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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箓天师》


 第1章小儿夜啼

“咚咚咚——请问张老板在吗？”楼下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充满了焦急和疲倦。
这大清早的又是谁呀？还能不能让人周末好好睡个懒觉了？心里正犯嘀咕，年轻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张老板在吗？江湖救急啊！”
“来了，来了！”我一边应声道，一边伸手抓起床边的T恤往头上套，起身穿着人字拖睡眼朦胧地下楼去开门。
“真人啊！可算是见着您了！我们夫妻俩的忙您一定得帮啊！多少钱都行！”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见我出来急速上前两手瞬间握紧我的左臂，神情激动地恳求道。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女人，面容有些憔悴，头发很是凌乱，应该是这位眼镜小哥的爱人。
“真人不敢当，二位请进，有什么事我们进屋坐下聊。”我将二人带入店内，让二人先坐下，倒了茶水给他们“来，尝尝今年的新茶！”。
这夫妻二人入座后先环视四周，四处打量了一下，似乎对我店内的古董器件并不感兴趣，便低头看着面前沏好的茶水，目光显得有些滞纳，也没有想喝茶的意思。此刻我心里已经有数了，找我的人一般只有两类，一类是求购古玩字画，一类是求助捉鬼驱邪。至于第二类人，我也是视人而定，视情况才接，捉鬼驱邪可不是件轻松事，就我这点微末道行，遇到厉鬼凶神，搭进去半条命也不是不无可能。
“二位近期是不是遇到一些“非常”之事？”见二人心事重重、神情恍惚，我悄声问道。
“我儿子——”“我家阳阳——”这夫妻二人还挺有默契，见我询问便同时应道。
“一个一个来，先生您贵姓？怎么称呼？”为避免二人起争执，看了下这夫妻二人后，便面向眼镜小哥问道。
“好！我先说！”眼镜小哥声音虽然沙哑，但是此刻的回答却充满了力量，神情也变得更加激动。
“我叫王开明，旁边的是我夫人余惠丽。”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有个儿子叫王朝阳，还不到一岁，我们一家三口原本挺幸福的，我刚在新城区买了房，去年就装修好了，想着空一空再入住。一个月前我们搬的新家，谁知道搬入新家后就怪事频出，朝阳白天还好好的，一到夜里就会哭啼不止，滴水不进，嗓子都哭哑了，我们做父母的看着实在心疼，但又无可奈何。”眼镜小哥越说越激动。
“小儿夜啼不是很正常吗？饥饿、口渴、尿布潮湿、湿疹作痒都有可能引起小孩夜啼。”之前就有很多人咨询过我“小儿夜啼”现象，现代医学也给出了科学解释。
“我就是市医院的儿科医生啊！孩子他妈是幼儿教师，如果朝阳身体出现什么病症我们肯定是第一时间就会发现治疗的，可体检显示朝阳他很健康，只是一到夜里就烦躁不安、哭闹不止，面色泛青，声音凄惨，极其恐怖。”眼镜小哥说到这，有种几近精神奔溃的感觉，断然否定了我的解释。
“那就是遇到脏东西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这夫妻二人也听到了，似乎变得更加紧张，目光齐刷刷地看着我，眼里流漏出难以言状的深深的恐惧，接连点头。我正寻思着这又唱的哪一出？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莫不是碰上同行了？
话音刚落，一个留着长须身着道袍颇有几分道骨仙风姿仪的长者出现在店门口，隔着玻璃门，向我们缓步走来。难不成还真让我猜中了？新疆还真是地邪啊！再看看我这着装——大短裤搭花T恤，再配一双人字拖，说我是天师道传人，估计鬼都不信吧。
“张得开！还不速来给前辈开门！”老道为了推开眼前这道玻璃门接连换了好几个姿势，近在咫尺却前进不得，我这才想起一不小心把店门锁上了。不料这老道却在门口大喊起我的名字。“张得开！快给我把门打开！张得开！你倒是开门啊！”
尼玛，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张得开，明明是张德凯，这么有文化涵养和深刻寓意的名字硬生生被眼前这老道喊得难听刺耳，我怒道：“张不开！听不见！”
旁边这对年轻夫妻被眼前这景逗乐了，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悄声问道：“张真人，这人是谁？您可认识？”
“不认识！”我斩钉截铁地答道。
店前这老道比我年长许多，从尚未完全花白的发须推断应该有四五十岁。 这老道倒也聪明，从我的答复和视而不见的态度中似乎明白些什么，急忙改口道“大师，你倒是开门啊！道友有要事相商。”
也罢，对识趣和有自知之明的人来讲我还是比较好相处的，随即起身向老道走去，把门给他打开。
老道进来后向我们深鞠一躬，一扬手中的拂尘道：“在下慕荣贵，道号慕容子，乃中华道盟居士，今有缘相聚于此。”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有什么事？”我一向直接，直问慕荣贵有何来意？
“吾见汝二人头顶黑气缠绕，必定是沾染了什么邪祟，便一路跟来，是为了解汝之烦忧！”慕荣贵面向这夫妻二人将缘由娓娓道来。
文言加白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不是，虽说是同行，抢生意都抢到自家门上了，这胆也够肥的，听慕荣贵这么说，我内心很是恼火。
“感谢慕容道长，我们此次前来是朋友介绍，听说张真人道行深厚，精通符咒之术，能通神灭煞，驱赶邪祟，特来向张真人寻求帮助。”想不到我这这么快就名声在外了，我的主业可是古玩收藏买卖，没想到副业的口碑在业界竟有如此称赞，难怪这老道会上门挑衅，不过，还是医生说话好听啊，怎么听都舒服。
慕容老道见这夫妻二人并没有请他驱邪的意思，连忙从胸前掏出一物，出示给夫妻二人。
哥虽然有颜值，可拼的是实力啊，第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在道法的天赋和造诣上，哥从未棋逢对手，一来得真传者少之又少，二来习符修道的天赋、悟性也很重要，再者哥出生于张姓世家，听爷爷说我家和龙虎山天师府第五十代天师张国祥有着极深的渊源。我倒想看看这老道能整出什么花样。
“二位请看，在下是经过道教协会承认，有开坛做法资格的在册修士，这本是资格证，还有我在道家学院进修的结业证。”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证件本，呈递给这对年轻的夫妻。
我去，这不是**裸的挑衅吗？意思就是他是名门正派的道士，而我是未经许可的江湖术士？可以这么理解吗？这话听着就觉得刺耳。
王医生还是有些犹豫，见余惠丽有些信了，慕荣老道继续补充道“道行深浅看的是修行年限，自然是修道越久道行越深，小道友尚且年轻，至于道行深浅未见得比我高吧！”
“敢问道友师承何派？”面对三番五次的挑衅，我这性格可坐不住，随口问道。
“自是师承正一道派，吾乃天师府嫡系弟子，得张道陵天师真传。”慕容老道显得有些得意。
靠！抢生意也就算了，连天师府这名头都想抢过去，还把开山祖师他老人家搬出来压我！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正一派的前身便是产生于汉末的天师道，习惯上，天师道也称为正一道。只怪哥太优秀，一直被效仿，从未被超越！
在别人面前装装也就算了，今天都欺负到小爷头上了，一定要你吃些苦头！心里这样想。
“据我所知，天师府六十三代天师张恩溥当年可是携法书、法印、儿子、侄子随国民党前往台湾了，还嫡系真传，难不成你在台湾进修的吗？”我理直气壮地质问慕容老道。
见我和慕容老道叫板起来，王医生夫妻赶紧劝说：“修道之人不都是以和为贵嘛？张真人您消消气”。
怎么能不生气，都欺负到家门口了，我修的是天师道，又不是老鼠道。
没错，我这人就这性格，虽心地善良但也嫉恶如仇，最讨厌骗子。
“既然天师府嫡传弟子都到了，我这种小门小派，哪比得过仙家正统，你们找他吧，恕我无能为力，几位请便”，我对王王开明夫妇说道。
“记住，人在做，天在看！”经过慕荣贵身边时我小声叮嘱道。
“不就画符念咒吗？我也会！”见我不再与他争执，这单活也到手了，慕容老道心里一阵窃喜，打量了这对年轻夫妇一眼，说道“走吧！带我去看看！”
夫妻二人见我态度如此坚决，也不曾料到半路杀出个怪老道，难免有尴尬道“张真人，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说完便跟在慕荣老道身后离开了。



 第2章灵符不灵

今年的古玩市场不比往年，行情不好啊，随着技术进步，高仿的工艺品太多，以假乱真的也不乏少数，想去淘个漏，结果转了半天也没瞧着一件入眼的，索性回家休息。
闲来无事，便翻开一本灵异小说看起来，跟随作者的文字，深深步入到小说的情境中去：“周围突然安静的出奇，远处是几个长满荒草的土包，正想走近一点看个明白，刚迈出一步脚下便传出“咯吱”一声，应该是踩到了什么东西，立即将脚收回，下意识地向地上看去：一只白色的骷髅头正用那黑洞洞的双眼盯着我，颅骨的缝隙中几个黑色的小点在快速移动……月亮的光芒突然被天空的乌云所遮挡，天地瞬地陷入无边的黑暗，一阵阴风吹过，从背后传来一丝寒冰般的彻骨凉意，瞬间深入我的脊椎、骨髓，此刻我整个身体如灌了铅一般，无法移动，但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上了我的右肩，我定睛用余光一瞟，不由得吓破了胆，赫然是一只血淋淋的手”。
“啪！”一只手重重地落在了我的右肩上！
我“啊！”地叫出了声，这才从小说情境中回过神来，转身一看，身后竟凭空出现了一个人，身形高大魁梧。
我马上认出了他，大喊道：“刘毅守！大晚上拌鬼吓人啊！”见身后之人是好哥们，也就忍了，“下次进屋先敲门！”
“我敲了啊，你看书太入迷没听见，我这不也是想给你个惊喜嘛！”刘胖子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呵呵，还真是惊喜，有惊无喜！魂都吓没了！”快说，“深夜造访，究竟何事？”我直接问道。
“人家想你了，就不能来看看你啊！”刘胖子一脸委屈道。
要是个身材曼妙的妙龄少女说出这话我可能还会心花怒放，结果却出自一个满脸络腮胡须挺个大肚子的中年油腻大叔之口，我就差把心肝呕出来了。
刘胖子本名刘毅守，我的发小，我们一起在新疆兵团长大，他初中毕业后去当兵，退役后再次回到家乡支持家乡建设，江湖人称“留一手”，因为他总能给人带来惊喜。我习惯了叫他刘胖子。刘胖子这人，脑子灵活，表面上油嘴滑舌，爱占便宜，贪财好色，实则为人厚道，做事踏实，心思细腻，重情重义。
“胖子，你啥时候这么重口了?我一脸嫌弃地问道。
“早晚温差大，别说晚上天冷你来给我暖床！”我接着补充说。有时候，当你被一句话恶心到，只有说出更恶心的话才能化被动为主动，这就是所谓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胖子被我的话给呛到，“凯子，没发现啊，你比我还重口！单身男人可怕，单身老男人更可怕！”刘胖子嘴角上扬，用侧眼打量着我。
“就你那小眼神，只会正眼看美女，不会正眼看帅哥啊？”胖子的小眼睛一直注视着我，看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这么晚来找我，肯定有事！莫不是打牌输了钱不敢回家，想来我这借宿一晚？”我开玩笑地问道。
“谁不敢回家了？我这不是受我家夫人所托，深夜拜访，有事求你吗？你若不答应，我可能真得在你这借宿了......”刘胖子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声音太小，听不见啊！”胖子平时胆子挺大，什么事都敢往前冲，一米八几的汉子，做起事来从来是雷厉风行，毫无顾虑，无所忌惮。说来也好笑，也就单单怕老婆，左右街坊领居都知道，正是所谓“一物降一物”吧。
“不是，凯子你故意的啊！搞事情是不？刚好最近学了套按摩手法，要不我帮你放松放松？”上次胖子给我按了几下，想起那个酸爽劲，都现在都疼......
见胖子双手交叉，准备活动筋骨，我赶紧说道：“别啊！不敢劳烦，我答应，都答应还不行吗？说吧，究竟啥事要兄弟帮忙？”
胖子倒也不客气，从身后拉了条板凳坐下，略有所思，但却不知怎么开口。
“胖子，有啥事就说，大男人婆婆妈妈可不行！不急，慢慢说。”我递给胖子一罐可乐，拍拍胖子的肩说。
胖子将可乐放在一旁，“还记得昨天来找你的王医生夫妇吗？王医生他老婆叫余惠丽，我家夫人叫余蕾，余惠丽是余蕾她堂姐。”
“哈哈，世界原来这么小啊！”第一次听胖子这么正式地说他老婆的名字，一直都以为是胖子给他老婆起的绰号呢，没想到还真叫这名。看胖子那么认真，为了不笑出声来，我赶紧转移话题。
“是啊，说来也惭愧，昨天被你谢绝后，王医生夫妇俩只好请那假道士去新房看看，那不知来路的老道一进门就把准白好的符咒挨屋贴了个遍，然后念了一段不知什么咒语，估计惹怒了房里那东西，屋里顿时起了一阵妖风，水果刀、烟灰缸、盘子、遥控器一股脑地全都腾空而起，向他们砸过去，老道当场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王医生夫妇也因受到过度惊吓晕倒在家门口，还是楼上邻居路过时看到，好心帮忙打的120，目前一家人都在医院接受治疗。”
“这慕荣贵也太水了吧！还正一派传人，天师府嫡传弟子，祖师爷的脸都被丢光了。”听胖子这么说，内心真是又笑又气，吐槽道。
“谁也没想到啊，被这骗子给忽悠了。我家夫人正在医院呢，也是知道凯子你有些本事，和我又是兄弟，特意嘱咐我求你一定得帮帮她堂姐一家。”胖子一脸无奈的表情。
“好，这活我接了，今天有点晚，晚上也不适合做法，好好休息一晚，明天白天有空带我去看看。”胖子很有骨气，从不求人，让他说出这个“求”字，实在是比登天还难。胖子既然开口了，这个忙我也就帮了。
“差点忘了这个，这是那假道士贴的符咒，我特意捡了一条，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说话间便递给我一道黄纸黑字的符咒。
我接过符咒看了一眼，“这是镇煞符，符头、主事神明、指令、符身、符胆一应俱全，怎么会不灵呢？”我自言自语道，胖子也一脸茫然。
我开始陷入沉思，将镇煞符拿起从头到尾又看一遍，然后置于鼻前闻了一下，再用食指与拇指细细搓揉，终于发现端倪：这符文咒语和这黄纸是一体的，也就是说这道符是原原本本照“葫芦”彩印出来的！
对于这个发现我差点惊掉了下巴，“胖子，你看！这符咒全是复印的，能灵验就怪了！”我把符咒递给胖子。
胖子接过符咒，横过来倒过去瞅了半天，说道：“这我也能看出来，别整那些没用的，你就告诉我这符咋就不灵了呢？”
“真想知道啊？这可是祖上传下来不可言说的秘密。”我略带神秘的悄声说道。
“凯子，我跟你到底是不是兄弟？这天底下还有我刘毅守守不住的秘密？今个儿你要不说个明白，我就赖这不走了！”胖子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无赖架势。
我这地方小，胖子要真不走，晚上还真得和我挤一张床了，胖子的鼾声，闻声丧胆啊！那声音简直堪比打雷啊！不行，时间不早了，我得尽快把胖子打发走。
我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正襟而坐道：“神符灵验与否，并不在于符式，而在于正确的画符方法，——程序、要领与虔诚恭敬之心。”
“这我知道，心诚则灵呗！赶紧说重点！”平时不见胖子怎么看书，此时却表现出了极强的求知欲。
“符咒术是中国传统“五术”——山、医、命、相、卜”中的山之术，山之术可分为养生术和修秘术，严格来说符咒术属于修秘术的一种。而所谓符咒，即符式和咒语，符式即为你眼前所见的符文图案，而咒语则是画符时所念的词文。一般情况下，画出一道灵符要念诵请神咒、敕水咒、敕墨咒、敕砚咒、敕纸咒、敕笔咒、取笔咒、下笔咒、敕符咒、收符咒、送神咒等咒语，画符之时要心无旁骛、精神专一、全神贯注、一气呵成。复印的符咒跳过了绕香和念咒加持等步骤，所以不会灵验。"我很详细地解说道。
胖子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便用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我说：“这解释！堪比教科书啊！听你说了一大堆，我算是明白了，不就是没开光呗！”
“行啊！胖子！这理解概括的能力，说你是第二，定没人敢称第一！”还真别说，胖子的打的比方还真像！
“这秘密我也说了，活也接了，从哪来回哪去，回去晚了媳妇睡了，这门啊可就真进不去了。”我友好地提醒胖子。
“那就不和你客气啦，回去复命要紧！”，说完胖子起身向门外走去。
打烊关门，回屋睡觉。



 第3章阴魂附体

“爸爸，爸爸，我们去哪里呀？有我在就天不怕，地不怕。宝贝，宝贝，我是你的大树，一生陪你看日出......”一阵熟悉而欢快的铃声在耳畔响起，把我从睡梦中唤醒。还是“爸爸”、“宝贝”这个两个称呼最具亲和力和唤醒力，最重要的一点——永远不过时！本想赖床多躺一会，想起今天约了刘胖子去帮他走单，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帮他大姨子走单。毕竟现代社会相信科学的人占了绝大多数，信佛信道的人并不多，总是大摇大摆、明目张胆地开坛做法、捉鬼驱邪难免不引人注意，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贴上“封建迷信”“邪教诈骗”的标签。为此，有些话不得不说的隐晦些，“开坛做法、捉鬼驱邪”的行里话即为“走单”。
“凯子，我到你楼下了，大男人能不能利索点！”电话另一头传来刘胖子的声音。
“我下楼了，你在哪？没看到你啊！”我四下巡视半天，也没发现胖子的身影，心想这家伙难不成又要放我鸽子？
“凯子——凯子，我在这呢！”是胖子的声音！闻声看去，一个带着孙悟空面具，身穿道袍的男子斜坐在我身后的石阶上，不停地挥动手里的“金箍棒”向我招手示意。
我滴乖！胖子的这身行头真是亮瞎了我的双眼，史上第一胖悟空！“咋穿成这样了？都玩起cosplay了？”我忍笑问道。
“我这不也是怕嘛！扮成齐天大圣孙悟空，妖魔鬼怪多少得买他个面子，不会死得太惨。”胖子略有担心地回答道。
“有哥在呢，怕啥啊？打不过就跑啊！大不了哥跑慢点等你一下！”我宽慰胖子说。
大清早路面上的车辆很少，尤其是新城区，如果不等上个把小时很难打到车，即便有滴滴打车，但很多师傅考虑到成本问题也不太乐意接这样的单子，因为完全没钱可赚。等了许久，见一辆绿色出租车迎面驶来，胖子一下跳起来，向对面驶来的出租车挥手，示意司机停下。
一道带风的绿影从我和胖子面前呼啸而过，在我们身后二十多米的位置停了下来，我和胖子赶紧追过去，生怕司机下一秒就开车离开。
胖子熟练地打开出租车的前门上车，刚坐稳，就听一旁的出租车师傅长舒一口气说：“吓死我了，大清早还以为遇到鬼了！”司机师傅对带着面具的胖子说道。
“实在抱歉！”胖子赶紧把“孙悟空”面具摘下来，向出租车司机说了声抱歉。似乎除了“抱歉”没有更好的词可以缓解当前的尴尬气氛，司机师傅倒也是个爽快人，没有继续苛责，问道“老板准备去哪？”
“师傅，麻烦带我们去天都华府三期，在地窝堡机场那边。”
“Hello passsager,welcome to take my taxi!”胖子在出租车的语音提示下系好安全带，司机师傅见我们坐稳了便熟练地踩了一脚离合，右手挂挡，车辆起步上路。
因为新疆早晚温差大，即便是在夏季，乌鲁木齐的清晨还是有些冷。我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景，觉得似曾相识，又感觉些许陌生，乌鲁木齐毕竟是我生活了七年的城市啊，我隔着车窗向远处眺望 ，看见点点灯光，不禁思绪万千。
“老公，是我，快接电话!老公，是我，快接电话！......”胖子的手机响了，原来是手机铃声！这铃声，简直了！女人的声音娇柔舒美、悦耳动听，充满磁性，我敢肯定不是胖子老婆余蕾的声音，还好只是用作彩铃，要是电话通话录音，估计胖子要被抽骨剥皮了。
“喂？老婆啊！我和凯子在车上呢！估计还有一会就到了！”胖子接通余蕾的电话，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啊！平日里的男子气概瞬间全无，在电话里温柔地回复说。
“老婆大人请指示！嗯，好，好......收到！是，是，老婆说的在理，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整个通话时间不长，不足两分钟，却尽显胖子的乖顺。
“师傅，计划临时有变，麻烦带我们去市人民医院！”“实在抱歉，事出紧急，师傅您放心，路费我会一分不少地付给您。”胖子补充道。说完便扭头看向我说：“凯子，我老婆来电话说他姐、姐夫还有那个慕荣贵三个人在医院发病了，让我们赶紧去医院”话语中可以感受到胖子焦急的心情。
“行，那就先去医院吧！”我回答道。
出租车驶入河南东路，此刻路上的车流量也越来越大。“老板，前方不好掉头，还有50米就到了，要不在这下吧？”司机师傅询问道。
“行，师傅我扫您的二维码！”胖子应声道。
胖子支付完起身下车，见师傅驾车离去后，这才回头看向我说“凯子，我大姨子他们中邪了，三个人鬼哭狼嚎，我媳妇一个人在陪护拦不住，还好及时被医院的保安控制住了，怕吓到司机师傅，所以在车上没敢多说。”
“那我们得抓紧时间了！”我感到事态愈发严重，“胖子，跟紧点！”说完我们二人便径直向人民医院所在方向奔去。
“7楼到了！”语音播报声过后，电梯门缓缓打开，我感到一阵阴风快速涌入电梯，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在704！左边，左边走！”胖子说道。
7楼的过道狭长而阴暗，方才在电梯中便隐隐听见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而704的病房门口则聚集了七八个人，看衣着应该是住院的病人、医生和护士。
“老婆，我来了！”刘胖子带我穿过病房前扎堆看热闹的人群，推开704的房门，冲着里面一个个子不高的年轻女人喊道。
“哥，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眼前这个女人带着哭腔一路小跑到胖子面前，抱紧胖子，用半边脸紧紧贴着胖子的胸膛。胖子也用两只宽阔的手臂将面前的年轻女子揽入怀中。
哥？胖子啥时候后又认了个妹？来不及想这个问题，有更重的事情等着我们！
“呜——呜——啊——啊”三个身着蓝色病服的人发出极为凄惨的哀嚎声，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让人听了后背发凉、毛骨悚然。保安和医护人员将他们三人反手压按在床上，但他们仍不停地扭动着躯体，试图挣脱医护人员和保安的控制。
我一眼就认出了王开明，他离我最近，我可以很清晰看到他微微泛青、面无血色的正在抽搐、慢慢扭曲的脸。他的双手被牢牢控制住，只能用嘴撕咬着床单，医护人员和保安的眼里充满了惊恐。
旁边的两人应该就是余惠丽和慕荣贵了，之所以没认出来是因为我不敢相信站在我面前的就是她！在我的初次印象里余惠丽虽不是倾国倾城，也可谓是端庄秀丽。而眼前这女子披头散发、衣衫凌乱，那一头长发从后脑甩到了前额，硬生生地把整张脸盖住了，活像一个充满怨气的女鬼！她的那双手被医护人员控制住，但仍不停地哭嚎，双手也如利爪一般，勾住床单不放。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押按她的两名医护人员已然显得力不从心了！
慕荣贵也是披头散发，头发蓬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面部扭曲到了极致，早已没了昨日的道骨仙风，活脱脱地像个野鬼孤魂，不停地哭嚎着。
“华医生！快想办法啊！我们快撑不住了！”旁边一个小护士朝着我身旁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医生喊道。
之前的注意力一集中在三个病人身上，到忘记了身边还有个主治医生，在小护士的提醒下，我看向正在低头思考的华医生。
“医生，镇定剂，快给他们注射镇定剂！”我面向华医生说道。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镇定剂能随便注射的吗？非医护人员请马上离开！”华医生显然因为我打断了他的思考而动怒，冲我说道。
一大早就凶我！有能耐了都？别说，这病除了我一般人还真治不好。
“这不是什么精神病，是典型的阴魂附体！总之现代科学解释不了！你到底行不行？不行让我来！别耽误了最佳治病时间！”我也有些生气地对华医生说道。
“医生您就让他试试吧！出了事我们自己负责！”年轻女子从胖子怀里挣脱，面向华医生恳求道。
“你们把医院当什么地方了？你们把医生当什么了？每个医生都要对患者负责？不信医生反信封建迷信？！”华医生有些生气地说道。
“那你就用现代医学给解释解释？这三人现在什么情况？”我反问华医生。
“这.......这......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患者，我们需要召集精神科的专家开个医学研讨会，共同研究商量才能定夺。”华医生被我问住了，愁眉紧锁，支吾半天向我们解释道。
“房间里除了我们，你还能看见其他东西吗？”我接着问华医生。
“还有其他东西？难道你是说附体阴魂？”胖子打了个哆嗦，插嘴悄声问道。
“哥你别说了！我怕！”那个年轻女子再次钻到胖子怀里。
“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东西？”华医生只觉得头皮发麻，颤颤巍巍地小声问我。
“人类的可见光范围非常有限，看不见的东西就说不存在，科学解释不了的就说是封建迷信！可笑至极！好，今天我就让在场的人都见识一下你们口中的封建迷信是如何驱赶邪祟的！”我有些生气，准备当着众人的面施法将鬼祟驱除。



 第4章五雷神咒

我左手结“剑指”印决立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道：“拜请天清地灵，孤魂野鬼现真形。土地公公带你走带你急出行，金童玉女引魂童子引魄童郎，带你走无人挡你路。急急出魂，急急现灵！急急如律令！”念罢，便聚气于右手，瞬结“剑指”印决，此刻食指与中指指尖金光大作。我以右手剑指在空中画符，仅数秒，剑指所经之处立即形成一道金光闪闪的符咒，符咒之中“敕令鬼魂千鬼万鬼鬼现形罡”十二个字泛着金光，清晰可见，从上而下依次排开。
“去！”我大喝一声，右手剑指向上一划，那道金色符咒便顺着我右手所指方向飞出，消失不见了。顿时，符咒消失之处凭空出现一团黑气，如烧开的浓墨一般翻腾着，瞬间房间里阴风大作，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王开明夫妇和慕荣贵三人瞬间也安静下来。
“快退后！别染上煞气！”我顶着强风，朝着压按三人的医护人员和保安们大喊。
几个年轻的小护士吓破了胆，其中一个护士的帽子也被这股阴风吹飞了起来，两个保安也是惧怕到了极点，这种场景之下，换作任何人都会感到惧怕。
医护人员和安保人员闻声后赶紧松手向后连退几步，直到背贴病房的墙面方才止步，胖子、华医生等人也赶紧移步至我的身后。
王开明夫妇、慕荣贵三人瘫倒在病床上，各自身体上方同时出现一团黑气，三股黑气如同三根管线，径直地向空中的黑气团聚拢。房间内的光现越来越暗，阴风越来越强劲，看不清是病例还是报告单，被阴风卷起，在房间的上方翻转飞舞，鬼狐狼嚎的声音也愈来愈大。从未见过如此之象的众人都慌了，僵直地站在那里，不敢言语 。
过了一会，王开明夫妇和慕荣贵三人身体上方的黑色气团由大变小，直至消失。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怨念深重，作乱害人，岂能容你！”我向空中的那团黑气喊道。
那团黑气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翻腾得更厉害了，这势头估计是要和我来个不死不休！照往常，一般的怨灵鬼煞现形后都会速速离去，今天遇到的却是个例外，可能死者生前积怨太深，执念太重。既然化解不了，便只能镇压了。
“凯子小心！”胖子大喊。
只见数道黑气朝我袭来，道道皆有碗口般粗细，不时发出凄厉的哭喊声：“还我命来——”“放过吧——”“哪里跑，拿命来——”......声音有男有女，年龄不一，看来这团黑气没少祸害人。
正想躲开这数道黑气，突然想起我身后还有王胖子、华医生他们，我躲开容易，但身后的人都是无辜的，一旦被这煞气入体，那必定是不死也疯！这怨灵竟然下了杀招！显然是冲着我来的！它这是在逼我！
“太上玄元，九都紫天，理魂护命，受教太玄，我配道法，恶气不烟，闭塞鬼户，开我生门，雷公收煞，众魔消瘟，都司判录，呈啓帝君，急急如律令！”我一边结五雷指决，一遍念《雷火咒》。
眼看就要被那数道黑气击中，在距离我胸前仅有30公分处瞬间凝成一道半球状的的雷火罡气，这是一道鲜艳光亮色如炽火般的护体罡气，上面涌动着数道肉眼可见的细小电流，发出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半球状的护体罡气接连挡下了这数道疾驰而来的黑气，黑气击中护体罡气的瞬间，变得如空气一般通彻透明，顷刻间便蒸发消散了。
忽地，外面传来滚滚雷声，透过病房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室外那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空。
轮到我反击了。
“天上玉清王，统天三十六，九天普化中，化形十方界，手把九天器，啸风鞭雷霆，能以智慧力，摄服诸魔精，济度长夜魂，利益于众生，如彼银河水，千眼千月轮，急急如律令！”我左手结雷公指印，念罢《五雷神咒》，右手仍以剑指在空中快速书写“奉敕雷五雷神到此押五方神煞尽灭亡”，手停符成，一道蕴含雷霆之力的制煞符便完成了。
我大喝一声“破！”画好的制煞符如闪电一般疾驰而去，飞向那团黑气，只听“轰隆”一声雷响，大地为之震动，一道闪电从天空劈过，将天空割裂。再看那团黑气，早已化作无形，阴风骤停，鬼哭狼嚎之声戛然而止。
见恶鬼已被制煞符消灭，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从怀中抽出三根香点燃，口中默念“弟子恭送诸天道主、仙佛、神圣安返天界，日后有求再焚香叩请仙驾降临坐镇，弟子张德凯谨诚恭送。”念完《送神咒》，我走向窗前，持香三拜，将焚香牢牢插在窗台的一个空花盆里 。转身时发现众人仍惊魂未定，还未回过神来。
天上的乌云快速退去，天空渐渐放晴，整个房间也变得敞亮起来。
我走向王胖子他们，对众人说：“鬼祟已除，还请放心，今日之事，不可外说，恐遭灾祸，务必牢记。”众人慌慌张张，四处张望，见黑气已消失，便放下心来应声答道“好！”
见地上掉落了一顶护士帽，我便顺手捡起给身前的小护士递过去，见她还没反应过来，轻轻推了她一下说：“别愣了，快接着，我手都酸了！”小护士有些紧张，接过护士帽，又摸摸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声“真美丽”。
第一次有人这么夸我，有点受宠若惊啊！现在的女生都这么夸人的吗？谁说男人就只能负责赚钱养家，不能貌美如花呢？
不知为何，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周星驰电影《九品芝麻官》中如花姐姐扣鼻屎的经典动作，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还是好好赚钱养家吧！
“谢谢啦，没你美丽”，我故作谦虚道。
小护士掩面一笑，方才觉得说错了什么，补充道“那个......我的名字叫甑美丽。”
满脸大写的尴尬，心想这下丢人丢大了！急忙补充说“?美丽，真美丽！我叫张德凯。”小护士冲我笑了笑，便出去忙了。
我转身面向华医生，说道“他们三人已无大碍，休息调养两天应该就好了，还劳烦华医生费心照顾一下。”
“大师放心！我们做医生的定会对每一位患者负责！”此刻华医生对我的态度有很大改变，直呼我为“大师”。
“大师不敢当，我叫张德凯，叫我小张就好！先谢谢您！”我客气地说道。
“在下华佗，乌市医院精神科主任医师，以后有需要可以直接找我”，“哦，对了，请教一下方才那团黑气是什么？”华医生那充满恐惧的脸上带有些许疑惑，小声地对我说。
“鬼魂之体实际上是气聚之体，其所饮食都是吸聚气体的食物，其用具、器皿等物也都是气聚之物，气体聚集则魂醒，气体散开则魂睡。方才，我用了两道符咒，一道是引孤魂出现符，一道是制煞符。引孤魂出现符能使鬼魂之气聚集而现形，让人肉眼可见。”我耐心地解释道。
“那我们岂不是见鬼了？”华医生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错，我们见鬼了！还是只怨念深重的厉鬼！新疆地邪，别心情一不好就说真他x的见鬼！弄不好真给遇到了！”我开玩笑地对华医生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华医生显然是受了惊吓，还没缓过来。我可以理解，因为医生这行是不信鬼神的，毕竟医院里每天都有婴儿降生和病者逝世，岂不是每天都在“见鬼”？如今亲眼看见，要接受这个事实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老婆，没事啦！”胖子用手轻轻拍着怀中女子的后背，悄声说道。女子扭头一看众人都在看着她和胖子，便用力推了胖子一把，却丝毫没有推动，见胖子还紧搂着她，赶紧对胖子说“快放手啦！那么多人在看呢......”
胖子赶紧把手收回来 ，那女子用手顺了一下头发，有些尴尬地看着我们。
“你们几个别傻站那儿，赶紧把病人扶正，让病人躺好，没什么事就都出去吧！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华医生对房间里傻站着的医护人员和安保人员说道。
两名保安先走出病房，几个小护士帮忙把王开明夫妇和慕荣贵扶正躺好，便跟在华医生身后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下我、胖子和他妹子三个人。
“这是我老婆，余蕾！”胖子拉着余蕾的手向我介绍道。余蕾个子不高，身材娇小，衣着打扮非常时尚，看年龄似乎比我和胖子小几岁。只是这身高......单独看不觉得矮，和胖子站一块鲜明对比立刻凸显，一个一米八几，一个一米六，最萌身高差啊！真想对他俩说“你凸显了他的胖，她衬托出你的矮”，还好忍住了，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夸人家不是明显找打嘛！我于是赶紧改口道“绝配啊！你凸显了他的伟岸，他衬托出你的娇容。”
胖子夫妻俩听了这话很是高兴。
“你就是张得开吧！我常听胖子说起你。实在抱歉，遇到这种事情，我们实在没辙了，给你添麻烦了”，余蕾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言谈举止间感觉余蕾的气质、个人修养还是极高的。
靠！又叫我张得开！胖子这家伙到底怎么教的？也罢，不是第一个人这么叫，但也不是最后一个，好男人要心胸宽广，怎能因为一个称呼动怒？我在心里默默宽慰自己说。
“我姐她们没事吧？”余蕾略有担心地问道。
“已经没事了，附体阴魂已除，只需要静养两天便可康复。”我回答道 。
“那真是太好了，太感谢了！”余蕾连声道谢说，然后给胖子一个眼神。
胖子立刻心领神会，说道：“凯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一定要收下！”说完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包好的大红包递给我。
“你这样就见外了！这红包我不能收！要不这样，周末请我吃刘一手火锅吧！”我思量片刻说道。
胖子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小两口准备年底结婚，又是婚房又是彩礼嫁妆，手头并不宽裕。胖子因为学历受限没法去一些好点的企事业单位，于是自己学手艺创业，现在乌市开了一家刘一手火锅店，去他家蹭一顿免费火锅，对胖子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那好吧，谢啦兄弟！火锅随便吃、店内啤酒饮料随便拿，管够！”胖子爽快地答应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看着余蕾问道：“差点忘了？你的小侄子王朝阳呢？现在夜里还哭吗？”
余蕾说：“我姐她们把朝阳送回老家了，我大姨抱着朝阳去了趟寺庙，烧完香拜完佛孩子第二天就好了！”
“那就好，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等你姐他们康复，先别让他们住进新家，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去看看，我觉得她家新房可能有古怪。”
刚经历过可怕的一幕，余蕾听我这么一说吓了一跳，赶紧拽着胖子，对我说道“那就有劳得开哥了！记得周末来我家吃火锅！”
不是吧？得开哥？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算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一个称呼而已！
“好的！一定去！我一个朋友刚发消息给我说带了件古董让我帮忙给瞧瞧，已经在我家门口等了有一会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和胖子、余蕾打完招呼，我便打车回店铺了。对这件古董，我可是充满了好奇！因为他每次找我带来的东西都是些市场上难得一见的珍品！



 第5章神秘之客

刚走出市医院大门正巧遇到一个乘客准备下车，我一个箭步迎上去，生怕被人抢了先。
大城市人口多，打车吃饭看病住院逛街购物都要排队，有时候去人流密集区域的公共场所上个卫生间也要排队等很久。为了早点见着那件“宝贝”，我可不想在排队等车上花费太多时间。打车也要讲原则，先来后到嘛！
“师傅，可以走吗？”见车内乘客从前排座椅上起身下车，我一手扒着车门，一边向司机师傅询问道。
“可以，上车吧！”见师傅向我点头示意，我当即就拉开车门，俯身钻进车里坐在了后排的座位上。
“朋友，你哪去？”司机师傅操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问我。仔细一看，是一位维吾尔族师傅，从那额上的皱纹和半白的发须推断，年龄至少在四十岁朝上。
“师傅，我的八楼的去！”生怕司机师傅听不明白，我特意模仿他说话的调调回答道。在维吾尔语中，正常的语序都是将动词放在最后，和汉语的表述并不一样。举个例子，比如说询问别人吃饭没有的正常语序是“你吃饭了吗？”但在维吾尔语中的语序变成了“你饭吃了吗？”因此在语言习得的过程中，一些维吾尔族朋友仍保留了母语的一些特征，最常见的就是将动词放在最后说。
“你日本人是吗？”司机看着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诶呀我去！我怎么就变成日本人了呢？想想自己的回答，才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日本人说话的味道。
我很严肃地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告诉师傅说：“不，我是中国人！”师傅笑笑，继续用那生硬的普通话问道：“朋友，八楼公交站附近下车，可以吗？下班高峰期，车太堵了！”
一看表，都快两点了，刚好赶上下班时间！因为新疆地域面积辽阔，所以和内地城市有近两个小时左右的时差，正常情况下在大新疆生活，中午2点才下班。
“师傅，你车多久开了？八楼站知道吗？”我模仿师傅的调调继续问道。之前打过一次车，说得很清楚，我要去明园，开了有一会司机师傅说到了，让我下车，一下车发现哪里是明园呀，远处赫然写着几个字“名苑小区”。一个在沙依巴克区，一个在米东区，跨区了啊，车费贵了可不是一点！有过这么一次奇葩的打车经历，我但凡乘出租车定要先和司机师傅确认下他是否熟悉路线，生怕再掏冤枉钱。
“我嘛，老司机！我不光八楼知道，一炮成功、二道桥、三屯碑、四平路、五一路、六道湾、七坊街、八楼、九家湾、红十月我都熟的呢，保证把你送到地方嘛。”司机师傅自信地说道。
看来真是老司机啊！在乌鲁木齐生活这么久，我都很难把一到十的地名一口气给说出来，这师傅到挺有意思的！心想：在八楼站下车也行，离店面也没几步路，予人方便，也是予己方便，回答道“好的，那我在八楼站下车！”
师傅一路上开车很稳，绕过了下班高峰期最拥堵的路段，虽走了些小道，好在没有绕远路便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我送到了地方。
我递给师傅一张百元钞票，准备让师傅给找点零钱。师傅用手抓抓后脑勺，有些为难的看着我，依旧操着那奇怪的普通话口音说“朋友 ，我零钱没有，微信、支付宝可以吗？”
我找了半天没看到车内贴有支付专用的二维码，便对师傅说道“我加你微信，给你转账吧！”
师傅面向我，转过身，指着自己的胸前的衣服，说“这里，扫这里！”
我天！司机师傅胸前竟然印了一个老大的二维码，二维码上面还印着一行字：“微信支付宝通用！”。看来微信和支付宝的诞生，确实给人们的日常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改变了传统的支付习惯。此刻，在我的内心深处，对马云和马化腾的崇拜与敬意油然而生！
扫码支付成功，我便赶紧下车，朝着店面方向疾步走去。
经过一家店面门口，我停了下来。这店面的外装修算不上豪华，但吸引我的却是这店铺的名字，它让我必须停下来！
只见这店面上方挂着一横匾，匾上书有几个金边大字“博古斋”！若是起一样的店名我也没啥意见，关键是这字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再看牌匾右下方刻着的几个小字：“丙申年丙申月张德凯书”！靠！店名都抄袭！这不是我的真迹吗？这几个字是我16年8月开店时亲自提笔书写的，然后找广告公司专门定制的，这匾和我店面挂着的简直是一模一样！
能不能有点创新啊！剽窃他人的劳动成果是很可耻的行为！关键是别把我的名字挂在那儿啊！我很快想通了这家店老板的真实用意：他可能单纯地把张德凯当成某著名的书法家了吧！要不就觉得我生意还不错，可能是跟这招牌有关，想再效仿一下哥？目前只有这个解释最行得通。
副业被人抢了生意也就算了，如今主业也遭遇竞争对手，我今年的运气简直背到家了！这店离我的店面仅一条街的距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个老板开的呢！
哎，也怪自己平时出来的少 ，没事就宅在家里，啥时候多了个古玩店都不知道。算了，先回店里，我怕他等急了。
虽然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但我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街又新开了几个古玩店和玉器店，珍宝楼、珍宝阁、彪和玉雕、永丰玉器、珠光宝气、吉庆玉器......我忽然感觉到一种无形的、莫名的压力，双腿如灌铅一般，每迈一步都很吃力，这也许就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吧！
“德凯！德凯！”感觉有人在叫我，寻声看去，一辆宾利牌轿车停在我前方的不远处，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摇下车窗玻璃向我挥手！
“美瞳！”我大呼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家门口。
从宾利车上依次走下三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个子很高，但给人的整体感觉偏瘦。他的身后跟了一男一女两人，男人单手提着一个银色的手提箱，一袭黑色西装，身材健硕魁梧 ，带着一副宽边墨镜，像极了电影里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特工。而那名女子的穿着倒是时尚清凉，一条露肩旗袍，恰到好处地彰显了她曼妙的身材。我也没停下脚步，向他们三人走去。
“德凯，好久不见！”话语间这名领头的西装革履的高个男子已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美瞳，好久不见！听说你去美国留学了？”我有些兴奋地问道。
“我不想去，没办法，父母命不可违啊！”高个男子有些无奈地说。
“走进屋坐下聊！”见到远道而来的好兄弟，我可不能怠慢。
这名西装革履很有绅士风度的高个男子名叫郑晓曈，是我大学期间结识的朋友，也是我的好哥们，我更习惯叫他美瞳，因为他的眼睛真的很有神！上大学时他学的工商管理专业，而我读的历史专业，说来也奇怪，有时命运就是这样神奇，让两个不同地方、不同出生、不同专业的人成为了一生的挚友。还记得我们一起聊人生谈梦想，一起打球看书，一起翘课上网，一起畅饮大醉.....曾经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很是让人回味，然而一切都回不去了。
曾经我告诉他，我想成为历史学家，枕着浩如烟海的典籍睡觉；他告诉我，他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毕业后，他告诉我说他要离开乌鲁木齐了，去杭州接替他的父亲经营家族企业。一个月后，他成为了郑氏珠宝集团的董事长，而我，还在为找工作做准备。他不止一次给我发出邀请，希望我可以成为他们公司的珠宝顾问。他说凭借我的才华和能力，不应该一辈子在单位里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这种一眼望穿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
没错，知我者莫过美瞳。毕业后的两年，我参加过省考、参加过企事业单位的招考，我一直笃信“天道酬勤”，经过我的努力，我也如愿以偿地考上了。然而我的性格注定我无法胜任这些岗位，我不习惯看人脸色过活，不喜欢阿谀奉承，最反感的便是领导硬压任务指标给我，强迫我去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毕业后进入社会才知道，竞争是如此激烈，每个人都不容易。最后，我辞去了工作，开始学习我喜欢的、感兴趣的东西。而这一年是我人生中最阴暗的一年，也是我经历过的最艰难的时刻：生病了没钱看病，已经到了吃不起饭交不起房租的地步，我也不好意思再开口向父母要钱。这事我没有给美瞳说过，但是不知他从哪得知了我的艰难处境，当天便找人给我汇了15万元，帮我度过危机。一年以后，我才开了这间“博古斋”。
“来，尝尝今年的新茶！”我请美瞳他们三人入座，将沏好的茶递给他们。
美瞳站起来，打量着我这屋，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对我说“德凯，跟我走吧！”
可能美瞳已经知道了当前的古玩市场竞争激烈、生意惨淡，有时候要倒出好几个把件才能挣够个把月的生活费用。
“谢谢你！放心啦，最难的时刻都挺过去了，现在除了生和死，其他都不是事。我这生意虽不是很好，但是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你就放心吧！”我对美瞳说道。
美瞳知道我的性格，倒也不再勉强。一脸神秘地说：“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快帮我瞧瞧！”



 第6章三螭玉杯

“啪！”的一声，美瞳打了一个响指，一旁健硕的西装男子应声而起，将手里提着的皓月银色的高级密码箱横放在我们面前，那名女子也起身跟了过来。
“包子，把箱子打开吧！”美瞳吩咐道。
“是，老板！请稍等！”被唤作包子的男子恭敬而小心地将右手拇指放在密码箱的指纹感应区，只听滴的一声，箱子便被打开了。我猜测，这只箱子里的古董肯定价值不菲，光装它的这只箱子最便宜也要千百块钱。
密码箱里竟然装的是一只玉杯！玉有青白色沁，器仿觥形，前有阔流，深长腹向下渐敛。器身共雕三条螭龙。一螭镂雕为柄，另外两条于器身高浮雕为杯座。杯身阴刻勾云纹及灵芝纹。工艺精湛，造型别致。
“三螭玉杯！”我有些惊讶地叫道。
“不愧是历史系高材生！这东西到手一周多了我们公司还没人能准确地叫出它的名字，只知道应该是一种酒器。你这才看了一眼啊！”美瞳有些惊讶地说道！
“包子，拿出来让我这兄弟帮忙给瞅瞅！”美瞳对那个健硕的西装男子说道。
“对了！忘记介绍了，这位是包子奇，我的助理和保镖，对面是我的大学哥们张德凯！”美瞳看向我和那名身材健硕的西装男子介绍道。
原来他叫包子奇，听名字应该是个有趣的人。我索性也叫他包子好了！
包子向我走来，热情地伸出双手，和我握手说道“常听老板提起您！今日有幸一见！幸会！幸会！”
我也含笑说道：“哪里哪里！客气客气！”
“您稍等，我这就把玉杯取来！”说完，包子便从箱子里取出一副一次性手套带上，很是小心地将玉杯取出，递到我的面前。
我没有准备手套，哪敢去碰这么贵重的物件，深怕沾染了我手上的汗渍。美瞳很快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别愣了，快接上，给我们说道说道。”
我小心地接过玉杯，仔细地欣赏着这极为精湛的工艺，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古玉三螭杯，高11.8厘米，龙纹单柄杯圆形，直口，较矮，无足，杯底微向内凹，杯底部雕一火珠，珠较小，球面较高，器身有三螭，柄之立柱为一螭，螭头自鋬片中穿出，头细长，卷耳，五官集于脸的前部，其余二螭足踏杯身，长尾卷于杯底，以为杯之足。所饰之螭有宋代玉龙风格。”我细细看着手中的三螭玉杯，慢慢说道。
“鉴赏解说的真好！”旁边那女子拍手称赞道。
“呀！我这记性！光急着介绍德凯和包子，把美女忘记了！实在抱歉！”美瞳好像发现了自己问题，十分诚恳地向身旁的旗袍女子说声抱歉。
“德凯，这位美女叫袁芳，我的秘书，也是我的初、高中同学，大学学的珠宝鉴定，最近对古玩很感兴趣，一定要跟我来新疆看看！”美瞳向我介绍道。
“谢谢啦！介绍的很全面，我都没话说了！”袁芳似乎有些生气，单手叉腰对美瞳说道。
哎！我心想这小子算是没救了！这么些年倒是一点没变啊！心直口快，忘记就忘记呗，再提一次未免显得针对性太强！单单把袁芳忘记了！人家就搁身边站着呢！
这场景倒是让我想起发生在大学期间一件事情。
有一次我们一起上选修课，因授课的老师没带名单，为了确定选修该课程的学生是否都到齐了，就随机点了一名同学回答问题。幸运的是，美瞳“中奖了”！
老师问：“在座的一共多少人啊？”美瞳一个个数了一遍，声音洪亮地回答道：“62人！”
老师有点无奈地说：“我说的是在座的人！为什么我数的是63人？”
美瞳又数一遍，答道：“还是62人！”老师摇摇头，示意美瞳坐下。
不料老师刚坐下，美瞳就立即起身对老师说：“老师抱歉！刚才把您忘了！您现在是在座的人了！”这回答不就是说：刚才站着的不是人嘛！台下笑倒一片，美瞳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从那一刻起，我对美瞳刮目相看！我只记得那天老师的脸绿了整整一上午！听说第一学期这门选修课全班只有美瞳一人没有取得学分。
顷刻间，我好像闻到了硫磺的味道，一场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身子略弯，双手抱拳高拱，恭贺道：“恭喜郑总！有袁芳辅佐，他日必成大业！”
听我说完，众人都乐了，相视而笑。
“凯哥！我有个疑惑，为什么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玉杯出自宋代，我们花了很大力气用最先进的仪器检测才确定它的年代。”袁芳看向我问道。
“德凯是历史系的，看器物断年代这种小事可难不住他！”美瞳对袁芳解释道。
“人家凯哥都没说话，要不你帮我鉴定一下我手上这枚扳指？”说着袁芳攥紧拳头，比划两下，我这才发现她的右手拇指上带着一枚厚重的翠玉扳指。
“别啊！我可没那水平，您继续！我不说话还不行吗？”美瞳赶紧住口，似乎他很怕袁芳的拳头。这哪里像是老总和秘书的关系？倒活像一对欢喜鸳鸯。美瞳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让我快点解开袁芳的心中疑惑。
“酒器在战国时就已出现，汉魏之时又有发展，战国时期的酒器受青铜器影响较大。唐代是玉器发展的低潮期，这一时期的玉杯造型灵活，风格写实。而到了宋代，赵宋宫廷使用的玉酒器数量较大，从文献和传世文物来看，以玉杯居多。宋代玉杯不仅摆脱了青铜器的影响，同时也吸收了唐宋瓷制茶具的造型特点。这三螭玉杯所饰的火焰珠为典型宋元风格，所雕螭龙卷草形尾，细兽身，是典型的宋代玉龙风格。”我向他们详细地解释道。
“袁芳你怎么看？”我看向袁芳问道。我本是想问问珠宝鉴定专家袁大小姐的看法？怎知冒出如此一句？
袁芳“啊？”了一声？显然是听我解说听得入迷了。
“袁小姐可知这玉杯的用材？”我重新问道。
“我们对玉杯检测发现，玉杯的主要成分是透闪石和阳起石，还含有少量的白云英、石英、黄铁矿等。初步推断，应该是和田白玉。”袁芳肯定地说。
手中的玉杯呈青白色，打磨精光，厚薄均匀，光泽柔和，不强不弱，摸着润美，单从颜色、透明度、光泽、硬度等方面来看，是和田玉无疑了。至于是青玉还是白玉，全看玉中Mg、Fe元素的含量，随着Fe对透闪石分子中Mg的类质同象替代，和田玉可以呈现出深浅不同的绿色，Fe含量越高，和田玉呈现出的绿色越深。
“专家就是不一样，连玉石构成都分析的这么细致！”我拍手称赞袁芳说。
“先生过奖了！我们没有先生渊博的知识和慧眼，只能依靠现代科技的力量，若是单轮论眼力恐怕不及先生分毫。”袁芳谦虚地说道。
“只是，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我看向美瞳。
“兄弟间还有啥话不能说的？”美瞳立即回应道。
我继续说道：“我还不是怕你心疼！这东西应该没少花钱吧？”
“还好，也就几十万，在国外拍卖会上偶然拍到的！”美瞳告诉我说。
也就几十万吧！说的太轻松了！果然有钱的阔家少爷就是不一样！几十万啊！我想都不敢想！
“我觉得这只玉杯可能是件仿古玉器。”我向众人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啥？仿古玉器？！不是吧？几十万啊！这些钱可以赞助好几个大学生上学了！”美瞳无法淡定了！一脸吃惊地说道。
“看看！我说啥来着？还是心疼了吧！”我笑着说。包子和元芳对视一眼，也在偷笑。
“我平时对你们不薄吧？这都买到仿古件了，你们居然还笑我！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见我们还在笑，美瞳有些生气地说道。
“包子，告诉你家老板什么是仿古玉器！”袁芳笑着对包子说。
“仿古玉是玉器中性质比较特殊的门类，主要是指借鉴和仿制历史上工艺美术的造型与纹样而进行制作的玉器。”包子解释道。
还真没看出来，包子对玉器也竟有着这么深的认识和理解，一字不落地将仿古玉器解释得这么清楚！活像一本百科全书啊！
见美瞳还没反应过来，我便说道“意思是这玉杯还是出自宋代的古董！”看来太过专业的学术型解释并不适合美瞳啊！
“那我这宝贝还值钱不？”美瞳悄声问我。
“值钱！而且相当值钱！仿古玉器因其制作性质和使用功能独特、文化内涵丰富，制作者除具备一般玉工的技艺外还必须拥有一定的历史玉器文化知识，使用者主要是当时的权贵与文人士大夫，因此这类玉器的数量并不多。”我给美瞳解释道。
“不是，好家伙！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几个都在拿我取乐呢！”美瞳恍然大悟地说。
“那仿古玉器又是怎么回事?你得和我说清楚了！”美瞳对我说。
我从博古架上取来一只强光手电，用强光照在玉杯的沁色位置，说：“你们看！里层的沁色颜色较深，外层的虽然也是青白沁色，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两处的沁色深浅度并不一致，我推断外层的沁色应该是后期加上去的，因为同一块玉不可能同时出现两种沁色！这种方法常见于上等籽料的假皮，行业术语是“皮上加皮”。”
“原来如此！你丫的方才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美瞳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
“下手能不能轻点啊！就会对女孩子温柔，啥时间对兄弟也温柔点！”我故作严肃地看着美瞳说。



 第7章饿在囧途

话音刚落，便从我的腹部传出一阵“咕——咕——”的声音，我的胃里竟有一种难以言状的灼热。
我单手捂着肚子，有些尴尬地抬起头缓缓看向美瞳，这才发现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赶紧看了下手环，时间显示刚好是下午两点，便自夸道：“呦！我的整点报时还挺准！刚好下午两点整！”
“明明就是肚子饿了嘛！要不我帮你记个时，看看三点整还播报不？”美瞳一脸坏笑地说。
哎！咋搭上一个这么损的哥们，拆台揭短可是毫不留情啊！真想学宋小宝用一口流利的东北音回一句：瞧你这损色！
“你家闹铃没电了还继续报时啊？”我斜着眼看着美瞳说。
又传来一阵“咕——咕——”的声音，我心想：不是吧！这么经不起夸啊？肚子又叫了？听这声音，和先前不太一样啊！咦？不对！我的手还放肚子上的，不可能感觉不到啊！
寻声而去看见美瞳也捂着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的整点报时好像慢了一分钟！”
感觉大家都饿了，也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便转身看向袁芳和包子说：“来者皆是客，如不嫌弃中午一起吃个便饭吧？”
“不嫌弃！不嫌弃！”美瞳赶紧接话道。
“你还敢嫌弃?”我模仿袁芳单手叉腰站立，瞪着美瞳，右手握拳在美瞳面前比划着说。
袁芳和包子被逗乐了，袁芳向前移了一步，有礼貌地笑着说道：“那就麻烦凯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美瞳再次接话说道。
“我说郑董，你这接话的速度完全超过了大脑思考的速度啊！没看到我在和凯哥说话吗？”袁芳单手叉腰，握紧右拳朝着美瞳比划道。
这一比划果然奏效！美瞳立刻捂嘴不言。我心里就纳闷了，袁大小姐娇柔的身形竟然有如此震慑之力，想必应该是练过功夫的吧。如果说袁芳握拳是沙包大的拳头，那我握拳便是碗口大的拳头，单论杀伤力，肯定是拳头越大杀伤力越强啊！没想到美瞳不怕我，反被一个姑娘吓到了！
“走吧！咱们去吃饭！二位请！”我示意袁芳消消气，便赶紧转移话题说道。
见袁芳和包子起身移步店外，美瞳才长舒一口气。我小声调侃道：“瞧瞧！天不怕地不怕的郑晓曈，竟然被一个小女生吓到了！哈哈！”
美瞳斜着眼看着我，单手握拳小声对我说：“德凯，这是什么？沙包一样大的拳头你见过没有？不要逼她出手啊！她发起疯来连她自己都怕的！”
“瞧你这损色！”我真的没忍住，模仿宋小宝脱口而出！
美瞳一脸无奈，看着我悄声说：“沙包大的拳头，不是说拳头有多大，而是这个拳头可以让对方身上长出沙包！”
我打了一个寒颤，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点肉疼，心想美瞳能领悟的这么透彻，想必一定是真实体验过吧！
“郑董，你要跟上哦！”前方传来袁芳的声音。
美瞳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高悬起来，轻轻推我一把说：“赶快啊！别磨磨唧唧！为了兄弟，抓紧时间！”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跟去，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得把门锁好啊！”我对美瞳说。
“好，我们在门口等你!”美瞳说完便向店门口走去。
我把钱包钥匙手机一股脑地装进一个随身单肩背包中，确认没有什么忘带的物品后便起身准备离店。为了避免朋友、顾客有急事找不到我，便将之前制作的一个写有我联系方式的留言板立在玻璃门后方的显眼位置，自己看着很是满意，便将店门关紧上锁。
转过身去，发现美瞳一个人站在车边，包子坐在驾驶位上，袁芳坐在后排左侧座椅上，正向我招手示意，让我上车。怎么倒感觉美瞳像是秘书，袁芳才是真正的老总。
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赶紧走向那辆色彩夺目的宾利轿车。
“德凯，你坐后面吧！”说完美瞳将后排右侧车门打开，示意我赶紧入座。
“第一次坐豪车，我喜欢坐前面，也方便给你们指路”，说完我赶紧拉开车门，稳稳地坐在包子边上，系好安全带。
“你还楞那干嘛？就等你了！”袁芳向傻傻站那的美瞳说道。
美瞳一脸无奈，赶紧低下头钻进车里。
美瞳那点小心思我再清楚不过，准是和袁芳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想让我当挡箭牌坐在袁芳边上，这不是把我往坑里推吗？不带这样坑兄弟的！
“包子，辛苦一下，前方直走第三个十字路口右转，我们去吃点新疆特色美食！”我对包子说道。
“得令！走喽！”包子虽然身材壮实，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反应速度，应了一声之后便开车向我指的方向驶去。
“德凯，你的iPhone手机是不是响了？”美瞳提醒我说。
“啊，不好意思，我看一下！”说着便将手机拿出来。我一向支持国产手机，前前后后换了十几部，从来没用过苹果，一直用的华为。这是我和美瞳间的暗语，意思是赶紧看手机，有重要信息！
我这刚解开锁屏，“滴滴滴”一下跳出美瞳的好几条消息：“咋办？母老虎生气了！”“我完蛋了！快给哥们支个招！”“理我一下，江湖救急啊！”“你丫的不看手机吗？速回啊！”“在线等，帮我想个办法！”
我心想：不是吧？也真够怂的！比胖子还怕老婆！这还没结婚呢？赶紧在微信上回复说：“老实交代！做啥亏心事了？吓成这样！”
“没做啥坏事，就是凶了她一下！”文字后面跟了一个委屈的表情。我天！不是吧！香车美女不看，一直盯着手机啊！这回复，太快了！
“你都敢凶人了！厉害啊！”我继续回复说。
“别调侃我了，这袁大小姐的脾气，凶起来堪比母老虎！我今天来找你，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想请你帮忙，正准备饭后和你单独聊聊，谁知这袁大小姐说要我带她玩，带她鉴古玩，挑玉石，买特产。我当时就来气了，随口说了句：事真多！”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到美瞳的焦灼和无奈。
想想自己落魄的时候，还是美瞳伸出援助之手，帮我渡过难关，如今兄弟有困难，岂有不帮之理？
我速回道：“兄弟间不必客气，计划在乌鲁木齐待几天？”
“就两天，我刚接手公司，太多事需要要处理，实在没有办法！”美瞳回复说。
“好的，我知道了。第一，你的忙我肯定帮！第二，袁大小姐的要求也绝对满足！女生都是要哄的呀！别一天紧绷个脸苦大仇深似的，人家不辞辛劳几千公里跟过来，这点要求咱也应该满足是不？”我迅速回复道。
“可是，就两天时间，真的够吗？”美瞳接着发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够了！我自有安排，先吃饭！”我回复道。
“对了，提醒你一下，袁大小姐看了你好久了！”我瞄了一眼后视镜，将重要讯息传递给美瞳。
美瞳一个机灵，赶紧将手机锁频放进口袋。
“郑董，你这是在和谁聊天啊？聊得这么起劲？感觉我变成空气了呢！”袁芳看着美瞳说。
“怎么会呢？和我姐聊天呢！她看我发朋友圈，知道我回来了，想请我吃个饭。”美瞳坦诚地说道。
“呦！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呀！”袁芳一脸不信的表情。
美瞳无奈之下赶紧把手机打开，找到微信聊天记录，拿着手机放到袁芳面前。袁芳扫了一眼，说“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信你可以问德凯啊，他知道！”说着便看向我，露出无助可怜的眼神。
我心想：这我哪里知道啊？多个姐多个妹的事情他也不会告诉我啊！我对袁芳说“我看一下就知道了！美瞳交手机！”
美瞳把手机递给我，我一看，我的乖！那不是我的微信头像吗？再一看备注，我不由得惊讶道：“凯姐！”
这家伙原来一直给我备注的是“凯姐”！
“凯姐？”袁芳看向我疑惑地问道。
“额，那个凯姐我最熟了！全名是凯丽比努尔，我们学院的一个师姐！大学期间对我俩挺照顾的！”为了帮美瞳，我竟然编出了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为自己的智商点赞！
袁芳这才相信了。
“凯哥？是前面的那家造型别致的饭店吗？”包子问我。
正赶上下班高峰期，在车流拥堵的路面上包子竟带着我们驶过了三条长街。
“对，就是那家！前方不好停车，我们就近找个地方先把车停好”。我对包子说道。
“凯哥，凯姐？凯哥不会和凯姐交往过吧？”袁大小姐想到这个问题竟然表现得有些开心，充满好奇地问美瞳。
“没——没有的事，人家是学姐，纯属巧合罢了！”真担心美瞳编造出什么奇葩的故事，便赶紧向袁芳解释说。
“我们到了，准备下车吧！”包子将车停稳后对我们说。



 第8章歇业饭店

这是一家很别致的饭店，门廊、天花板、窗框都用了石膏雕花，以花卉、植物、几何纹饰作为边框陪衬，远看过去像是一幅做工精美的装饰画。墙砖用的虽是普通砖石，却经过锯、切、打磨之后相互穿插、交错、重叠，拼砌成各种花式，极具艺术性和欣赏价值。饭店门口铺了一张很大的地毯，上面绣着色调艳丽的五枝花图案，同类色、对比色并置排列，充分显示出了色彩的个性。店门口站着一位个子很高的维吾尔族美女，身着一条艾特莱斯绸缎做成的裙子，头戴一顶小花帽，梳了十几条细长的发辫。因为角度问题 ，虽只看见一个背影，但直觉告诉我那定是一位楚楚动人的美女！
“歇业饭店？”袁芳看到饭店的名字竟不由得惊呼！
“这名字有点奇怪啊！”包子满脸疑惑地说。
美瞳倒是见怪不怪，来多了自然而然就熟悉了。
“走吧，我们进去！”我走在前面，美瞳陪在袁芳身边，包子紧跟其后。
走近了方才看清店门口那位维吾尔族美女的面容，脸型瘦长，皮肤很白，柳叶细眉，高鼻梁，大眼睛，双眼皮，睫毛很长。见我们来了便向我们行了一礼，以示欢迎。
“欢迎来到歇业饭店！祝几位用餐愉快！”维吾尔族姑娘有礼貌地欢迎道。
“普通话讲的太好了！”包子应该是第一次接触维吾尔族姑娘，而且还是一位汉语说得这么好的维吾尔族美女，显得有惊讶。
“谢谢夸奖，我从小学国语和英语，也很喜欢汉文化。”维吾尔族美女谦虚地说道。
“为什么你们的店名叫歇业饭店？歇业不是停业的意思吗？”袁芳看向维吾尔族姑娘询问道。
“因为我们的老板叫歇业尔，所以饭店也用的他的名字”。维吾尔族姑娘耐心地解释道。
“谢谢，我们预定的包厢号是106包”，我告诉面前的维吾尔族美女说。
“好的，几位里面请，在您左手边方向。”维吾尔族美女礼貌地回应道。
“热合买提！”美瞳向维吾尔族美女致谢道。
美女向美瞳笑笑，礼貌地回了一句“艾孜买衣杜”。袁芳赶紧把美瞳的手拉住说“我们快进去吧！”
“热合买提”是维吾尔语，“谢谢”的意思，“艾孜买衣杜”同样是维吾尔语，“不用谢”的意思。见一个汉族人主动说维语，维吾尔族姑娘也感到有些惊讶，于是对美瞳笑了一下，结果一旁的袁芳仿佛掉进了醋缸，满满的醋意，将美瞳迅速带离。不，应该是迅速强制带离！怎么感觉像是袁芳把美瞳给硬生生地拖进去的！
我们找到位置坐下，一个身着小西装的服务员礼貌地递给我们一份菜单，然后把茶水给我们倒好。
我把菜单递给美瞳，说：“难得来一次，一定得吃好！随便点，我买单！”
“哇！这么多好吃的啊！”袁芳替美瞳接过菜单，看到菜单上美食的照片后，两眼放光！
结合个人的实际情况和生活经验，初步推测这位袁大小姐是个“小吃货”无疑了！爱吃的女生最好哄了，买她喜欢吃的就好啦！在美食面前哪里还有那没多恩怨情仇？早都弃之脑后了。我给美瞳使个眼色，美瞳好像立刻理解了，连暗语都不用说，立刻心领神会！这才是真兄弟！
见袁芳翻了半天，也没有点菜，美瞳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我说：“我的秘书在美食上有选择困难，作为老板，就由我代劳吧！我点几个最有新疆特色的饭吧！”
袁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含情脉脉地看着美瞳，说：“谢谢老板！”
可以呀！真上道！一点即通，悟性蛮高！其实吃货小朋友的心理很简单：谁给我买好吃的谁就是好人！谁不让我好好吃谁就是大坏蛋！看来袁大小姐对美瞳的气已经消了。
美瞳倒也干脆，大概翻了几下菜单扫了两眼就提笔在点菜本上疾笔书写，我和袁芳都很好奇，于是就伸长脖子侧身看看美瞳点的是什么。
只见美瞳在点菜本上写道：珀鹿4份，狼鳗1份，狼鹏1份，咔蛙脖20串，西湖皮蛙一件。美瞳写好看着我说：“不多点，点多吃不完浪费了”，说着便把点菜本拿给袁芳看。
“天呀！这都是什么？狼、鹿、鹏、鳗、蛙，有些是保护动物吧？”袁芳看了之后十分震惊地说道。
我也有些惊讶，这点的都是什么呀？于是看着美瞳说：“你倒是挺会点的呀！天上走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齐了，”讲真，这菜名我还真没见过。
一旁的包子呆坐在那，感觉对他而言吃什么似乎并不重要。
美瞳见袁芳和我愣在那，便对一旁的服务员说：“点好了，请尽快上菜吧！”
服务员小伙年龄虽然不大，但汉语水平非常好！看了美瞳写的菜名先是一愣，然后对美瞳说：“先生，您点的这些菜我们店里没有！请您再确认下。”
“哦？是吗？可能我读出来你就理解了。”美瞳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说完便拿着点菜本，用手指着刚写的菜名，给一旁的服务员读道：“珀鹿、狼鳗、狼鹏、咔蛙脖......”
服务员小伙如触电般激动地说：“先生！您的维语实在是太好了！”
这我算是明白了！美瞳写的哪里是什么汉语菜名？完全是根据维吾尔语菜名的发音在汉语中找与其读音相近的汉字，通俗点叫：用汉字给维语注音！
“郑董，水平可以呦！”我看着美瞳恭维道。
“老板，我就想知道你点了啥？”袁芳疑惑地问。感觉袁芳不知道我们在说啥，关心重点完全在吃上。
美瞳看向服务员，再次询问道：“帅哥，我点的菜把木？”
“把！把!把!”这位年轻的维吾尔族服务员小伙连应三声。
“帅哥，那请帮我们快点上菜吧！”美瞳继续对服务员说。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说完服务员便转身离去了。
坐在一旁的包子终于开口说话了：“老板，我刚刚听服务员连着叫了你三声——爸！老板你是怎么做到的？”
果然男人关心的的重点和女人还真不一样！
“啥？你都有儿子了？”袁芳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说话的声音瞬间高了好几个八度，注意力终于从美食上转移回来。
“芳芳，你听我给你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德凯可以作证！”美瞳向袁芳解释完，用手指向我！
我去！这又是什么套路？怎么又把我带上了？生儿子这事和我没一点关系啊！我自己还单身呢！不带这么坑兄弟的！
我似乎听到袁芳握拳时指骨和关节处发出的骇人的响声，心想：算了，哥再帮兄弟一回吧！这包子也是，总是能抓住重点，要么沉默不语，要么一语惊人！
“袁小姐，方才服务员说的是维语，发音和汉语中的“爸”有些相似，是“有”的意思。如果我没记错，美瞳说的应该是：我点的菜把木？然后服务员说：把！把！把！意思是：有！有！有！”我向袁芳解释道。
“抱歉啊老板，我听错了！”包子见状，赶紧道歉说。
“扣发半个月工资！”美瞳看着包子毫不客气地说。
“老板，我真的错了！工资的事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别急着做决定嘛！”包子一脸可怜样，看着美瞳说。
“那就看你具体表现喽！”美瞳说道。
“好的，老板您放心吧！”包子仿佛读出了什么其他信息，颇有自信地回答说。
“哈哈，原来这么回事呀！”袁芳有些尴尬地笑着说。
美瞳委屈地看着袁芳，一个劲地点头，仿佛在说：你冤枉人家了呢！
“你家老板还是很有语言天赋的，刚才写的菜单全部是维语，不，准确来说发音全部是维语，他给服务员一读，服务员马上心领神会！也夸美瞳维语水平高呢！能写出这菜单的，普天之下仅此一人，袁大小姐要好好珍惜哦！”我继续向袁芳解释说。
拿汉字给维语注音，还是用海陆空动物名给维吾尔语菜名注音的，古往今来，美瞳确实是第一人！没有谁会有这么独特而奇葩的创意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都点了些啥？”果然是吃货，袁芳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美食上，颇有兴致地看着美瞳问道。
“珀鹿是抓饭，狼鳗是拌面，狼鹏是凉粉，咔蛙脖是烤肉，西湖皮蛙是乌苏啤酒！”美瞳向袁芳解释道。
我很认真地在听，别说美瞳的发音真的很好！他说维语时是一个腔，说汉语时又是另一个调，两种语言间切换自如，衔接自然，发音标准，很是地道！
“看不出来呀老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只有理论的白面书生，没想到在语言学习上也有如此高的造诣啊！今天算是从新认识了一下！”袁芳笑着对美瞳说。
“美食还堵不住你的嘴呀！”美瞳无奈地摇着头说。
“那要看份量够不够啦！”袁芳有些调皮地回复道。
话语间，我们的午餐已经陆陆续续地摆上了桌面。凉粉、烤羊肉串、羊腿肉抓饭、过油肉拌面、还有一件乌苏啤酒！
我先开了四瓶乌苏啤酒，在每人面前各放一瓶。举瓶说道：“有缘千里来相聚！欢迎各位！”
“夺命大乌苏！舍命陪君子！来！”美瞳爽快应道。袁芳和包子也都举起手中的酒瓶，四个酒瓶瓶口相碰的一瞬间发出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这声音打破了地域的界限、文化的差异、不同的出生和背景，让我们卸下生活的重负，开怀畅饮！
“我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啤酒！”包子有些兴奋地说道。
“真的耶！这啤酒味道和我喝的都不一样，有种淡淡的甜！”袁芳补充说道。
“来来来，吃烤肉！啤酒与烤肉更搭呦！”说着我便拿起两串烤羊肉递给袁芳和包子。
“美瞳，你自己随意哦！”我对美瞳说。
“我和你还客气啥呀？”说着便自顾自地拿起两串烤肉吃起来。这吃相，当真和上大学时一模一样！也许只有在最好的兄弟、朋友面前才可以如此随心随性吧！
看着盘中肉色红润、外焦里嫩不断散发着诱人的孜然香味的烤羊肉串，我也上手拿了一串，毫不犹豫就是一口。肉质鲜美，肥瘦相间，香酥可口，毕竟是现宰的新鲜羊肉，冰柜里的冻肉自然无法与之相比。
抓饭则是散发着另一种香气，一种夹杂着胡萝卜与羊肉的香气！盘中的米粒晶莹剔透，颗颗饱满，白净油亮，犹如珍珠；均匀掺杂着的油光闪闪的黄色胡萝卜条犹如珍珠里的金条；一大块羊腿肉置于饭上，色泽鲜艳，香气扑鼻。舀一勺抓饭放入口中，油而不腻，软硬适中，唇齿间有一种天然的纯香味。
再看那凉粉,如水晶般，白色透明，清凉爽滑，凉粉上撒着绿色的葱叶和花生粒、细小的蒜瓣，与红色的汤料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光是这颜色就让人垂涎欲滴。
过油肉拌面分量十足，筋斗爽滑，劲道有味，鲜咸可口。其配菜也是非常丰富，切片的羊肉、西红柿、鲜红辣子、青辣椒、切瓣的洋葱、粗细均匀的芹菜段......
“大口吃肉，大瓶喝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难得一聚，再走一个！”美瞳诗兴大发，出口成章！可能只有和我们在一起，美瞳才可以这么放得开。
生活对每个人来说都不容易，没钱的人羡慕有钱的人，有钱的人羡慕自由的人，自由的人羡慕有家庭羁绊的人......很多人都是带着面具生活，压抑着自己内心积蓄已久的情绪，背负着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已然忘记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生活的苦与乐，旁人只看见表面，快乐幸福与否，只有自己清楚。
“知己难交，君子难求，一遇知音，两眼泪流！走一个！”我颇有感慨地说道。我们再次举起酒瓶。
“半妆红豆，相思人瘦，夜阑人静，谁知我心。来，再喝一个！”没想袁芳除了酒量好，作词也颇有意境啊！还是个性情中人，有她在美瞳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我文化水平低，我就觉着吧，能一起吃饭的人多，一起喝酒讲真心话的人少！会说好听话的人多，会察言观色的人多，聪明的人太多！我吧嘴巴笨，也不会说话，太多人我比不了，我只负责把事做好！”包子一脸通红地说道，感觉是有点上头了。包子言语诚恳，可以感觉到是个做事认真、踏实靠谱的人！
包子的话，深深地触动了我。有时候为什么一定要削尖脑袋做人呢？如果大家都是聪明人，都害怕吃亏，都不想付出，都靠说好听话走捷径耍手段上位，再没有了真抓实干的人，即便建成了九层之台，也必定会因为垒土不牢而坍塌的！与其想着怎么变聪明，倒不如学学如何认真做事，踏实做人！



 第9章酒后断片

头部传来一阵剧痛，一直从前额疼到后脑勺，这感觉像是被人用板砖给拍了；身体里的血液也在沸腾，全身燥热不止，又感到浑身无力，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不会是发烧了吧？
“德凯，你终于醒了？”我缓缓睁开双眼，朦胧中看见一个穿黑衣的瘦高男子正向我走来。
“德凯？你没事吧？吓死我了！”男子继续说道，话语间依然没有停止脚下的步伐。
原来是美瞳呀！咦？这环境不太对啊！我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盖着带有薰衣草芳香的舒适羽绒被，前方摆放着一张复古风的深色书桌，左侧是电视柜和壁挂电视.....我的第一反应——这里不是宾馆就是酒店！
“我怎么在这呀？我们不是在吃饭吗？”我尽力将身体后移，终于靠在了床的靠背上，双手按揉了下还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你真的一点不记得了？”美瞳认真地问。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就躺床上了？”我下意识地认识到自己可能喝断片了。“我没说啥不该说的话吧？”我赶紧问道。
我一般不与别人喝酒，当然，自己的兄弟、家人朋友例外！白酒二两醉，啤酒两瓶倒，从来不多喝。虽然酒量不行，但是酒品好呀！
“倒是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就是......”美瞳的声音越来越小。
“就是什么呀？我酒品这么好，喝醉了还能做什么？”见美瞳支支吾吾，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
“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反省一下！最重要的是得赶紧找个女朋友！”美瞳思量许久，终于憋出一句话。
“不是，喝酒和女朋友完全两码事啊！有事说事行不？”我有点急了，对美瞳说道。
“那我说了！不过说之前你得保证对我下面所说内容绝对相信并且不会做出过激反应。”美瞳看着我郑重地说。
“我保证！快说我喝醉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我催促道。
“你喝趴了，然后整个人直接摊倒在桌上，脸直接贴进了盛抓饭的盘子里。”美瞳看着我，说完便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我示意，看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我赶紧摸摸自己的脸，想到那油乎乎一股羊油味的盘子，心里一阵发毛。
“别摸了，早就帮你擦干净了！”美通笑着说。
“后面你就把我扶回来了吧？”我小声询问道。
“你要是真这么省心，还是张德凯吗？”美瞳强忍住笑说道。
美瞳调整一下呼吸，继续说“我们以为喝你醉了，正准备去扶你，谁知道你自己站起来了，摇摇晃晃直奔门口走去。”
我好像想起来什么，对美瞳说：“我有印象，两瓶乌苏下肚后，胀的厉害，我准备去找厕所！”
“你说你去找厕所吧！掀人家女生裙子干什么？”美瞳有些认真地说。
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这也不可能是我啊！这怎么可能呢！
“是门口那位维吾尔族姑娘吗？”我小声询问道。
“看来你记起来了呀！”美瞳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啊？真的呀！我是挺喜欢那花裙子。但我真记不得了，那后来呢？”我继续问道。不知为什么，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看你喝多了，不放心便跟在你身后，谁知道你一出门就噗嗤一下倒地了，刚好坐倒在那姑娘边上。你抱着人家姑娘的一只腿不放，还开心地把人家小姑娘的裙子掀得老高！满面油光，笑得那个灿烂啊！”见我单手将自己的脸紧紧捂住，美瞳便没继续说了。
此刻，我的内心是奔溃的，平时连女生正脸都不敢多看一眼的人，今天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主动去掀小姑娘的裙子！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的兄弟，男人嘛，不说我也懂！只是咱是不是应该注意下场合和影响啊！”美瞳拍着我的肩宽慰道。
此刻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美瞳让我去找女朋友了！我堂堂一个正人君子，怎么被美瞳描绘成一个猥琐男了！
“哎——怎么会这样？”我长叹一口气，估计没有什么比这更劲爆夸张的内容了，便示意美瞳继续说下去。
“抱大腿、掀裙子，你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举动把人家小姑娘吓得哇哇大号，你倒好，一个劲地朝着人家嘿嘿坏笑！两只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脑袋死贴着人家的大腿，就差躺怀里了。”美瞳斜着眼睛看着我说。
“不是，你这场景再现怎么还带夸张的啊！哎，那后来呢？”我询问说。
“后来我上去拉你，包子、袁芳也闻声赶来，路过的行人、店里吃饭的宾客、还有餐厅服务员，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上前没拉动你，你倒好，在人家姑娘身上留下一摊东西自己松手了，然后说了句——真爽！就跟没事的人一样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就留那小姑娘一个人在原地哭！”美瞳向我说道。
“等一下！留下一摊东西？真爽？小姑娘一个人哭？什么情况啊！我完全不记得了！”脑子一阵嗡鸣，我感觉有点懵了。
“你做的坏事，自己不记得了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断片玩失忆呢？还能不能有点责任心啊！”美瞳斥责道。
“不是，我真的不记得了？我还能干啥呀？”我有些着急地说。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托起小姑娘的花裙子就开始吐，吐得那个畅快啊！”美瞳说完左手撑头，表现出一种极其头疼的感觉。
哎，吓死我了，叙述个事情经过，怎么感觉像是听警察同志录口供啊！吓得我一身冷汗，还以为真把人家小姑娘怎么样了！
“有没有给那女生一些补偿？毕竟毁了人家一条漂亮裙子。啊！我差点忘了，还有饭钱没付！”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还用你说啊！我让包子扶你回来，我过去帮你善的后。饭钱200，给小姑娘3000元作为补偿，一共3200。还是我帮你垫付的！饭没吃好，倒贴不少！”美瞳调侃道。
啊？3200元，赶上我大半个月的工资了！哎，酒这东西真得少喝！尤其是夺命大乌苏！带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我摸出手机，准备给美瞳转账。
“转账就免了，转了拒收哦！等你富裕了，连本带息再一起给我！”美瞳顺手把我的手机夺去。
“有钱人都像你这么小气啊！”我一脸鄙夷地问道。
“那是，好兄弟明算账！”美瞳果断地答道。
其实我知道，美瞳他只是说说，开个玩笑，哪天我真要连本带息转给他，他肯定不会要的。
“吃饭前我给你个小眼神，你看到没？”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到的事，便问道。
“看到了啊！所以我点了一整件乌苏啤酒呀！”美瞳开心地说。
我天！还以为美瞳心领神会了，这哪里是领会了？完全是默契度为零啊！
“我的意思是让你多点点菜，把袁芳照顾好，吃货最容易被美食俘虏，我们好抽身商议要事。”我无语地解释道。
“妙啊！妙啊！德凯可以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美瞳伸出大拇指夸赞道。
“莫不是呢？我可没授意你点这么多酒啊！今天让我这老脸丢大发喽！”我苦叹道。
“我顺着你眼神的方向看去全都是大乌苏啊！以为要直接开干把袁芳放倒呢，包子还信誓旦旦说要好好表现来着，哪知道......”，美瞳向我解释说。
“哪知道袁芳酒量这么好？该放倒的没放倒，不该放倒的都放倒了！”我说出了美瞳支吾半天想说又没说的话。
“知我者莫过德凯！我想说啥都知道！真有默契，心有灵犀啊！”见我说出他的内心话，美瞳有些兴奋和惊讶！
“过程虽然曲折些，但最终的目的达成了——我们把袁芳支开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呢？”我看向美瞳。
美瞳警觉地环视下四周，见门窗紧闭，便起身走向窗前，将窗帘缓缓拉上，房间瞬间暗了许多。
阴暗的光线中，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美瞳面对着我，慢慢解开西装的衣扣，从上往下，自然而娴熟。西装外套很快被美瞳脱下，被他顺手叠好，丢放在桌上。美瞳缓步向我走来，边走边摆弄他的衬衣领带。划拉链声过后，见美瞳将一长形条状物从胸前取下，搁在了椅子上。越来越近了，我看清了美瞳的表情。他似乎有很重的心事，目光呆滞，神情恍惚，而他的手正在慢慢地解开衬衣扣子。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一个词在我的脑海中快速闪过——gay！毕业这么些年没结婚，对女人又表现得不温不热、没有任何兴趣，更喜欢与单身男人相处，越来越多的特点佐证了我的大胆猜想。
上大学期间三观很正、性别取向正常的一个小哥哥，这才几年的时间呀？难道是因为生活压力太大？女人给不了想要的安全感？还是说遇到了什么重大变故？
不是吧？连自己兄弟也不放过啊！有点太重口了吧？一想到这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等我回过神来发现美瞳已经赤着上身站在我的面前。
“好像有人敲门！”我似乎听到了敲门声，赶紧向美瞳提醒道，想让他赶紧停下来。
美瞳弯下身，一只手扶着床头靠背，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慢慢地将身体贴向我，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和心跳声。
“任何人都打扰不了我们！”美瞳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第10章阴阳咒印

我的心跳越来越急促，头脑有些眩晕，不知道是血液中残留的酒精作用还是被美瞳突如其来的变态举动吓懵圈了。
“你看我的胸毛美不美?”美瞳在我耳边悄声问道，话语间充满了自恋。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美瞳赤着的上身，虽没有八块腹肌，但身材仍很健硕，胸肌、腹肌的轮廓线非常明显，曲线分明，凹凸有致。高瘦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大块的肌肉。
美瞳见我的眼睛向下瞟，目光径直地落在他的胸口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说错了，那个......你看我的眉毛凶不凶?”说完便与我拉开些距离，用刚才搭在床头靠背上的手指着自己眉毛。
美瞳刻意让自己的眉毛有节奏地开始跳动：左眉先跳一下，右眉也跟着跳动，然后双眉一起跳动，如此循环往复，颇为搞笑。他的眉毛浓密而精致，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天罡之气。
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倒真把我给整懵了！思维的跳跃性太强，完全跟不上节奏，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地球人了！
“凶！真凶！如果剃光了会更凶的！”面对提问，我答道。
美瞳赶紧摸摸自己的眉毛，深怕他那乌黑浓密的眉发被我剃了去。
“锁门关灯拉窗帘，脱衣秀肌挑眉毛。你不会对男人感兴趣吧？”我质问道。
“你想哪里去了？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美瞳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不是随便的人，随便起来不是人！”结合美瞳的现实表现，想想那个有大量事实佐证的大胆推测，我到现在还怀疑美瞳不是个正常人。
“你丫的说的重要的事不会是让我帮你看看胸毛美不美吧？不!是看你的眉毛凶不凶吧？我有些生气地说道。
“我是那种肤浅低俗的人吗？我都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了，你咋就不能上点道呢?”美瞳很是无奈。
“不要看胸毛，不要看眉毛，看这！看这！”美瞳用手指着自己的右肩说。
我顺着美瞳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注意到他的右肩上有一个模糊的团状图案。
胎记？不!感觉更像是纹身！这小子好的没学会，这才入社会几年呀？三观不正、性取向不正常，现在都开始学别人画纹身了？一点不像社会人，倒像是混社会的人！
“转过身！再近一点！”为了看清那个纹身，我对美瞳说。
“搞半天方才离那么近，都没看清楚啊！我都快被你看光了！”美瞳有些不情愿地说。
“这么暗的光线，光顾着看眉毛了，哪里注意到肩部还有个图案了？别废话！快转身！”我催促道。
美瞳收回双手，两手自然下垂，有气无力地转了个身，背对着我。
我也从床上坐起来，左手轻放在美瞳的背上，右手搭在美瞳的肩头，用手指刮摸着美瞳肩部有奇怪图案的皮肤，仔细地观察着那个奇特的团状图案。
“能看清不？要不我给你开个灯吧！”美瞳见我瞧得那么认真，轻声询问道。
“不用！坐好别乱动！”我观察得更仔细了。虽然房间里光线有些暗，但毕竟是下午，还是能看清的。
这是一个近乎于圆形的奇特图案，主图部分是黑白两个鱼形纹，呈黑白半圆形，两纹相互缠绕，首尾相连，状如涡旋。附图是九个深色的实心圆点，呈圈状均匀地散布在阴阳鱼纹的外围。整个图案并不大，圆的直径约两个指节的长度，造型虽然简单，但从触感和工艺来说绝不像是一般的纹身。
“这是？这个......”我也没见过如此奇特的纹身，非常疑惑地说。
“咒印，这是阴阳咒印！”美瞳见我有些疑惑，非常肯定地告诉我。
“阴阳双鱼，先天太极，九宫飞星......这种图案的咒印，史料上都鲜有提及。”我有些困惑地说。
“哦？那你倒是说说阴阳鱼和九宫飞星是什么鬼？”美瞳饶有兴致地问道。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阴阳鱼是指太极中间的部分，阴阳鱼太极图也称“先天图”、“河图”、“先天自然图”和“中华第一图”，现代人认为太极阴阳鱼图是阴阳螺旋力场的直观体现，阴阳螺旋力场是宇宙万物混化、运行、演变普遍存在的规律。”我向美瞳解释道。
“那九宫飞星怎么说？”美瞳继续问道。
“太极阴阳鱼外围有九个深色的点，以我对图腾和符文的理解猜测这应该是九宫飞星，图案上九个等距大小相同的点便是九星，分别是一白、二黑、三碧、四绿、五黄、六白、七赤、八白及九紫。每一颗星管二十年，此为一运；每三颗星为一组，共六十年，也称一个花甲，此为一元；上中下三元组合，共有一百八十年，此为一个正元，这就是风水学术语“三元九转”的由来。九宫飞星即九星按照《洛书》数序飞移，因此飞星轨迹又被称为“洛书步法”。顺逆飞排列顺序按《洛书》由中为：干一兑一艮一离一坎一坤一震一巽一中排列。”我详细地向美瞳解释。
“感觉听得有点晕啊！”美瞳略有困意地说。
大爷的，我辛辛苦苦讲了这么多，这家伙竟然犯困了！果然学术性专业性的东西哪怕是只字片语都听不进去啊！
“能不能高度概括一下啊？信息量太大了，我就听懂一个花甲等于六十年！还有三元九转的由来，星月艮离什么的真没听懂，太玄了。”美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美瞳竟然听懂了“三元九转”，有进步啊！不枉我解释这么多。“九宫飞星实际上体现的是一种风水轮流转的道理，这样理解就好了。”我继续说道。
“你这既不是胎记也不是纹身，你说这是咒印？”我看着美瞳疑惑地问。
“嗯，这是咒印！阴阳咒印！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我只知道这种咒印并非家族里的人都有，倒像是一种遗传病，每隔三代就有一人身上会出现，而且只能是一名男性！”
“传男不传女？还隔代交叉遗传？”我有些惊讶地问。
“是的，具体怎么来的我们家族的老人也说不清楚，至今仍是一个谜，但是身中此咒的人都会短寿，即便是象征道教的太极图案，家族中人也视其为邪咒，而并非神符。”美瞳略有伤感地说道。
“天下还有这种咒术？有去医院看过吗？”我关心地问。
“看过，医生解释说是基因病变，小时候相对稳定，随着年龄的增长，病变会加剧。”美瞳陷入沉思。
“等等！我好像在哪本书里看到过关于这个图案的描述，和你身上的很像！”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美瞳说道。
美瞳有些激动，赶紧转过身来，说：“就知道你见多识广，肯定有办法！快想想！”
“好像是一本野史，记载商朝末年有个人叫吕尚，居东海之滨，他身上也有一个太极阴阳鱼图。按理说古代纹身还没有出现，当时的医疗、技术也很落后，人工“纹身”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至于“太极状胎记”，这种概率简直是微乎其微啊！”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与困惑。
“等等！如果说那太极阴阳鱼图也是一种咒印，那全部都可以解释得通了。美瞳略有所思地说。
我心想美瞳啥时候变得这么机灵了？还别说，想到美瞳那抢话接话的速度，真的是快得让人咂舌！虽然情商依旧没太大长进，不过这反应速度，较之以前，真的提升不少！我推测可能是这阴阳咒印的作用。以我对咒印的了解，咒印除了可以害人夺命，同样也可以激发中咒人身体的部分潜力，但即便是第二类有益的咒印，其副作用还是相当明显，看来这阴阳咒印最明显的一个副作用便是使中咒人短寿。
我很好奇这枚咒印的功效，赶紧起身下床，来不及穿拖鞋便赤脚踩在地毯上，弯下腰将美瞳的左臂抬起，仔细查看，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引起我注意的细节。左臂勘察结束后发现没有任何异常便示意将其自然放下，又用手抬起美瞳的右臂，再次认真地勘察起来。
“你都盯着我看好久了？老实告诉兄弟，你是不是取向有点......不正常？放心吧，我帮你保密！现在社会包容性这么强，可以接纳理解的！”美瞳歪着脑袋，悄声对我说。
“你丫的才不正常!”我紧回应道。真是气死我了，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寻找阴阳咒印产生的异变线索！
我张德凯，堂堂男儿，谦谦君子，浩然正气，青天可证！大爷的！竟然说我取向不正常？你丫的找打啊！
“那你为什么不结婚?”美瞳直接问道。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说：“没遇到合适的人呗！”
“那你为什么没有女性朋友？”这个问题再次把我问住了。
我将美瞳的手放下，沉默了一会儿，对美瞳说：“工作以后本来接触面就窄，自己年龄也大了，同龄的女生基本都结婚了，我总不能老牛吃嫩草吧？再者，自己没个稳定工作，整天和神灵鬼怪打交道，我就是在正常人眼里也不是个正常人！现代人都讲科学，谁愿意一天跟一个没背景，没工作，没票子，没车房的“四无”老神棍一起生活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问题直戳我的小心脏啊！不禁仰头长叹道：“哎，难啊！男人难！老男人更难！神棍老男人最难！”



 第11章李柏文书

“这还没让你生孩子呢！看把你给难的！”美瞳见我很是神伤，故意调侃道。
“咦？我记得上次看你发朋友圈说颜如玉找到了？怎么最后跟丢了吗？”美瞳好像记起些什么，继续问我说。
我几个月前的确是发过一条朋友圈：“喜得颜如玉，独缺黄金屋！”没想到美瞳这么关注我啊！不提这事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是啊，颜如玉找到了，可惜人家不愿跟我走啊！我也带不走。”我又叹了一口气说。
“有照片吗？快给兄弟看看！想当初全校第一美女肖华都没能入你的眼，最后硬是从最美校花变成了最大笑话！我绝对相信你的审美水平和欣赏眼光！提及肖华的一整句话美瞳几乎是笑着说完的，为了让我给他看颜如玉的照片，美瞳还不忘在最后加上一句对我的褒扬、夸赞和肯定！要知道美瞳很少主动去夸一个人。
“我说你刷朋友圈的时候，都只看字不看图的吗？”我质问道。
美瞳赶紧掏出手机，估摸着是准备再看一遍我几个月前发的那条朋友圈。
美瞳在旁边用右手中指一个劲地划着屏，滑到一个位置的时候，突然间停了下来。
“这就是颜如玉？”美瞳一脸吃惊地表情，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啊！你要能带走，就让你带走好了！”我慷慨大方地说。
“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古诗十九首》之十二《东城高且长》。”美瞳惊讶地读出来，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失望。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书中隐蔽处。”我饱含深情地吟出一句词，仿佛历经了人世间的所有沧桑。
感到一阵口渴，便穿鞋起身向书桌走去，背靠书桌，当即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看向美瞳说：“怎么样？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你......你压着我的宝贝了！”美瞳看着我一脸黑线地说。
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我赶紧抬脚，竟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踩到了掉落在房间地面上的一元钱。
“不是吧？一块钱都当宝贝？果然越有钱越小气啊！”想想自己岂不是穷大方？
我赶紧弯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一元钱，毕竟一块钱也是钱呀！
“还好，应该没被你压坏！”美瞳抱着他的西装外套，仔细检查一番说。
我弯腰捡钱的一瞬间，美瞳竟一个箭步取走了桌上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原来自己一不小心压着了美瞳放在书桌上的西装外套。
“来！给你看件你会感兴趣的东西！”美瞳看向着我说。
能让我感兴趣的？还藏在衣服里？难不成是大面额的美元？英镑？或者法郎？
“到底什么呀？”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美瞳说的“宝贝”是什么？
“先帮我把桌子擦干净，一会你就知道了！”美瞳神秘兮兮地说。
我将桌子擦干净后，美瞳小心地将折叠好的西装外套摊开，铺平放在桌面上。然后随手取下腰间的钥匙扣，用一把折叠小剪刀准备挑开西装外套内部的线头。
一件名牌西装内侧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粗糙线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线头是人工缝补上去的！
“内部夹层？”我疑惑地看着美瞳问道？
“可以啊，连这都知道！今天给了我太多的惊喜，一会也还你一个！”美瞳笑着说。
真希望是是满满一夹层的花花票子，长这么大一直想体验一把数钱数到手软的感觉。
美瞳用小剪刀逐一挑开了接缝处的线头，然后右手四指小心地伸进夹层中探查，随即缓慢抽出一个透明精致的文件袋，里面装着的好像是一件书法手稿。
我这人没啥艺术细菌，天生五音不全，一唱歌就跑调，二十多年，从无例外。对书法绘画这类高雅艺术也没有太高造诣，见美瞳从夹层中拿出的竟是一幅书法作品，自然显得有些失望。
“给你说，这可是我家最重要的物件之一，据说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美瞳悄声对我说。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美瞳见我一脸不屑的表情，很认真地给我说。
“嗯，在听呢！不就是一张书法作品吗？这纸都泛黄了，还有些残缺，又不是名家之作，应该没有多大收藏价值。”我回答道。
“你仔细再看一下！”美瞳示意我再认真看一遍。
我接过这副书法作品，仔细地看起来。
“这纸......?”我疑惑地看向美瞳。
“看出端倪了吗？”美瞳悄声询问。
“纸色枯黄，质地松软，手感厚实，横纹相间，纹理侧倒。这难道是侧理纸？”我有些不确定地说答道。
“侧理纸？怎么看出来的？”美瞳好奇地问。
“《据博物志》记载：“南海以海苔为纸，其理侧倒，故谓侧理”。另外在《长物志》中也有记载：北纸用横帘造，其质松而后，谓之侧理”这纸虽然残旧，但上面的侧倒的纹理却清晰可见，从质地、手感、纹路来看与晋代侧理纸的描述极为相似。我摸着这幅文书慢慢说道。
“这......这竟然是......《李柏文书》！”当看到“李柏顿首”几个字时，我惊讶地叫出了声！
“算你小子识货！我刚刚说什么？给你个惊喜来着？怎么样，惊不惊喜？激不激动？”美通笑着说。
“这份真是李柏的真迹？”我有些疑惑地问。
据我所知，全世界范围内《李柏文书》也仅有三卷存世，西域长史李柏于晋咸三年写成，均为纸本墨迹。1908年日本西本阬寺探险队在楼兰发掘所得，现存于日本京都龙谷大学图书馆。一件为残卷，疑为初稿；一件书有九行，墨色丰润，疑似二稿，最后一件书有12行，枯墨书写，疑为三稿。
《李柏文书》是目前所发现的年代最早的中国纸本书信实物标本，李柏本人是在楼兰所发现的全部文书中唯一一位有史记记载的任务，因此《李柏文书》在历史、文化、艺术等方面具有极为珍贵的学术价值，国内外学界也对此书非常重视。如果说眼前的这幅字真的是李柏的真迹，简直就是价值连城！不，应该是无价之宝！
“必须是真迹啊！我家就那几件有价值的收藏，这件文书可是我爷爷当年差点搭上命才得到的，怎么会有假？”美瞳很严肃地说。
我的注意力仍集中在这份文书上。文书共有八行，布局硫朗有致，笔法变化多端，取势纵横自如。文书用笔丰富，牵丝、映带、藏锋、称饰、提笔回锋，变化奇妙。再看墨迹，和谐畅达，浑然天成，倒有些“晋人尚韵”的审美趣尚。书写运笔轻盈，收笔圆润，书法笔画有明显的隶书遗意，符合晋代书法的特点。这确实是李柏的真迹！
“你爷爷......差点搭上命换来的？”我惊讶地问。
“我爷爷是当年和彭加木教授一起去罗布泊科考的探险队成员之一，当年彭加木教授在无人区失踪，我爷爷被救援队发现的时候已经严重缺水昏迷不醒，有幸得救才活了下来。回家休养了很久，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疯癫痴傻的状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直到他临终前，突然变得很清醒，将这份文书交予了我父亲，告诉他说这件文书中隐藏了一个惊天秘密，这也是我们家族对外从不宣称的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我爷爷、父亲和我，你是第四个人，我今天也是为这件事来找你帮忙的。”美瞳非常认真、恳切地说。
美瞳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看来真的是把我当亲兄弟了，就这份信任，不论是什么忙，我张德凯都帮定了！
“说吧！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定当竭尽全力！”我坦诚地对美瞳说。
“我想把这门文书交予你保管！”美瞳直言道。
“啊？这么贵重的物品放我这？不太妥吧？”我不自信地说。
“我接手家族企业不久，遇到很多困难，外因倒还好说，主要是内部并不团结。我手里有公司60%的股权，而我小叔握有40%。爷爷从小偏爱我的父亲，临终前更是将一半财产给了我父亲，小叔便心生怨恨，乘我爸生病，想借机夺得公司的最高管理权。最近更是不知从哪听说爷爷生前将自己最喜欢的一件藏品私下给了我父亲，正眼红着呢！这件文书放在家里已经不再安全了，我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也只有你这里了！”美瞳一脸愁苦的表情说道。
“这件文书中有一个惊天秘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爷爷再三交代文书不可流落他人之手，务必看护好，否则很可能引发一场浩劫！”美瞳脸上的愁云越聚越多，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沉重许多。
“我那已经不再安全了！交给你，我放心！”美瞳看着我的时候，我好像从他的眼里看到一道泪光一闪而过。
听得我都快流眼泪了！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付于我，这是对我何等的信任啊！
“放心吧！我一定替你保护好它，帮你守住这个秘密！”我拍着胸脯向美瞳担保说。



 第12章超速再生

“好兄弟！谢谢啦！”美瞳感激地说。
“我知道这件文书对你很重要，我向你保证：书在人在，书亡人亡！你就放心吧！我张德凯什么时候食言过？”我深知这件文书的价值与意义，即便前路再难，为了兄弟，我也做好豁出去的准备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护好这件文书。
“那个？你刚刚对着我看了那么久，不会对我有意思吧？”美瞳的眼角有些湿润，为了缓解尴尬，又不想被我觉察，于是悄悄地转过身去，转身的瞬间将话题也转移开了。
“是有点意思！你看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下呢？”我故意说道。
“要知道在古代，帮了这么大一个忙，可是要以身相许的！”我刻意暗示说。
美瞳没做声，只是“嗯”了一声，便弯下腰，拉开书桌抽屉，一手握着抽屉手柄，另一只手在抽屉里小心地摸索着，看这动作，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美瞳手一停，从抽屉中取出一条形长状物后，转过身，静静地看着我。
那件条形长物表面闪着红黄蓝绿四色的光芒，分外耀眼夺目。
把宝贝放在酒店房间的抽屉里？这心也太大了吧？我很是好奇美瞳手中那闪着四色奇异光芒的“宝贝”，于是走上前去，想要看个明白。
美瞳见我大步向他走去，警觉地将手中长物横放于胸前，双手紧紧握在上面，随即做出了一个“拔剑”的动作。一道凌厉的寒光一闪而过，异常刺眼，我不自主地用左手遮挡了一下眼睛。透过手指间的缝隙，我清楚地看到美瞳手里握着一柄镶有彩色宝石的短刀，刀锋平展尖细，刀身寒光闪闪，想必锐利非凡。
不是吧？我就是开个玩笑，谁要他真的以身相许啊？真若嫁给我，我也不敢要啊！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受了刺激？或者为了表示抗拒美瞳想要以命相胁？想到这里，我的脑海中竟然浮现了一副画面：一柔弱女子因面容姿色姣好，被当地村霸看中欲娶作小妾，女子不从连夜出逃，村霸得知后穷追不舍。女子被逼进一小巷死角，见逃脱无望，便拔出佩刀，以刀抵颈，誓死不从。
不对!这画风明显与现在的场景不符啊！美瞳又不是什么娇弱的小女子，我更不是什么村霸！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留下的后遗症吧！总是很容易就被带入到剧中的某一指定场景中去。
然而，美瞳的举动很快打破了我这荒诞无稽的想法。
我这才注意到刀尖所指的方向正对着我！持刀相向啊！美瞳竟然拿刀对着我朝我缓步走来！
难道是因为我知道了美瞳的秘密，他现在反悔了想要杀人灭口？我不断地猜测着，心跳越来越快，此刻房间里安静的可怕，我只能听见美瞳行进时的轻微脚步声和自己有节奏的急促心跳声。
那把白晃晃的短刀在离我胸口仅有二十公分的距离时突然间停住了。
“你削我吧！”美瞳悄声说道。
美瞳这突如其来的异常言行再次把我给整懵了，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说啥？”我严重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再次询问道。
“我-让-你-削-我！”美瞳很清晰地吐出这五个字，字字掷地有声！
“你丫的脑抽了吧？想吃刀削面我请你啊！”我有些着急地说。
“你不信我？”美瞳质问道。
“信！当然信！只是你让我拿刀削你，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嘟囔着说。
美瞳见我迟迟不肯接过他手中的短刀，便将刀把一个反转，刀锋立刻朝向自己。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干嘛呀？”我大声喊道！
美瞳装作没有听见，持刀的手快速落下，那柄短刀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径直刺向美瞳的腹部。
不好！我一个箭步冲过去，试图夺下美瞳手中的短刀。
那一刻，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同时间一起被冻结了。
刀身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半弧形划痕，带着疾风从我的指尖快速掠过。美瞳“啊”了一声，短刀戳进了美瞳的腹部，只有刀柄部分留在外面。
我还是慢了一步！竟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透着寒光的短刀划破美瞳的肌肤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小腹，我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双手也在微微颤抖，只觉得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头脑中一片空白，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美瞳阳光俊朗微笑的样子，我好像看见美瞳远远地向我挥手，呼唤着我的名字“德凯—德凯！”
“德凯—德凯！你没事吧？”感觉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这声音非常熟悉，不对！这不就是美瞳的声音吗？我使劲地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喘了两大口粗气，我这才回过神来，然而眼前场景更让我感到惊讶，我甚至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你没事吧？”我抬起头，见美瞳笑着问我。随即向我伸出一只手，准备把我拉起来。我看向美瞳的腹部，那把短刀赫然插在他那平坦的小腹上，最为诡异的竟然是刀柄与皮肤的接面处竟然一丝血迹也没有，这感觉倒像是尖刀插进了海绵里。
“你丫的吓死我了！”感觉鼻尖一算，没忍住，眼泪还是流了出来。我赶紧转过身，用手拭去。
“呀！今天的天气好热啊！一不小心汗液流进眼睛里了，”我边说边用手背揉着眼睛。
“不应该啊！我都把空调开到十八度了！”美瞳自言自语地说道。
想起美瞳的腹部还插着一把刀，我便赶紧转身，发现那把刀还插在上面。
“你丫的吓死我了，表演魔术也不事先通个气，多少有点心理准备，刚刚吓死我了！”说完，狠狠地给了美瞳一记拳头。
“哎呀！疼！下手轻点啊！”美瞳捂着胸口说。
“你怎么和袁芳一样？连打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啊！”美瞳嘟着嘴说。
“那把刀怎么回事？你要是解释不清楚，我和袁芳轮流帮你放松！”说完我再次抡起拳头。
“真刀实货！如假包换！不信自己看！”美瞳叉腰而立，斜着脑袋说。
我弯下腰，仔细看向美瞳的腹部。
留在体外的刀柄长约10公分，尾部是百灵鸟造型，纯铜材质打造，柄身嵌四色宝石和银玉铆钉，组合形成两侧对称、晶莹俏丽的图案，上有螺旋状纹饰，沟壑深浅恰到好处，做工精湛，技艺高超。这是一把精品直式英吉沙手工刀，选料精良，做工讲究，产自著名的“中国小刀之乡”英吉沙县，是新疆四大名刀之一。
“现在的弹簧刀都这么精致了？”我用指尖轻触着刀柄向美瞳问道。
“是真刀！谁那么幼稚买个弹簧刀当玩具？”美瞳立即答道。
“这怎么可能？二十多公分的长刀刺进去怎么可能跟没事的人一样？这点小把戏根本瞒不住我！”我自信地说。
“不信的话，你拔出来试试呀！”美瞳示意我将短刀拔出来看个究竟。
我用左手稳住美瞳的肩膀，右手小心地握住刀柄，均匀用力向外一抽，短刀便被我轻松拔出。十六公分的刀身高亮光洁，竟没有沾染一丝血迹，秀丽的纹饰和锋利的刀口清晰可见，握在手里感觉也很有分量。
“天啊！这......这是......”美瞳腹部长约3厘米的刀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伤口自愈。”美瞳淡然地说。
人体的自愈功能人人都有，最常见的是皮肤划伤后结痂留疤，一段时间过后当结痂自然脱落便可恢复如初。只是美瞳这伤口的愈合速度简直是人类史上的奇迹！这才多久啊？三公分的刀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这哪里是自愈？分明就是超速再生啊！”我惊讶地说道。
“超速再生？这又是什么鬼？”美瞳疑惑地问。
“就是肌体在受损后，会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快速自行修补，在极短的时间里恢复原样。”我简单地解释道。
“哈哈！还是你说的这个词更加贴切形象！”美瞳跟没事的人一样笑着说。不过，他确实也没什么事。
直觉告诉我，美瞳这超速再生的特殊能力应该和他肩上的阴阳咒印有很大的关系。
“这下信了吧？让你削我还愣半天，哥很耐削的！”美瞳似乎有些得意。
“耐削不耐削，削了才知道！再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说完，我便右手持刀，用力向美瞳的腹部再刺一刀。
“尼玛，疼啊！下手前也不吱一声，好有个心理准备！是真疼啊！”美瞳大声说道，也不忘强调一下是真疼。
“是吗？那我轻一点好了！”我握紧刀柄顺势将短刀抽出。
白刀子进，白刀子出。这感觉，很奇妙；这过程，挺刺激。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会持刀伤害谁，今天难得碰上这么一个皮实欠削的，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怎么说也要对得起我方才留下的两行真情泪！
“好刀配英雄，试刀找美瞳！看刀！”说完，我便提刀而起，向美瞳刺去。这确实是一把名副其实的好刀，割切戳刺挑削尤为顺手，削起美瞳来毫无压力感。
美瞳大叫“轻点！轻点！痛啊！”又是稳稳的一刀。
“别人都是中刀之后才说疼，我这还没刺呢？能不能配合得默契点啊？来来来，刺完这刀还有一刀，再刺完这刀，还剩三刀......”我安慰美瞳说。
“别人是喝酒，我这是挨刀！能一样吗？想听《突然的自我》，我唱给你听好不好？刀下留情啊！”美瞳哀求道。
又是一刀，正中小腹。美瞳满头黑线，一脸无奈，见我刺的正欢，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便转过身去，准备逃离。
我哪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呀？见美瞳转身逃跑，赶紧跟上，手中的动作也并未停下，一拔一刺，又补一刀。
“啊！”美瞳大叫一声，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这表情比之前装出来的有很大进步，还是有些真实感的。
“背后捅刀子能不能准一点啊！你刺到我臀部了！”美瞳扭头看着我，眼里充斥着极度的不满和怒火。
我一紧张，赶紧松手，只见那把精致的短刀稳稳地扎在了美瞳的屁股上。
“滴”的一声，感觉房间门好像被人用门卡打开了。



 第13章青旅酒店

见有人进来，我一把将扎在美瞳屁股上的短刀拔下，顺手放在桌上的果盘里。
“捉奸哩！捉奸哩！”冲在最前面的的一个中年女子操着一口浓重的河南口音大声喊道。中年女子的个子不高，体型偏胖，穿着工作服，看衣着打扮应该是酒店的服务人员。
她身后还跟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生个子不高，偏瘦，穿着一身深色西装，戴着一副浅色边框的近视眼镜。女生的年龄不大，20岁左右， 上身穿着白色横纹衬衣，下身搭黑色西装短裙，穿搭非常讲究，简约而时尚。女生紧紧地跟靠在眼镜男身后。两名年轻人非常胆怯，很是青涩，倒像是酒店新来的实习生。
三人进入房间后，门口闪过一个身影，这人的身形颇为眼熟，我一眼就认出了她——袁芳。
四人进屋后看见赤着上身的美瞳和我有些尴尬。
“这大白天拉什么窗帘啊？肯定有鬼！”袁芳顺手将房间的灯按亮。
领头的中年女子从进屋后就一直在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探查一番后走到袁芳边上，用河南话低声耳语道：“没有啊！小姐！”
“捉奸？你这是什么意思？”美瞳有些生气地说道。显然这突然到访的几人让美瞳很不开心。
“我让他们来的！”袁芳向我和美瞳走来，自然地坐在床上，顺手掀开床上的被子。
“我敲了半天门没人开，打电话也没人接，听到屋里传出的叫声，我这不也是担心嘛！”袁芳一脸无辜的表情，向美瞳慢慢解释道。
自从我刺第一刀开始，美瞳就大声叫喊：“疼啊！”“轻点！“真疼！......”换个角度想一想，一个女生打她男朋友的电话手机关机，去他的房间敲门没人开门，但房间里不断传出男生的喊叫声和另一个人的声音，换作任何人都无法继续淡定下去吧？
“捉奸怎么回事？今天必须说清楚！”显然这个词让美瞳很生气，想必是触碰到美瞳的底线了。
我的一世清誉啊！人不可以没有原则，更不可以没有底线！“我这还没嫁人呢！不，还没嫁娶呢！今天必须说清楚！”我有些口吃地说。
“两位先生，你们误会啦！我叫卓建呢，不是喊捉奸啊！”领头的中年女子用一口河南腔极力向我们解释道。
说完，她便示意身后戴眼镜的年轻小伙站出来。
“您好！我叫卓建，青旅酒店服务生！祝您住宿愉快！”眼镜男上前一步，鞠了一躬后小声说道。很简短的一句话，男生却说的很生硬，当群众演员可能都有些勉强。
“哦，还有这名字？”美瞳强忍住笑，看向那位自称是“卓建”的年轻服务生。
此刻美瞳颇有一番霸道总裁的样子，双手自然背后，头微微扬起，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那名服务生，缓步向他走去。被一个没穿上衣的少董盯这么久，卓建显得有些紧张。
“您好！我叫袁姵，青旅酒店实习生，祝您生活愉快！”女生成功地将美瞳的注意力吸引，未曾想一抬头便与美瞳的目光相触，见美瞳赤着上身，满脸通红，赶紧把头低下。
“你叫袁姵？”我轻声询问道。
女生害羞地点点头。
我看向两位年轻的服务生，男生和女生的胸前都戴着一个别致的店徽，上面除了酒店独有的LOGO之外，还雕刻着服务生的名字。美瞳似乎也发现了，正盯着袁姵胸前做工精美的店徽认真查看。
“芳儿，你有姐妹了！袁姵在这里啊！”美瞳看着刻有袁姵名字的店徽说道。
我心想美瞳到底会不会说话啊！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心里没有数吗？原配的姐妹不就是小三吗？
此刻，我感觉旁侧有一双嗜血的眼睛正看着我们，那目光仿佛来自栖身于黑暗中等待捕获猎物的可怕怪兽，又好像来自十八层地狱中的恶鬼，充满了残暴与愤怒。这目光看的我头皮发麻，而美瞳的注意力仍集中在袁姵的胸徽上，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我用余光看去，袁芳已经气到不行，一座“活火山”即将爆发！
“情侣酒店，原配捉奸啦！”我大声喊道。
美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目光转移。
“酒店环境好，员工名字妙啊！”美瞳清了清嗓子，赞叹道。
美瞳察觉到了袁芳的异样，神情凝重，心事重重地对服务生说：“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下去了。”
说完便看向我，小声说道：“兄弟江湖救急啊！每人给200元小费，让他们先回去吧！一会记得把门关上！”
不是吧？又坑我呢？算了算了，看在醉酒帮我买单的份上，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啊！
“没什么事，大家都各忙各的吧！”。我从钱包里抽出六张崭新的百元票子攥在手里，将钱塞到领头的中年女子手中，小声对她说：“我们郑董给的小费，一会开内部会议，不希望被打扰，中不中？”
领头的中年女子很是上道，连连点头道“中！中！中！”。说完就带着两个小年轻快速离去了，我也按美瞳嘱咐，顺手把门关好。
正如我预料的那样，见旁人一离开房间，美瞳立马就认怂了！
“芳芳啊？别生气了好不好？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行不行呀？”美瞳讨好地说。
真没想到美瞳还有这么温柔、耐心的一面，只是这话从美瞳的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就特别不适应呢？感觉胃里波涛澎湃......
“别想拿美食贿赂我！”袁芳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一脸不屑地说。
“那要怎么办你才不气了呀？”美瞳继续问道。他说话时的语调如清风一般柔和，又如清晨的阳光一样明媚温暖。我真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郑晓曈。
“光说没用，要不来点实际的吧？”袁芳有些不开心地说。
“那您尽管吩咐，我必尽力完成！”美瞳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桌上果盘里的那把刀做工不错耶！水果也很新鲜，要不就用那把刀现场给我削个苹果吧？”袁芳指着桌上的果盘说。
“这......”美瞳有些犹豫，转身瞪着眼睛看着我，单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横向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好像在说：你个杀千刀的！怎么把刀放果盘里了？
我也翻个白眼，吐了下舌头，做出一个生无可恋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回应他。
“怎么了？让你削个苹果给我吃就这么难吗？”袁芳不耐烦地说。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美瞳赶紧回答说。
“凯哥酒刚醒，你先给他削一个吧！苹果解酒还养胃。”袁芳吩咐道。
“好的，遵命！”美瞳看着我，一脸坏笑。
这苹果是好苹果，正宗的冰糖心，只是这刀......刚刚捅过美瞳的屁股啊！削出来的苹果还能吃吗？
“谢谢袁小姐，我肠胃有些难受，还不太想吃东西。”我赶紧答谢说。
“那好吧！老板你还楞那干嘛？拿刀给我削苹果啊！”袁芳催促道。
美瞳也是乖巧，走到桌前用左手挑了一个大个的冰糖心苹果，右手拿起那柄英吉沙小刀，开始削苹果皮。用这么长的一把刀削苹果，的确有些难度。第一次见美瞳这么专注地去做一件事——削苹果皮。
“那个不好意思啊！今天太开心了，一不小心喝多了，还做了那么丢人的的事情”。我向袁芳说道。
“没事的，凯哥你这样的才是性情中人！不像某些人，生怕酒后吐真言，从来没醉过！”元芳说完便看向在一旁认真削苹果的美瞳。
“听说袁小姐也喜欢古玩，刚好明天市里有一场古玩拍卖会，要不咱去看看？”为了让美瞳好过点，得赶紧聊些袁芳感兴趣的事情，尽可能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哦！看来我这趟没白来呀？可以啊！到时候还希望凯哥能帮我把把关，我这刚入门，眼力确实不好！”袁芳有些惊喜地说。
“袁小姐太谦虚了，不懂古玩，又怎敢入门呢？古玩市场的风险可比玉石珠宝大多了，您可是珠宝鉴定的专家。”我恭维道。
“对了，如果没什么其他安排的话我们一会可以去华凌玉石交易市场看看，那边的籽料很好，原石也多，仔细找的话应该能淘到一些好东西。”我接着说道。
“好啊！好啊！我也是听闻新疆的和田玉特别出名，准备买些籽料回去加工，告诉你个秘密，我自己设计了几款珠宝配饰哦！”袁芳开心地说。
“袁小姐还真是心灵手巧、兰质蕙心啊！与袁小姐相比我就差远了，没啥专业技能，也没个稳定工作，古玩纯属个人兴趣爱好，登不了台面的。”我赞叹道。
“凯哥你真是低调啊！在我面前就别谦虚了，美瞳都告诉我了！”袁芳似乎记起什么，向美瞳说：“好了没有啊？”
“来了来了！”美瞳应声道，随即拿着一颗销了皮的苹果呈递到袁芳面前。
不得不说，美瞳削苹果的功夫确实了得，削下的果皮厚度均匀，呈螺旋丝带状，最大限度地保留了鲜嫩的果肉。
袁芳迫不及待地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美瞳紧张地问道。
“挺甜的！个大肉多！还是新疆的苹果好吃！”袁芳开心地说。
美瞳吓出了一头汗，深怕袁芳吃出什么别的味道。见袁芳吃得很开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14章金光神咒

“刚刚你们干嘛呢？锁着门还叫那么大声！隔壁房间的人都到酒店前台投诉了！”袁芳边吃苹果边对美瞳说。
美瞳一个哆嗦，差点没站住。好不容易才长舒一口气，听袁芳这么一说，瞬间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肩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奇怪的纹身？”袁芳好像发现了有趣的东西，饶有兴致地询问道。
看来还是被发现了。美瞳也是，上衣都不穿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晃来晃去，不就是嘚瑟给人看的嘛！超速再生的能力可是个天大的秘密，美瞳断然是不会告诉袁芳的。
“刚画的，德凯帮我画的！纹身很疼的......所以我叫出了声！”美瞳支支吾吾地回答，说完看向我，这解释估计他自己也难以信服。
不是，你看我也没有用啊！说谎能不能有点水平啊？房间里一没消毒器材二没纹身工具，我哪有那本事凭空给你弄个纹身出来？撒谎也不打个草稿！你觉得袁芳会信吗？
“砰”的一声！袁芳将手里没吃完的苹果径直扔进了身边的垃圾桶，此刻美瞳紧张到不行，难不成真的吃出来了？
袁芳起身走向美瞳，尽力压制住脾气说：“你倒是让凯哥现场画一个看看呀！郑晓曈你这么骗我有意思吗？”袁芳紧紧攥着拳头，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保持平和自然。
果然女生最难以忍受的便是欺骗，能说出这么没有水平的谎话，美瞳这情商简直堪称无敌了！
袁芳背对着我，直愣愣地面对着美瞳，我充分利用这个站位优势，给美瞳使了个眼色，然后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做出一个祈求的动作，示意美瞳赶紧向袁芳道歉。
美瞳可能太过紧张，起初并不明白我什么意思，一阵干瞪眼过后瞬间又心领神会，对袁芳说：“不就现场画一个吗？这有何难？给你看个更难的，德凯金身菩萨！”
“德凯金身菩萨！”这分明就是坑我呢吧？我就一凡人，怎能成菩萨？还金身？谁给我镀层金啊？
“德凯看你的了！发光发热吧！”美瞳双手比心看向我说。
我的公益宣言：有一份热发一份光！那是无私奉献的精神！要我发光又发热，这是让我自燃吗？
人生中痛苦的事，不是被坑了，因为即使被坑了，那也说明你还有被坑的价值；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明明知道那是个坑，还要一如既往地往里跳！
兄弟挖的坑，不跳也不行啊！这才是真兄弟！
发光又发热，秒变金身菩萨。这对大多数人来讲实在太难了 ，估计也只有电影小说中能见到，但再难能难得住我这位天赋异禀的天师道传人吗？我是谁？少年天师张德凯呀！不，青年天师张德凯呀！
“那我就献丑了！你们稍向后退两步，不要眨眼睛哦！”我对美瞳和袁芳说道。
我挺直身板，立在原地，口中默念：“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念罢，感觉身体周围全被真炁包裹，炁体如潮水般有规律地翻腾涌动，带动周身的空气一起流转，瞬间便形成一股盘旋而上的强大气流，身体也越来越轻，很快我便双脚离地，悬浮于地面之上。
房间内顿时金光大作，光芒四射！而我正处于金色光源的中心。
袁芳站在美瞳身后，用手遮挡住眼睛，从指缝间很努力地睁大眼睛看向我。美瞳似乎早有准备，不知什么时候找出一副太阳镜戴在眼睛上，却仍是一脸吃惊的表情！我的身体在气流的作用下仍徐徐上升......
突然，从头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应该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再一看，我的脑壳已经撞到了天花板！我“哎呦”一声，手捂着头从空中坠落，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我一脸尴尬地看向美瞳和袁芳，他俩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郑董搭把手！站不起来了！”我一手捂着头，一手扶着腰对美瞳说。
美瞳方才反应过来，摘下太阳镜，一个箭步上前，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在身体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我周遭的金光也悄然消失了。
袁芳一脸惊愕，看着我惊讶地说：“金刚不坏神功！厉害了我的哥！”
“什么金刚不坏神功啊？都已经受伤了！我的老腰啊！”感到腰部一阵剧痛，我用手扶着腰对袁芳说。
“你没事吧？”美瞳和袁芳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对视一眼后都有些不好意思。
“还好！还好！可能是闪着腰了！”面对二人的关心，我回答说。
“没事的，不用担心啦！德凯从小腰就不好，经常闪着。”为了不让袁芳担心，美瞳解释说。
感觉心都凉凉了！究竟是谁给我挖的坑啊！
“说啥呢？人家凯哥还没结婚呢！”袁芳训斥美瞳说。
美瞳好像听出了什么，赶紧补充道：“德凯从小腰不好，但肾好呀！羊腰子可没少吃！”
一时间我竟无言以对，不带这样夸人的！谁一天没事吃羊腰子啊！
“凯哥！刚刚那金光是？是魔术吗？”袁芳见我并无大碍，马上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哦，刚才的金光啊！是金光神咒，天师道常见的一种符咒术。”我回答道。
“忘记隆重介绍了，德凯可是现今大陆为数不多的天师道传人之一哦！精通符箓风水术，上大学我们都叫他张大仙！”美瞳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对袁芳说。
“那你肩上的那个球真是凯哥画的呀？”袁芳半信半疑地回答。
“那是太极图！不是什么球！”我立即纠正说。
“那还有假？不信让凯哥现场画一个！”美瞳对袁芳说道。
我真想爆粗口了！有完没完呀？又挖坑？感觉我这是填坑专业户啊！
“好啊，好啊！凯哥你快画一个给我看看嘛！”袁芳充满期待地请求道。
美瞳这家伙真是越来越皮了！我得想个办法！不然上一秒刚出坑，下一秒又进坑！哎！说谎容易，圆谎难啊！帮人圆谎就更难了！真想立刻马上揭穿他！
算了，作为兄弟，再忍一忍吧！
“这次准备画个什么？”我看向美瞳。
“这次疼吗？”美瞳略有担心地小声问道。
“刚才叫的那么欢，怎么我一来就喊疼了？”袁芳刻意调侃道。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美瞳似乎想解释什么，欲言又止。
“会有点疼，但也没那么夸张，和生孩子的痛苦相比还是差远了。”我宽慰道。
“那就开始吧！”美瞳吸了很长一口气，挺起胸膛拍着自己的左肩说，示意我画在他的左肩上。
“不是，画什么还没决定啊？”我有些莫名其妙。
“画什么都行，别太复杂啊！越简单越好！”“画个最好能让袁芳开心的！”美瞳向我走来，在我耳边悄声说道。
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要真能讨女生开心还能一条光棍走到头吗？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不是，我真没给人画过纹身啊！”为了避免袁芳发现端倪，我也悄声回应道。
“就当在我身上画道符，别是什么暗害符、多厄符、见鬼符就行！”
“能不能别把我想那么恶毒！”我瞪了美瞳一眼，直接把美瞳按坐在椅子上，“那我就开始了！有点疼，忍着点哦！”
我右手掐剑指诀，将体内的元炁调动，缓慢地聚至食指中指指尖，只见二指放出点点金光，随着元炁越聚越多，指尖的光芒也越来越盛，我立即调息，稳住体内真炁，在美瞳左肩“笔走龙蛇”。
右手指尖轻触到美瞳肩膀肌肤的刹那，发出一阵哔哩吧啦的声音，有点像电流的声音，随即散发出一股烧焦羽毛般的气味，美瞳也只是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好了！一气呵成！非常完美！袁小姐可以过来看看了！”
袁芳为了不影响我给美瞳“纹身”，一直在边上看，不敢近身打扰，见我让她过去，很是欣喜！
“YF!哈哈！凯哥你太有创意了！能把英文写出中国书法的感觉！”
“wife！不是吧！德凯你好好说，到底画了个啥？”美瞳一脸茫然地问道。
“我就是写了个标签，物有所属嘛，主人要看好自己的东西哦！”我看向袁芳说道。
袁芳很是会意地说“谢谢凯哥！放心吧！我会看好的！”
“你们在说啥？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美瞳一头雾水。
“呢！你自己看！我觉得画的挺好！”袁芳掏出一个精致的化妆镜递给美瞳。
“就两个英文字母？”美瞳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发问道。
美瞳的左肩略微泛红，上面画着两个大写字母“Y”和“F”,字体线条浑圆淳和，温而不柔，力含其中；粗细长短、轻重大小、交替变化，节奏感很强。
“怎么两个字母还嫌少啊？”袁芳质问道。
“Y”和“F”不就是袁芳这两个字汉语拼音的首字母缩写吗？明眼人都知道，就差把“袁芳”两个字刻上去了！
“不少，不少！我也觉得挺好！”美瞳赶紧应声答道。
“凯哥你是怎么做到的？”此时的袁芳倒有点像好奇宝宝，问题还挺多。
这要怎么回答呢？“利用光热的特性，当温度足够高，会引起肌肤蛋白质的变性，局部皮肤就会呈现黑色。”思忖片刻，一个文科生的我竟给出了一个虽不严谨但还算科学的理科生的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凯哥真厉害！”袁芳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那你的手不会被烫伤吗？”袁芳继续问道。
“袁小姐多虑了，这倒不会，有秘法加持，自然不会伤及本身，不然早被祖师爷列为禁术了。”我笑着解释道。
“原来符咒术这么神奇！我还以为是魔术呢！”袁芳捂嘴一笑。
美瞳仍端着镜子，观察着左肩上的新“纹身”。
“郑董对新纹身可还满意？”我开玩笑地问道。
“字母写得没话说，很有艺术感！只是这俩字母的发音，听起来有点像英文单词wife啊！”美瞳有些忧郁地说道。
wife在英语中是“老婆、夫人”的意思，字母“Y”和“F”连在一起读快了确实像这个单词的发音，搞了半天美瞳竟然在纠结这个。
“咱们可都是中国人！在汉语拼音中，Y和F连在一起可是缘分的意思哦！寓意不差的！”看美瞳还在纠结，我向他解释说。
“不对啊！左边是缘分，右边是个球，连起来......”美瞳若有所思。
“连起来就是——求个缘分！缘分不就来了吗？”美瞳还未说完便被我打断了。我知道美瞳想要说什么，他的下一句话准是“连在一起，不就是：缘分个球？”这不是主动找骂吗？
“这个解释好耶！”袁芳拍手称赞道。
美瞳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要不是我及时把他的话打断了，他定会搅了袁芳的兴致，还免不了一顿骂。
还是咱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同样的一句话，倒个顺序说，意思就大不一样了。



 第15章华凌玉城

“时间不早了，咱们去华凌国际玉石城看看吧！晚了可就关门了！”深怕美瞳再次挖坑，我抬腕看了下时间，对二人说道。
美瞳默默地看着袁芳，不敢作声。
“好的！那15分钟后楼下见！”袁芳愉快地说。
“那啥？我也回房准备一下，我这就去叫包子！”见袁芳起身准备离开，美瞳匆匆说道。
“把衣服穿好再出来！”袁芳眼见美瞳跟上来，扭头对美瞳命令道。
美瞳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上身还没穿衣服，颇为尴尬地笑了一下，对袁芳说：“好的，我这就穿好！一会楼下见！”
“东西要收好！那就拜托你啦！”美瞳向我小声嘱咐道。说完便拿起衣服准备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我立即喊住美瞳。
“这个你收好！”我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美瞳。
“这个是？”美瞳疑惑地看着我。
“给你的礼物！前面喝多了，刚才想起来。”我将盒子递到美瞳面前。
“这么客气啊！吓我一跳，看包装我还以为是婚戒之类的定情信物呢！吓的我都不敢收了！”美瞳看了看盒子，又将目光转向我。
我这才注意到手里的盒子，盒身通体红色，做工颇为精致，上面刻着一行小字——“心缘珠宝”。
“这不是出来的急，随便拿了一个嘛！话说你到底要还是不要啊！”见美瞳还没有伸手，我催促道。
“要！当然要！话说你不会买个三元五元的地摊货送给我吧？”美瞳接过盒子说。
“我张德凯送人的礼物哪有凡品？这可是我花了半年时间做的！”面对美瞳的质疑，我有些无法淡定。
“一颗珠子！看起来没什么特殊之处啊！”美瞳打开盒子，惊讶地说。
“普通人当然看不出来了，这可是我的最新研究成果！全世界仅此一颗！极品灵珠加法术加持，可镇宅制煞驱邪护身，珠子内壁采用最新微雕技术刻有数十道符箓咒语，只有在高倍显微镜下才能看到镂刻内容，花了我不少精力！”我十分认真地解释道。
“灵珠？护身符？就这玩意？说的那么玄乎，到底灵不灵啊？”美瞳听我将这颗珠子介绍的这么神奇，显然有些不相信。
“还在实验阶段，离预期应该不会差太多吧！”我看着珠子说。
“搞半天拿我当你的实验对象啊！”美瞳满头黑线，抱怨地说道。
“十符转运珠，谁用谁知道！一般人可没这机会！不要我可就收回了呦！”我伸出手，准备将盒子拿回。
美瞳反应倒挺快，一个闪电勾手，将盒子紧紧护在胸前。“好你个张德凯，送人的礼物哪有收回去的理！我就先勉为其难地收下吧！”美瞳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收好。
“你也收拾下！一会楼下见！”美瞳说完便提着衣服向门口走去。
哎！美女面前怂，兄弟面前牛！廉价礼物不入眼，得了便宜还卖乖！拿了礼物就走人，连句谢谢都没有！见美瞳离去，我也稍作整理，准备出发。
十五分钟后，美瞳、袁芳和我在楼下集结完毕。
“包子呢？”寻觅半天没见到包子的影子，我便开口询问美瞳。
“哎，别提了！那货喝多了，酒刚醒，让我们先去，他稍后追上来。”美瞳长叹一口气说道。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华凌玉石城有些距离，我们打车去吧！”我向二人建议道。
“好的，一切听从凯哥安排！”袁芳客气地说道。
掏出手机，滴滴一下，分分钟我们便约上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您好！麻烦去昆仑路华菱国际玉石城！”我向司机师傅说道。
避过了上下班高峰期道路果然畅通许多，大约半小时的车程，我们便来到了全疆最大的玉石批发市场——华凌国际珠宝玉器城。
新疆华凌国际珠宝玉器城坐落在乌鲁木齐市南湖路与昆仑路的交汇处，整栋建筑物呈L状，地上五层，地下一层，总建筑面积约7.6万平方米，如果不是楼顶立着的几个大字，一般人很难将这栋楼与珠宝玉器城联系起来，因为这栋建筑的造型设计非常一般，并无太多可圈可点的亮点。
“这里就是全疆最大的和田玉批发市场？”袁芳看着眼前的这幢建筑问道。
“哈哈，是的！这幢楼外观设计看起来确实是没啥特点，自然是没法和郑氏珠宝集团的办公楼比，不过这里有超过五千户的商家，销售玉石种类繁多，有和田玉、哈密翠碧玉、玛纳斯戈壁玉、阿勒泰金丝玉、玛瑙等几十个品类，上万件玉器产品，是名副其实的全疆最大的集和田玉石原料批发零售、和田玉器批发零售、和田精品玉器展示展销的集散地。”我向袁芳介绍道。
“介绍就好好介绍，提我作甚？”美瞳斜眼看着我说。
“怎么就不能提了？人家凯哥介绍挺详细的，要不你来做向导？”袁芳瞪了美瞳一眼，美瞳如受到了电击一般，立刻闭嘴不言，小声对我说“兄弟，低调。低调......”。
果然越是有钱人越低调，此刻我终于知道自己为啥永远成不了富人——爱显摆呗！
“华凌国际玉器城一楼是乌鲁木齐银行和恒顺昌泰典当行，二楼是装修上档次的玉石店铺，三楼四楼是摊位式玉器商户，五楼是专营大众玉石产品的大型商场，负一层主要售卖原石和籽料，我可以陪二位先逛逛，有看中的合适的物件再入手，货比三家，择优选购。”我继续介绍道。
“要不咱们直接去看籽料吧！我这次就是奔着和田玉籽料来的，刚好凯哥也在，还能帮我挑选一下。”袁芳听完我的介绍看向美瞳建议道。
“好好好，大小姐开心就好！”美瞳急忙应声道。
袁芳听了很是开心，立刻转身看向我说：“凯哥，那就麻烦你带路啦！”
我们从南一号入口进入，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指示标记顺着楼梯走到负一层的原石籽料交易场。
一排排排列整齐有序的摊位柜台直入眼帘，密而不乱，紧凑有度，将负一层的空间利用到了极致。玉石销售人员如同棋盘上的黑子散入其中，来来往往的游客、买主络绎不绝，在大大小小的各个摊位间自由穿梭。最为耀眼的便是那柜台上琳琅满目、晶莹剔透、堆积如小山的各色玉石籽料，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格外动人。摊位的柜台上密布着大小不一的铁盘，盘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和田玉籽料。有颜色洁白质地纯净的白玉、有状如凝脂温润细腻的羊脂玉、有白中泛青色泽明亮的青田玉、有颜色匀净通体碧色的青玉、有状如蜜蜡色度浓重的黄玉、有皮壳深红颜色纯正的糖玉、有色如乌云黑斑浓重的墨玉、有质厚温润精光内蕴的碧玉......种类繁多，色彩缤纷、绚烂夺目、灿若星河。
“哇！好多玉石啊！太漂亮了！”想必袁芳是第一次见到规模如此宏大的玉石籽料交易场，面对大大小小、光彩溢目的玉石籽料，显得十分激动。
“真正的和田玉籽料，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精品原石，瞧一瞧看一看啊！”“白玉带绿，百年不遇啊！”“上品籽料，颜色纯正！”......为了更好地吸引过往的行人、游客，商家们也是拼尽全力，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
有时候最难的不是没有选择，而是选择太多不知该如何选择。
袁芳这个摊位看看，那个摊点瞅瞅，拿起一块玉，把弄一会又放下，又拾起一块玉，看了一会又放下，循环往复，乐此不疲。美瞳只好跟在袁芳身后，如同小尾巴一般，一会向左，一会向右，紧跟其后，不敢懈怠。
“德凯，赶紧想个办法啊！要任她这么挑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美瞳一脸无奈地看着我悄声说道。
“我看你不是挺享受嘛！”我调侃道。
“享受个鬼！再折腾下去，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美瞳一脸愁苦的表情。
“看了有一会了，袁小姐可有能入眼的玉石籽料？”我轻声询问道。
“有呢有呢，我刚看的几块感觉都还不错。”袁芳边看边回应道。
“看中了怎么又放下了呢？”我疑惑地问道。
“还不是想给老板省点钱嘛！”袁芳小声嘀咕道。
果真是越有钱越节俭啊！原本以为袁芳是个从小娇生惯养挥金如土的富家千金大小姐，完全颠覆了先前我对袁芳的认识。
“这边的籽料价格不一，便宜的五元十元，贵点的成百上千，价格还可以跟摊点的老板商议，多数都是可以还价的。”我向袁芳解释道。
说完我便看向美瞳，“我说郑董呀，袁小姐几千公里跟过来不容易，难得碰见几块中意的玉石籽料，作为老板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呢？”
“那必须的！”说完便从右侧裤子口袋的钱包中取出一张银行卡，恭敬地用双手递给袁芳。
“芳儿，有喜欢的就买上，给你花钱我开心！咱不差钱！你只负责挑选，我负责买单跟拎包！”美瞳霸气地说道。
美瞳这撩妹的技能提高不少啊！颇有一番霸道总裁的味道！是个妹子都会动心吧！
袁芳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放下手中的玉石籽料，含情脉脉地看着美瞳，眼中闪过一道泪光，露出开心的笑容说：“谢谢老板！”



 第16章咏春制敌

这波狗粮撒的，反正我是看不下去了。
“老板都发话了，袁小姐您还楞在那干嘛？”见袁芳还未回过神来，我便刻意提醒道。
“好的，那我就多挑一些，毕竟原石籽料的储配量在玉石行业竞争中也占有很大比重。”说完便低下头继续去挑选玉石籽料了。
“哎，我咋就没遇上这么好的老板啊！呜呼哀哉！我也看上几块品质不错的籽料，老板您就说怎么办吧？一碗水可要端平呦！”我拔尖嗓子模仿电视剧里后宫佳丽那充满磁性娇滴滴的声音地对美瞳说。
“真是张得开啊！脸都张那么大了，还要脸不？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太调皮了会带坏小朋友的！”美瞳回应道。
“你这是差别对待啊！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不念往日情分了吗？”我愤愤不平道。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难不成是朕冷落你了？”美瞳瞬间进入皇帝的角色。
袁芳听见我俩的对话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你俩是戏精附体了吗？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我很认真地挑玉石呢！别老分散我注意力！”
“老板你帮我先拿着！凯哥你过来帮我看看！”袁芳将看中的几块玉石籽料递给美瞳，然后从中挑出一块鹅蛋大小的白玉，对我说：“凯哥，您看这块怎么样？”
我从袁芳手中接过这块白玉籽料，对着灯光仔细地把看起来。这是一块状如鹅蛋的白玉籽料，肉白细腻，浑圆温润，带有浅色橘皮，触感柔和清凉，握在手里很有分量。
“姑娘好眼力哦！这块可是上品籽料！比山料好上百倍呢！”一个个子不高，体型偏瘦的年轻女子操着一口四川口音介绍道。乍一看，老板娘皮肤很白，个子虽然不高，但是长相却很甜美。都说四川出美女，今日随机遇见一个，便愈发认同这句话。
见老板娘这么热情，袁芳也是很中意这块玉石，我也就用四川话和老板娘套个近乎，一来测试下老板娘是不是真的懂行，二来可以在一轮杀价结束后再讨一个“亲情价”。“老板娘生意好哦！我和朋友逛逛，我们不懂玉，害怕买到假的噻，请您帮我们看看好不？”
袁芳见我说了一口地道的川话，颇为惊讶，美瞳则是嘿嘿一笑，赶紧补充道：“是啊，老板娘，她和你都是四川老乡，看在老乡的份上帮个忙吧！”
真没想到美瞳这感情牌打得这么好啊！估计我这点小心思早被他看透了，他才会这么配合。毕竟现在挣钱不易，一块玉石少则几十元，多则成千上万，杀价可是我的长项，能杀一点是一点呗！谁让我脸大皮厚张得开呢！不，应该是谁让我面子大呢！
“呦！四川老乡！我四川广元的，你哪子人？”老板娘有些惊喜地问我，看来“感情牌”奏效了，老板娘自报家门了。
“我四川绵阳人，在这边读书，今天遇见老乡，真开心噻！”我继续用川话回应道。
“随便看，随便挑，都是老乡，便宜给你噻！”老板爽快地说。
“那就太谢谢喽！请问这块是和田玉吗？”我向老板娘询问道。
“你放心，我家是真的和田玉，专程从和田收购的，品质绝对好！”老板娘信誓旦旦地说道。
见老板娘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看来她对玉石也不是很了解啊。一般的资深销售员会从玉石的颜色、质地、皮壳等多个角度详细介绍，即便是刚入行的人也很容易入坑。
“这块怎么卖？”为了确定我的推测，我刻意向老板娘询问下玉石的价格，据我估计，手里的这块白玉籽料，市场价至少3千元起步。
“你要喜欢，就便宜卖给你噻！我爱人出了交通事故，父亲在住院，小孩在读书，家里急着用钱，摊位月底转让，还有几十块石头，想着赶紧卖了换钱，把收购这些石头的成本赚回来就行了。这块石头你喜欢，200块钱给你。”老板娘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面容很是憔悴，估计历经了不少困难。
我点头示意美瞳，这块和田玉籽料确实是天然籽料，本想和老板娘杀个价的，见老板娘如此诚恳，报价也非常低，这完全是是赔本的买卖。突然间我回想起自己大学毕业后找工作，工作一段时间后又辞职谋生的窘迫处境，那时真的是每花一块钱都要记个帐，莫名地对老板娘感到同情。
“有一份热，发一分光！”是我的座右铭。我出生在一个极为普通的工人家庭，上学时真的没感到什么压力，工作以后的生活压力确实很大，生活成本较以前也有所增加，毕业后有那么一段时光过的很是艰难，因此我可以切身感受到老板娘那种深深的无助感。
老板娘的摊位很小，也就两三平米，柜台上铁盘里的原石籽料也不多，放眼看去全部加起来估计也就一百多块，有的大，有的小，形状不一，多少都带有一些皮壳，不像其他家的玉石籽料，都涂上了油，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诱人的光泽，相比之下老板娘的玉石籽料显得颇为干瘪。
我走到老板娘店铺的最左侧，顺着铁盘看去，思考片刻，用手指着盘中的玉石籽料一一介绍到；“枣红皮俄料和田玉籽料，俄料高白细腻籽料，苹果绿碧玉籽料，翠青青海料，俄料糖玉原石，新疆且末糖玉原石，新疆和田玉山流水料原石，烟紫青海料，新疆和田白玉籽料，白玉带绿和田玉籽料，水草花和田玉籽料......”
“有完没完啊？买个石头还婆婆妈妈！”美瞳打断了我的介绍。
袁芳正准备付钱，突然从我们身后走出几个彪形大汉，将袁芳拦住。“她家的玉石是假的，你们不能买！”领头的男子气势汹汹地说道。
“又是你们！你们胡说！我们家从来没有卖过假玉！我老公还躺在医院里，家里急需用钱啊！”老板娘声嘶力竭带着哭腔说道。
“我买不买是我的事，她愿意卖，我愿意买，这就是买卖，你们管不着！”袁芳见三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壮汉将自己拦了下来，非常气愤地回应道。
周围的游客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狭长的过道此刻变得十分拥堵，立刻引来了商场的保安人员。
“他们是西域珠宝花钱请的，我家玉石售价比市场价低，嫉妒我家生意好，故意来捣乱的，我老公出了车祸不在，就我一个人看店，只要一有买家来看玉石，他们就过来捣乱，一个月一块都没有卖出去......”老板娘说完便泣不成声。
“少血口喷人！你家就是卖假玉石！我就买了一块假的，还不给退！各位兄弟姐妹千万不要上当！”带头的男子大声喊道。
“我愿意上当受骗是我的事，自己赌石输了要么是运气不好，要么就怪自己没眼力，凭什么赌赢了躺赚，赌输了耍无赖？”袁芳怒怼道。
“你个丫头子别掺和！总之今天你就是不能在她家买玉石！”男子对袁芳叫嚣道。
“今天这石头我买定了！而且全要了！你挡我一个试试！”袁芳单手叉腰，气势上完全不输给那三个壮汉。
美瞳见状急忙上前，想把袁芳劝住，刚上前一步就被袁芳叫住。
“给我退回去！记得做好善后！”感觉袁芳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美瞳的一举一动都能被观察到。
“打架我不行，整蛊有一套，要不咱上去帮个忙？”我担心袁芳一个人应付不了，向美瞳询问道。
美瞳摇摇头，“不用，袁芳可是佛山一脉咏春拳嫡系弟子，一打十都不成问题！一会别眨眼啊！”
“不知死活的野丫头，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都对不起围观群众！”领头男子气冲冲地逼近袁芳。
现场的保安看年纪挺大的，见三个壮汉挑事也不敢上前去管，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以多欺少啦！打女人了！还有没有公平正义了？各位朋友帮帮忙，用手机拍下他们的恶行！检举揭发者本人必重谢！”美瞳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把百元大钞，握在手里举的老高，向人群大喊。
在美瞳的号召下，围观群众纷纷拿起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三个壮汉。
三个壮汉也感到些许压力，突然间便止步不前了。
“法治社会，你们这样为非作歹，污蔑他人，将商业竞争转化为个人恩怨，天天来欺负一个女人，作为男人你们不会感到羞耻吗？我买我的玉，你们们凭什么仗势欺人不让我买？”此时的袁芳正义感爆棚，全然是一个正派的女英雄形象。
“你奶奶的！今天不收拾你我他妈就不姓王！”领头男子握紧右拳朝袁芳头上打去。
袁芳身轻如燕，转身一个侧移，手臂旋转，侧引发力，成功卸去了领头壮汉冲拳的力道，膀手秒变凤眼拳，直击对方下阴，壮汉弯腰之际，袁芳用护手给了对方一记重拳。
“正当防卫！正当防卫！”见袁芳反击，美瞳大声喊道。
领头壮汉当即倒地不起，疼的直嚷嚷：“都给我上！一起上！”
后方的两个男子一前一后同时迎上，握拳朝袁芳面门砸去。
袁芳单手向上圈手，用最短的时间、最小的力量改变了前方男子的来力方向，圈手变抓手，连环日字冲拳，几个动作非常连贯，几乎是瞬间完成的，要不是我从小修炼“五眼六通”，眼力惊人，换作常人根本看不清楚。
另一名男子还未近身，前面的男子便已经被袁芳放倒。
元芳左手握日字拳，右手呈柳叶掌立于身前，很是淡定，这倒是吓坏了后方的男子，他突然间便僵化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他们指使的，我也是被逼的，真的对不起！”最后一个壮汉立刻躬身向袁芳求饶。
“还不快滚！”袁芳怒喝道。
“女侠威武！女侠威武！”美瞳在人群中大喊。
围观群众在美瞳的喊声中回过神来，拿着手机跟美彤一起高呼“女侠威武！女侠威武！”
袁芳径直地向老板娘走去，将倚靠在柜台边的老板娘小心地缓慢扶起来，并小声地安慰着老板娘。
美瞳则先对围观的群众表示深深的感激，然后给见义勇为拍视频的群众发放了奖金，接着面对面建了一个“见义勇为缘聚华菱”的红包群，发红包的时候还不忘推送郑氏珠宝的微信公众号。
这哪里像见义勇为？感觉更像郑氏珠宝策划好的一个营销活动。
“郑董！注意影响啊！发奖金就发奖金嘛，还建什么群？”我好心提醒美瞳说。
“这可都是人脉资源啊！愿意拍视频说明他有正义感，即便被人炒作也有这帮正义人士出来发声。再者这里可是华凌国际玉器城啊，来这里的有玉器商人、设计师、玉石收藏者和爱好者，即便是普通游客那也是对玉器感兴趣才来的，都是我们的潜在客户和供应商啊！”美瞳小声地向我解释道。
此刻我算是知道自己为啥当不了老板了，毕竟思路决定出路嘛！不愧是郑董，思想高度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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