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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城记》


 《困城》一

至今为止，我两次到过这里。可我依旧毫无例外的忘记了和我一起进去的人，亦或我们本来是朋友，家人？我不能确定我们是什么关系，只知道在那里我们经历了生死。可我有些过分，甚至忘记他们的脸，他们的名字，他们具体的“穿着”。因为醒来的时候，我全忘了。仅剩的只是有时候会有残影出现在稀薄的记忆中，它告诉我，我们都一起存活过。
第一次进去，包括我在内，一共六个人。至于来到那里的理由，我并不清楚，即便清醒后也无法明白，给出合理的解释。
我每次醒来，我身旁都留有一把匕首，大概我的名字就是匕首。
其余的五个人，我记不住他们的脸，看不清他们的长相，所以我只能给他们标号为1、2、3、4、5。
但有事实无法忽略，这里黑天寂静、暗夜无声，活脱脱的就是死灵之地，属于我们的生死已经开始。
我模糊的记得六个人刚穿过一道巨齿闸门，一声巨响震起地面滚滚尘土，是这道闸门上下相合的撞击声。我们没有回头，因为眼前模糊的尘土中出现一座界山，骷髅界山。
也不知1到5中，是谁最先开始反应，有一人突然迸发出可怕的爆发力，飞速的向着界山的颔骨壁门冲刺！剩下的我们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仿若无堵的穿过壁门，众皆目瞪口呆。随即我们附近两侧的地面开始崩塌，一声声巨吼从脚底的黄土中传来，危险的迫近，我们都本能的向后撤退，而背后闸门的阴冷，喘息声，更让我们头皮发麻，发丝里沁出冷汗！也就在我们惴惴不安回头的那一瞬，血色席卷。这道闸门相合之处，化作骷髅头骨，两侧长出无数状如人手的枯枝，这些枯枝迅速的刺破我们五个人的胸膛！“啊-------”绵延回荡的喊叫声，穿云烈石，胸膛里的枯枝，疯狂的吸食着流淌的热血，贪婪的享受这美味的养料！我闭上双目，或许是为了减少点痛苦，可依旧清晰低听见流血潺潺的声音。而一声爆炸声，贯穿两侧的耳膜，浓烈的硝烟味刺激着嗅觉！我感觉那枯手迅速的从胸膛里抽离，身体悬空急速下落，“嘭”的一声背部撞击在地上的碎石堆里！如果我是清醒的，我定能看到一些原因。可是我确昏死的特别的沉。等到醒来，地表的热浪席卷了每一寸裸露的皮肤，汗迹混杂着伤口，形成沟流。周遭除了身旁的匕首，空无人迹！
第二次进去，我们直接出现在闸门里，天色居然是明亮的，我留心算了算依旧还是六个人，可惜我记不得他们的长相。
1到5和我站在原地，背对闸门！我回想起第一次进到这里的情景，我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裤兜，暗地里攥紧了匕首的刀柄。
我屏住自己鼻头快要蹿出的气息，眉角慢慢的聚到了其余人的眼神。他，他们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杀戮的兴奋。



 《困城》二

有，有人，一如既往！我还未看清他的右手伸回背后要干什么？我的眼中就只剩下一道泼在地上的血流，双耳充斥着是另一个人的嚎叫声，声声凄厉的半跪着，又被他踹了一脚，那人只能依托仅剩下的左臂侧伏在地上痛哭。他甩了甩刀背上的血珠！用那阴骘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似乎又要开始对其他人下手，他狂妄的问候：“哥几个瞧见了不，这就是谁敢当叛徒的下场！”这声音、这目光声声丝丝都是威慑，我很害怕，下意识将头微微后仰，却看见他手里的刀尖正直直的指向了我，刀锋弧线游走的血珠聚在刀尖，好像就要刺破我的胸膛，我微微的咬了下半唇的肉，强装起镇定，稳住颤抖的身躯。
他大喝一声：“臭娘们，你听见了没？”那血珠滴落在地。
这声如历雷，使我惊惧地语塞，我感觉我的手竟然有些握不住刀柄，即便我的手和刀柄已经贴合在一起！见我没有出声，他勃然大怒“你丫的，装什么蒜,”，顺势他的长刀就要狠狠地刺了进来，就在刀尖刺破衣服的瞬间，有个人拉住我的胳膊往后一拽，轻挥兵工铲的铲面挡住刀尖，他说：“兄弟，你和一个哑巴较什么劲。”
哑哑....哑巴，轰的一声，在我的脑中炸了，我在搜索尽可能存在的信息，可惜没有，越是搜索，越是一无所获。
又有一人吹了吹指甲上刚搓掉的屑皮，讥讽了道：“行啊！大家伙儿都够本事的，一人折腾一下，这界山还进不进了”。
这话一出，众皆将目光汇聚到了前方的骷髅山，气氛甚是微妙！
“咔嚓”一声，只见最置身事外的一位正慢条斯理的从刚打开的箱子里拿出纱布对着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进行了包扎！
看似一场惊心动魄的“内斗”就这么化解了。
为了区分，凶狠我的那人定位1号，解救我的为5号，吹指甲的为4号，包扎伤口的为2号，至于断胳膊的就定为了3号。
我不知道所谓的进入界山要干什么？为什么我会和这群人在一起？我还是个哑巴？我能有什么作用？就在我脑子里混乱的时候，2号递给我一颗红色药丸，他说：“吞下去，压惊！”
我瞪大自己的眼睛，犹豫不知是否伸出手拿，就有人捏住我的双颊，倒入一口烈酒连同那粒药一起涌下我的喉咙。这口烈酒让我连咳了七八回，差点缓不过来。我的脸上发烫，我看着那是4号还呵呵呵的笑着，那酒壶还没有拧上盖。
我愤怒的攥紧自己的双拳。
天地似乎随着我的脾气，瞬间变色。界山里飞出成千上百只的乌鸦，就快把这天色染黑了。
5号大喊：“不好，快上车，那东西要出来。”
3号最是迅猛，仿佛刚断胳膊的不是他，他左臂拉开一辆越野车的后座，堂而皇之的坐上去。其他人也赶紧行动，我也迈开自己的步子跑到最近的一辆车，“快上来！”刚反应过来，就见4号把我拉上车。
我们6个人，就这样分成了两组，我这辆车，5号是司机，4号和我坐在后座。
两辆车飞快的逃离，但是前面却扬起刚巨大的沙雾，我回头看着后面，隐约中，是“死神的镰刀”已经迫近了。4号从一只背包里拿出一只微型***，伸出天窗，对后面紧追的镰刀，扫射。我看见打中的镰刀，血汁飞溅，但很快又会出现一把新的镰刀。“妈的？爷就不信了。”4号骂着，踢了我一脚：“快出来帮忙？”我不知道该干什么，下意识拉起一只背包就站了起来。4号气急，“你丫的，倒是打啊？”我拉开背包链子，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个飞镖。
就差这逃亡路石化了，5号扔过来一只背包，“手**！”
轰隆的一声，镰刀炸成碎片，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股腐尸的味道，令人作呕。
后面车停了，停在了一栋废旧的厂房前。



 《困城》三

所有人下车，补充给养。5号递过来一瓶水，拍拍我的肩膀，语气有些生冷道：“你这失魂症再不好，下场就是喂那群乌鸦。”
我愣了愣想着这句话。“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这问题已经不是我当下必须要考虑了。但我必须主动，才不会被舍弃。
4号特地走到我眼前，指着我的鼻子，吼道：“你之前身手不是挺好的吗？关键时刻吊啥链子。”
我没有说话，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然后径直走开。
“嘿，你这娘们。”
2号走近废弃的墙体，看了看说：“这栋楼至少废弃超过50年，但是按照之前进入界山的地图，有超过30年的建筑，都会标记上。”
“这想说什么？爽快点？磨磨唧唧的娘们作态。”1号有些不耐烦。
4号抢先回答，“这我知道，不是地图错了，就是我们迷路了。”
3号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掀起了波澜。他说：“这栋楼很像是界山里的那栋。”
“很像？是土豆还是马铃薯？”1号又抽出刀抵在3号的脖子上。
“哥，你别急？你听我说，我在那栋楼的二楼留下一个手电和月环形的标记，是不是派个人上去瞧瞧不就明白了。”3号急忙解释。
“那按照这么说，我们被界山死神追杀后，还能进了界山？这逻辑说得通？”5号提出质疑。
众人开始沉默，我顿时感觉到一股冷气，很不对劲。
2号开口，“你们都歇着吧，让我上去看看，有没有一看就知道了。”
我随即举手，引来其他人的目光。又用手指先后指着2号和我自己。
5号问：“你要跟着？”
我点点头。
2号也问：“那行，能保证不拖后腿吗？”
我摇头。
4号顿时暴躁，“你感情是去拖后腿的？还去个毛线。”
我依旧没有搭理，走到车里，拿起那包装着飞镖的背包。至于为什么拿，可能是顺手的原因，我背上包，自己走在了2号前面。
我和2号，小心翼翼上了楼梯，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到了二楼，除了远处几个箱子，倒也什么都没有。但是厂房面积太大，支撑柱子后有没有遗落的手电或者标记就不好说了。我和2号一人一边开始平行并进。
但是两人看了一圈，毫无所获。2号耸耸肩，“算了，既然没有那就下去。”
我点点头，我跟上2号的脚步。可突然2号却停住了，回过身不怀好意的笑道：“现在没其他人，你要想说话也是可以。”
我惊得后退了一步，我还能说话？
2号步步逼近，道：“你怕什么？你这秘密我还可以给你保密。只要，你告诉我装哑巴有什么好处就行。”
什么？这是什么操作？就在这时，一股寒意又在逼近，我左右张望，2号抓住我的双肩问：“你感觉到什么不对了吗?”
就是现在，我抓起匕首，迅速的向2号的身后刺去。鲜红的血在喷在2号的外衣上，我看2号的脸色，着实难看的很。
随之而来，只见倒在地上的是一只巨大的蝙蝠，2号一脸嫌弃，“哪里冒出来的大虫子。”迅速脱掉身上的外衣，他继续说：“喂，不愿意说话，下次动手麻烦先给个手势。”
“我不知道自己能说话。”我慢慢的回答。
2号：“你在逗我！！！”
“我是刚知道的，谢谢你告诉我。”
2号：“我！！！！cao”



 《困城》四

“我感觉这里不安全，我们先下去和他们会合”，我没有理会到2号身上的挫败感，直抒胸臆。
“等等”2号拦住我，“你刚才要和我一同上来，你是不是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差不多！下去记得保密，我还不想死。”
2号：“你！！！！！！”他脸色估计有点黑。
等我们下了楼，大吃一惊！其他人和车辆全部消失，而且地面没有任何痕迹。
2号：“我怀疑我出现了幻觉。”毕竟，难以解释。
“你还有装备吗？”我举起匕首和一背包的飞镖问。
2号：“有啊，我的急救箱就在车上，可多东西呢。”
我：。。。。。
2号：“身上还有半包压缩饼干，你饿吗？”
我：。。。。。。。。。有点疲惫，心累，我索性找了个柱子，靠着闭目养神。
2号走到我旁边也靠着同一根柱子说：“我们不能留在原地，没有水和干粮，撑不了几天。”
我没有回答。
2号继续说：“他们是离奇失踪还是我们看不到？这下有意思了。”
我没有作声。
“切，还摆谱。”
2号推推我，见我没有反应。于是用力的掐着我的人中，狠狠的掐着。
我猛得睁开眼睛，2号的手瞬间松开了。他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我顺势抓住2号的手腕，拽着他起身就喊：“快跑。”
2号差点没稳住，倒在地上。但是墙体的开始剥落声，他迅速反应，反拉着我，往外奔。
轰隆一声，这座废弃的厂房轰然倒塌。
后面，我和2号面面相觑，要不商量出一条寻找水源的路线，他也觉得可行。
路上我问他，我犹豫的问出来，“我，我们去界山，到底是为了什么？”
2号很是错愕，只说了一句，“果然失魂症是个好东西啊！我很羡慕。”
按照2号的地图，我们确实找到一处水源地。但是那水源地后面又是那栋刚刚倒塌的厂房。
我喝了点水，后站着看眼前的这栋大楼。我问2号：“你有什么想法吗?原地转圈？”
2号指了指二楼的位置，反问我：“情景重现敢不敢？”
我笑了笑，“我有匕首，你有什么？”
“呵，真是幽默！”
刚跨上二楼的楼梯，二楼就传来打斗声。我和2号快速跑上去，只见二楼躺着的是1号的尸体，5号和4号正和一死神搏斗。现场涌现出大量的蝙蝠，我和2号加入了这场厮杀中。4号看到我和2号就劈头盖脸的问：“你们两个上哪爽快去了，现在才知道出现。”
5号对4号说：“别贫了！扔***，我们上三楼。”
我们4人步步挨着，移步上了三楼的阶梯，但是3楼的门是锁着的，5号用兵工铲给砸开，但是那死神已经跟上了。情急之下，5号拿出最后一枚手**，4号死死抓住，怒骂：“你他么疯了，你要我们所有人死在这？”
5号推不开4号，只借着腕力，扔出了手**。
“砰砰”。烟雾和血腥味浓烈的让人恶心。
等我醒过来，环顾四周，呵，好大一个山谷。
而5号，4号，2号在前边不远处商量着什么，我起身走近，静静的听着。
从他们讨论的结论：我和2号一开始进入的二楼，不是原先意义上的二楼。而是一座架空的虚像，根本就没有到达真正的二楼。而我们在一楼遭遇的坍塌，也只是这座架空层的塌陷。而造成塌陷的原因，是大部队见我们没有动静，一起上了二楼。但是3号突然变成了死神，杀了1号导致的。另外5号执意扔手**，那是因为他在赌每一层都通向不同的空间，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4号发问：“那你们说这座厂房和界山有什么关系呢？”
2号：“我怀疑这是我们进入界山的转换地，而这里正是界山的某一区域。”
5号：“但是我们能就这么遇到这栋废弃厂房，绝对不是偶然。”
我望着这山谷，没有点缀的绿色，是黄土和砂岩。我蹲下来，用手触碰这土地。瞬间我的脑海里浮现，是大火，焚毁了这片原来碧绿的山谷，所有的生灵在哀嚎，狂叫。我慌了，在直喘气儿。
5号连忙问：“你感觉到什么？”
“火，是大火。”
4号惊了，“我去，你这娘们还是个假哑巴。”
就在4号说完，整个山谷的温度明显上升。
2号一脸戒备，“危险迫近了。”
而远处的地表开始破裂，窜出一群火红色蚁人。



 《困城》五

蚁人向我们逼近，远望去，火线蚕食着的速度飞快。
4号射击出的子弹，竟然没起多大作用。
4人开始边后退，边想办法。
4号：“这群热蚂蚁就算不把我们吃掉，也会把我们活生生烧死啊。”
5号：“分两路上山，这样活下去的几率比较大。”
4号：“上山？难道上去被围困，你难道想集中火葬。”
2号：“我同意。如果这是梨状孔的位置，边缘地带一定会有更接近接近界山的另一层区域通道。”
4号一头雾水：“what? 你倆在说什么？”
5号：“那好，我往左面山坡，你往右面。”5号说完，拉住我的左手，迅速奔走。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蚁人军团迅速分流。
5号说：“逃亡，需要专心！你之前没学过吗？”
“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跑，是白费力气。子弹没作用，为什么不试试用**。”
“**？你是想炸出更多潜伏的蚁人吗？”
“我”我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我问他：“那天敌呢？”
5号道：“你要是能在荒山找到，也是算你的本事。”
我没发现5号这么会噎人。我问：“那上山的想法，不会是你觉得，此时两点之间距离最近吧。”
5号：“这种解释倒也行得通。”5号说完停下，转身蹲下，上膛，发出一枚子弹。然后又拉住我往上跑。
我问：“不是子弹没用吗？”
5号回答：“那是***。”我们两个人目前这种速度，不制造点障碍，只有等死的份。
我告诉5号：“你们其实可以放弃我，为什么不试试？”
5号回答：“放弃你，等于放弃我们自己。”
什么意思我并不明白。
2号和4号，跑的比较顺利，比我们早到了山顶。山顶只有一株枯木，奇怪的是蚁军并没有继续靠近枯木的根区。
4号在枯木下歇息，挑衅着不敢靠近的蚁人，顿时觉得凉快。
离山顶20米的地方，2号冲了下来，另一只手拉住我，往上跑。最后靠近枯木，整个人接近虚脱的趴在地上喘息。2号，5号也累的坐在地上。
4号很是高兴，问2号和5号，“你们两个是怎么想到山顶的这枯木，可以克制蚁人。我当真是佩服啊！”
5号回答：“我们也没有想到。”
我反身躺下，仰视这枯木。就如同被催眠一样，眼皮越来越重。
隐约着，我仿佛看到4号拿着枪，射杀了5号和2号，然后4号割下2号和5号的头颅，在枯木前跪拜着。请求这棵枯木打开通往下一层界山的通道。而我活着的筹码是作为下一次通道开通的祭品。我奋起反抗，用匕首刺中4号，然后枯木开始发笑，变成第一次见的骷髅头骨，它那状如人手的枯枝再一次刺破我的胸膛。然后，所有人回到原地，我们开始进入巨齿闸门。
我惊出一身冷汗，醒了过来。但是枯木下只有我一个人，2号、4号、5号不见了。山顶明亮的月光照在幽暗的枯木上，枯木生出银叶，银光闪闪，特别好看。枯木根区的蚁人军团竟然长出白色的双翅，只不过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我想喊他们，但是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我只能喊着自己心里给编号的名字：“2号、4号、5号，你们人呢?”空谷悠荡的声音，引来了巨大蝙蝠。我摸索身上的匕首，与蝙蝠厮打，蝙蝠猛扑下来，我闪躲不及，右腿被咬伤，我的匕首只划破蝙蝠的左翼。蝙蝠的右翼一击，划破我的胸前的衣服，感觉那是一震刺痛，我右手翻动匕首，对准时机，插入蝙蝠的心脏。蝙蝠血瞬间喷满我的衣物，我感觉到呼吸困难，这才精疲力尽的松开匕首。



 《困城》六

等到意识清醒，我才发现自己被绑在枯木上。2号、4号、5号凑近在我眼前。
“怎么回事？你，你们为什么把我绑起来。”我挣扎着绳索，有些恐惧和不解。
4号说：“绑你可费了我们老大劲了，你这娘们发起疯来，可真狠！果然不能得罪女人，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妹妹，咱和睦相处，昂。”4号说完拍拍我的肩膀，摸摸自己的腿，“我这腿真疼。”走到一旁摸着去了。
5号问：“你不知道你刚才发生什么？”
我点点头，看到5号肩膀的有一道包扎布条的伤口，我似乎猜到了，但还是试探性地问：“你这伤是难道和我有关系。”
5号默认，没有说话了。
我看向2号，他的腹部缠了几层的布条，脸色还难看的很。不会吧，这刀也是我捅的？我很着急，愧疚，自责，我不愿意看到这场面，毕竟他们还救了我，我向他们道歉，“几位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2号眼中有点不屑，“呵！啧啧，果真很有本事，对自己人下黑手。”
“对不起，我真错了。我看到的是巨型蝙蝠，这才拼命的厮打起来。”
5号开始缓和气氛:“你刚才一直喊着的2号、4号、5号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哥几个在你这成了编号。”
“对你得说清楚，红着个眼，喊着2号、4号、5号你们在哪？吓死个人。”4号停住手上的动作，把注意力又转移到我这边。
2号举手：“容我猜一下，我莫不是2号？”
看着我的瞳孔放大，2号这才笑了：“成，果真没跑了，机智如我。”
4号上前来问：“我是几？”
我怯生生的吐了字：“4”
4号：“哎呀，怎么是这数字，你就不能编个好的给我。”
5号问：“你编号，是不是因为对你特别重要，你会记不住。”
我先是愣了下，然后疯狂点头。
2号：“那我好奇，你给自己编了几号？”
我摇头，“没有”
“没有？你倒真是可以，难道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2号碰了碰自己的伤口，又发出“呦”的一声。
“我,我不知道！”我下意识忽略这疼痛感。
“不知道，行，以后就喊你不知道，免得你发疯后又忘了。”2号摆摆手。
5号开始动手解开我身上的绳子。我惊讶问：“你不怕我又发-发‘发疯’啊！”
5号回答：“我们的任务是进入界山，而不是把你绑在这。”
5号动作很轻，慢条斯理，我突然问5号：“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啊？”
5号冷冷的回答：“不认识。”
我从枯木下站起来，问：“几位大哥，我睡了多久。”
2号揶揄，“不久，现在夕阳快下山而已。”
“这棵枯木在这，下面的蚁人都不敢上前！但是我感觉这个枯木并不安全。而且，我做了一个梦，梦境里月光照在枯木，枯木生出银叶！会不会等到那个时候，枯木会变成一个新的通道。”我看着枯木良久。
5号：“如果枯木位于边缘的地带线，倒也是没有这种可能。”
4号：“我们现在困在这，下不去，这些蚁人上不来。这树要是通道，就是我们赚到了。”4号找了个位置躺下，继续道：“现在，离你说的月色还很久，我先眯一会。”
“别睡。”我赶紧拉住4号。
4号看出我的意图，道：“放心，爷不会像你这么个娘们一样发疯的。”
我一时语塞。
5号也找了块地方，躺了下去。
我看着5号，道：“昂你，怎么也睡？”
2号一阵哀嚎，“羡慕这两兄弟，我是伤口疼的厉害，所以睡不着。”
我走到2号身边，坐下来：“2号，伤口疼吧，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2号道：“没事，不知道嘛！反正你不知道。”
我突然脑子里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会不会只要我死亡，我们6个人就会回到原点。但是回到原点，为什么所有人都还存在一些记忆？不然，1号骂着3号是叛徒，还卸了3号一只胳膊，没有人阻止。还有3号进入颔骨壁门后，究竟是遇到什么？又导致第二次进入时，他就变成了死神。5号说我不能被放弃，放弃我就是放弃他们自己？我究竟还承担着什么作用、感觉他们都明白，就是不对现在的我挑明。
我就这样胡乱的想着。2号突然说：“想什么那么出神，还不如保存体力，月色出来后，估计没那么轻松。”
我问：“我们去界山究竟是要干什么？”这是我第二次问2号，2号“呵”的一声，依旧没有回答。
月色还没有出来，4号、5号都醒过来了。我问：“你们有梦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4号、5号一脸懵。
我们索性就在枯木下坐着，直到听见银铃般的声音。月色照在枯木上，银叶生华。2号、4号、5号惊叹这美色。过了十几分钟，我生生的把它们拉回现实。
我说：“我建议破开这株枯木。”
4号疑惑，“妹啊，看到比自己美的，心生嫉妒啊。”
我指着树干道：“现在的树干上方对着月亮，树干上形成一条明线，延伸到根区。这总不会毫无缘由。”
2号出乎意料的配合，还问我，“喂，不知道，你是想用兵工铲还是你的匕首啊。”
我还没有回答，5号率先就说：“用**。”
4号火了，怒气上来：“就这区域，你是想我们4个一起炸了？”
5号淡定拿出**说：“围着根区炸，不赌一把，我们只能在这浪费时间。”
4号负责背剩下的装备，我负责扶着2号，由5号放引线。
“123”，嘭一声，我们4个开始随着地面下坠。而蚁人因为爆炸的热量纷纷清醒。
开始展出白色的双翼，飞扑下来。
但随着一股的松香味越来越浓烈，我看见蚁人渐渐石化在空中。我们惊讶上空的景象，随即我们四人也撞击在一块巨大的树脂上。
在疼痛中不醒人事。



 《困城》七

我们在树脂丛林里找到了一处洞穴，那里和谐地过了大半个月，才从撞击中恢复过来。
他们认为这里会有另一处平行洞穴。而这两个洞穴的最深处，会各有一条路是通向界山的山枢。
这次依旧是分组行动，我和4号一组，在本洞穴更深处中寻找出路。2号和5号一组，他们要翻过树脂丛林，去寻找另一个洞穴。
分完装备，除了必备物资，我和4号算是轻的呢。
我和4号举着火把，沿着穴壁，开始进入洞穴的深处。
幽深的穴道很窄，只能一人一后，向前走。而越是往里，就感到一股寒意越来越重。
“他娘的，这是什么鬼地方。”4号哆嗦了一句。
走了半个时辰，一晃眼前有个白色的人形在洞壁上掠过，4号举起***，我立刻拦住：“穴道口这么窄，万一威力太大，筒壁崩塌了，我们就只能走回头路了。”
“那你说怎么办？”
我横卧住匕首，“我走前面。”
我举起火把，靠近白色人形掠过的地方，发现那里是冰晶，长在洞壁上的冰晶。
又出现那白色人形，我和4号抓紧前进的步伐，跟随着白色的人形，在那狭窄的洞道口，居然发出亮光。
我们的火把自动熄灭，跨进那道亮光，才知道，眼前是一片宽阔的雪域。洞顶的冰晶和洞壁一簇一簇的霜花。
“哈求”我打了个喷嚏，心想这地也太冷了。
4号寻思生个火堆，在雪堆里寻找生火的木棍时，直接摸出一截胫骨！
“我靠，这地这么邪！”
然后雪地开始翻滚，4号对着雪地扫射，只听得见金属的撞击声，
危险的迫近，又是那股该死的喘息声。
我急忙后退，但感觉有东西，是爪子抓住我的脚踝。抓着我往更深的一个洞穴里拖拽，我的匕首根本起不到作用，4号扔过来一把9毫米的手枪，但是射击后，依旧是金属的撞击声。
不知名地危险，隐匿在暗处，对我们来说，太不利了。
我开始环顾四周，发现洞顶的冰晶是一模一样的。闭上眼，就这雪域的中间，我看到那里有一顶王座。死神正在那，饶有兴致的看着。一声4号的惊叫，我睁眼，就看到4号倒在雪地里，血肉模糊。
我碰到4号的尸体，完全不敢相信，他的尸体开始迅速变成白骨。
巨大的惊恐，还有哀嚎声开始浮现在脑海。
我失措的拿起本属于4号的***，愤怒的对着四周开始茫无目的扫射，这个雪域就像镜片开始破裂，死神开始正式出现在我面前。
而且不止一个，1号、3号、4号全部变成了死神。
他们向我扑过来，三把镰刀将我撕成了三半。
我开始被重塑，黑色的人披风斗篷，俨然我已经成为了另一位死神。
冰晶洞穴开始还原，复位。
我开始潜伏，准备猎杀下一个进洞者。
果不其然，我在王座上等了三天，至于等来了两个，就是先前兵分两路的2号和5号。



 《困城》八

2号和5号配合的很是完美，很快就发现镜面冰晶的破绽。
撕开这层遮羞布，我们3个人的对决才正式开始。
2号带着震惊的喊出声，“不知道，你居然想我们死。”
我没有搭话。
手中挥出无数的匕首，操纵攻击着2号和5号。
2号骂道：“你特么匕首狂魔，毫无人性，披个斗篷就能耐了是不。”
5号用着兵工铲，反击着到来的匕首。
我的匕首将2号和5号困在中央。5号告诉2号：“我们两个可不能全部都栽在这，总要有一个人进入的山枢。这样就算，回归原点，我们就能少踩一次雷。”
2号：“讲道理我也会，你倒是想到什么关键的方法没有。”
5号：“给她洗脑，她很关键，就这么被设定为死神，我们早就功亏一篑了。”
2号：“呵，简直是异想天开，不过你确定她听得进去。”
我看着2号5号还在闲谈，我用力的握紧手心，那匕首进攻的速度更快，誓要把2号和5号扎成刺猬了。
5号高呼，“你要想清楚，你究竟是不是死神？猎杀自己的同伴，你不觉得很可耻吗？”
我的意识在那瞬间迟疑了下，那匕首的锋芒弱了些。
2号趁机骂道：“你见过死神用匕首杀人吗？你个神经病？你的冷静，你的判断呢，喂狗吃了？”
我又迟疑又愤怒，这人特么碍事！
5号：“你有没有想过，你还不是死神，你现在的行为只是一缕**纵的意识作祟。”
我听着5号的话，脑中混乱的头疼，手心渐渐松开了，压住耳边跳动的经脉。
2号偷偷问，“好像起作用了，接下来，怎么办？”
5号比出一个杀人的手势，2号和5号，慢慢向我靠近。
我：“你们要干什么？”我的匕首又亮了出来。
5号说：“你看，你还有意识，说明你还听得进去。”
2号：“你把匕首给我，我告诉你你之前想要的答案。”
5号补充：“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干什么？我全部都告诉你。”
2号：“对，没错，你把手里的刀给我，界山的秘密就知晓了。”
我走神了。5号迅速夺过我手里的刀，狠狠的扎进我的心脏。疼，太疼了。
一瞬间，中央的王座出现一条天梯。
5号告诉2号：“快往这条通道走。”
我不甘心，死拽着5号的袖子不放。
2号先上了天梯，没看到5号跟上，才发现这个洞顶已经成了一座覆盖我和5号的坟。
“什么鬼东西，见首不见尾。”4号嘟囔着把我拉回现实。
我惊喜的发现我们还在洞穴穴道里。
我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前进。
4号撞了我的肩膀说：“喂，干什么不走了，难道你又感觉出来危险了？”
我开始坐在地上，哈哈大笑，4号听得直起鸡皮疙瘩，就差一枪崩了我。
“你这娘们，是不是又中邪了你。”
我笑着抹几次眼泪，“不是，我就是需要缓缓。”
缓过来劲来，我严肃问4号：“前面很危险，你可能会死。”
4号确很轻松：“不知道，我告诉你，死亡并不危险。而且我们几个死过何止一次啊。”
4号伸出了手，把我拉了起来。
4号一改往日的脾气，温柔的说：“别怕，有些路注定要走的，我们现在还能一起走。我们是同伴！”



 《困城》九

“4号，你把***手枪给我吧！”我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笑着对4号说。
“你不是用匕首吗？”4号虽然很疑惑，但是还是把手枪掏出来给我。
“关键时候，不能忽略弹药的威力。”
我拿到手枪，与4号继续走，我说：“一会我说开打，你就亮出你的***，我们就杀它个片甲不留。”
4号：“成，听着可以。”
只不过我们进入洞穴的深处，并不是一片雪域，而是骷髅头堆积的祭坛。
我倒是懵了。4号问我：“不知道，还打不。”
我摇头，踏上这祭坛的台阶。
在祭坛的中间，留下一行字。“只有血祭才能开启山枢的通道。”
4号问：“你说这意思是不是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而且活下的那个还得跪在这头骨前祷告。”
我静静的看着他。4号说：“要真是那样，那我可不干，让我跪骷髅，做梦。”
我说：“我相信2号5号，他们一定可以从另一条通道进入山枢。我们两个要不要赌一把。”
4号说：“怎么赌。”
“把这祭坛炸了，生死不论。”
4号来劲了，“随心所欲，不留退路可以，但是这**早就用完。”
我默然。
4号问：“你是不是认为祭坛下有通道？”
我点头。
4号坐在祭坛下道：“那告诉你，可能性不大。通道在边缘地带的可能更高，这个洞穴，还没有到深处就出现这个祭坛，说明，这不是我们该到达的地方。”
我听着4号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其他潜伏的危险确实还没有出现。
我举起火把，对着洞壁一看，也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但是另一侧的洞壁突然打开，飞出一只大翼蛇。我的手枪打了几发，都没有打中，4号的***也没有讨到便宜。
但这是我对4号的最后记忆。
后面有关4号发生什么，我也想不起来了。
我只记得我在一条洞穴里，拼命的的跑，很急迫。好像有什么怪物在追着我。
后面我遇到了2号。
2号带着我踏上另一条路，那条路的尽头是“虚空。”
我看到广阔的大地，架着各种的桥。桥尾汇聚的顶空，是一个悬浮的装置。
我问2号：“这里是哪里？”
2号说：“界山，我们到了。”
我问：“其他人都死了？”
2号：“是，只剩下你和我。”
我：“那界山的秘密是什么，我们的任务又是什么？”
2号：“这里有活下去的秘密，需要你去解开。”
“为什么？从头到尾我都不明白，一直都在打迷。”
2号：“你是最有可能解开谜底的人。”2号指了指那悬浮的装置，“那里需要你去。”
我踏上桥头的那一刻，回头问他：“如果我在那里死了，会怎么样？”
2号笑了笑说：“那我陪你死，大不了6个人重来一次。”
是啊！他们总是把重来一次看得那么“轻松。”
我第二次清醒，在医院，没有发现伤痕，没有发现痛苦，只有陪伴我的那把匕首。



 《困城》十（完结）

我事后去找了城里很多地方，都没有一处与骷髅界山相关联的。而且天空也变了，不在那么广阔，反而一抬头就有些弧形状的边缘地带。
我遇到的人都很好，都很有礼貌，但是都叫不出名字。
我根据医院分发的安全证，得到了一间房子,还有一笔钱。
这间房子编号A13，里面有基本的生活用具，看似有人也曾经生活过。
我开始找寻这间房间的其他信息，但是却一无所获。
如果这个城市就是界山，那秘密呢？6个人难道只要我活下去吗？显然不对。让我在这城市享受日月更替，但是也确实毫无意义。
我开始融入这个城市，探寻我想知道的真相。通过各种方法，慢慢我发现我和他们的不同。
比如：我接触到的“朋友”，他们的行为举止近乎完美。并有高度的自律时间观念，这几个月一直如此。
我有一天收到一封匿名的信件！而且要打开信件，需要一组5位数的数字密码，我承认12345、54321这组数据，我神奇的尝试了两遍，果然是打不开的。按照这个思路，盲试是不行的。
最终能想到的数据规律只有两个31452和31542。
当打开信件，里面写着：
嘿！A13：
我的朋友，阔别三年，欢迎你回来！
很遗憾我不能现身见你，但我很想念和你一起工作的日子，你的思维，总是那么的出乎意料。
如果你曾经忘记了什么，那么下面在我能力范围内，希望能帮助到你，就只有这些数据了......
最终，我代表个人支持你的决定，即便你最终成为了我们的敌人。
祝愿你可找到你所认为的“信仰”！
你曾经的同伴:A12
我用最简单的方式——烧掉这封信件的痕迹。
我甚至认为1号2号3号4号5号都是受欺骗的对象。
我通过这封信件提供的数据，入侵城市的数据库系统，看到更多关于A13的数据资料，触目惊心。
三天后，我决定出城，去城外，去更远的地方揭开真相。
我拿起匕首，藏进裤兜，收拾好了行李，遇到楼下看门的大爷，大爷知道我想出城，他很是惊讶！
说：“你一个女孩子，是不是失忆了。好端端城里不活着，要跑去城外喂大虫子。”
“大虫子？”我疑惑的问。
大爷：“可不是！你忘了，城里是最安全的。”
我告诉大爷：“没事，我半年前刚从城外回来。”
可那大爷四肢开始僵硬，咻的站起来，发疯似的拆卸建在地上的所见物，对我进行攻击。
招招致命，我只能尽量躲避。
我绕过他的身后，反身捆住他的左手，谁知他挣扎的厉害，竟然被我拧了下来，而且非但没有所谓的血迹，只有那电流和烟雾的烧焦味。
那大爷如松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
“机械手？”我还在诧异，随即城市的上空拉响警报——“危险，危险，A13叛逃，A13叛逃！”
神经触觉的触动，这座城更加危险。
我不确定是否能逃出城外，但是就像4号说的：“有些路注定要走。”
我要打破这欺骗和谎言。
哪怕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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