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寻梦追凶》 前序 梦是人类独有的思想活动,是潜意识完全放松的状态。每个人都可以在梦中光怪陆离的世界里看到现实生活中不易察觉的细节,他可能是对现实世界的夸张和逃避,亦或是对自身残存记忆的寻觅和重新审视…… 常常在梦里似乎能预知我们现实中无法感知的未来,这与心理学上所说的超感官知觉很类似,就是除去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之外的第六感觉。这个理论在科学上还没有得到证实,所以人们怀疑他的存在。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说过:认识自身,才能认识世界。我们对自身的了解可能还比不上对宇宙苍生的了解。也许某些人确实拥有强于一般人对即将要发生的危机的预知能力……。 第一章前生今事 在离闹市区十几公里的向日葵孤儿院里,在二楼的窗前,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用直直的眼神望着窗外。面无表情,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喂,麦子,吃早餐了。”一个女工作人员柔声的抚摸着他的头:“吃完饭再看好吗?”这个男孩似乎对她的话无动于衷,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眼神呆滞。 女服务员摇摇头,这时候又进来一个女服务员,手里端着早餐。笑着说:“欣悦,我来喂他吧,早就应该知道是这个情况。”“哎!这个孩子已经来了三个月了,从来没说过一句话。一开始以为是个聋哑儿童,医生诊断说不是。后来才知道是惊吓过度导致的,还经常从梦中惊醒。真可怜。”“惊吓过度?悦姐!我刚来,还真不知道,你给我讲一讲呗?”“行了,楚梅,你先喂孩子吃饭吧。一会儿来宿舍找我,我告诉你。”“好的好的”这个叫楚梅的服务员兴奋的答应着。 孤儿院女宿舍楼里,欣悦哀怨的说道:“这个孩子是去年十月末送过来的,来的时候脸色蜡黄的,像是大病初愈,我们就给他起名叫麦子,一个警察带过来的。听说好像是在一个废弃的防空井里发现的,一群踢球的小学生发现了他。于是报警把孩子从井里救出来紧急送进了医院。孩子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经过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说他至少在井里停留了48小时以上。”楚梅问:“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没有食物和水,能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简直是个奇迹啊!”欣悦说道:“说起来还真是个巧合,井里生长一种野果,从里面一直延伸到井外。他可能吃这个野果充饥,而且果子红的特别显眼,这可能是那帮孩子能发现他的原因。”楚梅惊讶的说道:““啊?还有这么巧的事?那他怎么会掉进井里呢?那么偏僻的地方!他爸爸妈妈呢?警察没有找到他的亲人吗?”欣悦喝了一口水后说道:“这个事情是公安机关的保密档案,连院长都可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你是说涉嫌刑事案件?”“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这么好奇去问大文呀!”“少来了!我可不想跟他说话,不说了,时间不早了,我去值班了!” 夜色降临,万籁俱寂。麦子艰难的走在沼泽里,每一步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后边的黑影似乎越来越近了,但是前路依然是一片迷雾,绝望笼罩了整个世界。“姐姐……姐姐!救救我,我真的跑不动了。你起来呀!为什么一直躺在那里,我们什么时候回家?”越来越感觉身后的呼吸声强烈的逼近,全身发冷。不敢回头看,蜷缩着身体蹲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正这个时候,一股暖流从手上传遍全身,麦子慢慢睁开双眼,正是姐姐温暖的看着自己,他们快乐的置身在游乐场。梦里的麦子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楚梅微笑着看着入睡的麦子,握住他脆弱的小手。 一年以后,9月20日:这是一个让潞州市公安局焦头烂额的早上,“那个凶手又作案了!就在今天早上5点15分左右,在丘县蛙鸣山附近遛狗的老人发现了一具女尸,在靠近小路的山坡下面。”刑警小刘说着情况。队长程钧打了一个哈欠,因为昨天忙于别的案件,一直到凌晨3点多才小憩了一会儿。“叫上其他人,出警!”“队长,要不你先睡一会儿,我们顶一阵,下午你再过去。”“不用了,出发!”程钧倒了一手心茶水拍在了脸上,披上外套冲出了办公室。 小刘也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喊着其他人。驱车一个多小时来到案发现场,围观的人们被几个协警拦在了警戒线之外。程钧来到尸体旁边,是一具裸露的女尸,一丝不挂。脸部被戳烂,血肉模糊,胸口被割开一个十字,心脏不见了。腹部有三道竖着的切口,血液早已流干。“应该是同一个凶犯,这已经是第四个受害者了!手法完全一样,根据尸斑判断死亡已经超过48小时,不超过三天。没有被性侵的迹象。没有留下指纹、头发衣物纤维和第二种血迹。运动鞋的脚印,身高大约在170到175厘米之间,体重在60到65公斤左右,偏瘦类型,性别偏于男性。”法医梁芳陈述着。程钧说道:“带回去再检查一遍,之后给我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好的!”。 程钧站起来看了看四周,皱起了眉头。这个案件已经四年多了,从2000年开始之前负责破案的换过两个人,他是第三个,俗话说事不过三,程钧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使命感。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对他来说更是一种挑战。凶手又按耐不住了,对于凶杀案,时间越近越好,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找出蛛丝马迹。 回到刑警队,程钧立刻翻开被称为“十字切割连环凶案”的档案。走进会议室,小刘和其他队员都到齐了,不一会,法医梁芳也推门进来了。程钧站在白板前,把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按在了上面。“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说了。我在上面列举的这四个案发现场相距跨度覆盖整个潞州市,暂时无法把犯罪嫌疑人的目标范围再次缩小,根据心理安全区嫌疑人可能在这四个地点的交叉点。时间都是在傍晚9到12时左右,据我判断他应该有车或者在附近有临时居所。案发地点分别是废旧厂房,桥底,公园附近的树林,还有这次的山沟下面。这些地方都没有监控,所以很难以此为突破口。这也给破案带来了难度。四名死者都是年轻女性,前三个都是学音乐的,这个可能也不例外。根据以往的案卷调查结果凶手可能是个医生,最起码学过医。小梁你接着补充一下。”梁芳推了推眼镜,站起来说道:“经过对新的死者的医学鉴定,死者女性,年龄大约在20到25岁之间,食指和中指上有明显的茧,手指修长,应该是学音乐的或是从事这方面的。无一例外,她也是被绳索勒住喉咙窒息而死,是一种非常细而且坚韧的丝线。伤口没有喷溅式的血液。喉结处有一道黑紫色的勒痕,舌苔泛紫,瞳孔放大,眼球突出有血丝。据我分析,如果用刀会造成血液喷溅出来,先勒死受害者,血液就会停止流动,方便他之后的虐尸。凶手用的刀是切口特别细而整齐的,是小型的刀具,应该是手术刀之类的刀具。现场发现有移尸的痕迹。面部被毁,无法辨认,身上和附近也没有身份证件等物品,只能等待失踪人口的报案”程钧指着一个胖乎乎的年轻男子说道:“加菲猫说一说你勘察的情况。”“好的,是这样头儿,蛙鸣山一带是郊区和农村的交界处,附近的住户不是很多,来往的人比较少。我问了现场的一些当地人,他们没留意当天傍晚有什么外地可疑人员来过。只是几个隔三差五来这里收废品的小商贩。 程钧摸着下巴,咬了一下嘴唇说道:“小刘,加菲猫,莉莉,你们三个人再走访一遍蛙鸣山附近的住户,把情况了解清楚 ,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细节。小马和我重回以前几个受害人的家属和有关人员的走访。梁芳还是要尽快查出死者的身份,协同技术鉴定科还原死者的外貌,注意失踪人口的报案。”几个人都纷纷走出会议室执行任务。程钧忽然说道:“你们谁知道丘县有没有音乐学院?”众人都面面相觑,莉莉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有一个什么雅奇音乐学院的,是一个二本的院校,最近的就是这一个了。。我的高中同学在那,前年同学聚会还看见她的。去年毕业的,现在留校实习,可能要当老师。”“你现在能联系上她吗?”“好久不联系了,我找一找通讯录。”莉莉低头翻着手机。 “找到了程队,不知道换没换号。”莉莉一边说一边拨着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没人接听程队!会不会……?”程铮的眉头紧锁,习惯性的摸着下巴。“这样,今天已经很晚了,明早我俩一起去一趟那个学校。”“好,好的。” 莉莉圆圆的脸几乎要变长了,面色变得苍白。 回到家里,莉莉连晚饭都没有吃,又连续拨打了好几遍,始终无法接通。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自言自语的说着:“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一定是别的原因。”就这样一夜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太阳照常升起,程钧驾车和莉莉一起前往雅奇音乐学院。莉莉一路上忐忑不安,程钧看出来她的心事,安慰道:“你是不是太悲观了,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你的同学身高多少?”“1米65左右吧,比我高一些。”“呵呵!死者172公分!”莉莉眼睛突然亮了兴奋的说:“我,我怎么没有先问问芳姐这个情况呢?真是白当一个警察了!”“哈哈!这不怪你,事不关己,关心则乱。有时候情绪混乱会降低一个人的智商,我也不例外。”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二人来到了学校门口。“就是这里了,程队,您确定死者是这个学校的吗?”“不好说,先进去吧。”莉莉来到了门卫室,问道:“您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来这里了解一些情况。”听说是公安局的,看门大爷先是一愣,紧接着说道:“麻烦登记一下。”登记完后两人走了进去。 程钧找到了校长室,中年端庄的女校长接待了他们。“请坐请坐,不知道你们要了解什么情况?”程钧沉着的说道:“请问王校长,您能否调查一下贵校这三天有没有失踪的学生?”校长突然眉头一皱,扶了一下镜框,颤声的问道:“警察同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没有没有,您别多想,我们只是初步猜测,没有证实之前我们不能下结论。这件事关系重大,麻烦校长了。”“好吧,我这就去下达通知,叫每个年级报一下人员名单。” 一上午的人员调查之后,王校长说道:“最近没有来校的有26个,情况有很多种,有的回家探亲,有的请病假,还有的就是不知去向,也没请假。”莉莉问道:“有没有一个叫曲美静的实习老师在这里?”“曲美静,让我看看。”王校长扶住眼镜翻着在校实习老师名单,突然说道:“哎!有的,在这里,是去年毕业的,现在是三年c班的钢琴助教老师,郭老师的班。”“她在校吗?”“不在,这里说是请假探亲了,探望远在福建的奶奶。” 莉莉失望的看着程钧,程钧冲她摇了摇头。然后问道:“那么留下联系电话了吗?”“有的,这里有个福建的固定电话号码,我们也没打过,你打这个电话看看。”莉莉看着号码拨通了号码:“喂?这里是福建市城建管理局,请问你有什么事情?”莉莉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程钧,“哦,这样,我找个人,曲美静您认识吗?”“请稍等一下,……不好意思,没有你想要找的人。”莉莉只能挂断了电话,满脸无奈的说道:“王校长您确定是这个电话吗?”“是啊!这个不会弄错的,是她亲自写的,说是她舅舅家的电话。”程钧叹了口气说道:“王校长,这个地址我们要复印一份,关于本校的学生没到校还要麻烦您再多留意一下,另外说一下,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不要告诉她的家人,麻烦您了,我们先走了。”“没事没事,配合警方是我们的职责,两位慢走。” 看着莉莉一言不发的表情,程钧说道:“我们先回队里看看小刘他们那边的情况。” 小刘和加菲猫也刚刚回来,“程队,今天走访确实有收获。”小刘一边说一边吃着煎饼。“什么情况,快说!”“在19号的11时左右,有人看见一辆灰色的汽车在蛙鸣山谢村附近出现过,因为这里很偏僻极少有车在这里逗留。”“看见车牌号和车上的人了吗?”“没有!看见颜色还是因为月光的原因,车上的人就更别提了。”“这小子是个无业青年,叫谢伟国,大半夜的跑去附近的养鸡场偷鸡。我们根据死亡时间询问附近的人,有没有半夜经过那条小路的人,一个老大娘就说看见这小子,她是半夜出来上厕所,猛的看见他慌慌张张的拿着个袋子经过她家门口。”“不用说,也是借着月光认出来的。”“对呀!程队,月亮真是个好东西!哈哈!!”程铮捏着下巴说道:“既然那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说明死者在别的地方先被勒死然后用车运到了这里,那里一定离这里不远,凶手必定事先踩好了地点,这是有计划的谋杀!马上组织警力到现场!”“是!”小刘也顾不上手里的煎饼,随手扔进了垃圾袋,飞一般的冲出办公室。 警车来到了谢村的村口,小刘找来了谢伟国,“警察同志,这事真的和我没关系,我都交代了,就三只。”“什么三只?”小刘说道:“他说三只鸡,据了解,这小子经常偷鸡摸狗。”程钧问道:“我问你,你再仔细回忆一下那辆车的特点,不要有遗漏!”“好的,是……是一辆似乎灰色的吉普一样的车,我忘了?”小刘拿来一本汽车杂志,指着上面问道:“看一下,有没有?”“哎!好像就是这个!”谢伟国指着一辆丰田汽车。“还有别的吗?”“没有了,一晃而过,只记得这么多了。”程铮冲着小刘点了点头,意思是他没有说谎。 经过一段时间对现场的勘察,确实发现与描述相匹配的汽车的车辙。“离案发现场也有一公里了,看来这个凶手也是费尽心机。”小刘感叹道。 回到警局,大家都累得瘫坐在椅子上。加菲猫抱怨说:“勘察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通往县城的公路也没有监控系统,怎么查车呀?”程钧背着手说道:“还是要继续追查丰田车的踪迹,在离公路最近的几个地方走访一下,范围可以扩大到市中心。他再计划周密也不可能跑太远的地方移尸,不符合犯罪经济学。晚上十点多路上的车应该不多,密切排查十九号晚上9点到凌晨1点钟这个时间段路上的丰田车。莉莉还是要联系学校了解最新的情况。好了,今天很晚了,就到这里了,大家都辛苦了,下班!。”听到下班两个字,众人都从椅子上跳起来,“腰酸背痛的,到家我就能睡着。”莉莉心事重重的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大门。 紧邻市中心的白桥区:晚上7点左右,热闹的街区人来人往,空气中飘着各色美食的香气。灯红酒绿间隐约传来美妙的音乐声。这是一家咖啡厅,跟热闹的大排档小吃街相比显得格外娴静,有些格格不入。咖啡厅里的人不多,斜对面有个女孩在拉着小提琴,中等身高,脸上的表情很认真,很投入。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修养比较高的人,他们喜欢这样的艺术形式,比较符合他们的气质。何况还是真人表演,更是提高了档次。咖啡店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留着典雅的唇须,谦和的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店里人不是很多,你先下班吧。”“好的,叶先生,那我先走了。”女孩把精致的胡杨木小提琴小心的装进背包里,径直走出了咖啡厅。 走出门外,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看看手表,已经将近11点了。比昨天还晚了半个小时,无奈的跨上自行车,行驶在阴霾的夜空下。回家的路要经过一段没有路灯的狭窄小道,平时都是下车推着自行车走过,可能由于天气的原因,今天有点心急,还加快了蹬车的速度。忽然轱辘碾过路上一个什么东西,整个人失去重心,摔进了路旁的垃圾堆上。女孩当时吓得浑身发抖,勉强的站起来慢慢走近那个东西。刚要低头看,突然肩膀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住,“啊!救命啊!放手!”原来她撞上的是一个醉汉,女孩拼命的挣脱着,但是力气太小了,又加上撞伤了胳膊,一个膝盖跪在地上起不来。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冲了过来,拧住醉汉的手腕救下了这个女孩。“老实点!我是警察!”女孩挣脱了手臂,后仰在了地上。 这个警察不是别人正是莉莉。莉莉把醉汉拖在了路边的墙上,“老老实实在这呆着!”转过身走近女孩:“你没事吧?小姐。”女孩抬头说道:“我没事,谢谢你。”两人凑近定睛一看,莉莉顿时惊讶!“哎!你是曲美静!”女孩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邓文莉!怎么是你,太巧了!”“快起来,有没有受伤?”“还真有点,左胳膊磕在石头上了。”“你住哪里?我先送你回去。”“那麻烦你了。”“老同学还跟我客气,走吧,慢着点。”莉莉扶着曲美静一直来到了一个私建的公寓楼下。 “你住这里吗?”曲美静不好意思的低头说:“是的,这里便宜。”二人来到了三楼房间,打开了门,这是一个狭小的单间。帮着曲美静包扎了一下伤口,莉莉问道:“对了!你为什么没在学校?”“我……我请假了。”“你请的是回老家探亲,为什么还在这里?”“你怎么知道?你去过我们学校?”“说来也巧,我们最近追查的案子可能和你们学校有关,于是就调查了你们学校最近不在校学生名单,说是你请假回老家了。但是打电话是城建局的,美静,你为什么说谎呢?”“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先不要告诉学校。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是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父亲抛弃我们母女跟别的女人走了,妈妈受到打击得了精神病。是姥姥把我拉扯大的,再加上舅舅的照顾,姥姥现在在老人院,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不但要自食其力,还要多挣一些钱孝顺姥姥,每次寄钱回去我都说学校组织一些商演,我也参加了,能挣不少钱。其实我是在一家咖啡厅拉小提琴和弹钢琴伴奏,收入比在校多很多。”“哦,这就是你请假的原因。哎!但是你这样,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打你电话也不接,我以为……”“你以为什么?我电话换号码了。你刚才说你们警局追查案子,什么案子?跟我们学校有关?”莉莉的脸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说道:“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案件的受害人还没有确定身份,能确定的是死者是个学音乐的,你们学校是离案发现场最近的音乐学校,当时我打你电话没人接,我条件反射的以为你是受害者!” 曲美静顿时脸色苍白,说道:“出人命了!不知道是哪个同学?”莉莉打了个哈欠,抬手看看手表:“今天太晚了,早点休息吧,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们同学好久没聚一聚了,这个星期天聚一次吧?”“这个星期天?我恐怕没有时间。”“星期天还要上班吗?”“对呀,本来轮到我这个周末休息的,别人没来,我就得顶上,真倒霉。”“你们咖啡厅还是轮休的,你顶替的那个人也是你们音乐学校的?她请假了?”“别提了,人家可是有大志向的,傍上大款了。”“土鸡变凤凰了!好事呀!”“她是我的学妹,叫柳琳,人长得很漂亮,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很多男生追求过她,但是她都看不上。前几天说要去找那个大款摊牌,说要取代正房,成功了就不回来了,不成功还回来拉小提琴。都一个多星期了,估计是成功了。”莉莉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她有多高?”“多高?比我高,穿高跟鞋能有个175左右。”莉莉顿时瞪大了眼睛:“她请假是几号?”“好像是18号吧,对,是18号,她走的时候还请我吃了个饭。”莉莉双手叉腰说道:“明天你跟我去警局一趟。”“干什么呀?”“认尸”“什么?你是说……?!”莉莉默默的点了一下头。 第二天,曲美静来到了警察局,莉莉问道:“你不要害怕,一定要认清楚了。”曲美静颤抖的来到装载尸体的冷冻柜前,慢慢看向尸体。“啊!不行,好恶心。”莉莉抓住她的肩膀,“没事的!你再看看,这很重要!”每个人对害怕的事情都有一个适应过程,曲美静终于鼓足了勇气,硬着头皮看着尸体。虽然面部已经被刀割的无法辨认,但是凭着对一个人熟悉的记忆,曲美静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死者,就是柳琳。莉莉问道:“你这么肯定?”“我们很熟悉,在学校举行的校庆和节日上我们有多次合作。况且他的左耳朵边上有一颗痣,这就确信无疑了。”一旁的法医梁芳拿起笔在尸检报告上写上了{柳琳}两个字。 第二章峰回路转 程钧坐在椅子上翻阅着连环杀人案的案卷,看看手表,已经深夜十二点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起烟点了一根。看着窗外璀璨的灯光,闭上眼睛慢慢思索着调查结果:死者都是学音乐的女性,没有受到性侵害,胸口被十字切开,腹部有三道明显的切口,奇怪的是只有第三个死者的心脏还在,只有一道很深的切口。是不是凶手在实行杀人仪式时遇到什么临时状况,难道被人发现了。发现他的人可能已经遇害了,要不然早就报案了。程钧发现最底下有一个备注:死者有一个六岁的弟弟。程钧手指弹着烟灰,忽然手一滑,档案资料掉在了地上,于是蹲下来捡,从中发现一张画。一看就是小孩子画的,歪歪扭扭。可能是办案人员在孤儿院备案的时候放进去的。画的是一个市场,画的虽然辨识度很低,但是对于程钧来说,这个地方很熟悉,离自己家有三个街区,最明显的是一个阿拉伯人骑着骆驼的雕像,(从众商贸市场)。 经过对柳琳案件的深入调查,富商邹怀东承认与她有过关系,并承诺和现任离婚娶她进门。他在他们事先预定好的酒店会面,但是当天打她电话,回复已关机。介于这件事本身的不光彩,邹怀东就不了了之了。当时的时间是晚上9时57分,跟曲美静分开的时间是9时19分左右。被害的时间就是这半小时之间。 程钧立刻来了精神,吩咐手下马上对7月18号晚上这个时间段路程上的所有监控摄像头进行排查。经过众人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调查,终于有线索了。小刘兴奋的说道:“队长你看!这个穿白色衬衫黄色裙子的就是柳琳,视频显示她在9时30分的时候走进了这个胡同里,这里没有监控,紧接着9时43分这些车里出现了灰色的丰田车就从胡同的另一端出现了,这一定不是巧合。车牌号是本市的,这下子他跑不掉了!”小刘兴奋的叫了一声。 在交警的协助下,很快找到了车的主人。但是这是一辆货车,车主是一个常年拉货的中年男人,事发当晚正在相距100多公里的路上送货。监控证明了他说的是实话。程钧叹息的说道:“看来我们低估了对手,他用的是套牌。”小刘说道:“那辆车在东明路路口消失,离开监控的范围,时间是10时29分。”程钧捏着下巴说道:“还记得尸检报告吗?”小刘摸摸脑袋:“报告?这个。”“凶手用的是手术刀,虽然不能用这个判定他一定是医生。但是根据心脏部位的十字切口,说明他至少学过医术,甚至正在从事医生这个职业。”小刘兴奋的说:“那么我们下一步的突破口就是查本市有灰色丰田车的医生了!”“目前为止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事不宜迟,明天上午你跟我去一趟白桥区中心医院。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应该离罪犯很近。”“好的!”程钧忽然说道:“明天只是走访,不要大张旗鼓,毕竟我们现在只是猜测。”“是!我明白了。” 早上二人很早就来到了中心医院,找到了院长,在出示证件后来到了院长办公室。院长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高瘦男人,“二位请坐。不知道你们要了解什么情况?”程钧说道:“首先我要说的是,这次只是案件的普通例行走访,不针对这里的每一个人。我们想了解一下在本院有没有开灰色丰田车的医生?”院长想了想说道:“这个我还真的没有注意,你们可以到停车场调查一下。”小刘拿出了丰田车照片对照着每一辆车。 调查之后一共有两辆符合条件的车,小刘指着车说道:“队长您看,就是这两辆车。” 程钧说道:“先记下车牌号,找院长确认身份。”来到办公室,院长站起来说道:“怎么样,有什么结果?”“这两个车牌号医生我们想了解一下。”院长通过车牌号确认了名单。“一个是外科副科长娄自强,另一个是妇科医生翁春兰。”程钧问道:“这个娄医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院长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小娄是我们医院外科很专业的一个医生,从业有七年了,今年35岁。性格有些孤僻,不善言辞。”“他结婚了吗?”“没有,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可能由于性格原因所以至今单身吧。”程钧捏着下巴又说道:“7月18号到19号晚他有加班吗?”院长扶着眼镜翻着排班记录,“没有的,那两天不是他值班,不在医院。”程钧和小刘互相对视了一眼,心说有点眉目了。 程钧和小刘来到娄自强的办公室,里面没有人。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专业用品,干净的一尘不染。小刘来到了办公桌前,忽然笑道:“哈哈!程队您看,一个大男人还有这么少女的饰物。”程钧看向小刘手指的方向,这是一个挂在台灯上的HelloKitty手办,粉红色手和白色的混搭材质。“请不要动我的私人物品!”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来人正是娄自强,一身白色的医生服穿在略微偏瘦的身体上,中等身材,稍微有点黝黑的皮肤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斯文稳重。程钧立刻说道:“哦,不好意思,您一定是娄科长吧,我们是,”“是副科长,不管你们是谁,也不能随便进别人的办公室。”小刘似乎有点气不过,刚要发作被程铮拦了下来。“娄医生,我们是市刑警队的,冒昧来访请您见谅。”“刑警队?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娄自强皱起眉看着二人。程钧说道:“是这样,我们想了解一下您在7月19号晚上9时到12时在做什么?”娄自强想了想说道:“那天好像我轮休,吃完饭在家里看书,过了一会就睡着了,就这样。”小刘追问:“有人给你证明吗?”“没有,我独居。”程钧又问道:“您有把车借给别人吗?”“没有!我的车从来不外借。”程钧想了一会说道:“好的娄医生,今天就到这里,我们打扰了,如果有什么新情况还要来叨扰您,再见。”“那我就不送了。”娄自强冷着脸说道。小刘哼了一声,被程钧拉着走出了医院。 小刘气氛的说道:“程队,这个人太目中无人了,连院长都对我们客客气气的,他一个小科长算什么!还是副的。而且我觉得他肯定有问题,他没有时间证人,一个人在家看书,拿我们当三岁小孩子,简直笑话!”程钧瞪着他说道:“你说完了?你就是太浮躁,亏你还是个刑警,看一个人不能光看表面。他的办公室如此整洁,说明他为人比较谨慎。在他刚进来的时候表情很严肃,眼神很坚定,副科长三个字很有些不是真的我绝不会承认的语气。但是当我问到那段时间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却表现了犹豫的神情,说自己一人在家看书,这时候的眼神明显偏移了一下,虽然表情还很严肃。”“你是说他在说谎?我就说嘛,这家伙肯定有问题,不过还是队长您厉害,不愧是我们局里的福尔摩斯啊!”“少追捧我,娄自强这个人还是有一定嫌疑的,你和加菲猫这几天对他实行监控,我和莉莉小马调查他家附近的监控录像。”“好的!程队,肚子饿了,我们去前面吃点东西吧?”“你请客?”“没问题,您今天又给我上了一课,就当交学费了。”“哈哈!臭小子,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估计以后你得天天请我吃饭。”二人笑着走近了饭馆。 自从接到监视娄自强的任务后,小刘和加菲猫已经在他家附近蹲守了三天了。仍然一无所获,小刘叹气道:“队长,这小子整天除了上下班,根本没什么业余生活,深入简出的。 也没什么异常情况。除了买菜,也就在附近的公园里跑跑步。哎!对了,监控录像里有没有什么线索?”程钧说道:“不巧,监控系统最近出了故障,我们的技术人员正在恢复数据。你们还得跟紧,这边数据恢复后再说吧。” 又过了一天半左右,这天中午的时候,数据总算恢复了。在调进7月18号的监控视频后终于在下午4时零3分的时候,发现了娄自强走出家门开车的图像。第二天的中午12点才回到住处。莉莉说道:“他果然在说谎!有这个证据我们可以对他实施拘捕了。”程钧点了点头。 兵贵神速,程铮一队人对娄自强实施了拘捕,面对监控视频他也无言以对,被带到了刑警队。之后程钧对他家进行了搜查,莉莉说道:“这家伙是不是有洁癖啊,这么干净,连我这个女生都自愧不如。”这时候,只听哐当一声,一只白色的波斯猫串了出来,撞倒了垃圾桶。莉莉吓了一跳:“哦!这么大一只猫,他也是爱猫一族啊。”程钧忽然盯住翻倒的垃圾桶,蹲下身来,垃圾袋里除了一些食物的残渣和包装袋,还有一些碎纸片。程钧把碎纸片一点一点的拼接起来,莉莉好奇的凑过来问道:“队长,有什么发现?”在程钧拼接到一半的时候,莉莉说道:“这好像是药盒。”“是的,是一种治疗抑郁症的药物。”“抑郁症?娄自强有抑郁症!” 对娄自强的审讯开始了。坐在椅子上的娄自强很不自在,时不时的挠一挠头,摸摸手背。这时候程钧和莉莉走了进来,程铮看了一眼他,问道:“娄自强,你应该清楚你为什么在这里,说吧!为什么说谎?”娄自强停顿了一下,说道:“是,我是撒了谎,我有些私事不想说。”“什么私事?是杀人吗?”“不是!!我没有杀人,我只会救人!”程钧的眼睛像鹰一样盯着娄自强,说道:“如果你不说,我只好这么认为,你要知道整个证据链都对你不利。”娄自强抚了抚眼镜框,额角慢慢渗出了汗珠。说道:“能给我一杯水吗?”莉莉站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了他的手里。娄自强喝了一口,咬了一下嘴唇说道:“不瞒你们说,我一直都有心理疾病,是抑郁症,已经很严重。每个休息日我都去看心理医生,那天也是。 程钧和莉莉对视了一眼,心想果然跟发现的药盒对上了,他是为了掩盖他有抑郁症的事情,这样的人最怕别人知道他的缺陷,就好像在众人面前扒光衣服一样的难堪。娄自强接着说:“我很小母亲就因病去世了,后妈经常虐待我,时不时把我关在大衣柜里,一整天都不给我饭吃。打我更是家常便饭,我的耳鸣就是他打出来的。在学校同学们都叫我小聋子,我的童年没有快乐,也没有朋友。我只有加倍努力学习才能有未来,经过努力我终于考进了医学院,摆脱了那个不堪的家。母亲是得病死的,我发誓一定要做一个好医生,不要再有人像我一样。由于心理阴影,我越来越发现自己性格的缺失,不愿意和陌生人接触。无奈我就去看心理医生,结果是我患有中度的抑郁症,而且越来越严重。”程钧问道:“你说你去了心理诊所,哪家诊所,我们需要有人为你证明。”娄自强回答道:“是蔚新区的杜乔心理诊所,我的主治医生乔慧茹可以证明,我晚上就在诊所的催眠椅上睡到天亮。”程钧站起来说道:“请你带我们去一趟诊所。” 这是一个靠近海边的诊所,四周都比较安静,凉凉的海风缓缓的飘来,这个诊所是夫妻俩开办的,名字用了两个人的姓氏,杜立群和乔慧茹。程钧等人来到了诊所的前台,一个文静的女服务员问道:“请问有预约吗?”程钧说道:“不好意思小姐,我问一下乔慧茹女士在吗?我们是公安局的,有些事想了解一下。”女前台听说是公安局的,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说:“哦,在的,左手边第一个就是乔医生的办公室。” 程钧和小刘带着娄自强来到了乔慧茹的办公室,乔慧茹站起来,莫名的说道:“你们好,提前有预约吗?”程钧看着这个大约有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说道:“您好,我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队长,我叫程钧,今天来这里是想向您证实一件事情。”乔慧茹听说是刑警队,先是慌了一下,接着说:”不知道我能帮助你们什么?快请坐吧。”程钧把站在门外的娄自强叫了进来,说道:“这个人您认识吧?”乔慧茹惊讶道:“哎?娄先生,怎么是您?我们认识的,娄先生是我们医院的老客户了。不知道有什么问题?”程钧点了一下头,说道:“好的,在7月19号的晚上9时到12时娄自强是否在你们医院?”乔慧茹说道:“19号,我看一下,哦!对的!娄先生19号是在我们医院,而且一直在第二天中午才离开。期间他一直在对面的私人休息室里休息。我是他的主治医生,是我建议他治疗后在医院住一晚上,以观察他对药物的反应。”程钧来到了休息室。四周看了看。问道:“这里有摄像头吗?”“没有的,为了对患者的尊重,我们没有安装。”“你能证明他没有离开这个房间吗?”“这个,我们这里晚上7点30分下班,我那时候就开车回家了,嘱咐护士看护病人,随时给我打电话。”“那就是说你证明不了?”这时候站在一旁的娄自强慌了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钧捏着下巴说道:“乔医生,能看一下车库的监控录像吗?”“可以,我带你们去”保安人员调出了那天的监控录像,程钧认真的看着每一个环节。车库一切正常,没有人在这段时间开车出去。程钧无奈的叹了口气,莉莉说道:“看来我们误会娄医生了。” 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人,中等偏瘦的身材,四十多岁的样子,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正是乔慧茹的丈夫杜立群。“慧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连警方都惊动了?”乔慧茹没好脸色的瞪了他一眼。程钧说道:“这位是杜医生吧,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负责侦破的一起案件跟一辆灰色丰田车有关,刚好排查到中心医院的娄自强医生。经过刚才对监控的调查,证明娄先生没有嫌疑了。谢谢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打扰了。”“哦,没事就好,能够帮到警方是我们公民的义务,你们太客气了,那各位慢走。”杜乔两位有说有笑的把众人送到了门口。 案件的调查又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警队的每个人都无精打采。程钧仰卧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说是思考也行,说是累了也可以。限期破案的军令状还在局长的办公桌上,凶手的下一个目标离死亡也越来越近,这种紧迫感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程钧慢慢的从椅子上坐正了身子,揉了揉眼睛说道:“案件虽然遇到了困难,但是大家不要气馁,一个多月的连续作战,大家都累了,放两天假先休息休息,攒足精神头再继续拼搏。”小刘说道:“累倒是不累,只是感觉憋气,本来已经有眉目了,没想到居然是个坑,不知道什么地方出错了?”程钧拍着小刘的肩膀说道:“别泄气,凶手的确很狡猾,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所以接下来的工作会更艰巨,大家养足精神,两天之后上班,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这幅模样,听见了吗?!”“是!!”众人齐声喊道。 程钧有一个温暖的小家,妻子是一个会计,他们有一个四岁的女儿,非常可爱。一家三口出来买菜,程钧闪电般的在脑中想到一个名字:从众贸易市场,不久前的那张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于是就建议妻子去这个市场。妻子很奇怪:“这个市场有三个街区呢!菜也不是很便宜,为什么去那里?”“那有一家新开的甜品店,咱们女儿最爱吃甜品了,远点有什么关系呢?”无奈为了孩子,妻子只能同意去这个市场。买完菜正要走出商场,商场里传来了一声:“抢劫啊!有人抢我钱包!”程钧刚要回身,一个人飞快的从他身边跑过,撞飞了他手里的袋子,买的东西撒了一地。这才反应过来,跑过去的是一个小偷,基于警察的职业习惯,程钧二话没说,直奔小偷的方向追去。 追到了街道的尽头,一千多米,小偷一边跑一边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不及看路,一辆车正好停在他的身前,惯性的撞在了车身上。整个人被弹出了三四米远,手中的刀在车身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程钧急忙来到附近,似乎撞得不轻,小偷捂着肚子在地上**。这时候车里的人出来了,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这!同志,我不是故意的,他没事吧?”程钧看了一眼这辆车,一辆灰色的丰田车!当时楞了一下,回过神说道:“刚才人行道对面的绿灯明显还有两秒,你闯红灯了先生!”这个人明显害怕了,颤抖的说:“那什么,救人要紧,我是个医生,让我看看。”说着就蹲下身查看伤者,然后说道:“他的肋骨骨折了,医院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我的诊所就在附近。 于是二话不说,程钧跟这个医生把小偷扶上车,开车去他的诊所。在车上程钧打电话给妻子报了平安,叫他们先回去。经过十来分钟的路程,车停了下来,招牌上写着:马友信外科诊所,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两个人扶着小偷进了诊所,马医生娴熟的手法很快解救了骨折的小偷,说道:“好了,我已经帮你把骨折的地方矫正固定好了幸亏没有损伤到内脏。算你幸运。接下来按照我的方法治疗,修养两三个月应该就会痊愈了。”程钧走了过来,问道:“请问你是马友信医生吗?”“哦,是的,这个诊所我开的,也不知道起什么名字,只好用自己的名字了。不知道你这么称呼?”“我叫程钧,是市刑警队的队长。”“哎呀!是程队长啊!久仰大名。”马友信伸出手跟程钧握了握手。程钧说道:“你认识我?”“没见过,但是我在报纸上拜读过您的破案事迹。”程钧来到了小偷身边:“看在你身受重伤的份上,而且失物已经找回,这回就放了你。以后再犯案被我抓到,绝绕不过你!”“哎!是的是的,我再也不敢了,程队长。谢谢您。”程钧转身看着马医生,打量了两秒,立刻收住眼神,笑着说:“马医生,今天麻烦你了,我先走了。”“那行,这位同志我会开车把他送回家的,你放心吧。”“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把他扔大街上我也不管,哈哈,开玩笑!“哈哈!程队长真是幽默。不过他还把我的车给划了,我撞他这件事程队长也要高抬贵手啊!那我就不送了,你慢走。”程钧摆了摆手,径直走出了诊所。 程钧回到家,免不了妻子一顿埋怨。假期不能陪家人,程钧也感到愧疚。看着熟睡的女儿春月,在她白白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转身出门来到了阳台边,点起一根烟,望着外面。心里想着今天的事,那个开着灰色丰田车的马医生,符合案件嫌疑人的基本要求。但是看他撞到人的负罪感和救人的紧迫感,还有他脸上流露出的平和和坦然,怎么都不能和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联系起来。又想起了那张画,怎么会这么巧?难道冥冥中真的有什么联系?“喔!”程钧忽然叫了一声,这才发现是烟头烧到了手指。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身为一个刑警,怎么可以这么肤浅,单凭这些就定案,显得很没有理智。 还是应该用证据说话,这个马友信还是存在很大的嫌疑的。对!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过! 上班的当天程钧就安排小刘和加菲猫调查马友信的档案,顺便调取他在案发时间段的出入的监控录像资料。提醒他俩不要打草惊蛇,要秘密进行。 傍晚的时候,小刘和加菲猫急匆匆的回来了。程钧问道:“怎么样了?”小刘喝了口水说道:“我们到有关部门调查了他的档案,还走访了一些熟悉他的人。马友信,43岁,毕业于本市一所高等的医学院。离异,有个9岁的儿子,跟着前妻。曾经在长河医院当过主治医生,后来跟领导不和,离开医院自己单干,开了这家诊所。”“监控录像有什么情况?”加菲猫接着说:“经过对附近监控录像的调查显示,在案发当天晚上七点多他确实开车离开了诊所,并且第二天8点多才回来。”程钧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喃喃的说道:“这确实不能当做一个巧合,车一样,时间也一样。马友信离本案的犯罪嫌疑人又进了一步。就算这样也不足以传唤他,只能进行侧面调查。” 转天晚上8点多,马友信处理完最后一个病人后,急匆匆的从诊所出来,驾车走上了公路。小刘和加菲猫也开车紧随其后。经过15分钟左右的时间,他的车进了一个小区里边,保安似乎跟他很熟,还打了一个招呼。加菲猫说道:“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跟进去?”“别打草惊蛇,先等一会儿。”就这样一直等着,两个人都困了,在车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一睁眼,天光大亮,小刘揉了揉眼睛,捅了一下加菲猫:“喂喂!醒一醒!怎么你也睡着了?这都几点了,人肯定走了!”两个人慌忙的从车里冲了出来,来到保安室,小刘问道:“请问一下,马友信马医生是住在这里吧?”保安拿出住户登记簿,翻了半天,最后说:“不好意思,我们小区没有这个人。”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小刘从兜里拿出了警员证,正式的说道:“我们是警察,昨天晚上8点20分左右进入小区的灰色丰田车的主人你认识吗?”保安想了一下,立刻说道:“认识啊!他是我们小区的住户,叫王世文,不叫马什么的。”这下明白了,这个马友信用一个伪造的身份在这个小区买的房子。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加菲猫追问道:“他还在里边吗?”“一大早就走了。”“这样,我们的调查是秘密进行的,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把他居住的门牌号告诉我们。”“哎!好的,警察同志您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他住的是32号楼4单元1206。” 小刘二人回到了警局,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程钧。程钧捏着下巴说道:“根据之前的走访调查,他一直独居在诊所的楼上。现在又冒出一个匿名购置的房子,这里面一定有文章。”小刘插话说道:“这已经很明显了!那个小区的房子一定是他作案的地点。要不然为什么伪造假身份,用来掩盖他罪恶的行径!程队,我请示马上传马友信来问话。”程钧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但是要记住是以假造身份购置房产的名义传唤他,来了以后再就势审问他。”“我明白了。” 小刘和加菲猫再次来到了诊所。二人下车走到门前,发现门是锁上的,“怎么突然锁门了?这家伙不会提前知道我们来抓他吧?”“应该不会的,那个保安不至于知法犯法。走!去那个小区看看!”小刘等人又来到了马友信隐秘的住所,发现门也是锁着的。找来物业打开了门,里面也没有什么寻常之处,布置的倒是挺温馨的。 第三章人间蒸发 警队已经在马友信的诊所和住宅蹲守了近半个多月,人依然是不知所踪,走访他的邻居和亲友也不知道他的消息,这个变故让程钧百思不解。为什么一个平时循规蹈矩的医生会一反常态的突然消失?难道他真的是畏罪潜逃吗? 这个案子已经拖了很长的时间,中间换了两个专案组的组长,局长也是迫于压力,也想尽快破案,给潞州市老百姓和上方领导一个交代。所以最后决定:十字切割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是马友信,现在正畏罪潜逃,特此发一号通缉令,全国通缉逮捕犯罪分子。 程钧默默的坐在局长办公室里,龙局长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小程,我知道你还有别的想法,但是这个案子非比寻常,自始至终跨越了四年之久,社会上影响极其恶略。不说我市高校招生受到影响,就连外地来这里旅游的人也越来越少。造成的经济损失不可估量。况且马友信已经很符合案犯的所有条件,现在又畏罪潜逃,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我看就定案吧。程钧猛的站了起来,说道:“不能定案!我的意思是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比如法医鉴定凶手身高172到176之间,体重偏瘦,而马友信只有170左右,身材偏胖。这完全不符合鉴定啊!?”龙局长摘下了眼镜,厉声说道:“程钧!你什么态度,这些东西用你教我吗?再说了,这个法医鉴定只是描述大概的凶手画像,难免有偏差,案发现场复杂多变,也会影响到侦查的结果,这也是有先例的。所以说,小程,你也别总是钻牛角尖,尽快结束这个头疼的案子,难道不好吗?”“我……”“好了!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决定了!”程钧一时冲动,说道:“我要休假!”“批准!”龙局长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一转眼三四个月过去了,这期间没有再发生类似案件,似乎凶手真的是随着马友信的消失而消失的。临近新年,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刚下完一场大雪的潞州市一片银装素裹,寒风瑟瑟,路上的行人小心翼翼的,好似雪白幕布上的玩偶。程钧把车停在商场旁边,披上大衣走了进去。一会功夫,大包小包的走出来。这是给麦子买的年货,衣服鞋袜和一些吃的。早在几个月前,程钧就想起来这个凶杀案的唯一目击者,也是唯一幸存者的麦子,死者的弟弟。现在收留在一个叫向日葵的孤儿院,如今已经九岁了。也许是对于这个孩子的同情也好亦或是对案子的不死心也罢,不管怎么说,他都有必要去看一看这个孩子,可怜的孩子。 车行驶在半路,忽然手机响了,是警队小刘打来的电话:“喂!程队,市博物馆发生一起盗窃案,案件很棘手,我们几个人调查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你的假期也该结束了吧?你也别跟龙局长置气了。”程钧停顿了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到。”转着手上的方向盘,向警局的方向驶去。 来到证物室,小刘和博物馆的人员正在看着监控录像。“程队!你来了!好久不见!”程钧把手指竖在嘴上,示意不要再说下去了。“哦!程队,这几位是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程钧点了点头:“说一说情况吧!”原来就在前天,博物馆工作人员一大早清点文物的时候,发现放置明代的一个勾云纹玉龙佩饰不见了,玻璃罩被硬物击碎。顿时头部嗡嗡作响,立即就报警了,当时还搜查了所有工作人员的住处,都没有线索。“报警器没有响吗?”“没有,奇怪就在这里,之后检查报警系统,一切正常!”另一个人忽然插上说道:“对了!我记得半夜尿急去上厕所,发现灯不亮了,开始以为是灯泡坏了,这么一想,是不是有人把电闸给拉了!”程钧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走到监控录像跟前,录像里一开始几乎漆黑一片,紧接着门打开了,几个工作人员相继走了进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把这个倒回去我再看一下!”程钧瞪着双眼盯着屏幕。“停!”程钧忽然一摆手,指着屏幕上一个人说道:“这个人是谁?”“哦,他是博物馆里打扫卫生的老徐,老员工了。”程钧对一个戴着眼镜的博物馆工作人员说道:“今天外边一定很冷吧?”“是啊!太冷了,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真的一点不假。”“你刚进门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做什么?我没做什么呀?”“再好好想想。”“我进门眼前一片模糊,我摘下了眼镜擦了擦。”程钧点了一下头,说道:“我们都知道一个原理,冬天室外的温度很低,戴着眼镜从外面进入温暖的室内,室内的空气遇到冰冷的镜片会立即液化成水蒸气,在镜片上形成一层水雾,所以我问这位同志进来第一件事是做什么,你们应该明白什么意思了吧?” 另一个人说道:“我明白了,老徐也是戴眼镜的,但是他进来的时候似乎没有擦眼镜?”程钧接着说:“不但没有擦眼镜,而且呼气都没有产生白雾,证明他一直就在室内没有出去!”在场的人停顿了大约五秒,然后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 程钧抬手说道:“停停停!大家听我说!马上控制住老徐!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另外他一定有个同伙。”小刘问道:“队长,你怎么知道?”“要不然电闸谁拉的?笨蛋!”“哦哦!我怎么没想到!?” 老徐在长途汽车上被当场抓获,另一个同伙也一起被捕,文物完璧归赵,同伙是博物馆的电工,平时跟老徐下棋喝酒,关系很好。这是一次预谋已久的盗窃行动。因为在案发仅三天就破案,程钧成为了潞州市远近闻名的神探。 程铮钧没有接受记者的采访,就急匆匆的开车去往孤儿院。在途中他一直在想:把这个案子跟连环凶杀案进行对比,或许是自己的思考方向出现了问题,就好比是灯下黑,忽律了最明显的地方。 不知不觉孤儿院的楼房已经出现在眼前,程钧把车停在一颗大榕树的下面,拿着大包小包走了进去。 跟院长说明了来意,并出示了工作证。“好的,程队长,请跟我到二楼。”“谢谢!”二人走上了二楼,来到了最靠里边的房间门前。院长轻轻地敲了一下门,里面很安静,好像没有人。于是慢慢的推门,门没有锁,程钧跟着进来了。正对着窗户边站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呆呆的看着窗外,好像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房间很干净,应该是早上有人打扫过的,床边的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摞纸,上边画了一些东西。不用说是这个小男孩的杰作。院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孩子三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医生诊断说是受到强烈的刺激后出现的精神障碍,导致听觉下降,语言表达障碍,这么长时间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怜的孩子。”程钧点了点头,问道:“他叫什么名字?”“这个孩子有些特殊,没有进行人口出生登记,他的唯一亲人就是他的姐姐,所以不知道他的姓名,来的时候脸色蜡黄,我们都叫他麦子。”程钧心想:三年前的调查,被害女孩的妈妈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早就离异,这个男孩绝对不是她的弟弟,有可能是他的儿子,关于她的男朋友的调查,是在多年前死于一场车祸。院长看见程钧一直在发愣,问道:“程队长,你在想什么?”“哦!没什么,我可以试着跟他交流一下吗?”“这个?……好吧,但是不要问的太久,我怕他他会……。”“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程钧慢慢的走到麦子跟前,蹲了下来,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会有这样的神态,一个成年人的神态。“你好麦子,我叫程钧,你可以叫我程叔叔,也可以叫我钧哥,显得我年轻,呵呵!”麦子看向他,眨了一下眼睛,咬着下唇,注视着眼前这个人。程钧慢慢抬起了手,微笑着抚摸着麦子的脸颊,忽然之间,麦子的眼神变得凶狠,抓起程铮的手一口咬了上去。“啊!”院长大声喊道:“快松开!麦子。”并上前制止,程钧另一只手伸出来,示意院长不要过来。忍着痛,手轻轻的放在麦子的头上。窗外的阳光洒在他清瘦的脸上,暖暖的,麦子的眼神慢慢的缓和了,松开了闭合的牙齿。 这时候冲进来一个女服务员,一把搂住麦子,恶狠狠地瞪着程铮。“我不管你是谁!不要再来骚扰麦子了!请你出去!!”“楚梅!你怎么说话的!太没有礼貌了!哦,程队长,不好意思,这是我们院里的服务员楚梅,她的性格有些冲动,你不要怪她。”程钧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这位姑娘做的很对,是我吓到麦子了,道歉的应该是我。”院长打着圆场说:“好了好了,该吃中午饭了,麦子也饿了。程队长,你的手没事吧?”“我皮糙肉厚的,没事!小家伙的牙口还挺好。”楚梅看见程钧的手血迹斑斑,立刻从药箱里拿出来一片创可贴,一边包扎一边说:“对不起程队长,我刚才太冲动了,把你当坏人了。”程钧笑着说:“没关系,也许是我长得不像好人,呵呵!” 程钧和院长走出了麦子的房间,楚梅拿来餐盒喂着麦子,似乎麦子跟她很亲密。程钧在门口站住了,走到了床边的写字台旁,拿起了一张麦子的画,说道:“请问,这些画都是他画的吗?”楚梅笑着说:“是呀!别看麦子不说话,但是手还是很巧的,每天早上都会画一张画,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程钧看着画,上面是一座建筑物,还有两个人,一个女的和一个小孩,显然是他和他的姐姐。仔细看,还有一个类似旋转木马的东西,水面上一个黄色的鸭子。这应该是一个游乐场。程钧又翻看其他一些画,有很多几乎是重复的画面,当程钧拿起一张画着一个蒙着面的人时候,不由得想到了什么,但立刻又摇了摇头。看着麦子安静的吃着饭,程钧默默的走出了房间。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正是人间四月天……。 季节交替,人就容易感冒,程钧的女儿发着高烧,他正焦急的坐在医院的病床前,突然手机响了:“喂!小刘。”“队长!有人报案,在市郊的南陵河打捞上来一辆灰色丰田车,里面有两个死者。”程钧惊讶的瞪了一下眼睛:“难道是?”“还不能确定!”“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去。小乖乖,妈妈一会儿回来了,你就说爸爸有案子很急先走了。”小女孩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在点头。“护士小姐,麻烦你先照看一下。”“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程钧拿起外套急匆匆的走出了病房。 来到案发现场,岸边早已拉起了警戒线,程钧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低头走了进去。岸边围了很多过路人,这时候小刘跑了过来:“队长!这边!”程钧来到了一辆被水草和淤泥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汽车跟前,法医们正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两具尸体。小刘说道:“附近有个副食品加工厂因为运货绕远,准备在这条河上建一座桥,在河里打地桩的时候发现了这辆汽车。”“车牌号是多少?”小刘挠挠头说道:“车牌子没有找到。”“先回警队再细说,这里人太多了。安排几个人守住这里的现场,不准任何无关的人接近!”“好的!”这时候大部分证物也搬上了车,小刘和加菲猫留了下来,程铮和其余人开车回了刑警队。 法医梁芳立刻对尸体进行了解刨,程钧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手习惯性的托着下巴,想着:灰色丰田车?不会是巧合吧?马友信失踪半年多了,期间也进行过不遗余力的寻找和搜查,始终是没有结果。如果男性死者真的是马友信,那么这个案子就不那么简单了。这时候梁芳走了进来:“队长!已经有结果了。”“快说!什么情况?”梁芳看着手中的报告说道:“两个死者都是死后被焚烧过,主要是面部和手指,窒息死亡是致死原因,是被勒死的。对女死者胃部的解刨化验出有***。”“中过毒?那为什么凶手还要多此一举勒死对方?”“这个就不清楚了,可能是现场有什么突发变故吧?”“死者身份能确定吗?”“还不能,面部被焚烧的很厉害,可能是用喷火枪一类的东西焚烧的。”“死亡时间呢?”“尸体在水里的腐烂过程要比在空气中慢的很多,再加上车是封闭的,根据尸体的大致情况可以断定不会超过半年”程钧想了一会儿说道:“看来凶手是有目的的毁坏尸体,目的是不让我们轻易知道死者的身份。如果不是建造桥梁,又恰好在沉车的地方,恐怕凶手真的可以做到瞒天过海。”梁芳笑着说:“队长,这也许就是善恶终有报,冥冥之中有神灵替死者伸冤。”“什么神灵,你一个搞科学的怎么还迷信上了。”梁芳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这样!我们再去现场看看,小刘他们可能有新的发现。”二人走出办公室,开车去往河边。 一路上程钧都在想着这件案子和马友信到底有没有关系,他是死者还是凶手?想着想着就走神了,忽然听到副驾驶的梁芳大声喊道:“小心!!”程钧猛地看向前方,道路中央突然冲出两三个小孩,好像在追一只猫。程钧来不及刹车,用力打方向盘,汽车一头撞上防护栏。幸亏系上安全带,要不然两个人能从车里飞出去。惊魂未定,程钧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几个孩子跟没事人似的的跑了,也就放心了。梁芳,你没事吧?”梁芳喘着气说:“我没事队长,刚才太惊险了。”稳定了一会儿情绪后,二人下车看了看。“队长,车灯撞碎了一个,还有这车头被铁丝划了好大一道口子。”程钧忽然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我说车灯撞碎了。”“不是,后一句!”“那个车头被铁丝划了一道口子?”“对!划了一道口子!我想起来了!快上车!”“你想起什么来了?”“别问了!到河边就知道了!”程钧飞奔的上了车。经过刚才的事故,梁芳有点害怕的说道:“队长,我求您一件事行吗?”“什么事?”“您能好好开车吗?我可还没结婚呢。”程钧看了一眼梁芳,严肃地说道:“你放心,你绝对能活到你结婚那天,况且我还没活够。系好安全带!”说完一踩油门,疾驰而去。 来到现场,程钧第一时间来到车旁。果然不出他所料,在车头的左面车身有一道浅显的划痕,看来车主没有来得及修复。小刘来到跟前说道:“队长,经过一番调查,这个车型跟马友信的车完全一致,车牌还是下落不明,还不能确定是不是马友信的车。”程钧看着小刘说道:“现在可以确定了。”“啊!?为什么?”于是程钧就说了当天马友信撞了小偷,小偷的匕首在他的车上划了一下,划痕的位置和方向跟这辆车一模一样。梁芳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一场事故也能给破案带来线索。在场的人无不称赞,程钧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最听不了别人恭维我。现在还只是确定车是马友信的,死者的身份还是要明确的!小刘!你马上去马友信的诊所,提取他的毛发之类的做DNA比对。梁芳你也跟着去!”各司其职之后,程钧双手叉腰站在车前,看着眼前这辆车若有所思:案件的起始就是从查车开始的,希望也因为车而结束。 程钧利用这段空余时间回医院看自己的女儿,少不了妻子的埋怨,扔下病中的女儿就办案去了。幸亏莉莉也来了,帮着他说好话,这才蒙混过关。 梁芳和小刘在马友信的诊所和住处提取了毛发,回到警局后立刻进行了DNA的比对。经过一天一夜的反复的细致比对,终于得出结果了。梁芳兴奋地说道:“程队!通过比对,马友信的基因和男性死者的基因完全一致!”程钧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习惯性的托着下巴走来走去。“这就是说,杀死马友信的有可能就是本案的真凶!杀人灭口,然后毁尸灭迹,说明他们一定认识,而且不是一般的关系。”梁芳接着说:“凶案的几个女死者都是被细绳勒死的,马友信也是,这更加证明这个结论了!”“奇怪的是,凶手怎么知道我们在调查马友信?恰恰就在我们要传讯他的时候失踪,也就是被杀害。”程钧看了几个人一会儿,抬起双手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只是觉得凶手太神通广大了,亦或是我们的行动有纰漏。”小刘挠挠头说道:“我也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就好像我们身边有一双眼睛一样?”“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够放弃,不能认输!从这件事可以看得出来,凶手已经有点按捺不住了,以前他一直躲在黑暗里,现在已经有一缕光照向了他。立刻调查马友信身边跟他走得近的女性!这是现在本案的重要突破口!另外查一下马友信的业余生活,平时喜欢什么干什么,去什么地方?”几个人听后都各司其职。 初春的天气变幻莫测,本来阳光和煦的下午转眼间乌云密布,稀稀疏疏竟然下起了小雨。 莉莉没有带伞,雨水打在身上还真有点冷。抱怨着自言自语:“这什么鬼天气!”一抬头,眼前是一家咖啡厅,上面写着:律浓咖啡厅。突然想起来,曲美静在这里拉小提琴。放下自行车小跑的进了咖啡厅。 里面的人不多,耳中传来小提琴和钢琴悠扬舒服的声音。咖啡厅里面角落的圆形站台上,一个女孩全心投入的拉着小提琴。坐在她身后的钢琴伴奏正是曲美静。莉莉找了一个靠近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一个帅气的男服务生走了过来:“小姐,您需要点什么?”“来一杯卡普奇诺,少糖。”“好的,您稍等。”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要停的意思。莉莉托着下巴微闭双眼,静静的听着夹杂着雨声的天鹅。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莉莉激灵一下回过头:“美静!你吓我一跳!”“哈哈!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这里呀?”“没看见外面下雨吗?我是来避雨的,顺便来看看你这个大艺术家。”曲美静干笑了两声说道:“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算什么艺术家啊。”“哎?你不用陪我的,快回去弹钢琴吧!”“没事,今天人少,暂时不用钢琴伴奏也可以。来这里的人多半是看拉小提琴的女孩,我不是很重要。本身外形条件我就不是很出众,只能有时候代替一下而已。”莉莉笑着说:“你看你,总是这么谦虚。那个女孩挺漂亮的,是你们学校的吗?”“是的,自从柳琳出事了以后,咖啡厅老板叶先生就委托我再找一个类似的女孩,所以我就把她找来了。我的学妹,也是校花一枚,叫白晓楠。”这时候咖啡来了,曲美静说道:“丹尼,给我也来一杯咖啡,黑拿铁。”莉莉惊讶道:“这么多年,你还这个口味啊!”“习惯成自然,呵呵!” 正这时候,曲美静忽然站了起来,小声对莉莉说:“我们老板叶先生回来了,你慢慢坐,我先回去了。”莉莉回头望去,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在莉莉身边停了下来,抚了抚金丝眼镜,说道:“邓警官,你好啊!”莉莉惊讶的站了起来,说道:“您认识我?”“是这样的,上次琳琳的案子刘警官找我去公安局询问过笔录,我在走廊的警员栏上看到过你。”“哦!是这样。您好,叶先生。”“你也知道我?” “我的同学在你这里上班,曲美静。”“哦哦!美静,哈哈,真是巧,我叫叶迟秋。邓警官今天这么有空来这里是看望老同学的吗?”“是的,来看看她。”“听说琳琳的案子真凶正在通缉,不知道抓住没有?毕竟她也是在我这里上过班,多少有点感情。”“嗯,你知道。我们是有纪律的,案子的事不方便透漏。不好意思。”“哦!是的,这个应该的。”莉莉摆了摆手走出了咖啡厅,这时候雨已经停了,阳光直射的地方浮现出一道彩虹。 程钧把马友信被害的案子和连环杀人案之间有联系的想法上报了局里,龙局长看后做出批示,表示两者之间不存在必然的客观因素。只能定性为疑似可能的结论,并不能说明马友信被杀,他本人就没有作案嫌疑了,更甚者建议程钧马上销案,在报纸上声明连环杀人案真凶已经伏法,缓解大众对生活在本市的恐慌。程钧听完后差点拍案而起,指责这样做是对市民生命安全的忽视和不尊重。气冲冲的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两个月以后:盛夏的季节,空气闷热难耐,天气预报报道最近的气温已达到35摄氏度。程钧正在修理着家里的空调,老空调了,就像老人一样,总是有许多毛病。自从跟局长意见闹分歧之后,整天消极怠工,于是在一个月前被暂时停职反省。这个时候手机响了:“喂!小刘什么事?”“队长!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什么情况?”“自从你说要调查马友信身边关系密切的女性之后,我就开始朝着这个方向搜查了。我从上次盯梢的小区保安那里调查到,马友信匿名在小区购买房产另有目的。”程钧换了一下手说道:“什么目的?”“他有个姘头住在这个小区,而且就在他的楼上,名叫胡蝶。”“这个女人还在那里吗?”“说也奇怪,保安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昨天去敲门没有人,门是锁着的。程钧立刻意识到,那个女性死者很可能就是胡蝶。“喂!队长!你有在听吗?有没有可能这个胡蝶就是那个女死者,我瞎猜的。”“很有可能,你跟加菲猫先跟进这个事情,查一查这个胡蝶的社会关系,越仔细越好。有什么进展马上告诉我。”“好的,你放心吧队长。” 程钧放下手机,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想着刚才的事情,不知不觉入了神。妻子看见后走了过来:“哎!空调修好了吗?”“啊?哦哦!我差点给忘了,快好了。”女儿春月喊着:“爸爸我热……。”“宝贝女儿再忍耐一会儿,马上就好了,乖!”“你看你,休个假还惦记着案子,有这个心思多用在人际关系上多好。也不至于弄个停职反省了。”程钧抹了一把汗,没有好气的说道:“你能不能别再提这件事了!我当警察不是为了巴结领导的,违心的事我做不出来!”妻子知道他的脾气,忍住没有还嘴。“不跟你说这个了,下个星期天是女儿的生日,到时候你可别忙别的事情了。”“不用你提醒,我比你记得牢。” 看着眼前的女儿,程钧忽然想起麦子了。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已经好久没有去看他了。 第四章拨开迷雾 宝蓝色的天空飘着稀疏的几朵白云,阳光透过云层反射在摩天轮金属的支架上,格外刺眼。忽然之间感觉自己上下摇动,眼前的景物也跟着摇动。原来自己坐在旋转木马上,对面的姐姐笑的很灿烂,仿佛木马也在笑。 又转了一圈,不对!姐姐呢?刚才还在!木马仍然在笑,但是面目越来越狰狞了。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怪人,看不清他的脸。转瞬间周围一片灰暗,冷森森的,眼前的一切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正在这个时候,走过来一个人,刚才的怪人忽然消失了,感觉温暖了很多。 那个人蹲下来,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头:“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来看过你的。”他一直在笑,很亲切的笑,就像姐姐。“我带你回家吧!来呀!跟我来!”忽然那人身后出现了刚才的怪人,手握尖刀刺向他的后背。 “呜呜!!!”满头大汗的麦子翻到了床下。在隔壁房间听到声音的楚梅立刻冲了进来:“麦子!怎么了!你没事吧?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楚梅上前把麦子抱上床。麦子揉了揉眼睛,用手比划了几下,因为有语言障碍,麦子跟着孤儿院的老师学了一段时间的哑语:我做了一个梦,程叔叔要带我回家,但是坏人要害他。楚梅摇了摇头,“那都是梦,不是真的。你这个小家伙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不知道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楚梅按下了随身听的播放按钮,里面响起了布拉姆斯的摇篮曲,这首曲子的磁带是麦子姐姐的遗物,麦子每次做噩梦楚梅都播放这首曲子,他就不会再做噩梦了。这时候的麦子在楚梅的怀里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看着一脸稚嫩的麦子,楚梅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心说:再过不久,麦子就要被收养了。在照顾他的这段时间里,自己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真的有些不舍。只希望收养他的人能对他好一点,善待这个苦命的孩子。 一个微风徐徐的下午,程钧带着送给麦子的东西开车来到了孤儿院。在楼下遇见了楚梅,“楚小姐,你好啊!我是来看麦子的。”“程队长,你来的正好,麦子前几天还梦见过你呢!你快去看看他吧!”程钧应了声好直奔二楼。“麦子!你看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还有画画的纸笔。”跟上次不同的是,麦子没有躲开程钧,脸上似乎还带着微笑。他没有说话,转身在桌子上拿了一张画双手递给了程钧。 程钧接过麦子的画,上面画着一个人用手抚摸着一个小孩,那个人很明显就是他自己。他的身后是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有一双红色的眼睛,手握一把刀,正在刺向自己。程钧恍然间觉得这些画并不普通,但是到底哪里不普通自己也说不清楚。看着麦子的大眼睛,伸手抚摸着他的头。麦子用哑语说:你是要带我回家吗?程钧身为刑警队长,哑语也是掌握的范畴,程钧奇怪的问道:“带你回家?你听谁说的?”麦子说:我在梦里听你说的!程钧笑着说:“人不能把梦当真,那都是你睡觉的时候胡思乱想的,就像这些画一样,全是想象出来的。” 听完这些话,麦子似乎不高兴了,退后了两步。说道:大家都不相信我!连程叔叔你也不相信我!这个世界上只有姐姐相信我!说完转身冲出了房间。 程钧愣了一下神,喊道:“麦子!别跑别摔着!”麦子根本不听,转身冲下了楼梯,迎面上楼的楚梅一把抱住了麦子。 程钧跑了过来:“你来了就好了,我就是说了句做梦都是胡思乱想,没说别的,这孩子让人捉摸不透。”楚梅瞪着程钧说道:“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因为你不会理解一个孤儿的心理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他只是需要别人的认同而已,就算是哄骗,也请不要让他的梦破碎好吗?”程钧微微的点了一下头:“我……,对不起,麦子,叔叔刚才不应该那么说。”麦子渐渐的缓和了下来,对着程钧打了一个手势:没关系。程钧和楚梅对视着露出了微笑。 在楚梅那里听说了麦子要被收养了。因为孤儿最好的归宿就是被收养,让他们原本不健全的心理找到新的寄托,有助于更好的成长。程钧站起身点了一个根烟,吸了一口,说道:“不要让别人收养麦子好吗?”楚梅惊讶的看着程钧:“程队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有人收养对于麦子才是最好的安排。”“我的意思是……,我收养麦子。!”“什么?!你收养麦子,你不是开玩笑吧?”程钧又吸了一口烟说:“楚小姐,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其实从第一次见到麦子的时候,我就萌生过这样的想法。麦子跟其他孩子不一样,如果让一个不了解他的外人收养,一定会产生很多冲突的,就像今天一样。我虽然不能算得上了解麦子,但是我相信没有别人会比我更适合。”“但是你好像有孩子的?你有征求过你妻子的同意吗?”“我还没有跟她说,不过我相信她一定不会反对的,她一定会喜欢麦子的。楚梅还要说什么,被程钧拦住了:“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有疑问了。下个星期天我就来带麦子回家。” 程钧的停职还没有结束,况且这个案子在名义上已经结案,所以只能私底下调查。小刘和加菲猫的调查终于有进展了,经过对胡蝶的深入调查,已经确认她就是和马友信的尸体一起被发现的女死者。她的丈夫是鼎盛集团的董事长吴景生,吴在外面有女人,以工作繁忙为由大部分时间不回家,吴心知肚明,离婚涉及财产分割问题,对自己没有好处。胡蝶也搬出别墅私自在外面购置了房产,在一次去诊所就诊的时候认识了马友信,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小刘思索着说:“你看会不会是吴景生杀死了这两个人,是情杀?”程钧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可能,凭吴景生今时今日的地位,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他可以雇凶杀人呀!”“那就更不可能了,不但要花费一大笔钱,还多了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虽然他不在乎钱,但是从逻辑上分析不合理。除了精神病杀人之外,任何其他的杀人案都是严格遵循犯罪经济学的。” 加菲猫说道:“队长,那这个吴景生就没有嫌疑了吗?”“基本上没有,但是要对他做一个详细的笔录。我现在不方便出面,你们俩抽出时间帮帮忙。”“队长你放心吧!队里现在没什么大案,这个时间还是有的。其实咱们队里所有人都憋着一股气,大家都知道案子的真凶还没有伏法,暗地里都在调查,希望还死者一个公道。”程钧拍了拍小刘的肩膀:“谢谢,谢谢大家,如果这种人还逍遥法外,真的是对正义力量最大的侮辱!调查是调查,一定不能违反纪律。”“不会的,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懂得分寸。”“这就好,那没什么其他事就先回去吧,有消息打电话。”“好的,那我们先走了。”小刘没走出几步,忽然回头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上次不是让我调查马友信有什么业余爱好,平时喜欢去哪吗?我打听了一下,他很喜欢音乐,经常去听音乐会,也经常去咖啡厅听音乐。”程钧皱了一下眉,问道:“哪个咖啡厅?”“叫什么律浓咖啡厅,就是受害女死者柳琳工作过的那个,莉莉的同学也在那里工作。”程钧默默的点了点头,女性,音乐会,咖啡厅。这几个词汇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眼前的迷雾渐渐清晰了一点儿。 一个月朗星稀晚上,程钧换上一身便装来到了白桥区的律浓咖啡厅。 里面的人不是很多,程钧靠窗坐了下来,这已经是他多年的习惯。要了杯咖啡慢慢的品着,自然的朝着周围的人打量了一番。有说有笑的年轻情侣,沉默的中年人一边看书一边喝着咖啡,摆弄着笔记本电脑的上班族。没有什么特别的。布满鲜花的站台上一个漂亮的女孩正拉着小提琴,正是新来的柳琳的替代者:白晓楠。琴声荡漾着如流水一般,让人陶醉其中,放下防备。 程钧闭上眼睛,音符在脑中回旋,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废旧的厂房前,到处杂草丛生,破碎的玻璃窗半开着。“救命啊!!”一个女孩求救的声音,程钧跑进了厂房,周围立刻安静了,漆黑的空间里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他掏出手枪,转身观察。突然间一个黑影向楼上跑去,程钧持枪追赶,在二楼尽头的房间停住。慢慢的打开门,一个小男孩正蹲在地上捡着凌乱的画纸。“麦子!你怎么在这里?”麦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微笑着看着他,不说一句话。程钧也蹲下来,用手抚摸着麦子的头,轻声说道:“这里不安全,跟我回家吧。麦子的脸渐渐的变得惊恐起来,用手指着他的身后。程钧立刻回头,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手持匕首朝自己刺来!惊慌失措间向着旁边滚去,一头撞在桌子上。那人向前来又刺了一刀,程钧使出擒拿攥住了对方的手腕,顺势一扭,“哎呦!!先生!请放手!”程钧恍然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咖啡厅,手正抓住一个服务生的手腕。场面很尴尬,立刻放开了手。“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服务生揉着手腕说道:“先生,我们已经打烊了,您看。” 程钧揉了揉双眼,看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不好意思,多少钱?”结完账后匆匆的走出咖啡厅。 在门口的喷泉洗了把脸,正要开车门,正前方闪过一个黑影,程钧下意识的躲在树下。在路灯的照耀下,一个背着琴盒的女孩朝前走着,正是咖啡厅拉小提琴的白晓楠。黑影显然是尾随她的,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光线,不时地向身后望几眼。程钧立刻跟了上去,一直跟踪到了路的岔口。 白晓楠转身走进了一个胡同里。那人脚步加紧了,程钧马上意识到他要下手了,几个箭步冲了过去。果然不出所料,在白晓楠刚要打开手电筒的时候,这个人一下子扑了上去,她刚要喊叫,一块胶布正堵在了她的嘴上。紧接着拿出绳子捆住双手,这时候,程钧飞起一脚正踢在他的腰部,一个踉跄翻倒在地,一头栽进了一堆垃圾里。白晓楠挣脱了魔爪,立刻扒下了嘴上的胶布,双手抱胸依偎在一旁。那个人惊慌失措的爬了起来,穿着黑色的卫衣,戴着口罩,看着程钧,慢慢地从兜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在月光下泛着白光。程钧很不屑的看着这个人,用中指示意他过来。那个人一声大叫持刀冲向了程钧。程钧向后退了半步,谁知道那个人并不是要袭击他,而是要借机逃跑。程钧骂了一句,追了上去。 拐弯抹角的追出来好几条胡同,在一条臭水沟前被逼上了绝路。程钧停下来喘着气说:“你要是跳下去,我就不追了。”那人看了看水沟,没想到他真的跳了下去。没游出去多远,双手开始摇摆,身体一直往下沉。索性摘去口罩,大喊着:“救……救命啊!!救救我!”程钧摇了摇头,“何必呢?”找了一条绳子丢进了水沟。好不容易才爬了上来,原来是腿抽筋了,一看见过,就是刚才在咖啡厅看书的中年人。程钧踩着他的背掏出了手机:“喂,小刘,你到白桥区这个……?”看看周围的路牌,“是新准路176号,一个臭水沟旁边。我抓到一个企图猥亵少女的罪犯,你马上来一下。”“好的队长!我马上到!”趴在地上的人听到后彻底绝望了,心想:这下子碰到枪口上了,倒霉催的碰上了警察,瘫软在地一动不动。 一会儿功夫,小刘开车赶到了,加菲猫也跟来了。“队长!那人在哪呢?”程钧低头呶呶嘴:“在我脚下呢。”小刘一看地上趴着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恶臭。“队长,刚泡过的?”“嗯!还新鲜着呢!少废话!这人刚才在遇害的柳琳工作过的咖啡厅看书,真正目的是要趁着天黑人少猥亵少女。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小刘心领神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嗯,有什么结果打电话给我,他就交给你们了。”说完转身要走,小刘喊道:“队长!这个也……太臭了!你看能不能帮帮忙。”程钧看了看地上的人,说道:“你们看着办吧!我还有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小刘看看地上的人,再看看加菲猫,“你看怎么办?”“那能怎么办!上手吧!”二人捂着鼻子把他押进了车里。 经过一番审讯得知:这是一个外地人,刚来这里不到一年。名叫曹刚,三十三岁,单身,在一家餐厅当厨师。路过咖啡厅的时候看见里面拉小提琴的女孩都长得很漂亮,所以心生歹念。一个重要的信息是,他曾经企图猥亵柳琳。当时他刚要接近目标,突然发现一辆车开了过来。车在柳琳身边停了下来,一开始柳琳摆摆手,好像示意不想上车。但是后来车里人下来了,曹刚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咖啡厅的老板叶迟秋。推推搡搡之后,柳琳上了车。因为这个,曹刚就打消了对柳琳下手的念头。后来听说柳琳被杀了,怕警察找自己麻烦,虽然自己没有杀人,拖出以前的一些罪行也不好受,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来咖啡厅。近期听说凶手已经找到了,正在通缉,按捺了许久的心思又活了起来,于是又来到咖啡厅寻找目标,尾随白晓楠意图不轨,直到被捕。 小刘把这一切告诉了程钧,程钧心说:又冒出了咖啡厅老板叶迟秋,看来案件会有新的线索,突破口有可能就在其中。吩咐小刘对叶迟秋进行突击审讯。 程钧点了一根烟,站在窗前想着什么。“明天就是女儿的生日了,你可别再出去了。”妻子的话忽然提醒了他,明天也是去孤儿院接麦子的日子。“哦!我明天还有点儿事出门一趟,很快就回来。”“什么事啊?又是案子的事?你都休假了还瞎操心!”程钧不耐烦的说:“你别管了!反正是好事。”妻子白了一眼,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程钧就出门了,开车来到了孤儿院。在领养处办理了相关的领养儿童手续之后,跟楚梅一起来到了麦子的房间。麦子很安静的站在窗边,“麦子,叔叔来看你了。”麦子停顿了一会儿,转过身来,用哑语说道: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吗?程钧微笑着说:“是的,跟我回家吧。”楚梅倚在门外流下了眼泪。 楚梅帮着收拾着麦子的东西,一些衣服和日用品,还有他画的画。楚梅看着这些画:“我看这些就不用带了吧?也没什么用。”程钧一边把画装进纸箱子里一边说:“还是带上吧,毕竟这是他的精神寄托。”临走前楚梅要了程钧的住宅地址,方便以后去看望麦子。之后程钧就带着麦子离开了生活了三年多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 麦子一路上都看着车窗外,自从进了孤儿院就没有再出来过。外面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回到了从前。程钧一路上给他介绍了家里的成员:一个阿姨和一个妹妹。车在一个旧式的居民区前停了下来,程钧把行李和一些其他的物品拿下了车。“麦子,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叔叔,我把车开进车库马上就回来,就在这别乱跑。”麦子点了点头,站在行李的边上。程钧开车进了车库。 麦子站在路边看着四周,前面不远处是一片银杏树林,阳光透过树叶泛起无数的金光,十分耀眼。麦子不自主的走向那片树林,抬头望着树梢发呆。一片落叶落在了他的脸颊上,滑到了地上。看着地面铺满的银杏树叶,神经突然一紧,想起了曾经姐姐也躺在这样金黄的树叶上面,红色的水浸湿了她身下的地面。麦子捡起了四片树叶揣进了兜里,这时候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麦子……!!”回头望去,程钧慌张的在树林里跑着,一眼看见麦子,飞奔的冲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你,你怎么不听话,叔叔差一点就报警了。”麦子用手比划着:你不就是警察吗?程钧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还学会贫嘴了,好了,快跟我走吧。”程钧伸手握住麦子的手腕走出了树林。麦子不时地回头看着,依依不舍。 程钧带着麦子进了家门,“宝贝女儿生日快乐,这是爸爸给你的礼物。”一个很大的毛绒熊递到了春月的怀里,春月高兴的跑来跑去。妻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你怎么才回来?我饭都快做好了。”程钧搓着手背说道:“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惊喜。”妻子疑惑的问:“惊喜?停职结束了?”“不是,我带回来一个人。”说着就回头找麦子,一看麦子正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眼神里充满惶恐。“麦子,快进来!别害怕,快点儿!”麦子迟疑的走了进来,程钧拉住了他的手,“他叫麦子,是我从孤儿院收养的孤儿,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妻子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她惊住了,在原地愣了大约半分钟。脸色突然变了,把手里围裙摔在了地上,转身进了房间。 程钧早料到会这样,也跟着进了房间。妻子背对着站在窗前一言不发。“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我不对,这个孩子的身世真的很可怜,再加上时间紧迫,我就没跟你商量。”“可怜?可怜的人多了!你能收养的过来吗?你说都不跟我说,你有考虑到我的感受吗?忽然间你就领一个大活人回来,你让我怎么接受!”“亲爱的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时间一长你就知道麦子这孩子是一个非常懂事听话的孩子,他决对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的。”经过程钧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妻子也渐渐默许了这件事,家里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下来。“好了,既然已经收养了这孩子,以后就好好对待他吧,该吃饭了,孩子们都饿了吧?”“好!吃饭!孩子们吃饭了!”程钧高兴的拉着麦子坐到了餐桌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庆祝着生日。 生活也是一如既往的进行,程钧结束了三个多月的停职反省回到了警局。麦子也在当地的福利部门的帮助下进了一所聋哑学校,女儿也上了幼儿园。通过对咖啡厅老板叶迟秋的审讯得知:他是跟柳琳有一段时间的相处,但是之后柳琳就跟一个富商邹怀东好上了。柳琳被害的时间段他有不在场证明,他的私家车是一辆红色的克莱斯勒的家用轿车,跟嫌疑车辆不符。初步断定他与本案无关。 自从麦子来到程钧家里以后的这些日子里,性格变化了很多,不像以前那么自闭了,有时候还能主动与人交流。 这一天晚饭过后,麦子用手比划着,程钧妻子不懂哑语:“麦子在说什么呢?”“哦,他是说他有个小礼物要送给大家。”麦子点了点头,回到了房间好像要拿什么,程钧看着妻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一会儿麦子从房间里出来了,微笑着摊开手掌,手里是四片银杏树叶,程钧拿起一片树叶看了看,上面画了一个头像,旁边写着叔叔。“呵呵!这个显然是给我的,哎!,这个是妹妹的。”程钧把一片画着圆圆的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的树叶递给了自己的女儿春月,就像是给每个人做了一个名片。第一次收到这么特别和有趣的礼物,程钧也很感慨。希望麦子能早点儿走出心里的阴霾,变成一个开朗的孩子。 第五章死灰复燃 夜幕笼罩了大地,程钧抚摸着刚睡着的麦子。过了一会儿,麦子已经睡熟了,程钧轻轻地走了出去,慢慢的关上了房门。来到自己的卧室刚要躺下,就听见麦子房间发出声音,是撕纸的声音,伴随着忽高忽低的喘息声。程钧和妻子对视了一眼,“你快去看看呀!”程钧立刻穿上拖鞋来到麦子的房间。 打开灯一看,麦子正站在桌子旁剧烈的撕扯着他的画,程钧刚想上前制止,妻子拉住了他的胳膊,小声说道:“别叫醒他,这孩子在梦游,你现在叫醒他,他会受到惊吓,对脑部有损害。”“我差点儿忘了,幸亏你提醒我。”麦子撕了一会儿,慢慢的动作缓和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停止了撕扯,转身上了床,留下了满地的碎纸片。 九月的最后一天,秋风吹散了酷夏的炎热,大地迎来金装。程钧正在办公室安排国庆长假期间的值班事宜,小刘慌张的跑了进来:“报告队长!有案子了!”程钧扔下手上的记事本站了起来:“说具体点儿!”“是这样……,十字切割连环凶案又有新的受害者!”程钧听后眉头紧锁:“看来凶手还是按捺不住了,心魔作祟。案发现场在哪?”“今天早上六点,有人在金岳县的海边发现的,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可能……也是学音乐的。”“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不许做出假设性的判断!不说了!立刻出现场。”程钧抄起椅子上的外套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 驱车来到案发现场的海边,相关的警务人员均已到齐,法医梁芳摘下口罩和白手套来到程钧面前:“队长,初步判断,死者为机械性窒息死亡,然后被虐尸,胸口被十字切开,死前没有受到过性侵害。”程钧拿起一副手套来到尸体旁边。一个年轻女孩静静的躺在礁石的上面,血迹染红了她的前胸,海风吹起了她的长发。程钧下意识的手指捏了一下鼻子,转身说道:“是谁发现的?”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男孩却生生的走了过来:“是我看见的,早上我早起来海边挖沙蚕,看见礁石后边有什么东西在飘,仔细一看是人的头发。我还寻思是谁大清早的在那里躺着,所以就过去看看,就看见这个……。”“好了,谢谢你啊,小刘!送孩子回去。”小刘跑了过来带走了小男孩。 警局里沉闷的气氛令人十分压抑,每个人都沉默不语。程钧吸着烟站在窗前也不说话,只是紧锁眉头。和在蛙鸣山的情况一样,现场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上次起码还发现了一辆车。通过法医的解刨化验报告了解到:死者胃里化验出大量酒精,证明生前两个小时以内喝过很多酒。 因为没有发现任何身份证明之类的东西,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有人报失踪人口。过了大约一个星期,警局收到了南区派出所的一起报失踪人口案,跟死者的身份和特征十分相似。报案人是死者的室友,是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通过调查,警方联络到了疑似死者的父母,因为离婚,颇费了一番周折。尽管尸体的面部已经被毁的面目全非,但是从其他的细节里还是确认了死者就是他们的女儿。 受害人:姓名:张筠琢,女,23岁,曾经在维也纳音乐学院留过学,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小提琴手。从照片上可以看出,女孩十分漂亮,在场的人都感到很惋惜,可能是感叹红颜薄命吧。在学校的时候就是轰动全校的校花,有无数的追求者,但是张筠琢为人很高傲,不知道拒绝了多少个男生。她只是一心喜欢音乐,几乎到了痴迷的状态。出国留学回来刚不久,就被知名的音乐制作公司看中,要招为旗下的艺人。就在半个多月以前,她还在一个慈善音乐会上表演过。 程钧拖着下巴问道:“音乐会?在哪举办的?”小刘翻开记事本说道:“在银河艺术中心的凯睿大剧院,是上个月的29号。据说全场座无虚席。”“去的都是什么人?”“好像都是些娱乐圈的名人,还有一些文化人和音乐爱好者,剩下的可能是去看美女的。”程钧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走了几步说道:“马上调查一下那天去观看音乐会的人,主要是25岁到40岁左右的男性,还有张筠琢回国后跟她有接触的人,要仔细排查!”“知道了!队长,我马上就去。” 程钧把麦子梦游撕纸的事情跟楚梅说了,电话里楚梅说道:“这个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医生说由于麦子的脑部受到过刺激,尤其是对于一个孩子,这种刺激更加有害,目前来说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只能让他自己慢慢恢复,身边的人多给他带来一些快乐。”“嗯,我知道了。要不然周末你带麦子出去玩玩吧?舒缓一下心情,这样可能多少也有些帮助。”“好的好的!我也挺想麦子的,就这么定了。” 闹市区人流涌动,车水马龙。程钧坐在车里看着手表:“都九点多了,你楚梅姐姐也该到了,别着急,再等一会吧,麦子。”坐在一旁的麦子说着哑语:我一点儿也不着急,我今天特别高兴。看着麦子天真的笑脸,觉得自己所做的都是值得的。正愣神着,听见敲车窗的声音。回头一看,楚梅正笑着站在车外。程钧打开车门:“你可来了!我跟麦子都等了大半天了。”“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路上这么塞车。”麦子用手比划着:我们别说了,快去游乐园吧。“麦子乖,我们这就出发。”楚梅一边说着一边要拉麦子下车。程钧拦着说:“你快上车吧,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们去吧。”“那…那太麻烦你了。”“麻烦什么,再说了,宁愿我麻烦也不能让你们麻烦,尤其是麦子。”“那谢谢程队长了。”“见外了,好了!麦子,我们向着游乐场出发了!”随着油门的启动声,一路开向了目的地。 拐过几条街区之后,车停在了游乐场的门前,牌子上写着{奇达游乐园},这是潞州市最大最繁华的游乐场了。麦子兴高采烈的跳下了车,楚梅牵着麦子的手说道:“快跟程叔叔说再见呀!”程钧看着麦子:“要不我就陪你们一起进去吧,玩完了我顺便带麦子回去。”“这样也好,但是好不容易放假,你来陪我们,嫂子不会不高兴吗?”“没事儿,你嫂子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嗯!那太好了!麦子,程叔叔也来陪你玩了,高兴吗!”麦子兴奋的在原地转了起来。 因为是周末,游乐场里热闹非凡,基本都是大人带着孩子一家人来游玩。最显眼的是巨大的摩天轮,麦子示意要坐旋转木马。楚梅抱着麦子坐在了木马上面,召唤着程钧也挑一个坐上,一开始程钧摆手示意看着他们玩。后来麦子用哑语一个劲儿的叫他上来,程钧只好坐了上去。玩了一会儿几个人来到了小卖店,买了三瓶可乐,程钧一边喝着可乐一边说:“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坐旋转木马,像我这么没有童年的人估计不多吧?哈哈!”“程队长的童年是不是都在用功学习吧?”“真的没有,那个时候家里很穷,别说游乐场了,就连玩具也没有,记得奶奶缝了一个布娃娃给我,那算是我唯一的玩具了。”“对不起啊程队长,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没有没有!这也不是什么伤心事,我觉得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你虽然失去一些东西,但一定会在别的地方给予你一些别的东西。”“嗯,是啊!就像麦子,虽然失去了亲人,但是你对他的照顾胜似亲人。”程钧没有说话,默默的喝了一口可乐。 楚梅转身看麦子:“麦子,你怎么不喝可乐呀?是不是饿了?姐姐买好吃的给你。”麦子好像没有听见,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注视着远处的摩天轮发呆。程钧来到麦子身边:“怎么了麦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麦子好像没听见一样,一直看着前方,表情越来越凝重。楚梅几乎要哭了:“麦子!你怎么了?别吓姐姐了!”“楚梅!你冷静点!给他一点儿时间。”程钧把楚梅拉在了一旁。 过了一会儿,麦子用哑语说道:我记得这里,那个大轮子,姐姐带我坐过的。我们在上升,越来越高,我害怕,姐姐就蒙上我的眼睛。下来之后有位阿姨还给我们拍了照片。楚梅走到麦子身边蹲了下来:“麦子,你刚才吓到姐姐了。你说来过这里,还和你的亲姐姐拍了照片。今天不如我们也拍一张照片作为纪念吧!”程钧说道:“今天出来也没带个照相机。”麦子眼睛突然一亮,用哑语说:我记得拍照是在一个大大的黄色牌子那里的,有个阿姨专门给人拍照的。程钧问道:“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呢?”麦子说道:我做梦的时候想起来的。“做梦?”程钧听了之后只能默许的点点头。程钧走到小卖店里问道:“请问一下,这里有专门给游客拍照片的地方吗?”“有的先生,在摩天轮那里向左边走看见黄色的牌子,上面写着(游园留念馆)就是了。有工作人员免费为你们拍照片留念。”“好的,谢谢了!”“不客气。”于是三个人就奔着拍照的地方走去。 来到(游园留念馆),麦子第一眼认出了当初给他拍照片的阿姨。这是一个中年妇女,在这里已经工作了六年。她先是给麦子,楚梅,程钧三个人拍了照片。“谢谢你们来奇达游乐园游玩,有什么宝贵的意见可以提给我们,我们会改进的。另外你们的照片会贴在留念馆的墙壁上,作为本园的宣传活动使用,如果不同意可以不展出,你们是否同意?”楚梅和程钧都没有异议,点了点头。程钧打开手机翻出麦子姐姐的照片问道:“大姐,你看看这个姑娘你有印象吗?”女工作人员看了半天,终于认出来了:“我想起来了!她带着一个孩子三年前来过!”“那你还记得日期吗?”“嗯……?是2002年的9月份吧?具体几号我还真不记得了!”程钧打了一个激灵:9月?和麦子的姐姐遇害的时间很接近!游乐场跟受害人被杀的公园外的树林很近,凶手很有可能在游乐场已经跟着他们了。女工作人员看着眼前的麦子,她突然想到什么了:“哎!小孩真是一天一个样,我想起来了!这个孩子就是三年前和一个年轻姑娘来过。是我给他们拍的照片,还贴在了活动墙上呢!她是你的妈妈吗?”麦子用哑语说道:那是我的姐姐,我也记得你给我们拍照片来着。“这孩子是聋哑儿童吗?”楚梅在一旁没有说话。程钧说道:“这个孩子身世很苦,由于涉及到保密不方便透露。你刚才说三年前给这个孩子还有一个姑娘拍过照片,还贴在了留念馆里,我能看看吗?”女工作人员被程钧一连串的官话给吓到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程钧拿出警官证说道:“你别害怕,我是警察,不是坏人。这张照片可能关系到一个案件,请你配合一下好吗?”“哦!好的好的!我带你们去。”女工作人员战战兢兢的带着程钧几个人进了留念馆。 走进了留念馆,女工作人员指着周围很大很长的墙壁说道:“这里都是游园的游客纪念照片,三年前的还在前面。”几个人来到一面墙的跟前停了下来,上面写着:2002年奇达游乐园游客留念。“就是这里了,你们慢慢找吧。”巨大的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照片,一时间愁坏了程钧。 楚梅也帮忙一起找,麦子太矮,只能在最底下看着。女工作人员搬来了扶梯,几个人忙活了三个多小时。程钧终于在墙的右上方的角落里找到了当年的照片。 麦子看着照片,泛起了泪花,很多回忆慢慢清晰起来,照片上姐姐穿着淡蓝色的长裙,白色的衬衫,笑容满是爱意。程钧指着照片说道:“这张照片我需要暂时用一下可以吗?”女工作人员摆摆手:“警察同志你拿走好了,能帮助到你们办案就好。”“谢谢!”程钧蹲下身来:“麦子,照片先给叔叔看一下好吗?”麦子点了一下头,把照片递到了程钧手里。程钧拿着照片仔细的观看着。照片上除了麦子和他的姐姐之外,背景都是一些路过的游客,并没有太特别的地方。下面的日期是2002年9月22日!程钧瞪大了眼睛,正是麦子姐姐遇害的日期!这张照片是这个可怜的姑娘最后的影像,不禁感叹到命运的多变。 程钧把麦子和楚梅各自都送回了家,开车来到了警局。打电话把小刘等人都叫了过来。程钧拿着照片反复的观察着,照片右边是摩天轮的一半,忽然,程钧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就在摩天轮的底座支架旁边一个穿着黑色皮大衣的人正注视着麦子和他姐姐的方向,因为其他人都是若无其事的状态,只有他不一样,紧靠在支架旁边,上身微微前倾,一条腿前伸。大衣里面黑色卫衣的帽子很大,遮住了他大部分脸,看不清容貌,而且当时夏天刚过,天气还是很热,这人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就更加可疑了!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程钧拿着照片问道:“小马!你电脑玩的溜,看一看能不能把这张照片弄的清晰一点儿!”“好的队长,我试试看。” 程钧指着小刘问道:“上次叫你调查音乐会的观众名单怎么样了?”小刘立刻拿出记事本,翻了几页说道:“队长,我到凯睿大剧院跟他们的工作人员要了相关的记录,通过监控统计了一下,人数一共是735人,大约有400多个20到40岁的男性,范围有点广……?”程钧黑着脸说道:“范围广就不用查了吗?没有别的方法之前就算是大海捞针也要查下去!”“额!是的队长!”小刘被吓的哆嗦了一下,合上笔记本刚要出去,程钧忽然说道:“等一下!再给你个范围,身高大约在174厘米左右,体型偏瘦。”“收到!” 小马那边已经把照片扫描进了电脑,正加紧处理着照片。“队长,这张照片分辨率不是很高,加上时间长了,上面的细节少了很多。我只能勉强弄到这样,你看一下。”程钧来到电脑前,瞪大眼睛看着屏幕。小马说的不错,照片放的很大,但是分辨率是固定的,只看见满屏幕的马赛克。那个人的帽子几乎遮住了他所有的面部,再加上他身处阴影里面,没有一丝有效的反射光。程钧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靠在椅背上默默无语。小马自言自语的说道:“哎?这个商标好像在哪见过?”“什么商标!?”“队长你看,这个人穿的鞋,上面的商标隐约能看见。这个牌子我是有印象的,让我想想……。”这时候加菲猫走了进来,在饮水机前冲着咖啡。小马指着他问道:“加菲猫!上次你嚷嚷着发工资要买的进口运动鞋叫什么牌子来着?”加菲猫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哦!那个卡柏。”“卡柏?”“哦哦!不是!是卡帕!”“对对对!就是卡帕!”程钧说道:“买这个牌子鞋的人太多了,这个线索很渺茫。”加菲猫拿着杯子走了过来,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哎!这个鞋子我知道,这是02年卡帕官方限量款的运动鞋,价格很贵的。”程钧问道:“限量版?那就是买的人不多?”“是的,这个运动鞋合人民币要三千多呢!”小马歪歪嘴说道:“穿着这么贵的鞋去杀人?”程钧站起身说道:“别说了!现在的任务是马上查出2002年购买这个限量版鞋子的本市人,立刻行动!!” 第六章避重就轻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这些天小刘为了调查来音乐会的人,可是跑断了腿。与会的人一半以上身份都搞定了,剩下的实在无法查清。小马和加菲猫这边的情况也不乐观,大部分购买鞋子的都是托人海外代购的,所以在官方直营店的数据只是一部分。小马说:“通过专营店和银行的协助调查,我们掌握了购买这款鞋的一些人的刷卡记录。”“嗯,马上把名单给我!”程钧迫不及待的接过小马递过来的刷卡记录的打印单。名单很长,程钧一行一行的仔细筛选着,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名字跳了出来“杜立群”。虽然这仅是一次表面形式的排查,但是主观意识还是让程钧产生偏执。“这个杜立群是那个杜乔心理诊所的杜医生吗?”小马看看名字说道:“还不能确定,之后我们会通过电话确认的。”加菲猫立刻拿起了座机拨通了这个电话号码。电话通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喂!你是哪位?”加菲猫回答道:“哦!您好,请问您是杜立群先生吗?”“是我,请问你是谁?”“您就是本市有名的杜乔心理诊所的杜医生吗?”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听到奉承的话都会立马说实话。只听对方说道:“那都是虚名,外人吹捧,我是杜医生。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我有个外地的表哥抑郁症晚期,看了很多心理医生都不管用,我听说过您的大名呀!所以我打算带我表哥去您的诊所看看。”“那好啊!你来吧,我把地址发给你。”“好的好的!我们一会儿见,再见。”加菲猫皮笑肉不笑的脸在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收了回来。小马问道:“哎?加菲猫,我怎么不知道你外地有个表哥啊?”加菲猫笑着说:“呵呵!你不就是吗?”“我抽你!拿我开涮,还抑郁症晚期,你还不如直接说我植物人得了!”程钧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别瞎侃了!这个杜立群出现在买鞋的名单上,也并不能说明他跟本案有关。名单里其他的人还是要逐个排查的,不能放松。我之前查过,杜立群毕业于医学院,虽然是心理医生,最开始也是外科起家的。这一点跟凶手的特征有相似之处。”这时候小刘跑了进来:“队长!音乐会人员名单里有个很熟悉的名字,你知道是谁吗?”程钧脱口而出:“杜立群?”“你怎么知道的?”“真的是他!一种偶然也许能说的过去,两个偶然就可能是必然了。”为了不打草惊蛇,程钧安排小刘和加菲猫对杜立群进行监控,主要时间点是下午五点到晚上十点。 一个月之后的一天早上,程钧在女儿春月的哭声中醒来,“怎么回事?”夫妻二人走出了卧室,只见春月拿着被撕碎的书本嚎啕大哭。妻子走到女儿身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谁把书本撕成这样的!?”春月抹着眼泪说道:“是麦子哥哥!我不让他撕他不听我的,呜呜……。”“你看看!程钧你都看见了!好好的书本撕成这样!这怎么办?”程钧没说话,走进麦子的房间,麦子也知道自己犯错了,低着头站在窗前。程钧抚摸着麦子的头说道:“是不是又做噩梦了?”麦子瞪大了双眼默默的点了一下头。妻子不依不饶的闹着,对着程钧喊道:“我实在忍不了了!要不这个小神经病走!要不我们娘俩走!你选吧!”“你胡说什么!谁都不能走!”“好,我明白了,你们俩留下!春月跟妈走!”说完之后拿起包拽过春月的手腕就冲了出去。程钧没有劝阻,慢慢地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低头看着一地的纸屑,似乎想到了什么。 监视杜立群的工作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了,还是风平浪静,毫无进展。小刘说:“那家伙生活作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都是早出晚归,有时候也在诊所值班。”程钧忽然说道:“最近有什么音乐会之类的要举行吗?”“没留意过,看看报纸新闻吧。”小刘随手拿起了今天的报纸,翻在了第三页的时候,上面有一段写着:下周末17号将在理工大学举办一场慈善助学音乐会,政商各界名人都会到场,最重要的是这次请来了年轻的天才美女小提琴家露西?陈,中文名:陈冰,美籍华人。她的妈妈在十多年前就曾在本市居住过,也是一名非常出色是小提琴家,陈法微女士。 与此同时,正有一个人也在看着这一段文字。嘴角露出邪恶的微笑……。 程钧托着下巴说道:“这样,安排人手在陈冰出现的地方实施监控,最主要的是注意试图靠近她的人和她周围的人。”“队长,您是怀疑陈冰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很有可能!千万不要让陈冰发现你们在监视她,引起当事人的恐慌就麻烦大了。”“明白了。队长。” 监视杜立群的任务还在进行,这一天,小刘和加菲猫依旧是按部就班的在杜立群家小区的门外蹲点。等到下午六点多钟的时候,杜立群开车回来了,匆匆忙忙的进了小区,在经过大门的时候,阳光反射到他的手表上,那刺眼的光芒划过小刘的眼睛,小刘下意识的歪了一下头。自言自语说道:“这大金表,锃明瓦亮啊!”“哈哈!别羡慕了,赶明你也买一个。”小刘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说道:“买一个?你给我买一个呀?好几万呢!哥们我还得还房贷的!”加菲猫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接过了小刘扔过来的烟和打火机。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小刘正若无其事的看着门岗,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小区走了出来。忽然间有什么不对,似曾相识的刺眼光芒又一次划过他的双眼,刺激了小刘的神经。仔细打量这个人,虽然衣着和杜立群不同,但是举止动作几乎一样,这是伪装不出来的。“加菲猫!你去门岗处核实一下那个人是不是杜立群,来不及了,我先开车跟踪这个人,核实完给我打电话。”“好的!我这就去。”二人各司其职,眼看着这个人叫了一辆计程车开走了。小刘没有犹豫,开车跟了上去。 加菲猫出示了警员证,询问了门岗的保安,保安没有注意出去的人是不是杜立群,由于这个人把帽子压得很低,监控显示也不能确定。加菲猫急了,要求保安带他去杜立群家看看。此时小刘驾车已经跟踪出了闹市区,在靠近郊外的一处二层独楼下面停了下来。 小刘在远处把车停住,慢慢的下了车,这个男人非常谨慎,转过身向四周看了一会儿,把帽檐压了压,走进了楼房。小刘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在一楼的窗户旁边向里窥探,那个男人摘取了鸭舌帽,他果然是杜立群,小刘看的很真切。正在这个时候小刘的手机响了,这可把他吓坏了!赶紧挂断了手机,但是为时已晚,杜立群明显听见了,立即冲了出来。小刘情急间躲到了楼房的一侧。 杜立群警觉的看着周围,没发现有什么人,以为自己刚才出现幻听了,摇摇头走了进去。 小刘总算喘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加菲猫的电话,小声说道:“喂,什么情况?”“刚才你怎么挂断电话了?”“出了点儿小状况,我跟踪的就是杜立群。”“我打电话也是要告诉你杜立群不在家,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他伪装出去的。你现在在哪呀?”“我在?这里是郊区,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地方。一个二层小楼。”小刘看见一座中国移动信号塔,“哦!这里有座…啊!!”“喂!喂喂!!刘哥!刘……?”小刘的手机突然间中断了,伴随着一声喊叫。加菲猫意识到情况严重,立即拨通了程钧的电话。 “有什么进展吗?”“队长!出事了!”程钧问道:“怎么回事!?”“刚才刘哥发现杜立群伪装出门,于是跟踪他不知道去了哪?之后打电话电话突然中断,我猜可能……?”“别说了!他人现在在哪?”“他说在郊区附近,什么二层楼房,具体不知道在哪?”“你别动!我组织警力立刻跟你会和!”程钧额角渗出了汗珠,脸色铁青,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小刘很可能凶多吉少。 程钧驾车赶到杜立群的住处和加菲猫会和,冲下车来到加菲猫跟前:“仔细说说经过!”加菲猫脸色煞白,哽咽的说道:“刘哥就是朝着这个方向跟踪杜立群的,杜立群没有开自己的车,他是叫的计程车。”程钧拖着下巴思索着:“郊区?二层别墅?还说过什么?”“没有了,最后只说了有座什么的,没说完就……。”“再想想!快点儿!还有什么别的信息?”加菲猫紧锁眉头回忆着,一拍脑门说道:“对了!打电话的时候我好像听见有流水的声音,就好像?好像?”“好像什么?”“好像瀑布一样!对!瀑布!”程钧立即拿来附近的地图,仔细查看着。忽然一指:“找到了!就是这里,这是南陵河的一个支流,有三处瀑布,只有这里是南郊别墅区。马上出发!!” 大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南郊的一片别墅区。加菲猫问道:“队长,这里别墅这么多,我们怎么找?”眼尖的小马忽然喊道:“队长快看!那不是小刘的车吗?”顺着小马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个山坡拐角处的大树下边停着一辆灰色的轿车,正是小刘开的车。 程钧带领警队十几个人争分夺秒来到了汽车旁边,里面没有人,汽车门锁着。顺着台阶上了山坡,眼前的二层楼房正是杜立群的私人住所。程钧说道:“大家去楼房周围仔细搜查,快!”几个人分头行动,加菲猫第一个冲了上去。找了一会儿,忽然有人喊道:“队长!找到了!这边!快叫救护车!!”程钧飞奔的来到现场,小刘正躺在一条排水沟里,一动不动,身上覆盖着一些垃圾和杂草。似乎没有什么外伤。 已经不能等着救护车来了,小马开着车把小刘送去医院。程钧和加菲猫几个人来到楼房的正门,程钧拔出手枪,小心的来到门一侧,加菲猫抓住门把手拽了一下,门好像没锁,但好像有什么东西拴在了门上。于是他继续用力拽门,程钧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瓦斯味道,立刻喊道:“加菲猫放手!大家趴下!!”加菲猫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大力拽开了门!一点火光闪过,瞬间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几声人的惨叫声。“加菲猫!!”程钧狂喊着,挥着手臂驱散着浓烟,一块门板压在加菲猫身上,“咳咳!队长……,你能先把这破门拿开吗?”“哈哈!哈!你小子,把我吓坏了。”程钧拿开了门板,说道:“你怎么样?没事吧?”“我皮糙肉厚的,没事。只是这副眼镜报废了,挺贵的。”“什么时候了,还心疼眼镜!”程钧看了看,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其他人都没有生命危险,有几个人受了伤被送进了附近的医院,加菲猫也是其中之一。 通过抢救,小刘终于摆脱了生命危险,但还是处于昏迷状态。后脑勺被人在后面用重物击打导致休克。 这次事件非同小可,警方封锁了杜立群的南郊别墅,对杜立群实施抓捕。但是找过了他的诊所和住处都不见人,他的妻子和诊所的工作人员及其亲戚朋友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她的妻子甚至不知道他有个郊外的别墅。于是警方对杜立群发布了通缉令。 “太嚣张了!!”龙局长拍案而起,“到底是怎么回事!程钧,你也是老刑警了,怎么这么大意!”“是,这次是我的失职,嫌疑人把绳子拴在门上,另一边扣在打火机的打火按钮上,密闭的室内打开瓦斯,开门时牵动点火装置造成瓦斯爆炸,看来嫌疑人事先已经知道我们要来而故意设置的机关。”“显而易见就是这样!太猖狂了!这是公然对抗公安机关,对抗**!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杜立群缉拿归案!限期破案!”“是!但是事情确实有很多疑点。”龙局长不耐烦的问道:“什么疑点?”“杜立群既然知道了警方在监视他,为什么还要布一个局明目张胆的对抗警方呢?按照常理他应该停止他的行动,装作很平常的样子不就行了吗?何必欲盖弥彰,给自己定罪名。”龙局长吸了一口烟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现在必须先找到杜立群,要不然一切都无从查起。”“我知道,我会立刻展开对杜立群的追捕。” 经过这次事件,警方所有的警力都集中在追捕杜立群的案件上了。但是程钧却有一种不安的心绪,这是一种没来由的恐慌。周末带麦子去医院进行定期的脑部复查,医生看了看脑部扫描图说道:“这个孩子是因为大脑受到创伤而导致的选择性失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已经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心理问题了,可能这段记忆对他的伤害非常严重,所以他在潜意识里不愿意接受恢复,这也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意识。”“那这么说,麦子已经恢复健康了?”“是的,他已经和正常孩子一样。”“那么为什么他还不能说话?”“这也是心理压力造成的语言能力丧失,只有他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才可能说话,也就是记忆的恢复。”“如果记忆不恢复他就永远不能说话吗?”“我想是的。” 陈冰在潞州市的演出已经接近尾声,最后一次演出安排在下周五晚上。“露西,这次回国的演出都很成功,有没有想过以后回来发展?”陈法微晃着一杯红酒问道,陈冰喝了一口红酒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先做好当下的事情。再说了继承daddy遗产的官司还没完结,怎么可能回来?”“哼!你那死鬼的父亲就没做过什么好事,唯一留下的就是那点房产和债券,在外面乱搞,最终死在了女人身上,都是报应!”“妈!这么多年了,您就别再提了,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父亲。遗产的事还是要尽快解决的。”看着窗外的夕阳,陈冰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追捕杜立群的行动没有什么进展,程钧分析:假如凶手就是杜立群,那么事情反而好办了,因为他已经暴露,自身难保,所以陈冰就安全了。但假如凶手另有其人,那么他很可能在我们注意力都集中在杜的身上的时候对陈冰下手,所以在没找到杜之前,要做好两手准备。对杜的追捕不能放松,同时对陈冰的保护也要加强。 三天过去了,距离陈冰最后一次演出还有两天,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程钧吸着烟在阳台上走来走去,拿出手机拨通了小刘的电话:“喂!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队长,一切正常,陈小姐现在正在寓所里,周围都是我们的人,除非凶手会隐身,要不然绝不可能接近陈小姐。”“不要麻皮大意,绝对要保证陈冰在你们的视线范围以内。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汇报!”“我明白!您放心吧!”程钧挂断电话,但是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凶手难道要等到陈冰演出那天动手吗?还是放弃了这次机会?亦或是目标根本就不是陈冰?! 自从程钧的妻子带着女儿离开之后,程钧就负起了家里的一切事物,什么打扫卫生,洗衣服,接送麦子上学等等。最难为他的就是做饭,自从结婚以后他就没进过厨房,现在是硬着头皮也得做了,自己凑合还可以,不能让麦子天天吃方便面。这天中午,程钧买好了菜,使出浑身解数在厨房忙着,好不容易做出了两道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香菇油菜,锅里还炖着一条鱼。 摆好了碗筷,把菜端了上来,“麦子!吃饭了!先洗洗手。”麦子兴高采烈的来到饭桌前,比划着:“终于不用再吃方便面了,我饿了我先吃了。”“吃吧吃吧!哈哈!”麦子刚吃完一口,表情就不对了,接着就吐了出来。比划着说:“太咸了!!我要喝水!”程钧拿着筷子夹了一口,还没等嚼就吐了,“不好意思麦子,我可能盐放多了,喝口水。你吃这个,香菇油菜肯定没问题。”“好了!别难为孩子了!”后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程钧转头一看,原来是楚梅。程钧喝了一口水说道:“你怎么来了?我和麦子正在享受豪华午餐呢!”楚梅把买的菜放到沙发上,插着手说道:“我要再不来,麦子恐怕要跟着你吃盐坨子了。这些都别吃了!什么味道?”程钧一拍脑袋:“不好!忘了锅里还炖着鱼呢!”飞奔着来到厨房,掀开锅盖,一股浓重的糊味扑面而来。看来这锅鱼也报废了,程钧彻底放弃了斗志。再看楚梅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楚梅围上围裙,熟练的洗菜切菜,看着都那么熟练轻盈。程钧竖起了大拇指说道:“看着你做饭真是不逊色于饭店里的大厨啊!”“程队长过奖了,我只是做的多了,熟能生巧。程队长平时破案那么厉害,没想到却被做饭难住了。”“哎!术业有专攻,以前在家里我很少有做饭的机会,都是我老婆负责的,今天把菜做成这样,看来我真的不属于厨房。”“哈哈!没事儿!以后你们的饭我承包了,反正我中午休息的时间比较长,这样还能天天看见麦子。”“那太麻烦你了!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别不好意思,我也是为了麦子,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一定要吃的健康。”“是的是的,那我每天中午去接你,这样能节省一些时间。”“也好,那就这么定了。”楚梅微笑着把做好的饭菜摆在了餐桌上:“麦子,尝一尝姐姐的手艺。”麦子已经饿得不行了,夹着菜大口的吃着,露出满足的神色。“麦子你慢点吃,别噎着!程队长,你也吃呀!”程钧也拿起碗筷吃了起来。三个人就像是一家三口一样,其乐融融的吃着午饭。 周五的演出正常举行,陈冰拿出了最好的状态演奏小提琴,赢得了在场观众的热烈掌声。程钧等人把剧场包围的严严实实,生怕会给凶手机会对陈冰不利。直到演出结束的最后一刻程钧都没有松懈下来,吩咐小刘等人检查所有的角落和在场人员。 演出终于结束了,散场之后观众陆陆续续走出了剧场。程钧还是不放心,安排人紧跟着陈冰,生怕发生什么意外。陈冰离开大学回到了家里,小刘和加菲猫留在她家附近蹲守,预防可疑人员接近。 第二天中午接到了报警电话,是陈冰打来的,报案说她妈妈失踪了。程钧接到报案,立刻来到了陈冰家里。 卧在沙发上的陈冰抽泣的抹着眼泪,程钧走到跟前说道:“陈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详细说一下。”“我昨天演出完之后就不见妈妈,以为她提前回家了。没想到回到家也没见到她,所以我就打她的手机,但是处于关机状态。我联络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消息,我还顺便去了她经常去的会所还有酒吧,都没有结果。”“你妈妈以前也有过这样夜不归宿的时候吗?”“没有!绝对没有!她不管有什么要紧事都要跟我打一声招呼的!晚上绝对不会超过九点才回家。”程钧捏着下巴想了一会说道:“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妈妈是什么时候?”“应该是今天中午十点多吧,我们一起吃的午餐。之后我就回剧场提前熟练一下演奏曲目。妈妈也回到了学校安排的休息室去了。之后就没有再见到了。”“还有什么人在这段时间和你妈妈有接触?”“也就是学校的一些服务人员。”“小刘!立刻询问一下学校招待所的工作人员,问一问在十点半之后陈女士的行踪。”“好的!我这就去!” 小刘询问了学校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了解到陈法微在大约11点20分左右匆匆忙忙从房间出来离开了学校,之前听见在房间里说话,好像是跟谁在通电话。小刘急切的问道:“有没有听见她说什么?”“没听清楚,好像说什么小提琴,等我什么的。”“小提琴?什么意思?”“这我就搞不清楚了,警察同志,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好的,谢谢你了。”从保安处得知陈法微出了校门叫了一辆计程车走了。 小刘回警局把情况告诉了程钧,对于提到小提琴程钧也是摸不着头脑,于是去询问了陈冰:“你妈妈在招待所房间里跟谁通过电话,电话里提到了(小提琴)三个字,还有(等我),你觉得她说的有什么含义?”陈冰紧锁眉头想了一段时间,突然转过身说道:“我好像想起什么了,你说我妈妈谈话里提到小提琴,记得在我五岁的时候,妈妈就一直问爸爸那把小提琴在哪?爸爸总是说被他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但就是不说放在哪里。 对此妈妈好几次跟爸爸吵架,直到后来我才从妈妈的口中得知,那不是一把普通的小提琴,据说他是意大利著名制琴师安东尼奥·斯特拉迪瓦里制作的,这位大师一生制作了大约一千多把小提琴,这一把小提琴是唯一沾过他鲜血的一把,所以好像是有灵性。有人传说当你在夜晚宁静的月光下拉响琴弦的时候,会听到刺穿灵魂的美妙音符。相比于其他的名琴更显得珍贵,即使有钱也未必能买的到。我妈妈多年的夙愿就是得到这把小提琴,她做梦都想得到!但是我爸爸一直到临终都没有告诉她这把小提琴在哪,而且在爸爸的遗产里也没有这把小提琴的记录。” “那么小提琴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妈妈曾经怀疑小提琴在我姑姑那里。”“你姑姑?”“我爸爸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整整比他小了十岁,由于他们的父母去世的比较早,所谓长兄为父,他特别宠爱他的妹妹,所以说妈妈猜测小提琴在我姑姑那里也是有可能的。”“冒昧的问一句,你姑姑叫什么名字?”“我姑姑叫乔慧茹。”“乔慧茹!?”“程警官,您认识我姑姑?”“你姑姑是不是开了一家心理诊所?”“是呀!叫杜乔心理诊所,就在本市。”程钧听到这个结果,思维飞速的旋转着。“程警官?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呀?”“嗯,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姑父杜立群是警方正在通缉的嫌疑犯,他涉嫌一起连环杀人案。”陈冰听后吓得面色苍白,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双手颤抖的说道:“我…我姑父是…是杀人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我们也是初步认定,还没有最后下结论。”“我记得我姑父是一个很斯文的人,行动举止都温文尔雅,有一次在西餐厅吃饭,看见我父亲吃三分熟的牛排,他当时就捂着嘴想吐,之后他说从小到大都见不得鲜血,看见血液从身体里流出来就会马上手脚发软,头晕目眩。所以您说他是杀人犯,我表示怀疑。”程钧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先不讨论这个,小刘!立刻跟我赶往杜乔心理诊所,我要搞清楚那把神奇的小提琴的下落!”“好的,队长。” 正如陈冰妈妈所猜测的那样,那把小提琴的确在乔慧茹的手里,原因是当初她的哥哥一直都不是太相信陈冰的妈妈,相处之中感觉她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总是贪心不足。所以委托她的妹妹乔慧茹保管这把小提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乔慧茹在银行注册了一个保险箱,把小提琴保管了起来。程钧问道:“银行保险箱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够打开?”“不是的,我和我的丈夫都能打开。”“那么你确定小提琴还在银行里吗?”“应该还在吧!我一直没有去过银行。”当听到乔慧茹说保险箱他的丈夫也能打开,就已经感到事情不妙了,所以马不停蹄的感到存放小提琴的银行。 第七章梦的拼图 银行的工作人员确认了乔慧茹银行保险箱的代号后说道:“乔女士,就在半个月之前,您的丈夫杜立群来到我们银行,以第二委托人的身份把保险箱里的小提琴取走了。”乔慧茹听后顿时瞪大了眼睛,她和杜立群的感情可以说是名存实亡,只是为了利益而不得已凑合下去,没有离婚。所以她听到小提琴的失踪比听到杜立群成为警方的通缉嫌疑犯还要惊讶就不难理解了。“这个臭不要脸的!你们是怎么保管我的东西的!?他来拿你们就给他吗?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您别激动,乔女士,当初签协议的时候就已经署名,杜立群先生是第二委托人,不需要别的委托人在场也可以取走保险箱里的东西的。”“放屁!我一定要告你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程钧和小刘在一边显得很尴尬,没想到这么有文化的一个心理医生发起火来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为了不耽误时间,程钧走上前说道:“这位同志,我问一下,那天杜立群来银行是他一个人吗?”工作人员想了想说:“是的,是一个人。”程钧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乔女士,显而易见,你丈夫早就预感到他要出事,所以提前取走保险箱里的小提琴,这把珍贵的意大利小提琴价值连城,他一旦逃往国外,这就成为了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了。” “他的死活我不关心,程警官,你们一定要抓住这个该死的逃犯,帮我找回小提琴,到时候我一定重重感谢你们。”“你别这么说,抓捕嫌疑犯是我们的职责,现在的情况是小提琴的下落关系到陈冰妈妈的失踪案,你的丈夫很可能跟这个案件有关,有什么新的进展我会及时通知你的。就这样,我们先走了。” 程钧把案件的情况告诉了陈冰,不难想象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妈妈突然失踪,生死不明,她要承受多么大的痛苦。程钧安排莉莉陪在她的身边,以一个大姐姐的身份安慰一下小妹妹,同时保护她的安全,毕竟现在凶手还在暗处,陈冰随时有可能有生命安全。 程钧忙完工作之后,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为了不打扰麦子休息,慢慢用钥匙打开房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程钧打开了客厅的灯,发现麦子躺在沙发上,地上散满了他画的画,手里还攥着一摞。心想:这孩子把画都拿出来干什么?自我欣赏吗?程钧轻轻地把画从麦子的手里抽出来,接着抱着他走进了卧室。 程钧走到沙发前,摇了摇头,蹲下来捡着画,捡着捡着他突然发现,每一张画的角落都写着数字,好像是排列的次序。程钧心想:麦子还挺严谨的,每张画都排了号,生怕哪张丢了似的。在众多的画里面他发现了一张很特别的画,没有数字编号,其实也不算是一张画,是一个从中心点向外顺时针旋转的螺旋,歪歪扭扭的,用各种颜色的画笔重复描了很多次,远处看好像一个波板糖。收拾完所有的画之后,程钧坐在沙发上吸了一根烟,想着案情,因为实在是太困了,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程钧身处一个房间,房间里似乎刚被火烧过,黑糊糊的,沙发桌子都烧的面目全非,走出房间,外面都是被烧焦的破房子,地上一片狼藉,他想走出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拐弯抹角的走着,发现还是会回到原地。程钧紧张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抬头看去,打了个寒颤!天空上悬浮着无数个巨大的立方体,每一面都有数字,这些方盒子在灰暗的天空中慢慢的旋转着,反复地出现不同的数字。而且他们开始慢慢下沉,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地面,转眼间就压向了程钧,程钧双手抱着头趴在地上,几乎不能呼吸,内心害怕到极点,最后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就在这时候发现有人在他背上拍了两下,立刻回过头来,原来是楚梅,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程钧欣喜若狂,上去就抱住了楚梅,因为抱的太用力了,与对方来了个嘴对嘴。 这时候程钧突然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揉揉眼睛,刺眼的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自己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心想:原来是一场梦!摸摸脸,不对呀?梦醒了脸怎么还疼呢?抬头一看,吓了一跳!楚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面前,一副气呼呼的表情,双颊还泛着红晕。程钧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说道:“楚梅,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打一声招呼。”楚梅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刚才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嗯?我做什么了?我就做了个…梦而已?”程钧立刻捂住了嘴,心想:刚才难道不是梦?我真的亲了楚梅!此时的程钧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两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谁也不说话。这时卧室的门开了,麦子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看见楚梅手里拎着早餐,比划着说道:你们都站着干什么呀?我饿了,我先吃早餐了。说完后拿过楚梅手里的早餐在一边吃了起来。程钧借机也凑了过来:“麦子,留点给叔叔,叔叔也饿了。”楚梅来到程钧跟前问道:“刚才的事就这么算了吗?你解释一下吧!”“我…我说我做了个梦你信吗?”“我不信!”“不信也没办法了,上班要迟到了!以后再说吧!再见!”程钧看了一眼手表,抹了一把嘴,一溜烟儿地冲出了房门。 “哎!你跑什么!我又没要你负责!” 程钧来到了警局,小刘和加菲猫汇报了最新调查的情况:杜立群曾经在一个月前从本市银行分期提取了大量现金,大约有50多万。另外他的一些房产和股票也有转卖和套现的记录,都是近两个月以内的。小刘说道:“我们还查到一个重要线索,上次调查丘县蛙鸣山谢村村民谢伟国还记得吗?经过医生诊断他有严重的色弱,分不清灰色和咖啡色,那天晚上他看见的车分明是咖啡色的,而杜立群的车也恰好就是咖啡色的。”加菲猫说道:“这就对了!杜立群的嫌疑越来越大了!这么看来这老小子早就打算跑路了!那天引爆楼房就是要毁灭里面的证据!”小刘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的,他在被害女死者张筠琢的音乐会上出现过,而且游乐场那张照片里的人穿的限量版的卡帕运动鞋他也买过一双。二者合在一起已经很说明问题了。队长,经过了漫长的四年多终于可以锁定凶手是谁了!” 程钧背着手走到窗前,想了一下说道:“从表面证据看来杜立群确实构成了本案凶手画像的大部分特征,第一:他是一名医生,而且最开始的身份是外科医生,被害死者的伤口经过法医鉴定是手术刀造成的。第二:经过调查他和马友信曾经是同事,都在长河医院工作过。可能为了掩盖某些证据而在我们提审马友信之前将他杀害。第三就是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至于他为什么要杀害那些与他素不相识的无辜的女性,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他肯定是个变态!这种人的心理哪是我们正常人能够理解的。队长,这个案子应该可以结案了,只要抓到杜立群什么事都清楚了。”程钧拖着下巴说道:“可是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就比如他已经自身难保了,为什么要反过头来加害陈冰的妈妈,虽然说她妈妈现在生死不明,但是直觉告诉我她可能已经遇害了。”小刘说道:“这个可能是他跟陈冰的妈妈有什么私人恩怨,他们是亲戚,亲戚之间免不了有什么摩擦和利益冲突,小提琴!肯定是为了那把昂贵的小提琴!准没错!”程钧问道:“加菲猫,你怎么看?”“我,我感觉小刘分析的有道理,杜立群应该就是凶手。”程钧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下午你们俩把资料整理好直接交到局长办公室,我就不审批了。” 这时候莉莉走了进来,说是接到报案,是一起纵火案。莉莉说道:“是一起报复性纵火案,万幸没有人员伤亡,但是房子内已经大部分烧毁。”小刘和加菲猫把刚才确立杜立群为连环杀人案的疑犯告诉了莉莉,莉莉显然也赞同他们的观点,压在头顶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显得格外兴奋。小刘提议下班后放松一下,去大吃一顿。程钧以头痛为由没有答应参加。 下班后众人都走了,只留下程钧一个人在办公室,他习惯性的点了一根烟,倚在座位上想着整个案子。想着想着,手里的烟的烟头触在了照片上,照片是莉莉今天从纵火案现场拍的。程钧闻到一股烧糊了的味道,猛地回头看去,桌子上的照片一角已经烧了一大半了。程钧赶紧拿起一杯茶水泼了上去,顺势拿起照片用嘴吹了吹。看着照片,忽然脑海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照片里的房间是被火烧过的现场,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一拍脑门心说道:这和我昨天晚上做梦见到的房间很相似!这也太巧了吧?!难道冥冥中有神灵要提示我什么吗?我怎么还迷信上了,劝自己冷静下来。程钧又想了想,想到了杜立群郊外别墅,那栋被瓦斯爆炸毁坏的楼房,里面也是跟这个房间一样,到处都是烧毁的家具。 他突然觉得很不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促使着他必须要去那个郊外别墅再仔细看一下。于是程钧拿起外套飞奔的冲出了办公室。 开车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现场。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整个楼房破败不堪,前几天下过雨,雨水通过破碎的门窗流了进来,浸湿了烧焦的地板,交织在一起,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程钧顺着楼梯上了二楼,爆炸之后,刑侦人员曾在这里搜查过,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的线索。程钧检查了卧室跟厨房,从燃气表显示的数字来看,得出这里并不是经常有人居住的结论。 来到了卫生间,里面空间很大,很干净,像是刚被打扫过一样,深咖啡色的瓷砖显得很幽暗。程钧来到了洗手池前,抬起头正对着镜子,通过镜子的反光看见身后的淋浴喷头,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转身跟前,比较了一下高度,喷头的位置在他的鼻子中间,程钧曾经见过杜立群,他比自己高一些,大约在176公分左右,程钧用手握住喷头的试图向上拉,但是拉不动,原来是被固定在这个位置的。 程钧心想:如果是杜立群经常住在这里,不会把喷头的位置调的这么低的?难道有另外一个人经常住在这里?但是之前没有发现任何属于杜立群之外的第二个人的私人用品。可能是我多心了?程钧没有死心,想要进一步证实,于是他用螺丝刀撬开地面的水漏,用湿毛巾捅进去来回扭动着,扭了几下抽了出来,湿毛巾上沾了几根毛发。程钧用手指夹起一根,这根头发虽然不是很长,但是比杜立群的头发要长,杜立群是平头短发,这根头发很明显不属于他。程钧从兜里拿出来一个证物袋将头发装了进去。 来到一楼客厅,周围死一般寂静,只隐约听到远处流水的声音。地板上的水渍清晰可见,程钧顺着水渍消失的方向一直找下去,最后停在墙角。水是顺着墙角地板的夹缝流进去的,程钧用拳头顺着墙敲了几下,并没有什么发现。边上是一扇破碎了的门,这是一楼的一个卧室。程钧掰开一部分碎木条,用手在里面打开了门。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十五六平米左右。右手边是一张单人床,左边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墙角是个立式的大衣柜。房间布置的很简单,灰尘布满了整个房间,显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住过。程钧仔细检查着房间的物品,基本上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程钧打开了衣柜,里面空荡荡的,斑驳的木漆落满了柜底,夹杂着些许灰尘,显得有点凄凉。 程钧蹲了下来,发现衣柜的底面颜色跟衣柜整体不一致,用手摸着柜底的边缘处,突然手指按进去一个槽,程钧十分惊讶,原来这里是一道暗门。用力先开这块木板,一个方形的地下室呈现在眼前,漆黑的阶梯直通下去,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道扑面而来。 程钧顿时感觉到不妙,额角渗出了汗珠,想了想,发了一条信息给小刘:我在杜立群的别墅发现一个地下室,可能案件有新的线索。拿出随身携带的微型手电筒慢慢的走进了地下室。腐臭味越来越浓烈,程钧用手指堵住鼻孔继续往前走。发现前面是一道虚掩的门,走到跟前,用手轻轻的推开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吱声,好似鬼魅的低吟声,恐怖而阴森。手电筒的光照进了这个房间,正照在一个趴在桌子上的一个人的身上。虽然是多年的老刑警,但是突然间在这样的环境里见到这样的场面也难免会惊到,程钧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定了定神,在手电筒的协助下找到了灯的开关,急忙开了灯。 再定睛一看,趴在桌子上的死者不是别人,正是杜立群,喉咙被割开,双手的手腕被割开,血液流满了整个桌子还有地面。双眼圆睁,舌头突出,死状凄惨。程钧走到桌子跟前,在上面有一把手术刀,插在一张纸上。纸上写着一行字,是用电脑打印的,上面写着:程警官,你终于来了,欢迎你!当你找到这里的时候,那恭喜你了,离我们见面的时间已经不远了。至此送上一个见面礼,略表敬意。尽管程钧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一般不容易冲动,但是看完这段话以后,拳头狠狠的砸在桌面上。这一下振动摇晃了一下尸体,从上面掉落了一个东西在地上,程钧捡起来一看,是一个粉色的HelloKitty手办,思绪一下子愣住了: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个东西?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曾经在娄自强的办公室看见过这个东西。 正想着的时候,程钧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紧接着眼前渐渐模糊起来,用力摇着头试图清醒过来,但还是站立不稳,跪在了地上,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刑警队几个人吃完饭之后就去KTV唱歌,玩到了后半夜两点多,莉莉和其他几个同事都各自回家了,剩下小刘和加菲猫就睡在了包间。两个人一直睡到了中午十点多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小刘揉揉眼睛说道:“喂!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还有那么多案子呢。”加菲猫扭扭捏捏的爬了起来,打了个哈欠,说道:“几点了?”小刘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都十点四十了!快点儿吧!又该挨程队的骂了!哎?队长什么时候给我发的信息啊?我在杜立群的别墅发现一个地下室,可能案件有新的线索。看来程队昨天去了姓杜的别墅了!不知道有什么发现,我们尽快回警队吧!”说完拿起外套就向外边走去,加菲猫也紧跟着跑了出去。 到了刑警队,小刘急匆匆的冲进了警队大楼,来到二楼办公区,“队长!队长!”“你喊什么呢?队长不在。”莉莉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过来。小刘摸着脑袋问道:“不在?这都几点了?队长可从来没这么晚还不上班的?”“我也不知道啊?昨天的纵火案我还等着他审批呢,办公室门是锁着的。”“不对吧?队长昨天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在杜立群的别墅调查,发现了一个地下室。按理说今天应该迫不及待的展开行动的?”“是吗!?那你快打电话给队长呀!”“好的好的!”小刘迅速的拨通了程钧的电话:“喂!喂?队长!队长!!”莉莉问道:“怎么回事?没有人接吗?”“没有!”小刘一脸茫然,加菲猫说道:“我们先去队长家里看看吧!”几个人没有异议,开车来到了程钧的住处。 结果当然是肯定的,麦子说昨天白天加上晚上程钧都没回来过。这个结果令小刘他们惊慌不小,小刘提议马上赶往杜立群的别墅,并且叫上医务人员。小刘开车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也不为过,额角冒出了冷汗。很快就来到了别墅跟前,远远看见程钧的车停在楼下。小刘和加菲猫飞奔的冲进了别墅,顺手拿出了配枪。在里面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那个地下室。在里面把晕厥的程钧抬到了救护车上,然后法医梁芳对现场的尸体进行了检查,地下室的一切可疑物品都运到了警队。 程钧被送到了就近的医院,经过医生的治疗渐渐苏醒了过来。小刘焦急的问道:“医生!我们队长没事了吧?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医生说道:“他是因为吸进了过量的**导致休克的,经过处理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你们可以进去看他了。”“多谢医生!”小刘加菲猫和莉莉走进了病房,程钧听见有人进来,微微张开了眼睛。小刘第一个走到病床前,哽咽的说道:“队长,你现在没事真是太好了!假如你有什么不测,我就是咱们警队最大的罪人!”说完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紧接着又要再来一个,程钧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勉强大声说道:“我说你小子有完没完!我说过是你的责任吗?我只不过是吸进了一点儿**而已,死不了!但是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什么问题?”“就是你要再不给我点吃的我就饿死了。”小刘听后破涕而笑,加菲猫和莉莉也笑了起来。“队长!你稍等,我马上去买吃的!”说完飞快的跑出了病房。程钧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小子就是急性子。”小刘很快就回来了,买了一大堆吃的,什么紫菜鱼片粥,牛肉包子之类的。程钧在地下室躺了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这时候看见吃的像苍蝇见了血似的,一通狼吞虎咽之后,喝了一碗汤,感觉恢复了很多。 程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梁芳说道:“队长,基本可以确定杜立群死亡时间就是在6号的10点到13点之间,也就是在发生瓦斯爆炸之前。死亡原因为机械性窒息死亡,从颈部的勒痕来看是类似鱼线之类的东西所致。还有队长你吸进的**是装在灯上的一个瓶子里的,开灯以后,瓶口的薄膜预热融化,里面的**液体开始挥发,导致你呼吸进空气里的**而昏迷。”程钧叹道:“这么费尽心机,真是难为他了。”小刘接着说:“程队,除了在你手里发现的HelloKitty手办之外,还发现了几本医术,上面的署名都写着:娄自强,另外还有几盒抗抑郁症的药。还发现了很多伪造的车牌。”程钧慢慢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问道:“你们是怎么看的?如果是娄自强,那么杀人动机是什么?”几个人都摇着头,小刘自言自语的说着:“还真是,按说他跟杜立群也没什么冲突和利益关系,实在是没有理由杀人呀?”莉莉说道:“假如娄自强是连环杀手的话,是不是杜立群发现了他的身份,所以杀人灭口呢?”加菲猫立刻说道:“对!这个理由就说的通了!”程钧不置可否的说道:“就算是娄自强要杀人灭口,为什么还要留下那么明显的物证?试问如果你是他的话会这么大意吗?”小刘说道:“队长,你是说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娄自强?这么做岂不是欲盖弥彰?”程钧咳嗽了一声说道:“在这件事上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至于龙局长要汇报的话,我们只能给出表面的证据了。” 整理好的材料上报了市局,龙局长做出了批示:立刻抓捕娄自强归案。程钧组织警力开始了行动,医院的方面说娄自强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说是他舅舅病了,回家探望。又来到他的住处,门是锁着的。叫来物业打开房门,发现里面一片狼藉,像是被盗一样。再次找到他所谓的舅舅家里,发现根本没有这回事。这越发的引起警方的怀疑,可以定性为畏罪潜逃。 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程钧又想起来之前做的一个梦,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这天晚上回到家里,吃完晚饭,笑着对麦子说道:“麦子,叔叔有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麦子摸着头说道:“叔叔你这么厉害,还有事情要我帮忙吗?”“是啊,而且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到叔叔。”“那我一定帮助叔叔,你说吧!”“其实很简单,就是把你画的所有的画都借给叔叔,等用完了一定完整地还给麦子,好吗?”“当然可以!你拿去好了!” 麦子的画少说也有几百张,装满了三个箱子。次日程钧把画拿到警局,把他对这些画的理解告诉了小马,让他把所有的画都扫描进电脑,看看有什么发现。小马不解的问道:“队长,看你说的怪玄妙的,是不是看了《易经》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心理学,是科学!你给我重视起来,别不当回事儿!”“遵命!” 皎洁的月光穿过幽静的树林,几只乌鸦凌乱的站在树梢,从树林深处隐约传来悠扬空灵的小提琴声,是圣桑的《天鹅》,出自他的管弦乐《动物狂欢节》中第十三个曲目。月光照在演奏者的身上,一个纤瘦的身影,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一曲终了,这个人对着树下的墓碑鞠了一个躬,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去。 程钧从朦胧的梦中醒来,太阳直射进阳台。麦子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程钧回过头来,原来是楚梅。“程大队长,我买了早餐,吃点吧。”“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睡了多长时间?”楚梅笑着说道:“你从昨天中午一直睡到现在,你算一下多长时间了?奇了怪了!你和麦子要困就一起困,他也是刚醒不久。”程钧捂着头摇了几下说道:“我怎么会这样?简直成了嗜睡狂魔了!”低头看看手表,已经是9点多了。“我得赶紧去队里,你们吃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程钧急急忙忙赶到了警队,问了关于抓捕娄自强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其实在昨天出警的时候,程钧就在车上睡着了,小刘看见后就把他送回了家,心想可能是最近查案太累了,头儿有点儿盯不住了。 莉莉说道:“队长,经过调查,我们在西郊的一个旅馆查到娄自强投宿的记录,现在刘锋他们赶往那里。”“那还等什么呢?快出发!”二次开车赶往西郊。一个小时后赶到现场和小刘等人汇合了,小刘说道:“队长,我们也是刚到不久,旅馆前台说娄自强就住在二楼203房间。”程钧说道:“你带几个人守在楼下,我上楼看看。”紧接着程钧走上了二楼,打开了203房间的门,除了旅店房间的陈设之外,只有一个黑色拉杆箱立在当中。楼下小刘等人正在守株待兔,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灰色连帽卫衣的中年男人走进了旅店。前台冲着小刘使了一个眼色,小刘立即明白了,这就是娄自强。娄自强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假装蹲下来系鞋带,手偷偷地从怀里摸这什么。小刘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嘴里喊着:“娄自强!不许动!”小刘的手刚要抓住娄自强的肩膀,他突然地回过身来,左手一抖,一片白色的粉末洒了出来。小刘猝不及防地用手挡了一下,但还是被洒了满脸都是,睁不开眼。趁着混乱娄自强跑了出去,其他人追了出去。程钧听见后,来不及从楼梯下去,二话不说打开了窗户直接跳了下去。 娄自强被围追堵截后,正好转到了旅馆后面,也正在这个时候程钧从楼上跳了下来,娄自强还没有晃过神来,已经被程钧一脚踢到在地,紧接着扣住手腕扭胳膊按在原地。加菲猫拿出手铐将他铐了起来,押上了警车。小刘被洒了一脸的是生石灰,不能用水冲洗,莉莉用电吹风帮他清理眼睛里的石灰。小刘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骂道:“这家伙太缺德了!看我怎么收拾他!”莉莉说道:“你别乱动!你想变瞎子吗?”“不想不想!你接着吹。”程钧检查了一下娄自强的东西,除了一些衣物和现金之外,还有一本美国护照,看来这是要逃往境外。 审讯室里,娄自强瘫坐在椅子上,显得狼狈不堪。程钧,小刘和莉莉坐在他的对面,程钧问道:“娄自强,说吧,不要等我们说出来,那样性质就不一样了。”娄自强一言不发的呆坐在那里,好像没听见程钧的问话一样。小刘是个暴脾气,性子比较急,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到娄自强跟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大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死撑是吧!我告诉你!就算你一句话不说,你的罪名也成立!”“小刘!你冷静点!回到座位上!”小刘气呼呼的放开了娄自强,回到了桌子前。 程钧喝了一口水,说道:“娄自强,刘警官刚才说的没错,就算你保持沉默,我们依然可以告你谋杀,在案发现场不但找到你的私人物品,还在死者的手指甲里找到和你DNA匹配的皮屑组织,他的衣服上还有你的指纹,这证明他在死前曾经和你有过激烈的搏斗。其实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足够,但是我还是不相信你会杀人,因为我问过你医院的同事和朋友,他们说你一直吃素,就因为不想那么多的动物被屠宰,看来你是个有慈悲心的人。所以请你配合我们,把事情说出来吧,我也许可以帮你。” 娄自强听完程钧的话之后,原本呆滞的表情慢慢的转变过来,眼睛亮了起来,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我如果说了,能…减刑吗?”“我不敢保证,因为我不知道你的罪行有多大。”娄自强搓着手说道:“好吧,我说,你知道我是有抑郁症的,杜立群是我曾经的同事,他开了一个心理诊所,介绍我去治疗。所以…所以就认识了诊所的主治医生,也就是他的妻子乔慧茹。乔慧茹知道我是单身,就一直跟我套近乎,说他跟杜的婚姻早就完了,要跟我好。 我相信了她的话,就跟她私底下交往。现在想想真的很后悔,后来有一天,我…我们被杜立群捉奸在床,我当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之后他就不断拿这件事要挟我,要我办理他们诊所的钻石VIP会员,一年的年费就高达12万,要我连续办理五年的会员。我说我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我就先给了他一半,30万。就在半个多月之前,杜立群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他在股市赔了钱,急需一笔钱周转,要我马上给他30万现金,他把存储我和他妻子通奸的U盘给我,约定6号在他郊外的一所房子里交接。 我根本拿不出30万现金,但是我很想拿回那个U盘,于是我就学**电影里黑社会交易的方法,表面放着现金,里面用纸片和几本书填充,装在了一个皮箱里。6号那天9点左右我来到了杜立群的房子里,给他看了皮箱里的钱,我问他U盘在哪?他笑着说没带,当时我就火了,我说你怎么不讲信用。他说跟我这种人不需要讲什么信用,拿着钱就走,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冲上去就和他打了起来。最后我一使劲就把他推在开了,他的头装在了墙角上,立刻就不省人事,流了很多血。我但是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我竟然杀人了!我是个医生,本能的想去救他,突然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好像是有人走进来了。我吓得什么都忘了,就从窗户跳了出去逃走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程钧点了点头问道:“你知不知道杜立群是怎么死的?”“我…我不知道,他不是头部撞在墙角上的吗?”“他不是撞死的!他是被人勒死的。”“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勒他!他倒下之后,我就立刻离开了。”“你说你听见有个人走了进来,你看清楚这个人了吗?”“没有,我当时吓坏了,哪敢看呀!”“好吧,先到这吧,我们需要再探讨一下。小刘你把他带进拘留室。”“程警官!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呀!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勒死他!”“行了!快走吧!”小刘推推搡搡的把娄自强带了下去。 问过了心理犯罪专家的意见,在监控里娄自强所说的话基本上是可信的,不像是在说谎。程钧抱着肩膀说道:“看来案件还没结束,事情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小刘把文件夹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说道:“到底是哪个混蛋!案子都查了大半年了!还在原地踏步!我们到底错在哪?”其他人都一言不发,眼光都看着程钧。程钧没有说话,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皱眉望着窗外。 法医梁芳拿来最新的报告:说除了杜立群身上有娄自强的指纹之外,地下室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一点他的指纹,甚至连鞋印都没有,这显然不正常。另外经过对娄自强的调查了解到,他是一个左撇子,不管做什么事都是用左手,连做手术也是。而死者所中的刀伤都是右手起刀,显然这一点不符合案情。也不排除他这是故意这样做,扰乱视听也说不定。但是不管怎么说,娄自强是本案的凶手一说还是有待商榷,暂时不能定案。 梁芳又补充说道:“对了,在死者的手掌上有个印记,应该是用力抓住什么硬物导致的,好像是纽扣之类的东西。你没看。”说着就拿出了一张照片来,照片上杜立群手掌上是有一个印痕,仔细看是某种东西上的雕刻花纹。梁芳又拿出了几张,说道:“这还有几张,你们一人一张,说不定对案件有帮助。”每个人都拿了一张放进了口袋。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