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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凉》


 第一章老同学重逢

“铃……”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我抽出课桌里的书包，将桌上一摞课本装了进去，随手往背后一甩，一只手扣住搭在肩上的书包带子，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插入牛仔裤的口袋，悄声朝教室门口走去。
看着依旧埋头苦思或奋笔疾书的同学们，心中微微叹息，根据历年来的录取比例来看，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将会黯然离场，而其中，或许就有我自己……
我叫张晨，是县一中的学生，今年读高三了，虽然离高考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却明显感到学习压力大了许多，同学们都卯足了劲进行着最后的冲刺，尽管我也很刻苦，但每次模拟考试总成绩却并不理想，为此，班主任悄悄找我谈过好几次，都没什么效果。
没办法，谁叫我偏科太严重，拉下了分数！
我也不是没有努力过，但每次一拿起自己所不喜的课本，便头脑犯晕什么也记不住了。
渐渐的，在痛恨自己不争气的同时，人也开始有些自卑起来，变得不太合群，不再爱说笑。
高考，你快来吧！
有时候我总在想，等高考结束，无论结果如何，都会是一种解脱吧！
走出教学大楼，外面细风中然带着几分严冬的凛冽，使我昏沉的头脑略微清醒了些，突然想起鲁迅先生说过的一句话：优胜者固然可敬，但那虽然落后而仍非跑至终点的竞技者，和见了这样的竞技者而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国将来之脊梁。
而我，不正是那个虽然落后而仍非跑至终点的竞技者么？
“晨子，你在干嘛呢，最近怎么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正当我胡思乱想着往宿舍走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喊，微抬起头，发现桃子和一个陌生的女孩站在前面不远处，正微笑的望着自己。
“桃子，是你呐，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走上前去问，桃子是我初中同学，现在虽然还在同一所学校，却也很少在一起聊天了，即使偶尔在路上碰到，也不过匆匆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高三，什么时候连多说几句话都觉着是在浪费时间了。
“等你啊！”
“等我？等我做什么？有什么事么？”我有些好奇的问。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桃子有些不乐意了，“我说晨子，你这人也太见外了吧，好歹初中三年，我们也算是老同学了吧？”
“当然不是……”
我伸手摸摸鼻子，内心一阵苦笑，虽说初中三年，但我和桃子却可以说是在吵架斗嘴中度过的，从刚开始的她看我不顺眼我看她眼不顺，到最后竟发展成为相互以吵架斗嘴为乐，也算是一对奇葩组合了。
桃子还是以前那个桃子，一点都没变，说话总是那么快人快语，仿佛永远不知道忧愁为何物，只是我，早没了当年一逞口舌之利的兴致。
“哼！谅你也不敢！”
桃子像是一位取得了一场局部战役胜利的女将军，扬着下巴小小骄傲了一把，才一把拉过旁边女孩的手问我：“晨子，你快看这是谁？”
我只得依言转过目光，这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弯弯的柳眉浓密而细致，下面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格外明亮，我一看却是不认识，当我再仔细打量的时候，却又依稀有种似曾相识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你是……小兰？”尽管心中不确定，我还是不禁脱口说了出来。
“你好，晨子！好久不见！”
那女孩始终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直到我喊出她的名字，脸上的笑容犹如微波的湖面投入一粒石子，迅速荡漾开来。
“真的是你！”我惊喜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兰是我初中同班，而且还是同桌，从初一到初三都是，只是后来初中毕业，我和桃子他们升上了县一中，而小兰却转去了邻县读书，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一晃都快三年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刚才差点都没认出来呢！
“我告诉你晨子，小兰转到我们学校来了，现在和我一个班，我们又能在一起了！”桃子有些迫不及待抢先说道，脸上很兴奋。
“是嘛，那太好了！”
我听了也很高兴，老同学意外重逢，总是件让人惊喜的事，刚才在课堂上的颓丧也一扫而空。我笑着问：“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来了已经三天了。”小兰柔声回道，一如既往。
“什么，已经三天了？”我夸张的道：“你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小兰，你该不会是把我给忘了吧？我可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
“怎么会呢，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嘛！”小兰不为我痛苦的表情所动，对我的指责概不承认。
“哟，现在知道谈感情了？当初你可是没少欺负过了兰！”桃子看不下去了，打抱不平起来。
“我欺负小兰？怎么可能！”我叫起了撞天屈。
“你没欺负小兰？那我每次见她的时候怎么眼睛都是红红的？”桃子可不会轻易被我糊弄过去。
“以前……那不是闹着玩嘛，怎么能说是欺负呢……”
想起以前确实胡闹得有些过份了，我不禁心虚，声音渐弱起来。
“死不悔改，今天我必须为小兰讨个说法！”桃子义正言辞，一副不肯罢休的姿态。
“我怎么可能欺负小兰，不信，你问小兰……”
说完，我才猛然忆起，这是我以前经常会讲的一句话，以前每次小兰受了委屈的时候，桃子便会跑过来质问我，而我每次争辩不过，便会说不信你问小兰。
而小兰，每次也总是低着头摇摇说没有、不是之类的话。
“以前……”小兰足足思考了两秒，才道：“应该是有的吧！”
果然，并不是每个故事的情节，都是千遍一律的。
这丫头，该不会是来报仇的吧？
望着眼前身材高挑许多、落落大方的老同学，真的很难将她和以前那个瘦瘦弱弱、看人的目光总有些闪躲的女孩联系在一起，除了有些相似的眉目之外。
“你变化真大啊！”我对着小兰由衷感慨。
“你也变了很多。”
小兰凝视着我，目光清澈而又深邃，像一汪清泉却又望不见底，而我竟然听出些许的怜惜。
“你懂什么，这叫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美丽。”桃子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同时带着一种同为女性深深的自豪感。
“怎么不见你变个给我看看？”我随口道。
“你……”桃子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
说完我就后悔了，尽管心中不愿承认，其实我还是挺怵桃子的，一旦真的惹怒了她，那是逮到机会就报复你，逮到机会就报复你，那是逮到机会就报复你啊，直到让你怀疑，不再相信妈妈是自己亲妈。
“嗯……要不这样吧，为了庆祝老同学重逢，今天晚上我做东，一会叫上晓东，我们到外面上馆子去怎么样？”我随即提议，心中未偿没有一丝示好桃子的成份在里面。
“好，我要吃糖醋排骨！”桃子几乎在咬牙切齿。
小兰望着我俩苦笑着，也没有反对，于是约定好时间后，我落荒而逃。


 第二章聚会

逃离后，我便继续朝宿舍走去。
来到302寝室，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晓东还没有回来。
这个书呆子！
晓东和我一个村庄的，我们从小一块玩到大感情非常要好，小学初中也都是在一起，虽然高中没分在一个班，却仍住在同一间寝室。
说实在的，我其实挺羡慕晓东的，人长得听话乖巧不说，学习成绩还那么好，各门功课齐头并进没一门掉链子的，从小“三好”“优秀”奖状一大堆，简直是父母眼中的乖崽子。
看看时间有点早，我便翻开习题开始写作业，现在是时间紧迫分秒必争，大家都在玩命，你好意思到处晃来晃去？分明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嘛！
也不知道晓东又躲到哪里刻苦去了？想到这里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人家学习好的还这么用功，这叫人可怎么活哟！
谁知才刚做完两道准备热身的习题，晓东推门走了进来。
我一看立马虚晃一枪搁笔起身道：“你怎么才来？走，去外面吃饭去。”
“去外面？”晓东一脸不解：“去外面做什么？”
这又不生日又不节日的。
话说高中三年，我两去外面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最近一次也就是开学的时候，我大哥送我们来学校请的。
“小兰来了，我们几个聚一下。”
“小兰？哪个小兰？”晓东一怔，停住了脚步。
“还有哪个小兰，唐馨兰呗！转到我们学校来了。”我解释。
“她怎么转我们学校来了？”
“这我哪知道，我们走吧。”
“等一下，我换件衣服！”晓东躲开我伸过来的爪子继续朝里走去。
“吃个饭还换什么衣服，快走吧，再不走要迟到了。”我催促道。
“很快的，你再做两题。”
晓东头也不回。
再做两题？老座，你以为我有你那水平？下面可就真刀真枪的干上了，估计不大战个三百回合难分胜负！
“那你快点啊……”我只得讪讪道。
当我和晓东走出校门口的时候，桃子她们已经在那等着了。
“真是的，你们怎么才来！”
隔着三丈远的距离，桃子不满的情绪就窜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有点事耽搁了！”我忙快走两步上前赔着笑脸，这姑奶奶刚才受的气可还没消呢。
看到桃子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小兰一把扯住抢先说道：“没关系，我们也才刚到。”
“小兰，你好！”
晓东这时也走上前来，微笑着停下脚步。
“晓东？是你吗？这都戴上眼镜了？要是走在路上我肯定认不出来，不过比以前更帅了。”
“是嘛！”晓东笑得有点腼腆，“我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不会啊，我一直相信我们肯定会再见面的。”
桃子不知发觉了什么，钻到晓东面前，左看看右瞅瞅：“我说大才子，你怎么把西装都穿来了，不会是去相亲了吧？”
“怎么会……”
“咦！脸怎么红了，不会是被我给说中了吧，快说，老实交待！”
“我刚洗了个头……”晓东发囧。
传说中，桃子的嘴里隐藏着一把绝世利器，它便是薄如羽翼的柳叶刀，它锋利无比，它削铁如泥，它……
“快走吧，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我拍了拍神情有些恍惚的晓东，率先朝前走去。
要说吃饭的首选，当然是菜市场附近，不仅盘大量足，而且价格实惠。我们一行四人说说笑笑朝前走去。
这是长江西边一座小县城的新城区，和老城区隔河相望，目前正在规划扩建中，现在面积并不大，一个小时能绕圈两周半，如果是跑的话。
沿街的铺面对联和横幅还鲜艳如新，只是年味却早已不知所踪，或许要等到岁末寒冬的一场大雪，勾起人们的期盼，姗姗而来的脚步才会重临吧！
菜市场当街的店铺大都开的是小饭馆，装修雅致的担心价格太贵，太简陋的又害怕不卫生，最后挑选了间装修虽然陈旧却还算整洁的饭店走了进去。
里面零散坐着几个客人，我们便找了张空桌子大家四方落座。
“几个吃点什么？”老板娘拿块发黑的抹布，在桌上团了几个圆，意思到了才问。
“你们点，大家都点。”作为东道主，我首先发话了。
“我要吃糖醋排骨。”桃子念念不忘。
“小兰，你呢？”
“来个炒青菜吧，现在的青菜最嫩最好吃了。”
“行！晓东？”我又转过头来问。
“韭菜炒蛋。”晓东推了推眼镜道。
“嗯……再来个藜茼蒿炒腊肉，和一个酸辣汤，先就这样吧。”
“好的，几个稍等一下哈，等前面客人炒完了就帮你们炒。”老板娘说完转身走了。
既然老板娘转身走了，我只得自己起身在案板处拿来四个杯子，小兰这时也拎来个热水瓶，她先用开水都烫过一遍，然后又分别注满，端送到各人面前。
像这种小饭店，大都是夫妻俩个人开的，忙不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得自己动手，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嘛，这或许是对“宾至如归”另一个生活层面的注解。
“还是小兰最好了！”桃子手捧热气腾腾的酒杯，一脸享受。
呃……是酒杯，装白酒用的玻璃杯子，喝完以后用来当茶杯。
“好你就多学点，女孩家家的吃亏是福！”我语重心长的教导。
“要你管！怎么不见你肯吃亏？”桃子才不吃我这一套。
“我是男的！”我一副理所当然。
“切！”
桃子不屑加藐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拿性别当理由，要是性别能决定一切，你干吗不跑去岛国说“我是纯爷们”，那还不早就被你给征服了！
“好了好了，你俩真是的，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见面就吵嘴。”小兰怕事态发展不可控，只得出面劝阻，她心里可清楚得很，这两位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同时心里却在哀嚎，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怎么还是难逃充当救火消防员的命运，这么急匆匆的转学过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这种感觉，像是又回到了那个纯真的初中年代，真好！嘻嘻！久违了，曾经青涩的岁月！
“就是，大家难得重新聚在一起，你们就别再吵了。”晓东也难得出声，想当年他对桃子可是畏之如虎啊！
“哼！”
桃子却出奇的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别过头去，目光却依旧和我的目光缠绕一起，相互绞杀。
“小兰，你怎么转校过来了？”
气氛沉默了一会，晓东向着小兰问。
“对啊，你怎么这时候转校过来呢？”我也开口问，眼看马上就要高考了，这时候换个新环境，不会对考试有什么影响吧。
“没事，反正课程早就上完了，现在主要是复习，在哪都一样，再说离家也近点。”小兰却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以前也听说过有人在这时候转校的，所以我并没怎么在意。
“要不，我们喝点酒吧？”等菜上得差不多了我建议。
高中生已经可以看做是大人了，逢年过节结婚喜宴上喝点酒父母一般不会说什么，在学校么，没人看到自然也就不能说什么了。
意见不统一，最后投票表决，三比一宣布小兰反对无效，我就自个拎来了四瓶啤酒。


 第三章聚会(二)

“真没想到啊，我们班上‘三大恶人’现在居然有两个坐在这里。”
等到其他客人走得差不多了，话也渐渐说得开了，桃子喝了口酒下去，人未醉脸先红。
“喂，柳叶桃，你别把我和你们相提并论好不好，我可是个好人。”我一听不乐意了，以前在班上也不知哪个混蛋无聊，估计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在班里弄了个“恶人榜”，更可恶的是，居然把我也列入到里面，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你是好人？你是好人就不会课桌总是占一大半，都快把小兰挤到地上去了；你是好人，就不会把小兰的课本藏起来，害得她差点被老师罚站；你是好人，就不会跟同学打架，人家家长都跑到老师那告状了……”桃子语气连珠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息的。
我听得一愣一愣，竟不知该从何反驳，半晌才挤出几个字：“男孩子都那样……”
“你这人脸皮真厚！已经无可救药！”
桃子气得一扭头，对晓东说道：“我说大才子，交友要慎重，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有大好前程，可别自误！”
我一看这还得了，明知道晓东是我最好的兄弟，还故意挑拨离间，这是叫我们自相残杀啊，立马转向小兰说道：“小兰，桃子平常对你总是呼来喝去，叫你做这做那，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对我说，别怕，有我在！今天我为你主持公道！”
所谓敌人的碉堡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又开战了？
小兰和晓东同时互望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准备助战！
“晨子，不是我说你，以前课桌你总要占一大半，要让着点女生，这叫大度，你懂不懂？”小兰率先发难，发难的对象是那个渴望伸张正义的好心之人。
“我可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我一脸真诚。
“正是因为把你当做好朋友，我才直言不讳！”小兰一脸坦诚。
“我和晨子一块玩到大，他的为人我十分清楚，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晨子真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也不会离开他的。”晓东咬文嚼字反驳，反驳的观点是谆谆教导的善意之人的劝诫。
“我这可是为你好，你迟早会后悔的！”桃子苦口婆心。
“我们是兄弟！”晓东执迷不悟。
战火全面漫延……
现在除了男人就是女人，不是亲人就是敌人，打虎亲兄弟，上阵姐妹兵，枪口一致对外，来者一律打倒，帮亲不帮理，下手不容情。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永远都有争论不完的话题，几个年轻的学子正在乐此不疲，以至于我现在都能清晰的记得，在那个偏僻小县城的一间陈旧的小饭馆里，响起的我们压抑着的笑声。
“晓东，晨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维护他？”小兰突然调转枪口，指向晓东。
“他……像一盏明灯，照彻了我的灵魂，使我的生存有了一点点的光彩。”
“这是巴金说的吧？”
晓东推着眼镜默然不语。
真是个书呆子！
我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这么多优点你愣是没发现？干嘛要抄袭别人的名言？
“韭菜炒蛋好了！”
这是厨师兼老板的声音响起，我迅速脱离战场，起身把菜端了过来，老板娘这会空闲下来，正在柜台后面算着帐，抬头瞅见我走了过去，一耷头又吧啦着自己的帐本去了。
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对策，既然对友靠不住，就只能靠自己了。
俗话说得好，头可断头发不能乱，血可流皮鞋不能不擦油，面子问题无小事，今天就是豁出这一百多斤，也要把场子找回来。
古有张仪舌战群儒，今有我张晨夜挑黄毛！
回到桌上，我端起酒杯对桃子说道：“桃子，有件事我对不起你，一直没敢对你讲。”
“什么事？”桃子正视着我，眼神里却渐渐充满了警惕。
“你记不记得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你有一个带吸铁石的文具盒，很漂亮的那个……就是上面有两个卡通图片的那个，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那个文具盒我很喜欢的，可惜没用多久就坏掉了。”
“那是我不小心弄坏的，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你……不会怪我的是吧？”
“什么？原来是你？那可是我阿姨给我买的生日礼物，我最喜欢的！”
桃子恍然大悟，却又大度挥挥手，道：“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其实，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嗯？”
“我偷偷放过你自行车胎的气，往你书包里塞过砖头，还跟老师打过你的小报告……嘿嘿！你也不会怪我的，对吧！”
“…………”我一脸黑线。
这都什么人呐！
“藜蒿炒腊肉好了！”
老板兼厨子的声音又响起，我默默喝完手中的酒，默默站起身，默默走过去。
完败！
总之，这是一次一成功的聚会，会上，大家相互关心了一下学习成绩，了解了最近的状况，消除了时间上的隔阂，增进了彼此的友情，当然，谈得更多的是初中时候发生的一些趣人趣事。
“还是以前好啊！”我发着感慨，最近无缘无故的总是感慨良多，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多愁善感的。
“是啊，要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桃子压着手背俯在桌上，眼睛盯着斑驳的墙壁，仿佛那里有一扇即将开启的通往过去的时空隧道之门。
“那里有着太多的回忆。”小兰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很恬静。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晓东触景生情……
“老板娘多少钱？”待吃得差不多了，我叫老板娘算帐。
老板娘拿个帐本过来：“四个菜一个汤，喝了几瓶啤酒？”
“三瓶，这里还有一瓶没开的。”
“哦，四个菜一个汤，三瓶啤酒……一共是三十八块五毛钱。”
“老板娘，少点吧！”我知道这些饭店是可以讲价的，跟买东西一样，只要你开口，老板多少会让点利。
“你给三十八块吧，五毛钱不要了。”老板娘挺爽气。
“老板娘，再少点吧！”
“就是，老板娘，我看你家饭菜挺好吃的，下次我带同学还来。”
“干脆三十五块钱算了，老板娘！”
小兰他们也来帮腔，大家七嘴八舌的老板娘都快招架不住了。
“行吧……那就三十五块！”老板娘表情纠结着挺心痛的：“我们都是小本生意，赚不到什么钱的，看你们都是学生崽，也没什么钱，就给三十五块吧。”
我们听了相视偷偷一乐，碰上了一个道情达理的老板娘了！
“要不我来吧。”晓东说着便欲起身。
“不用！说好了我请客的！”我一把将晓东按回座椅，掏出口袋里的一把折皱的钞票，有一张一百的和一些零钱，我把零钱一张张展开，数好了三十五块递给老板娘。
回去的路上，街上已经见不到什么人了，初春的街头总是显得冷清，店铺也在陆续打烊，冷风微微的吹着，桔黄色的路灯照映下，四个人的身影斜斜的拉得老长。
门卫大爷坐在那对着里面的墙壁看电视，我们弯下腰悄悄的溜了进去，虽然现在回来还不算太晚，但如果被大爷发现了肯定会斥责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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