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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耀天河》


 15、3000000积分任务

南甲公司所有制造业务都采取任务积分制，除了部分指定任务外，大部分的任务都直接挂在制造中心，由各工作组自行接取。
而有些工作室的大型任务，也会分解出来，让零散的工作组赚一口汤喝。
积分不仅与工作组的资源调用额度，绩效收入有关，与任务接取权限，工作组和个人等级等通通关联，
可以说在南甲公司内部，积分既是货币，也是身份，自然是无比重要的。
在制造中心，有一个传说的任务以三百万的积分长年置顶。
今天，这条任务悄然消失，不知内情的人眼球惊爆，谁接了这个任务！瞬间成为热门话题。
而知道些没事的人却是一番惆怅感慨，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个任务不是被接取了，但是被发布人取消了。
就好像是一位枭雄的陨落，原本苟延残喘的期待终于落空，远在云端的梦想终于破灭，曾经的一个时代，终于宣告落幕。
“完成冰河研发！”短短的六个字，既是面对现实的无奈**，也是心存期许的最后野望。
今天，这个残存的希望，终于消失，就像一场梦幻终于醒来。公司的老人们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原来，那个人也坚持不住了么？就像某种信仰的崩塌，这一天，很多已经离开那里的人，都醉了！
白鸟工作组，宽阔的办公大厅六张年轻的面孔恭恭敬敬地将一份合同文本交到陈鸥手中。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白鸟工作组的正式员工！”陈鸥努力地压制着内心的兴奋，保持淡定道，“就在刚才，我取消了一个我发布了很久的任务！”
在六人疑惑的目光中，陈鸥一字一顿地说，“我要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
“什么任务？”路远低声问道，六人既然决定加入白鸟，就已经做好了攻坚的准备。
其实陈鸥还是有些私心的，年轻人谁没点血性和狂傲，冰河系列就像是一座高山，不断地刺激着年轻人去征服。
六人不傻，如果不能准确地了解自己所在的工作组，他们也枉称精英了。他们清楚地知道，加入白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一方面要肩负重启冰河的任务，另一方面更要面对璃珠工作室的全面打压。
但又怎样呢？
人不风流枉少年，人不狂傲更枉少年，谁没有几分热血傲骨，作为一阶段的冠军，要是连这点心气都没有，南甲公司也就真没救了。
陈鸥看着六张年轻的脸，深吸一口气，“完成冰河研发！”
“啥？”六人一惊，一阶段采取的是积分制，六人也是关注过制造中心的任务系统的，这个高居榜首的任务自然不会不知道。
“三百万那个？”
“对！”陈鸥坚定的语气让六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月能搞定吗？入职教育的积分怎么办？”路远弱弱地问道，
“放心！”陈鸥又恢复了她的霸气，大手一挥道，“这个任务并不是一次性完成的，现阶段你们的任务是这个！”
说着，她手中蓝光飞舞，勾勒出一个奇特的手套在半空中旋转，“这个我称为水寒计划，具体资料我已经发到各位的通讯仪中！”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我已经向公司担保，将冰河计划的大部分资料向各位开放了。
至于入职教育的积分，各位不用担心，水寒计划已经绰绰有余了！剩下的就拜托各位了！”
陈鸥嘱咐完毕后各自离开，留六人对视一眼，都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路远忙道，“咱们先消化资料，明天再集体讨论怎么样？”
“那是当然啦！”沈依依白了他一眼，“以咱们这位陈首席的脾气，这个水寒计划想来也不简单吧！”
“不错！”程寒笑道，“咱们也不能小看这个初步计划，而且既然加入了白鸟，后面的事可不少，咱们最好有所准备！”
路远点点头道，“不错，至少璃珠的那些家伙也防一防。入职教育的竞争还是挺激烈的。”
“怕啥？一群手下败将而已！”叶小冰冷道，
路远心说你这个超级学霸自然可以这么霸气，但别人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六人又说了几句才匆匆散开，马不停蹄地投入新的研究工作。
韩宵都快要喜欢上这样的日子了，如果就这样待着其实也挺不错的，即有专业上的挑战，又有生活上的保障。
不过终究还是乏味了些，韩宵更向往星际的遨游。纵横星空是长远目标，当下是想办法搞一台机甲。
韩宵最开始的计划快速转职为机甲测试员，到时候如果钱够的话，自然可以买一台星际战甲，如果钱不够，正好可以近水楼台。
不过看到冰河系列的瞬间，韩宵就动摇了，没有机会的话就算了，现在有机会重启冰河系列，韩宵自然无比心动。
充分掌握一台高性能机甲的制造方案，这种诱惑对任何一个机甲迷来说，都难以抵抗吧。而且与韩宵原本的潜伏计划也不冲突。
在成纵横星空的强者之前，韩宵不介意先做一个优秀的员工。
韩宵快速地浏览着陈鸥发送过来的资料，心中的震惊越来越浓，到了最后，竟不知觉间张大了嘴巴。
这一看就是五天，明明第二天的讨论会被生生往后无限推迟。
不要说庞大的冰河计划，仅仅是这第一步的水寒计划，已经让韩宵有点仰视公司门口那台原型机的感觉了。
“真是太厉害了！”韩宵不住地赞叹，明明是十多年前的计划，但其中很多构想和设计，放到现在也完全不过时。
其实机甲设计的重中之重，是对能量的利用。整个机甲文明，可以说都是构筑在能量反应场之上，而当前护身甲采用的，大多数都是聚变场。
区别只在于能量利用率和利用方式，在能量即万物的理念下，塑能盾的发现让人类原有的动能武器几乎统统作废。
而机甲支持下的近身格斗就成了主流的战斗方式，武道的崛起也和这个不无关系。
而对机甲来说，最基础的就是塑能循环，机甲的构装就是建立在不同的塑能循环之上的，而各种能量冲击，就是机甲最通常的攻击模式。
无论是各类高速招式，还是能量演化，其实都属于这一类，只是加载不同的发生器而表现出来的效果不同。比如柳青绾之前用的电磁掌，就属于这一类。
第二类是武器演化，这可不是配置一把武器那么简单，而是一种超强的能量利用方式，之前那台赤龙甲用出的焰刃剑，玄鳞甲的黑剑，都属于这一类。
第三类是湮灭力场，这已经是传说级别的概念，就算在星际战场也是罕见的能力，之所以韩宵能知道，就是因为冰河计划中的能力开发，已然触摸到了这一步。
韩宵相信，如果真的被他们实现，冰河战甲就不是玄枭域十大名甲的概念了，而是放眼联邦，也能够叫得出名字的超级机甲。
但是太难了，韩宵这几天连晚课都取消了，日思夜想，也没有想到如何从制造上去规避过载和内伤的问题。
整个冰河计划可以说是成功的，如果只把它当做一般机甲来使用的话，甚至其优越的外形和光学隐身已经超越了大部分的机甲。
“不过这样，与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又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平平无奇，庸俗难耐。比如公司旗下的另一个王牌，‘犁猪’，不就是拾了冰河的牙慧么！”
韩宵不无恶意地想到。
在他看来，冰河的招牌深度冻结，真是一个天才的构想，因为这一招的本质，已经直接跳过了武器演化，向着湮灭力场无限靠近了。
深度冻结，也叫极寒冲击，虽然名为冲击，它的本质却是能量剥离，或者说粒子湮灭形成的真空场带来的能量扰动。
这里面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扰动的定向性，一个是湮灭能量的回收，而且这两个问题是相互干扰的。
之前的定向性问题采用的是定向标记，说白了就是让能量真空自动找上目标，怎么弄呢？
这个能量真空就像一头牛，我们只需要给目标套个红裤衩就完事了。
但湮灭能量也是一头牛，看到这红裤衩也会冲上去。如果两头牛遇到一起，轰！统统消失！这招就白玩了。
所以说，这招就像你放出来一对很厉害的牛，为了让牛撞人，你给对方套上了红裤衩，但这两头牛会先打架，所以你必须自己按下一头。
按照最初的设计，如果能够拉开时间差，这可就不是一头牛，而是两头牛的攻击了。
说得简单，做起来是真难！
为什么首先说威力，太小了没用，太大了自己受不了。而且这一招已经涉及湮灭力场，等于说这头可不是普通的牛，最次都是牛魔王级别的。
虽说对方扛不住，但自己也受不了啊！
冰河当初靠的就是硬抗！所以这招的精髓就是先同归于尽，然后靠着丰富的经验扛过去。
但这种方法就像走钢丝，不，走钢丝比这安全多了，这其实和俄罗斯轮盘赌也没什么区别。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像冰河这种玩法，玩死了也正常。



 22、柳青绾的霸道

“什么人！”
众人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一声巨响传来，同时方涛向侧面横移数米，重重地摔在地上。
韩宵递出去的剑无人接，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如同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某些人的脸上。
银光散开，露出一个银白相间的身影，正现在韩宵和叶小冰面前。
银甲映光，白盔如凤，来人英姿飒爽，气势冲天，正是八队队长柳青绾。
柳青绾脚尖轻点，将长剑踢回韩宵手中，冷道，“白鸟的东西，怎能随便交给别人？收好它！”
韩宵目瞪口呆，看着眼前银甲贯身，气势如虹的机甲，只呆呆地点头道，“知道了！”
只是他心中却掀起滔天浪波，“苍天啊，这才是我要的机甲，那个变态皮衣是个什么鬼啊！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一套机甲搞到手！帅到没朋友啊！”
叶小冰也呆了，看着从天而降的柳青绾，眼中的星星几乎要溢出来，嘴里不断喃喃道，“好帅啊！好帅啊……”
听着叶小冰的嘀咕，韩宵更郁闷了，心中不甘地腹诽道，“这女人废了！”
那边方涛反应也不慢，侧身后踏稳住摔倒的身形，紫色面甲瞬间闭合，整个人如同一枚炮弹，拧身向柳青绾射来，同时怒吼道，“柳青绾，你干什么？”
银色的身影怡然不惧，站在那里岳峙渊渟，探手如射箭，仿佛晴空乍起的一个霹雳。
嘭！一拳下劈。
冲过来的方涛如同撞到一堵无形的墙，戛然而止的身影被另一股巨力狠狠地拍到地上。方才经过韩宵和齐神山的肆掠，早就不堪重负的地面终于如蛛网碎裂，一个巨大的人形坑洞赫然出现在教室中央，翻露出来的钢筋像是扭曲的伤口般折成一个痛苦的角度。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方浩阳青筋暴露，拿手点指着柳青绾尖声道，“柳青绾，你是要背叛公司么？”
“少给我扣帽子！”柳青绾头也不回，机甲里冷冽的声音仿佛极地的寒风，“不过教训一个尸位素餐的渣滓而已！”
“你！”方浩阳怒极，指着柳青绾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柳青绾冷冽的声音比想象中更自如。
银白的机甲两肩如冰棱纵横，交错着锋利的弧度，半透明的臂甲喷涂了特有的白凤翱翔图案，腿甲的上下比例被拉大，显得极为修长的同时并极大地强化了运动能力。尽管过去了数年，冰河依旧保持着一定水准的外形设计。
“内安室什么时候有资格动制造中心的东西？如果区区一个低能核心，也称得上危险因素的话，公司还造什么机甲！”
“危不危险不是你说的，之前的战斗的确凶险，任总也可以作证！”方浩阳大怒，不过并未失去理智，这种事情说到底是个‘理’字。柳青绾毕竟不是那些个新员工，可不容易对付！
“战斗？”冰河机甲中传说一声嗤笑，“这也叫战斗？”
银白机甲矗立场中如同战神，凛凛的威风震慑全场，尽管在场除了韩宵、叶小冰和方浩阳三人外，尽都身着机甲，但偏偏这一抹银白，将这一圈造型各异的钢铁战士都压了下去。
“借剑一用！”柳青绾冷淡的声音忽地在韩宵耳边响起，也不见她如何动作，修长的水寒剑化作一道白芒，乳燕投巢般落入银白机甲手中。
呼！寒风乍起，一道凛冽的寒意仿佛太阳升起从教室里放射出来，一股柔和的力量将近处的两人向外推了数米，一米二左右的长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银白的机甲手中变化着。
冰棱如雨后春笋从剑柄处生出，白光如潮涌，磅礴的能量好似云中仙山横亘，出现在所有人的感觉中，寒冰如水，寒风吹散茫茫白雾，两米多高的银白机甲手中，一柄两米多长的寒冰长剑赫然出现。
水寒为身，寒冰为刃，柳青绾手中，水寒剑绽放出别样的魅力。
白雾之中，银白相间的机甲仿佛胀大了一圈，棱形的金属片呈点状分散漂浮在机甲周围，如同卫星一般小范围的游离飘动。
整体呈倒三角形的头甲上寒冰结成的锐角如龙角生长，两肩狰狞的造型越发地张狂，半透明的寒流披风从肩甲后方倾泻而出。
狂风大作，机甲两脚离地三寸，微微漂浮在半空中。整个外形已与方才迥然不同，更加的凌厉霸道，更加的飘逸华美。
“形态变换！”韩宵瞳孔一缩，心中波澜阵阵，甚至手脚都有些发颤。
太强！太美！
这一刻，人类文明高耸入云的破天丰碑仿佛直直地矗立在韩宵眼前，那在时间的长河中都耸出一个骄傲的角度的文明，那划破宇宙星空无尽黑暗的灿烂曙光，就这么直直地，照耀在韩宵眼前！
脑域开发指数达到15就是一级战士，一点指数对应一级战士，一直到19的五级战士，统称为低阶战士。
脑域指数越高，可控输出功率越大，动作越快，威力越强，就这么简单朴素。
指数到达20，便是六级战士，后面是2.5的开发指数对应一级，指数到达30，便是十级战士。这之间，称为高阶战士。
十级战士，又叫大战士。
不同的阶段，有很多明显的标志，在低阶战士，是快速着甲。更快的着甲速度，更高的功率输出。
这个阶段，机甲更多地发挥保护和辅助的作用，护身甲的名称也是由此而来。
到了高阶战士，强大的脑域开发一方面保证了强大的能量输出，另一方面对机甲的操控已经可以用如臂指使来形容。
这一阶段最大的特点就是局部着甲，战士与机甲几乎不分离，就算看着没有着甲，举手投足之间，也能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尽管如此，低阶也好，高阶也罢，其本质仍旧是人与机甲的结合，而且是以机甲为主，人更多的扮演的是操作者。
换句话说，人只能决定机甲发挥的战力水平，却不能决定机甲的上下限。
但大战士可不一样。很多人只知道大战士能够独立操纵星际战甲，对大战士本身的战力却并不清楚。
不仅仅是因为大战士的战斗通常都在遥远的星空，更因为大战士与战士，听着差不多，实际上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了。
形态变换，正是高阶战士向大战士迈进的重要标志。
柳青绾，至少八级！
两米多长的寒冰长剑在柳青绾手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寒光如烈日，照破万里山！
磅礴的能量顺着剑身喷涌而出，掀起一道直径数米的粗壮寒流。
轰！轰鸣之声不绝于耳，炽盛的白芒如同拔地而起的光柱，从柳青绾手中斜指向天。
恍惚中，众人仿佛听到一声凤鸣，从方浩阳身侧擦肩而过，映照出那一张惊骇欲绝的脸。
浩瀚的能量顷刻将教室轰出一个缺口，如同寒风怒号，强大的力量从缺口冲出来，狠狠地擦过大厦上方一角，然后消散在天空。
不得不说柳青绾可怕的操纵力，明明教室里寒霜漫天，冲天光柱如同数千吨的高能**爆发，韩宵等人却并未感受到多强烈的寒意，方浩阳一行也毫发无损。
寒意收拢如剑，冲击飞跃似龙，教室斜上方一个巨大的豁口在，阳光下大厦一角布满了厚厚的白霜，散发着强烈的寒气。
“这，才是战斗！”



 23、复活代号，冰河

柳青绾丢下霸气一剑，转身便带着韩宵和叶小冰离开。只留方浩阳面色铁青，点指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只见他脚下一软，被旁边人搀住，一行人灰溜溜地走了。
顾东廷环视这满地狼藉，低声道，“任总，您看？”
“呵，方家惹不起，柳青绾这小妮子一样不好惹，还说什么！”任希南褪下机甲，露出一脸无奈。
“那月会？”
“还有意义么？有这两个东西，已经够给董事会交代了，其他的，最多不过锦上添花，转线上评价吧！”
“嗯！”顾东廷沉思片刻，点点头道，“此事一出，方家必有动作，白鸟那边看样子已不甘蛰伏了，多事之秋啊！咱们？”
“公司不是方家的天下，白鸟也只是一个工作组而已，让他们去吧。”任希南摇摇头，声音转低，“这几年公司发展不错，集团有意把长海那边并过来。有些准备也差不多做得了。”
“嗯，知道了！”顾东廷点点头。
送走任希南，顾东廷没办法，只得将屁股擦好，一份说明报到董事会，就算脱手。
韩宵和叶小冰被柳青绾送回去，安慰了几句便匆匆离去。把两人一肚子的问题化为无形。
韩宵最初还有些忐忑，谁知连续好几天，这件事就像消失了一般，每日里工作，研究，赚积分。
韩宵也放宽了心，自从他见识了柳青绾的形态变换以后，更加坚定了机甲战士的道路。
宿舍楼，韩宵盘坐在床上双眼紧闭，脑中仿佛信息流滚动，快速浏览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极限寄神法！
不知是战斗的刺激还是这么久锻炼的水到渠成，反正他突破到了15的指数，顺利晋升一级战士。
当前，只要搞到一台护身甲，就算是真正的一级战士了。韩宵脑海中闪过一个变态的银色身影，不由得叹息一声。
曾经被寄予厚望的银环看来真不靠谱，或许没人的时候可以用一用，日常使用，真的穿不出去啊！
不过这个问题韩宵并不太担心，近水楼台，他一个造机甲的还搞不到一台机甲，那就太搞笑了。
极限寄神法的原理很简单，其实就是充分利用脑域开发的自成长性。
对于普通人来说，就算不进行任何修炼，成年以后脑域开发指数也能达到10左右，并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提高。
在这个平均寿命达到150岁时代，这种自然成长可以持续到100岁，最终达到15左右。
也就是说，普通人类即使什么也不干，也能够在100岁的时候自动成长为一级战士。
不过这种状况并不存在，由于脑域开发锻炼法的普及，这个年纪被提前到了60岁。
相对来说，韩宵20岁才达到的15的开发指数其实是有些晚的。毕竟有些天才12岁就能达到这个数据。
正如字面意思的表达，寄神法就是将心神念头寄托在某一件物品上，而心神会随着物品的变化而成长，这种成长基本上会和本体保持一致，这就等同于将人的自成长性翻了一倍。
而所谓极限寄神法，就是尽可能多地去分裂念头，以达成极限的成长速度。当然，这里面有两个关键点，一是分神秘术，二是受神体。
分神秘术并不是无限使用，分神也不可能无限分，就相当于自己砍自己一刀，砍多了会死的！
按照分神秘术的描述，分神最多只能进行六次，每一次都会极大地削弱分神者的七情六欲。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随着分神的完善和自我的不断修炼，这个影响会被不断削弱直至消除，消除之后就可以进行下一次分神。
韩宵认真研读了分神秘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有一丝熟悉感，原本以为会很深奥的秘术，在他这里竟没有半分生涩。
然后便是受神体，功法里并没有描述受神体的来源，只描述了使用方法，韩宵感觉其应该是人造物，但究竟如何制造，有什么特征，完全没说。
似乎对于功法的设计者来说，受神体就像大白菜一样根本不是什么难题。还好，银环本身就是一件受神体，暂时不用为这个问题发愁。
韩宵突然想到之前那个黑色优盘，里面好像也提到了极限寄神法，这样的话，或许在那个神仪研究院会有答案。
当前不用着急，下一次分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韩宵按照功法的指示尽量将身体放空，进去冥想的状态。
面前仿佛有一道万丈光门矗立在海天之间，而韩宵自己似乎站在一座高山之上。眼前的光门看似在无限远处，又似乎触手可及。15的开发指数就像一把钥匙，恰巧能够推开眼前神秘的大门。
宿舍中，原本环在手腕处的银环如同一条灵蛇，在韩宵身上缓缓游走，为他全身覆上一层淡淡的银光。
那是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膜，令韩宵看起来就像古代宗教里的罗汉一般，全身涂满了劣质的银粉。
眼前的光门缓缓打开，金色的光芒仿佛朝阳初升，从无限远处直直地射到韩宵眼底。
韩宵只觉一股风暴在脑中生起，然后如同席卷天地般在脑海中游荡。韩宵觉得自己的脑子如同被扔进了洗衣机里，阵阵眩晕和恶心不断侵蚀而来。
他还必须忍着种种难受和不适，推动着这股风暴按照功法的路线彻彻底底地搅动整个脑海。
现实中，韩宵身上的银色光膜随着他的呼吸缓缓律动，如同被皮肤吸收一般缓缓消失。
终于完成了！脑海中，韩宵注视着那道渐渐消弭的风暴，舒了一口气。眼前的光门再次关闭，整个天海之间的画面突然一颤。
紧接着，如同一张画布被人猛地扯开，画面如同被冲进下水道的漩涡变得迷离而诡异起来。
韩宵就像一个被吸入海底漩涡的小船，眼前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不断变换，长长的通道似乎没个尽头。
一股沉沉的睡意伴随着眩晕涌上来，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坚持住！就坚持一下！”
韩宵只看见那无数画面堆叠的漩涡尽头，一个纯黑的巨环横亘，韩宵觉得那巨环就像星系一样浩大，巨环中闪烁的光点就是一个个恒星系，在巨环的路径上缓缓转动。
两天后，韩宵从沉睡中醒来，惊奇地发展自己的脑域开发指数一跃到17，三级战士！
不仅如此，原本的脑域锻炼法似乎又有新的内容，这篇功法已经完全不逊色于那些豪门大族的秘藏功法，韩宵这样想着，心中不禁生出无限豪情。
正常的研究工作一直持续到新人教育结束，韩宵他们小组毫无意外地赢得了第一名。
之后的安排也毫无意外，加入白鸟工作组，继续之前的研究。
不过，毕竟水寒计划不能见光，韩宵他们猜测公司应该会下发一个改型任务，毕竟除了新产品研发，就是改型了。
以韩宵他们的成绩和表现，争取一个改型任务还是轻而易举的。只是左等右等都没有消息，一直到第三天。
韩宵依旧正常上下班，保持着每天两次的锻炼。寄神法果然厉害，韩宵感觉自己都能感觉到那种明显的成长。
一大早，韩宵便接到了开会通知，等他晃悠着进去会议室时，人都差不多到期了。
不出意料，除了韩宵他们几个，陈鸥，林莫，朱夕茂，徐墨心之外，多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鹅黄衫，单马尾，杏眼剑眉，正是柳青绾！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工作组的测试，柳青绾！想必你们已经认识了。”陈鸥似乎兴致不高，简单地介绍道。
除了韩宵和叶小冰，其他几人都露出了恰如其分的震惊，然后换做一抹恍然。
“对了，你们新人教育阶段的奖励已经下来了，记得用通讯仪查收！”陈鸥提醒一句，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似乎下了决心。
“今天召集大家，是有两件事要宣布！”她环视着众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公司决定，重启冰河计划！”



 24、陈欧的手札

“是吗？太好了！”
众人一下子都站了起来，脸上纷纷流出喜色，就连叶小冰和柳青绾这两座冰山也罕有地露出笑容。
陈欧的脸色有些复杂，看着一张张或年轻或成熟的兴奋的脸，低沉之中渐渐涌出无比的信心。
“还有一件事！”陈欧的声音有些低沉，却还是瞬间聚拢了一张张兴奋的脸。
“还有什么好事么？”朱夕茂兴奋异常，并没有看出陈欧异常的神情。不过这也正常，对他们几个老人来说，再没有比这个消息更令人兴奋的了。
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不仅仅是多年沉郁的纾解，更是一展未来的野望，更是重塑人生的征程，叫他们如何不兴奋。
韩宵他们这些新人不知，徐墨心这样才不到三年的新人也未必清楚。这些年来，他们遭受了多少白眼，遭遇了多少冷遇，又背负了多少压力。每每回望，未尝没有怀疑自我，却又每每不甘就这样放弃。
就像暗夜苦捱等待黎明，又如崎岖蜿蜒难见远方，失败的痛苦，伙伴的背叛，朋友的远离，亲人的怀疑，偌大的白鸟工作室只剩下三个人，而这三人会遭受怎样的待遇完全是可以想象的。
而这一天终于到来，不说扬眉吐气，至少前路可期。
“我被调到璃珠那边了！”陈欧轻声说着，仿佛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事。可朱夕茂的表情瞬间便凝固了下来。
“鸥姐，你说什么？”朱夕茂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
“为什么？”林莫这一声几乎是怒吼出来，这个一贯懒散的武器设计师双目圆睁，额上的青筋从眉上向额尖冲击，微微的颤抖表达着内心的不平静。
“这是公司的安排！”陈欧强忍着情绪。
“方浩阳！是他吧？”林莫狂吼着，“我就知道是他，当初就是他.....”
“够了！老林！”朱夕茂圆圆的脸涨得通红，和善的眼睛这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坚定，“不要说了，老林！鸥姐说得没错，这是公司的安排！”
“鸥姐！”朱夕茂认真地看着陈欧，心中的信念愈发地沉重坚定，“你放心，有我和老林在，有柳丫头，小徐在，还有这些小伙子，姑娘们！”
“白鸟，复活了！冰河，也会复活的！相信我们！”
“我相信你们，茂茂，老林，大家！”陈欧使劲地将每个人的脸印在自己的脑海中，忽地笑了起来，“我正是相信大家，才答应现在离开。”
“我撑得够久了，现在也可以安心离开了，我相信冰河会在大家手中复活，我相信白鸟，一定会再次翱翔！”
“我也相信！”柳青绾突然出声，
“我也相信！”这是徐墨心，
“我们也相信！”这是六人组。
“谢谢，谢谢大家！”陈欧深深地向着所这人鞠了一躬，而所有人都没有动，生生受了这位公司首席的大礼。
“好了，今天就是来告别的！”陈欧眼圈忽地有些发红，
“这是我这些年的手札，它是属于白鸟的！我既然离开，自然要将他留下！”陈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厚而久的笔记本。看得出来，它的主人不知道多少小心地记录、翻看、增减、回忆，太多的智慧和岁月，就藏在这厚厚的纸张里。
“好了，我要走了！”陈欧有些不舍，却仍旧狠狠地将手札按在会议桌上，“别送！就这样，向前飞吧！”
轻轻地声音缓缓地在会议室里回荡，久久地难以散开。
一行人枯坐在会议室里，失魂落魄。无论是几位老人，还是韩宵他们，自从来到这里，就受到那个女人的照顾。她强势霸道，又聪明绝顶，她和善温柔，又执拗可爱。
他就像白鸟的魂，在它折羽落魄之际，独立支撑着它舔舐伤口。她又像白鸟的骨，在它潜伏爪牙的时候，小心地打磨着翅羽，积蓄着力气。她还想白鸟的眼，眺望着远方，谋划着云端翱翔的希冀。
她就像白鸟本身，那般的华贵耀眼，那般的坚韧强劲。
而今天，她走了，只留下这一本小小的手札。
韩宵从来都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不到两个月的短短时间里，陈鸥实在给了他们太多照顾，太多惊喜，她即是严师，却总会在困惑地时候为你指出明路。她也是益友，总是在需求的时候提供帮助。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韩宵从陈鸥身上学到了太多的东西。不仅仅是专业知识和工作经验，还有很多难以言说的东西，比如热爱，比如坚持，她就像一盏明灯，用最纯粹的光，照亮着身边的人。
只是放下伙伴，目标还在远方。众人也不是矫情怪，沉重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开。
尽管韩宵他们是新人，但朱夕茂还是毫无保留地将陈鸥的手札复印了一份送到每个人手里。
沉默的氛围连续了一个月，一来是陈鸥的离开让众人心理上备受打击，二来也是陈鸥的离开，让接下来的事仿佛铺天盖地的巨浪，让众人喘不过气来。
首先便是冰河计划的重启，或许这个计划在几位老人心中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因此在没了陈鸥这座挡风遮雨的高峰之后，还算有条不紊。
然后是手札的消化，里面的内容实在太丰富了，除了陈鸥多年的工作案例和经验，最重要的是冰河的核心设计理念和改进构想。
要想这一次不重蹈覆辙，完全消化这本手札是必须的。
除此之外，虽然冰河计划重启，但公司划过来的专项资源少得可怜，估计也是陈鸥拿自己换来的。
老人们都憋着一口气，疯狂地赚取积分。不然的话，一旦计划全面铺开，现有的积分可能撑不了几个月。
新人们也很忙，除了基本的知识梳理和流程熟悉，韩宵惊讶的发展南甲公司竟然提供了一份脑域开发修炼法。
为了区分，韩宵将银环里的称为银环法，而公司发的称为南甲法。
可以看出来，无论是银环法还是南甲法，都脱胎于基础教育的锻炼法，只是更为细致和复杂，所以效果也更好。
相比而言，银环法比起南甲法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韩宵自然不会舍高求低。
而且自从他施展过一次寄神法之后，银环法也随之发生变化，似乎效果更好了。冥冥中，他也能感觉到功法对再次寄神的加速作用。
韩宵很忙，除了再次变得复杂的银环法需要熟悉，最重要的就是陈鸥的手札，这完全就是个宝库。
他们几个新人连积分也没有时间赚，完全沉浸在陈鸥的手札中，韩宵几人还好，隔着专业。
路远已经疯了，几乎不眠不休。韩宵每天都尽量和他一起走，生怕他暴毙在路上。
陈鸥的手札有多厉害，举个简单例子，让公司高层震动，方浩阳垂涎不已的水寒计划，其内核就出自手札。
虽然有一些韩宵他们的发挥，但只是锦上添花罢了。不过他们也不会妄自菲薄，毕竟陈鸥可是在南方集团都是宝贝一般的特级专家。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年关。或许是工作组的刻意低调，或许是陈鸥转移了璃珠那边的视线，这半年的日子格外平静。
韩宵他们就像一块块海绵，疯狂地吸收陈鸥留下来的知识。
而公司似乎也并未抱多大希望，半年来除了朱夕茂他们主动汇报过一次，竟一次催促都没有。
反倒是璃珠工作室传来改型号进入测试阶段的消息让大家有了紧迫感和危机感。
要知道，这个改型原理是从冰河的极寒冲击借鉴过去的，而冰河的核心，也是极寒冲击。
事情再多，也需要一件一件去做，韩宵并不着急，无论是脑域开发，还是知识的收获都让他感到无比充实。
真正的强者是什么样子？韩宵不是很清楚，但绝对不会是个单纯地武夫。
那深邃浩大的星空才是强者的舞台，而韩宵现在不过是遥望舞台的看客而已。
未来的路，还远着呢！



 25、重大事故

整个年节，韩宵只在市区待了一周，便在萧清月的相亲攻势下狼狈地逃回公司。
由于韩宵负责的制造板块已经算是研发末端，这方面陈鸥手札里涉及的内容并不多，半年的时间足够他消化，剩下的便是实践了。
因此基本上年节前，韩宵已经开始跟着朱夕茂赚取积分了。他这才发现，这白鸟工作组，就没一个简单的。
如果说结构是骨架，操纵，协调，网络，武器这些功能设计是器官系统的话，制造就是将这些都黏合在一起的肌肉。
材料性能的发现和适配，各系统的兼容，整体功能的实现，这些都是制造的活。
如果说设计决定了机甲的上限，那制造就决定了每一台机甲靠近这个上限的程度。
虽说有个别的牲口能够突破这个极限，但99.999％的制造师都只是逼近而已。实际上能达成80％，就已经是合格的制造师了。
而朱夕茂，就是能把这个值稳定在90％以上的男人。所以尽管白鸟工作组不受人待见，但他还是很能赚积分的。
东风催暖意，春冰渐消融。正是草长莺飞好时节，韩宵一进门却看见朱夕茂一张阴沉的脸。
“师傅？你咋啦？”韩宵一脸诧异，同专业背景下，朱夕茂大多数时候都会带着韩宵，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故而韩宵尊他一声。
“出大事了！”朱夕茂声音低沉，“昨天碧落营一台星戈F出现突然动力损失引发机体燃爆，据说造成两架蜉蝣运输舰侧面护甲损伤，两个小队至少三百人伤亡。”
“这么严重！”韩宵目瞪口呆，
“是啊，现在碧落营层层追责，如果是产品质量导致的话，公司可能面临数十亿的赔偿，而且同一批次的都有召唤风险。”
朱夕茂叹口气，继续道，“昨天半夜董事会安排，制造中心成立专项小组处理这事儿。下午是首次会，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资料我已经发给你了，抓紧时间看看。”
韩宵点点头，并没有太紧张，天塌了有高个儿顶，他一个小卒子，轮也轮不到他。
他还奇怪朱夕茂一脸阴沉是为啥，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冰河计划本来就缺乏资源支持，再来这么一出，不知道会被推到什么时候。
不过韩宵倒是挺兴奋的，星戈F是南甲公司的三大主力产品之一，是一台高度超过八十米的星际战甲。估计近距离接触这样的庞然大物，让韩宵怎能不兴奋。
下午的会议安排在一个巨大的环形会议室，最里面一圈毫无疑问是公司大佬，董事会代表，制造部长，各级专家之类的。
中间是各工作室负责人和精英骨干，韩宵这样的小卒子只能坐在最角落里。
前一个小时都是陈因述果，言说厉害，韩宵早就知道了，听得昏昏欲睡。
中间一个小时是拒错表功，推诿扯皮，韩宵差一点就睡着了，只顾着和瞌睡虫斗争，具体内容全没听到。
最后一个小时董事会代表一拍桌子，将韩宵惊醒。代表大刀阔斧提出几个专业的专家各负责一摊，花了两分钟。
剩下的五十八分钟是表态，群情激奋，热血誓师，韩宵又睡着了。
领导们讲话又是一个小时，韩宵揉着朦胧的眼，擦掉嘴角的口水，瞥了瞥外面渐沉的天色，内心颇为无聊。
再看朱夕茂，还没睡醒。
还以为是大难临头，众志成城，结果是补觉大会。韩宵原本提起来的心，又落了下去，甚至落得更低。
等到看到实物已经是三天之后，看着那一坨狰狞扭曲的金属块和散碎零件，韩宵的心情不由得更低落了。
梦想中高大威猛帅气的星际装甲竟然变成了这一坨，韩宵欲哭无泪。还说有机会进入驾驶舱，有机会摸一摸高能粒子炮，结果变成了这一坨废铁。
更令韩宵无语的是，原本的制造专家组，一上午便跑得只剩下他和朱夕茂两人了。
近三十亩的专用实验室里，韩宵觉得自己似乎被流放了，庞大的机械残骸下，朱夕茂忙碌的身影淹没其中，而自己如同置身于一望无际的荒原之上，任由冷风在周身穿梭。
“小韩，这边！”朱夕茂喘着粗气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韩宵从机械残骸的高处探出脑袋，只见一身银甲的朱夕茂小心地将一整块似乎是臂甲的东西拆了下来。
韩宵纵身一跃，从高处腾身下来，落在朱夕茂身边，“什么事，师傅？”
由于韩宵第一次接触星际战甲，朱夕茂不敢让他贸然动手，只是让他在周边清理一些烧蚀的痕迹。
“这是左前臂，外甲和武器我已经全部剥离了，你负责把动传和神经网络全部剥离出来，然后检查一遍。”
“好的！”不管怎样，韩宵习惯性地先应下来。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一次锻炼的机会。
相较而言，护身甲的结构细小而简单，而且由于展开模式不同，护身甲的核心在于高能催化和塑形，也就是说，在没有能量的情况下，护身甲就是一堆零件。
星际战甲可不是这样，或者大部分星际战甲不是这样，普通高能聚变核心是完全没办法支持如此庞大的高能塑形的，因此大部分战甲都是拥有固有结构的。
无论是抵御恶劣的星际环境的复合外甲，还是功能各异的高能粒子管道，或是各类武器装载口，在韩宵眼中都新奇无比。
一边拆卸，一边对照着脑中的知识，这种收获感令韩宵十分满足。不过满足归满足，该抱怨的他也没客气。
“师傅，那些家伙都跑哪里去了？这是专项工作，专项组这么多人，就咱俩干活？”韩宵有些愤愤不平。
“唉，这些家伙都精着呢，现在不过是外围拆卸，哪能查出什么毛病。报告里说了是动力损失引发的机体燃爆，基本上问题就在动力舱里！”朱夕茂擦了擦头上的汗，也有些怨气。
“那我们在这检查啥呢，直接拆下来不就完了！”韩宵不解，
“没办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次事儿这么大，上面要求全部查，都必须见报告的，咱能怎么办？干吧！”
“哼，这群人！干活的时候不见影，怕是出报告的时候就一窝蜂都出来了。”韩宵冷笑道，
“算了，也费不了多少功夫！”朱夕茂摆摆手，“你是新人，多干点也吃不了什么亏！”
韩宵有心反驳，看着朱夕茂忙碌的身影，却又叹息一声把话咽了下去。
拆卸工作说起来并不复杂，主要是将各个功能板块分开，并交付给不同的专业组进行研究分析。所以所谓的检查，大部分也只是完整性筛查。
纵然如此，三天的拆卸分割，韩宵也获益匪浅。要知道星际战甲的许多结构在护身甲上是没有对应的。
而且虽然变大了，但它对各个结构之间的兼容和功能实现的要求反而更高，细节也更加复杂。
果然不出韩宵所料，拆卸一完成，小组的成员立刻就齐了。等到韩宵他们交付完各个功能模块，这边制造模块的工作也分完了。
那个叫陈良的男人堆着虚伪的假笑，将剩下的动力舱模组指给朱夕茂道，“老朱，这几天辛苦了，大伙商量了一下，这显功的机会就让给你，好好干！”说着，拍拍朱夕茂的肩膀。
朱夕茂习惯性地笑笑，“那就谢谢大伙了！”
“哪里，客气了！”陈良似乎也没料到朱夕茂如此客气，心说公司都传这是个老实人，没想到还真是，这哪里是老实，简直就是傻！
韩宵在一边不说话，一双死鱼眼直愣愣地瞧着陈良，盯得他十分不自在。
“老朱，这是你徒弟？”
“嗯嗯，小组的新人，很不错！”朱夕茂依旧笑眯眯的。
“哦哦！”陈良扯出一张笑脸，“跟着朱师傅好好学，你们忙，我先走了！”随后一脸不自在地闪人了。
“哼！不要脸！”韩宵盯着陈良的背影，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落到陈良耳中。这家伙也是厉害，只当没听见。
“小韩！”朱夕茂喝了一句，却没有下文。
“哼，真当我们傻么！什么显功，谁不知道动力舱就几条管子，根本不可能有问题！”韩宵大声道。
韩宵这话有些绝对了，动力舱不等于能量核心，而是一个分能模组，就像韩宵说的，就是一些能量通路，而且还不包括控制系统，所以结构极其简单。
简单就意味着稳定，不是不可能出问题，而是概率太低。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报告里虽然写着动力损失，但导致动力损失的原因海了去了，动力舱又算什么显功！
“算了，小韩！”朱夕茂有些低落，他自问技术过人，平日里也经常帮着处理问题，在公司里也算有些名气，所以才被韩宵称为积分达人！
危机也是机遇，他本来鼓着劲想为冰河计划再添几分资本，谁想到这帮家伙如此排挤他们。
“利益当前，这些家伙如此也正常！也无所谓，只要这事儿不影响咱们的计划，都不算什么。”朱夕茂挤出一丝笑容，可韩宵却分明看到了落寞。



 26、目标

动力舱是一个三米见方的大金属盒子，上半部分留出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形凹槽，两个侧面伸出无数小臂粗细的软管。
正如韩宵所说，这东西都是几根管子，但这个“几”，却是个四位数，数千条功用导向不同的管子被集束在这个地方。
同时对应的是数万个感应阀门和控制节点。别说理，看一眼都晕！而朱夕茂和韩宵的工作，就是挨个检查这些管道是否有问题。
由于机体燃爆，很多管道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整个动力舱的左上角像是被啃了一口，被烧蚀的材料显出一种暗淡的黑灰色，显得丑陋而狰狞。
那边，朱夕茂已经完全着甲，应该是特制的星戈型号，比一般型号要略矮一些，完全贴合他的身材，硕大的脑袋显得有些滑稽。
韩宵正式入职后才知道公司内部是可以申请机甲的，相当于用积分购买，最便宜的差不多一万积分。
不过对韩宵来说依旧遥远，没有机甲，那一身变态银皮又拿不出手，他只得穿上防护服。
没办法，管道里残留的高能粒子是有轻微辐射的，不接触过少量接触还好，像他们这样的剥离分析工作，防护服是必要的。
就像曾经的电能时代，如今是粒子能时代。严格算起来，电能也是粒子能的一种，只是转化效率和能耗的问题逐渐被淘汰。
当然，由于辐射原因，电能至今在日常生活用品上占据半壁江山，但机甲这种高能领域，就没它的份了。
动力舱的本质，就是一个分流和控制装置，其本身的功能设计里就有预防动力损失。因此就像韩宵所说，事故原因在这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尽管如此，朱夕茂还是认真地检查着每一条管道，韩宵不得不配合。
“说真的，师傅！咱有必要这样查吗？”
“呵，这样效率的确低了些，但没有办法嘛，毕竟现在原因不明，就算只有一丝可能性，我们都不应该放过！”朱夕茂的声音不温不火。
“哼，我猜那群人早就找到原因了，估计憋着领功呢！到时候咱们这也是白费功夫！”韩宵心中有气，恨恨道。
“怎么会白费功夫呢！至少排除了一种可能性不是！”朱夕茂笑道，“大型机甲的事故原因往往是多样化的，而且不能单看这一次的事故，更要预防批次性问题！
不管怎样，有机会这样排查一遍也是好的！”
“唉，”韩宵无奈道，“师傅你就是太好了，他们才得寸进尺！”
朱夕茂放下手中的活计，认真地看着韩宵道，“小韩，有时候看问题要长远些。就像这事，这个动力舱始终都要有人清理排查，而我们也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工作，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而且就算找到问题，想要解决也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更何况我们的目标是保住冰河计划，既然有人愿意打头，咱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师傅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韩宵挠挠头，有些说不清。
“只是什么？只是他们显功的就抢去，繁杂的就给我们？”朱夕茂笑道，
“难道不是么？”
“是！但又怎样呢？”朱夕茂笑道，“他们并没有把我们的成果据为己有，也没有对我们使绊子，对吧！
目标不同，态度自然不同，我们从开始目标就和他们不一样，又何必和他们计较呢！”
“唉！”韩宵叹息一声道，“师傅你说的都对，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年轻人呐！”朱夕茂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过是些小事罢了，看远些吧。咱们真正的对手可不是他们！”
“恩！”韩宵点点头，“知道了，师傅！”
“加油吧！白鸟的未来在你们身上！”朱夕茂颇为感慨地说道，只是韩宵的心却飘远了。
目标？自己的目标是什么？驾驶机甲，纵横星空！
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在小小的机甲公司中为着这些小事生闷气。
呵，韩宵忽地吐了一口气，诚恳地看向朱夕茂鞠了一躬，“谢谢师父！”这一句，无比地真心。
专注力，这真是一个看起来简单，实际却很难的词。专注于某一件事简单，但真正能够做好专注于自己的目标，特别是长远的目标，所谓理想的时候，却又很难。
现实总是复杂而多变的，能够在复杂多变的现实中保持专注，也就是所谓初心，真的很难。
这个道理韩宵明白，正是因为这份专注，他才能将武道修为推到宗师的高度。
同样的，曾经做好不等于一直做好，在黑暗中临渊而行，便是坠落也难自知。
科技带来的寿命增长不仅延长了生命的长度，更拓展了生命的宽度，在这样的背景下，保持一份专注更加难得。
对于精力保持年龄达到120岁的现代人类来说，20岁的韩宵就像是刚冒头的嫩芽，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然而若是挥霍在这种事上，就太可惜了。
仔细地剥离排查，两人不分昼夜地干了一周，因为一周后的阶段会上必须见报告，公司的高层也是很紧张的。
动力损失和机体燃爆是连锁的现象，由于机甲的能量系统采用的是高能粒子流，这种强大的能量流对物质极其敏感，通常的能量通路都是先采用一层等离子体形成压缩力场，用以保护管道通路。
若是异常的动力损失，导致压缩力场失效，在高能粒子流的冲击下，燃爆是正常现象。等同于数十颗**在机甲体内爆炸，那酸爽，不敢想象！
而若是异常燃爆导致的动力损失则要好一些，因为机甲的预警机制会自动将能量核心封锁，但不排除机体损伤导致的局部爆破。
从现场传回的数据来看，第一种的可能性很大。
“师傅，你看这是什么？“
安静的实验室里，韩宵一声惊叫，带着丝丝激动。
“怎么了？”朱夕茂从一旁探出头来。
“你看！”韩宵满脸激动，指着检测仪器的屏幕高声道。
朱夕茂凑过来，没有渐渐蹙拢，紧接着在仪器上快速地操作着。
不到半刻钟，他的脸上也被激动覆盖，“高能元素结晶？在哪里发现的？”
“这里！”韩宵指了指动力舱残损的管道末端。
“太好了！”朱夕茂点头道，“制造结构材料是不可能出现元素结晶的，就是不知道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不仅是问题的确认，更是把公司的责任摘出去了，这让师徒俩格外兴奋。
“小韩，你先回去休息吧，报告我在看看！”朱夕茂笑呵呵地说道，发红的眼睛，乱糟糟的头发显得有些滑稽。
“嗯！”韩宵点点头，以朱夕茂的性格，多次校稿是必然的，韩宵觉得没必要，却也没说出来，“那我先走了，师傅你也早点回家！”
夜早已深了，韩宵打折哈欠往外走，幸好赶在周末前完成，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
白鸟的门边，冷峻的冰河是半藏在夜色中的战士，逐渐显露出淡淡的威严。
韩宵心里忽地生出许多豪情，如果能够驾驶自己制造的机甲翱翔星空，那是多么美妙的场景。
这样想着，韩宵向外走去，刚过转角，眼角却又一道阴影闪过。
“这个时间？”韩宵眼光一缩，以他的宗师修为，就算此时非常疲累，也绝不会出现幻视之类的东西。
因此他十分确认，刚才有一个东西过去了。若是九点之前还好，此时临近半夜，这个身影就有些诡异了。
韩宵伫立了瞬间，还是挠了挠头，跟了上去。
半年多的技术工作，连韩宵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个武道宗师了，不过对肌肉的精准操作感也让他瞬间进入了那种状态。
韩宵如同灵蛇潜在建筑的阴影中，用通讯仪解除楼层的红外扫描，他悄悄地跟了上去。前面的人应该也拥有楼层权限，不然早就触发红外感应的灯光了。
由于刚才呆立的片刻，人影已经消失了。出于安全考虑，韩宵还是拐进了白鸟。
朱夕茂还在里面！
韩宵贴在门边，扬着头往那边看过去，朱夕茂的位置上灯光依旧，从韩宵的位置只能看到他那宽阔的背影，桌前光幕闪烁，看样子还在校稿。
韩宵轻轻了舒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不由得摇摇头。正要转身离开，心下忽地一动，叫了一声，“师傅？”
没有回应！
干！韩宵一股逆血冲头，身如猛虎，豁然从门边扑了过来。
“师傅！”韩宵心中大急，安静的大厅中骤然爆出一声闷响，仿佛电光惊虹，人影赫然一闪来到朱夕茂身边。
“师傅，你没事吧？”韩宵叫道，连忙探手在朱夕茂颈部一摸，再翻过来查看一番，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只是晕过去而已。
只是，究竟是谁？又干了什么？韩宵目光凝重，在朱夕茂的位置上扫视一圈。
现场并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探查他们这次检查的结果，是那群人么？
韩宵思索片刻，又轻轻摇头，肯定是公司的人，不然不会有权限。
动作这么快，要不是武道高手，要不就是高阶战士，这两个群体哪一个都不大，真要查起来不会很麻烦。
但是，然后呢？
韩宵皱起了眉，看了看晕过去的朱夕茂，心下暗叹，“难道就这样算了么？”
也未必，韩宵环视一圈，看着渐渐沉睡的整个大厦，嘴角忽地扯起一丝冷笑。
“既如此，不如闹大一点！”
韩宵心中定计，伸手摸向桌下的警铃！
寂静的夜里，一声刺耳的尖鸣划破夜空。



 27、天节使者

翌日，南甲公司紧急医疗中心
朱夕茂半躺在柔软的护理床上，一脸无奈地看着对面忙着削水果的韩宵。
“小韩，你还真是……”朱夕茂不知道说什么好。
“哼！”韩宵冷笑一声，“大不了不玩了，咱们落袋为安，看他们耍去！”
“唉，也行！”朱夕茂摇摇头，“我就当休息了！”
他一贯是个好人，这次却心有余悸，这一次能打晕他，下一次就能取他性命。所以他虽嘴上说说，却顺承着韩宵的安排，如实向公司汇报了情况。
目前再回到这件事估计是不可能了，不过他们本就志不在此，此时也乐得自在。而且此事不管后续如何，他们已经抽身，至少立于不败。
“而且，”朱夕茂突然说道，“那份异常的元素结晶我已经收起来了。”
韩宵眼前一亮！
“若是别组也有发现就算了，若是没有……”朱夕茂笑道，
“奇货可居！”韩宵看着眼前这个和蔼的胖子，突然有些感慨，“这些技术人员看起来憨厚，只是人家不愿意动那个脑筋而已！”
朱夕茂收起那份材料未必是刻意为之，但此时却成了师徒俩的筹码。报告可以复制，但实物却只有一份，还锁在白鸟的保险柜里。
“不过我估计别组也有发现！”朱夕茂叹道，“现在事故原因基本确定是异物入侵！症结就在来源上，这东西里能量核心那么近，说不好就是一场星际纠纷！”
“啊？星际纠纷？什么情况？”韩宵奇道。
“还能有什么，能量核心可不是公司自己能生产的，星戈F的能量核心一部分是集团旗下西山能源生产的，还有一部分，是从天节大区采购的！”朱夕茂解释道，“若是天节大区采购的那一批，这事儿就麻烦了！”
“麻烦什么？”韩宵不解道，“若是天节那边的问题，不正好吗？也不是咱们的责任，让碧落营的人找他们去！”
“唉，这事儿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朱夕茂摇摇头一声长叹，“联邦太大了，不要说四大联邦，便是联邦内部，大多也貌合神离。这些年星纪域发展太快了，咱们玄枭域压力很大，对内的约束越来越弱。天节大区号称玄枭本相，一向就不怎么看得比我们织女大区，这些年更加变本加厉。这事儿要是牵扯到天节大区，那才叫麻烦呢！”
“唉！左右不过是自己咽了罢！”韩宵也听明白了，就算真是人家的东西有问题，自家公司也只能捏鼻子认了。碧落营惹不起，天节大区也惹不起！
“这事终究还是要董事会来决定！”朱夕茂道，“集团这些年一直有拜托天节大区限制的想法，不过能量核心哪是那么容易能够突破的！”
“是啊！”韩宵也有些黯然，对于企业来说，核心能力受制于人实在太致命了。就是明知道被被人坑了，也得假装不知道赔笑脸，背地里人家或许还会骂一句人傻钱多。
第二周的汇报会，韩宵和朱夕茂作为列席人员参与，算是彻底从这事儿里摘了出来。
果然不出朱夕茂所料，核心圈层多了两个陌生人。
两人身着黑白相间的条纹衣服，与周围一圈蓝意黑裤显得格格不入，两人头发呈碧环星少见的银灰色，瞳孔下白部分多了一条弧形的金线，这是天节大区宝瓶星人的标志，是在频繁的恒星风辐射下产生的轻微变异，也是人家自认高贵的标志。
“看来确定是苏普公司的高能核心的问题了。”朱夕茂低声道，“不然不是把这两个家伙从星冠区拉下来。”
“他们是？”韩宵根本不认识这两人。
“苏普公司派驻公司的技术代表，这两个家伙就没在公司待几天，长年都在星冠区厮混，没事儿根本不会过来。”
星冠区，几乎每个行政星都拥有的一片特殊区域，取星球冠冕之意，位于星球赤道同步轨道，是整个星球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最初是作为星际战舰的港口，后来随着星际文明的不断繁盛，逐渐演变成重要的经济中心，经济推动文化，文化覆盖政治，可以说是每一个行政星的首都。
相比而言，南道市这样的地方与穷乡僻壤的乡野之地也没什么区别，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怎会久留。
果不其然，会议一开始便由董事会代表宣读检测报告，似乎为了压住那两人，之前的董事会代表换成了现任的董事，丁礼。
丁礼是一个看起来颇为严肃的中年人，不苟言笑地直接开始宣读报告。托韩宵的安排，他和朱夕茂的报告内容被放在最前面。又被朱夕茂给说中了，不止他们，几乎各组都发现了异常，而这些异常基本都指向同一个原因，异物引发的能量爆散。所以，问题就从原来的什么原因导致的事故，变成了这个异物是哪来的！
韩宵不知道那两位苏普公司的代表是否清楚请他们过来的目的，但那两位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脸坦然地斜靠在座椅上，看着面沉如水的丁礼，不时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
“各组都发现了异常辐射波，证明了此次事故的主要原因是由于能量管道异物导致的能量爆散，为了进一步确认异物来源，我们组织人手对比了机体结构的所有波段，”丁礼面无表情地念着，似乎不带任何情绪。
“来了！”韩宵心中暗道。
“结果显示，所有机体结构材料的辐射波段均与异物不相符。我们又做了进一步的对比和物质分析，结果显示，该物质应该是高能核心所特有的能量增幅金属！”丁礼盖棺定论，所有人似乎都提前演练过，目不斜视，连表情也如同凝固了一般。
唯有丁礼那惨白的眼珠朝着风格与众人迥异的二人看过来，轻笑道，“二位代表，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左边略矮一些的代表皮笑肉不笑地瞪了回去，“先不说你们的检查是否有效，仅凭一段辐射波能够证明什么？你们的仪器能够检测出能量增幅金属？我十分怀疑啊！”
“是啊，以贵公司的水平，我们不得不怀疑这个结果的正确性！”旁边高个代表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错！”丁礼点点头，脸上仍旧毫无变化。韩宵都怀疑他是不是个面瘫，平心而论，要是换做韩宵，早就把那两人打出去了。
“仅凭异常的辐射波段并不足以说明问题，毕竟燃爆的机体变异本身也会导致异常的辐射波！”
“不错，看来贵公司的人还没有蠢到家！”矮个代表一脸不屑道，
“妈蛋，真想弄死这个家伙啊！”韩宵低声咬牙切齿。
“安心！”朱夕茂劝慰道，“既然丁总出马，就说明公司有信心能拿下这两个家伙！”
“丁总？”韩宵疑惑脸，尽管已经工作半年多了，但公司这些高层们他的确不认识几个。
“嗯！公司前执行董事，也是董事会成员之一，出身公司两大家族的丁家，是现任的丁家家主，不要小瞧！”朱夕茂小声解释。
“不过！”台上丁礼话音一转，沉声道，“在高能核心的动力舱管道中，我们还发现了异常的元素结晶，经分析，这东西应该来自于高能核心本身！”
韩宵吃了一惊，看向朱夕茂。朱夕茂动作轻微地点点头，韩宵心道这家伙原来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老实，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这个丁总牵上线。
丁礼俯下身看向两人，“不知这个两位代表作何解释？”
“额.......这个......”矮个代表有些慌乱，如果丁礼所说是真，那不管怎样，至少问题出在高能核心上，自家公司作为制造商，自然承担全部责任。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还是高个代表镇定，强辩道，“鉴于贵公司的检测水平，我很怀疑这个元素结晶的真实性！”
“代表说得有理！”丁礼点点头，朝门外吼了一声，“拿进来！”
话音落下，一个人快步走进来，将手中银白的金属箱子递给丁礼。丁礼将箱子往最中央的会议桌上一放，轻声道，“这边是我们找到的元素结晶部分样品和相关检测报告，代表若是不信，可以送回贵公司自行检验。”
“这！”高个代表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强辩道，“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我们苏普公司的能量核心享誉整个星域，贵公司若是不信我们，大可以解除合同！”
高个代表的最后一句颇为硬气，似乎吃定了南甲公司不敢解除合同。
丁礼似乎真的被高个代表的威胁说动，脸色渐沉，低眉道，“苏普公司的能量核心自然是没的说的，我们也一向对苏普报以极大的尊重和信任。”
丁礼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两个代表的神情变作温和，“为表尊重，此次拆卸下来的能量核心我们并没有动，恳请两位代表将核心送回贵公司自行检查，向碧落营的回复报告中我们已经说明，所有责任由南甲公司承担！”
“哼！既然丁总如此诚意，我们就不说什么了。东西我们会带回去，到时候自然会把正确的检测报告发送贵公司！”高个代表站起身来，把‘正确’两个字咬得很重。
“多谢！那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韩宵扶着朱夕茂没有动，等到前排的大佬们逐一散去才准备离开，那位丁礼丁总却留到了最后，目光凝聚在会议室最外层的角落里，那里，一个身着工装，面容刚毅的男人冲着丁礼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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