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陈酒言》 《陈酒》一 这酒越陈越香。 时隔3年,我再次游经望昔镇。车水马龙,一番祥和升平的景象。走走停停,全是新鲜,腹中也开始闹了,遂随意落座了个摊子,那女摊主立刻招呼道:“呦,道长,想吃些什么。” “能饱腹你上些来,最重要的是给我来壶好酒。” 那女摊主笑了:“道长,是外头来的吧?我这摊子可不卖酒,您要是想喝,可到王家酒馆去,他家酒是出了名的好酒。” 我寻思着,王家酒馆倒是听得耳生,三年前也未曾见过。我继续问那摊主:“哦!王家酒馆,可真有好酒?” 那摊主端上两张烧饼,热情一说,“有,您去瞧瞧,保证让你流连忘返。” 我与那摊主玩笑:“我四处游历,见过不少店家,向您这么把买卖往外推,我倒是头一回见。” 那摊主也是爽快:“咱不挣那酒钱。” 我乐了,这王家酒馆着实勾起我的“酒意”,我让摊主把烧饼给我包起来,付了饼钱,定要去品尝一回。 那女摊主看得出来,为我指路:“道长往前走五十米,右拐就到——王家酒馆了。” “那谢过店家了。” 行至道上,两侧商铺鳞次栉比,熙熙攘攘。来到这酒馆前,呵!好一翻热闹。 那小二忙将我迎进去,“客官,快快里面请。” 小二引我上了楼,还未落座,我就告诉小二:“快给我上壶好酒,品品。” “得勒,客官稍等。” 不多时,小儿这把这酒端上来了。 我斟了一杯,杯口才到鼻下二寸处,酒香扑鼻,小呡一口,唇齿香气四溢,将余下一饮而尽,通体畅透,不由赞叹:“好酒,果真名不虚传。” 正当享受中,听得一番客套的招呼声, “这不是李老板吗?能来店里,真是荣幸之至。” “王东家,客气客气!生意还是一样的好啊。” “哪里哪里,小店还得靠几位老主顾光顾。” “听说,王老板这几日家中就要有喜事了,乘龙快婿还是广源客栈的少东家啊!恭喜恭喜!” “哪里哪里!喜宴三日后就办,到时还请李老板赴宴、赏脸。” “一定,一定,到时定备上大礼。”....... 广源客栈,这四个字意外的熟悉。 三年前,我也待在那两个月余。 那时,我随着师傅在静石山修习术法多年,师傅允我独自下山历练。 为了方便,我向师傅要了一套他的道袍,就下山了。 刚到山下几里地陈家村。有些口渴,路过一户农家,讨了一碗水。时则正午,可这户农家院里却有一团压抑、诡异之气。这户农家只有老夫妇在,为报这一水之恩,我问这人家:“老乡,恕我唐突,你这家中,近日可有什么古怪之事吗?” 这老妇打量着,我这一身道袍装,才道:“有,不瞒道长,近些日子我和老头子总梦见外嫁多年的长女啼哭!可偏偏奇怪长女每月都会往家中寄财物和书信、信上都是说平安无事,这让我们着实也是睡不安稳。” 《陈酒》二 梦者,怕是象梦。我问老夫妇:“你家长女外嫁何地,家中兄弟可曾去瞧过。” 老汉答:“嫁得远了,离这有4千多引远的内山村。” “都怪你,当初非得同意这亲事。”老妇人埋怨起来。 细细听来,原是陈家村有个陈龙的后生,恰巧取了内山村的媳妇。他媳妇的远房表舅托陈龙做媒。而这户人家就生了两个女儿,本不同意女儿嫁得远,可耐不住陈龙父子的好说耐磨。这陈氏夫妇终将长女陈月香给嫁到内山村叶家去了。 我向他们要到了一件她女儿的旧物,老妇人拿出一把长女儿时用的小木梳。我在院中,拿出师傅的宝镜、祛除邪气。拿出两张灵符,与老人家镇宅之用。并受他们所托,定会去内山村替他们看个究竟。 我因脚程较慢,在一些路过村社又行驱邪的事宜,前后走了近10天。 到了内山村一打听,十二年前确实有外村的女子嫁到内山村。可仔细一问,娶了陈家女儿的叶家,已经搬走了差不多十年了。 幸好,因叶家原先生了两个儿子,小儿子娶了本村的姑娘,倒是可以问问情况。 叶家小儿子本来对我有些敌意,我心思一转,对这人道:“本道游历四方,路过这内山村,发现你家有很重的邪祟之气,遂来问问缘由。” 叶家小儿子一惊,也不知道想到何事,立刻哀求:“请道长为我家中除祟,保我家中安宁。” 叶家媳妇哭道:“还不是你那大哥做的好事,我们家中已经日日不得安稳了。” 我探明其中原因。 叶家小儿子道:“自家兄长、本来游手好闲、性情暴躁慵懒、好吃懒做。他们家中全靠我那长嫂织布养家。我双亲又偏心我大哥,任由我大哥胡来。早些年,我那大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举家连着我的双亲,都搬到离乌难镇最近的笼中村去了。两年前父亲病故,他们送回村里安葬,至此我们就没有来往了。” 我问:“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叶家小儿子面露犹豫之色,倒是他媳妇说:“有,听说他大哥害了人命,那人命化身厉鬼,阴魂不散呢。” 叶家小儿子瞪了自己媳妇,骂着“无知妇人,听风就是雨。” 那媳妇委屈:“如若不是,何来你们叶家这一年来,霉运连连,还让小路儿害了病,迟迟不见好。这可是你儿子,你忍心看他发疯啊!” “你家儿子是何症状?可否与本道说个明白。” 叶家小儿子:“我那孩子,每到夜里,就会惊厥,嘴里不停念叨‘快跑’,还请道长救命啊!” 那孩子随即带到我眼前,印堂却有黑气,我取出符咒,催动术法,镇其天元,探究其因,竟然是‘禁魂恶诅’。 这叶家莫不是惹了什么祸事,这禁魂恶诅会下到这孩童身上。 为破此法,我在叶家留到夜晚。开始设坛做法,法鼓先鸣,左手摇动三清铃、右手持好斗姆心章印,口念驱魔诀。 然这恶诅太过强大,我竟然有些应对吃力。 好在我想起一法!师傅曾以甘露水以柔克刚。我遂仿师傅之法,以甘露水净洒业垢,度化怨气。 《陈酒》三 不过片刻,那孩童身上就化出一道怨气,此乃禁魂关键。我迅速用宝镜示那怨气,随即照出一个人像。我再开天眼,见那人像一身破旧衣物,神情凄苦,恨道:“天地不公,世间无情,恶诅不灭。” 我化之,“所困业障,定有所因,何须多扰稚子?此道怨气,还需速速去吧” 殊不知,我所取陈月香的旧物,竟自己浮现法坛。这怨气便自入其中了。 又过三日 我寻到笼中村,有一户人家,房屋搭建独树一帜,尚有两层的青瓦房。 找村中人一问,村中人无不夸奖这户人家的媳妇贤良、有经商的才能,这屋子就是他媳妇说建的。待我问这女商人姓名时,出乎意料,正是陈家的女儿——陈月香。但这屋子,现在就叶家老太太自己一个人住,平常很少见。 再问村中的老人,得到以下几个有关联的说法。一是这叶家人太苛刻了,这陈月香勤俭持家,累死累活,才建起这个房子,她那相公就不持家,全靠她在养着。也不知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积了多少福分。二是陈月香带着一儿一女在望昔镇做些生意,现在也不回来了,她那相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潇洒了。三是那叶家大儿子,不疼爱女儿,时时打骂,还在其他镇养了女人。 我打定主意道这房子中去一探究竟,刚到门前,就见上画满驱鬼的符文。我上去敲门,有个老妇传来慵懒的声调:“谁啊!别敲了,敲什么,这就来了。” 一见那老妇,竟然颇有刻薄之相。那老妇本欲发作,见我一身道袍,道“你难道又是我儿子请来做法的道士吗?” 我假意应承:“正是。” “那快进来啊!那贱人都死了有些年头了,还不消停。” 我心中咯噔一紧,莫非是那陈月香。可又感觉不对劲,那陈家夫妇何来每月收到女儿的家书呢? 入门老妇引我入后堂,瞧见之前道士所困的阵法中,生生的刻着--陈月香三个字。 那老妇人催促我快些作法。我假设下法坛,实则用师傅说授的探魂术,一窥究竟。 而在这术法中,见到一二十余岁的女子。 她被法绳缚住,一见我,开口大骂:“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道士,一个个如同伥鬼,何必祸害人世间。” 我问:“你可是陈家的陈月香。” “哼,你既然要收我,何必多此一问。” 我摇头,“非也,我半月前途径陈家村,陈家夫妇予我一水之恩,我承陈家夫妇之托,前来看望陈家长女——陈月香。”,我见那女子眉头一皱,又言明:“我虽为道,有除祟去邪、捉妖驱鬼之责,可明其是非、不颠倒黑白,乃是我师门明训。你若信我,自当言明,我尚能助你;你若不信、固执不化,即便非我所收,修道之士,又岂能放你。” 那女子思索道:“你们男人都是谎话连篇,有何证据证明是我父母所托。” 我不予其争辩,拿出陈月香的儿时木梳,任其自明。 那女子见了木梳,涕泪涟涟 《陈酒》四 这女子哭道:“请道长送我回宋家村,家中公婆不知可还存于人世间。” 我不明其意:“这是何故,何来宋家村一说?” 那女子道:“我并非陈月香,而是王家若华。” 那女子告诉我,陈月香嫁给叶家的叶侮德后,苦不堪言,他们家中生计全靠陈月香一人。陈月香刚嫁到叶家,头一年,就生了个女儿,叶家公婆很是不满。那叶侮德更是对她冷言冷语。第三年初,又生了个儿子。刚生完孩子,叶侮德就举家迁到了笼中村。将女儿扔给陈月香,让她到镇上去讨生活,补贴家用。 陈月香带着孩子到了乌难镇,是王若华的相公宋文正可怜陈月香,留她在家中做了厨娘。那叶侮德每过一些日子就上门找陈月香要钱,没要到钱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还扬言要把女儿卖了,这样过了二年。陈月香实在不愿再受气了,也不愿意给宋家带来麻烦。哭求我夫家借她一笔银两,她想去其他地方做点小生意,日后定好好报答。 拿到银两,陈月香带着5岁大的女儿,连夜离开,到了望昔镇。 叶侮德因为找不到陈月香,还上门闹了几次。 陈月香到了望昔镇,凭着勤快,还真做起了烧饼生意。 月月送钱到我家中还债,因为担心2岁的小儿子受到虐打,也通过我家,寄了些钱回去。 这生意做了三年,叶侮德知道陈月香在望昔镇,就变本加利的找陈月香要钱,要的钱都让他吃喝嫖赌了。陈月香的生意根基在望昔镇,一时也无法走,只能受叶侮的胁迫,月月寄钱养叶家,还为叶家修缮在笼中村的住所。 时年,陈月香的儿子5岁,叶侮德偷走的陈月香的积蓄,人就消失了。 陈月香带着一儿一女,重新开始谋生。庆幸遇到周大老板,周大老板很是欣赏陈月香的生意能力,就让陈月香在客栈帮忙! 又过两年,周家因要回迁故里。想把客栈卖了,陈月香知道后,找了我夫君,与我夫君合开了这一家小客栈,因我夫家是做酒营生,她就在客栈卖我家的酒。 客栈刚开了一个月,叶家泼皮无赖叶侮德,开始闹了。 非说客栈是他叶侮德的!!!陈月香看开了,也就只求一纸休书了。 事情闹得很久,还闹上公堂,可昏官无能,竟然判决陈月香若要休书,就要给予叶侮德50两,这是逼着陈月香和我夫君把客栈卖了。 陈月香为了不让心血付出东流,就把客栈交给我夫君,还借了20两银子。 叶侮德不信,陈月香只能拿出20两,非要客栈。陈月香表明客栈不是她自己的,叶侮德大怒,不愿意相信。 当夜,叶侮德找人砸了客栈,还害死了我夫君宋文正和陈月香...... 宋家也开始遭受大难,叶侮德知道害了人命,便把罪名安到王若华身上。 流言开始,王若华因发现宋文正与陈月香有不轨之事,下毒杀害相公和陈月香。 可怜王若华被害锒铛入狱,屈打成招,在狱中自尽了。 《陈酒》五 叶侮德得了客栈,因为被透露这客栈不干净,转手才卖了10两。 然冤魂深深,王若华与陈月香化作厉鬼,不愿往生。 叶侮德对儿女不管不顾,本想把女儿卖入青楼,但畏惧陈月香鬼魂,还任这儿女自生自灭。 二人冤魂在笼中村的叶家、和作恶的官府作浪兴风,叶侮德父亲惊惧而亡。 叶侮德与知县联手,请来诸多道士,镇压恶鬼。 王若华一年前意外被困叶家的阵法中,因她并非陈月香,故而阵中以陈月香之名的天蓬尺多次不能化其冤魂。 实在可恶,我告诉王若华,“天理昭昭,岂能让作奸犯科之人逍遥法外。我为你去掉法绳,我定助你洗脱冤屈。” 第二日 我到了乌难镇,才知道王若华的公婆已经搬离宋家村了。 我问王若华:“你被困叶家,可知陈月香去了何处?” “不知,月香姐因我暂时不会被度化,她只说要为我家复仇。” 我们还在乌难镇,就听到传言,知县和道士在望昔镇被杀,传言有厉鬼作祟。 我们一听即刻动身赶往望昔镇。 而望昔镇已经开始,人人自危,生怕惹上祸事,更有甚者举家外迁,离开这不祥之地。 到了望昔,尸首已经被衙役抬走。可地面上的红字,却醒目地写着“王若华枉死,叶侮德行害、狗官黑道、天理难容!” 四处无人、满目荒凉、看着醒目的字眼,不由悲从中来。 突然,天地色变,有人对我大打出手,一身黑衣蒙面、剑法凌厉。 我躲避不及,左腹生生挨了一剑。 王若华原先依附在我的镇坛木上,见我受伤,脱离镇坛木帮我。 “切莫伤害这道长!”王若华挡在这剑前。 那黑衣人一见王若华,有些吃惊,声音颤颤巍巍:“你,你可是王氏若华。” “我是!你可认识我?”王若华问。 “自然认得,但我要先除了这黑道!这些个黑道、不配活在这世间。”这黑衣人言罢,又要向我袭来。 “且慢。”王若华给这黑衣人下跪,“这道长助我脱困,并非黑道,请壮士手下留人。” 正当王若华要行磕头大礼时,那黑衣人急忙扶起来,也跪了下来,“大嫂,不可!” “你,你是” 那黑衣人拿下遮脸的黑布。 “你是怀书?” 两人对望而哭。 我摇摇头,“嘶”左腹的疼痛,不由让我发出声,我赶紧吃了一粒凝血的丹药。 这二人连忙擦了泪。王若华向我致歉:“道长,这是我小叔,宋怀书,他并非有意,请道长莫怪。” 我礼貌的点了下头,伸手示意要撕开道袍,取个布条,倒是宋怀书,马上将那黑面巾拿了下来道:“道长,对不住。” 我疼得不行,懒得开口。宋怀书道:“大嫂、道长快先到客栈去,那里方便处理伤口。” 到了客栈,发现门可罗雀,楼下只是搭起了台子,卖起了酒,楼上并无一人住客。 而我当下也是没心思多问了。 靠在床栏,宋怀书打来一盆热水,要替我清理伤口。 我婉言谢绝,“宋公子,不必客气,我自己尚能处理。” 《陈酒》六 宋怀书言辞恳切,“道长,你这伤因我而起,怀书自当亲力亲为,以赎我的罪过,不然于心不安。” “是啊!是啊!道长你就让怀书替你清理伤口吧!”王若华劝解道。 我有气无力,微微摇头,这时进来一位妇人,她道:“道长可否由我来!” “可婆婆”、“母亲”王若华和宋怀书同时喊道。 我实在无法,只能点头。 “既然如此,怀书速速出去吧!” “可是母亲,道长是”宋怀书尚未说完。 只听得他母亲厉声道,“快去!” “是。”宋怀书向我行了下礼,这才下去。 我告诉宋怀书母亲“夫人,不必如此!” 宋怀书母亲已经开始解开我的道袍,那已经染成大片的血迹。她说:“我明白你的顾虑,可终究不能放心姑娘你一人,这伤还是为我儿所动的手,老身过意不去。” 我向她解释:“山野之人,本没有那么多顾忌。可终究修道之路,还是男儿身会走的长远些。” 宋怀书母亲边擦洗边问,“姑,不,仙姑如何走这修道之路。” 我先是一愣,为痴、为喜、又为何?我也说不上来。只得告诉她“夫人不必客气,我家中无人,年幼就随师父修行了,这就是我的道。” 我这一番话,又是勾起宋怀书的母亲伤心处,她道:“怜我宋家,遭受大难,长子长媳枉死,不知何时能血洗冤屈。” 我宽慰于她,“阴间有官,记世人恶行,若是恶人未惩,皆因时间未到。” 宋怀书母亲点点头,“好在,仙姑救我媳妇出那贼人的阵法,这是大恩!否则哪有这再见之日。” “不过秉承为道之法则,师门明训罢了,何来大恩之说。” 宋怀书母亲道,“仙姑很是通透,你这道袍已经污了血迹,我先为你清洗一番。稍后,为你置办一件新衣。” 我摇头拒绝,“有劳夫人,为我清洗道袍。但这新衣就免了,我反倒不自在。” “可,可我家中,若是男装就只有怀书与我相公衣物,你可会芥蒂。” 我笑曰:“夫人,唤我道长吧!我听惯了。” 宋怀书母亲一听,倒也明白,“老身,定不会让道长为难。” 处理完伤口,我就先沉沉睡去。 然而入了一梦,又是那神情凄苦的女子、荒天暗地、诉之无门。 我恍然间听见有人唤我:“道长、道长” 睁眼就见是那宋怀书。 宋怀书急切问:“道长可是梦魇了,看你满头细汗。” 我问宋怀书,“宋公子,怎会在此。” “我是来守着道长,看看能否帮上忙。”宋怀书拿着布,就往我额头擦汗。 我心中一紧,有些为难,我问宋怀书:“且慢,宋公子,贫道有些问题,请公子解惑。” “道长,请问,怀书定当知无不言。” “宋公子,可知陈氏月香的行踪!” 宋怀书摇头。 我又问:“知县与道士被杀一案,可与宋公子有关。” “算,是吧!”宋怀书慢慢开口。 我告诉宋怀书,“宋公子可知,法是世间万物之则。若无法则,凭靠一己之力,如何洗刷兄嫂冤屈。” 宋怀书还未搭话,门外就传来一人的声音“道长,所言甚是有理。” 《陈酒》七 来人折扇在手。 我正错愕,此人是谁。 就见宋怀书与那人相互喝道“子昭!” “怀书!” 经过宋怀书介绍,原来此人名叫秦子昭,正是接手这家客栈的新老板。李子昭是宋怀书的好友,在替宋怀书买下客栈后,找来宋怀书的双亲,代为照顾,并只卖陈家酒,不做其他的营生就是这个原因。 秦子昭道:“如今县令一死,朝廷必会派人追查,为今之计,就是要探得那叶侮德的行踪,把他引到望昔镇,我们已经收集到他的诸多证据,可就差一个公正的父母官。” 我终究放心不下陈月香,况且为何有陈月香的家书呢?还有陈月香的那一双儿女又在何方?我告诉宋怀书、秦子昭:“若要将叶侮德,引到望昔,这最合适的人非贫道莫属。” 宋怀书道“可道长如今因我受了重伤!如何做得。” “无碍,京城到望昔这也要月余时间!我尚有时间恢复。”说完,我有些口渴,正要取那杯子,宋怀书连忙递了一杯过来。 秦子昭看着我,突然狡黠一笑道:“道、道长也先别操心,还是要养好身子才是。” 我当下一杯茶水,卡在喉咙,咽了下去,咳了几声。 此后几日,宋怀书因为去打探消息,宋怀书母亲要细心照顾我,我也有些过意不去。我拒绝了几回,毕竟,其母年纪大了些,不必再辛劳,我告诉她:“不用夫人多费心思。” 那秦子昭知晓,主动揽起看顾的责任,时不时过来嘘寒问暖一番,这与“晨昏定省”又有何差?实在是头疼。 清晨: 秦子昭:“道长,道长,昨夜可睡得好。” 我:“多谢,很好。” 午间: 秦子昭:“道长,道长,可会觉得闷” 我:“不会,多谢。” 秦子昭:“道长,道长,要不我给你讲讲风土人情吧,便于你在四处游历。” 我:“不用,不用,不用麻烦。” 夜间: 秦子昭:“道长,道长,我新学的厨艺,你试试看。” 我:“秦公子,真不用,山野之人,不用劳心。” 哎!日日相似! 过了半月余,我可四处活动活动。刚刚临了夜色,我在院中,拿出陈月香的旧物。昔日王若华有感此物,涕泪涟涟。皆因此物身上暂存了陈月香的一缕怨气。陈月香啊!陈月香,我受你父母之托,竟然到如今还没有半点线索。 我正当沉思,一件外衣就盖在我的身上,我回头一看,正是那秦子昭。 秦子昭手搭在我的肩上,温柔道:“道长,夜间风寒,怎不多披件衣裳。” 这秦子昭的言语,神态,分明是,我不敢多想。 我不安地拂开秦子昭的手,道:“秦公子,多谢关心。” 秦子昭笑着又问:“道长,你想吃些什么,我帮你做。” “秦公子,无需劳烦。近几日,你看顾的极好,实在多谢你!我乃修道之人,修心为上,踏遍山川。真不通这处事之仪,请秦公子勿怪。” 谁想到秦子昭不言语,在原地站了片刻,慢慢走到我跟前问:“敢问道长,你修得可是无情道吗?” 我心中骇然,手指蜷起,无端平水波澜渐起,圈圈转转入心房,我不敢直视秦子昭的双眼,慢慢开口:“道者,秉承守则,不敢忘。” “呵呵呵!”秦子昭苦笑了几声,“不敢忘,不敢忘,道长啊!” 《陈酒》八 人情债,最是欠不得。 我亦不能如何。 好在宋怀书的母亲恰时出现,端着一壶酒,“白天听闻道长酒瘾犯了,夜间我家相公就把这陈酿打开,吩咐我给道长送来呢。” “那多谢夫人了。”我伸手去拿,可手还未到,就被秦子昭握住手腕。 我不知他作出什么举动,就见秦子昭直勾勾的盯着我“你,道长伤势未愈,不适饮酒。” 宋怀书的母亲及时解围,“子昭的话也有道理,是我们考虑不周。” 我要把手收回来,秦子昭还是紧紧的握着,我竟然移不得。 “秦公子,这酒我不喝便是。” 秦子昭才把手松开。 三人之间,气氛尴尬。我对宋怀书的母亲道:“夫人,这酒先留着吧,我伤势好了再饮。虽隔着酒瓶,这酒香都锁不住,想来夫人家的酒必然是好酒。” “道长,客气,那这酒我就先收回去了。” “伯母,请慢!好酒岂有回去的道理,我先替道长品尝为好。”秦子昭把酒拿在手里,微微一笑。 “这!”宋怀书的母亲看了看我。 “无妨,无妨,酒总会喝到的,就是劳烦夫人送这一趟。” 宋怀书的母亲笑了笑:“那就便宜子昭了。”“我突然想起我灶上还炖着汤,得回去瞧瞧,道长在院中小坐会,可得早些休息。” “谢谢夫人!” 宋怀书的母亲走远,秦子昭的脸色难看的很:“道长,非要喝怀书家的酒,又对怀书的母亲如此恭敬,莫非是修怀书这条道。” “你”,我无端被这秦子昭言语相激,实在无理取闹,“宋公子,莫要胡言。” 我起身要走,谁知又被他拉住。 他声音带着些委屈、夹杂着愤怒:“宋公子、宋公子、你就不能唤我的名字吗?” 这话问的我一时语塞,明明相识不足一月,实在,只好推脱,“公子,不妥。还未喝酒,莫要先醉了。” “你!”秦子昭有些伤感,久久言语缓和:“你若是想喝酒,可以来找我。” 我摇头,徐徐答道:“不用了,这酒既然给了公子,公子就可享用,不用顾忌旁人。” “旁人,行,那我也与你说明白,这酒我还就不喝了 。”秦子昭又指着院中的这棵桑树,“我今日就把酒埋在这树下,等你想喝了,我再替你取出来。” 其声切切!风怀叶磨! 过了几日,宋怀书回来。 带回来一个消息,朝廷新任的巡按郎中宪负责此次县令被杀一案。不到5日会到望昔镇。 我们几人合计,开始一场冤魂告状! 由我把叶侮德引回笼中村,宋怀书拦轿告状,为添加证物,我将陈月香的旧物教给他。秦子昭不同意我一人前去,非要跟着我,拗不过,只好带上他。 我和秦子昭先是到叶家村,见了叶侮德的母亲。 我告诉叶母,“我前些日子的鬼魂并不是陈月香,如今陈月香的鬼魂再次出现,并且肆意作乱,本道此行,就是要收了她。” 叶母很是惊慌问:“那贱人莫非还在我家中,请道长速速作法。” “不行,还差一个人。” “差谁?” “你的儿子,叶侮德。”看着叶母不解,我又告诉她:“陈月香本是叶侮德的妻子,她恨你家儿子,四处作乱。如果我们设下圈套,让你儿子把陈月香引出来,一除鬼祟,保你家平安。” 叶母动心,才说出他儿子就在乌难镇,还换了名字,就是董富贵。 《陈酒》九 我和秦子昭找到了董府。 此时,董府正在大办喜事,董家老爷又纳了一门妾。 府中小厮见我二人未备贺礼,拦着不让进。 秦子昭对那小厮道:“告诉你家董老爷,笼中村,陈月香。” 见小厮进去通报,秦子昭挑眉问我:“如何?” 我点点头。 董富贵一听,连忙抛下宾客,把我们迎接入了后厅。问:“你们是何人,怎知我与陈月香的关系,有何居心?” 秦子昭一见董富贵,“叶老板,可真是健忘,你可是生生害苦了我。” “你有是何人,我何来害苦了你一说?” “两年前,我买了你的客栈,可还记得。” “是你!” “对!,可谁知两年了,你那妻子的鬼魂日日在我客栈盘桓,导致我客栈客源流失,损失惨重。” “胡说,陈月香早就被困在我家中的阵法里,而且已经被收走了。”叶侮德不信。 我冷冷开口:“收走那阵法的人就是本道,可那阵法中根本就不是陈月香,而是王若华。”看着叶侮德后怕,我威严以喝:“如今陈月香鬼魂在望昔镇杀害县令,如今人心惶惶,叶老爷还能躲多久。” “这,这该如何是好。”叶侮德又惊又怕。 “如今还有一个方法可救你,不知叶老爷,试与不试?” “有何方法,道长请讲!” 我幽幽开口,“请君入瓮!” 宋怀书这边拟好了状词。 拦了巡按大人的轿子,谁知巡按大人一看状词,立刻问宋怀书:“你状词上所言,是否属实。” “正是,请大人明鉴。” 巡按大人道:“看来本官之梦,却有所指。” “与本官速回衙内,详细说明此案。” 是夜,王若华和宋怀书现身巡按书房,道:“妾身乃王若华,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巡按问:“你说你是王若华,本官暂且信你,且问你可认得陈氏月香。” “大人,民妇怎会不认得月香姐!她与我夫君宋文正同为所害。” “京城曾出异事,本官与诸多同僚在一年间,都曾入梦有一女子陈月香,哭告叶侮德与县令残害百姓一事。朝廷命本官调查县令被杀一案,本官一路又多次入梦。但若你是亡魂,陈月香亦是亡魂,为何你能现身本官面前,而她陈月香并不能现身。” “这,名妇亦不知。但若如此,莫非月香姐跟着大人。”王若华着急,也说不出所以然。 “跟着本官,那此时,她在何处。”巡按大吃一惊。 “这。”王若华摇头。 “会不会,在大人随行仆从中,月香姐附身,所藏匿身份呢。”宋怀书提醒道。随即宋怀书拱手道:“还请大人,召来仆从,以来相问。” 正当巡按大人点头,还未传唤时,门外传来一阵女声,“不劳烦大人,民女已经来了。” 往门外望去,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婢女,那婢女进了门,规矩给巡按大人行礼,“陈月香见过巡按大人。” “你就是陈月香?”巡按大俯身望着所跪之人。 “正是民妇!” “你,你是月香姐?”王若华吃惊的盯着这小婢女。 《陈酒》十 那婢女点点头,道:“我化身厉鬼后,怨气不平,从我鬼身分化出去,我便将此怨魂下到叶家人中。但我也因此只能附身,无法现身为宋家与我平冤。” “那本官与诸多官僚,所能梦者,皆是你所为?” “请大人恕罪,民妇亦是无法。若华妹妹一年前替我被困叶家,我要鸣冤,自得一路附身上了京城,向诸多大人托梦,造成京城异事,能派人洗刷冤屈。然事与愿违,京城大官岂会插手帮我这偏远山民。我只得回了望昔镇,心生一计,我是恨极了那叶贼子、昏官、黑道。我便附身那昏官爱妾之身,对那昏官下了毒。那黑道识破我附身,为将我逼出,劲直杀死那女子,我心中惶恐,急忙抽身,随意附身一民妇,与那黑道隐藏追击到了偏僻之处。” “你若不敌,因何能了结那道士的性命?” “大人容禀,我到偏僻之处,本想逃之无望,不想害这妇人,我抽身之时,那妇人倒地昏了过去,那道士开了天眼,能见我的鬼魂,桃花剑向我袭来。巧而遇上怀书,怀书见不到我,以为那黑道要对一倒地的民妇下手,连忙出手,我见状又附身那民妇,趁着那黑道不备,一把镰刀了结了他性命”;“我告诉怀书,我是陈月香,与怀书将县令与黑道的尸首搬到大道之上,并血书告之镇上之人。做完此事,我复上京城,路上得知大人来调查县令被杀一案,复又托梦,并附身婢女,以便大人洗我冤屈。” 巡按喝道:“你可知,你这行为,亦是于法不容,更是大罪。” “大人,民妇自知有罪,可民妇已经是冤魂,不愿往生,若能洗清罪孽,下那18层地狱又何妨。”那陈月香声声凄厉,泪满衣袖。 巡按听完,心中所感,不由感伤。 王若华亦是哀怨:“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你们诉求,本官已经知道,必定为你们洗刷冤屈。但不知如今叶侮德在何处。” 宋怀书答道:“大人,我们欲让叶侮德自招罪行,效仿阴间判案,望大人明断。” 听完宋怀书的计策,巡按欣然赞同。 此事言罢,宋怀书突然拿出一物道:“月香姐,此物是你的,现交还与你。” 陈月香打开那层覆盖的薄布,握在手心,泣不成声。 突然那木梳闪动,有一光直入那婢女体中,那婢女昏厥,一道亡魂陈月香脱体现身。 第二日 我和秦子昭将叶侮德骗往望昔镇的路上。 途径一处偏僻处。 狂风四起,哀嚎阵阵。 叶侮德心生害怕,不愿继续前行。我取出符咒,告诉他:“兵行险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我这保命符咒,保你无忧。” 刚要前行,出现一只厉鬼。正是我那日开天眼所见之人,想来必是陈月香了。 陈月香大骂:“叶贼子,你可还认得我。” 叶侮德全身颤抖:“陈,陈月香。” “呵,今日是你死期,我特来托你下地狱。” 我挺身而出,“大胆恶鬼,本道再此,岂容你作乱。” 《陈酒》十一 我以桃木剑为引,催动术法,捆住陈月香。 叶侮德大喜,挑衅道:“贱人,看你如何动我,这次让你魂飞魄散。” 叶侮德这话一说完,我的身后突然又出现一厉鬼,一只手从后背穿过我的前胸,“啊!”。 疼痛无比。 秦子昭一见我出事,发疯似跑过来,紧紧的抱住我“道,道长,你,你别死啊。” 陈月香没有了禁锢。哈哈大笑,向叶侮德掠去。叶侮德被扼住喉咙,窒息昏厥。 随后是秦子昭的悲拗哭声。 “秦公子,秦公子!”秦子昭没有反应。不对,明知是幻境,为何还醒不过来,我继续喊着:“秦子昭,这是幻境,你快醒醒。” 然而秦子昭依旧昏沉,我盘腿念着清心咒,还未念完,一双手紧紧把我搂住:“你,你别死!” “这,这是幻境,你,你知道的。” 秦子昭咬住我的颈部,“嘶!”痛感传递到了全身。 咬出血红才放开,他问:“痛吧!” 我没有回答,看着他的眼,澄明,关心,急切,他伸手摸摸这个印子说“幻境,也很痛!” 明知道这是幻境,还要这么在意。 我承认我动心了,这个人已经在我心中磨灭不掉了,可我必定还不了,我无声无无息的强忍着眼眶中的泪。可还是滴了下来,落到秦子昭的手上。 不到一个时辰,冥府幽幽。 鬼差拘了叶侮德的魂,路过阴间路,让他看尽奸恶之人所受的刑罚。 到了阎王殿。 叶侮德听得阎王一拍那惊堂木,心惊胆颤。 阎王喝道:“叶侮德你如今入我阴间,如今翻我鬼册,你在阴间死不悔改、杀妻陷害他人,你可有悔改之心。” 叶侮德不知鬼册是什么,但是心生侥幸,道:“阎王爷,我不知什么是鬼册,不能妄自定我的罪刑啊。” “鬼册,就是阴差记录凡人在世间的作恶事” 叶侮德听见说话声,更是出一身冷汗。 “叶侮德,我把你送来地府,送到阎王爷面前,你还敢狡辩。”陈月香化出鬼面就要生吃了叶侮德,只是被鬼差拉住了。 “叶贼人,你还我和我夫君的命来。”王若华现身,狠狠的盯着叶侮德。鬼差一阵嚎叫,顿时鬼哭声四起。 “阎王大人,请将叶贼人判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阎王大人,请将叶贼人永受鬼刑,日日轮转炼狱。” 鬼声四起,阴风阵阵,叶侮德不停磕头喊叫“阎王爷饶过我,饶过我。” 惊堂木再一敲!鬼声寂静。 “叶侮德,本王再问你可有悔过之心。” “有,有,有,小人悔过。” “那好!将你所做恶事,写于纸上,若与鬼册所写不同,必将你受万鬼撕咬之刑。” 陈月香面露凶狠,嚎叫一声,那鬼声步步逼近。 叶侮德,忙捡起纸笔,供述自己的罪刑。 状词呈报阎王,阎王一看,点头,再拍惊堂木。 顿时不见鬼府,以及各色鬼差。叶侮德定睛左右一看,左是陈月香,又是王若华,不由瘫软伏在地上。 巡按喝道:“胆大叶侮德,如今作恶一案已然明朗,本官叛你三日后斩立决,告慰亡灵。” 《陈酒》十二 三日后,叶侮德一死,案件清明,沉冤得雪。 叶老太得知儿子身死,发疯般放火烧了屋子。 陈月香一双儿女一开始被她藏到山上破庙,后被一对夫妇带回家中抚养,她知道那对夫妇对孩子视若亲生,就放心了。 陈月香向我行大礼:“道长,谢你走这一趟,不辞辛苦助我。恳求道长在路过内山村,待我向我父母问好。” “你不必多礼,世间本就有公正黑白、法则秩序!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陈月香向宋家人行礼,磕头“我一生苦,受宋家大恩,也让宋家遭大难,宋家还替我那父母尽孝道,宋家之恩,只能来世再报了。” 王若华与宋怀书、公婆告别后。 宋家请来禅师,为王若华和陈月香超度亡魂,助其往生。 一切尘埃落定,我也该走了。 我辞别当日,没有见到秦子昭。 宋怀书的母亲递给我一件衣服,“仙姑啊!这是我自己缝制的,按你的身量制作的。” 我推辞不受,“夫人,谢谢你的好意,可我不能接受,这衣服终究不是我的道。” 宋怀书母亲:“你看得出来,子昭那孩子对你有意,你对他也是,但你何必” “夫人”我及时打断宋怀书的母亲要说的话,因为这话我都明白。“时间不早了,这衣服还是留在夫人这里吧!心意我收到了,再此告辞了。” 在门口宋怀书出现,拦住我:“道长啊,道长啊!要不是我母亲拿出这件衣服,我还不知道长是个仙姑呢?” 我放好左手的拂尘,笑道:“宋公子,有个道长朋友变成有个道姑朋友,还有什么怨言呢。” “好一个道姑朋友!对了 ,我和子昭商量了,过几日就把客栈开起来,你不留下祝贺一番。” 我想到秦子昭,罢了,世上本就无双全法。我告诉宋怀书:“不了,人终须一别!有缘自再见,说不定哪日我会再游经望昔镇了。” “那给客栈取个名字,这样道长哪日想起了,才会记得更深。” “那不如就叫广源吧!以祝福你们财源广进,客源四方而来。” “好,就叫广源! 出了望昔镇,天下之大,孑然一身。 我回头看了看这条路,轻轻一笑,转身就听见:“你不和我道别吗?” 那是,那是秦子昭的声音。 我迅速的转过头看,是,是他,我本来欣喜,可他那眼睛中流露出来的苦涩,我内心有了自责,不舍。 面对这个人,我只想过可以躲避、从来不知如何开口! 他说“你看,你又不说话了,连告别的话都不敢说。” 我握紧拳头,慢慢的走近秦子昭,松开了,我轻轻抱住他:“谢谢你!子昭!但同时,对不起,我不能脱下这身道。” 他安慰我:“没事,你也没有错,错在我没在你的这条道上,我们遇上的时机不对。” 我渐渐后退,和秦子昭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我忍住自己的感伤,告诉他:“子昭,以后不要遇上我这样,只会退往自己道上的女子了,天地广阔,祝君长安,我走了。” “道,道长”秦子昭没有喊出声,可我看到了,凝望着相视一笑。 《陈酒》十三完结 想到这,我摇摇头又斟了一杯,酒直接落入喉咙。 广源客栈,广源客栈。 也不知我若前去,适合不适合,连个贺礼都没有准备。 出了王家酒馆,我随意走,不肖撞到一个人,“道长,走路怎么不注意些。” “抱歉,对不住。”我致歉后,抬头一看,那是宋怀书。 宋怀书认出我,很是欣喜:“道长,你回来了。” “宋怀书,宋公子!” “道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我笑了笑:“宋兄!” “哈哈哈,道长啊!道长!你可真是绝了。既然都到了,哪有不去客栈的道理?” “我只是路过,歇个脚就要走了,就没去打扰了。” “就算再急,也不急在一时,你今日就在客栈歇下,明日再走也不迟。” “我!”宋怀书不由我拒绝,就拉我到了广源客栈。 宋怀书说:“多谢你当年的广源二字,你看如今真是广源了。” “既然,你几句不离谢,还不如好酒好菜来的打紧。” “我以为道长清心寡欲呢?竟然要起好酒好菜?” “我此次能路过望昔镇,是由于要回山门了,不好好吃上一顿,怎么行。” 宋怀书听完没有说话,正这时,那小二就把酒菜端上来了。 宋怀书倒了一杯酒,刚到唇角,他说:“子昭他。” “我知道,三日后他要成亲!” 宋怀书吃惊的看着我,“你已经知道了。” 我笑了笑:“随口猜的。” 宋怀书将那杯酒饮了下去。 问:“你可要见他?” 我摇摇头,何必多生事端。 “可惜,我没有备上贺礼。”我倒了杯酒,也刚至唇边,突然想起,我立马问宋怀书:“客栈后院的那颗桑树还在吗?” “在啊,你问这做什么?” 我起身回他:“挖酒啊,挖一壶陈酿。” 。。。。。。。。。。。。。。。。。。。。。。。。正文完。。。。。。。。。。。。。。。。。。。。。。。。 陈酒歌 叶家:?????????????? ?宋母: 爱子切莫骄放纵?????????? ?明了事理识女身 偏心无义终成祸?????????? 为谢恩情二送衣 叶侮德:? 陈月香: 恶行侮德欺良妻 夫家无良生时苦 累害人命轮鬼狱 成鬼鸣冤求道公 王若华: 宋怀书: 昏官黑道迫身心????????? 为报兄仇多奔波 陈氏虽累定理义?????????? 一剑未识蒙面心 道长: ?秦子昭: 一江春水曾浮动 初见便生今生意 一世道心终不改 奈何无缘共此生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