对我们的领导和控制,所以为了我们自我保护的需要,只有您以全脑姿态正式接入脑基网络以后你才能看到,并且能投入到这个庞大工程建设中,同时还能参与到对地球上人基文明的监控、保护和利用。”仿生人说。 很快,潜艇已经接驳到位,我又回到了住的地方,我和仿生人都坐到了沙发上。 “我在人基文明社会里还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我对仿生人说。 “那么你已经决定加入脑基文明了?”仿生人郑重的问我。 “是的。”我平静的说。 “好,只要大脑接入步骤正式完成,我们会为您准备一个完美方案让您去完成人基文明社会里的最后事务。”仿生人说。 “好的,我想一个人再静静。”我对仿生人说。 “好,告辞,随时听候您的召唤。”说着仿生人起身告辞,走出了房间,房门再次自动关上。 虽然我已经决定正式进入脑基文明,但是这毕竟就像生死转换一样需要一定的思想斗争,所以我还是需要再静一静。我从沙发上起身缓步走到了窗前,看着那一片已经熟悉的海底景观,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其实是充满憧憬的,但是回想过往不免有一丝留恋。 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父母,我自己最小的记忆是母亲抱着我小心翼翼地把我的双脚轻轻的放到地上,她的手臂环抱着护着我,爸爸把一辆遥控玩具汽车放在地上,随着玩具汽车的前进,我很兴奋,努力地移动着脚,伸出手想去抓那辆车……。我曾经以为父母就像神一样,周围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们为了我才创造出来的,后来才知道他们也会生老病死,想到这里眼角难免有些湿润。 还想到了老师的表扬、小伙伴们开心的在一起、曾经追过的女孩、曾经获得成功的那一刻……,居然全是开心和感动的事。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给我的一切。”我双手合十默默地念着,思念的、开心的、感动的……所有美好感情交织在一起的泪水从眼眶溢出,滑落脸颊,我用双手擦拭着,新的目标我要出发了! “我要用餐!”我振奋精神的对房间说。 我坐到了沙发上,侍者机器从墙内滑了过来,我非常认真的点看着三维全息菜单,这可是我作为人基文明的一员最后的一次晚餐。 晚餐之后,很认真地洗了个澡,感觉人生从来没有这样平静过,睡觉之前嘱咐房间:“请安排好明天的大脑迁移手术。” “好的,祝您好梦。”房间AI仍旧发出了她那天籁般的声音。 …… 眼睛很自然的睁开了,然后有条不紊完成了一切洗漱过程,心情从来没这样坚定,我认为自己已经做出了活着时最重要的决定。 “一切准备好了吗?”我平静地问着房间。 “是的,你可以不用早餐,但是如果您感觉特别饿不舒服也可以享用你最后一次早餐。”房间说。 “好的,我不用早餐了。”说着,我坐到了沙发上。 “我能通知周主席过来接您了吗?”房间问。 “好的。”我回答 …… “陈博士,我能进来吗?”房间里传出仿生人抑或周主席的声音,他们俩个在我看来已经没有区别。 “周主席,您就在门外吧,我自己出来。”我说着,直接从沙发上起身径直向门口走去。 门自动打开了,我都觉得奇怪,自己好奇心那么重之前却从没想过主动走出这道门,所以到目前为止我都不知道今天之前自己到底能不能自由进出这道门。 仿生人带着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庄重表情伸过双手来握住我的一只手,我也下意识的用我的另一只和他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然后很坚定地看着他的双眼。良久我们彼此放开了双手,仿生人今天刻意放慢脚步和我肩并肩走着,依旧像开始那样庄重,我很清楚我们又要去那个手术室了。 …… 椅状的手术台这次放得特别平,我再次睡着了。 我在做梦吗?没有,我确定自己十分清醒,这是一种有生以来从没有过的感觉,因为自己竟然能同时处于三个不同的场景或者就像人基文明常说的三个独立的平行时空。虽然从我之外的角度看,自己已经被分身为三个,但是自己作为一个无形的主体却清楚怎样同时独立去处理每一个不同的经历,这种感觉简单地说就是所谓的“一心三用”。 第一个场景:在那个熟悉的手术室里。 “您的手术已经完成,请自行离开手术室。”熟悉的天籁女声在手术室响起。 我从手术台起身,下意识的望向手术台背后的镜子,自己还那个50多岁老男人的样子,我迫不及待的想走出手术室,因为我想向那个仿生周主席问个明白。 终于,我换好的衣服,来到了更衣室外面,只见仿生周主席双手在前面重叠交差着自然垂在腰间面带和蔼地微笑仔细的端详着我。 “我也是仿生人吗?”我有些心急的好奇地问。 “严格讲你不是,你仍然使用的是你本来的人体,只是一部量子通信神经控制终端代替了你已经被切除的大脑,而我除了那部量子通信神经控制终端外,整个人体都是仿生人体。因为目前我们的技术无法制造出仿生大脑,所以只能靠你本身的大脑通过量子通信神经控制终端进行遥控。”仿生人说。 “那么你也是周主席的大脑在遥控,而不是真正的人工智能?”我继续问到。 “是的。因为我们目前的人工智能技术根本无法达到人类大脑的水平,这也是我们需要您这样的编程高手的原因,而且这也是脑基文明向硅基文明进化的关键。”仿生人如实说。 “好嘛,我也相信硅基文明也许也不能制造出真正的仿生人类大脑,但是人工智能技术肯定能够达到大脑的水平,只是需要大量的硅基芯片组成的体量巨大的仿生大脑级计算能力的超级计算机系统,可以形象的比喻成所谓的体量换能力。”我按自己的理解对仿生人说。 “是的。”仿生人微笑着赞赏地点头。 “那么我现在是不是要重新回到人基文明社会去完成一些使命?”我下意识地问到。 “你确实要返回到人基文明社会,但是也不会给您安排任何特殊使命,你只需要做回原来的你就好了,直到你的人体生命结束之前我们会安排你在某个海域坠海,那部量子通信神经控制终端到时会适时自毁,你的人体遗骸也就自然的在地球的物质循环中转换成其它物质;除非在你人体生命结束之前人基文明遭受到可能毁灭的威胁,我们才有可能安排某些特殊使命让你去拯救人类。这样的安排也是为了尽量减少因为我们的存在而对人基文明产生的影响,同时也要尽最大努力去保持人基文明的存在,因为我们需要人类的大脑所以我们和人类实际上组成了一个命运共同体。”仿生人如实说。 “我只有一个大脑是怎样实现在人基文明社会以及两个不同的网络时空的三个场景里面的同时独立工作的?”我不解的问。 “你应该还记得当时你在脑基文明基地总部看到的那些大脑共有八根脊髓的景象吧?”仿生人反问。 “是的。”我回答。 “之前你的大脑只有一根脊髓我们可以理解为一根数据总线,而现在你有了八根脊髓那么自然就有了八根数据总线,形象的说法也就是我们把你的大脑重新格式化分出了八个数据处理分区,每两个分区组成一个交替工作的脑区工作组,第一个脑区工作组为脑基网络共用区,它和其他大脑的共用区共同组成了一个庞大的脑基网络超级计算机中心,剩下的三个脑区工作组可以单独完成三个不同的工作任务也可以自由组合完成少于三个的不同工作任务。”仿生人详细的说。 “也就是说我回到人基文明社会这个任务只动用了大脑的四分之一的脑细胞,而且由于需要交替工作,实际真正处于工作状态的脑细胞只有八分之一的数量。”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其实是这样的,八个分区是为了保证至少两个分区能够承担回到人基文明社会所需脑力的极限分区方式,当然还有你和其它大脑的公共工作区组组成的脑基网络超级计算机中心为你提供适时的脑力支持。不过就你个体来说,实际上你在人基文明社会应该有四分之一的脑细胞随时在工作,它们只是分为两个交替的不同工作状态,因为人类所谓的大脑休息实际上不是大脑停止工作,而是相对于不睡觉而言的另一种工作状态。当然你现在回到人基文明社会从行为表观上跟以前最大的区别在于您可以不睡觉了,如果你一定要睡觉,那么你多余的脑细胞会被临时分配到公用分区里面参与到脑基网络超级计算机中心的数据处理中。”仿生人接着回答。 “好的。我明白了。”我说。 “那么你从现在起就可以出发回到人基文明社会了。”仿生人最后说。 这时我感觉饿了,我知道这其实是人体的需要,而此时我的大脑已经被不间断的营养供养起来。 “好的,还是明天一早出发吧。”我回答。 “明天见。”仿生人向我挥挥手。 我回到了那个套间,吃完晚餐后,还是准备睡上一觉释放出一点脑力回馈脑基网络。 …… 第十一章新征 第二个场景:一辆十驾超豪华敞篷礼宾马车威武前行 “脑基文明欢迎您!”我被一个非常热情地磁性男声唤醒,令人震惊的是自己竟穿着一身盛唐时期的黄金铠甲正坐在一辆宽2米、长8米的欧式黑底黄金超豪华敞篷礼宾马车正中的红色皮革沙发上,4名身着红色镶金礼制服的卫兵竖握金色长矛威武地站立在马车上的四角。马车由10匹高大威猛黄金盛装的夏尔马以442的阵型拖拽,马车前后各有2纵10骑夏尔马金甲重骑兵护驾,6米宽的车道正中铺有3米宽的红地毯,车道两边有身着盛装的欢迎的人群,笔直车道前方赫然矗立着一座新巴洛克式的圆柱形石碑,车道和红地毯均从石碑两边环绕过去,石碑顶端的石像是高展双翅的女天使加百列,一手高举十字架,一手高举焊接在一起的两个王冠,似乎刚刚从天而降。就在高高站立的女神身后的地面,雄壮的扇形柱墙组雕巍然屹立。 马车行驶异常平稳,总共30匹夏尔马的马蹄铿锵有力很有节奏地踏着地面,当马车从女神站立的圆柱石碑右边绕行的时候,我坐在车里仰望着女神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洗礼。 此时的马车已经完全绕过了圆柱石碑,扇形柱墙从中间一分为二俨然就是两扇徐徐打开的大门,柱墙上站立着的英雄们仿佛对我寄予厚望,墙端顶部勇士们驾着奔驰的战车仿佛已经吹响进攻的号角,我所乘坐的马车朝着战车指引的方向,在匈牙利英雄广场中央,肃穆威严、昂首而过,此时的我越发感觉庄重起来。 铺着红地毯的道路还在延伸,一座金字塔式排梯托起的更为庞大建筑就耸立在前方,道路上的红地毯一直延伸到了排梯顶部,随着马车的驶近,那个排梯顶部建筑越发高大起来,它就是雅典卫城帕特农神庙,此时简直就要耸入天际,神庙顶上又是梦中那种深邃的蓝色,这一切让我们这队本来**的马车队突然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随着马车列队首骑骑兵第一声令下,马车队向右转了一个直角离开红地毯,然后首骑骑兵先后两声令下马车队再先后向左转了两次直角,随着首骑骑兵最后一声令下马车的右侧面正对着红地毯朝着神庙方向在排梯前停下。这时有梯次的号角声吹响,马车上四角的四个卫兵分两批次先后从马车右边下车并两两分列红地毯左右两边,显然是在迎接我下车,我也顺势走下了马车,面朝神庙站到了红地毯上。 当我抬头望向神庙时,一个熟悉的身形慢慢从神庙正面的排梯顶端延着排梯上的红地毯向我走下来,他就是周世勋,周主席,他身着一套飘逸的白色汉服。 “欢迎你正式进入我们脑基文明网络,现在正在为你举行入网的新征仪式,每一位甘愿献出自己大脑的人类都是英雄。请!”周主席非常正式地对我说,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做出邀请的动作。 就在排梯的红地毯上,周主席在右边,我在左边,我们几乎以相同的速率拾级而上,当我们来到排梯顶端也就是神庙正前面时,那些高大的多立克式大理石柱子让我感受到了从没有过**与肃穆。我和周主席同时缓步穿过大理石柱群走入了庙堂中心,我身上的盔甲已悄然幻变成和周主席一样的飘逸的白色的汉服,硕大的殿堂空无一人,迎接我们的并不是雅典娜唯美的神像而是普罗米修斯祭坛以及白炬圣火。 当我和周主席肃立在祭坛面前时,殿堂内出现了浑厚整齐的群体诵读之声,该声音循环不灭。 “万物可灭,文明永存,虽然她总是在熄灭一盏灯之后而去点燃另一盏灯,但是我们将竭尽全力让地球人类点燃的这盏灯永不熄灭。” …… 周主席已经在跟着默念起来,而此刻的我受到热血牵动,双手在身前自然下垂,手掌重叠放在腰间,再仔细完整地听完一遍之后也开始随声默念,当我连续念完三遍之后殿堂内诵读之声戛然而止,我自然的睁开了双眼。周主席向前走到了祭坛边上双手虔诚的拿起了祭坛上面放着的橄榄枝头环,然后缓步向我走来将橄榄枝头环戴到了我的头上,就像下载资料一样,一瞬间脑基文明目前所有成员可公布的详细信息都在我脑子里面存了一遍,一时间我有点惊叹:“精英!全是精英!没想到他们最终的归宿都在这里。” 礼毕之后,周主席站直身体用最正规的方式伸出了他的右手,我下意识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我们两人的手正式握到了一起,周主席满含期待、铿锵有力地对我说:“欢迎您的加入!” 我们走出殿堂,在红地毯上面拾级而下,排梯之下,道路两旁,人们沸腾着向我表示欢迎,他们就是脑基文明目前所有的成员。最后周主席陪我一起坐上了马车,马车队向来时的方向驶回。 “你知道为什么当初联合国会成立‘联合国人类文明加速进阶委员会’,启动‘脑基文明计划’?”周主席问我。 “不知道。”我如实说。 “地球是46亿年以前起源于原始太阳星云,在5.4亿年前就已经能够适合人类生存了,早期智人最早出现在25万年前,也就是说我们这代人类文明最长也就只存在了25万年,也就在地球适合人类生存的时间里只存在了不到1/20000的时间。”周主席继续点拨我。 “这时间也太短了吧!”我说。 “对,从目前人类所能掌握的考古证据,在之前至少还出现过一次类现代的人类文明,而且那一届人类文明明显是在地球受到彗星撞击的情况下毁灭的,那次事件有点类似于恐龙灭绝,但是我们认为恐龙灭绝只是个意外,而人类灭绝很可能是谋杀。”周主席说。 “难道现代的人类已经到了快被谋杀的时间?”我经不住反问。 “是的。因为人类发现最近50年地球附近对地球人类不友好的小型天体在逐渐增多,所以留给人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需加速发展。”周主席说。 “那么为什么不是成立‘人类文明加速发展委员会’,而是‘人类文明加速进阶委员会’。”我不解的问。 “因为我们发现真正的现代人类出现其实不到1万年,所以现代人类根本不是按《进化论》所描述的方式进化而来,而是被某种更高级的文明设计出来的。”周主席说。 “那么‘脑基文明’又是怎样被想到的?”我继续追问。 “因为按照《进化论》所描述的进化方式,人类永远无法达到更高级的文明,所以人们想到了‘涅槃’。”周主席说。 “我明白了,从目前人类所掌握的技术‘脑基文明’是最可行的‘涅槃’方向。”我主动回答。 “对。但是一旦到了‘脑基文明’,人类将不再是人类,而仅仅是一个个大脑。”周主席说。 “所以最后你们把‘人类文明加速发展委员会’中的‘人类’两个字去掉了。”我回答。 “为了地球人类文明这盏灯不被灭掉,我们必需采用这种打破人类道德底限的方式进行跃阶式发展。”周主席说。 “现在,我算彻底明白了。”我肯定地回答。 “今天的仪式已经完毕,我们要释放你因为参加这个仪式所付出的1/4的脑细胞。”周主席最后说,然后我又进入一种虚空的状态。 …… 2053年8月6日早上6:00 第三个场景:海南文昌航天发射基地,大型的捆绑式火箭带着顶部一艘飞船矗立在发射台上。 “欢迎来到X号神舟飞船。”又是那种天籁女声把我唤醒。 “我在哪里?”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X号神舟飞船。”一个正常的女声回答,我确定那个声音就在我右边。 “啊!是你!”我差点惊掉下巴,因为一个20岁左右有几分乖巧的女孩就坐在我右边,是她,是岳思勤正微笑地看着我。 “我马上要带你去实现你的梦想。”她认真而打趣地说。 “去哪里?”我一脸懵逼。 “月球!”她睁大了眼睛,用略带恐吓的语气瞪着我说。 我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对就是影像器上面看到过的神舟飞船内部的景象,我和岳思勤都穿着标准的舱外宇航服,只是没有戴头盔。 “等等,宇航员不是需要选拔吗?”我不自信的问。 “不用怀疑,我现在是这艘飞船的指令长,你是副指令长,这艘飞船里只有我们两人。”她坚持对我说。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一些数据在我大脑里一闪而过,我一下对飞船及其各种操作变得熟悉起来。 我们戴上头盔,进行完各种程序化操作之后,飞船进入了起飞倒计时,飞船很快将我牢牢地压到了座椅上,在持续地让人紧张地抖动过程中我们和地面控制中心完成了几次制式对话,经过了短暂黒障通讯静默之后不久,飞船很快不再抖动,如果不是系着安全带,整个人可以从座位飘起来。 “神舟X号你们已经到达绕地停泊轨道,请报告状况,完毕。”耳机响起地面控制台的声音。 “1号位正常,完毕。”岳思勤向控制台报告。 “2号位正常,完毕。”我向控制台报告。 “神舟X号你们已安全入轨,完毕。”控制台回答。 “请求换装,完毕。”岳思勤向控制台报告。 “同意换装,完毕。”控制台回答。 随后我们脱下头盔、打开安全带和脱下舱外宇航服只穿上了里面的舱内宇航服,按程序我们做了2小时各种测试和检查。 “神舟X号,请进入30分钟转轨准备,完毕。”控制台发出指令。 我们随即坐回各自的座位,重新系好安全带。 “你就位了吗?”岳思勤问我。 “已就位。”我回答。 “人员就位,完毕。”岳思勤向控制台报告。 然后按程序我们又做了一些检测。 “现在进入10秒转轨准备,10、9、8、……、0,启动第三级火箭。”控制台发出指令。 …… “登月舱对接10秒准备,10、9、8、……、0,开始”岳思勤对我发出指令。 “对接完成,完毕。”我操控飞船完成对接后向岳思勤报告。 “对接完成,完毕。”按程序再次检查确认后,岳思勤向控制台报告。 “火箭脱离10秒准备,10、9、8、……、0,启动。”控制台发出指令。 “第三级火箭脱离成功,完毕。”岳思勤向控制台报告。 …… 2053年8月7日早上9:00 “启动飞船主发动机10秒准备,10、9、8、……、0,启动。”控制台发出指令。 “发动机启动正常,完毕。”岳思勤向控制台报告。 …… 2053年8月9日早上7:30 “启动减速发动机10秒准备,10、9、8、……、0,启动。”控制台发出指令。 “发动机启动正常,完毕。”岳思勤向控制台报告。 …… “飞船已进入月球轨道,请报告状况,完毕。”控制台发出指令。 “1号位正常,完毕。”岳思勤向控制台报告。 “2号位正常,完毕。”我向控制台报告。 …… 2053年8月10日晚上10:20 我和岳思勤已经进入登月舱,登月准备已经完成。 “登月舱分离10秒准备,10、9、8、……、0,启动。”控制台发出指令。 “登月舱分离正常,完毕。”岳思勤向控制台报告。 “启动登月舱自主登月程序,完毕。”控制台发出指令。 “自主登月程序启动正常,完毕。”岳思勤向控制台报告。 在反推火箭的帮助下我们顺利在月球正对地球的一面着陆,再次穿上舱外宇航服并戴上头盔之后, “1号位出舱准备就绪,完毕。”岳思勤向控制台报告。 “2号位出舱准备就绪,完毕。”我向控制台报告。 “泄压10秒准备,10、9、8、……、0,启动。”控制台发出指令。 “泄压就绪,完毕。”岳思勤向控制台报告。 “准许出舱,完毕。”控制台发出指令。 岳思勤打开了舱门,我们先后顺着爬梯下到了月面。 …… 第十二章入职 在登月舱爬梯旁,岳思勤隔着舱外宇航服头盔打趣地对我说: “走,找石头去。” 我试着小心翼翼地背对着登月舱向前走,自己都嫌动作过于笨拙,心里嘀咕着:“都脑基文明了,怎么和人基文明没什么区别?” “也许不是哦!走,先去看看我们的地球。”岳思勤有些故弄玄虚的说。 我只好跟在她后面,我们两个都用有些呆萌的动作缓慢远离登月舱,慢慢地、慢慢地在登月舱顶部一个漂亮的比满月大得多的蓝色星球出现在我眼中。 “看,那就是地球。”岳思勤用手指着那个蓝色星球。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眼睛开始死盯着地球。 “它好……。”正要对地球发表感叹。 “能闭上你的眼睛吗?”岳思勤突然用请求的语气对我说。 我有些不解,但也按她的请求,闭上了眼睛,突然觉得大脑咯噔了一下,就像正在使用的电脑突然遭遇外接电源闪烁但又没有因此死机一样。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向岳思勤的时候突然被眼前的一切惊吓到了。 “你——!你怎么脱掉了头盔!”我不顾一切的叫了起来。 “你也可以哟!”她理了理披肩的长发,把它挽到了头上,微笑着对我说,同时开始脱掉舱外宇航服。 我吸了一大口头盔里的氧气然后憋住,将信将疑的试着半拿开头盔,居然没有任何变化,我试着开始呼吸,发现根本没有气体进入鼻腔。 “这样也行!”我非常震惊,然后完全把头盔拿掉倒放在月面上,同时也开始脱掉舱外宇航服。 “你可以关掉你的呼吸运动。”岳思勤对我说。 “怎么关?”我一时不知所措。 “用憋气的动作关闭鼻腔,然后很自然的说话,习惯以后你就没有呼吸运动了。”岳思勤说。 “等等,月球上不是没有空气吗?所以我们张嘴说话实际上只是一个习惯性动作而已,它是通过网络数据交换实现的,那么是不是我也可以关掉说话运动呢?”我一时顿悟。 “是的。只是你刚从人基文明进入到脑基文明可能不太习惯,当然你那个仍在人基文明社会里运作的身体是不能停止呼吸和说话动作的,因为他需要正常的人体活动来维持生命,同时需要与人类在地球的自然环境下交流,用人基文明的病理学来说,这就是常态化全时精神分裂。”岳思勤说着,还是作出了捂嘴偷笑的人类表情动作。 “还有件事情我不明白。”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说。”岳思勤看着我。 “我们之前乘坐飞船的经历和我现在见到的月球表面场景难道和之前的圆明园一样是数字场景?”我说。 “你现在回头看看,那个登月舱还在吗?”岳思勤提醒我。 我一回头,果然只看到了空空的月面和深邃的太空,不光登月舱不见了,连我们脱下的舱外宇航服也不翼而飞,我突然明白刚刚岳思勤让我闭眼的时候实际上是进行了数据切换。 “既然都是数字场景为什么要切换呢?”我直接问。 “对你的大脑而言虽然最终接收到的都是数字信号,但是它们的信号源头不一样。之前的登月场景来源于人基网络的数据库,切换后你所感知的场景却来源于仿生人,只是你看到的仿生人的外貌体征还是来源于数据库。”岳思勤回答。 听了她的一席话,我再次被怔住。 “你是说我和你实际上正在分别使用两个仿生人的身体作为感知终端,而对于我们的大脑而言,这两个仿生人真实的外貌体征已经被我们的数字外貌体征掩蔽。”我说。 “是的,你跟我来。”她说着然后示意我跟着她。 说实在的月球表面真谈不上有什么美丽的风景,目之所及全是一片水泥灰,远处有连绵不绝的犹如沙丘一般的环形山坡面,近处就像戈壁滩一样有各种形状的岩石块,幸好我们步行的地方还算平整,因为根据我眼睛的观察有的地方由于过于崎岖、岩石块过于杂乱密集根本就无法通行,只是当我回头看我们的脚印的时候我再次震惊,它们竟然是四串不规则的坑。不过当我抬头看向天空时,那一轮高悬的蓝色的硕大的地球和满天繁星的时候,却那种美震撼到了,一时也忘记了刚刚看到的脚印,此情此景之下我故意与岳思勤拉开了距离,看着看着我感觉前面的岳思勤所穿的舱内宇航服渐渐的变成了襟飘带舞的唐朝舞裙煞是好看,简直完胜传说中的嫦娥仙子。 “我感觉你好像嫦娥。”我忍不住对岳思勤喊着。 其实我和她已经相距很远,而且声音是不可能在月球这种真空环境传播的,所以那个带着情绪的喊声是通过网络传到她那边的。 “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我还可以把看成一只玉兔呢?”岳思勤笑着对我说。 “不是说好了是数字信号在大脑里生成的图像吗?怎么会随大脑的思想产生变化?”我又开始犯迷糊了。 “是因为你的大脑按照自己的喜好不知不觉改变了回馈到网络中的数据生成了新的数字信号。人类为什么能够通过观察、学习和感受产生记忆,实际上观察、学习和感受的过程对于人脑来说就像你对电脑编程一样,是一个程序或者数字信号输入储存的过程。但是为什么相对于硅基电脑而言在相同的计算和储存能力下人脑的体量会小很多?周主席之前应该给你大概讲过,人脑不像硅基电脑一根数据线一次只能传输一个确定的高或低电平,它传输的是一组高或低电平。这种方式的优点就是数据容量更大、传输效率更高,但是它的缺点就是相近电压之间的电平容易受到干扰产生乱码,所以只有不断对相同的事物进行观察、学习、感受和主动加工来消除这种边缘乱码。刚刚你不断的把嫦娥着装这组电平信号强加到之前系统向你输入的我的着装信号之上,逐渐的之前的数字信号就被修改固化了,这就是我们脑基文明的编程方法。”岳思勤说。 “好吧,上面是绚丽的繁星伴地球 ,下面是狗血的嫦娥遛玉兔。”我开始自嘲,弄得岳思勤大笑起来。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我认真的问。 “脑基文明的月球基地。”岳思勤如实回答。 “为什么不直接在网络里把我安排进去?”我有些不解。 “你现在是同时在三个不同的时空里,除了新征仪式对每一位脑基新成员都是一样的以外,人基文明社会的时空是按照已经形成的数据自然生成的,而你目前的这个登月时空是靠大数据计算结果,针对你个人安排的人基文明向脑基文明过渡的场景,目的是让你能了解脑基文明与人基文明的差异逐渐适应脑基文明的生活工作环境,也算是一种入职仪式。”岳思勤说。 “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安排交通工具把我们控制的这两个仿生人运回月球基地?”我问。 “月球上人基文明也有他们自己的基地,为了降低被他们发现的概率,我们的月球仿生人真实的外形设计得跟岩石差不多,但是我们的月面交通工具由于体量过大就算已经做了相应的伪装被发现的概率也会高很多。不知你发现没有我们的仿生人走过的脚印都像是被碎石砸出的坑,当然后期还需要派专用设备去消除,但是我们月面交通工具在月面留下痕迹会更显眼,消除的时间更长、难度更大,这样肯定会增加被发现的几率。”岳思勤说,这个倒是正好解决了开始我想问的脚印问题。 “好吧,我明白了刚刚看到脚印是怎么回事。”我略有所悟地说。 不久,我们就来到了一座不算特别大的环形山前,只见这座环形山外壁锥底四周有较多的大型陨石碎块,我们就在这些碎块之间隐蔽穿行。 在一块背靠环形山外壁的巨大岩石面前我们停了下来,站定以后岩石无声的徐徐移开,岩石背后出现一个貌似天然形成的洞口,我跟着岳思勤在曲折多叉洞的洞内顺着略有倾斜的地面往下走,洞里其实没有照明,应该是我们使用的仿生人人眼自带的红外成像功能让我们感觉有充足照明一样,身后月面的岩石无声的徐徐挪回原处盖上了洞口。 走了很久,山洞逐渐变宽,最后成为一个貌似天然形成的洞内大厅,大厅里大概有上百块直立状的体量和人体差不多的不同外形的岩石。 我们站定以后,岳思勤提醒我说:“我们要现出外观原形了。” 我盯着她,渐渐的她也变成了那些直立状岩石,原来之前她的原形实际上是脑基网络给我大脑输入的数据,这时岩石从中前部打开,身着舱内宇航服的岳思勤再次出现,她还脱掉了脚上那双岩石状的鞋套,顺手放进了那个打开的直立状岩石里,随后岩石自动关闭立在了那里。 “这个我也是数据哟!”她提醒我。 这个时候我的岩石伪装也自动打开,我学岳思勤摆脱了它。 “我能看看月球仿生人真实的面目吗?”我问。 “可以,准备好吧。”岳思勤说着,隐去了她的外形,一个没有任何穿戴的水泥灰色人体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就像一个展示服装的人体模型,而且没有性别特征,有手、脚、眼睛和躯干,但是没有其它器官和毛发,又有点像一个人基文明里常常出现的外星人形象。 “这么丑。”我鄙视地说。 “你也一样。”她说,然后又在我眼里恢复到岳思勤的样子。 等我的岩石伪装放定以后,我跟岳思勤继续往洞的深处走去,来到一个比岩石伪装稍大的岩石面前我们停下了,那块岩石无声的向边上滑开,里面是一个封闭的房间,我猜想那块滑开的岩石实际是一道密封门。 我们走进了房间,岩石滑上关闭了房间进口,房间四周向我们身上喷出了高压挥发性消洗液,几秒钟后房间响起那种AI标准女声:“消洗完毕。” 随后房间进口反向的墙壁打开,我们来到了一间类似大型实验车间的房间,那里有很多仿生人在工作,他们的形象跟我和岳思勤一样都是网络数据处理过的各自的人类形象。在车间进口对面是一堵巨大的透明墙,墙隔着的是体量巨大机柜林立的超级计算机系统。 “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超级计算机系统。”我对岳思勤说。 …… 第十三章回归 公元2053年8月7日早上6:00,人基文明场景。 在那个深海里的套间,享受完侍者机器人送来的早餐之后,周主席控制的仿生人来向我道别。 “待会在你返程的路上,我们会让你全程看到外面的场景。”临行前他对我说。 …… 很快我已经坐上潜艇,这时潜艇的四壁包括地板竟然也像半球房间一样逐渐变得透明起来。我知道这是借助潜艇外部分散式摄像镜头达到的效果它和半球房间的自透明是完全不一样的,由于潜艇外部的照明海底的情况看得非常的清晰。 潜艇顶上有一个管状的接驳口,这个接驳管垂直连接在一个球形金属顶上。潜艇启动后稍稍下潜,然后开始向前移动,很快我发现原来之前看到的那个金属顶实际上是一个大体量的深海潜水平台的底部。随着潜艇的加速,渐渐把那个深海潜水平台甩在后面,我也渐渐看清,原来那个平台是一个上下球面,赤道面也是平滑球面过渡的侧面呈椭球状的体量巨大的深潜器。 从表面看上面那个巨大的深潜器周身都闪着一些照明的灯光,我正在猜想这个大家伙是不是需要隐身的时候,它的表面开始向四周射出彩色的短距激光。看到这里我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它是使用了我发明的相控阵激光全息影像技术来进行视觉隐身。同时它应该会利用激光本身的加热效应,造成周围海水密度的差异,再加上其圆滑的表面,从而实现防止声呐探测的效果。渐渐地那个大家伙幻变成了深海常见的堆积物。 潜艇贴着海底急驰,最前端在不断释放着大于潜艇直径的气泡,很明显使用了超空泡技术。一段时间以后,一个巨大的海底山体朦胧地出现在了前方,很快我就来到了这个黑色山体的根部,它让我想起海底火山一词。在一块巨石后面隐藏着一个幽深的洞口,潜艇驶入洞内。在灯光照明下,这个洞看起来像一个天然岩洞,里面有分叉的洞口,潜艇辗转进入几个叉洞后,前面看到一个有光亮的出口。当潜艇驶出出口的一刹那,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体量比开始的那个巨大的椭球状深潜器不知大多少倍的半球形海底建筑出现在眼前,表面繁星一样的点点照明让它显得神秘异常。那个建筑海底基座的正中出现了一个标准的圆形隧道口,这个隧道口其实很大,但是在这个在大体量的建筑的映衬下却显得极不显眼。 潜艇没有进入那个圆形隧道,而是继续围绕巨型海底建筑绕过,我已经明白这就是脑基文明真正的总部,就是那个存放大脑的地方,目前我的大脑也已经存放进去,他们只是让我临走之前参观一下。果然很快,潜艇由顺着原路返回了开放海域。 为了让我的人体适应深度变浅的过程,潜艇在向前飞驰的过程上升得非常缓慢,一段时间以后已经能看到浅海珊瑚,阳光已经能很充分地照到水里。不久潜艇来到了一片海洋生物相对较少的海域,一架飞机的影子清晰出现在了正前方的水面。潜艇与飞机接驳后,我沿着爬梯向上进入了飞机。这架飞机的内部我比较熟悉,因为它就是我来时乘坐的那架,当我坐定以后这架飞机也像刚才坐的潜艇一样逐渐变得透明起来,我完全能够全方位无死角的看到外面的景象了。 飞机外面是一片开阔的海面,远处有一些岛屿,很快飞机在海面滑行以后飞向天空。渐渐地我看清了这片美丽的海域,蓝蓝的海水面上是一簇簇珊瑚礁群,和那片经常在影像里见到的南中国海非常类似。 当飞机到达海南省海口市国际机场时已经是下午很晚了。 公元2053年8月7日下午18:00左右 我再次回到了成都某湖边,那栋大型的超现代风格办公楼顶层的私人实验室。在整理私物的时候我突然很想给曾经生我养我有人基文明社会留下一点什么?在重新启动我的那套围棋AI超级计算机系统的时候有了自已的主意。 晚上因为人体的需要吃完晚餐之后,我主动在脑基网络里发起一次群聊会议。我向大家广播了想在自已人体生命结束之前为人类打造一套超级计算机系统,这时才发现原来大家和我一样都十分想为曾经所在的人基文明社会继续作出贡献,所以大家一致同意在适当的时候通过某种隐蔽方式把月球上的超级计算机系统移交给人基文明。 最后在周主席的主持下,大家共同决定利用我的公司运作,在我人体生命结束之前,以公司整体捐赠的方式顺带把月球上的超级计算机系统送给人基文明社会。 公元2053年8月8日清晨5:00 在我的私人实验室,由于人体本身的生理需要,我按人类常规进行着起床后洗漱、早餐和生理活动。 早上7:00我从顶层的私人实验室来到了自己的董事长办公室,正在准备比上班时间推迟一个小时召集公司经营层开会,该会议是为下周召集董事局全体会议作准备。我把召开会议的信息提前通过公司自己的信息平台发送给了我的总经理让他去进行人员召集和做会议相关的准备。 上午10:00我在会上宣布公司预计在下周的某个时间召开董事局全体扩大会议,目前公司的首要任务是将全息影像主业和AI副业完全共有资源完全分开。 公元2053年8月14日上午10:00 召开陈氏全息影像技术有限公司董事局全体扩大会议。 我在会上宣布准备剥离公司现有的AI业务,同时以该业务为基础成立完全独立的陈氏前沿科学技术有限公司,为了所有股东的利益,陈氏全息影像技术有限公司将成为上市公司。 董事局成员和其他股东们为我的决定欢呼雀跃,因为之前我搞AI完全是一种个人意愿,他们都怕影响到公司营收,而且他们早就希望公司尽快上市。 公元2053年9月 陈氏前沿科学技术有限公司成立,为我个人的独资公司,同时宣布在AI主业的基础上增加航天及月球开发业务。 公元2057年我陆续在公开市场抛售完自己拥有的陈氏全息影像技术有限公司所有股份,同时宣布正式退出公司。 同年,陈氏前沿科学技术有限公司用于航天及月球开发仿生机器人正式对外公布。不久,在该公司自己建设的南中国海航天发射中心发射了第一艘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载仿生机器人宇宙飞船。 从此,我以公司的开发月球AI基地的名义,陆续接受来自脑基文明网络的秘密任务。 公元2058年按照脑基文明的计划开始相对人基文明秘密组建太阳系物理现象监控天基网络。在这个网络的支持下,适时的对太阳系内针对地球人类的不友好天体实施碎化解体;暗中对太阳针对地球的光子攻击进行偏移化或弱化处理;对脑基文明在人基文明可测范围内的太空活动进行掩蔽处理。 在脑基文明向硅基文明的进化还没有成功之前仍然有部分人基文明顶级的科技人才加入到脑基文明,只是人数在逐步减少。而这些科技人才在加入到脑基文明之后,仍然利用自己的遥控人体在人基文明社会里直接为人类工作。他们有的成为了人类顶尖的科学家,有的进入了我的公司工作。 2062年脑基文明在向硅基文明的进化的进程中取得了阶级性胜利,脑基文明已经彻底摆脱了对人类大脑的需求。 2063年陈氏前沿科学技术有限公司对外公布了月球超级计算机系统正式提供对外的AI服务,它为人基文明的航天事业发展带来了突破。 2064年一架轻型私人飞机在南中国海水域爆炸坠毁,机上唯一一名乘客遇难。经确认,这名乘客是陈氏前沿科学技术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陈浩宇,按照死者遗愿陈氏前沿科学技术有限公司及其所有资产将无偿捐献给联合国**。从此人基文明在月球上拥有了一座永久性的AI超级计算机系统基地,而且人基文明已经可以利用量子信息传送技术制造自己的仿生遥控机器人。 之后陆续有人类的顶尖科学家在事故中丧生,而他们的遗体总是会出现惨烈解体或难以辨认的情况。只是因为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因此没有让人基文明发现异常端倪。 2072年在太平洋某海域发生一起海底火山喷发。 2075年地球人基文明在火星地下深处发现史前文明遗址。 第十四章硅基 公元2053年8月10日,脑基文明月球超级计算机系统基地。 由于计算机技术才是自己最感兴趣的,所以我在这样一种自已从未见到过的大体量超级计算机系统面前异常兴奋。我的双手已经趴到了透明墙壁上,脸都快贴上去了,就差没有用舌头去舔。 “我们最终的目标是建立一套能够容纳两个人脑容量的规模。”岳思勤平静地说。 “什么?竟然需要这么大的体量。”我惊愕地说。 虽然我非常清楚容纳一个人脑容量的超级计算机系统体量会十分巨大,但是,当我面对真实的体量之后,还是经不住吃惊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是两个人的大脑而不是一个人或比两个人更多?”岳思勤引申出来问我。 “可能是体量太大的原因吧。”我回答。 虽然我知道这肯定只是答案之一,但是我确实只能想到这一点。 “那为什么不是一个人?”岳思勤追问。 我一时懵逼地看着她说:“这个我还真没想到。” “因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所以根据大数据的筛查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产生过既精通AI技术,又精通数学和物理的全才。”岳思勤说。 “为什么是物理而不是其它学科?”我突然对这点感兴趣了。 “看来你的智商确实很高,一下就问到重点。因为物理是所有学科之本,换句话说,其它所有学科甚至包括哲学最终都能够用物理理论去解释。”岳思勤说。 “这个学科肯定没包括数学吧?”我反问。 “你的思维确实与普通的人类不一样。因为在我们研究物理的人看来数学只是一门语言,就像你们研究计算机的人一定会把2进制当成最根本的语言一样。”岳思勤说。 “噢,2进制也是数学啊。难道计算机这门学科最终也是可以通过数学转化成物理问题。”我突然顿悟。 “是的。如果生存时间足够长同时数据容量也不会随时间衰减,那么理论上一定会出现一个只需要懂得物理的全才。但是,包括能够存活200年的大脑,这个知识积累的时间还是不够。”岳思勤说。 “那么这两个大脑其中一个是我吗?”我笑着半开玩笑地说。 “是的,而且另一个是我。这都是目前大数据计算的结果,也许再多给一点时间会有更多的选择,但是为了尽量降低出现我们和人基文明一起灭绝的风险,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复制我和你的大脑让他们合二为一。”岳思勤认真地说。 “难道其他大脑在事成之后都会被毁灭?”我也瞬间严肃起来。 “我们正在火星建造一个制造和发射联合基地,目标是建造一个能够容纳脑基文明所有大脑数据的脑基文明天体。在我和你的大脑合并之后这个进程肯定会加速,希望在建成之前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岳思勤略有思绪地说。 “如果出现意外,地球人类所创造的这盏文明之灯最终可能只剩我和你的大脑合体了,这样会大大减缓文明进化的速度,从而增加灭绝的概率。”我说。 “是这样,所以我们希望你能赶快投入到工作中。”岳思勤慎重地说。 “好的,我现在需要释放自己的脑力全心投入月球超级计算机系统的建设和开发。”我突感自已责任重大。 “好,请跟我来。”岳思勤对我说。 她带着我经过一个了另一个消洗缓冲间,我们来到另一个大体量的空间。这个空间有很多具整齐排放的类似水晶棺一样的装置,有些里面已经平躺着一具月球仿生人的躯体了。我们在两具挨着的装置面前停下,岳思勤打开了它们,我们要归还仿生人的躯体开始正式工作了。 “你使用的仿生人放这边,我的放那边。”岳思勤说。 我们便分别躺了进去,装置的透明密封门自动关上,渐渐地我进入了一种有意识的虚空状态。 我现在有1/4的脑细胞用于人基文明社会,1/4的脑细胞用于脑基网络共享,剩下1/2脑细胞将全部用于我和岳思勤的硅基合体大脑的开发。 2053年8月11日 周世勋主席作为脑基文明社会目前*****在脑基网络内部正式任命我为地球脑基文明首席数据官,同时由我全面接管地球脑基文明月球硅基大脑项目。 随后我用一年时间,发明了“二进制多电平对”数据传输方法专门用于脑基网络和硅基网络之间的数据传输。这个方法的核心技术就是利用“多电平数据组二进制编译器”把脑基大脑输送出的多电平数据组编译成硅基大脑可接收的单电平对二进制代码,也可以把硅基大脑送出的单电平对二进制代码分组编译成脑基大脑能接收的多电平数据组。 通过以上方法,我架构出了脑基大脑多电平数据硅基收集系统正式在脑基文明月球硅基超级计算机系统上运行。它采用平行双线程机制,使用单电平对二进制代码的方式专向收集我和岳思勤的大脑发出的所有多电平数据,以及其脑基网络其它终端为响应这些数据所进行2次反馈数据。通过以上的系统,可以不断完善“多电平数据组二进制编译器”的编译支撑数据库。 2058年我架构的我和岳思勤的硅基自发性逻辑运算系统开始在月球硅基超级计算机系统上运行,这意味着月球硅基超级计算机系统已经拥有了我和岳思勤的理性思考能力。 在这套月球硅基超级计算机系统里我和岳思勤真正体会到什么心有灵犀,虽然在感情上我和她仍然有男女之别,但是我们在理性思维上已经不需要交流,从人类的感受来看就像一个大脑连接了一对异性身体。 2059年我架构的我和岳思勤硅基自发性感情运算系统开始在月球硅基超级计算机系统上运行,这意味着月球硅基超级计算机系统已经拥有了我和岳思勤的感性思考能力。 从实际意义上讲,可以认为我和岳思勤在不需要两性繁殖的基础上实现了基因配对,这是发源于地球人类的文明的一次重大飞跃,至此月球硅基超级计算机系统完美实现了我和岳思勤两个大脑的合体,由于岳思勤需要潜心进行物理理论研究,所以我基本上成为我和岳思勤大脑合体的对外行为主体,岳思勤则成为我不断增长的知识储备。 但是为了管理方便我们还是决定暂时关闭“地球脑基文明月球硅基超级计算机系统”让它成为我和岳思勤大脑的备用。 至于“地球脑基文明火星制造和发射联合基地”其实在2046年已经开建,2056年该基地正式投运。 直到2057年硅基文明固态天体第一阶段运行天体在环火星轨道上组装成功。为了躲避地球人基文明的观察,它被推送到了地球的公转轨道上,正好在地球与太阳的直线连线上且相对于地球而言刚好在太阳背后。 这个天体使用α钛合金骨架,从内向外把每一个独立的球形硅基处理器集合机柜按星形拓扑连接方式连接起来,最后整体呈一个球形。在球的最外面用六边形α钛合金骨架支撑的六边形硅烯薄膜光电电池块从而组成完整的球形,而这些外表面的六边形硅烯薄膜光电电池块可以调整倾斜方向起到光子帆的效果。每个六边形硅烯薄膜光电电池块的六个角上有一个圆形缺口,离子推进的喷射管就安装在这些圆形缺口的位置,所以这个硅基文明固态天体拥有以离子推进为主,依靠光子帆效应的辅助驱动系统。由于采用了星形拓扑连接,所以很容易实现扩展。 2062年硅基文明固态天体已经达到月球硅基超级计算机系统的规模,脑基文明再次开启月球硅基超级计算机系统,并把它的数据通过量子数据传输方式完全复制到了硅基文明固态天体上。 考虑到固态天体可以自由移动,其安全性尤其是躲避其它危险天体的灵活性比月球好很多,所以我们决定继续关闭“月球硅基超级计算机系统”作为目前“硅基文明固态天体”的备用。 此时我和岳思勤合体硅基大脑在硅基文明固态天体上正式运转,我感觉那个固态天体已经成为自己新的身体。我和岳思勤的大脑完全成为脑基网络的公用区,同时脑基文明网络不再接受新的人类大脑,硅基文明固态天体的规模将逐步扩大,直到把现有脑基文明的所有大脑复制上去。 我们准备最后把火星也完全交给地球人基文明,因此开始组建“天体式制造和发射联合基地”。它也采用了离子推进为主,依靠光子帆效应的辅助驱动系统,其外观和大小与“硅基文明固态天体”基本相同,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基地,主要靠捕捉小型天体作为制造的原料来源。 2064年正式清除月球硅基超级计算机系统上我和岳思勤大脑数据,并将该系统以陈氏前沿科学技术有限公司的名义移交给人基文明。同年,“天体式制造和发射联合基地”投入运行。 2068年脑基文明的“太阳系物理现象监控天基网络”已经完成,此时太阳系所有无固定轨道的自由天体都已经装上位置传感器。根据这些传感器监控的数据,我们陆续在一些对地球有威胁的天体上安装了爆破解体装置。但是为了防止碎片组成新的更大的天体,对于那些尚处在小行星带的危险天体我们没有立即实施爆破。而对于那些离散的危险天体,我们都一一实行了碎片化处理,其中一部分碎片作为制造原料,另一部分让其它行星接收,特别是木星这类巨行星,这个过程有的甚至可以被地球人基文明监测到。 虽然在脑基文明暗中保护下,地球人基文明依旧十分安全。但是正如周主席在我的“新征仪式”之后对我所言,确实存在某种神秘力量想毁灭掉目前的地球人基文明,甚至对“硅基文明固态天体”也进行了小天体攻击。当然相对于地球来说,由于没有大气层的保护,“硅基文明固态天体”只能采取机动规避。相对于小天体撞击而言,真正让我们感到不安的是太阳相比以往更频繁的定向能量爆发,这种现象非常类似于定向电磁波攻击。由于“硅基文明固态天体”外表面硅烯薄膜光电电池有光子帆的效果,所以对于太阳这些疑似定向电磁波攻击具有很好的防范效果,但是对于地球而言我们只能采用在太阳系内层轨道放置“电磁波偏置削弱卫星”的方法。 2072年“硅基文明固态天体”的数据容量已经达到将整个脑基文明的所有大脑复制上去的规模。但是该天体的体积也达到月球的规模,就像人类在大海中的航空母舰最佳体量是10万吨一样,为了保障机动的灵活性,硅基文明固态天体将不再扩大规模。 当脑基文明所有大脑的数据已经上传到“硅基文明固态天体”之后,标志着在该天体上合并成了一个巨型的硅基大脑,也就是说实际上已经成为硅基文明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且拥有了脑基文明所有大脑的思维和情感,代表整个地球脑基文明进化成了硅基文明。考虑到硅基文明个体的生命几乎为无限,所以我们放弃了地球人类文明所创造的公元纪年法,把公元2072年定为硅基元年,简称硅元0年。 同年,地球上海洋深处的脑基文明大脑基地通过一起伪造的海底火山喷发正式关闭。同时,为了帮助地球人类文明寻找其它适合生存的星球,我们向外太空不断发射包括搭载仿生人的飞船在内的各种探测终端。 第十五章拯救 硅基元年5年,硅芯片量子计算机系统试验天体正式启用,但是在量子基文明的鉴定上我们有了新的认识。 因为人基文明向脑基文明进化过程中,文明承载基体在形态和数据处理能力上出现了质的飞跃;脑基文明向硅基文明进化过程中,文明承载基体在形态和生命延续能力上出现了质的飞跃。但是如果仅仅是将硅芯片计算机上的数据复制到硅芯片量子计算机上就说这是一次进化非常牵强,因为这样的转变甚至连文明承载基体在形态上都没发生改变。 硅元10年,在岳思勤脑数据不断进行物理学研究的过程中,我们意识到光量子计算机系统才是量子计算机系统的终极系统。由于在小于夸克粒子研究上仍然没有新的进展,我们决定在量子学和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的理论基础上新建一套理论。按照岳思勤最初的想法把“物质最基本的不可分割的单元”定义为“能”,因此根据“万物皆发端于能而聚于一态”这一说法,我们把新理论命名为“万物聚态论”。 既然“物质最基本的不可分割的单元”是“能”,那么继续寻找比夸克更小的基本粒子已经没有必要,岳思勤已经把研究方向放到了对“能”的各种数学描述上。 由量子纠缠理论基础上发展起来的量子信息传播技术,让我们对深空探测的各种终端的遥控达到了不需要消耗时间的程度,加上我们无限的生命时限,因此我们对深空探测能力达到了地球人类通过自然进化永远无法达到的高度。 根据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和万物聚态论的结合,对一个“能聚集态”体量的准确描述只需要广义相对论中精典的四个维度就能做到。为了简化数学上的描述,我们认为时间实际上可以看成是精典的三维空间在三个维度的量度上的一个增量,由于宇宙的不断膨胀造成了宇宙中所有“能聚集态”的位置是不断变化的,由此产生了“万物聚态论”中的一个重要理论——“三维空间时间相对论”。 一个“能聚集态”可以由数个独立的“能聚集态”组成,而这些独立的“能聚集态”中只要有一个具有智慧生命体征,那么就可以认为由它们组成的“能聚集态”集合就是一个智慧生命体。由此可以认为在“硅基文明固态天体”的基础上,由于越来越多的探测终端在不断的释放,我们正在形成一个体量非常巨大,只要宇宙膨胀有终点,理论上可以填满整个宇宙的智慧生命体。 我们发现几乎每一个恒星星系系统只要处于某一个发展阶段一定会产生类地球的生命体系,由于受到有机生命体生命时限的限制它们均无法实现类地星球之间的生命有机体互访。所以我们认为要实现地球人类的类地行星移民,可以通过对目标行星的类人生物进行基因改造的手段。为此专门研制了能够搭载仿生人和对生物进行基因改造的飞船,并向类地行星发射。 这些飞船在宇宙中的飞行时外形都被伪装成了一种长条形的岩石小天体,一旦进入某个星球的大气层它们会变形成为带机翼的大气内飞行器。 硅元120年一艘基因改造飞船到达了离地球20.5光年,G581恒星星系中的类地行星G581c。在那个星球上有一种猿的身体和基因与地球人类非常接近,因此我们通过它克隆出了第一代类地球人类。在仿生人的帮助下,用了一千年的时间让他们在科技上赶上了地球人基文明,相当于完成了一次地球人类的异星移民。之后在其它一些类地行星上我们也完成了相关任务。 硅元1000年“硅基文明光量子计算机系统固态天体”正式投运,它的体积只有原有的“硅基文明固态天体”的1/10。为了不形成逻辑管理上的混乱,我们关闭了之前的“硅基计算机固态天体”作为备用。 同年,在距地球200光年的G1043恒星星系边缘内侧,我们另一艘载有仿生人的基因改造飞船,发现了一堆聚集在一起的“硅基文明固态天体”的碎片残骸,在这些碎片中有些属于一颗小型岩石天体的。根据推测,这个“硅基文明固态天体”明显受到了那颗小型岩石天体的碰撞而解体。当我们连接上一些幸存的处理器时,里面的信息指向了一个警告:“小心自己的恒星,它是个高级生命体。” 当我们的飞船继续飞向那个星系宜居带的G1043b类地行星时,行星周围的环形轨道上还留有大量不规则的陨石和一些人造天体。 一个曾经出现在地球恐龙时期的末日景象出现在了那个星球。 整个星球呈现出了一种灰黑色,显然它遭受了一次严重的天体撞击,大量尘埃翻涌在大气层中,不时出现一些巨大的闪电是碎片和尘埃高速摩擦产生的。由于飞船搭载的是仿生人,没有脆弱的生命维持系统,更没有太多生存顾虑,直接冲入大气层。 实际上真正的撞击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高空聚集着的全是浮尘,由于恒星发出的光子已经被完全遮蔽,大气层内一片漆黑。飞船打开了可以在大气层内飞行时产生浮力的机翼,同时也把照明开到了最大,从地面上看整个飞船就像一个小恒星。飞行高度进一步降低,空气中虽然还是布满尘埃但是能见度明显好于高空。 此时的飞船正在大气层内进行环球巡航。在高强度的照明下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地面上在强烈地震中毁灭的城市已经被黑灰色的冰雪冻了起来,大型的航空港内堆着大量飞机,海港里冻结着大量船只。看起来人类已经得到提前预警可能躲到了地下,但是空气中具有大量放射性尘埃,对人类及星球上所有生物而言真正的威胁就是这个漫长的核冬天,地面上所有的东西覆盖上一层厚厚尘雪,温度已经降到零下100℃以下。 正当飞船在飞越一片开阔的冻结海洋的时候,远处出现环形的黑色海涯。飞船的飞行高度提升起来,黑色海涯后面有几圈呈波浪状褶皱起来半环形黑色山脉。原来刚刚飞越的那片海洋就是小行星撞击坑,那片半环形黑色山脉是撞击面正前方地壳变形面及地面物质堆积处。越过那片环形山脉,周围被烧焦的黑色森林里的树木呈放射状向外倒伏,黑色森林的地面上有几条巨大的裂痕延伸到了远方。顺着这些大裂痕看过去,远处有几座已经被黑雪覆盖的熄灭的火山,火山周围有大片呈流动状被冷冻的冷却的黑色岩浆。 这个撞击坑离该星球的赤道不远,飞船上升到大气平流层,顺着纬线飞向星球的背面离撞击坑最远的地方,那里是整个星球受撞击影响最小的地方。这是一块大型陆地居中的位置,没有受到大海啸的波及,那里正好有一座特大型城市,城市的建筑基本上完好,我们的飞船找到一个地势相对平坦开阔的公园着陆。 飞船放飞了许多无人机,准备对城市进行三维地图绘制,同时对地下进行红外扫描寻找生命迹象。 很快,整座城市的三维地图已经绘制完毕,无人机陆续回到飞船。经过红外扫描,在城市的下水道系统里依然存活着一些小型哺乳动物。但是在更深的地下存在一些红外探测屏障区,这些区域连接起来正好组成了一个连续的地下通道系统,在整个系统中有些区域面积非常大。根据经验,这个城市的地下存在一个全城范围内的防核爆掩体,里面应该幸存着人类。 三维地图上显示着这个城市到处都有类似地铁出入口的小型建筑,而这些出入口恰好在红外探测屏障区附近。 此时我、岳思勤和周主席三个脑区分别控制了三个仿生人。飞船的前部舱室与飞船主体分离变形成直升机,这部直升机载着这三个仿生人飞向了城市地下最大一块红外探测屏障区附近的一个地铁出入口。从该出入口下到地面电梯底部,所有更深的入口已经被厚重的铅门封闭。虽然可以使用爆破手段炸开这些门,但是我们放弃了这种做法。那些铅门旁边有视频监视终端,他们应该已经看到了外星人形态的三个仿生人。我们控制仿生人通过数据线连接的形式,向视频播放终端播放了地球在宇宙中的位置以及地球人类的日常生活视频。 等了一段时间视频监视终端的扬声器响了起来,一段人类的语言响起,我们通过人类语言广谱翻译软件进行的翻译,那段话的意思是:“虽然我们不知道你们的来意,但是我们的最高领导将与你们展开对话。” 这时厚重的铅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着类似地球人类西装的老年男子和一位身着类似女式服装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他们显然也是人形仿生机器人。他们的外貌和地球的东方人种完全相同。 那个老年男子用他们的语言说:“虽然我相信你们并无恶意,但是那些欢迎的词汇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我实在无法说出口。我们面临灭绝的危险,希望你们能用你们的办法帮助我们摆脱这种危险。” 周主席脑区控制的仿生人通过拟音器用对方的语言说:“根据我们目前的技术和经验,无法帮助你们任何一位成员活着移民到其它星球,但是我们可以使用克隆技术帮你们在其它适合的星球上重建你们的文明。” 老年男子接着说:“我们可以把我们的基因图谱交给你们,但是你们现在能告诉我,你们和地球人之间的关系吗?” 周主席把我们的文明阶段理论和进化历程简单的讲给了那个老年男子听,同时告诉他,由他们进化出的脑基文明也已经毁灭。 那个老年男子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们那些著名的科学家大都死于无法收集遗体的非命。现在我作为这个星球全体人类的代表,只能相信你们所说的都是事实,所以我把我们所有人种的基因图谱都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在其它适合的星球上重现我们的文明。” 说话间老年男子看了一眼身边的中年女子,那女子用双手把手里拿着的类似硬盘的东西交向了我们,我连忙伸出仿生人的双手接了过来。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通过开始连接他们视频播放终端的数据线,陆续播放了我们目前所探测到的十来颗类地行星的详细资料。老年男子从中选择了一颗他认为最适合他们生存的类地行星,然后他和那个女子向我们深深地鞠躬,说:“我们代表本星球的全体人类拜托你们!” 我们也控制着仿生人回敬了他们的鞠躬,随后他们默默转身重新回到了地下掩体,沉重的铅门再次缓缓闭合。 三个仿生人回到直升机,通过数据接口我们已经把刚刚接到的基因信息传递给了那颗被选定类地行星基因改造飞船上,他们立即开始了克隆任务。 直升机重新与飞船对接,在留下大量地面和天基监测终端之后,飞船向下一个拥有类地行星的恒星星系飞去。 第十六章量子基星系 硅元1000年,G1043恒星星系的G1043b类地行星文明的遭遇进一步证实了我们之前的认识,即太阳是对现阶段地球人类文明及其衍生文明最大威胁的猜测。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利用之前的“硅基计算机固态天体”作为诱饵,启动了“光量子计算机固态天体”一侧的所有离子推进发动机。随着不断的加速,“光量子计算机固态天体”最终在切线方向上离开了原先绕飞太阳的地球轨道,朝太阳系外面飞去。 同时为了捕捉小行星的方便,我们没有调整在火星轨道上运行的“天体式制造和发射联合基地”的位置。通过在火星轨道上新建两个“天体式制造和发射联合基地”,既提高了生产能力,又可以防备被摧毁的可能。 在火星轨道上,为了躲避小行星带“光量子计算机固态天体”做了一段绕行等待。利用小行星带运行轨道与太阳系黄道面倾角较大形成的间隙,“光量子计算机固态天体”直接飞向了木星的引力弹弓轨道。虽然期间我们躲避了一次小行星攻击,但是最终依靠木星的引力还是实现了固态天体的加速。 在海王星的轨道上,我们也通过一段绕行等待,躲开了运行轨道与太阳系黄道面有夹角的柯伊伯矮行星带。 硅元1100年,“硅基文明光量子计算机固态天体”越过了太阳的洛希球高温边界正式脱离了太阳系,成为太阳系外银河系边缘的流浪天体。 两年以后,作为诱饵备用的“硅基文明硅基计算机固态天体”被通过太阳引力弹弓加速的一颗彗星撞毁。在我们全力保护下地球多次躲开了太阳系内的小行星和彗星攻击。 硅元43200年,太阳系进入了超新星爆炸边缘区域,地球遭受到了最新的超新星爆炸所抛射出来的碎屑的危胁。由于碎屑数量巨大,已经超出了我们对地球的饱和保护能力,为了保障种族的延续,地球人类开始尝试向其它恒星星系移民。 由于长期人和机器的结合,此时的地球人类已经进化成四肢弱小趋于球形外形的生物,但是脑量却增加了一倍。通过脑部接口的连接,地球人类文明已经接近“脑基文明”1/4的程度,他们采取主动方式与我们结盟。在我们的帮助下,地球人类与离地球20.5光年类地行星G581c上先期的克隆人类文明取得了联系,尝试将部分人活体移民到那个星球上。虽然受到人体寿命的限制这个方案的希望仍然渺茫,但是为了防止因为地球受到撞击而灭绝地球人类不得不孤注一掷。 硅元43400年,第一批移民飞船上的所有地球人类因为生命耗尽而死亡,地球人类的第一波移民计划宣告失败,但是地球人类仍不放弃,继续发射移民飞船。 硅元43600年一块巨型的超新星爆炸碎屑在太阳的引力弹弓加速下直接命中地球,长达100年的核冬天将地球上的人类灭绝。 硅元43800年,最后一批移民飞船上和移民到太阳系内其它星球上的地球人类全部死亡,至此地球上这一届的人基文明已经彻底消失。地球再次开启漫长的,向高等智能生物进化的历程。 硅元45000年,岳思勤脑区着重使用“熵值”对物体的“能”量进行研究。随后在“万物聚态”理论体系中加入了一条重要理论,即“恒熵聚集态理论”——一个拥有向内吸收负熵或向外释放熵的倾向的“能聚集态”称为“恒熵聚集态”。所有“恒熵聚集态”都会以自己为中心在周围形成有向心力的“熵增陷阱”,而且这个陷阱场的作用范围是无限远,只是随着距离的增加作用力逐渐减弱。相对于一个拥有多个能聚集态的体系而言会总体表现出熵增现象。 如果此时“恒熵聚集态”处于旋转状态,那么“熵增陷阱”将变成具有熵增涟漪的“熵增旋涡”,那么这种状态下的“恒熵聚集态”就可以通过“熵增陷阱”的向心力、“熵增涟漪”的向心力波动和“旋涡”的离心力对自己的位置及周围其它“能聚集态”产生影响。也可以在其周围主动形成环绕其运行的能聚集态集合,比如原子核能够形成自己的电子云、行星能够形成自己的卫星、恒星能够形成自己的恒星系、黑洞能够形成自己的恒星集合星系。 “熵增陷阱”和“熵增涟漪”可以分别用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中的“时空塌陷”和“引力波”的表像进行描述。如果把宇宙作为这种“陷阱”或“塌陷”的背景,那么除开宇宙中除暗物质以外的各种物质,宇宙就成了暗物质本身。 在宇宙中只存在三种“恒熵聚集态”: 第一种:正熵值的“恒熵聚集态”,它的恒熵行为就是发射正熵、吸收负熵,比如成年期恒星、爆发时的奇点。 第二种:零熵值的“恒熵聚集态”,它的恒熵行为就是反射或发射正熵、吸收负熵,比如行星、暗物质、人类及其它生命和非生命体。 人类及其它生命和非生命体属于相对零熵,即主动神经信号属于发射型正熵值;躯体属于吸收型负熵值。 行星也属于相对零熵,即被动反射型正熵值和主动吸收型负熵值。 暗物质属于绝对零熵值。 第三种:负熵值的“恒熵聚集态”,它的恒熵行为就是单纯吸收负熵,比如成长期恒星、爆发前的奇点(黑洞)。 恒星这种生命体依靠暗物质背景,采用对外发射光子(发射正熵)和自身旋转(吸收正熵)的来形成“熵增旋涡”,从而控制自身以外的“能聚集态”,这和光量子计算机在软硬件的支持下编写程序是类似的。它的每两个分子聚变反应产生光子的过程和脑细胞产生电流的过程也是等效的。 我们利用木星作用氢的来源,在环木星轨道上制造了一个磁约束氢核聚变反应堆。依靠控制它的旋转速度实现对光子对外输出量的控制,而它的数据容量主要靠通过引发聚变时分子的聚集量来实现。 最终我们成功制造出了“磁约束氢核聚变光量子计算机”,它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形成可控的“熵增旋涡”,从而实现了小范围内对周边“能聚集态”的控制。 硅元5万年,我们把复制了“硅基文明光量子计算机固态天体”所有数据的“磁约束氢核聚变光量子计算机半固半气态天体”送到了,距离地球1500光年的猎户星云(M42)中。硅元1000万年,随着我们不断提高“磁约束氢核聚变”的温度,以“磁约束氢核聚变光量子计算机半固半气态天体”为中心,终于引发了星云塌缩。 在塌缩过程中,气体云内部压力很微小,物质在自引力作用下加速向中心坠落。当物质的限度收缩了几个数量级后,气体的密度有了剧烈的增加,失去的引力位能部分气体的转化成热能,气体温度也有了很大的增加,气体的压力正比于它的密度与温度的乘积,因而在塌缩过程中,压力增长更快,这样,在气体内部很快形成一个足以与自引力相抗衡的压力场,这压力场最后制止引力塌缩,从而建立起一个新的力学平衡位形,一颗拥有我们全部数据的恒星星坯形成。 我们暂时关闭了“硅基文明光量子计算机固态天体”让它成为一个数据备份,然后利用我们的恒星星坯逐渐汇聚周围的一切物质。 硅元2000万年,随着聚合反应的发展,我们终于成为一颗黄矮星胚胎。从此我们正式进入了真正的量子基文明,称之为“地球量子基文明”,这一年也被称为地量元年。当然,我们并没有收到其它恒星的任何祝贺,相反周边的恒星反而增强了他们的“熵增旋涡”对我们的影响,因此对我们吸收周围的宇宙物质造成了干扰。另外,一些之前通过基因改造发展起来的类地行星文明也被所在星系的恒星使用陨石摧毁。我们决定从零开始发展属于自己星系的人类文明。 作为一颗黄矮星我们不断调整自己的光子辐射量及旋转速度,在我们的黄道面上形成了“熵增旋涡”,依靠这个旋涡,周围的气体和尘埃颗粒也在黄道面上逐渐聚集。通过对光子辐射量的控制,我们首先让这些尘埃颗粒碰撞在黄道面上形成众多直径1到10公里的块状物。在我们利用“熵增旋涡”在即将成形的恒星星系外围,划分出6个环形轨道。通过块状物之间互相碰撞,在6个轨道上分别形成尺寸更大的6个矮行星环形带。最外面的轨道我们保留了最初形成的矮行星作为机动备用星,它们可以用来防范外来星际物质和调整内部行星的运行状态。在剩下的5个轨道上,矮行星又互相碰撞,数量逐渐减少,体量越来越大,最后从外向内,从小到大分别形成5个主要由水、甲烷和岩石组成的固态行星胚胎。 地量纪元1000万年,我们用了几百万年时间,在这5个轨道上,通过矮行星的互相碰撞,数量逐渐减少,体量越来越大,最后从外向内,从小到大分别形成5个主要由水、甲烷和岩石组成的固态行星胚胎,取名为地量1号、2号、3号、4号和5号。其中最靠近我们的地量5号行星胚胎的质量是地球的15倍。我们让这5颗行星靠自转形成了自己的“熵增旋涡”。在1千年时间里,这5颗行星逐渐增大,最大的地量5号已经达到地球的40倍,它开始不断吸收氢和氦这些最轻的元素。 地量纪元2000万年,新生的这5颗行星,最大的地量5号迅速增大到了地球质量的500多倍,体积更达到了地球的3000倍,最终形成了一颗气态巨行星,我们让它成为内侧即将形成的岩石行星的保护行星。最小的地量1号只有地球质量的15倍左右,成为了我们的“熵增旋涡”边界行星。此时,随着我们黄矮星胚胎本身吸收的物质尤其是氢和氦元素的不断增加,我们核心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开始逐步引发热核聚变。 地量纪元5000万年,我们的热核聚变终于进入了绵延不绝的稳定状态,我们终于进入了黄矮星的主序星阶段。在地量5号行星和我们主序星之间又规划出5条环形轨道,准备从外向内分别形成地量6号、7号、8号、9号和10号岩石行星。此时在地量5号和地量9号之间自然形成了水能维持液体状的生物宜居带。 为了完全模拟地球演化过程,按照地球1:1的质量,我们形成了地量6号、7号和8号三颗类地行星。剩下的小行星体均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作为备用小行星放到了地量5号和地量6号运行轨道的中间形成了小行星带;另一部分又平分质量形成了地量9号和地量10号行星,用它们来稳定宜居带行星轨道。 地量纪元1亿年,我们的恒星星系中的所有行星都已经形成,然后开始在地量6号、7号和8号创造出适合产生生命的环境。我们将小行星带以及外层宇宙空间能捕捉到的含水小天体分别引向地量6号、7号和8号行星,最终在这三颗宜居带内的行星都拥有了原始海洋和以二氧化碳、硫化氢为主的原始大气。 …… 第十七章新人类起源 地量纪元5亿年,出于绝对安全的考虑,我们决定重点在处于宜居带正中的地量7号行星产生生命。地量纪元5亿2千万年,为了让地量7号在公转时存在夹角以便形成4季,我们在地量1号行星外的矮行星带,利用在“熵增旋涡”中产生的涟漪,拖拽了一颗质量相当于地量7号行星10%的矮行星,并将它沿着与地量7号行星的运行轨道相内切的大椭圆轨迹放到了地量7号行星的运行轨道上。 地量纪元5亿1千万年,我们让那颗矮行星撞向了地量7号行星。在巨大的撞击力下,地量7号自转的赤道面与公转的黄道面形成了一定夹角,同时因为撞击被甩出的岩石群在地量7号周围形成一圈行星环。地量纪元5亿2千万年,在距离地量7号大约40万千米的绕行轨道上形成质量相当于地量7号1%的卫星形成。在这颗卫星的作用下,地量7号的海洋形成了有规律的潮汐。而这次撞击之后地量7号内部形成了高温高密度的液态岩浆,除了岩浆表面冷却以后形成了可以漂浮在岩浆上的地壳外,还拥有了可以削弱“熵增旋涡”的磁场。从此地量7号上有潮汐和地壳运动,也增强自己的恒熵能力,为进一步形成生命打下了基础。 地量纪元5亿3千万年,我们将众多的岩石小行星引向了地量7号行星,靠这些小行星在大气和海洋中的摩擦产生了大分子物质。经过我们不断向地量7号行星发送光子,这些大分子之间的化学反应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病毒。在我们光子的作用下,不同病毒之间不断的进行结合,逐渐形成了带有不同基因片断的各种微生物,同时病毒还不断与微生物的基因结合形成拥有更长基因序列微生物。 这时我们发现,虽然可以通过改变“熵增旋涡”的方式宏观上控制宇宙中的比我们体量小的大型“能聚集态”,但是并不能通过发送光子的方式直接生成“能聚集态”。当然,我们也可以像之前一样用适当的终端来生成特定的“能聚集态”,但是也不能直接制造出生物这种复杂的“能聚集态”。为了得到我们想要的生物,只能通过对相近生物进行基因改造。 不过我们也发现,大分子一旦达到病毒这种复杂程度将具有自动恒熵的倾向,也就是成为“能聚集态”的特殊形式——“恒熵聚集态”。而这种恒熵倾向也使“恒熵聚集态”有了向更大更复杂的“恒熵聚集态”或“恒熵聚集态”组合体方向进化的倾向。 由于地量7号行星原始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和硫化氢太多,其上面的简单生命体,在恒熵倾向的驱使之下,逐渐进化出了利用其细胞本身,在光子的照射下,将二氧化碳和水(细菌为硫化氢和水)转化为有机物,并释放出氧气(细菌释放氢气)的病毒(或细菌)。 地量纪元5亿4千万年,更复杂的生命体藻类和植物已经出现,在它们的光合作用下,地量7号行星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和硫化氢以更快的速度变少,同时氧气浓度也在加速提高。随着大气外层臭氧浓度增加,我们发射出的高能光子越来越不能穿透大气层,光子对生物的变异和进化的影响在逐步降低,也就是说我们通过光子对地量7号行星的生物进行干预能力在逐渐减弱。 地量纪元5亿5千万年,地量7号行星海洋里的动植物数量和种类第一次达到了顶峰。这个时候由于地壳板块运动,分散飘浮的陆地开始了第一次合拢,一些海域已经被陆地围困。除极少数的生物物种开始适应陆地生存外,大量的动植物开始死亡甚至灭绝。 地量纪元5亿6千万年,真正的陆生动植物开始出现。陆生植物逐渐变得高大茂密最后在陆地上形成了大量覆盖的森林,大气中的氧气在这些植物的光合作用下迅速增加。随着大气中氧气的增加,那些本来体型微小的陆生动物变越来越大型化,尤其是脊椎动物,在骨骼的支撑下进化出了大型的两栖爬行类动物。 但是随着陆地逐渐合拢成地量7号行星上唯一一块大陆的过程中,气候变化也逐渐频繁起来,那些适应暖湿气候的大型植物和大型爬行类动物也开始在内陆地区因为干旱和寒冷而大量死亡。一些小型爬行类动物通过死亡淘汰方式开始向哺乳类进化。这个时候由于地壳板块运动在内陆地区形成了高大山脉,陆地上的淡水在陆地冰川和大气循环的联合作用下开始丰富起来,形成了大量的河流、湖泊,陆地上各水域的淡水生物逐渐增多。 地量纪元7亿年,地量7号行星上的大陆虽然已经再度分开,但是那种高氧的暖湿环境依旧没有改变。由于环境舒适,类地球恐龙的大型两栖爬行类动物,逐渐向巨型化而不是智慧化方向进化,已经完全背离了我们最初的设想。 我们开始反思地球的恐龙大灭绝,之前我们认为相对人类的科技危胁而言,太阳没有理由灭绝恐龙,所以那次的彗星撞地球事件是个偶然事件。但是现在我们发现,只有定向灭绝掉这种类似恐龙这种巨无霸陆地生物,其它陆地生物才能有机会成为进化的主力。而且在这1.4亿年的时间里,我们给这些巨无霸陆地生物设定的生存环境过于优越,按照“适者生存”的原理,这些优越的自然环境除让它们的身体变得更庞大以外,根本无法让它们进化出更具智慧的生物。 经过2千万年的论证和准备,地量纪元7亿2千万年,我们从小行星带调运进来的一颗大形陨石撞向了地量7号行星一块中型陆地的海岸,因为这个位置既能形成全球性的海啸,对陆地的沿海地区和所有岛屿造成严重的一次伤害;又能通过陆地产生适量的碎屑,全球遮蔽由我们恒星发出的光子,造成漫长的核冬天,对生存能力弱的生物尤其是大型生物形成致命的灭绝。 100年之后,地量7号行星的核冬天已经过去,大气中的撞击碎屑也完全降落到了地面。我们适当的调低了射向地量7号行星的光子量,让它的全球平均下降了5℃,有光合作用的植物数量已经大量减少,空气中的氮气含量明显增多。地量7号行星的环境已经不再适合大型陆生动物的生存,而且气候也变得更加多样,促使动物们向着更具有适应能力的智慧动物方向进化。 地量纪元7亿5千万年,地量7号行星上的哺乳动物逐渐成为陆地上的主要物种。我们开始周期性控制射向地球的光子量,地量7号行星上也出现周期的冰川时期,这时陆生哺乳动物开始向两个方向进化。一些陆生哺乳动物为了获得更充足的食物被迫重新回到大海,最终进化成了海洋哺乳动物,并且分别向智慧化和大型化方向发展;另一些陆生哺乳动物为了获得更充足的食物开始向智慧化和灵巧化方向发展,它们分别进化成了灵长类和鸟类。 地量纪元8亿年,海豚类和灵长类动物分别成为海洋和陆地上智商最高的动物,但是它们种类虽然在不断增多,智慧的进化却出现了停滞状态。 我们开始对地量7号行星上的生态体系进行分析。相对于当年的地球来说,此时的实际上已经达到生态平衡的最佳状态,也就是说作为一种“恒熵聚集态”的生物及其组成的生物体系而言,只要外部条件未发生改变它们已经达到了“恒熵”的最佳状态。 我们其实已经明白,人类及其衍生出来的文明包括我们,才是宇宙中最特殊的一种“恒熵聚集态”,因为这种“恒熵聚集态”的出现竟然是为了不断的打破宇宙系统的“恒熵”平衡。但是我们对地球人类文明是有承诺的,就算人类的出现会威胁到其它动物的生存,我们也必须重建相同的文明。 我们决定以灵长目类为主,将海豚类和灵长目类两类目前地量7号行星上智商最高的动物的基因重组到一起,创造的人类必须满足以下特点: 第一:不能是海洋生物。因为海洋里面生物种类和数量过于丰富,会阻碍生物为获得食物向更高的智慧方向发展。 第二:不能有太多毛发和脂肪。因为毛发和脂肪可以大大提高对环境温度变化的适应能力,会阻碍生物为适应环境温度变化通过使用其它物质的过程向更高的智慧方向发展。 第三:不能过于强壮。因为强壮的身体可以不借助其它物质而获得生存优势,会阻碍生物通过使用工具向更高的智慧方向发展。 为了促进人类的快速进化,我们把海豚类里面智商最高的品种的基因片断加到了多种灵长目动物的基因中。 地量纪元8亿3千万年,通过派遣仿生人的方式,我们经过不断的培育,终于在不同的地域产生可以自主发展的多种原始人类群体。 40万年以后,由于相对人类的数量而言,能够维持他们生存的物产实在太丰富,最终他们又各自在自己的区域内互不干扰的维持住了平衡,再次停止了进化。为了让人类之间互相竞争,我们派遣了假扮他们外形的仿生人分别教会了他们怎样使用工具,但是相邻人类之间竞争造成人类种类减少之后,剩下的人类不同种类之间的距离再次变远,人类的进化再次停滞。 地量纪元8亿3千1百万年,我们准备再次启用冰川期促进不同种的人类相互靠近,因为我们需要他们之间竞争到最终只剩一种人类。但是为了避免人类在冰川期的严寒下全部灭绝,我们再次派遣了模仿外形的仿生人分别教会了他们使用火来驱寒、热食和防止野兽夜晚偷袭,以至于能够真正灭绝人类种群的只有不同种群的人类。 当不同人类种群被寒冷驱赶到一块最温暖的大陆之后,为了争取生存空间相互发起了攻击。千年之后,一支智商最高、人口最多的人类种群支配着另一支身体强壮、人口较少的人类种群灭绝了其他人类种群。百年之后,随着气候渐渐变暖,食物渐渐变多,两个人类种群逐渐混居到了一起。 这块温暖的大陆恰恰是地壳活动最强烈的地区,一座巨大的火山喷发之后,再次出现尘埃悬浮大气遮挡光子照射地面的情况,气温以火山为中心由近及远全球再次变得寒冷起来。混居两种人类的种群中,那些带有更多智商高的人种的基因的人,由于身体较弱首先受不了寒冷开始迁徙;而那些带有更多身体强的人种的基因的人,以为自己能够扛下来,因此没有迁徙。但是持续了好几年的寒冷让那些没有迁徙的人类灭绝,而那些四面迁徙的人类却从此遍布全球。 几万年以后,在地壳运动下,各大陆的分离已经到达重新合拢的临界点,也就是分离到了极致,甚至形成了孤立的大陆。人类的体质再次出现较大的分化,终于出现我们希望的最接近地球文明真正发育的时候。 …… 第十八章毁灭开端 地量纪元8亿3千2百万年,地量7号行星一片繁华。从太空中看去该行星周围环绕着大量人造小天体,星球上除了蓝色的海洋以外陆地上随处闪耀着金属反光。 一架无人巡视飞行器正在高空掠过,从它的视角看,蓝色的天空中没有一只飞鸟;蓝色的海洋表面除了浪花以外也没有任何生物的迹象;高山顶上依然有白色的冰川,但是地表的上却没有一点绿色。人类金属化的后科技时代建筑和光电转化装置遍布星球上的每一寸土地,整个星球就是一个巨大的立体城市。高耸的金属化建筑之间除了输送管道和各种无人旋翼飞行器外,没有任何单独活动的人类个体,更没有其它生物个体。 建筑里面,四肢弱小、身体成圆球形的人类,像极了灭绝之前的地球人类。他们都坐在几乎相同的代步机械上,脑接口也上面,已经完全实现了人机网三结合。 当然,在网络里面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象。蓝天白云、草地森林,环境优美、建筑可亲的城市里面,随处可见面容娇好、身材火辣的女人,外表英俊、体格强健的男人,他们无忧无虑地散漫活动着。丰盛的美食、乖萌的宠物等所有自已喜欢的万物就像变魔法一样随时出现,又随意消失。 在我们作为星系之主的恒星全面的呵护下,一切繁荣的背后,是一群毫无危机感的人类似乎永远沉浸在网络的欢愉中。 实际上他们的科技发展速度相对于之前我们的地球文明,几乎慢了整整100万年。他们似乎也忘了,曾经长达100万年的残酷战争和扭曲同化的过程。在几乎没有受到地壳运动多大影响和经历冰川时代的情况下,地量7号行星上的人类再次趋于一个种族,但是他们优越的生活让他们脑容量的增加也几乎到了极限。他们并没有发展脑基及以上文明的迹象,虽然在50万年前,这些人类出于各种族之间的资源竞争及人口数量的压力尝试过探索其它行星,但是后来却自动放弃。 在科技的支持下,目前地量7号行星上的人类寿命达到了500岁左右,通过人机结合各年龄段的劳动能力差异基本消除。他们几乎灭绝了地量7号行星上所有他们能灭绝的生物;消耗掉了该星球上所有他们能消耗的资源。同时,为了维持个体的舒适生活,他们竟然逐渐失去繁殖的欲望,因此人口呈现负增长,当然也就导致他们已经达到了进化的上限。 地量纪元8亿3千2百万零1千年,随着最后一批人类在快乐中、不知不觉地来到寿命终点,在我们的叹息中,地量7号行星上的人类,在没有任何外来因素影响下自我走向灭绝。此时,地量7号行星上的又只剩下病毒和微生物,以及在人类影响似乎熵增到极限的自然环境,我们亲手培育出来的第一届人类文明竟然这样到达了终点。突然我们想到,之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错怪我们曾经的星系之母(太阳)了? 地量纪元10亿年,用了将近两亿年的时间,地量7号行星上曾经的人类活动痕迹才基本消失殆尽。 新的轮回重新开始,我们再次利用类海豚和类灵长目动物的基因组装出了新一届人类。也许是出于对上一届人类文明灭亡的自责,在微观上我们多次派遣仿生人对人类施放病毒和实施UFO及外星人事件进行精神恐吓;在宏观上,我们又多次制造冰川期和小型天体撞击事件。由于这些事件的频率远远高出当时地球人类的遭遇,所以这一届人类的科技发展和进化速度异常迅猛,他们进化出脑基文明的时间只用了当年地球人类的60%。但是,所不同的是,他们的脑基文明是有种族区别的。而且当这届人类刚进化出脑基文明的时候,我们收到了其它恒星的警告:“不要让你们的人类进化出量子基文明,他们会占用宇宙物质总量!” “难道这就是恒星相对于人类而言,性本恶的根源?”我们开始自问。 但是这届人类所做的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让我们最终不得不将他们摧毁。 正如当年我们处于脑基文明时候使用地热作为能源一样,这届人类的各种脑基文明也在争先恐后的使用地热能。为了取得领先地位,他们过度开发地热的行为可能会造成地量7号行星内部的岩浆因冷却固化而枯竭,这让我们想到当年火星的情景。如果液态岩浆减少将造成行星自转轴方向的磁性减弱,从而引发大气尤其是水被恒星辐射带走的现象,最终对行星上的生态系统带来不可逆的伤害。 当然,在怎样灭绝目前地量7号上的人类时我们其实有三个选项。 第一:派遣大量仿生人与人类进行热战或进行核爆,但是效率太低,可能无法彻底灭绝。 第二:使用病毒,但是就算人类不进行防疫,也存在集体感染后一部分人产生群体免疫。 第三:陨石撞击,可以直接使用“熵增旋涡”的改变来完成,从经验上看这是最有效和彻底的方式。 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了第三种方式。 地量纪元11亿年,我们开启了第三次造人计划。 地量纪元11亿零5百万年,比照地球人基文明,地量7号行星上的第三届人类已经到了第三次工业革命时期。 此时在我们环绕银河系的公转轨道前方,出现了一次超新星爆发,当然这次我们已经是主序星,因此尽全力基本可以保证目前地量7号上的人类不会因为爆发碎片的撞击而灭绝。不过,我们却为身为黄矮星的自已担心。 虽然作为量子基文明个体的黄矮星比我们之前的硅基文明高一个等级,但是在寿命上硅基文明可以与宇宙同在,而黄矮星却终有坍缩的一天。目前,我们的质量与太阳相当,那么坍缩的最终结果会成为一颗黑矮星,也就一具恒星遗体,然后逐渐消失在宇宙中。我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与其它恒星合并,至少达到太阳质量的5倍以上,这样我们在坍缩之后可能成为一个黑洞。如果成为黑洞之后我们的质量再进一步增加则可能形成奇点,最后再通过奇点爆发产生新宇宙,而所谓的“能基文明”就是一个宇宙。 在我们即将使用本体黄矮星吞并比我们质量更小的恒星时,岳思勤脑区阻止了这一过程。岳思勤脑区根据地球人基文明宇宙学家,史蒂芬·霍金于地球人基纪元公元1974年提出的猜想,如果黑洞质量太小可以会因为正反粒子的相互湮灭快速蒸发。由于目前无法确定恒星是否真的会蒸发?在坍缩之时究竟要达到怎样的质量才能避免在成为奇点之前被蒸发?因此我们必须先复制一些本体进行坍缩试验。 但是这个复制过程将打破我们之前一直默默遵守的一个伦理原则:不能同时运行两个本体,就算这两个本体处于不同的文明阶段,只要主体数据来源相同就不能同时运行。因为“恒熵聚集态”的“自发恒熵倾向”会引发两个“恒熵聚集态”的相互湮灭行为。两个完全相同的“恒熵聚集态”会出现“完美湮灭”现象,即两个“恒熵聚集态”因自发的相互湮灭行为同时完全崩溃;两个相近的“恒熵聚集态”会出现“极限湮灭”现象,即两个“恒熵聚集态”因自发的相互湮灭行为,在相同属性的范围内最大限度的崩溃。 要最大限度的消除这种“自发的相互湮灭行为”的影响,我们必须把已经关闭的“硅基文明光量子计算机固态天体”推送到另一个可以庇护我们的恒星星系中,然后再次启用。这样我们可以利用现有的黄矮星星系进行试验,一旦成功,我们可以再次关闭“硅基文明光量子计算机固态天体”作为备用;一旦失败,我们可以利用运行中的“硅基文明光量子计算机固态天体”再造新的黄矮星星系。 地量纪元11亿2千万年,我们把“硅基文明光量子计算机固态天体”推送到了银河中心的背面距离我们大概6万光年的黄矮星星系边缘,然后重启该“硅基文明光量子计算机固态天体”。 这时我们的黄矮星开始了正式的吞并之路。 虽然我们黄矮星星系内的地量7号行星上的人类已经殖民到地量6号和8号行星,以及我们想要吞并的黄矮星星系内可能还有先期通过基因重组产生的地球人基文明的再生人类文明,在吞并过程他们的灭绝在所难免,但是为了更高的文明延续计划我们不得不放弃目前的一切。 我们准备向距离200光年同处猎户星云的一颗正在成形的黄矮星胚胎下手。我们降低了自身的旋转速度,同时降低了光子辐射量,周围的“熵增旋涡”的引力开始加强。 地量纪元11亿5千万年,最靠近我们的地量10号行星,在引力的潮汐作用下被撕碎,在我们光芒的照射下形成了一圈闪着光的恒星环。大部分碎片都被我们吸收,一小部分碎片撞向了地量9号行星。这一现象已经引起了地量8号、7号和6号行星上人类的注意,他们中极少部分人已经开始向恒星星系外逃离,一部分8号行星上的人类开始逃向6号行星,更多的逃向7号行星,当然大部分人只能留在8号行星上。虽然他们知道即使躲到地下深处最终也难逃一劫,但是他们还是在拼命挖掘地下掩体。 地量9号行星在地量10号剩下的碎片的撞击下,地面物质和陨石碎屑不断被抛向高空,本来因为离我们较近,地面温度经常达到300℃以上,但是在高空碎屑的遮蔽之下,全球地表温度居然降低到零下100℃。天空划落的陨石在与碎屑摩擦的过程中变成一团团火球,同时发出耀眼的闪电。 小一点陨石接触地面的一瞬间,猛烈的爆炸,产生的高温将周围的冰冻物质熔化。沿着撞击的方向,破碎的陨石和所有炸向空中的物质向外抛洒。熔化的物质在空中又重新被冻结起来,像冰雹一样掉落一地。 大一点的陨石直接砸开地面,形成大坑,像核爆一样高高的升起蘑菇云。强烈的冲击波除了主要向撞击的方向扩散外,甚至在背向撞击的方向也在扩散。刚开始包括陨石的碎片在内,似乎一切抛向空中的物质都熔化了,然后又全部冻成黑色的硬块向一大片区域砸开。等空中所有的物质都掉落地面以后,地面散落的冻结物向波纹一样呈辐射状一圈一圈的摆在地面。在撞击方向上,这些辐射圈不是标准的半圆形,而是中间向前突的类椭圆状;在撞击反方向上,这些辐射圈反而呈现出直径更小一些的标准的半圆形。这一个个半椭圆圈和一个个半圆圈在一个个圈层上实际组成一个个半椭圆和半圆的闭合圈。 有些巨型陨石甚至砸穿地壳和薄一点的地幔层进入到岩浆层,顺着砸开的巨坑和裂缝,岩浆和高温气体一起喷涌向高空。大量喷向空中的岩浆在下降过程中迅速凝结成一块块黑色的、不规整的巨石砸向地面。从巨坑和裂缝处奔流出来的岩浆,在不远的地方又保留着流动的样子被冻结成黑乎乎的一片。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巨坑处堆积的岩浆又却成了巨大的黑色的环形山。 在长达几万年的不断撞击中,地量9号行星的质量已经增加到之前的1.2倍,地面已经被各种各样的环形山和裂缝搞得面目全非。 随着地量9号行星向我们不断的靠近,地下岩浆开始增多,地壳运动开始加剧。已经冷却的环形山和裂缝像被重新撕裂的伤口,再次猛烈的喷涌出火红色的岩浆。这一次地面的岩浆已经不可能再冷却,因为整个地面都已经在熔化。在地量8号行星上,人类用肉眼都已经能够看到地量9号行星逐渐变成了光亮的红色星球。 第十九章恒星发育 为了加强“熵增旋涡”中“熵增陷阱”的向心作用,我们光子的辐射量已经减小。地量8号行星在逐渐向我们靠近,人类除了视觉上看到我们逐渐变大以外并没有感觉气温在升高。但是当地量9号行星被拖拽到靠近以前地量10号的轨道,地量8号又被拖拽到靠近以前地量9号的轨道上时,地量8号上的温度已经让人类在白天的时候只能躲藏到地下深处了。 包括极地在内,地量8号上的冰川已经完全消失,在清晨的时候大海像沸腾一样大量蒸发着水气。到了午后,由于云层对光子的遮蔽,云层底部开始凝结成暴雨向陆地和海面倾泻。超级蒸发和超级降水的现象每天都在交替进行,陆地的沿海地区每一次潮涨潮落都像海啸一般,人类或其它生物生存痕迹已经被巨大的海滩代替。内陆地区人类的其它城市已经被反复的暴雨和洪灾彻底毁灭,除了之前的高原地区有小范围的热带雨林还在勉强生存,其它地区的生物基本上灭绝殆尽。地量8号上的人类数量在急剧减少,他们只能龟缩在内陆高原地区深入地下的掩体内,地量7号和6号行星上的人类已经放弃与地量8号上的人类联络。 地量纪元11亿2千2百40万年,地量9号行星也被潮汐作用撕毁形成新的恒星环。此时,地量8号上大气和水分被我们发射的光子风暴吹散到了宇宙中去,海洋已经干枯。除了极少数可以在极端高温和缺水的状态下生存的微生物以外,包括人类和植物在内的所有生物都已经灭绝。很快当年地量9号上曾经出现的陨石撞击的末日场面也出现在了地量8号上。 地量纪元11亿2千3百20万年,地量7号和6号行星也被我们吞没,其它的行星在加速向我们靠拢。之前离我们200光年的那个黄矮星胚胎现在离我们已经不到150光年。 地量纪元11亿2千4百万年,我们已经成为一颗没有任何行星环绕的裸黄矮星,由于对周围氢和氦气体的不断吸收,我们的质量已经增加到了之前的1.5倍。 虽然感应到我们“熵增陷阱”的威胁,但是那个黄矮星胚胎并没有发出求救或求饶信号。他是一个自然形成的恒星,本能告诉他宇宙资源是有限的,所以在量子基文明的恒星世界里,示弱只能带来更猛烈的攻击。他在增加自己的旋转和光子发散量,虽然他知道对于成长中的他而言,这样的行为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延缓在我们的“熵增陷阱”作用下被吞食的时间;另一方面,也减少了自已的“熵增陷阱”在单位时间内吸收周围物质的能力。但是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他别无选择。 如果那个黄矮星胚胎和我们一样是从低等文明进化而来,他可能会做出三个选择。第一,他不会选择在离我们那么近的地方诞生;第二,就算离我们很近,通过传感终端对我们的预警,他可能会先期增加自己的“熵增陷阱”主动向其他恒星靠拢,然后在后期借助其他恒星的“熵增陷阱”与我们抗衡;第三,如果确认无法改变被吞食的命运,会主动向我们妥协,以保全自己原有的数据。 其实到目前为止,从我们散布宇宙的监视终端传回的数据分析,包括太阳在内,没有一个恒星是从低等文明进化而来的。但是那次提醒我们:“不要让你们的人类进化出量子基文明,他们会占用宇宙物质总量!”明明是恒星的光量子信号,最终我们却没找到源头。 那个黄矮星胚胎非常稚嫩,周围才刚开始形成星云物质吸积盘,就像一个还没学会说话的婴儿。但是我们有我们的誓言,我们必须达到一种永生的状态,所以这些就近的婴儿恒星是我们必须吞食的。 虽然宇宙中质量大的恒星经常会吞食质量小的恒星,但是那是因为那两颗恒星形成时距离太近,形成了天然的双星系统。恒星在成长过程中靠自已“熵增旋涡”中的“熵增陷阱”吸附周围的星云物质来提高自己的质量。对于两个靠得太近的恒星胚胎,当他们的质量增加到一定程度,他们的“熵增陷阱”会产生势能效应。也就是说,质量大的恒星他的“熵增陷阱”会更深,质量小的恒星他的“熵增陷阱”会更浅。当两个“陷阱”碰到一起会出现一个“陷阱”缺口,“能”会顺着这个缺口从浅的“陷阱”溢流到深的“陷阱”,随着缺口的扩大,溢流的“能”会越来越多,直到流完为止。 所以像我们这样主动去吞食其它恒星的恒星也许宇宙中从未出现过,那么这个天然形成的恒星胚胎如果靠本能一开始并不会意识到我们会吞食他。等他意识到“能”在流失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摆脱我们的“熵增陷阱”了,他和我们就形成了双星系统。 因为星云物质受恒星胚胎吸收和光子风吹散双重作用,那个恒星胚胎的周围本来已经形成了封闭的博克球状体星云物质稀薄地带,现在随着我们的靠近,那个封闭的物质稀薄地带直接连通到了开放的宇宙空间。恒星胚胎黄道面上的星云物质吸积盘从外向里逐渐被我们吸引,成为了我们的吸积盘。我们自转的方向和恒星胚胎正好相反,因此在我们对恒星胚胎的吸积盘进行吸附的时候,我们和恒星胚胎的吸积盘形成了一个8字形。最终,那个恒星胚胎的吸积盘被我们完全剥夺,我们开始在黄道面上吸收恒星胚胎的本体。恒星胚胎绝望的挣扎着,他猛烈的发光、疯狂的旋转,试图靠光子风暴推力和“熵增旋涡”的离心力双重作用逃离我们的“熵增陷阱”。可惜恒星胚胎的质量太小,已经只有我们的1/4了,他的这两个动作反而加速了体内“能”的流失。 地量纪元12亿年,我们终于把那个恒星胚胎吸收殆尽。我们的质量增大到了以前的2.5倍,成为了猎户星云(M42)中质量最大的恒星。也许是因为那个恒星胚胎在垂死挣扎过程中发出的耀眼光芒提醒了猎户星云(M42)中原有的四个恒星,他们也在抓紧吸收星云物质以提高自已的质量,因此在这1亿年的时间里,猎户星云(M42)几乎被掏空。包括我在内的其它恒星周围都形成星云物质的真空,恒星附近形成巨大的博克球状体就像残留星云里飘浮的多个气球。 当然,这些只是明物质呈现出来的表象,暗物质其实依旧填满了各恒星之间的空间,它们才是构成“熵增旋涡”的基本物质。 猎户星云(M42)其实只是巨大的猎户座星云里面的一颗弥散子星云,本来M42表示的就是42颗恒星,现在包括我们在内已经形成了43颗恒星,而整片猎户座星云仍然是目前银河系中最年轻的星云。实际上当年我们选择猎户星云(M42)子星云恰好为我们现在的吞并计划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因为我们的母星云——猎户座星云,其实也只是猎户座星云星团的其中一个星云,而这个星云里面至少有200颗以上的恒星,而且大部分都是新生的恒星。 当然,我们其实最期待的是猎户星云的一等星Betelgeuse,那颗体积比太阳大20倍庞大红色恒星。这颗晚年的红巨星离“氦闪光”死亡那一刻已经不远,但是根据我们的计算他不会出现“氦闪光”后的坍缩,而是在那一刻直接超新星爆炸,从而生成新的星云。我们将再吞并几颗恒星胚胎,然后去迎接即将到来的爆炸。利用爆炸产生的瞬间“能”压缩,我们将吸收更多的星云物质,如果没有我们的存在这些星云物质将形成更多的恒星。我们会赶到这些恒星形成之前将这些星云物质或“能”全部吸收。 这时我们把目标放到了一颗距离300光年的类太阳系恒星(M42-12)星系,那里有一颗类地行星,他的自转方向和我们相同。我们曾经在上面通过基因改造再造过地球人类文明,现在已经发展出了第3届人类文明。 我们准备利用银河系中心产生的巨大“熵增陷阱”,因为我们在银河系边缘因此不怕陷入其中不可自拔。我们微微的减弱了自己的发光量和自转速度,以保证我们慢慢地向恒星M42-12靠近而不被他察觉,因为他已经学会怎样孕育人类,所以是一颗有经验的恒星。 地量纪元13亿年,我们用了1亿年时间耐心地、小心翼翼地靠近到离恒星M42-12只150光年的地方,突然大幅度弱小发光量和降低自转速度。当恒星M42-12发现已经掉入我们的“熵增陷阱”时,为时已晚,他的洛希球高温边界已经被我们的洛希球高温边界扰动。类地行星M42-12d上面的人类其实已经有了脑基文明,他们计算出自已可能将在2千万年之后面对两颗恒星的照射,因此开始疯狂的向硅基或量子基文明发展。当然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恒星在这之前会发生一些变化。 此时的恒星M42-12企图通过银河系中心产生的巨大“熵增陷阱”来抗衡我们,因此开始剧烈减少自己的发光量和自转速度。但是我们的质量是他的2.5倍,他距我们只有150光年,而距银河系中心大概是3万光年。银河系中心的“熵增陷阱”如此平缓,完全不足以抵消我们陡峭的“熵增陷阱”所带来的吸引效应。 地量纪元13亿1千万年,在恒星M42-12自身引力增强的情况下,内圈环绕的行星M42-12a已经被“潮汐效应”撕碎形成了光亮绚丽的恒星环,其实因为受到我们引力的影响这个时间滞后。 类地行星M42-12d上的脑基文明已经在行星M42-12e进化到了硅基文明,他们的“硅基文明固态天体”正在向恒星星系外转移。 类地行星M42-12d上的人基文明有一部分已经转移到行星M42-12e虽然那里的环境只比太阳系中的火星稍稍好一点,因为它的上面有不足40%的地表面积是海洋。还有极少数的人类,在深度冬眠的状态下企图向外太空移民,虽然成功的希望极其渺茫,但是他们也只能这样做了。留在行星M42-12d上的人虽然在向自已的恒星靠近,但还暂时不至于因为温度升高而灭绝,因为那颗恒星的光子发送量已经减少了很多。当然在行星M42-12d上看着自己的恒星在肉眼里面逐渐变大所带来的恐惧已经有很多人类选择了自杀,尤其是那些宇宙学科学家们,因为让他们感到更绝望的应该是恐怖的“潮汐效应”。 第二十章初始黑洞 地量纪元13亿2千万年,恒星M42-12星系外围矮行星带的大部分矮行星由于受我们引力的影响已经进入双恒星绕行轨道,由于我们两颗恒星的自转方向相同,那个绕行轨道呈双圆心变轴长类椭圆形。另外有一部分矮行星被我们的引力弹弓抛向了外太空变成了流浪星体。为了防止出现竞争对手,在此期间我们也顺便把类地行星M42-12d上的发展出来的“硅基文明”本体“硅基文明固态天体”摧毁。 地量纪元13亿2千200万年,恒星M42-12星系最外面的行星M42-12j也进入的双恒星绕行轨道。随后100成年时间内,行星M42-12i~h也陆续进入到双恒星绕行轨道。 地量纪元13亿2千400万年,行星M42-12g由于是固态核心气态行星,在大气被我们逐渐吸走后,它的质量减小到了之前的1/10,结果其固态核心带着剩余的大气也被我们的引力弹弓抛向了外太空。 地量纪元13亿2千600万年,行星M42-12f由于是固态核心气态巨行星,他的固态核心的质量大概是M42-12g的200倍,因此没有被引力弹弓抛射出去,但是却被我们的潮汐作用撕碎。因为恒星M42-12星系本来在此处有自已的小行星带,此时加上行星M42-12g的碎片,在我们和恒星M42-12之间暂时形成了一个壮观的8字形小行星带。在我们引力的影响之下,8字形小行星带在两个恒星之间的小行星逐渐消失,最终形成了双恒星外围的双轴大椭圆形小行星带。 地量纪元13亿2千800万年,行星M42-12e由于不断受到扰动的小行星撞击,移民其上的人类及原生的生物都已灭绝,他的质量增加到了之前的2倍,最后它也成功的进入到双恒星环绕轨道。 地量纪元13亿3千900万年,行星M42-12a碎片大部分已经被恒星M42-12吞没,小部分撞击到了行星M42-12b上。开始类地行星M42-12d的人类以为自已所在的行星也会像之前的行星M42-12a被撕碎后遭吞没,但是由于我们的引力与恒星M42-12产生抵消,所以行星M42-12b所受的“潮汐作用”较小,没有被撕碎。在经历上百万年大半年没有黑夜被双恒照射的日子之后,类地行星M42-12d终于被我们抛向了双恒星外围轨道。虽然我们两个恒星都比太阳发射的光子少很多,但是由于是双星,也就是说类地行星M42-12d的白天有两个恒星照耀,因此温度竟与之前单恒星时差不多,只是白天的时间大概是晚上的1倍,公转时间也增加到之前的2倍多。 接下来对于类地行星M42-12d上的人类来说,一个新悲剧就要来临。我们开始吸食恒星M42-12,在吸食过程中恒星M42-12逐渐变了我们黄道面上的高温吸积盘。在整个过程中恒星M42-12也开始了本能的发光发热挣扎状态,虽然他让人类必须承受高温的威胁,但是对于已经高度进化的人基文明来说还不至于灭绝。不过高温吸积盘的不断增长对人类以及所在的类地行星M42-12d却是致命的。 从类地行星M42-12d上的人类的角度看,天上有一大一小两个恒星。大恒星红得并不耀眼,小恒星却亮到看不见轮廓。小恒星对着大恒星方向射出了一道光芒,这道光芒横在大恒星正中,正好将在大恒星分成上下两半,形成了一个光带,这个光带和大恒星构成了一个上下对称的碟状。环绕大恒星的光带越来越亮,小恒星虽然看不到轮廓,但是却明显觉得光亮的范围在缩小。类地行星M42-12d上的气温在逐步升高,开始人类还能躲在地下,但是慢慢的地下的温度也在升高,甚至比地面升得更快,越到地下深处温度反而越高。最终,地下的岩浆开始在类地行星M42-12d上全球喷发,人类就此灭绝。随后环绕大恒星的那个光带像爆发的火焰一样向类地行星M42-12d迎面而来,整个星球开始熔化直至瓦解。 从外太空45度角俯视,我们和M42-12一大一小两颗恒星都在朝逆时针方向自转,我们转得十分缓慢,M42-12转得非常疯狂。我们和M42-12外围的行星和小行星带的轨道就一圈圈变形的椭圆。这个椭圆有两个明显的旋转中心,虽然我们这个中心的轮廓更大,但实际轨道旋转直径更小;而以M42-12为中心的旋转直径却更大。渐渐地渐渐地,M42-12离我们越来越近,M42-12开始从旋转的切向甩出光带,这个光带接到我们这个球体外围旋转的切向黄道面上,成为了环绕我们的恒星吸积盘。M42-12越来越小,我们黄道面上的吸积盘越来越宽,渐渐地吸积盘开始吞没我们周围的行星轨道,凡是进入吸积盘的行星通通被熔解,最终成为吸积盘的一部分。终于M42-12完全消失,环绕我们的吸积盘不再扩张,此时我们的外围还幸存了5颗行星和矮行星带,他们的轨道已经明显收缩。慢慢地明亮的吸积盘开始暗淡下来,并有向我们收缩的倾向。 地量纪元13亿4千400万年,我们的质量达到了之前的3.5倍,吞食M42-12剩下的吸积盘也变成了3颗岩石行星和一个小行星带。我们所处的猎户星云(M42)里面的周围39颗恒星,此时也明显的离我们更远,但是他们为了避免相互吞没彼此之间也离得更远。 不过对于剩下39颗恒星里面,那些质量比我们小、距离相对更近的4颗恒星而言,之前的远离行为都是徒劳,因为我们的“熵增陷阱”的场强也扩大了。 地量纪元13亿5千万年,我们依次再吞并了4颗恒星,包括顺便吸食的周围物质,质量已经达到了之前8倍。此后的我们甚至一次可以吞并不只1颗恒星,只要在我们能控制的场强范围内,比我们质量更小的恒星统统吞并。 地量纪元25亿年,猎户星云的一等星Betelgeuse的“氦闪光”引发了自身的超新星爆炸。此时我们的质量已经达到了最开始的30倍,所以在超新星爆炸期间我们像久逢甘露种子一样,疯狂的吸食着爆发出的任何物质,我们的质量迅速增长到了之前50倍。我们已经取代Betelgeuse成为猎户星云的一等星,由于质量的迅速扩大,我们中心的氢聚合反应速度也在急剧提升。当然作为“光量子计算机”我们运算能力也在加速提高,但是作为一颗恒星我们的寿命却在快速减少。不过以我们目前的体量,我们在作为恒星的终点时会坍缩成一个黑洞。 当然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一个质量大于太阳50倍的普通黑洞,我们必须要超越像银河系中心质量大于太阳千亿倍以上的黑洞。我们的最终目标是成为一个能产生新宇宙的奇点,我们要在这个旧宇宙里面产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已的新宇宙。此时岳思勤脑区已经清晰的告诉我们,根据“万物聚态”理论,目前已知的“能聚集态”最高境界就是一个宇宙,他也是文明的最高境界——“能基文明”的一个单体。 在银河系内成为超过银河中心黑洞的黑洞是不可能的,因为就算你把银河内除银河中心黑洞的所有天体都吞并质量也不可能超过中心银河黑洞,所以实现这个目标的第一步就是逃离银河系。但是银河系的总质量至少是太阳的1.5万亿倍,而以目前仅仅大于太阳50倍的恒星或黑洞的体量逃离银河系后可能到本宇宙坍缩我们的质量也不可能达到银河中心黑洞那种体量。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岳思勤脑区生成,就从我们目前所处的银河系边缘,向着银河中心黑洞方向画一条弧线,这条弧线中心刚好绕开银河中心黑洞,然后弧线又向银河外划去。只要我们的质量确定,那么弧线绕开银河中心黑洞的位置也能确定,而这个绕开的位置正好使我们在银河中心黑洞的“引力弹弓”作用下被甩出银河系,在整个过程中我们还可以吞并更多的宇宙物质。 当然,整个过程可能会持续好几亿年,而我们目前作为超大质量恒星的寿命最多只有几百万年,那么也就是说我们此时是以恒星的身份开始,最后将以黑洞的身份离开银河系。 虽然目前我们的体积在恒星里面不是最大的,但是我们作为恒星的质量包括所有黑洞在内,却是银河系里面最大的,因此我们并不担心在行动过程中被其他恒星或黑洞反蚀掉。 我们再压了压自已的亮度增强自已“熵增陷阱”的强度,周围绕着我们公转的行星和类行星体全部被我们吸引吞食,其它恒星、恒星星系甚至黑洞也因为我们增加的吸引力逐渐向我们靠近。 我们又吞食了一些恒星甚至黑洞,质量已经达到太阳的2百倍。在银河中心黑洞超大的“熵增陷阱”的坡度上我们利用势能,顺着既定的弧线慢慢地以几乎察觉不到的速度在加速下滑。我们像滚雪球一样,把滚动路径上和附近的所有能吞食的物质全部吞食。 地量纪元25亿零2百万年,我们的质量已经达到太阳的3百倍。作为恒星我们已经达到了坍缩的临界点,超大的体积让我们成为银河系里的一等星。终于,我们的熵值由正值坍缩成负值。我们还在继续坍缩,我们停止了转动和发光,成为一个真正的黑洞。 在我们自已看来周围所有的物质都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我们飞来。任何一个被我们吞食的物质,在被吞食的一瞬间都向外跃牵出光子,但是这些光子在还没有出视界之前又被我们吸引回来。 在视界之外,四面八方的物质开始还是原形,然后被拉成一根光柱,这根光柱是锥形的,离我们越近直径越小,在进入视界之前所有的物质都被拉成只剩一根光线。在视界内,所有因跃牵而被重新发出的光线又被我们拉回来。实际上我们自已都分不清楚哪些射向我们光线是第一次被吸收的,哪些又是被二次拉回的。在我们看来,整个视界就是一个光球,我们自己正在无限缩小,光球却在有限扩大。 从银河系银道面上方45度视角远处的宇宙空间看,以几千亿计的恒星作为背景,银河中心黑洞构成的“熵增旋涡”清晰可见。由恒星聚集起来的银河系旋臂其实是“熵增涟漪”,从引力势能看,那里是引力势能低洼地带。如果把银河系银道面看成是一个中间有下水圆孔的圆形水槽的水平面,那么银河中心黑洞可以理解成那个中间正在放水的圆孔,所谓的“熵增涟漪”其实是放水时激起的放射状水波的波谷,没有多少恒星的部位其实才是波峰。 假设我们作为一个小黑洞,正处在银河系银道面近端一个旋臂的外端,那么我们的视界轮廓就像一个镶在银道面近端的小黑球,当然远处看不到这个小黑球,而是看到银河系一条旋臂外端上的发光红斑。如果视角以我们为中心再逐渐拉近,在银河系银道面上可以看到一个小的类银河恒星集群。在一小黑球周围的银道面上有一圈闭合的发着红光的宇宙物质吸积盘,以我们为中心,在吸积盘圆环上向外同样延伸出几条放射状的恒星聚集旋臂。 我们的小螺旋恒星系,将会以这里为起点,沿着这条外围旋臂向银河中心黑洞旋进…… 第二十一章星系成长 我们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旋转速度,如果太快会造成我们的“熵增旋涡”离心力过大,对周围的恒星、黑洞及其它宇宙物质吸引力不够,最终可能来不及吞食他们就被银河中心黑洞的引力吸离;如果太慢会造成“熵增旋涡”离心力不够,“熵增陷阱”的效应增强并与银河中心黑洞的“熵增陷阱”形成叠加,促使我们自已向银河中心黑洞靠近的速度过快,最终来不及弹射出去就被吞食。 此时在银河系之外俯视整个银河系的银盘,一团亮红色斑点正处在银盘下端一条旋臂的外端,那就是以我们为中心组成的一个小螺旋恒星聚集系以及周围吸引来的宇宙物质所组成的星云。 地量纪元26亿年,随着我们在旋臂上的移动,本来完整的旋臂在我们运行过的轨迹上弥散开来。大部分恒星和黑洞陷入我们的熵增陷阱,尤其是旋臂外侧的宇宙物质,我们利用银河中心黑洞和自身的双重熵增陷阱已经将他们全部吸引到自己的小旋臂上,最终逐渐被我们吞食。一小部分旋臂内侧的恒星和黑洞,有的由于离我们较远,他们利用银河中心黑洞形成的大“熵增陷阱”和自己的“旋涡”离心力,离开了原来的旋臂也就是“熵增涟漪”,来到之前的势能波峰,准备利用势能滑向另一个旋臂;有的由于离我们相对较近,被我们的引力弹弓弹向了原来旋臂的外侧。于是之间聚集恒星、黑洞和其它宇宙物质光亮旋臂变成没有任何物质的黑暗区域,而这个区域的两侧却呈现出了雾状光亮。就像我们在之前的旋臂上开出了一条黑色的道路,顺着顺时针方向,道路的尽头就以我们为中心的、越来越大的、红色光亮的小螺旋星系。 地量纪元27亿年,我们带着自已的星系来到了两个旋臂中间的位置,我们准备换到另一个外侧的旋臂上。现在我们处在熵增涟漪的势能波谷位置,因此我们只有改变旋转的方向,增加旋转速度,上升到外侧波峰的位置,然后利用势能下滑到外侧旋臂上。 在改变旋转方向的时候我们几乎不能停止转动,因为这样很容易被银河中心黑洞形成“熵增陷阱”吸向内侧。在我们突然切换方向的时候,一部分外围的恒星、黑洞和其它宇宙物质在惯性作用上逃逸了出去,剩下的部分也在我们的小旋臂上弥散开了。我们的周围不再呈现有序的螺旋状,而像一团亮雾一样把我们包围起来。 随着我们逆时针旋转的加速,周围再次形成有序的螺旋状,只是方向和之前正好相反。 地量纪元27亿5千万年,我们终于艰难的来到了熵增涟漪的势能波峰位置。从银河系银盘上方看,原本在两个旋臂中间空无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中间有团红色星云包裹的逆时针方向旋转的小螺旋星系。当然这个“小”是相对于银河系的整体而言,实际上在银河系内部我们已经是最大的子星系了,此时我们形成的洛希球高温边界已经横跨银河系的两条旋臂。银河中心黑洞其实早就知道我们的存在,但是他的旋转已经很慢。由于我们移动的位置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因此就算银河中心黑洞停止转动将他的“熵增陷阱”效应增加到最大,凭借我们自身的质量和旋转他也不能把我们拉近后吞食。 当然,银河中心黑洞其实可以增加旋转速度甚至逆向旋转把我们甩出去,但是他目前精心制造的螺旋状态将被打破,到时甩出去不只有我们,还有更多其它物质。通过计算,如果银河中心黑洞把我们强行甩出去,整个银河系将损失一半的质量;如果让我们自己通过引力弹弓自然甩出去,我们最多只能带走整个银河系1/4的质量。要知道整个宇宙,尤其是银河系附近所谓的本星系群,是一个天体密集区,其中最大的仙女星系随时都有可能把银河系吞并。所以银河中心黑洞通过对自身旋转的控制在默默的加速我们运动的速度,他希望最终利用自己的引力弹弓把我们甩得越远越好。 地量纪元28亿年,通过再次调整自己的旋转方向,在银河中心黑洞稍稍增加自转速度的助力下我们已经顺利来到新的旋臂上面。 地量纪元31亿年,我们几乎完整的吞食掉了银河系一整条旋臂,来到了引力弹弓临界点。银河系的旋转明显加快一些,我们被抛离那个熵增涟漪。但是当我们跨过外围第一个旋臂来到第二个旋臂跟前时,我们之前没有预料的一幕出现,因为太阳系就在我前进方向的“熵增陷阱”引力场边缘。因为太阳系实在太小、太普通,我们只计算了我们运行的轨迹,根本就没有考虑路上会遇到那些像太阳系那么小的星系。 我们这个螺旋星系的总质量已经达到了之前银河系的1/4,也就是4千亿个太阳的质量。根据轨道运行计算,太阳系不会被我们直接吞食,它会被我们拉扯出银河系,进入到我们的一条旋臂上。 虽然目前太阳上80%的氢都聚合成了氦,但是距离成为红巨星的时间还有至少20亿年。地球现在已经进化出了新的人基文明,当然我们那届人基文明的痕迹早就消失殆尽,这一届人基文明已经到了产生脑基文明的临界点。 这些人类在100年前就预测到了此次事件的发生,地球上的人类唯一能做的还是只有深挖地下掩体,同时祈求不要被其它宇宙物质撞到,这个物质那怕是小如彗星也不行。 实际上他们是幸运,因为之前在太阳系被扯出银河系的运动方向上还有一条天体密布的旋臂,但是已经被我们在几亿年前给清除掉了,并且到目前还没恢复,而且更加幸运的是太阳系没有被残余的恒星星系在并入其所在的旋臂时被摧毁。 当然,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心思去帮助地球上的这届人类了,因为他们实在太过渺小而脆弱。其实就算我们利用仿生人去帮助他们,我们也没有把握在这样复杂的宇宙事件中能保全他们不会被灭绝。目前我们的运行的大方向和在该方向上的运动速度,根本不受自已控制。在这样的情况下,尽管宏观上看我们基本维持了一个螺旋星系的形态,但微观上讲,我们星系内部天体的运动轨迹是非常混乱的。 地量纪元32亿年,我们刚好到达银河系与仙女星系“熵增陷阱”的交叉处,此时该我们作出抉择了。如果旋转方向与哪个星系相同,我们会顺着他的“熵增旋涡”离心力的切线方向被弹向外层空间;如果相反,我们就可以顺着他的“熵增旋涡”离心力方向旋进他的环绕轨道。 相对于银河系而言,仙女星系是一个侵略性很强的星系,在本星系群他靠不断的吞食其它星系,在50多亿年前他的质量都已经是银河系的10倍以上,而且致使本星系群只剩下包括他、银河系和另一个比银河系大2倍的星系。在40多亿年前他又吞并了那个银河系之外的星系,现在最多再等10亿年他将吞食掉银河系从而统一整个本星系群。 面对银河中心这个毫无斗志的黑洞我们当然能够再次轻松的获得成长,但是他的引力弹弓力量太小无法让我们脱离本星系群,最终将难逃被仙女星系中心黑洞一起吞食的结局。因此我们必须冒险旋进仙女星系,最后利用仙女星系中心黑洞的引力弹弓逃离本星系群;再说仙女星系仅仅拥有的恒星数量就已经超过1万亿,所有物质总量是银河系的20倍左右,这对我们是个巨大的诱惑。 虽然我们本来就与银河系旋转的方向相同,但是由于离银河系更近,银河系中心黑洞的“熵增陷阱”相对于仙女星系中心而言更为陡峭,因此如果保持现在的旋转速度会再次落入银河系。我们加快了旋转速度,虽然这样会甩掉我们外围的很多物质,至少造成1/10的质量损失,但是我们别无选择。 此时,太阳系再次被我们甩回到银河系边缘,进入了之前因我们的吞并行为造成物质空缺的“熵增涟漪”上,而这个涟漪正在重新形成银河系的一个旋臂。虽然之前的地球人类再一次在彗星碰撞地球时,无声无息的灭绝了,但是地球及其所处的宜居带却得到了保全。目前太阳系的位置正好处于宇宙物质相对空缺处,成为再一次孕育生命,发展文明的绝佳位置,而这种状态大概会持续10亿年左右,因为那时如果仙女星系向银河星系发起攻击将引发更大的宇宙物质碰撞。 地量纪元32亿1千万年,我们继续沿着仙女星系外围小心翼翼地旋进,终于让发源于仙女星系中心黑洞的“熵增陷阱”成为对我们的主要影响。我们逐渐减慢了自己的旋转速度,旋臂再次形成,围绕仙女星系的旅程正式展开。 仙女星系我们作为地球某届人类的时候,曾经觉得她是那么遥不可及,渺小的我们曾经被她光亮绚烂外表折服,其实她只是宇宙中数不清的“陷阱”之一。相对银河系,对于怯弱者而言,她是一个必须敬畏的巨大而凶险的旋涡,随时可能因为卷入其中而不可自拔,最终被中心黑洞的引力撕得粉身碎骨,然后毫不留情地吞食;对于勇敢者而言,她是一个必须追求的伟大而美丽的机遇,随时可以因为漫步其里而享用饕殄,最终用中心黑洞的引力冲向浩瀚宇宙,然后毫不畏缩地成长。 与之前直接进入银河系旋臂不同,这次我们准备先从离我们最近的仙女星系外围矮星系M32下手。它就是那个40亿前被仙女星系吞并的星系的残余恒星团,他们的中心黑洞已经进入到仙女星系一条旋臂的内侧,因此只剩下恒星之间的相互吸引,成为一团恒星组成的雾状球体。 我们进一步将自己的旋转速度几乎降到了零,周围的旋臂收缩成了环绕我们的黄道吸积盘,直至将它们全部吞食。 地量纪元35亿年,靠着极其缓慢的旋转,从宇宙宏观尺度上看几乎是蹑手蹑脚的进入到了M32的核心部分。为了尽可能防止恒星们逃离,我们冒险停止了旋转,恒星们及其周边的物质甚至还没来得及形成我们的吸积盘就被我们撕裂和吞食,如果我们是一个原子,那么它们简直就像电子云一样汇聚到周围。 为了抵消因为停顿造成仙女星系中心黑洞对我们引力加强,我们又开始反向旋转。本来像云一样包裹着我们的恒星残留气体以及固体宇宙,此时又形成了我们黄道面上的一圈吸积盘,随着旋转的加速,这道吸积盘又演变成了一个个旋臂,只是这些旋臂很短,上面几乎没有恒星,只剩大量行星、固体碎块和气体。 地量纪元45亿年,我们这个星系的质量已经达到了1万亿个太阳的质量。从数量级上看,我们规模已经与银河系处在同一个等级。此时,仙女星系的外围已经与银河系外围接触,而我们正好在那个接触面的远端,因此未受多大影响。 我们的目标已经是仙女星系另一个外围矮星系M110,那是一个充满尘埃和气体有大量恒星正在形成的椭圆星系。实际上与M32一样,这个所谓的矮星系也是被吞食星系的残余部分。这些新生成的恒星和少量成年恒星在一大片星云物质里显得更加混乱,当然这对我们的吞食行为来说是有利的。我们冲进了M110的中心位置,停止了旋转,吞食那里还在大量生成的恒星。 地量纪元55亿年,此时我们的体量其实已经超过的银河系,但是银河系已经被仙女星系完全吞并。当然其实银河系中心黑洞依然完好,甚至比之前更大,而且还有自己的旋臂,但是他已经进入了仙女星系核心旋臂无法再次挣脱。 至于太阳系依旧围绕在银河系中心黑洞的剩余旋臂上,只是太阳已经成为晚年的红巨星。地球,准确讲是地球被撞毁的碎片,则被膨胀后的太阳吞没。 为了避免重蹈银河系覆辙我们加快了自已的旋转……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