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花子西飘》 第一章家散去上海 “卢沟桥事变”,也就是“七七事变”的消息传到日本后,一帮好战分子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地亢奋得高呼“天皇万岁了”。 日本军工和港口的重城——长崎,原本就是机械声和港口喧闹声混杂的城市。然而,此时却被一帮好战分子激情狂叫声所淹没了。甚至,他们“天皇万岁”的高叫声,也被这令人头脑发胀的噪声压成“贼”的拖长音。 安倍花子结束了学校组织的一个月的军训后,就背着行装,匆匆地穿过好战分子的人群,穿过好战分子的噪声,直奔海边那条上坡路。 这次,军训是校长鸠山临时决定的,因为他的儿子在中国东北效忠天皇了,所以,他决定以对学生军训,来作为对自己儿子效忠天皇的纪念。安倍花子和许多同学虽然很不想参加这个军训——因为原本可以放暑假回家的,却硬被校长关在学校军训。当然,安倍花子和许多同学也根本无法躲避这次军训,更不敢抗拒。 现在军训结束了,她便急于回家,因为她多么希望浸入在家的安宁之中;又多么期望沉醉在父爱和兄爱之中。 安倍花子的家住临海的山坡上。当沿上坡路朝上走时,她就能看到她木屋前的灰灰的木栅栏。此时正是黄昏,按惯例安倍花子的母亲,或华妹妹总会地站在这木栅栏前眺望着,一旦发现安倍花子上山坡,她们总会去报信的,然后,安倍花子的俩位哥哥就会跑出来迎接安倍花子。不过,安倍花子此时却没见母亲和华妹妹的影子。 “家中会有啥事?”安倍花子是这么嘀咕的。但是,她很快就否定了家中会有啥事。毕竟,这次军训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家中怎么可能在这短短时间内有变化呢?安倍花子边想边加快了上坡的步子。一个月的军训,已经让安倍花子浑身酸痛,疲惫不堪了,即使她想尽快地赶回家,也只有力不从心。 安倍花子推开了木栅栏的一扇门,却不见一人。她心跳加快了,若不是这次军训,她不会产生这样的恐怖心理。因为,鸠山校长在这次军训的训话中说:“战争爆发了,什么可怕的事都会发生。比如:敌国的人随时都可能上门杀死我们的同胞!”当时,安倍花子听到这话,就有过华妹妹一家会杀死自己一家的念头。不过,她还是很快地就觉得这是非常可笑的想法。 现在,安倍花子面对平静的木屋,这念头又重新泛起。她把背包放下,然后,抓起一根木棍,按军训要求,双手紧握着。突然,她大叫:“妈妈!” 随即,木屋内传出花子妈妈杉子的声音:“花子回来了?快进来吧!” 听到妈妈声音,安倍花子才把手中的木棍放在原处,拎起搁下的背包,然后,再轻轻地推开虚掩的木门,恰好,妈妈也把门打开。“妈妈,家里真发生事了?”安倍花子见妈妈表情异样,目光呆滞,预感到家中出事了。 原来,在安倍花子军训的头两天,安倍花子大哥安倍二十四和小哥安倍十九被突击征兵到中国东北了。而就在安倍花子两哥哥被征兵去中国后,华妹妹一家就因为中日战争爆发而不得不离开安倍花子家回国了。 对于两哥哥被征兵去,安倍花子完全能理解,因为年轻男人被送上战场,这在日本是很正常的事。可对华妹妹一家就因为中日战争爆发而离开,她不理解:“妈,战争与他们家有什么关系?叔叔可是大日本医院的医生呵!” 杉子:“我和你爸也这么劝你叔叔的,可他执意要回家。” 安倍花子突然想到爸爸安倍省四:“爸爸呢?” 杉子:“前线军医吃紧,你爸在你哥离家后不久,就被征到中国去了。” 安倍花子:“我家就剩下我俩了?” 杉子:“是呵!你爸临走关照我,带你去中国。” 安倍花子:“随军?” 杉子:“不!我和你去上海。在那儿等你爸爸和你哥哥打到上海来。对了,你姑姑现在就在上海,华妹妹一家也在上海。我们去了上海,是不会孤单的。” 安倍花子:“上海在哪儿啦?” 杉子:“在中国!只要皇军打下上海,上海就是大日本的了。你姑姑正在上海开了一家水果店,我们先去投靠你姑姑,我做她帮工,你可以继续上学。”见安倍花子有些犹豫,便说:“我们去中国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华妹妹一家教了我们三年中文,我俩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去那儿,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杉子反复说“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期望安倍花子能愉快地随她去中国。 安倍花子怎么会不想去上海呢!除了能在那儿见到哥哥和爸爸,还能见到华文。可是,她又不想马上离开这儿。原来,华文去年暑假来安倍花子家住了七天,临走前对她说过,他今年暑假还要来长崎。因此,安倍花子担心现在华文就在来长崎的轮船上。“妈妈,能不能过些天再去上海?” 杉子:“不行!马上就要去!”杉子觉得:没有必要再迁就安倍花子了,因为,后天正好有一班去上海轮船,若错过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赶上去上海的轮船了。毕竟现在是战时。 其实,杉子决定去上海,还有一个原因,这就是促成安倍花子与华文的婚事。因为,在杉子和省四看来,花子找一个日本男人,很有可能因男人被征兵而拆散了家,再说,日本男子长得高大英俊的也太少了,所以,他们就把华文当成了自己中意的女婿。去年,他们花钱请华文来家小住七天,就有撮合花子和华文的意思。然而,杉子和省四并没有把这心愿告诉任何人。这次,省四在被强征到中国东北前,又提了这件事。他说:“你先去上海找我妹,然后,就去华家,等我来了,就与华家把花子和华文的事定下来!”并再三关照杉子说:“一旦花子和华文的事定了,立即让他俩去中立国瑞士定居。” 天色黑了,杉子和花子依然相对坐着,各思自己的心思。杉子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且在没有男人相伴下,与未成年的女儿一起出远门,总有一点担心的。好在省四临走前,把妹妹和华家的联系地址都留给了杉子。想到这些,杉子的心定了下来。她起身打开了灯,见花子依然沉默无语,便安慰说:“我们吃一点吧!”说着,就拿来几只饭团递给花子说:“你先吃了。这些天军训也累着了你吧!” 花子没吭声,接过杉子递过的饭团,就慢慢地啃了起来。因为家里一下子散去那么多人,只留下她和母亲二人,这让花子感到孤独和空虚。于是,她就想象在上海遇见了爸爸、姑姑、哥哥、还有华文一家的情景,这让她感觉有了一点幸福的希望。但是,当想象华文来到她家时,她又不安了。“妈妈,华哥哥会来吗?”她实在不安,才这么问杉子的。 “你怎么会有这想法的?”杉子根本没有想到花子会问这。 “他去年离开时说,今年暑假还要来日本的。”花子说。 此时,杉子才清楚花子不想离家的原因是怕华文白跑一趟,于是,就告诉花子说:“没有花子爸爸的邀请信,华哥哥是不可能来日本的。”这才让花子放下心,便大口大口地啃起了饭团。 晚上,花子洗好澡,便来到杉子的卧室,见杉子席地在整理行装,且周围有许多照片。她便走到杉子身边跪坐了下来:“妈妈,这些照片,也带出国吗?” 杉子:“我俩就带些衣服。这些东西整理好后,就放在家里。花子,你早点睡吧!一个月军训也让你累了。再说,明天你要早起,帮妈把屋子打扫干净,因为,明天爷爷奶奶就要搬过来住了。” 花子:“妈,我现在还不想睡,是不是帮你把这些照片整理好后,再睡好吗?” 杉子:“这也好。你把照片放在这盒里吧!”说着,就把身边一纸盒递给了花子。 花子接过盒子,便开始非常认真地整理这些照片。因为她记得华文有过与她一家的合影,现在她想找到这张照片,并把这张照片好好保存起来。她集中精力查看每一张合影照片,终于看到了华文与她一家的合影,她仔细地端详华文后,就问在身边整理行装的杉子:“妈,这张照片给华妹妹了吗?”她不好意思直接问,华文是否看到这张照片,所以,才这么问的。 杉子已经整理好行装,见花子还没整理好照片,又在问这没有用的话,便埋怨说:“给华妹妹干嘛?我给她妈妈了。你整理得也太慢了!”说着,便与花子一起整理照片,而花子则乘机把华哥哥那张合影照收到了身后,然后,借要喝水,便起身跑到自己卧室,把照片放进自己的背包中。 突然,有两下敲门声,安倍花子和杉子几乎同时来到门前,杉子紧紧抱住花子问:“谁?” 花子爷爷:“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们有事要和你商量。” 杉子开了门,鞠躬说:“爸、妈,对不起了。我还没把房间打扫干净了。” 安倍花子鞠躬说:“爷爷晚上好,奶奶晚上好。” 花子爷爷与花子奶奶一同进了屋,安倍花子忙关上房门,便去端茶具。 杉子把花子爷爷和花子奶奶请到了会客间坐下,然后,花子便端来了茶具。杉子为花子爷爷与花子奶奶沏茶。 花子爷爷把一叠钱搁在茶几上:“房客今天下午,就把租金送来了。这钱就给你了。” 杉子:“爸,这租金你们留着用吧!我和花子去上海的盘缠已经备好了。” 花子奶奶:“杉子呵!你爸以为你们还是别去上海了。还是留在长崎与我们一起过吧!” 杉子对花子说:“花子,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和爷爷奶奶有事要商量。”其实,花子早就想出去了。因为,她想借这机会去好好看看华哥哥的照片,所以,当她听到杉子请她出去,便与爷爷奶奶鞠躬施礼后,就快速地离开这儿了。 安倍花子来到自己房间,又从自己背包中取出有华哥哥的合影照…… 第二章花子爷爷同意了 花子爷爷没有挽留住杉子,相反,被杉子说服了。因为,花子爷爷也知道:让杉子和花子留在长崎,最多是暂时的团聚。因为,皇军在外作战,无论是战败,还是战胜,都要从国内百姓中抽调人去打仗的,因此,花子只要不离开长崎,就有可能被抽调去充军的。 然而,更让花子爷爷心动的是杉子提到了花子姑姑的事,杉子是这样说的:“幸子(指花子姑姑)都快到了结婚日子了,可她的对象却被抽去当兵,而且,还没踩稳中国土地,就效忠天皇了……” 花子奶奶忙打断杉了话说:“你别再提这些事了!你爸受不了这些打击呵!”三人沉默不语了。 花子房间与爷爷奶奶妈妈谈话的房间,只有一层木板相隔,所以,花子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谈话。 花子听到他们谈到姑姑的事,也就回忆起那天的情景——那天是幸子的生日,傍晚,家人统统在爷爷家为幸子做生日。然而,幸子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幸福,因为她的婚事被爱人当兵去中国东北参战而推迟了,且也不知推迟哪年哪月。花子妈妈见幸子一脸伤心的样子,便叫花子陪幸子去门口等候幸子爱人的父母,并对幸子说:“幸子,你应该笑迎父母才对!毕竟他为天皇出战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然后,又对花子说:“花子,你要笑着陪姑姑迎接英雄的父母!”花子听了妈妈话,笑着陪幸子站在了门口,幸子或许想到了爱人光荣为天皇而战,也露出了笑容。然而,她俩等来的不是幸子爱人的父母,而是幸子爱人的小妹。见到幸子爱人小妹的凝重神色,幸子预感到什么,收住笑容,走上前拉住幸子爱人小妹的手。“哥,效忠天皇了!爸妈不能来了!”幸子听后很镇静,没有哭,静默一会儿,便对花子说:“告诉大家,我要陪妹妹去他家了!”说着,她俩就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幸子才回家,并告诉大家,她决定去中国了。当时,全家人都劝她别去中国,却没有让她改变主意。她临走时说:“这种战争是不会让我们在家过上安心团聚的日子!” 事实也是如此。花子爷爷共有四子和一个小女幸子。在小女幸子的未婚夫效忠天皇之前,已经有老三、老四分别在菲律宾和朝鲜半岛效忠天皇了,而且,他们都没有成家。唯独老大和老二成了家,且分别有二子一女和一子。应该说,这三世同堂的家在当时日本还算是幸福的家庭。然而,就在前些日子,老大及二子和老二又被征兵了。现在,花子爷爷身边只有老二媳妇和一个年幼的儿子,还有就是大媳妇杉子和女儿花子了。 因为,日本发动了对华战争,军费激增,民不聊生。花子爷爷考虑到家中能赚钱的男人都出去打仗了,留下的只是老人、女人和孩子,所以,决定把自己房子和老二的房子都出租掉,然后,让二媳妇母子随自己一起住到杉子家,这样,一方面的让租金成为他们生活的经济来源,另一方面也能节省开支。 说实话,花子爷爷是不愿意把自己房子和老二房子出租的,因为,这房子出租后,不是被用来住人的,而是被用来做军工作坊的,这对住房的破坏是非常大的。 花子爷爷在沉默一阵后,便把茶几上的钱朝杉面前一推,说:“这是半年的房租,你拿去吧!” 杉子用双手把这钱朝花子爷爷面前推过去,说:“爸,安倍已经为我和花子备足了钱。这钱您就不要给我了。再说,村山还小,需要用钱好好养的。”村山是老二的唯一儿子,现在才八岁。他是花子爷爷目前最疼爱的孙子。因此,杉子提到村山,花子爷爷也就不再把钱推给了杉子,却又不好意思收起来。杉子便说:“爸,我和花子去中国后,这屋子就拜托您和妈妈关照了。”说着,便向花子爷爷和花子奶奶叩头了。 花子爷爷和花子奶奶见杉子执意要带花子去上海,内心一阵酸痛。花子爷爷强忍着心痛,拍着已经泪流满脸的花子奶奶的背说:“我们应该含笑祝福她们才对!”然后,又对杉子说:“你去了上海,若遇上幸子,就对她说,我希望她找一个像华先生一样的外国男人,千万别再找日本男人了!拜托您了!” 杉子:“爸爸,您放心,我会转告的。” 花子爷爷:“拜托了!”他想了想继续说:“上海是敌国的城市,你和花子去了,千万别暴露你们是大日本的身份,至少在没有遇上幸子之前,不能暴露呵!这是非常重要的。” 杉子:“我会记住爸爸的提醒。” 花子爷爷没留住杉子,也不知是难过,还是高兴。因为,杉子和花子留在长崎,也不可能有一个完整家;去了上海,也许能遇上在中国作战的丈夫和儿子。他就是怀着这样心情,告辞回家的。 屋外的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汹涌的海浪声…… 杉子搀扶着花子奶奶,跟着花子爷爷走在下坡的小路。 花子爷爷和花子奶奶就住在这下坡下面的临街屋子,也许这是位置,才让他的屋子能出租个好价钱。杉子把花子爷爷和花子奶奶送到他们的屋门前,就道别后匆匆走上坡路回家了。 花子爷爷和爷爷奶奶进屋时,二媳妇已经在门内,站立敬候了,并说:“爸,妈,辛苦了。孩子已经睡了,东西也整理好了。您两老可以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搬家。” 花子爷爷:“让你辛苦了。我们没有留住你嫂子,以后,家里的事就要辛苦你了。” 花子此时已经进入梦乡,且双手怀抱着那张照片。等她醒来时,已经是黎明了,虽然天是阴沉的,却还能从窗口看到天上灰白的厚云在翻滚。她听房门外有响声,便知是杉子在做事。她忙起身,发现那张照片正在自己身旁,她捧起吻了一下,便恭恭敬敬地收藏到她的背包里,然后,喊道:“妈!早上好!” 杉子听到花子喊声,便大声对着花子卧房:“你快起来,咱们吃早饭,就开始打扫屋子吧!”此时,杉子已经把所有不能带走的衣物及书籍统统打包放到了一个暗间中。她虽然一晚没睡,却显得特别精神。因为,她带花子去上海的事,得到了花子爷爷的同意。 第三章华文家有客来 罗店战役打响了。 这天上午因受台风影响,天气还算凉快。上海西部一所大学的中共支部三位领导人,正在宋家滩村的一家农户召开紧急会议。 老钱是支部负责人,是华文的外语老师,也是华文入党介绍人。他说:“日寇已经在进攻上海了,组织要求我们做好最坏打算的准备!”见诸位都困惑地望着他,便解释说:“万一上海沦陷,我们必须设法把已经暴露的同志,转移到苏皖根据地,同时,也让没暴露的同志继续留下来,搞地下斗争。”他见诸位理解了“最坏打算”的含义,又继续说:“现在有一个棘手问题,这就是国民党复兴社有一个叫小土的家伙投靠日本人,而且,这家伙知道国民党潜伏人员名单,因此,复兴社希望我们帮他们除掉这家伙!” 周惠是一位图书馆的馆员,也是这所大学的中共支部委员。她听老钱说要帮复兴社除奸,便说:“保密局不是擅长暗杀嘛!怎么要求我们帮忙?” 老钱:“小土已经躲进了北四川路的一栋日本商务洋楼,而且,他也认识复兴社的人,所以,复兴社无法对他下手。” 周惠:“可我们支部的同志,不是学生,就是老师。有谁能成为杀手呢?” 老钱:“我已经有人选,而且,也请示了上级领导。领导指示我们:必须配合这位同志刺杀投靠日寇的汉奸,解国民党之危难。” 一直在边上抽烟的老洪开腔了:“今天来这儿开会的只有我们三人,能做什么的,请老钱说得具体些好吗?” 老钱把自己茶杯往桌中间一放说:“这日寇商务洋楼就是我杯子,有三层高。小土就在三楼住着。这洋楼东面就是虹口公园,虽然这儿原来有日寇宪兵,因为罗店在开战,所以,这儿的日寇宪兵都去增援了,留下的也不会很多。” 周惠:“我们同志怎么进这楼呢?” 老钱:“组织会有安排。我们所要做的事,就是组织一些人在这洋楼附近守候,一旦这位同志刺杀成功走出这洋楼后,立即配合他转移,并确保他安全。” 老洪:“这位同志刺杀不成功呢?” 老钱:“我们只能立即转移,准备第二套计划。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现在就去熟悉那儿的环境,然后,组织一些人以游行方式掩护我们的同志。还有问题吗?” 老钱和周惠都说没问题,于是,老钱便说:“散会!” 会议结束才中午。老钱就匆匆去华文家了。 华文家住虬江路。此时正好在暑假期间,组织关照他必须呆在家中,随时准备接受组织的指令。 华文住宅是一个小花园洋房,当初他爸爸就在这儿开过诊所。后因他的父亲和母亲带他的妹妹去日本工作,所以,这诊所就关了门,只留下华文爷爷和奶奶陪着华文住。 前些日子,华文父母及华妹从日本回到上海,爷爷原本想让华文父母休息几天,等华文放暑假时,一块去安庆老家的。可是,罗店战争爆发,也就暂时放弃了去安庆老家的打算。 午饭后,华文爷爷在花园内的白玉兰树下的藤椅上闭目靠着,并毫无节奏地摇着芭蕉扇。显然,他摇芭蕉扇不是去暑的,而是在思考。他在思考什么呢?因为,昨晚华文父亲又提出要在这儿开诊所的事。这让华文爷爷很纠结,他想:上海很有可能会沦陷了,且这虬江路又离日租界很近。因此,在这儿开设诊所既不安全,也没有必要。再说,自己在安庆老家还有一大块地产还得要自己经常过去打点,因此,他想把这房子卖掉,然后,举家回安庆让华文爸去开诊所。不过,他转而一想:华文在上海念大学,总不能让他放弃学业回老家吧!当然,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上海读大学吧! 华文的父亲叫华志为,他提着水壶来到华文爷爷身边的茶几旁,为华文爷爷的朱砂壶灌上热水。华文爷爷睁开眼说:“你昨晚说的开诊所的事,我考虑后觉得……”忽然他觉得,还没考虑成熟,所以,便停顿了下来。 华志为焦急了,便追问:“爸,您的意思……?” 华文爷爷想了一想:“不要把诊所搞太大,只要能维持就行。万一上海沦陷了,小日本来这儿捣蛋,我们就是撤了,损失也不会太大。” 华志为:“我懂爸的意思。树大招风嘛!不过,我有日本朋友在上海,若爸同意我在这儿开诊所,那么,我就去找我的那位日本朋友。”华志为所说的日本朋友,就是安倍的妹妹幸子。因为,华志为在回上海之前,安倍就把幸子住址告诉了他。 华文爷爷:“这是中国人的地,为啥要找日本人帮忙?”华文爷爷从藤椅上起身,站了起来。他是一位非常硬朗的老汉,虽然白发白须,却红光满面的。他身怀祖传的绝技,至今仍然能徒手对付几个壮汉。因此,虬江路上的小混混都不敢碰华文爷爷的。“你先把诊所开起了,规模还是小一点为好,主要是不让你医术荒废掉!”说着,他就朝洋房的露台走去,华志为连忙紧随其后。突然,华文爷爷又回过头对华志为说:“赚钱的事,先搁一下。等赶走这帮小日本,我一定让你开一个大医院!”华文爷爷对日寇恨之入骨,却也自知有一身武功,也不顶住日寇的枪炮。因此,他常叹息说:“我的钱能换枪炮,一定与日寇一拼。” 女佣匆匆走来,见华文爷爷,捧上一封信说:“老太爷,对不起!这信是给华先生的。”华文爷爷没作声,示意女家佣递给在他身后的华志为,华志为接过信看后,便对华文爷爷说:“有朋友家眷来上海避难,要我照顾一下。” 华文爷爷:“什么时候来?” 华志为:“按信中说的轮船班次来看,应该在昨天到达上海,不过,现在航班不准,我想去打听一下。” 华文爷爷:“你在家等等吧!说不定你朋友家眷已经在找我家的路上呢!” “听爸爸的。”华志为知道,自己就是去码头也接不到杉子和花子的,因此,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她俩自己找来。 华文爷爷见家佣仍站着,便问:“还有啥事?” 家佣:“有一位自称是少爷大学老师的人,等候求见。” 华文爷爷:“快,有请!” 小说《不认自己国籍的少女》由沪生泉原创,欢迎关注,伴你快乐! 第四章华文首次接受了任务 老钱原本想约华文出来谈事的。可是,他进入市区后才发现:几乎所有店铺都因中日军队激战而关了门,因此,他与华文在外面谈事,是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老钱为此事犯愁而叩开华文家门,出乎他意料的事出现了,好客的华文爷爷非要请老钱留下,还要他吃了晚饭后再走。老钱当然欣然接受了。 华文见老钱突然来自己家,知道一定有重要指示,便对老钱说:“老师,您来正好。我正在构思我的毕业论文,望老师能给予指教。” 老钱见机马上说:“好呵!能让我看看你的论文构思吗?” 华文:“好呵!”然后对华文爷爷说,“我请老师去我房间,他不能再陪您聊天了,好吗?” 华文爷爷一则到了午睡时候,也想睡一会儿,另一则孙子有求于老师的事,当然要满足孙子心意,便说:“老师,就打扰您的休息了。”然后,对一直不作声的华志为说:“你去叫阿姨送茶到华文房间给老师。” 华文对华志为说:“爸,您也去午睡吧!我会叫阿姨送茶来的。”然后,对老钱说:“我家除了我,都有睡午觉的习惯。” 华志为:“老师,辛苦您了。我陪爷爷去午睡了。”不过,华志为对老钱突然来到家,也心生怀疑:“这位老师来干嘛?华文为何突然说,请他帮忙写论文?”华志为把华文爷爷送进卧房,便到厨房对阿姨说:“你一会儿送茶到华文房间时,注意一下,华文和那位老师谈些啥。” 华文请老钱进了房间后,便问:“老师,有新的指示?” 老钱点了点头,马上示意警惕,便说:“你的论文构思有书面的东西吗?” 华文马上领会说:“有呵!”说着,就从书桌抽屉中拿出一叠稿纸。 正巧,阿姨端茶来到房门口,老钱马上说:“谢谢阿姨!我来!”说着,便上前接过茶具,放在桌上。 华文:“阿姨,你去睡吧!我和老师有话要说。”阿姨“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老钱看到窗外花园内有一把靠椅和一张藤椅,便对华文说:“在这花园讨论论文是否更合适些?” 华文想到,刚才他坐在露台上,也听不清爸爸和爷爷在那儿说话声。便说:“那儿,非常合适。” 于是,华文捧着一堆文稿,老钱端着茶具来到了花园的靠椅和藤椅那儿。 老钱坐在靠椅上,捧着文稿说:“有一个汉奸必须除掉!”华文忙把藤椅靠近老钱的靠椅,并把头凑近老钱。老钱继续说:“他在虹口公园对面的三层小洋楼内,你不能带凶器进这小洋楼,只能通过下毒,或其他什么办法除掉他!你行吗?” 华文:“没问题。只是我凭什么进入他的藏身之地?” 老钱:“有情报说,有一商人要与他做一笔交易,而这商人已经被我们的人抓住了,你就伪装成这商人的委托人进入他的藏身之地。” 华文:“他俩不认识?” 老钱:“他认识商人,但不认识委托人。这位商人的家眷已经被押往重庆了,他又在我们控制下,所以,你就化装成这商人的委托人。” 华文:“知道了。没问题了。” 老钱:“这汉奸有点武功的,或许他身边还有枪,所以,你必须在他没动手前,就把他干掉。然后,快速撤出现场。” 华文:“知道了。什么时候动手?” 老钱:“后天上午九点,你到多伦路口一家服装商店门口等我。” 老钱找华文去除奸,并非是无的放矢的。在两年前的一天,老钱得知华文擅自跟着学生去游行了,便欲追上游行队伍想阻止华文,不幸却被两狗特务盯上。老钱拼命地跑,结果跑进一个死胡同,被两狗特务逮住了。正在这时,一个蒙面人出现,三脚二拳就把这两狗特务打昏死过去,然后,拉着老钱逃离现场。此蒙面人就是华文。 华文长得白白干净的,身材修长,不像是武功之人,而更像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因此,老钱没把华文施武救他的事告诉任何一个人,同时,也请华文不要张扬他的武功。他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能更好地保护华文,另一方面可在关键时刻派上大用场。 老钱把任务交待后,便对华文说:“我还有事要办,马上就要走。”但又犹豫起来,便说:“我是不是要去与你爷爷和爸爸招呼一声?” 华文立刻明白老钱顾虑,当然他也察觉到:他父亲对钱老师突然到来产生了怀疑,于是,他想了想后,便说:“老师,您去吧!我知道怎么对爷爷和爸爸说的。”说着,就把老钱送出了家门。 老钱不仅仅是华文的入党介绍人,而且也是华文的单线联系人。华文在刚进大学时,就发现不少同学参加了一些游行,贴标语等革命活动。但是,他都不参与。这不是因为他不想参加,而是他没有那张扬的个性。正是如此,有许多同学都把华文当作了胆小鬼,从而让他受到了孤立。 一天,华文在下课整理书包时,发现自己书包里出现了革命传单。他当时心中一喜,心想:他们(指那些搞革命的同学)总算还要找我了。然后,他又感到心烦了,心想:我怎么处理这传单呢?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老钱走到华文桌旁,叫华文去教室外谈谈。这让华文为难了:因为他不知是拿着书包跟老钱出教室外谈话,还是不拿书包跟老钱出教室外谈话。 老钱见之,便说:“背着书包吧!”于是,华文背着藏有革命传单的书包随老钱来到教室外。 这是一个***,天气并不热。但是,华文因为书包中有革命传单,所以,紧张地头上有冒汗。老钱见状,便说:“河边凉快些,我们去那儿吧!” 来到河边,老钱便对华文说:“发现标语了?” 华文装不知的样子:“标语?” 老钱:“看见谁朝你书包中塞标语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华文:“不会去贴,也不想藏着。” 老钱:“那就给我吧!” 华文抱紧书包说:“你要告发他吗?” 老钱严肃地说:“老师会告发自己的学生吗?” 华文想了想说:“我会处理的。” 从这后,老钱便经常与华文接触,最后,介绍华文入党。但是,老钱并没让华文投身游行等活动,而是让华文仍然保持原来不合群的个性,并对华文说:“革命除了轰轰烈烈形式外,还有更多的形式。” 正是如此,老钱找华文谈话,除了谈国内形势,从不安排华文什么任务。所以,华文今天接受到老钱布置的任务,感到特别的兴奋。 第五章杉子和花子到华文家 再说杉子和花子母女俩。她俩确实在昨天傍晚到上海的,因为天黑了,所以,就在码头附近的旅馆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杉子和花子穿上中国服装,按安倍省四所写的地址去找幸子了。 幸子是在未婚夫战死后,就进入了特高科,并安插在上海北四川路靠靶子场路那儿,以开水果店为掩护。在罗店争夺战爆发前,幸子接到上级命令:要她关掉水果店,前往天津,接受特高科专门短期训练。因此,杉子和花子找到这家水果店时,此店早已关门了。 杉子想从周边邻居家打听一下幸子的情况,可周边人家都把门紧锁,且路上行人几乎没有。她鼓足勇气敲了水果店隔壁的一户人家门,开门的是一位妇女,她开门便问:“啥事体?” 杉子也听不懂她说的沪语,便用国语问:“隔壁水果店的老板住哪儿?” 这位妇女听了,就像遇上瘟神一样地忙说:“阿拉勿晓得!”说着,就关上了门。 杉子正处尴尬与焦急之时,有一日本老妇路过,她便用日本语询问幸子水果店的情况。 日本老妇见一个没穿日本服的妇女竟然用流利的日本语问话,感到很奇怪,所以,还是没回答杉子的问,就匆匆离开了。花子见这儿的中国人和日本人都是这么很恐怖的样子,便对杉子说:“妈,我们还是先去找华叔叔家吧!” 其实,靶子场路到虬江路没有多少路。但是,此时因为中日军队正在不远处激战,所以,街上的行人很少,而且许多沿街人家的门都是关闭着的。因此,杉子和花子直到下午,还没找到虬江路。 华志为午睡后,就对华文妈妈和华妹说:“安倍先生来函说,杉子和花子母女要来上海住一阵。” 华文妈妈:“这是好事呵!我们应该好好接待她母女俩!”华妹妹也应和地说。 华志为:“爷爷不喜欢日本人,这儿邻居也对日本人有反感,所以,我们别说她们是日本人。这一定要保密,不然,她们在这儿很难住长的。” 华妹说:“妈,让花子住我房间,好吗?” 华文妈妈对说华志为:“你女儿提醒我了。杉子母女来了,我们让她住哪间房间呀?” 华志为想了想,便说:“就让她母女住三楼两间空房吧!” 华妹:“不行!让花子住我房间!” 华文妈妈:“你别瞎扯了!怎么能把她们母女拆开住呢!”见华妹噘着嘴,便说:“到时,你想和花子一起住,你可上楼住她房间,也可让她住你房间嘛!”说着,就拉华妹上楼整理空房间了。 华志为又去了华文房间,见华文不在,有些紧张,担心华文与老钱外出了。忽然,他从窗口发现,华文在花园的靠椅上睡着了,便下楼去了花园。 华文没有睡着,而是在考虑后天杀汉奸的事,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所以,内心除了感到荣誉外,还是有些紧张的。他正在闭目思索着徒手制服武者的招数。忽然,他觉得身边有人站着,睁眼一看是华志为,便起身站立鞠躬:“爸爸!” 华志为:“你老师呢?” 华文:“他说有事,就走了。” 华志为:“不是说好吃晚饭后走的吗?” 华文:“我也这么说的,可老师要走,我有啥办法?” 华志为虽然觉得老钱今天突然来访有些不正常,却也看不出华文与老钱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他还是说他所要说的事了:“安倍花子要与她母亲要来我家住。” 华文:“她们来中国了?” 华志为:“是的。你知道爷爷是不喜欢日本人的,所以,你就别说她们是日本人。这能做到吗?”见华文不语,又说:“我和你妈,还有你妹妹,在日本就是住他们家的。” 华文:“我知道了。爸爸,爷爷原本不恨日本人的,不然,他是不会送你去日本读大学的,更不会让你在日本大学教书的。可现在,他为什么会恨日本人呢?”华文不知杉子母女为何要来上海,也不清楚父亲为何要安置杉母女,因此,以此话来挑问。 华志为没有答理华文的话,不过,他心中清楚:华文爷爷是在七七事变后,开始恨日本人的。因为,七七事变爆发后,华文爷爷就托人催他早日回国的。 华文则以为:爷爷恨日寇是他做工作的结果。因为,他经常把日寇屠杀中国人的消息告诉爷爷,所以,爷爷才会托人叫爸爸妈妈早点回国的。不过,华文就弄不明白,花子他们为啥要来中国? 华文爷爷睡醒后,便和华文奶奶一起去客厅会老钱,却没见人;便上二楼,却又没见人。忽然,他听见三楼有声响,便上三楼,见华文妈妈和华妹在一房间内铺床,便问:“有谁要来?” 华文妈妈:“爸爸,妈妈,下午好!志为的朋友家眷要来住,我们正为她们准备房间?” 华文奶奶:“朋友家眷?” 华文妈妈:“志为没把这事告诉爸妈?” 华文爷爷想起了华志为接到一封信的事,便说:“志为告诉过我。”然后,对华文奶奶说:“我们下楼会华文的老师吧!” 华文奶奶边走边说:“我们从一楼跑到三楼,就没见个人,他们躲哪儿了?”正巧,华志为从一楼上二楼,华文奶奶:“华文老师在哪儿了?” 华志为:“他有事走了。” 华文爷爷:“不是说好吃好晚饭才走的吗?” 华志为:“爸爸,您应该了解这些知识分子脾气的,他不可能轻易在学生家吃饭的。他答应您留下吃饭,是不好意思当面推脱呀!”说着,扶华文爷爷下楼。 华文奶奶急了:“可我已经叫阿姨加了许多菜啦!这么一个大热天,这些菜吃不了怎么办呀?” 女佣在楼下喊道:“老爷!有客求见!” 华文奶奶:“说曹操,曹操到!准是老师又来了!志为,你快去接他!” 华志为预感是杉子和花子来了,便快速下楼冲向客厅,只见华文已经把杉子和花子领进了客厅。他刚要向杉子关照,千万别说出日本人,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已经来到客厅门口。 华文爷爷:“快请客人上座。” 华文奶奶便对阿姨说:“你快给客人端茶。” 华志为心想:这糟糕了!我没法关照杉子别说出是日本人了…… 第六章幸子接受任务重返上海 华文爷爷等杉子在客厅坐定后,便开口问“孩子呵,你娘俩儿,是从哪里来的?” 华志为没等杉子开口,便对华文说:“你带花子上楼和你妹一起玩呀!” 华文在起身请花子上楼时,便对华文爷爷说:“阿姨和妹是从东北来的。长途泼涉已经让她俩累得够呛了!” 华志为忙对华文爷爷说:“华文说得也是的,让她们先休息会儿,等吃晚饭时,再聊,好吗?” 华文奶奶听后,也对华文爷爷说:“对呵!她娘俩儿,大老远过来的,是够累的。要不让她们先上楼休息一下吧!” 于是,华文走在前,花子和杉子紧跟其后,华志为殿后,到三楼去。 华妹听到楼梯有花子和华文的说话声,便叫正在整理房间的华文妈妈一起到楼梯口,迎候杉子母女俩人。杉子见华文妈妈后,就抱住她痛哭了起来,好像要把家散的苦水一下子吐干净似的。花子与华妹帮着华文妈妈一起劝杉子别哭。华志为则拉着华文一起下了楼。 在下楼时,华志为破例地用手不断摸华文的脖子。华文虽然感很不舒服,却还是让华志为摸自己脖子。因为,华文知道:华志为此举是感谢他刚才的表现。 华文随华志为下楼后,华文妈妈和华妹继续听杉子述说不幸的遭遇,而花子则在一边静静地回忆:刚才进华文家后所见的华文种种表情。她一边回忆,一边琢磨华文的表情变化,并对比去年暑假他来日本时的种种表现。可她没法察觉到华文对自己的感情。然而,华文主动带她与她妈妈上楼的举动,让她感动——因为她当时的确是想静静地休息。她想着想着就在坐椅上瞌睡了。。。。。。 幸子在天津的特高科短期培训结束了,并获得两周的休假。因此,她本想搭军车前往沈阳与大哥省四一聚,谁知上方突然召集她前去接受指令。 幸子走进了小野将军办公室,只见小野办公桌前有一肥胖军人端坐在一张椅子上。“将军,特高科培训学员幸子前来受命!”幸子敬礼报告。 小野板着脸说:“先来介绍一下,这位叫土肥,这位是幸子。这次,你俩一起到上海,执行特殊任务。” 土肥听到此,便站立与幸子一起立正喊:“哈以!”这时,幸子才发现土肥竟然与自己一般高,心想:与这样的人共事能心情愉快吗? 小野:“土肥去上海后,主要是保护幸子安全,而且,要不惜自己生命地去保护幸子!” 土肥:“哈以!” 小野:“幸子,你现在和土肥就结伴化装为夫妻去上海!” 幸子:“我爱人才效忠天皇,我很难接受这……” 小野:“这是任务!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战争打得那么激烈了,作为天皇的战士有啥理由不接受命令的?不然,你就去挺身队去!你年龄也适合去那里!”见幸子不吭声了,便口气缓和一些说:“土肥其貌不扬,可家庭背景显赫呵!由他保护你,保你不吃亏!”见幸子低头不语,便说:“立正!请接受我的指示!” 幸子很清楚,挻身队就是日籍慰安妇,去了那个队就是毁掉女人的全部幸福。相比之下,与这个相貌丑陋的男人假装夫妻也算是一个幸福事。想到这些,幸子挻起胸膛接受小野的指示了。土肥当然乐意喽!不过,他胸膛挻不起来,却把肚子挺得老高的,以致快要碰到站在他面前的小野大腿上。 小野朝后退了一步,以避免碰到土肥的肚子,他说:“有一中方投诚的人员叫小土,现被我方藏在虹口公园对面的三层小洋楼的顶楼。他脑子里有保密局潜伏上海人员的名单。” 土肥抬头挻肚大声说:“将军,我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小野:“这家伙的嘴硬得连锤子都砸不开!你那些刑具对他根本没有用!”小野把目光转向幸子:“不过,这人在女人和金钱面前,就像牙膏一样只要轻轻一挤就能挤出一点东西来了。幸子,这事由你出面摆平!” 土肥有点急了,心想,自己才与美人幸子做配对,将军竟然要用幸子施美人计。这怎么行呢!便大声说:“将军!对支那不必用美人计!让我撬开他的嘴吧!” 小野:“混蛋!你必须像幸子一样地绝对服从我,不然,我马上把你撤了,换个人与幸子做配对!” 幸子多想土肥继续折腾,好让小野把他撤换掉。谁知土肥却乖了起来,低着头像只顺从的哈叭狗一样的。她灵机一动,激将了土肥一下:“大佐,我能用女人的特有能力制服这个小土!”土肥听了幸子这么一说,果然激动起来,他猛地抬头要吼,却被小野怒目所压了下去。 小野说:“这小土虽然不吃硬,却很贪钱。他提出了这么两个要求:二十根金条和送他去澳门。这是一个不错交易呵!幸子,这交易就由你去完成!” 幸子:“哈以!”她喊得特别响,想再激一下土肥。 土肥果然激动地说:“将军,幸子怎么能提二十金条?这交易还是我来完成。” 小野:“这家伙虽然武艺高强,却很谨慎。若你去与他交易,那他一定会不接受的。” 土肥:“为啥?” 小野:“你虽然没有武功,却像一个凶神!所以,你在这交易中,只能当副手,帮幸子提二十根金条。”见卫兵已经站到门口,便说:“命令!得到小土口述情报后,收回二十根金条,并送他去西天!” 幸子与土肥齐声喊:“哈以!” 小野对卫兵说:“把他俩安全送上列车!” 卫兵:“哈以!” “马上就出发?”幸子没想小野让她和土肥马上出发去上海,因为她还想利用假期去沈阳见见长兄省四。 “对!”小野用不容商量地口吻回复了幸子。 幸子听后,心中一痛。因为此去上海,再去沈阳看长兄省四,几乎没有什么可能了。 第七章华文抓住瞬间机会除掉汉奸 华文不仅不喜欢白天习武,而且,也不喜欢被人发现自己在习武。正是如此,知道会他会武功的人很少,而知道其武功功力过人的人,也只他的爷爷知道——毕竟他的爷爷是他的武功师傅。 天黑了,华文独自在花园内习武。此时,他习武不再像平时那样把基本套路打一遍,而是在想象敌人强大的情况下,练出自己快速致命的绝招。 因为华文所练的绝招都属轻功,所以,打得轻飘没有一点声响,以致华志为在楼上窗边看书,也没察觉华文在楼下花园中跳跳蹦蹦地习武。 华文妈妈依然在三楼与杉子聊,就像久别的好姐妹相聚有说不完话的那样。不过,杉子没有与华文妈妈谈起华文与花子的婚事,因为,她觉得:这事应该等省四来谈。然而,她俩就是少了这个有关两个家庭大事的话题,也照样有说不完的话。 花子在吃过晚饭后,就跟华妹去了华妹的房间,听华妹讲在学校演戏的事。然后,花子讲了她军训的苦日子。。。。。。 华文爷爷还真以为杉子母女是从东北来的,原本想从她那儿打听一下东北情况,因见杉子伤心的样子,也就不去触动她的伤心。 华文奶奶却因为杉子伤心样子勾起对还在安庆的两个儿子的思念,她对华文爷爷说:“志英和志雄好久没有音讯了,不知,他们过得怎样了?” 华文爷爷:“只要没有日本鬼子去那儿,他们就会过得好。”不过,他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是担心日本鬼子会去安庆。 华志为看了一会儿书,见华文妈妈还在三楼与杉子拉家长;花子又在华妹房间与华妹聊天,于是,他就独自下楼去厨房找女佣,想问问她听到华文与老师谈什么。 女佣说:“我一点都听不到他们在谈什么,只见他俩在花园凑在一块,讨论一叠纸上所写的东西。不过,老师走后,我特意过去收拾茶具,发现这一叠纸上写得尽是外语习题。” 华志为没再问了,只说了一声:“华文还在花园内?” 女佣:“是的!我以为……” 华志为:“你以为什么?” 女佣:“他要么就是一位学生,要么就是一位高手。”她没说是什么高手,不过,华志为知道,她想说华文是怎样的高手。 华志为来到花园,华文已经结束了习武,浑身冒汗地走进露台,见华志为:“爸爸!” 华志为什么话也没说,就拍了华文肩。他预感华文有事要做,却又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华文今天习武后显示出一种杀气,而又极力掩饰着这股杀气。不过,华志为又觉得:自己这种感觉是错的,因为华文从小到大从不伤害人,即便他有点点武功,也是如此。 杀汉奸的一天到了,华文在上午九时如约来到多伦路口一家服装店门口,而这店的门是关着的。华文没等多久,老钱就从华文背后出现,并把华文带进了服装店的边门内。 老钱叫华文把自己的衣服和鞋子换下,穿一套白裤、白衬衫、白皮鞋;又套一顶白礼帽,然后,带上一副墨镜。 华文:“可以去了吗?” 老钱:“别急,你仔细听好了!”拿出一烟盒,并打开指着其中一支烟说:“这支烟中有***,你设法投放到他的杯子,或餐具中。”然后,把烟盒给了华文,又掏出一个皮夹说:“这皮夹内有一张支票,你现在就是借用送支票接近他的。你给他下毒的机会,只有在他签收支票的时间内。若能下手,就下手;不能下手,就赶快脱身出来。这张是你要杀的汉奸小土照片,你好好看看,记住了吗?” 华文:“记住了!” 老钱收起了照片,又说:“你出洋楼时,会有游行的队伍路过这洋楼,你必须与游行队伍走相反的方向,我会来接应你的。你可以出发了!我跟在你后面,你千万别回头!” 华文走向了那个洋楼走去,老钱则把华文换下的衣服装在一皮箱内,然后,拎着皮箱跟在华文后面。 华文走到洋楼前,两便衣对华文进行盘问和检查后,就让华文进去了。老钱拎着皮箱走到洋楼左侧,与等候在那儿的周惠和老洪交待了一下,周惠和老洪分两路去组织游行队伍了。 华文走到洋楼的三楼时,小土已经在楼梯口等候着。小土见华文像白面书生一样的,便喝道:“支票带来了吗?” 华文一看,就知此人就是小土了,便说:“老板吩咐我,必须让先生签下收据后,才能给支票。” 小土:“跟我进来!”小土把华文请进房间后,就随手关上门。 华文一看这房间,除了书桌外,就是一排橱,根本没餐具,而小土进房间后,又捧起自己的茶杯。因此,华文根本无法投放***的。 突然,华文见书桌上的笔筒内,有一支铁制的蘸水笔,便觉得有杀机了。他掏出皮夹,取出一张收据说:“老板,您先写一个收据好吗?” 小土:“他妈的!我支票还没看到,怎么就先签字?” 华文抖动了手中那张支票说:“支票就在我这儿!” 突然,办公桌的电话铃响了,小土坐到了办公桌前接电话:“是我……对!你把二十根金条拿再说……好……你们多少时间能到?……半小时?好!再见!”他挂了电话,就招手唤华文过来说:“你过来,让我看一下支票,我就签字!” 华文快速走近小土,因为,他从小土打电话中得知,马上还会有人来,因此,他必须抢在来人之前干掉小土。 华文走近小土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抓起铁制蘸水笔,飞快地把铁笔杆子,准确直插小土的天突穴。因为笔杆是由细到粗,所以,华文用细的一头插入小土天突穴,没有出一点血,而小土一下子倒在椅子上。华文丢下支票迅速离开。 但是,华文刚要开小土办公室门出去时,又停了下来。 第八章华文脱险 华文刚要开小土办公室门时,便又返回到小土尸体旁,随即从裤袋中取出烟盒并打开,拿出一支藏有***的香烟折断,把***倒入小土张开的嘴里,再把小土茶杯中的水灌入他嘴中,然后,取走了那张支票。 华文走出小洋楼时,正巧有一批学生游行队伍,高举“要吃饭,要工作”之类的标语,由南向北走去。华文见之,便由北向南走去。 此时,已经是近中午了,太阳特别火辣,因为,还没有得到路标提示,华文只能放慢脚步。这时,对马路有一辆黑色轿车迎面驶来,而这轿车后座上正坐着土肥和幸子。幸子原本想让土肥坐前座的,可土肥偏要与幸子同坐后排,并称这是为了执行小野誓死保护幸子的命令。幸子只能与土肥同坐后座,但,她的脸始终背对土肥而朝左侧的车窗外,这样,也能侧一下身,尽量离土肥身子远些。土肥原本想找幸子搭讪的,可车启动后,颠簸厉害,所以,没多久土肥就被颠得睡着了。 “前面就是你们要去的那座楼!”司机说话了,土肥像梦癫般地惊醒了起来,脑袋左右一晃,便朝左侧车窗外一看,见穿一套白色服装的华文从洋楼急匆匆地出来后,突然步子放慢了。这时,他又见一队游行队伍朝华文行走相反方向走去,并遮挡了这穿一套白色服装的华文。他警觉地起来,心想:“这家伙举动诡秘呵!”土肥毕竟是职业老特务呵!对于任何细微的东西都会产生职业性的感觉。 “立即把车停到对面洋楼门前!”土肥对司机下命令了,见幸子没有一点反应,便温和说:“您可以做准备了!”幸子从手提包中取出镜子照了照,土肥忙说:“不是做这个准备!” 幸子懒洋洋地说:“什么准备?” 土肥:“证件拿好!枪上膛!” 幸子这时警觉起来,她估计土肥已经发现了什么情况,因此,快速按土肥要求做了。 黑色轿车快速停在洋楼前,幸子和土肥下车后,持证冲向洋楼。两便衣见了,忙立正阻挡,土肥举证件喝道:“你俩持枪跟我直冲顶楼!”因为,小野告诉过土肥,小土被安排在小洋楼的顶楼。 两便衣迅速从裤腰中拔出手枪,快速冲向楼梯,幸子紧随其后。土肥虽然拉开了脚步,却还是先落在便衣的屁股后面;接着,又落后于幸子了,而且距离越来越拉开。 便衣冲上三楼,见小土办公室门关着,不敢上前了,只是举枪对着这门。幸子上来了,见状,便喝令:“把门打开!” “等等!”楼梯下传来了土肥的叫声,幸子和便衣都停止了敲门举动,并做着举枪瞄准门锁的姿式。小土气喘吁吁上了楼,然后,左手一挥,右手就持手枪就对门放出第一枪,接着,幸子和两便衣同时跟着向门射出子弹。 小土见没动静,便命令:“冲呵!”两便衣冲开了被打成筛子的门后,惊呆了!只见小土已经被杀了。 土肥见状,对两便衣命令:“立即朝南追去,凡是穿白色衣服,不,身高比我高的人统统抓起来!” 正巧,这两位便衣都穿白服装,且身高也比土肥高,所以,听了土肥这命令吓得解释说:“可我们这儿规定:夏日必须穿白色服装的呀!” 土肥:“你俩除外,听懂的了没有?!赶快执行我的命令!” 华文在缓行中,一辆黄包车停在了他面前。他一看,拉车的人竟然是老钱,他犹豫了。 老钱说:“快上车!”见华文上了黄包车后,边拉着快跑,边说:“车上的箱子打开,里面有你的衣服,快换上。”华文则迅速更换好衣服,并把白色衣服放到箱子内。 在离华文虬江路家百米之远的弄堂口拐弯处,老钱停下了黄包车:“你赶快回家!” 华文:“我给他吃***!” 老钱:“你赶快回家!箱子就放在车上!”说着,老钱就拉着黄包车离开了,华文则朝自己家走去。 老钱不想听华文详细汇报,一方面是他相信华文能完成任务;另一方面也没有时间听他详细汇报,再说,洋楼方向传过来的枪声,也说明小土已经死掉,不然,不会沉寂一段时间后才出现枪声的。老钱想着想着,便把车朝多伦路拉去。 突然,有一个高个子从妓院出来,拦住了老钱,要老钱拉他去火车站。老钱觉得:不能再拉这人,这一方面自己体力不支,另一方面有同志正在多伦路联络站等他接洽工作呢!于是,老钱对这位高个子说:“先生,您先上车坐着,我上个厕所,就来拉。” “快点!勿要磨洋工讨生活吃!”高个子操一口上海话说着,就要上黄包车了。可他发现车上有只皮箱,心想:这肯定是哪个老板忘在车上的。于是,他有了贪心,见老钱朝对马路的墙角落走去,便拎起皮箱,飞快地离开黄包车。 老钱见他拎着皮箱走了,马上折回,拉着黄包车拐弯就走。正巧,土肥率一帮便衣过来,土肥就让会一点中文的便衣问老钱:“有穿白衣服人吗?” 老钱:“没有。” 土肥又让会一点中文的便衣问老钱:“有高个过去吗?” 老钱:“你们拐弯过去就能看到一个拎皮箱的高个子。” 会中文的便衣翻译给土肥听了。土肥一听,便手一招追了上去。 因为,罗店在激战的原因,路上人少,所以,土肥率人一转弯就发现了拎皮箱的高个在跑。于是,他们快速追赶上了。那位高个子见有追来,估计是黄包车夫喊人追讨皮箱了,也就快速跑了。 因为路上没人,高个子撒腿快跑,土肥所率的日本“矮冬瓜”怎么追赶得上?然而,也因为路上没人,幸子所率的一帮便衣出现在高子的前面,一眼就看出土肥所追的逃犯。 高个子见前堵后追,且自己跑不动了,便放下箱子喘着气,等土肥和幸子他们对自己“合围”了。土肥示意便衣上前去铐住高个子的手,高个子大怒:“勿要瞎来来!老子是火车站有名的杜鸽礼!” 土肥没听懂高个子说什么,只感觉他有不怕死的样子,便冷笑地说:“要西!” 高个子杜鸽礼一听土肥说日本话,便大叫:“箱子还你!”说着,便要走了,几便衣像野狗扑虎一样,把杜鸽礼铐住了。土肥则打开皮箱,见内有白色服装,就大笑了起来。 第九章省四抓住了出逃机会 再说,安倍省四来中国后,没有被分配到医院抢救伤员,而是分配到“七三一”部队专门从事让外国人患恶病的研究。安倍省四不想干了,多次向上司要求去前线医院,却都没被获准。这就让安倍省四有了外逃的打算。 然而,安倍省四积极要求上前线医院的请求,让他的上司对他十分赏识,以为他是一个效忠天皇的勇士。正是如此,安倍省四在七三一部队中是一位行动非常自由的人。因此,安倍省四要出逃是一件比较方便的事。但是,他没有出逃,因为,他觉得:出逃也得选择一个最佳的时机。 那么,什么时机才算是安倍省四出逃的好时机呢?安倍省四是这么界定的:第一,杉子和花子必须来到中国,或住幸子家,或住华志为家。这样,他出逃后就有了与家人团聚的机会。第二,别让部队察觉自己是逃跑,而要让部队以为自己死了。这样,他出逃就不会波及家人,包括在日本的父母和在中国战场上的两个儿子。 安倍省四所需要的逃跑时机果然来临了。在幸子到天津受训之前,安倍省四就写信约她在受训结束后来沈阳相聚,并向上司提出这一请求。上司二话没说,就让安倍省四参加了这次去沈阳购货的任务。 机会就这么到来了!清晨,这日寇军车队在过铁岭之后,就遭游击队伏击。因为省四所乘的军车翻车起火,省四就与同车一位日本兵被甩出了路边。省四被一树挡在了悬崖边,那位士兵被甩下了悬崖。 省四爬起来,趴在路边看到,游击队冲向日本军队,扫射没死的日军,而另一些没被炸坏的日本军车则逃离了。没多久,游击队快速撤离,省四估计:大概是游击队怕日本援军要来。省四想:现在正是逃离的最佳时机。他毫不犹豫地从悬崖边爬上了路面,然后,快速地朝军车逃离的相反方向跑去。他想尽快回到铁岭。 这次正是省四逃离七三一部队的好机会,不仅谁也不知他是活是死,而且,他因为要见妹妹幸子而带足了钱。然而,世上就是没有百分之顺利的事情,机会也是如此。正当,省四感觉百分之百顺利的时候,不幸出现了!突然从不远处传来“省四军医,救救我!”的呼救声。省四原本想不理他的,但是,他一想,觉得不能不救他,因为他是自己战友,而且,也已经认出了自己。于是,他顺着声音找到了倒地的石村军曹。 石村:“省四军医救救我,我腿被打断了!” 省四心想:一切看天意了。他从死去的人身上撕下衣服,包扎了石村腿上伤口,然后,把石村拖过路边的树荫下。 石村:“谢谢!” 省四:“我不想回七三一部队了。你能为我保密吗?” 石村惊讶地望着省四好久,说:“军医没有开玩笑吧?” 省四:“没有。是真话!” 石村:“你去哪儿?” 省四:“不知道!” 石村:“我知道,你是长崎人,我也是。我家只剩下老母一个人了。若你能保证回长崎后,抚养我老母终身。我答应为你保密。” 省四:“你把老母住址告诉我!” 石村拉开军衣左胸前的一块记有他全部信息的白布说:“你记住我家住址,一定要记住。” 省四:“我取下来!” 石村:“不行。你带着这白布,万一被逮住,我老母会倒霉的。你记住了吗?” 省四:“记住了!” 石村:“知识分子脑子就是管用!你走吧!”省四快速跑离。石村则拆开了包扎,然后,掏出腰间手枪自尽了。 省四听到枪声,知道石村自杀了。他很想过去,把他尸体埋葬,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这样做无疑就是害了石村的老母亲。从不掉泪的省四,此时也流下了伤心的泪。 省四没走多久,突然,听到有军车声,他立刻窜入路旁山坡的小路,一直朝前跑,因为,他怕被日军抓住而使自己的逃跑计划落空。他穿过密林后,就发现远处一个村庄。他想:我要冒充中国难民,就得先去村庄搞些衣服,然后,再混进铁岭城。可他跑进这个村庄发现:这儿成了废墟,且尸体遍地,血流满地。省四虽然是医生,也在七三一部队看过无数尸体,但是,从没见过这样被血洗的村庄。他恐惧了! “喂!”突然从一倒塌的屋子后,站出一位壮汉,朝省四走过来,“你是哪儿人?” 省四:“我是逃难路过这儿,想找吃的!” 壮汉:“胡扯!你会是逃难的人?口音就不对呵!” 省四听他这么一说,吓坏了,心想:莫非他看出我是日本人了?不过,省四又感觉:壮汉温和的态度不象是中国人对日本人的态度嘛!省四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瘫坐一棵横倒在地的大树干上。 壮汉:“你是游击队吧!刚才,我听到你们伏击日本鬼子,可跑过去,你们的人都不见了!你是掉队的?”省四不回答,他怕万一回答错了,反而不好。不过,他非常庆幸这次出来只穿便服,没穿军服。“你不是要找吃吗?跟我来!”他带省四走到倒塌墙后,然后,从一个包裹中取出一块饹饼递给省四:“吃吧!这儿你可以放心了,鬼子是不会再来了。” 省四接过饹饼啃了一口说:“你怎么知道不会来?”他实在没法说出“鬼子”两个字。 壮汉:“鬼子以为这村庄人都被杀光了,还来干吗?” 省四:“你不是这村里的人?” 壮汉:“不是!”见省四吃掉了饹饼,就说:“你和我一起把这村里的人埋葬在前面一个坑内!” 省四心想:你和这些死者非亲非故的,何必费尽地去葬了他们?于是,便问:“这是为什么?” 壮汉:“他们无缘无故被鬼子杀了,我们总不能再让他暴尸村头吧!” 他俩来到一个深坑前,壮汉考虑到省四个子矮小,便让他在坑下面摆放好尸体,而自己把一具具尸体或抱,或背到坑中。 快到中午了,二十多具中国人尸体都入土了。此时,壮汉累瘫到地上,省四也累瘫了。壮汉稍休息一会儿,就起身了,然后伸手把省四拉了起来。说:“再吃块饼吧!”说着,又从包裹中掏一块饹饼和一个日本军用水壶递给省四说:“吃饱喝足后,我跟你一起去找游击队。” 省四:“我不是游击队!”说着,把饹饼和日本水壶递还给壮汉。 壮汉:“这鬼子水壶是我从鬼子尸体上扒下来的!” 省四:“不是这个意思。我确实不是游击队。” 壮汉:“你肯定不是本地人。” 省四:“我是你们中国人最痛恨的日本人!” 壮汉怒吼:“你混蛋!好好中国人不要做,却要冒充日本鬼子!” 省四:“我是日本人!” 壮汉:“这村里的人都是你杀的?” 省四:“不是的!我是从日本部队逃出的日本军医。”省四把自己逃出来的经过和石村自杀的事统统告诉了壮汉。 壮汉:“你现在去哪儿呢?” 省四:“我有一个同学是中国医生,我想到他那儿,一起为中国人看病!” 壮汉:“我从山东到东北有多年了。原本在铁岭旁边的山上过得很自在。谁知鬼子来了后,我就家破人亡了。从此,我就干起了杀鬼子过日子的生活!你可以走了,我今天破例不杀你这鬼子!”省四起身刚要走,壮汉又喊道:“等等!有一具你们日本人的尸体,你是不是要把埋了?”说着,就往一具日本兵尸体边走去,省四拿起地上一把铲子也跟了过去。壮汉指着日本兵尸体说:“他还很年轻,想必杀人不多吧!”省四没理壮汉,而是埋头把一弹坑挖得大一点,然后,把日本兵尸体拖了进坑里埋上土。 壮汉在省四挖坑埋尸体时,就在四周找了一套破旧衣服,等省四挖坑埋尸后,就递给了省四说:“你只有扮成乞丐,才最安全。”省四向壮汉鞠了躬,就离开了。 第十章幸子被特高科盯上 铁岭特高科检查了被袭击的日本军车队,发现少了两具尸体,估计是掉悬崖了,所以,也不在意。但是,石村的尸体有被拖动的痕迹,且身边又有被用过包扎的布条。这让特高科引起警觉,于是,对石村死因作了分析,得出是自杀。然而,这个结果又让特高科犯晕了:假如石村是被杀的,那么,那两无尸者中肯定有人杀人后逃离了。可是,石村恰恰是自杀,这让特高科无法解释了。 因为,两无尸者中有七三一部队中的军医省四,所以,特高科对此事非常重视。他们做出这两决定:其一,立即监控石村的母亲;其二,立即监控省四的妹妹幸子。 再说,小野得知小土被杀后,一气之下撤了守护小土的便衣队队长藤野的职,并让他回天津受罚。又因土肥和幸子抓住凶手白衣男子有功,就任命土肥接替藤野之职,与幸子一起住进小洋楼。再说,此时上海已经被日寇占领,所以,小野也不需要再让土肥和幸子去开水果店了。不过,水果店的店面还是交给土肥使用。 杜鸽礼被土肥关在洋楼地下审讯室已经有几天了,他的精神也快崩溃了,已经由原来不怕死的腔调,变成了求饶的腔调了。土肥决定开始亲自对他审讯了,为了在幸子面前体现自己英雄气魄,他请幸子做他审讯记录员。 土肥坐在审讯桌前,幸子坐在他旁边,杜鸽礼则被绑在一个木桩上,面朝土肥。 土肥举手示意一下,灯光打开直射杜鸽礼的脸。土肥对幸子嘀咕几句后,幸子就对杜鸽礼说:“交待吧!” 杜鸽礼哭着说:“皇军呵!我求您了,只要你放我一马,您以后有啥事,只要关照一声,我一定帮您摆平!” 幸子把这些话翻译给土肥听了,土肥得意了,便站起来走向杜鸽礼,猛地朝他腹部打去,杜鸽礼顿时嗷嗷大叫了起来。然而,这一拳让土肥感觉到:杜鸽礼不像是杀小土的凶手,因为,腹部软软的杜鸽礼并非是武艺出众的小土对手。于是,他为如何处置他犯晕了:逼他招供吧,他也招供不出什么;把他处死吧,小野肯定会怪罪他没有钓到大鱼。土肥实在没招处置杜鸽礼。突然,他想到了打手松井,便喊到:“松井进来!” 松井跑了进来:“松井到!” 土肥:“你在一周内撬开他的嘴!”说着,双手往后一背,对幸子说:“跟我去办公室。”土肥意图很清楚,就是让松井打死杜鸽礼。 幸子跟土肥进了办公室后,土肥变得温和了,打开白兰地酒,倒了两杯,递给幸子一杯,自己喝了一杯。见幸子没喝,便问:“怎么不喝?” 恰巧一位收发员进门:“少佐,您的电报,请签收!” 土肥签收后,就随手把电报丢在幸子身旁的桌子上,又问:“怎么还没喝?” 幸子知道,现在只有让土肥喝醉,才能免掉尴尬事,便说:“我喝不了,这烈性酒,能改换香槟吗?” 土肥:“可以!你等着,我去取香槟!”说着,就去取香槟了。幸子把手中的一杯白兰地放在桌上,顺便拆开看了一下电文,突然发现上面写着:“安倍省四可能外逃,请注意配合。”幸子正想思考时,土肥拿了香槟过来说:“香槟来了!” 幸子举起杯子说:“这杯白兰地,你帮我喝了,好吗?” 土肥:“好啊!”说着,他就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当然,人也开始摇晃了。 幸子接过土肥手中杯子的香槟,并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又给土肥倒一杯白兰地说:“我喝香槟,你陪我喝一杯白兰地。” 土肥接过白兰地的酒杯,一饮而尽,幸子则慢慢喝下香槟,并把桌上电报纸收进自己口袋中。 幸子虽然喝下一杯香槟酒,头脑却很清楚,心想:“把电报纸藏入自己口袋中,还是不保险的。只有让土肥看到自己喝醉了,才能让电报纸失踪成为一个谜。”于是,幸子继续对土肥劝酒,而自己则继续慢慢地喝香槟。 土肥在幸子的劝酒下,喝得酩酊大醉,突然躺到了地上。幸子见后,很高兴,想借机溜出土肥办公室。但是,她转而一想:“不对,土肥若醒后不见我,那么,他发现电报纸不见,必然会怀疑我。”于是,她把土肥所剩的白兰地浇在自己身上,再喝了一杯香槟,然后,倒在地上,把头枕在土肥大肚子上。这样做有这两个目的:一方面让土肥醒来后能产生那种想入非非的内容;另一方面能让自己与土肥同时醒来找一个理由。 幸子把头枕到土肥肚子上后,虽然头脑被酒精弄得很胀,却运转还是很快的。她想:省四若真的出逃,那么,只有到上海水果店来找自己。想到这儿,幸子担心了起来,因为她不在水果店了。若省四找不到她,那么,就会有危险了。 然而,幸子就是想不通:“他为啥要出逃?前些日子特高科还同意我去沈阳见他呢!怎么才仅仅几天就会有他外逃的故事?”当然,幸子非常清楚:只有见到哥哥,才能知道真相,才能救哥哥。 土肥可能是因为肚子被幸子的头压得气闷了,所以,他在迷迷糊糊中,尽力侧过身,想把压在肚子上的东西弄掉。幸子见土肥在动了,知道他快醒了,便硬把自己的头压在他肚子上。土肥觉得侧身弄不掉压肚子上的东西,便用手来推了。 土肥当触摸到幸子的头时,可能是因为荷尔蒙升高了,他醒了,见是幸子的头枕在他肚子上,虽然有了一阵亢奋,却还是因为太阳穴很疼而无力坐起来。他不舍得把幸子头挪开,又受不了被压肚子。大叫:“有人吗?” 卫兵进来,见状,便要抱起幸子。土肥见卫兵要碰幸子,便喝道:“不要动她!去收发室喊……” 幸子知道,万一女收发员被喊来,很可能向土肥说起电报事,这可就要坏事了。所以,幸子没等土肥说完,便装着被吵醒的样子说:“什么事呀!” 卫士对幸子说:“您头压在大佐肚子上了。” 幸子马上起来说:“对不起,真抱歉!”又装着很害羞的样子,匆匆离开了土肥办公室。 土肥内心美美的,却实在爬不起来,便伸手让卫兵拉他起来,可卫兵怎么也拉不动。最后,还是土肥自己费劲地爬了起来。 幸子到了自己房间,马上锁上门,取出电报纸细看一下后,便烧掉扔进了马桶内。然后,她稳定了一下情绪后,思考着如何应对此事。 其实,小野根本不信省四会出逃,因为,在幸子提出要去沈阳会省四时,他还亲自派人去哈尔滨特高科调查了省四的情况,而且,哈尔滨特高科对省四作了很高的评价。再说,省四出逃也没有理由嘛!所以,小野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而是集中心思准备去上海负责情报工作。 不过,为了执行命令,小野还是向土肥发了这封四号电文。当然,他也知道:土肥这花胖子根本监视不了女人,尤其是他中意的女人。 然而,这事没有小野想的那么简单,哈尔滨特高科又来电告诉小野:“失踪的士兵尸体找到了,而省四的尸体仍然没有找到。因此,省四外逃的可能性很大。”小野接了这电话之后,心想:“省四肯定得罪了什么上司,所以,才遭如此陷害。”的确,在日军中,这种内讧不是什么新闻。 为了不得罪哈尔滨的高层,小野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土肥,让他认真注意幸子的活动。他拨通了土肥电话:“你四号电文看了没有?” 此时,土肥正拿着六号电文,却一时想不起四号电文的内容,当然,他不敢如实汇报,便说:“是!看了!” 小野电话中说:“必须认真执行,不得有误!” 土肥:“哈以!”土肥挂了电话后,就在文件堆里找四号电文,可就没找到这四号电文。这让他心急了。 第十一章幸子为迎接省四而作安排 土肥没耐心从文件堆中找四号电文,而是靠在椅子上回忆近日接受的文件,可就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接到四号电文的。突然,卫兵匆匆跑进来说:“大佐,松进把杜鸽礼打死了!” 紧接着,松进哭丧脸跟进了说:“我不知道这家伙那么不经打呀!我只是抽了他几鞭子,他就断气了!” 土肥正好把找不到四号电文的脾气,一块发到松井的身上:“混蛋!你打死的是重要口供!你将要受到小野最严厉的处罚!” 松井:“真的没有用劲打他呀!” 土肥:“可他死了!可他死了!”想了想后,对卫兵说:“你把幸子请来。” 这些天,幸子一直盼土肥邀请自己。因为,她知道若他哥哥真的是外逃,那么,是不可能坐火车和汽车从东北到上海的,而是随着难民一起来上海,这样没有几个月时间,他是根本来不了上海。因此,幸子希望能在近期,与土肥拉好关系,重新去那个水果店设点等候省四来到。此时,卫兵来请幸子去见土肥,这让幸子感到很兴奋。她整了整军服,便与卫兵去了土肥办公室了。 土肥靠在办公桌前的坐椅上闭目养神,松井站土肥办公桌桌前哭丧着脸,两腿还在哆嗦着。因为松井知道:“除了土肥之外,幸子就是说了算的老二,且土肥又非常疼爱幸子。现在土肥把幸子请来,肯定是讨论决定对自己的处罚事。”然而,松井又非常清楚,幸子是出了名的毒女。因此,土肥说要喊幸子来,怎么不让他吓坏呢? 土肥请幸子来的目的有两个:其一,毕竟幸子是老二,此事当然要先她通报;其二,因为喝酒过量,浑身不舒服,精神不在状态,已经多时没去见幸子,所以,想借这机会看看幸子。但是,当卫兵去喊幸子时,他又后悔了,生怕幸子一怒之下把松井杀了。这可要坏他大事了呀! 幸子来了,却不像以往总是领着卫兵进门,而是跟在卫兵后面进门。即使幸子如此明显的谦逊举动,也照样让松井双腿哆嗦得更厉害。土肥慌忙跑上前迎接幸子,谁知幸子没有了往常傲气,而是害羞地往后一退,问:“土肥大佐,有什么指示?” 土肥被幸子这突如其来的女人味,弄得雄性大起,他怒喝地指着松井说:“他把我们好不容易逮住的口供打死了!”此言一出,土肥立刻感觉到自己此言肯定会激怒幸子说“杀”的,所以,他立马改为轻声说:“他是用刑不慎而打死的。” 幸子知道,自己有事在身,任何人都不能得罪,何况土肥已经露出“用刑不慎”四个暗示的字,便也温和说:“用刑不慎才打死了他。这说明松井对天皇和大日本是忠诚的,而只是情绪没控制好。我想:还是给他一个学会控制情绪的机会吧!” 松井听幸子这么一说,感动下跪哭了,并扑在地上想抱幸子双脚以表感谢。这让土肥见了,以为松井要抱幸子腿,因此,跨上一步想阻挡,谁知被松井抱住一腿,便一屁股坐在了松井脑袋。卫兵忙扶起土肥,松井捂着脑袋,流着泪站了起来。 幸子依然温和地说:“控制一下情绪,听大佐说话!” 土肥:“这样吧!我让松井先去你那个水果店卖水果,然后,等小野将军来上海,再作处理。” 幸子:“我赞同。当然,松井工作干得出色,我们应该在将军面前帮他美言几句。” 松井干惯了打打杀杀的事,也不知卖水果是啥样的活。当然,不杀他,才是他最好的愿望。松井忙立正:“感谢两位上司让我不死,我一定忠诚于两位上司。” 松井“两位上司”之词,弄得土肥美滋滋的,因为,他和幸子关系竟然在同事眼中已经成了“俩位”。于是,他口气温和地对松井说:“你去水果店吧!” 幸子:“我对水果店熟悉,我和卫兵一起带他去。也好教他如何打点水果店。”土肥同意了。 幸子走后,土肥便对幸子突然变得温柔感到了奇怪。“她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女人呢?”他这自问,让他联想起幸子因醉酒而把她的头枕在自己肚子上的事。“原来这原因?天哪!那天是发生什么幸福事呀!”土肥想到这儿,便埋怨自己喝醉了酒,而把应该永远铭记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幸子带松井及一些便衣到了这水果店门前,把水果店的钥匙递给松井。松井打开了水果店的门,顿时,一股腐烂的水果臭味扑鼻而来,幸子和随同的卫兵都被熏得头发晕。不过,松井却闻得十分舒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腐臭水果味说:“多像果酒的味道呵!” 幸子退到水果店门外说:“既然松井君喜欢闻这水果味,就请松井独自把这水果店清理干净,我和卫兵就去土肥大佐那儿为松井君美言了!” 松井:“谢谢幸子小姐了!” 幸子离开水果店后,就率土肥的卫兵进了北四川路的一家酒店。幸子问卫兵:“土肥最爱喝白兰地?” 土肥卫兵:“他除了中国酒,尤其是茅台酒外,他们什么酒都喜欢,最爱的可能是白兰地吧!” 幸子:“他为什么不喜欢中国酒?” 土肥卫兵:“中国酒太上口了,但后劲太大了。比如:他一喝茅台就贪,一贪就醉,所以,他怕了。” “我觉得茅台是好酒!”幸子从土肥卫兵口中得知:土肥不是怕茅台,是怕茅台让他醉倒而被上司责怪。现在,土肥是这洋楼中的老大,他还会怕谁?于是,她买了两瓶茅台和一瓶香槟。因为酒已经成了她保护自己贞洁的最有效武器。 果然,土肥见幸子提着两瓶茅台和一瓶香槟来自己办公室,酒性和荷尔蒙同时飚红。“呀呀呀!幸子小姐怎么提着酒来与我谈公事呵!”他满面堆笑地上前帮幸子提两瓶茅台。 “大佐,我已经安排松井打扫店铺了。不知,大佐下一步是怎么安排他的?”幸子切入主题了。 “让他卖水果呵!我们可以喝酒呵!”其实,土肥已经有让幸子掌管松井水果店的安排,他没有告诉幸子的原因,只是怕幸子对松井是有那个意思,毕竟松井要比土肥长得像男人。 “你想让他为你赚酒钱,就要让他勤快地卖水果!”说着,幸子打开了香槟。 土肥见幸子打开香槟,以为幸子对自己有好感了,顿时酒瘾与荷尔蒙双红,便说:“松井卖水果的事,完全由你去打点!”说着,就抓了一个杯子朝幸子那儿伸去,想让幸子为他满上一杯。 幸子听了土肥这么说,已经心定了。因为土肥这么说,至少证明土肥没有派别人去管理这水果店。这就为幸子利用水果店与哥接着头,提供了机会。 此时,幸子恰好只为自己倒了半杯香槟,听了土肥这么说,就指着茅台说:“对了,我们应该先喝茅台,这可是好酒呵!” 土肥搁下杯子,说:“对,对!先喝茅台!这茅台还是我来打开!”说着,就要拿茅台。 幸子把土肥推到电话旁,说:“茅台,我会打开的。你先给松井打个电话吧!” 土肥:“我对他说什么呢?” 幸子打开了茅台,边给土肥杯子满上,边说:“表扬他,训斥他,都可以呀!”说着,便把满上的茅台酒杯递给了土肥,自己把半杯香槟一饮而尽。土肥知道幸子所说都是逗他玩的,便笑着接过了酒杯。他原本想慢慢品茅台的,毕竟茅台后劲太大了,但是,他看到幸子如此一饮而尽,便不得不使出日本武士精神,也一饮而尽茅台酒了。 然而,土肥喝干一杯茅台酒后,酒瘾猛升,便抓起桌上的茅台,就一口气喝了半瓶。这一下子让土肥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他摇摇晃晃地坐上沙法,便呼呼大睡了。 幸子见土肥喝醉了,便又喝了一杯香槟,便装着酒醉的样子,踉踉跄跄地走到办公室门外,把土肥的两个卫兵叫进来,让他们把土肥扶到他的卧室床上去。 幸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此时,她感到轻松许多,因为在她看来,只要能把松井控制好,省四来水果店已经没有太大危险了。但是,她也有担忧的一方面;这就是万一松井把省四到来的事捅出来的话,省四照样会有危险。因此,她决定明天再去水果店实地考查一下,看看能为省四做一些什么暗号。 第十二章幸子终于放了心 再说,华文爷爷见华志为的诊所将在明日开张了,便对华志为说:“我和你妈妈打算回安庆。” 华志为知道华文爷爷的脾气,所以,也不敢劝他别回乡,便说:“要么让华文送您俩回安庆?”华文爷爷当然接受华志为这一建议。 华文自从杀了汉奸小土后,老钱就叫他暂停一切活动,因此,整日闲在家中,习武和看书,他偶尔也听花子聊聊日本国内的情况,因为华妹总缠着花子玩,所以,华文与花子单独相处时间几乎没有。 华文现在虽然清闲,但是,华志为叫他陪爷爷和奶奶回老家,他却不敢爽快地接受了,只是含糊不清地应付了一下。 第二天,华文妈妈很早起床,就与女佣一起去买菜了。因为原来不打算在诊所开张之日操办酒席的。只是因为华文爷爷昨天突然提出要回老家,所以,华志为才临时决定办两桌酒席,借庆祝诊所开业之名,为老爷子办个饯行席。 华文妈妈与女佣出门买菜后,华志为就去华文房间,叫他把老钱请来吃饭。于是,华文在吃过早饭后,就去北四川路横浜桥联络点请老钱,也巧,今天也正是华文去联络点的日子。 横浜桥联络点是一个中药店。此时正好开门,华文便进了店。店小二见华文进店便问:“欢迎少爷,需要帮助吗?” 掌柜在内屋听到声响便出来,一看是华文便说:“少爷请内室少坐。”说着,便把华文引到内室。 他俩一进内室,掌柜就问:“华文同志,有什么事?” 华文:“告诉钱老师,我要陪爷爷奶奶回老乡了。可能要晚些时候回来,万一赶不上开学,请为我请个假。” 掌柜:“知道了。你可以放心地去。” 华文:“还有一件事……能不能请钱老师中午来我家吃饭。” 掌柜:“不行!华文同志,这次你除汉奸立了大功!我祝贺你。不过,这儿你以后不要再来了。因为这联络点马上就撤走了!” 华文:“那我怎么和组织联系?” 掌柜:“记住,组织永远在你身边!最近,日寇将会对我党的地下组织加大围剿力度了。你一定时时提高警惕,这是钱老师叫我关照你的事。” 华文离开联络点后,就径直回到自己家,告诉华志为,自己没有碰到钱老师。 此时,华文妈妈和杉子正在厨房与女佣忙着准备中午饭局的饭菜。 华文妈妈突然说:“啊呀!我们早上买菜忘了买些水果回来了!”恰好见花子和华妹在厨房外的花园玩,便喊到:“你俩过来,一起去四川路上买些水果回来!” 这些日子,因为筹办诊所,所以,杉子已经好些天没去幸子的水果店去看过了。因此,她听到华文妈妈叫华妹和花子买水果,便补充说:“你俩顺便去幸子姑姑水果店看看她回来了没有?” 华文妈妈:“对对对!去看看。”说着,就掏钱给了她俩。 土肥醒来时,已经过了早点时间。不过,卫兵已经把幸子亲手做的寿司放在他卧室的茶几上。这让土肥很得意,总以为他昨天又在醉酒中与幸子有过亲热。 土肥吃过早点后,哼着樱花调朝自己办公室走去。然而,他刚到门口见一戴着黑礼帽,穿着一套黑西装的人已经站在自己门口,便喝道:“谁在这儿无礼!” 幸子取下黑礼帽:“大佐,我们应该马上去水果店!” 土肥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打扮成这样去水果店干嘛?” 幸子:“这不只是能赚钱的水果店,还会是我们以后的秘密据点。” 土肥总算酒醒过来了,他知道必须对松井下达任务了,而不只是让松井卖水果赚酒钱了。于是,他对随行卫兵下达命令:“叫行动队到我办公室集合!”这土肥所说的“行动队”,就是“便衣队”。他之所以要改成“行动队”,主要还是为了让上司感到他浑身有劲。 很快,行动队十个成员集中到了土肥办公室。 毕竟,土肥对水果店位置不熟悉,所以,就让幸子来安排这次行动。 幸子:“我们都是老队员了,对水果店都非常熟悉。按老规矩:行动指挥车停在水果店前侧僻静的路口。所有队员扮成顾客,在水果店里外活动。村山,你到时把松井叫到指挥车来。”村山也是一个从长崎来的上等兵,从来就是干“跑龙套”的事,今天能被幸子赏识派任务,兴奋无比,挺胸大叫了:“哈以!” 幸子布置任务后,行动队便出发行动了。幸子和土肥则上了黑色轿车,按规矩停在僻静路口。土肥原本没在这儿搞过特工,对幸子这么安排,一点也不理解,还以为这是四号电文的安排,所以,不好意思问幸子。其实,幸子这么安排任务的目的,就是想让她的哥能安全地与自己联系上。 在车上,土肥问幸子:“这村山不就是一个上等兵嘛!再说,长得就像小猴子,你委派他叫松井,能让松井心服吗?” 幸子:“松井长得壮实,而且还有武士样子。但是,坐在水果店很不合适,相反,小猴子更像水果店做事的人!” 土肥听了,虽然哈哈大笑,却不知幸子究竟在搞啥名堂。 突然,幸子从车驾驶座上发现,花子在水果店的对马路上朝水果店张望。不过,她没把握认定这就是花子。因为,她根本没有想到,花子会来上海。幸子正在猜疑中,花子身旁出现了华妹的身影,这时,她确定了花子确实来上海,而且,她猜到:哥逃离部队就是为了与花子相见的。如此,幸子也认定:哥是不会来水果店找她了。 土肥见幸子专注着前方,便问:“您发现了什么情况?” 幸子说:“只有注视了,才能发现情况!这是将军教导我们的话!” 土肥知道,幸子不是为了发现情况而专注,而是因为发现了情况才专注的。“她究竟发现了什么情况呢?”土肥实在是琢磨不透。 第十三章华文下乡省四被抓 花子和华妹走近水果店发现,店主是一位长得像凶神一样的男人,也就不敢再走近了,便快速地离开这水果店了。 幸子见花子和华妹离开水果店,感觉轻松许多。此时,坐在幸子旁边的土肥却一直关注着幸子表情变化,他内心在揣摩:“难道幸子在执行连自己都不知晓的特别绝密任务?”他突然联想到小野关照他“要用性命保护幸子”的话,顿时,一股醋性涌上心头“他妈的!这帮爱女色的混蛋!” 村山带松井来到轿车边,见坐在驾驶座的幸子示意他俩坐到车后面两个座位上,便上了车的后排座位上。土肥始终不作声,却以其特有的闭目养神方式静听幸子与他俩的说话。 幸子面朝前方,说话了:“松井、村山,你们俩听着!前店的事由村山做,后店的事由松井做。在没有接到土肥大佐和我下达的接头暗语之前,任何人提到我,或土肥的事,你们一概回答‘不知道’,也不接待。在接到土肥大佐和我下达的接头暗语之后,村山在与对方对上暗语后,才能引见给松井。松井负责用电话通知我们,或派村山来本部通知我们。我说的,你们听到了吗?” 松井与村山同时说:“哈以!” 土肥开腔说了:“我坐在幸子旁边都没听清楚,你俩坐在后排倒说听清楚了?” 幸子笑道:“你俩下车回店!”见松井与村山下了车,便发动车子说:“我刚才说的是我们老规矩,所以,他俩一听就懂。” 土肥又联想到小野提到的四号电文事,便想:“莫非四号电文就是关照我掌握幸子所说的老规矩?”想到这儿,土肥变温和了起来,并思考如何以自己男人的魅力,让幸子把全部老规矩告诉自己了…… 花子和华妹回到家,就把水果店开张的事告诉了杉子和华文妈妈。杉子听后,就要去水果店去看看,华文妈妈劝她别轻举妄动,免得惹麻烦。 华志为听到杉子和华文妈妈在厨房争论,便前去打听原因,当得知她俩争论的内容后,便对杉子说:“你先安心地在这儿等省四。省四只要有机会,肯定会来这儿找你的。因为,是他安排你和花子来我这儿的嘛!现在,他没出现,肯定是他没有机会来见你们嘛!若你们非要在这时找他,很有可能给他添麻烦的。”杉子总算被说服了,决定等几天再说。 话说间,客人陆续到来,华志为便离开厨房前去迎客。这些客人大多是左邻右舍,还有就是华文爷爷的同乡会武艺之人。 在酒席间,有客提及华文爷爷要回老家之事,或有人劝华文爷爷别回乡的;或有人愿意护送爷爷回乡的。不过,华文爷爷却执意只让华文相陪回乡,并对愿意护送华文爷爷回乡的武艺之人说:“这次,老夫这次回乡就不烦你们了。不过,有一事相托:好好护着我儿志为的诊所!”众武艺之人齐声“请老爷子放心!” 忽有长荣长英兄妹向华文爷爷下跪,兄长荣说:“师祖!我兄妹从东北逃亡到上海,承蒙师祖栽培,不仅学得一身武艺,而且,也在上海有了生存之地。现在日寇攻占上海,兄妹报效国家无门,只愿保师祖平安回乡。” 华文爷爷听得很感动,便让华志为夫妇扶长荣长英兄妹起来,并说:“你兄妹既然在上海落脚了,就别为我老夫操劳了,还是留在上海传授武艺吧。” 长荣说:“我兄妹与日寇势不两立,既然日寇跑来上海,我兄妹就要离开上海。师祖,请接受我兄妹的诚意,让我兄妹保师傅平安回乡。” 华文爷爷对这对兄妹很了解,三年前,这对兄妹因在家乡杀了几个日本鬼子,便逃到了上海。在一个冬天的深夜,这兄弟卷缩在华文家的门前,被夜归的华文见到,便引进了屋子。华文爷爷听了这兄妹讲述经历后,也就收留这兄妹,并在附近武馆为这对兄妹找了一份打杂的事做。 长荣与华文同岁,长英少长荣五岁,他俩出生打猎人家,虽有些武功,却不够精到,在武馆也只能干点杂事糊口。因华文爷爷与武馆掌门人深交,所以,武馆掌门人也就收留了这对兄妹,让他俩一面习武,一面打些杂。这两兄妹对武艺也有悟性,三年武艺长进惊人,已经能收入门徒弟了。 武馆掌门人此次带这兄妹来赴宴,是因为这对兄妹听说华文爷爷要回乡,决意要护送。现见这兄妹态度如此恳切,武馆掌门人便说:“师傅,这兄妹真心实意要护送您回家,您就答应他们吧!虽然我不舍得爱徒远行,却不能阻止他们报恩呵!” 华文爷爷叹了一口气说:“我家乡有一所国立学校。你俩可以在这学校教学生习武呵!”显然,华文爷爷接受了这对兄妹的恳求。在一旁的华志为当然是高兴喽! 席散后,华志为把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送入卧室后,就回到自己卧室,对华文妈妈说:“阿爸这回乡,不能直接乘船回安庆,而要先乘火车到南京,然后,再转乘轮船到安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在南京万一碰上日本人怎么办?” 华文妈妈:“刚才在厨房,杉子问我,能不能让花子与华文一起护送爷爷回乡?” 华志为:“你怎么回答的?” 华文妈妈:“我说,好是好的,问题路途很辛苦呵!” 华志为:“杉子怎么说?” 华文妈妈:“她说,这些她都知道的。” 华志为:“如果花子同去,那么,阿爸这次回乡也就安全了。问题是花子愿意吗?你这问了吗?” 华文妈妈:“没问。不过,这不用问呀!杉子能这么说,肯定是花子的意思嘛!” 的确,陪华文爷爷回乡是花子的想法。因为,自从她来到华文家,不是华妹陪她玩,就杉子陪她睡。华文就像失了魂一般地不知整天在忙什么,即使与花子碰上面,也只是客气一下。不像他在花子家那样,整天用故事吸引着花子。这次,花子听说华文要陪爷爷回乡,就担心看不到他了。于是,花子就对杉子说:“妈,我也想去爷爷家乡看看。” 杉子知道,花子一直想有与华文在一起的机会,再说,她这次带花子来上海,也就有促成花子与华文姻缘。因此,花子这么一说,她也就有了争取让花子与华文同去送爷爷奶奶的想法。 然而,关于华文与花子的事,省四与华志为虽然曾谈起过,且华志为也同意的。但是,他俩没把这事告诉其他人。省四也是在被征兵后才告诉杉子的。因此,杉子来华文家后,也没谈及“华文与花子的事”,只想等找到省四后,让省四与华志为一起来再议这事。现在,杉子已经察觉到,花子对华文有好感了,却看不出华文对花子没好感,所以,她很想找机会向华志为提“华文与花子的事”,却又觉得没有找华志为谈此事的合适机会。 其实,华志为在杉子母女来到自己家时,就想把他与省四所定的“华文与花子的事”告诉华文妈妈,可当他知道:省四和二个儿子都是侵华日军,便后悔当初与省四所定的事了。因为华文与花子的感情最终会被这样的背景所扼杀掉的。现在,他从华文妈妈口中得知,花子已经喜欢上了华文,这让他感到非常为难了——他不希望伤害花子的感情,更不愿意失信,却又怕这感情会遭受磨难。 再说,省四很顺利地从铁岭出逃到天津郊,并随着难民从天津走向济南。然而,就在天津郊外,他和难民就被一群日军包围住,并押送到一块荒野中。 原来,这帮日军是要从这群难民中征集一些民工来修筑作战工事。日军令难民就地立正后,便请出了一位日军军官,而这位日军军官就是省四的大儿子安倍二十四。省四不动声色认真地听着儿子的训话,他内心却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味,因为大儿子已经不像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而就像一个从狼窝里出来的人充满着野性。要不是他说“我是长崎安倍二十四”,省四根本认不出这位满脸伤疤,缺胳膊的军官是自己的儿子。 安倍二十四训话完毕,日军开始在难民中挑选民工了。这时,哭喊声大震,犹如天崩地裂似的! 第十四章安倍二十四冒险救父 省四被日军拉去挖坑了。省四也只能乖乖地顺从,因为他想咬个牙过了这关再说。 毕竟省四是读书人,从未干过此重体力活,所以,挖了一会儿,便气喘吁吁了,动作笨拙了起来。旁边站着的一个日军看不惯了,便一脚把省四蹬倒在地,并要用**敲省四的身体。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出现一个壮汉把这日军推倒在地,然后,把省四从地上拉了起来。省四一看,这壮汉就是铁岭遇上的那个壮汉。 原来,壮汉在与省四分手后,就去找抗日队伍。结果,没找到,却被省四的大儿子安倍二十四所率的部队抓获当随军民工。因为,壮汉力气大,干活有劲,所以,就j被日军任命当民工领头。刚才,壮汉巡视民工劳作,路过此一角,见日本兵在打人,便上前阻止了。 那个日军被壮汉拉倒在地后,一时不知南北,躺在地上片刻。周围日军见状大笑了起来。这日军被激怒了,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枪,上了刺刀,就向壮汉刺去。壮汉便借势而轻松地夺下了这日军的枪。这时,周边的日军立马持枪对准壮汉。 省四见状,便用日语叫道:“停止射击!把你的最高长官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众日军被省四一叫,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何许人了。省四走到壮汉前:“你把枪还给他!”壮汉迟疑一下后,还是把枪还给了那个被他推倒在地的日军。省四又用日语对这日军说:“你去告诉最高长官,就说我要单独见他!”这日军拖着枪便去喊最高长官——省四的大儿子安倍二十四了。 省四看得出,打他的日军是一个新兵。他也猜到:日军让他单独监督自己挖坑,就是想培养这新兵刺杀中国人的。因为,省四刚到七三一部队时,上司也是拿一个瘦弱的俄罗斯人,来培养省四杀人的。省四也清楚,若没有壮汉相救,他今天必死于这日军刀一下。正是如此,他才毅然决定去认儿子,救壮汉,救自己。 其实,省四原本不想与儿子相认的。因为,他总以为:他出逃的事很有可能被特高科察觉,而万一特高科察觉了,就必然会通知自己儿子和妹妹所属的部队,因此,他不想让自己出逃事给自己亲人添麻烦。然而,他现在必须相认儿子,不然,他和壮汉都有可能死。 有日军士兵过来,对省四行礼说:“大佐有请!” 省四转身对壮汉说:“你站着等我一会儿。什么麻烦事也没有了。”说着,就随日军士兵去了。 安倍二十四早就得到特高科的通知说:“若您父来,请及时汇报。”他完全清楚:父亲凶多吉少,因此,也想积极设法帮父亲一把。好在,安倍二十四随日军侵入中国后,作战骁勇,且掉了左胳膊,又在脸上和身上烙下许多伤疤,因此,他曾被吉川将军们称为“皇家的猎犬”。 正是安倍二十四在上司眼中是一个得力的“皇家的猎犬”,所以,即使特高科对安倍二十四不信任,安倍二十四的上司照样重用他。 安倍二十四得知士兵说:“民工中冒出一个老夫指名要见大佐。”假如换了以往,那么,他肯定会叫士兵把求见者捆绑过来的。这次,他没让士兵捆绑求见者,就是因为他预感其父可能混在这些难民中。 安倍二十四现在透过办公室玻璃窗看到父亲省四正被卫兵引进办公室,便在抑制激动情绪中,努力思考如何去营救自己的父亲。 省四被卫兵带进安倍二十四办公室后,就对着安倍二十四说:“我要单独与你谈!” 安倍二十四面无表情地注视一下省四,便把右手一挥示意卫兵出去。 卫兵迅速退出办公室,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安倍二十四没有与省四搭话,而是,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本土色本子。然后,他走近省四,把此本子递给省四,并轻轻说:“你看了再说话!”说后,又站到了自己办公桌前。 省四一看这土色本子,便知儿子是要让自己扮演这个持证人。因为,此本子是一个最高机构所发的特别任务通行证。省四说:“我想带一个中国随从。” 安倍二十四对省四提出这样的要求,起先觉得不妥,因为把省四放走已经不容易了,怎么再能一个中国人呢?不过,他又一想:父亲要带中国随从肯定是出于他的自身安全考虑。于是,安倍二十四便问:“他在哪儿?” 省四不没立刻回答,而是走近安倍二十四,轻轻问:“这证可靠吗?” 安倍二十四:“持证人死在一周前的混战中。至少,在一个月内,特高科无法核实。所以,你到了你要去的地方后,立即把这证毁掉。” 省四又看了一下这土色本子,发现本子中的照片很模糊,便说:“我说的中国随从就是你部队的随军民工中领头......”接着,就把刚才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 安倍二十四听后说:“为了你安全,你必须帮我杀了掉二个人!”见省四在疑惑,便说:“一个是打你的人,另一个是捡到这证件的人!因为只有除掉这二个人,我们才能无忧!” 省四同意了。 安倍二十四:“您坐下。”见省四坐在靠椅上,就按了门铃,见卫兵进来,便说:“把中野中佐叫来!” 不一会儿,中野就来到。安倍二十四对他:“这位长辈称有我们的卫兵破坏了他的机密任务!” “有这么严重的事?”中野一时理不清咋会事。 省四递上土色本子,中野核对一下,起敬说:“不知是哪位卫兵冒犯了长官?” 安倍二十四便对省四说:“您有什么要求,就对中野中佐说!” 中野巴结向省四立正说:“哈以,哈以!请说吧!” 省四坐在靠椅上把刚才被打的事又说了一遍,然后说:“这打我的卫兵应该杀了!因为是他逼我暴露了机密身份!那位中国人可以当我随从,因为我要穿过支那人控制的地方!” 安倍二十四:“支那人不可靠,尤其当他知道你是日本人后,会变成杀你魔鬼!” 省四:“你想说什么?” 安倍二十四:“打你的卫兵固然该杀,但是,他毕竟是大日本军人。假如他知道你是日本特工,那么,他会舍死救你的!因此,我想让他与那个支那人一同护送你。这也算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中野:“可他不是支那人的对手!万一这个支那人有变怎么办?” 安倍想了想说:“要么这样,再配一位老兵一同去!” 于是,安倍二十四则让打省四的日本兵和捡到证件的日军小佐化装成中国百姓,随同省四和壮汉一同出行,并当着省四面关照他俩说:“过了支那人控制的地盘后,就杀掉那个支那人!” 安倍二十四没有送省四出门,而是独自去了浴室痛哭了一场,并在泪水中祈祷父亲平安。 第十五章返与离 省四扮成中国商人,壮汉、打省四的士兵和捡到证件的日军小佐则扮成随从,一起出了安倍二十四的兵营。 途中,省四对壮汉说:“这二个日本可能会对你下毒手。” 壮汉:“为什么?” 安倍:“因为我们通过中国军队控制地盘后,他们就会不需要你了。”省四没把真相告诉壮汉,因为他觉得只有用这样说法能让壮汉及时动手杀了这二人。 果然,壮汉听了省四的话后,便在当夜露宿山野时,杀了这两个日本人。 然而,省四与壮汉没有往上海方向走,而是西行到西安。因为,壮汉还是想投奔抗日队伍,而省四一方面不想让壮汉知道自己的去向,另一方面省四也希望证件毁在西安,这样,特高科就会以为有人持这证件去了西安。即使特高科发现此证被冒用,也不会想到是省四在冒用,而会怀疑被共军冒用。 他俩顺利到达西安后,壮汉就直奔延安,而省四则把黄本子毁掉,开始朝上海方向出发了。 省四离开安倍二十四时,安倍二十四给了省四一些盘缠,因此,安倍在西安原本想扮成商人朝上海方向进发的,后来,觉得这样不安全,会被人打劫的,所以,还是扮成了流浪医生。 在上海,华文爷爷回乡行程日期到了。一大早,武术馆掌门人率众徒弟来华文家门口保驾华文爷爷他们去火车站。 华文得知花子与他们一同回乡,便反复关照花子说:“你就说是哈尔滨人,千万别说是日本人。”花子也不止一次地说:“知道了!”当然,花子并没觉得华文关照烦人,反而觉得暖心,因为华文如此唠叨叮咛,就是一种关爱。 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坐上黄包车后,华志为、华文妈妈、杉子、阿姨走在黄包车前;长荣和长英兄妹就分别在黄包车左右;华文和花子紧随黄包车;武术馆掌门人率众徒弟散在黄包车周围。 花子穿着华妹的一套夏季白色学生装和蓝裙,挎着一个花布包,跟在穿一身白色学生装的华文后面快走。可是,她还是跟不上华文步子,所以,偶尔会跑上几步。华文虽然看上去像是白面书生,但他毕竟是习武之人,且长得高大,步伐相对要大些,因此,他走几步,总会停下等花子跟上自己。不过,华文从没表示要拉着花子走,因此,花子即使想挽着华文手臂借力同行,却也不好意思这么做。她虽然紧跟华文却与他保持距离。 虬江路离火车站也不远,所以,他们很快地就到了火车站。武术馆掌门人又通过火车站熟人,很快地把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等,送上了火车的包厢内。 华文奶奶与华文爷爷坐过定后,华文请长荣长英兄弟坐。这让花子很开心,忙把长英轻轻地推到她哥长荣身边坐。谁知华文爷爷开口对华文说:“你们俩小伙子一起坐。” 长英一听,便对花子说:“我俩就坐对面的座位吧!” 花子犹豫一下,很快便开心地与长英坐在一起了。 火车要开了,武术馆掌门人留下几名徒弟,说是要让他们与南京码头帮会接洽送华文爷爷他们上船的事。随后,他就下了火车,他留下 几名徒弟在站了包厢门外。 火车启动了。华文爷爷便闭目养神了。华文、长荣、长英、花子虽然有许多话要说,但见华文爷爷闭目养神,便也不敢说话了。 长荣坐在靠窗座位,见华文在看书,便朝窗外看,也没去找华文说话了。长英陪着花子看画报,可火车的噪声和颠簸,一下子让长英头靠花子身子睡着了。 花子见长英瞌睡了,便扶着长英靠在她肩上的头,慢慢起身好让长英躺在椅上。长英被惊醒了,便把头靠在了椅背上继续瞌睡。花子便重新坐在了座位上。 忽然,花子想起了包中那张华文与她一家合影的照片,便伸手到包子摸了一下,然后,就像长英一样靠在椅背上闭目。但是,花子没在瞌睡,而在胡想着。 其实,花子到华文家后,就想拿这张照片给华文看的。只是她怕被杉子发现她擅自拿照片出来,再说,她在华文家也没有与华文单独的机会,所以,她一直未能让华文看这照片。这次乘火车前,花子就想借机会让华文看这张照片的。可现在旁边有那么多人,再说这照片又是在日本拍的,所以,她没拿出来让华文看。。。。。。 不一会儿,华文、花子也都瞌睡了,唯独长荣一人还醒着,虽然他也被周围人的瞌睡“传染”了,但是,他还是坚持与瞌睡“斗争”。 华文奶奶忽然醒来,见长荣困的样子,便示意他瞌睡一下,长荣则微笑示意华文奶奶继续瞌睡。华文奶奶则掏几颗糖递给长荣。长荣只拿一颗剥了含在嘴里。 再说幸子,此时在办公室内的她突然感到有些烦,总觉得:省四逃离部队的事不会太平。她是这么想的:若省四真的是逃离部队,而且,杉子,或花子真来上海等他,那么,特高科肯定会掌握这一切的,并能找到华志为在上海的住所的。想到这些,幸子有点怕了,生怕省四一家遭害。 忽然,土肥进了幸子办公室说:“将军明天到上海,叫我们前去火车站去接。” 幸子心中一惊,心想:他是不是会冲着省四逃离部队的事而来?然而,幸子立马感到土肥察觉自己的吃惊,便说:“将军此来会问口供被打死的事吧?” 土肥起先见幸子吃惊样子,觉得有些反常,后听幸子这么问,便感动了,觉得幸子是为他而吃惊,便说:“这事让那个松井去对将军说吧!”他想想又说:“问题是我少了一份四号电文。” 幸子知道,土肥是没法追问文件下落的。因为天津总部发来的文件总是先发送到江湾,然后,由江湾派人转送到幸子这个站点签收员手中。再说,本站那个签收员是很有背景,土肥根本不敢向她追究四号电文的下落。 幸子:“会不会还没收到?” 土肥:“不会的!我已经收到了第七号了!” 幸子:“就缺四号?” 土肥:“没错!” 幸子:“估计不会重要吧!” 土肥:“我想也是这样。因为将军就来电说过一次,让我按四号电文去做。” 幸子感觉到:小野对这四号电文并非很重视,或者说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假如小野把这事当真,那么,早就不断地问土肥执行的情况了。幸子虽有这样的感觉,却心还有些担心。 第十六章幸子紧张了 小野空降上海,土肥也非常紧张。他就是担心小野是为了四号电文而来,可他现在还不知道四号电文说些啥。正因为此,土肥才在第一时间把小野空降上海的事告诉幸子。 然而,让土肥没想到是幸子竟然对小野空降也没有兴奋起来,心想:莫非幸子已经知道小野空降的目的了?于是,他欲开口套问,忽见幸子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揶揄说:“真美!女人痴情起来是美的。” 幸子立刻警觉起来,知道自己可能因为担心而有失态表现,便立马将计就计地想从土肥嘴中探一点小野来上海的真正动机,说:“我在想,小野此次来上海怎么一点风声也不透露?难道有特别机密的行动?” 土肥也不清楚幸子是真不知小野空降目的,还是有意保密小野空降目的,因此,他想用他的男人魅力来征服幸子,便说:“幸子办公室好热呵!”说着,就解开他的衣服扣子,露出他的肥肥的白胸肉。 幸子看到土肥的白胸肉就感到一阵恶心,忙转过脸说:“你把衣扣扣起来!若小野将军见到你这般无礼,肯定会让你滚回老家去的!” 土肥慢慢地扣上自己衣服扣子,还嘀咕:“这儿确实热!” 幸子从土肥解衣扣的细节,察觉到:小野此次空降不是针对省四,或自己的。若是针对省四,或自己而来,按特高科老规矩,他必须先告诉土肥,然后,要求土肥监控自己的。若是这样,土肥今天不可能在自己面前如此轻浮地解衣扣的。想到这些,她语气平和一些问:“大佐,将军明天什么时候到上海?” 土肥因为太胖,衣服又有些紧身,所以,扣衣扣得很费劲。他边费劲扣衣扣边说:“现在是战争,很难把握好时间。上面只命令我们静候指令。”他总算把衣扣扣好了,然后,行了军礼就挺着肚子要走出幸子办公室,这或许就是土肥维护尊严之举吧! 幸子不愿意与土肥为“扣衣扣”的事弄僵关系,便对着土肥离去背影说:“我问将军什么时候来,还不是为了趁早把那瓶茅台喝了!” 土肥一听,不仅止步,而且严肃的脸变成了快乐的脸,他装萌地转过身,对幸子说:“那瓶茅台还在我的办公室内!若今天喝了,那一定是安全的!” 土肥正在向幸子卖萌之际,卫兵进来报告说,松井腹泻不止。 幸子怒斥:“应该送他去医院,而不应该来这儿报告!” 卫兵:“村山已经送松井去好几家医院了,可没有医院接受。” 幸子对土肥说:“这家伙肯定是吃坏的!” 土肥想了想说:“现在上海正在战争,许多医务人员都去前线了,再说药品也紧缺。就是再去几家医院,也不会有收治他的。算了吧!听天由命了!” 幸子不希望松井死掉,除了有共事几年的感情因素外,她还需要松井这样的人物来为自己所用。不过,她也清楚:不说服土肥去救松井,自己是无法名正言顺地去救松井。她便说:“松井打死了你的口供。小野空降后,若追查起此事,你没有了松井,怎么向他交待呢?” 土肥不打算管松井腹泻,完全是为了抓紧时间与幸子喝酒。但听了幸子这么一下说,觉得松井一死,他会有麻烦的,便说:“那么,没有医院收他,怎么办?” 幸子:“在附近找私人诊所!” 土肥:“找私人诊所?这可是缺医缺药的地方呀!” 幸子:“正是私人诊所因为缺医缺药,才会空着。正是那儿空着,我们才能把松井送进去。至于缺药嘛!我们可以花钱搞呀!”接着又拖着音说:“小野明天就空降了,只要松井能在诊所坚持到明天晚上……” 土肥对卫兵说:“你用车,把他送到附近的私人诊所去!快!” 华志为虽然诊所开业了,却因为缺药而影响了他的生意,因此,他虽然开的是医疗诊所,却要干药贩子的生意。 华志为一般白天出去跑医药公司,搞一些紧俏的药品,晚上才匆匆赶回家。若遇上求诊者,则诊治一下;若没有求诊者,则早早睡上一觉。 今天,华志为回家比较早,因为医药公司业务几乎被军方包了,加之,日寇与国军都对药品管制,所以,医药公司也快“无米之炊”了。华志为每天去医药公司其实也就是形式而已,没有一点点意思。 华志为在诊所坐着,华文妈妈、杉子在一边聊天。突然,一辆日本军车停在诊所门口,村山从车上跳下,直奔诊所,用生硬的中国话喊道:“大夫,救我的老板!” 华志为见是日本人,便用日语说:“是什么病?” 村山:“是腹泻!” 华志为一听摇了摇头说:“我没这类药!” 村山:“只要能救治我老板,你需要啥药,我可以搞到。” 华志为一听,知道这家伙有来头,便说:“OK,把你老板抬进诊所吧!”村山一听华志为这么说,便招呼开车卫兵,一起把松井从后车厢中抬进了诊所。 华志为对松井做了初诊,觉得松井只是吃坏了肠胃,有点炎症,因此,不需要用什么药品。但是,华志为仍然开出了不少消炎的药品清单,并交给了村山说:“马上搞到这些药,你老板就有救了。” 村山把药品清单交给了开车卫兵:“你快去办这事。” 土肥和幸子正在土肥办公室,因为没有香槟,幸子是不愿意陪土肥喝酒的,因此,土肥派了一个卫兵去外面买来香槟后,才与幸子一起喝酒的。 此时,土肥才喝了一杯茅台,卫兵就进来说买药的事。幸子接过清单一看,觉得药品量不多,便对土肥说:“药品不多。我看,就开六个人的剂量,怎么样?” 土肥虽然一杯茅台下肚,但是脑子还没昏,便问:“为什么开六个人?” 幸子:“你想,你为一个人兴师动众地去取药,这会让军方有啥想法?” 土肥:“有道理!那就多开一点药吧!”说着,他接过清单,并签上名摁上印,并附了笔迹,对卫兵说:“你快去吴淞口码头,找到大日本舰队总部,交给他们就可以了。” 幸子:“拿到药后,直接送到诊所!” 卫兵:“哈以!” 土肥:“幸子,我们可以放心喝酒了,因为我大哥在那儿掌管物质供应的。来,喝吧!” 土肥半瓶茅台下肚后,就醉倒了。幸子内心却很不平静,她想:村山中文并不好,怎么能与医生沟通呢?难道这医生是留日过的?假如是留日过的,那么,他有没有可能是哥的朋友华志为?对了!很有可能这就是华志为,因为他诊所在水果店附近,所以,那天花子会出现水果店门前。 想到这儿,幸子紧张了起来,会不会哥一家就在这诊所?万一在诊所,那么,小野会很快地找到他们! 幸子此时多想去那儿通风报信呵!可是,她还不知道这诊所的地址呵!她后悔刚才关照卫兵取药后直接去诊所!不过,她转而一想,小野毕竟是明天到上海,所以,她只要在今天去诊所,还能转危为安的。问题她今天怎么去呢? 突然,有卫兵前来报告说:“小野已经到了!” 第十七章出人意料的转机 幸子听到小野已到,几乎怀疑是自己是听错了。不过,她很快就清醒了“他就是一个神出鬼没的人!”她这么一确认,便迅速走出土肥办公室,前去迎候。 幸子刚出土肥办公室门,小野已经走近了,幸子机警地朝后退一步,立正敬礼。小野回了一个礼,朝土肥办公室才跨近一步,便闻到了满屋飘香的茅台酒味。当然,他一点也闻不到幸子身上散发的香槟酒气了。若幸子没有这退一步,那么,小野先闻到的可能是幸子身上的香槟酒气。 小野冲进土肥办公室,见土肥就像一头白猪一般地醉趴在桌上,便一反常态地哈哈大笑起来:“幸子呵!他喝多少,就成了这样子?” 幸子琢磨不透小野的大笑意思,所以,装着很委曲地样子说:“只喝了桌上这半瓶茅台酒。” 小野一手拿起了半瓶茅台,一手指着香槟说:“这香槟是你喝的?”见幸子胆怯地点了点头,便含笑说:“我从明天开始主持这儿工作,所以,在今天是可以喝酒的!”然后,又问幸子:“他(指土肥)是嘴对着茅台酒瓶喝的吗?” 幸子指着横在桌上的酒杯说:“他是把酒倒在酒杯后,再喝的。” 小野看了看横在桌上的酒杯后,就嘴对着茅台酒瓶喝了一口,说:“美酒!” 幸子见小野喝酒了,便大声对卫兵说:“再买两瓶茅台,外加猪头肉两斤。”因为,小野就喜欢吃猪头肉。 小野笑着对幸子说:“你坐下,可以喝你的香槟了。” 幸子:“将军,您是知道我是不喝酒的。刚才,喝香槟……纯粹是为了应酬……” 小野刚要说话,土肥打呼了,且声音特别响:“卫兵,把大佐扶到卧室去。”等三个卫兵前来把土肥扶了出去后,接着说“现在清静多了,说话也不费劲了。”小野用嘴对着茅台酒瓶喝了一大口,开始有了说话冲动了,这正是他醉酒前的征兆。 小野问:“幸子,你没想到我突然到来吧!” 幸子:“是的。将军犹如神将降临,让人吃惊不少呵!” 小野有些醉了,虽然很想讲话,却发音有些不准了,他说:“没有你安倍二十四护驾,我是不可能这么快到上海的。” 原来,小野坐火车到山东境内,火车就被游击队炸坏了。于是,上司就派安倍二十四部队护送小野到达上海。然而,到了上海后,安倍二十四部队又投入了进攻南京的战争。说了这些,小野怀着无比崇敬的口吻说:“安倍二十四无愧是‘皇家的猎犬’呵!你哥有这样的儿子也是为你家族争光呵!” 幸子没有接话,也没问话,只是静静地听小野说话,因为,她知道小野醉酒前就是话多,也最烦人接他话和问他话。小野继续说:“你哥失踪了,我就以为他是效忠天皇了。可是,哈尔滨的特高科硬怀疑他逃到你这儿,还说,他妻女也在你这儿!真他妈混蛋!”小野说着说着,便醉倒了。 幸子叫来卫兵,把小野扶到了他的卧室。 现在,只有幸子一人在土肥办公室了。她急等着取药送药的卫兵早点来,却又急着想个办法及时去核实一下,杉子母子是不是在松井所住的私人诊所。 幸子在土肥办公室内来回走动,心想:小野此次空降不是为了省四逃离的事是确定的。但是,一旦杉子母女被他发现,那么,他照样会对省四逃离进行追究的。所以,现在自己最重要的事就是做好杉子在这诊所的准备,并尽快帮她们脱离危险。 然而,幸子觉得:如果自己亲自去这诊所,那么,就要必须要请村山,或卫兵带路。好在这儿所有的人。包括小野土肥松井等都不认识省四、杉子、花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幸子想不出一个周全的传递消息办法。突然,她发现:土肥桌上的一张信封,便有了灵感。她欣然写了一张条子,然后,把条子塞到了信封中。之后,她喝了半杯香槟,闭目静心等卫兵到来。 夜晚,卫兵来了,汇报说,药品已经送到了诊所;松井正抢救中,等等。幸子听了卫兵汇报后,令卫兵开车送她去诊所探望松井。 车到了华志为诊所门口,停下。 幸子坐在车后排座位上,对卫兵说:“你把医生请出来,我有话要问。”卫兵跳下车,就直冲诊所。一会儿,卫兵领着华志为到车窗前。 幸子把车窗拉开一条鏠,果然是华志为,便对卫兵说:“你站好岗,防止意外。”然后靠车座上用中文对华志为说:“医生,谢谢您救了我的人。这信封里的东西对你很重要,请您不要对外人说信封中的内容。” 华志为接过信,就把它塞到裤兜里,并说:“谢谢!请问您是?”因为天黑,幸子在车中,处暗中,所以,华志为看不清对方。 幸子:“看了信,你就知道了。”然后,对卫兵说:“我们回去吧!” 华志为等幸子车开走后,就回到了诊所,见松井已经熟睡了,便对疲惫不堪的村山说:“他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可以在他旁边的床休息了。”说后,又对正在整理诊所的华文妈妈和杉子说:“你们快点收拾一下,到楼上休息了。”说着,他就直冲楼上的卧室。 华志为在卧室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省四可能逃离部队,特高科怀疑他出逃。请杉子母女务必注意保密自己身份。” 华志为读了此条子便知,这肯定是省四亲人送来的,因为,他刚才听到的是女人声音,因此,他判断这是幸子亲自送来的条子。 华文妈妈和杉子也来到卧室,杉子一看笔迹,就断定是幸子所写的条子。于是,他们就讨论如何处理这事了。 第二天清晨,小野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干净的卧房内,他一点也记不清怎么会睡到这房内的。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发现自己体内充满着酒味,这才让他回想起昨晚喝酒的事,却又想不起自己当时说了些什么。 小野洗漱后就出了房间,此时,等候着的卫兵把小野引到了他的办公室。小野看了一下自己宽敞的办公室,很高兴,立即叫卫兵,通知幸子和土肥前来开会。 幸子很早就起床了,现正在指挥几个卫兵打扫会议室。因为她以为,小野第一天上班肯定要对全体成员训话的。谁知有卫兵跑来,叫她去小野办公室开会。 幸子到小野办公室时,土肥也正好赶到。小野一脸严肃地说:“只开三个人会,请不准做笔记。” 小野坐在办公桌前,幸子和土肥站在这桌前。小野说:“四号电文指示的任务取消了!” 幸子听此暗喜,土肥听了也高兴,因为他把四号电文都搞丢了,所以,取消四号电文指示的任务也就让他减去了负担。问题是他根本不知这是什么任务呀! 小野见土肥若有所思,便用强调口气说:“四号电文的任务只有你知道,现在我说取消了,你记住了吗?” 土肥:“哈以!” 小野:“我这次来的主要任务,就是离间国共联合抗日!据有关情报:小土被杀就是国共联合的结果。我根据上级精神命令:幸子负责这一计划的执行长官。”见土肥很尴尬,便说:“幸子精通中文,应该在这行动中多为天皇作贡献呵!” 幸子:“哈以!” 小野对土肥说:“那个杀死小土的活口怎么会死的?” 松井:“下属松井用刑过重,不慎打死了他!” 小野:“打死了活口?这个松井有私通国共的嫌疑吗?这件事,你必须弄个水落石出!” 土肥听得吓出一身冷汗。 第十八章这对男女决定联手了 小野提到了“活口”事,已经让土肥吓出一身冷汗。但是,他还要土肥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这叫他怎么不害怕? 幸子见土肥被小野逼得吓疯了,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一旦土肥成了死猪,幸子也就会成为小野的玩物。再说省四至今下落不明,那天会生出什么是非,谁也猜不到的呀!但是,幸子仍然沉默着,因为小野在说话时,就烦有人插嘴。 小野见土肥不停地擦头上溢出的汗珠,便问:“你淌下的不是虚汗吧?” 土肥知道小野话里有话,忙挺起肚子立正说:“将军,我武士从不淌虚汗的!” 小野:“那你淌的是什么汗!” 土肥:“将军!我怕热,这儿很热!” 小野:“那你出去把松井喊来!”然后,咬着牙齿慢慢吐字说:“外面很凉快!” 土肥忙立正说:“哈以!”可他刚转身,又把身子转过来了,用求饶的口气说:“松井住医院了……” 小野:“不会这活口又要不明不白地死掉?” 幸子生怕小野逼土肥去华志为诊所接松井,更担心小野要亲自去华志为诊所去提松井,因此,她为土肥说话了:“将军,松井腹泻了,土肥大佐为了保护好这活口,到处找医院给他就诊,可因为战争,医院都被伤员占用了。所以,他和我一起把松井送到了附近一个私人诊所。估计:松井已经恢复了,至少能开口说说话了。要么我去把他提来?” 小野绷着脸说:“马上提来!” 幸子:“哈以!”说着就走出办公室,土肥也跟着她出去。 幸子走到过道,向一卫兵使了一个眼色,这卫兵立刻立正:“哈以!”她见土肥跟在自己后面,便说:“大佐,您就别去了。车座也不够坐呀!” 土肥也不想跟去的,因为老清早就被小野训斥一顿,心情肯定是不好受呵!但是,土肥再一想,他不去提松井,能去哪儿呢?去自己办公室吧,万一让小野知道,还以为自己在偷懒;去小野办公室吧,还会被他训。于是,便说:“挤挤吧!反正,呆在楼里不太平。” 幸子:“你可以去审讯室做一些安排,一会儿,松井要在那儿提审的。” 土肥:“还是幸子小姐想得周到!谢谢了!” 幸子走出办公室之后,小野刚想唤卫兵端早点来,就有卫兵捧着早点来。小野一看是精美的寿司,还有两瓶茅台酒。便问:“这是我的早点。” 卫兵说:“寿司是幸子队长亲手为将军制作的。这两瓶茅台是幸子昨晚特意给将军买的。” 小野:“要西!”此时,小野便有了亲幸子疏土肥的念头。 幸子的纸条让华志为一晚没睡好觉。他知道:诊所在这儿有危险,却又不愿意把才开张的诊所关闭。在吃早点时,他又与华文妈妈商量一下纸条事,华文妈妈很淡定地说:“我们现在不能离开这儿,离开了,省四到哪儿找我们?”华志为听听很有道理,因为省四根本不知道他老家的地址,只知他上海的住址。因此说,省四不会去他安徽老家,只会来这诊所。除非省四真遇不幸。当然,真是这样,这儿也就是安全之地了。 忽然,日军卫兵来到诊所,要与村山一起把松井接回去。华志为巴不得让日军把松井接回家了,因为松井已经不腹泻了,而且体力日渐恢复,所以,再把他放在诊所,真会若麻烦呢! 华志为为松井开了出院证明,然后,让华文妈妈送给了卫兵。卫兵接过证明,就与村山一起把松井扶起床。 然而,松井就在被扶起朝门外走时,突然回头朝杉子望了一眼。正巧这一刻被华志为发现,他心跳开始加快了。 等松井被卫兵和村山扶出诊所外,华志为便问杉子:“你发现松井出门时回头望了你一眼吗?”杉子点了点头,继续收拾松井睡过的病床。“他认识你?”华志为迫不及待地问。 杉子苦笑说:“这是日本兵痞惯有的荷尔蒙目光,是很邪恶的目光!” 松井上了车,见幸子坐在前排座位上,忙说:“承蒙关照!” 幸子知道,松井已经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了,相反,与他亲近会害了自己,因此,她只当没有松井这个人,便对卫兵说:“回本部!” 松井也不清楚幸子怎么一下子对自己这么冷淡了,甚至,村山和卫兵也不清楚。他们都沉默了,而松井刚才见到杉子而诱发的荷尔蒙也烟消云散了。 土肥把审讯室安排好后,便到小野办公室报功了。谁知小野正在端详两瓶茅台酒,被土肥突然出现而吓了一跳,便骂道:“八格!嘴不会叫,先放屁再动脚的规矩不懂吗?”见土肥吓得只哆嗦,便语气缓和点问:“什么事?” 土肥:“审讯室已经安排好了,松井马上就押到。” 小野想了想说:“先别急着审讯,先把他单独关上二天再说。”这就是小野的一种审讯方式。 再说,华文爷爷他们早就到了南京,因为中日两军开战,所以,船只都停运了。长荣把华文爷爷们安顿在旅馆后,就按掌门人给他的联系地址,找到了南京一家武馆的掌门人洪大人。 洪大人得知长荣是来搞船票的,便说:“船都开不了,怎么会有船票?这样吧!我给你搞一只民船吧!”并叫长荣他们在旅社静等,一旦搞到民船,就来通知他们。 此时,南京枪声不断,华文爷爷气愤地说:“这小日本,占了我们的东北,竟然还要打南京!中国人怎么就那么没用呵!” 长英:“爷爷,您别气!等我们把您和奶奶送到老家后,我一定和哥一起出来杀鬼子!” 华文怕这些反日话,会让花子难受,所以,在屋子一角陪花子下围棋。花子知道,华文这么做是疼自己,所以,也就把这些刺耳的话不当一回事了。 可长英见了不高兴了,却又不敢冲华文说,便对花子说:“东北妹!那鬼子在咱们东北无恶不作的,你就恨不起来吗?” 华文:“长英妹呵!你没看见我在和她下棋吗?” 华文爷爷见长英生气地样子,便对华文说:“你不仅是中国人,而且还是中国的男人呵!怎么大敌当前,没有一点血腥味呵!”华文继续低头与花子下棋。 门被推开了,长荣进了门,说:“爷爷,长江轮已经全线停下了。不过,洪大人答应给我们搞一只民船。”忽见长英板着脸,华文和花子专注下棋,便问:“怎么啦!” 长英:“他们对鬼子恨不起来!” 华文爷爷:“华文他们也不好,只晓得下棋,为啥对鬼子恨不起来?” 华文奶奶:“在家里,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事。”然后,又对长荣说:“这民船的事能落实吗?” 长荣:“洪大人说,一天内给我们回应。”然后,又对长英说:“华文和花妹是文人,他们喜欢下棋,就像我们喜欢习武一样,你应该尊重他们才对呀!” 其实,华文奶奶最清楚长英发脾气的缘由——就是嫉妒华文陪花子下棋嘛! 第十九章夜渡长江虚惊一场 华文奶奶见夜晚了,便起身到隔壁小房间了,长英与花子也跟着华文奶奶去隔壁小房间。他们在旅社租了两间房间,一间大间就是华文爷爷及华文、长荣住的,也是他们白天聚集的房间,另一间小间是华文奶奶与长英及花子住的。 华文奶奶进了小房间,就上了床,见长英还在对花子赌气,便说:“长英把蜡烛火吹灭了。我想睡了。”在华文奶奶看来,在黑灯瞎火中啥脾气也不会有了,只有去等梦境到来。 长英确实是这样的,她入梦境的速度与吹灭蜡烛的速度一样的快,因此,当她把蜡烛吹灭后,便扑到床上睡着了。确实,这些天让她累了。下了火车后,她就高度警惕地保护好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到了南京旅社,她还是不能松懈,要守护华文爷爷和奶奶,尤其是长荣外出联系洪大人的时候,她就更累了。 不过,花子没有因熄灯而睡着,因为她此时感到太幸福了,以致她兴奋得睡不着了。那么,她为啥感到太幸福呢?原来,她发现:只要自己被欺负,华文就会疼她。而且,她被欺负得越重,华文就会越疼她。因此,她希望长英多多欺负自己。 花子实在是睡不着,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突然,她听到门外有一阵局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有几个人有轻声说话。她神经绷紧了,又把拳头握紧了,准备迎来不测的事情发生。 房门被敲响了,长荣在门外喊道:“快起来!快起来!别点灯!” 华文奶奶:“好!我们起来了!”然后,喊道:“花子和长英,咱们起来吧!别点灯!” 长英虽然入睡快,却也非常惊醒,只要有人一呼,她就迅速起床。她起床后,就把门打开了,花子则把华文奶奶扶下了床。 长荣站在门口说:“东西都拿好了吗?” 长英:“现在就走?” 长荣:“对!现在就走!” 原来,洪大人估计国军守不住南京城,且自己和弟子又没武器抗击日寇,若留南京,必受日寇之辱,因此,他决定去苏北投奔抗日游击队。恰好,长荣要船去安庆,所以,他在去苏北的船中,挑了一只给了长荣他们。 这晚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长荣、华文扶着华文爷爷;长英、花子扶着华文奶奶都来到了旅店门前。 长荣朝着黑夜,压着嗓子喊:“洪大人!” 洪大人拍了一下长荣说:“我在你身边!”然后问:“人都到齐了?” 长荣:“到齐了!” 洪大人:“现在听我的。长荣和华文在老爷子左右,不能松开老爷子的手臂。” 长荣:“知道了!” 华文:“我已经适应黑夜了,我看到了黄包车。” 洪大人:“那你们把老爷子扶上这辆黄包车,一会儿,你俩就跟着黄包车一起跑!”然后,又对长英和花子说:“你俩能看见东西吗?” 长英:“能看见了。” 洪大人:“那你们把老太太扶上前面一辆黄包车,一会儿,你俩就跟着黄包车一起跑!”等华文奶奶坐上黄包车后,洪大人便喊了一声:“出发!”于是,这队人便直冲江边。 洪大人带着华文爷爷他们及他的众弟子跑了几里地,便到了江边。此时,有七、八条民船已经在那儿等候着。洪大人把华文爷爷他们送上一条民船后,便对长荣说:“你把老爷子送回家乡,就来苏北打鬼子!” 华文爷爷:“就你苏北有鬼子的坟地?告诉你,我们安徽也有鬼子的坟地!” 洪大人:“老爷子说得有理!后会有期!” 花子扶着华文奶奶听他们说“打鬼子”的话,心中很难受。然而,立刻感到了爱流向她涌来,因为,华文已经在她身后站着。 洪大人见华文爷爷所乘的船起锚了,便让众徒弟上了剩下的几艘船,向浦口方向使去。当他们船队快到浦口岸时,洪大人听到汽艇声,便说:“不好了!鬼子巡逻艇来!” 船工说:“没关系!我们马上到岸了!” 洪大人:“老爷子他们会有危险的!这样,我们这条船留下,把鬼子引过来!其余船迅速向岸边的芦苇驶去,快!”等这些船驶去后,洪大人来到船尾准备观察鬼子巡逻艇,不料被渔网绊了一下,便问:“这是渔网?好!有办法了!”说着,他让船工把船停下,自己与几位弟子把渔网撒到江中,然后,在船上点了火把,叫船工快速驶向芦苇中。 原来,这不是日寇的巡逻艇,而是一个国军军官带家小乘坐机动船,正在沿长江向内地逃跑。因见前面有火光,怕有日军伏击,便离岸而快速驶去。 洪大人原本想在这船被渔网缠住后跳上去与日寇肉搏夺枪的,可这船偏偏躲他而去。这让他困惑:这小鬼子咋这般胆小?又让他担心:莫非鬼子追赶华文爷爷了?然而,他现在啥办法也没有了,只能靠岸,去找抗日游击队。 再说,这船国军军官的动机船因为避开了洪大人的火把,便偏了航道,一下子不知了东南西北了。恰好,赶上华文爷爷的那只船。 船工听到了机动船接近的声音,便对坐在船舱口的华文和长荣说:“好像有日军机动船追来!” 华文:“日军没有打到南京,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长荣:“大叔,继续前进!我们不理他!” 坐在船舱内的华文爷爷听到了,便说:“这肯定是当官的船,百姓怎么会有带机子的船呢?” 这船国军军官的动机船追上华文爷爷的船,船上一卫兵叫道:“你们难民船吗?” 华文站起来喊:“是的!” 卫兵:“你去哪儿?” 华文爷爷对华文说:“你告诉他们,我们去安庆!” 华文:“我们去安庆!” 国军长官站出来了说:“你没有安庆噪音嘛!” 华文爷爷用安庆口音喊道:“你的安庆口音也不纯了嘛!” 国军军官笑道:“在外带兵打仗多年了,乡音也就少了。我现在送家眷回乡,咱们是同路呵!给我带个路吧!”说着,让船靠近了华文爷爷的船,然后,丢了缆绳拖住华文爷爷的船,并慢慢地停下了。 此时,松井正被关在一个黑黑的房间,浑身颤抖着。他并非是怕死,只怕死后落下黑名声,让在家乡的父母遭殃呵!当然,他知道自己被关的原因,就是打死一个活口而已。如此想想,他稍为安心些,因为这不算冒犯天皇,用幸子话说,这是因为太忠天皇的过失。 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小野及土肥,幸子。小野向土肥使个眼色,土肥便说:“松井,你把打死活口的经过,再对将军交待一遍。” 松井:“我就抽了他几鞭子,他就死了。” 小野:“几鞭子?” 松井:“这?将军,这我不记得了呀!” 小野冷笑道:“顽固分子总会以‘不知道’来抵赖!” 松井:“大将军,我想起来了!是三鞭子!” 小野:“是三鞭子,还是四鞭子?” 其实,松井真忘记抽杜鸽礼几鞭子了,也忘记了上次交待时说了几鞭子,然而,他也知道:这次所说若与上次所说不同,非得被小野逼死不可!他虽然天生不怕痛,却还是怕死的。他怕死的原因就是舍不得让他荷尔蒙白白浪费掉!这或许就是杉子所说的日寇兵痞可恶之处。 第二十章不一样的累 松井知道,现在只有装死,才能不死。的确,松井就像蚯蚓一样,不怕你用刀砍它,也不怕你把它放在烈日下折磨它。因为,松井对痛觉反应就是比别人迟钝,所以,无论什么酷刑,他都能扛得过去。 小野见松井脑袋沉下了,便说:“你想装死不回答我话吗?来人!”土肥立马向旁边两位打手使一个用刑的眼色,两打手上前,小野用手一挥:“混!”小野知道对松井用刑是没有用的。因为松井是出了名的不怕痛的人。于是,小野对土肥说:“你脱掉他的鞋子和袜子。” 土肥对两打手说:“将军说话,你们没听到吗?” 小野对土肥大声说:“我叫你把他的鞋子和袜子脱了,而不是他们!” 土肥没办法,只能自己去脱松井的鞋子和袜子了。因为,他肚子实在太大,无法蹲着,所以,他只能坐在地上脱松井的鞋子和袜子了。 松井见小野令土肥给他脱鞋和祙子,还以为小野是在作弄土肥呢!因此,他也就笃定继续装死,等着看土肥被小野作弄的好戏呢! 小野见土肥脱掉了松井脱鞋和祙子,便对土肥说:“你用的长指甲,划划松井的脚底心!”此言刚出,松井就大哭求饶了。因为,这是松井最受不了的酷刑呵!小野冷笑说:“好吧!土肥你别折磨他了!让他休息两天,他什么都会招供!”说着,就对站在一边不声不响的幸子说:“今天审讯结束了!”说着走出黑洞洞的房间。 幸子立正“哈以”一声后,跟着小野出了黑洞洞的房间,土肥则连“哈以”都来不及说,便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幸子出了黑乎乎的房间。 再说,国军机动船绑定华文爷爷所乘坐的民船后,那个国军军官就叫民船上的船工上了他的机动船。然后,悄悄关照兵士说:“等船开了一会儿,把这捆绑的缆绳砍断,丢下这只民船。”说着,就带船工去驾驶室。 到了驾驶室,这国军军官便对驾驶员说:“我叫船老大给你带路!” 驾驶员是广东人,能操的是广东国语。他问船工:“老大,我们位置在那儿?” 船工是苏州人,操的是一口纯正苏州话,当然,他勉强还能听懂广东国语。他用纯正苏州话说:“伲在这里哟!” 驾驶员和国军军官可都听不懂纯正苏州话的,因此,对他们来说,听船工说话犹如听神仙说话一般。 国军军官想:这怎么行呵!万一闯祸,什么都没有了。于是,他们忙到驾驶室外,嘲那两个卫兵喊到:“绳子砍断没有?” 一卫兵:“报告长官,船还没开,我们不敢砍呀!” 国军军官:“别砍了!”说着,走到船扶栏前,对着民船喊道:“有人吗?” 华文:“又有什么事?” 国军军官:“你们船老大说话,我们没人听得懂,你上来作翻译!” 华文也正想上这船上,因为他们船舱内实在太挤了,为了让华文爷爷、华文奶奶、花子、长英能睡得舒服,华文和长荣俩都坐在船舱外了。因此,当国军军官叫华文上他船作翻译时,华文马上接口:“好呵!不过,我必须与我兄弟一起来当翻译!” 国军军官:“好吧!” 华文和长荣一听国军军官让他们上他的船,便轻声对还没睡着的华文爷爷说了声,就一跃而上,这让俩位卫兵吓了一跳,国军军官心也一怔,心想:“要是我们没有枪,准成了他们手脚下的鬼了。”于是,他就在盘算如何防这两子了:“你俩朝前走!” 华文和长荣刚一前一后朝前走时,一卫兵迎面冲到来说:“报告长官,大太太喊你回房睡觉!” 国军军官为了在华文和长荣面前显出雄威,便喝道:“告诉她!我有公干!”然后,对走在他前面的华文和长荣说:“前面亮着灯的就是驾驶室!你们的船老大,就在那儿!” 华文和长荣进了驾驶室,便开始帮船工当起了翻译。此时,国军军官借着驾驶室灯光看到,华文和长荣长得英俊而且很善良,便也就没了防备之心。不过,华文总觉得这家伙有点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 说来也巧,这国军军官就是小土的弟弟,叫小泥,且长得也挺像小土的。他是驻扎南京国军某旅的参谋。原本他已经与旅长一起商量好,先侵吞足上峰拔下的军需,等日寇打到南京,则在小土指点下投靠日寇。谁知小土被杀了,旅长则开始疏远他,又因共谋投降日寇的把柄被他所握,所以,不得不给他一部分侵吞的军需让他离开南京。 小泥虽然在安庆长大,却不承认他是安庆人。因为,他父亲告诉他,他的爷爷原本是海盗,因为在海上巧遇天皇的女儿,并有了***,又让天皇女儿怀上了他的爸爸。后来,天皇女儿偷偷生了下了他爸,因为无法名正言顺地抚养,就托日本海盗还给了他爷爷。因此,他爸爸总是说:“按辈分算起来,我和天皇裕仁应该是表兄弟。”——因为他爸不知天皇多大,所以,只能说是“表兄弟”了。 当然,这是不是真的,谁也无法考证。这就像阿Q说是姓“赵”一样,在当时谁能用科学方法来鉴定呀! 小泥见船开得很妥当,便朝他的卧室走去。当他走近卧室就听到二位太太在吵架,而且很激烈,有一触即打的可能,又见一卫兵站在门口直哆嗦,便大怒:“你是饭桶吗?里面吵得快出人命了,也不进去劝架?” 卫兵:“长官,我们实在不敢!连门都不敢推开……” 小泥推开门一看,两位太太都穿着睡衣,忙关上说:“吵啥?” 二太说:“你看看现在是几点?” 小泥看了一下手表:“晚上十二点三刻了!” 二太说:“你说,现在谁应该睡在哪张床上?” 原来,小泥是同时取这两个太太的,且有一年多了,却至今没有生孩子。因两太太都急于早得贵子,所以,商定:大太太从晚八点到十二点和小泥睡,二太太从十二点到四点和小泥睡。因为,小泥无论刮风下雨,四点都要起床“练功”。这“练功”就是泡茶抽烟。 今天,因为小泥从晚上八点后一忙,就没有上过床,所以,过十二点了,大太太也不愿意让床给二太太,于是,她俩就大吵了起来。 小泥也没法调解这矛盾,于是,就说:“今晚咱们三人一起睡吧!” 于是,小泥睡在俩位太太的当中。毕竟,船上的床比家中床小,且船舱内又闷热,这让小泥怎么能睡好呢? 船总算靠上了安庆码头,小泥因累而病倒了。 小花也病倒了。华文以为:小花是累成病的。 第二十一章父女在安庆擦肩而过 船抵靠了安庆码头时,已经是中午了。 华文的二叔华志雄已经在迎江寺借宿等候多日了。就在船到安庆的当天早晨,他又让家仆武拳等前去江边码头等候。 船靠上码头后,小泥才从船舱中的卧室出来,走到了驾驶室。这时,华文才看清小泥相貌:在他像鸦片鬼的样子中流露出小土的影子。 小泥打量了一下华文、长荣、船工说:“没有我这条带机子的船,你们这船或许还在江中飘呢!” 华文有礼貌地说:“谢谢!以后若要我相助的时候,只管使唤……” 小泥刚要回华文话,就被码头上手持喇叭筒的武拳吼声打断了!武拳吼声犹如长坂坡的张飞,他吼道:“华文少爷!老太爷在哪儿?” 华文举手示意华文爷爷平安无事,然后,从机船跳向民船,扶住已经在站船头的华文爷爷说:“爷爷,武拳已经在码头接我们了。” 华文爷爷大声说:“请老总一起去赏光吧!” 华文懂华文爷爷意思了,便又跳上机舱对小泥说:“老总,我爷爷请你赴宴!” 小泥一看华文他们的架势,也猜到他们家族一定是安庆地方一神,便也就口气软了下来说:“恭敬不如从命?待我把二房一起带上。” 华文:“我们在码头上恭候老总了!” 小泥:“一定从命。请!” 华文、长荣、船工一起上了码头,与武拳等汇合,却不见华文爷爷他们上码头。他们在张望华文爷爷他们在哪儿时,华文爷爷和爷爷奶奶仍在民船的船头上举手招呼他们相助。 原来,华文爷爷见到华文上了机船,便进舱去招呼华文奶奶、长英、花子出来了。谁知花子从地铺上一站起来,便又跌倒了,长英忙去扶她,也感到了一阵恶心,便坐了下来。 华文让船工和武拳等留下迎候小泥和他的二房,自己与长荣及几个随从上了民船。 花子和长英俩搀扶着从船舱走出,见华文和长荣来到,长英说:“花子烧得厉害,哥,你背她下船吧!” 华文奶奶插话了:“长英,你也在发烧呵!” 长荣忙向摸了一下长英额头:“妹,你也烧得厉害呵!” 华文见状忙蹲下,背上了花子,并对长荣说:“你把你妹背上岸吧!” 华文爷爷见华文背了花子欲阻拦,恰好华文奶奶指着长荣背起长英说:“哥背妹不犯忌!”他也就随其便了。 花子此时头很晕,但是在华文背上感觉很清凉,尤其是华文湿润的身子让她有一种泡入清泉一般地舒服。更让花子感觉快感的是,她觉得自己的心与华文的心几乎贴到了一块。 因为中日战争在长江打起了,所以,安庆的权贵们也开始纷纷找出路了,或逃离的,或去避难的,所以,当地许多黄包车都被权贵们占用了。华文家族靠地方势力,这次,也租用了五辆黄包车,因为,小泥及二房占用三只,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也各坐一辆,所以,华文和长荣只得各自背花子和长英去了迎江寺。花子也能因此与华文贴心到迎江寺。 华志雄在迎江寺设了一桌上等的素斋宴,小泥虽然对素菜不感兴趣,却也知道此宴昂贵的。当然,他也在武拳那儿得知华文爷爷在安庆地区的势力,因此,大家坐定后,他就起立,率二房向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施礼。不过,他又不愿意在二房面前表现自己没身价,便又吹起他爷爷和天皇妹妹生他爹的故事。 在坐的中,只有小泥的二房仍然保持着崇敬的心倾听小泥述说之外,其他人都抱有鄙视的心理在听小泥述说。不过,华文奶奶一句话逗乐大家,却让小泥尴尬了。华文奶奶是这么说的:“假如天皇认了这门子事,也就不好意思打中国了!” 花子和长英没有赴宴,她们都睡在迎江寺边的一厢房内,华志雄为她俩请了安庆地区的一位老中医。老中医把脉后说:“她俩都因劳累和受闷热所致,只需要在通风阴凉之处,休息调养几日,即可康复。”并为她俩配上菊花之类清凉药材。 华文和长荣也没去赴宴,因为华文爷爷是讲老规矩的人,像华文和长荣这类孙子辈的人当然不能登宴席的嘛。不过,华文和长荣也不想赴宴,因为长荣要在妹妹长英身边,等她康复;华文也不想让花子在病中孤独。 其实,此时省四也已经到了安庆有二日,住在离码头不远的四牌楼旅店。因为他只知道华志为的家就在上海,所以,他到了安庆就打听轮船是否到码头的消息。今晨,他听旅店老板说,有船要靠码头了,便吃过早饭就去码头。因未见船靠码头,所以,又折返到四牌楼商业街转转。 中午时分,省四又去码头,见有船靠在码头上了,因此,取消原本想去迎江寺吃顿素斋的打算,而就在码头边的餐馆吃了午饭。 假如省四去迎江寺吃素斋,很有可能与花子相遇。这样,这故事的进展就是另一个版本了。然而,生活就是这样,尤其是在战乱之际,人们的一个谨慎就会错过一个很好的机会。 等省四吃过午饭来到码头时,军船已经驶去了,一队军人或在码头上看守着货,或去码头周围逛商店了。当然,也有几位男女百姓在码头上席地坐着。 省四走到坐在码头上的几位男女百姓那儿,向他们打听开船的时间。他们告诉他,只有一只民船有可能载客去南京,那只军船是不可能载客的。于是,省四也就与他们一起坐在码头上,等民船启航了。 又说,松井被关在黑洞洞的房间内,又想起自己在诊所见到杉子,他想:“这女子怎么那么像日本婆娘呀!而且是属于是漂亮的日本婆娘。”他刚想到此,又想到二天后,小野又要来逼他说“抽几鞭子”的事。于是,他才升高的荷尔蒙又一下子归零。 土肥此时也心神不定,他怕松井挺不住小野审讯而乱栽赃,结果栽赃到自己头上。然而,他也觉得松井会像疯狗一样的乱咬自己,因为,松井也能看出小野对自己看不顺眼。想到这儿,土肥就想去幸子的办公室了,可又不敢去,生怕被小野看见,反而怀疑他图谋不轨。正当土肥左右为难之际,幸子来到了他办公室。 第二十二章松井拉杉子当垫被 幸子进土肥办公室后,就向土肥行了一个礼,然后说:“请去将军办公室!” 土肥已经好久不见幸子如此严肃地对待自己了,尤其在喝醉茅台酒之后,更是没见过幸子这样严肃过。因此,幸子现在的严肃样子让土肥感到紧张了。他慌忙整了整军服,便不停地擦汗跟着幸子出了办公室。土肥这汗有他怕热的原因,更有他紧张的原因。 幸子见土肥慌张的样子,便停顿了一下步子,示意土肥把他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擦了。然后,她又对边擦汗边跟上的土肥说:“是好消息,皇军快要攻占上海了!”这话让土肥知道,小野不是喊他去训话,而是传达战况。土肥因此轻松许多了。 当然,幸子要让土肥放心的目也昭然:一则讨好土肥,另一则也让土肥知道谁是小野身边的红人。 幸子领土肥进了小野办公室,小野示意他俩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两张椅子上,小野则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土肥跟前,然后,转到土肥身后说:“皇军大获全胜!攻下上海就在旦夕!当然,皇军不止攻下上海,还要沿着长江攻下去!土肥大佐,你听了这消息感到高兴吗?” 土肥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挺着肚子大声说:“高兴!” 小野继续说:“皇军在前线大获全胜。可我们呢?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事来效忠天皇?”土肥知道,小野又要扯到杀了活口的事。因此,吓得头上又冒汗了!小野口气缓和一些说:“我们特高科总不能闲着无事干吧!那么,我们能干什么呢?我们手中目前只有松井这只活口了,所以,我们要抓住这只活口干一些事,等有了新的突破口,再抓住不放!” 其实,小野也清楚:松井不可能是什么抵抗组织的内线,只是一个无谋的武士而已。他要整松井,无非是这两个目的:向上表明自己有事忙,对下通过威慑让部下积极找“线索”。比如:土肥现在为了洗脱被怀疑的“罪名”,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线索”。 土肥为了表明自己积极响应小野号召,便挺着大肚子说:“将军,是不是让我去提审松井,并让我从他口中挖出一点线索?” 小野摇了摇后说:“就等他两天,我想,两天一到,用不着你拷打,他就会招供!”小野此言让土肥又吓得不小,因为,他就担心松井会乱咬他,而小野这说话口气,就像知道松井会咬谁似的。 小野对幸子说:“幸子小姐懂中文,是不是深入大学,从学生中抓几个激进分子来?” 幸子:“哈以!” 小野:“你去拟个计划吧!”又转向土肥:“你去准备一下审讯松井的事。”小野这话让土肥定了心。 松井关在黑洞洞的房间内,实在憋得难受,且他脑海中时常浮现杉子的形象,这让他更是难受。然而,每当感到这样的难受时,他总会幻想杉子也来到了这黑洞洞房间内,并与他关在一起。这幻想就像望梅止渴一样,让他熬过一次次由荷尔蒙引来的难受。 多次幻想后,松井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小野不是逼着我交待同案人嘛!那我就说,杉子是我同案人,这样,她就有可能与自己一起关在这个黑洞洞的房子内了嘛!想到这里,松井便兴奋了起来,脑子也转得更快了。荷尔蒙升高对有些人来说,这就像烟瘾者抽了一口烟一样。 那么,如何咬杉子一口呢?松井在荷尔蒙升高中得到灵感,他回忆起,杉子曾用日语问他病情的事。想到这儿,他大叫要见小野。 小野知道松井求见,肯定又是一番哀求话,所以,他把幸子叫来说:“这个松井要找麻烦了,你去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幸子到了松井被关的黑洞洞房间,打开灯说:“你有什么要向小野交待!” 松井:“我有重要情况向大将军说。” 幸子:“将军让你告诉我!” 松井:“治我病的诊所内有一个护士,叫什么不记得,反正不是医生的老婆。她会日语,也长得像日本人……” 幸子一听,便知道松井是在指杉子,便镇定地打断他的话说:“我会中国话,也长得像中国人,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不!这是很有趣的问题!”原来小野在幸子去审松井后,忽然觉得:松井叫着要向自己报告事情,可能会有什么重要线索,因此,他便跟着来了,恰好也听到了松井和幸子的对话。“你继续说吧!” 松井:“将军,我是这么想的,大日本的女人怎么会当支那医生的助手?” 小野:“把这人抓来,什么都清楚了!” 幸子:“将军,现在皇军还没占领上海,我们这样公开去抓中国人,会不会有危险?” 小野:“我们不要公开地抓她嘛!幸子,你不是中文很好吗?你可以把她请来嘛!” 幸子:“请她?” 小野:“她治好了松井病,而且松井喜欢她,我们为什么不能请她呢?你马上去接她过来,卫兵,随幸子小姐一起去请那位女人!” 幸子:“哈以!” 在去华志为诊所的路上,幸子思考着,如何应付此事。 再说省四。到了下午,在码头边等候开船的省四,已经被烈日和江风弄得疲惫不堪了。他正准备去迎江寺讨杯茶喝时,发现有人开始上了一艘民船。于是,省四立马去上这船了。 船工在收上船人的钱之前,便说:“我船去南京,而且只停南京浦口码头。”几位乘船人犹豫一下,还是付钱上船了。他们因为知道,此船一走,就不知何时再有船来,所以,能搭乘一程也算是幸运的事了。 省四也不知道浦口在哪儿,便问船工:“我去上海,应该在哪儿下船好?” 船工:“你在马鞍山下船,然后,搭车到南京,再坐火车到时上海。”船工说得很快,省四也没听得清楚,不过,他听到可在某处转车去南京,所以,也就是上了船。 第二十三章省四前往上海杉子被“约请” 民船是在近黄昏启航的。 与省四同船舱的还有七位男子,好像都受过高等教育的,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好像是领头的。 起先,大家都坐在船舱内一言不发。等到船远离岸边时,这位中年男子问省四:“你为啥不去浦口?而要去上海?” 省四:“投亲靠友。” 中年男子:“这世道还有投亲靠友的说法?只有把鬼子赶出中国,才能有活路!” 省四不知怎么回复这位中年男子了,便反问:“你去哪儿?” 中年男子:“听说国共要在苏北成立抗日部队,现在正在招兵买马,所以,我辞去教书的工作,带学生去投奔他们。” 省四:“就你们这几个人?” 中年男子:“我们是分批走的,在战场上,你能看到许多杀鬼子的中国知识分子!先生,你好像也是读书人?”见省四点了点头,又问:“是搞什么专业的?” 省四:“搞医的。” 中年男子听后激动地拉住省四手说:“国军正在上海打鬼子,需要你们搞医的人才!你怎么去上海?” 省四感觉到这中年男子这么问他,肯定有去上海的办法,所以,就如实说:“我也不清楚。船老大叫我到什么码头下船,然后,搭车去南京,再在南京乘火车去上海。噢,我顺便问下您,我应该在哪个码头下船?” 中年男子:“在马鞍山码头下,我到时会提醒你的。” 省四:“谢谢!” 中年男子想了想说:“这条路线是比较安全。这样吧!我马鞍山有位老乡是跑单帮的,你可找他,让他带你去上海,一定会安全快捷。” 省四一听激动地起身鞠躬说:“谢谢您了,老师!” 中年男子:“不用谢!怎么称呼你?” 省四刚要自报姓名,却立刻胡编了一个名字说:“张江山。” 中年男子说:“我叫刘宗江。”说后,便取纸笔写了起来,写毕,叠好,交给省四说:“张先生,你上马鞍山码头,按这上面地址找刘先生,把这便条给他,他一定会设法让你尽快到达上海的。” 省四接过便条,又鞠躬说:“谢谢刘先生!” 中年男子:“不用谢!我俩名字中都有一个‘江’,而且,我们又在长江上相遇,这就是我俩的缘分!但愿我俩在打鬼子的战场再相逢吧!” 再说,杉子此时已经被请到了特高科的洋楼了。她被关在一个单间,不过,她内心很平静,吃着卫兵送来的晚餐。 幸子走过这单间,透过门上的小窗门看到了杉子,发现杉子还算平静,便内心稍为定了下来。不过,她还是有一种不祥预感,生怕自己在请杉子来此过程中有什么破绽。她是这样非常清晰地回忆请杉子的过程: 幸子是领着一位行动队便衣进华志为诊所的,而且,她可以肯定这位行动队便衣一点中文也不懂。 华志为见幸子领着便衣进诊所,非常吃惊。幸子以为这是非常正常现象,不会引起便衣的警觉。 幸子用中文对华志为说:“杉子可能有麻烦了,你请她出来,跟我走一趟。不过,没有安全问题,我可以担保。”见华志为疑惑地望着自己,便催促说:“这位便衣不懂中文,你去请她,并叫她要始终用中文与我说话。” 华志为“嗯”了一下,就进内屋,把杉子请了出来,华文妈妈也紧张地跟了出来。幸子以为,这没有什么破绽。 杉子装作不认识幸子样子说:“有什么事?” 幸子:“你就叫胡善芝,是从东北来的。请记住,你只能说中文!其余的事,由我来应付。华先生,您继续在这儿等我哥。若他来了,您就告诉他,妹妹会保护好嫂子的!我只能说,谢谢您了!”然后,又对杉子说:“你还有啥话说?” 杉子:“出了什么事?你说出来,华先生也能应对呀!” 幸子:“你在护理松井时,不慎说了日语,所以,他向上司说了。” 杉子听后,便对华志为夫妇说:“看来,这事你们别出面的,幸子是能应付的!” 幸子几次认真地回忆了这一过程,总觉得不可能露出一点破绽。幸子对看管说:“好好地对她。因为她是被请来的,而且是在当地名医诊所的护士。” 看管:“哈以!” 幸子离开了关押杉子单间后,便去了小野办公室,只见小野拿着茅台酒欣赏着,便说:“将军为何不打开品尝?” 小野笑道:“等到皇军占领上海时,我一定请你陪我喝个够!你来这儿,有事找我吗?” 幸子:“那个女人已经关了快半天了,是不是可以去审讯了?” 小野:“不急,让她住一晚上。”见幸子困惑样子,便说:“肉煮烂了,就不用费劲地用牙去咬,人精神崩溃了,就不用费劲地用嘴去审!” 幸子后悔没有提醒杉子要有耐心,但是,她相信杉子会有足够的智慧应付这一切的。 杉子被幸子带走后,华志为就这么想:假如幸子是日本的特工人员,那么,她就没有必要因为杉子说了日本话而请她去日本机关了。华志为对此是能理解的。但是,幸子让杉子冒充中国人的事,华志为却一点也想不出是为什么。还有,幸子叫他在这儿等省四,这又是什么回事呢?华志为对此实在没法搞懂。 女佣阿姨猜测说:“可能幸子的哥出事了,或者说她哥投靠我们了。” 华志为毫不犹豫地否定说:“不可能,幸子哥出事了,幸子肯定要受牵连,根本当不上日本特务了!” 女佣阿姨说:“假如他哥没出事,那么,幸子为啥要杉子不能承认是日本人?” 华志为听后,沉思半晌说:“我要设法与幸子好好谈谈,这就能真相大白了!” 华文妈妈:“你疯啦!幸子叫你在这儿等她哥,肯定有她的道理。你如果冒失地去找她,那么,真还会出大问题了!这日本特务的手段是非常残忍的呀!” 这晚,华志为一家为等杉子回家,一直等到天明。 第二十四章杉子受刑,华志为没了方向 华志为见杉子被幸子约请后,一夜未归,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便让女佣借去虬江路菜市场买菜之际,向上级请示。 其实,华志为早在“九一八事变”后就加入国民党。在“七七事变”爆发前夕,国民党中统考虑到华志为与日本的特殊关系,又请他加入中统,并令他回国接受指令。 原先,中统决定派华志为前往哈尔滨以开诊所方式潜伏的。后来,因为罗店战争爆发,加之,小土投靠日本人,所以,中统让华志为暂缓前往哈尔滨,并负责组织刺杀小土之事。谁知复兴社在共产党的帮助下,竟然成功地刺杀了汉奸小土。于是,中统决定让华志为以开诊所的方式,在上海潜伏下来,以便在上海沦陷时发挥作用。华志为家的女佣就是中统配给他的联络员。 然而,让华志为遗憾的是,女佣此去虬江路菜市场竟然没有与中统要人联络上,据说这些要人都在忙西撤的事。华志为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此时,他正想找共产党组织联系,因为他上次谋划刺杀小土时,就受中统委托与共产党组织联络过。但是,他不敢擅自找共产党组织联系,因为这是违反中统规矩的。 华志为想了半天决定,让女佣先陪华文妈妈和女儿一起先撤到安徽老家,自己等到省四到来再说。这让女佣坚决反对。女佣说:“上司现在忙于西撤,是暂时与我们失联。我想:上司会很快与我们联系的。”于是,他们决定再等几天再说。 再说,省四顺利地与跑单帮的刘先生接上了头。果然,刘先生在看了省四递上的刘宗江所写的纸条后,就欣然答应帮助省四尽快到上海。省四当然高兴,并答应到了上海,一定好好犒劳刘先生。 又说,幸子清晨亲自把自己做好的早点送到了小野办公室,小野当然是高兴的。幸子借机又提起审讯杉子的事。小野想了想,便说:“你把她请到这儿来吧!” 其实,小野昨晚也对杉子说日语的事思考了一晚上,他是这样分析认为的:如果杉子正是日本人,那么,很有可能是特高科某个部门安插在上海的卧底;如果杉子不是日本人,那么,就是一个没有一点价值的支那人。假如是后者,那么,松井就是在存心寻自己开心。 幸子把杉子带进了办公室,小野傲慢地用日语对杉子说:“你叫什么?” 幸子忙用中文对杉子说:“他问你叫什么?” 杉子用中文说:“我叫胡善芝。” 幸子用日语对小野说:“她叫胡善芝!” 小野双手抓住杉子的两肩,怒目瞪着杉子,用日语大声吼道:“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见杉子无动于衷,便喝道:“你是支那人,那么,我打死你,就犹如杀一个鸡!你懂吗?” 杉子当然听得懂小野所说的话,但是,她必须装作什么都听不懂。她望着幸子,好像是在求她翻译。幸子用中文说:“他问你是日本人吗?” 杉子镇静地说:“我是中国人!” 小野大怒,挥右拳朝杉子左脸打去,杉子一下倒地,口中流出鲜血。幸子马上蹲下扶起杉子,并对小野说:“你不是请她来的吗?怎么能这么打她?” 小野:“真抱歉,我正在气头上!这个松井混蛋,竟然敢戏弄我!卫兵!叫土肥把松井押过来!”见幸子还抱着杉子,便说:“你不必对支那人怜悯!” 幸子:“她可是名望医生的护士呵!” 小野:“皇军马上攻下上海了,什么支那人都是我们大日本皇军刺刀下的牲口!我打了这个支那女人,又算什么?” 杉子躺在幸子怀中,听到了小野所说,内心很气愤,却用着求助目光看着幸子表情,见幸子强忍着悲愤情绪。杉子便鼓足劲自己站了起来,想以此缓解幸子内心之悲愤。 小野:“把她带回房间休息一下,你送她回去!” 幸子扶着杉子走出小野办公室,土肥正好把松井押进小野办公室。杉子怒目松井,松井色看杉子。小野见松井到来,怒气涌上,冲前挥右拳打在松井的左脸上,顿时,感到右拳疼得钻心,他一下子用左手抱住右拳,转身背对土肥说:“把他的鞋和袜子脱掉,用你的长指甲划他的脚心!” 松井扑通一下跪地磕头说:“将军,我让你手打痛了,罪该万死!” 小野一听此言,更气愤了:“你让我手打痛了?告诉你,我手一点也不痛,而是你的脸被我打肿了!”其实,松井的脸一点也没肿,因为,小野的拳头只能伤女人,对男人,尤其是有武功的男人,根本没有作用的。 小野怒气还很旺,说:“你用那个支那女人胡弄我?想我饶你不死?” 松井:“将军,她不是支那人,就是日本人呵!” 小野觉得松井还在撒谎,便更加气愤了,刚想抬脚踢跪在地上的松井,便收住了脚,对土肥喝道:“把他的鞋和袜子脱掉,用你的长指甲划他的脚心!” 松井一听,吓得挣脱土肥,爬到小野跟前,痛哭流涕地磕头说:“将军,您让这个女人与我关在一个黑屋,我保证在二小时内,让她招认!” 小野一听,这也是一个办法,如果这个女人真招认是日本人,那么,此案确实有味道;如果这个女人还不承认是日本人,那么,就可名正言顺地把松井以欺上之名处理掉了。于是,他就让土肥把松井押到杉子的关押的房间。 幸子用酒精为杉子洗了伤口,并让杉子在床上躺一会后,便问杉子:“你好些吗?” 杉子费劲地从床上爬起来,便要与幸子一起走了。这时,土肥押着松井来了。 土肥:“将军说,让松井与这个女人一起在这个房间呆二小时。” “是这样的,幸子小姐,请执行命令!”小野生怕幸子因为同情中国女人而拒不执行命令,所以,他特意跟来。 幸子:“将军,为啥要这样做?” 小野:“松井说,他能在二小时内让这个女人招认!” 幸子:“将军,我建议把松井的手脚铐上。” 小野:“幸子,你为什么要庇护这个支那女人?” 幸子:“因为我是女人。” 小野对土肥说:“把松井送进这房间!并把门关上!”然后,对幸子说:“战争时期没有女人和男人之分!我为你有这样怜悯心而感到担心!”说着,小野感到一恶心,说:“你俩在这儿守候,我要睡一会儿去!” 小野刚转身要走,只听得房间内传出杉子一声尖叫,紧接着又传来松井大叫! 第二十五章杉子死了 杉子听到屋外的人在说,要把松井与她一起关二小时,她就开始做好与这色鬼一拼的心理准备。她拿起幸子留下的酒精瓶,握住酒精瓶的瓶颈,把酒精瓶底朝墙上一敲露出齿状。然后,杉子把握酒精瓶的手放在自己背后。 松井进门了,脸上还留有那求饶的痕迹,可他把门关上后,他的荷尔蒙就抹去他求饶痕迹,并让他的双眼射出色光! 杉子把破了底的酒精瓶捏得紧紧的,并一步步地朝后退。她想:我杀死他,幸子一定会设法为我开脱罪责的,而且华志为一家也会没事的。她虽然这样安慰自己,却迟迟不敢对松井下手,因为她从没打过人,哪怕是自己的孩子。然而,她面对步步紧逼过来的松井色眼,感到实在无法再躲避了,便尖叫一声挥出破底的酒精瓶,向松井脸上划去。 松井并不在意杉子的尖叫,所以,在杉子尖叫的同时,他还朝杉子扑去,试图搂住她,直到杉子用破底的酒精瓶划破他脸时,他才吼叫一声,把杉子猛地拉到地上,且让杉子的头撞到了木椅的角上。杉子头顿时测出血来。等幸子、土肥、小野推门进来时。杉子口中也淌出血来。 幸子没有蹲下扶起杉子,因凭她的职业经验已经确定杉子断气了。她没有悲伤,反而有一种轻松感觉。因为她亲眼见过无数杀人场面,再说,杉子一死,华志为那儿就是省四最安全的地方。毕竟杉子与她没有骨肉情。 土肥也看出杉子断气了,他当然没有一丝怜悯,只有一种难以表达快感,因为松井是当着小野的面,打死了一个活口的。他低头朝着躺在地上的杉子,却用眼角偷偷瞅着小野。 小野用手摸额头说:“混蛋!你又打死一个活口!土肥把这混蛋关进黑房间去!等我头疼过后,再来收拾他!”然后,对幸子说:“叫卫兵把这支那人处理掉!” 幸子对卫兵说:“没听到将军说了吗?把她埋在打靶场去!注意:千万别让人发现!”卫兵便把杉子尸体拖了出去,此时,幸子感到一阵心酸,因为她想到自己失去爱人时的心情,并由此联想省四听到杉子死去的心情。 “幸子小姐,我头疼得难忍,这儿是不是有医院呵?”小野双手捧着头,蹲在一角哀求地说。 幸子:“我知道有一个诊所,就是死去女人的那个诊所!” 小野:“管他呢!你把我送过去吧!我头疼得实在吃不消了!” 幸子欣然答应,因为她觉得,她现在必须借机会与华志为联系,不然,华志为一家很有可能会因为担心杉子出事而逃离上海。这样,省四来上海就无处落脚了。 那么,如何向华志为交待杉子的事呢?在送小野去华志为诊所的路上,幸子就在设法编造谎言。 华志为见幸子陪小野来就诊,估计杉子没事了,却不明白杉子为何没回来。不过,他还是非常职业地为小野查病情。华志为用中文问幸子:“他有高血压病史?” 幸子用日语问小野:“他问你有高血压病史吗?”小野点了点头。 华志为用中文对幸子说:“让他躺在这床上,我给他扎几针缓解他的病痛。”说着,和幸子一起把小野扶上一张病床上,然后,对他扎了几支银针。随后,用中文问幸子:“杉子怎么还没来?” 幸子说:“我们有事请她帮忙,所以,她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到这里。” 华志为不再追问了,因为他以为:幸子这么说了,杉子肯定是没事了。至于,杉子为什么被他们留下,这可能是日本人内部的安排。当然,幸子也不可能告诉他的。 他们沉默了。不一会儿,小野说了一声:“要西!”便从床上坐起,称头不疼了。不过,他心中在揣摩幸子刚才与华志为刚才说些什么。当然,他确定是华志为向幸子打听那个支那女人的事,却不知幸子是如何向他交待的。 出了华志为诊所的门,坐上车后,小野对幸子说:“我后悔轻信了松井话,让这个支那女个人死了!幸子呵!你是怎么对医生说,那个死掉的女人事?” 幸子:“我告诉他,那个女人被我们征用了。” 小野:“他信吗?” 幸子:“应该会相信!” 小野:“为什么?” 幸子:“皇军护士的收入高,谁都会动心的!” 小野:“要西!你就是高级特工嘛!这样,你可以派人去那儿,把那个女人存放在那儿的衣物取出来,这样,就可以让他更相信他的护士在为皇军做事了!” 幸子:“这事我会办的。” 小野:“这个松井,竟然敢胡弄我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再说,华志为送走了幸子和小野后,便把从幸子那儿得知的杉子事告诉了华文妈妈和女佣,并与她们商量一下步如何做的问题。 女佣与华文妈妈仍然坚持坚守诊所,等省四来了之后,再议去走的问题。但是,华志为也提出了一个现实问题,目前诊所缺药,是很难经营下去的。于是,他们又讨论起如何经营诊所的问题了。 女佣说:“既然杉子为他们做事了,那我们就应该积极与杉子联系,并通过她从日本军队中弄点药品。” 华文妈妈说:“你当杉子是什么呀?她连自己是日本人都不敢认,还能弄到药品?” 华文妈妈此言,让华志为警觉起来了,他说:“对了!杉子连日本人都不敢承认,怎么会被日本人请去做事?她会不会是……” 女佣:“要么上次幸子来这儿邀请杉子,纯粹是给我们演戏?” 华志为:“你什么意思?” 女佣:“或许她们原本就是特高科的人!” 华文妈妈:“我对杉子非常了解,她不可能是特工!” 华志为:“省四也不可能!” 女佣:“那你怎么解释这事呢?” 突然,有三轮车停在诊所门口,一个年轻人扶着一位老人进了诊所。 第二十六章华志为被命名为红桃K 年轻人把老人扶进诊所后,便站在门口注视着门外。三轮车车夫也没把三轮车骑走,而是把三轮车停在了诊所门的旁边。 老人进了诊所,没有坐下来就诊,而是用沪语对华志为说:“我**病好了,新毛病出来了。” 华志为知道这是接头暗语,便用沪语回复说:“正好要关门,侬来了,就照顾侬一次。” 老人又用沪语说:“现在关啥门?” 华志为用沪语说:“我要上厕所,所以要暂时关一下门。” 老人又用沪语说:“我正好也要上厕所,就跟侬一起去,好吗?” 华志为用沪语说:“也好,顺便带侬进去检查一下。”华志为与老人对上暗语后,便带老人进了里屋,并让女佣和华文妈妈一起照看诊所门面。 老人进了里屋,便对华志为说:“华志为同志,您认不出我了?”华志为此时才发现,这位老人正是上司所扮装的。华志为刚要开口叫他,他便用食指抵住嘴说:“我代号是黑桃A;你的代号是红桃K。”接着就说:“长话短说了。你要联系我,有什么事?” 华志为便把杉子被邀请的事和等省四的事告诉了黑桃A,并说:“因为联络点撤走了,所以,采用紧急请求联系方式。”黑桃A在认真听讲后,便说:“国军已经西撤了,上海沦陷是必然的事。根据上峰指示,你将潜伏下来,并以这诊所作掩护。目前,你的主要任务就深潜,没有任何具体的任务。所以,你说的那些日本特高科人,你一定要好好利用。” 华志为:“遵命!” 老人从右怀里掏出一根金条说:“上次,你刺杀汉奸小土非常漂亮!上峰特意嘉奖你这一根金条!”接着,他又从左怀里掏出二根金条说:“这二根金条是上峰让你维持诊所的经费。” 华志为:“谢谢上峰!不过……” 老人:“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 华志为:“上次刺杀汉奸小土,不是我干的。再说,我也不清楚小土是怎么被杀的。” 老人:“上峰知道事情经过,但是,他确认是你干的,所以,把这嘉奖给了你。” 华志为:“当初商量刺杀小土会议,我是参加的。记得我们和军统因选不出合适行刺的人,所以,才请**来筹划刺杀小土的。” 老人:“红桃K!你别再慈善了!他们很穷,有什么实力抗日?无非想借国军实力扯抗日大旗嘛!再说,穷光蛋一个有啥钱去筹划刺杀小土?对了!我要告诉你上峰一个绝密精神:要顾抗日大局,更要防共翻天!”说着,便匆匆地告辞要走了。 华志为把黑桃A送走后,拿着沉甸甸的三根金条,心却沉重了起来。 “明明是人家刺杀了汉奸,为何给我这些金条?”晚上,华志为躺床上睡不着,便这样问华文妈妈。 华文妈妈:“这是上峰对你的关心嘛!因为,他们西撤后,你开诊所的经费也只能自筹了,所以,他就借个名目给你三根金条了。” 华志为:“我们抗日不是为钱嘛!如果是为钱,那么,我可以去美国开诊所嘛!问题是上峰给了我钱,可没给杀敌有功之人钱,这让我受之有愧呵!” 华文妈妈:“你又不认识谁是他们,你怎么把钱分给他们?睡吧!” 黑桃A在第二天早晨,就赶上西撤的大部队,并将与华志为的谈话向上峰作了汇报。上峰听了很满意,他说:“你要经常指示下属,对华志为关照,以防他被人家拉拢过去。像他这样喝过墨水的人,很容易被赤化的。” 黑桃A:“我会派人关照他的。不过,你把杀小土功劳记在他头上,并给他金条,这肯定会让他感恩的!” 上峰:“没有我这么安排,你手提箱哪有这么重呵?” 黑桃A:“感谢上峰关爱!” 原来,中统为了让华志为深潜,特意一次性拨给华志为二十根金条。黑桃A的上峰则通过混淆名目,只给华志为五根金条,又给黑桃A五根金条,其余金条就暂时由他自己“保管”了。黑桃A则又扣下了华志为应有的二根金条。 再说,被华志为针针灸后的小野,的确感到舒服许多。第二天一早,他把幸子请来说:“我看,把这没用的松井送到前线去吧!我真不想再看到他了。” 幸子:“哈以!” 小野:“你能请那个医生,天天来为我扎针吗?当然,我会给他钱的。” 幸子:“哈以!” 幸子把松井送上了去前线的卡车后,便去了华志为的诊所。 华志为听说小野要他天天为他扎针,便笑着对幸子说:“天天扎针没有必要,就一周两次吧!如果有特殊情况,那么,再临时加一次吧!不过,我也想借你日本人的力,给我搞点药品什么的,因为,没有药品,我诊所也开不下去呀!” 幸子:“这也是的。但我现在不能答应你。不过,你皇军服务,皇军是不会亏待你的。”忽然,她想起了杉子事,便说:“杉子托我,把她的衣物带过去。” 华志为让华文妈妈和女佣去整理杉子衣物,自己则向幸子打听杉子情况。幸子则露出为难样子说:“这,我要对华先生哥抱歉了。杉子是为皇军服务的,所以,军机不可泄呀!” 华志为听之,觉得在理,也就不打听了。 幸子捧着杉子衣物回到本部后,就直接去小野办公室,把华志为所说告诉了小野。小野听后,没有回答要不要给华志为提供药品的事,而问幸子:“你拿的是什么?” 幸子:“那个被松井打死的活口衣物。” 小野:“你穿这东西?” 幸子:“将军不是要华先生为你治病吗?所以,我要弄个护士活着的假象嘛!” 小野笑了,便说:“他的其他要求都可接受,就是供应药品很难接受。”幸子便告诉小野,土肥在搞药品方面很有一套。 小野:“他有什么本事搞药?” 幸子:“他有亲戚是在海军军部当搞供应的大官。” 小野:“那搞药品的事就让他管吧!” 从此,小野、幸子、土肥就在这块特高科中建立了“铁三角”关系了。 再说,华文他们在安庆呆了几天后,花子和长英的身体也都康复了。于是,他们便向老家岳西进发了。 这岳西离安庆不远,却是山路曲曲折折。因此,他们也折腾了大半天,才算到了自己山庄。 这山庄的地理位置也奇特,一湖被山环抱,而这山庄就在一个湖坳处的小岛上。若不是本地人,谁也不知这儿会有一个小岛。 第二十七章沦陷了 到了老家,华文爷爷就把长荣和长英安排到一所国立学校,担任武术指导老师。长荣是乐意而去,当然,他不是因为能当老师的原因,而是有了招募徒弟杀鬼子的机会。长英却有恋恋不舍华文的心情,当然,她必须去当老师,因为她没勇气说出她不去当老师的理由。 华文不会划船,花子因为在海边长大,所以,划船犹如蒙古人会骑马一样。她划着船与华文一起把长荣长英兄妹送出了小岛。长英在上岸前,突然抱住花子哭了起来,华文与长荣都对此感到困惑,因为他们无法想像长英会对花子这么有感情! 其实,长英并非是对花子那么动情,而是因为她对华文的情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流露,毕竟姑娘总不敢当众表达初爱,可不表达又难受。花子先对长英的哭是感到意外的,因此,她在抱住长英扑在她怀中的头时,把目光扫视了长荣和华文。然而,她看到华文时,便感悟到长英的哭是情理之中的。可这感悟让花子心情复杂了,她竟然也落泪了。 长英痛哭一下,便昂起头,见花子有泪,便帮她抹去。然后,与长荣一起向花子和华文告别了。 华文和花子目送长荣长英兄妹离开后,俩人觉得不知说什么话了。花子划着船,华文躺在船头看着蓝天,却盼着组织早点来安排自己的革命工作。 “华哥,我们什么时候回上海?”花子见华文只顾看蓝天,便找了一个话题了。其实,这也是花子来安庆就在想的问题。 “这儿的山水不吸引你吗?”华文坐了起来,反问了花子。因为,他现在也不清楚下步应该怎么走呀! “长荣长英兄妹有活干了,我怎么会有闲心看这儿山水呀!”其实,这也正是花子的心思。“要么我就在这儿干这划船活嘛!” “你这么说,我觉得我俩在这山水之间有事做了!”华文说着,笑着望着花子,仿佛是在等花子猜出自己要说啥。 花子:“你说啥事呀?” 华文笑道:“你教我划船,我们不就有事做了?”其实,华文也想学会划船,因为老钱就经常教导华文说,你多学一门技术,就多一个杀敌的本事。 花子:“行呵!就不知你有多笨!” 华文:“这什么话?我聪明得很呢!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学会!” 花子:“可我希望你笨,而且是很笨,笨得一辈子也不会划船!” 华文:“你怎么这么咒我呀!” 花子:“这样我一辈子就有活干了!”花子这种现代文化人的递爱语言,华文当然能领会的,毕竟他是读大学的人嘛! 不过,华文知道:自己是组织的人,自己的一切应该服从组织,这种情感,尤其是异国的这种情感是不应该在为组织工作中出现的。当然,他也知道,花子现在能在远离父母和祖国的情况下如此快乐,是因为有了自己,所以,自己只有用纯情让她快乐,直到她有了新的幸福。 华文:“那你就教我划船吧!我会证明:我是聪明人!” 花子以为华文单纯没懂自己话意,虽然有点不高兴,却又是甜甜了,毕竟这能证明他是纯洁的。所以,她乐意说:“行!” 果然,华文挺聪明的,在当天下午就学会了划船。不过,华文并没让花子没事干,而是让她教村里孩子学算术呢! 这一天,华文的二叔华志雄带老钱来到岛上。 二叔华志雄虽然只说老钱是来教书的,却让华文兴奋无比,因为他以为:这是组织在给他安排新任务。 果然,老钱在华志雄不在时,对华文说:“上海沦陷了!许多师生已经奔赴了抗日根据去了,我就是组织派我到安庆地区进行抗日工作的。我和你也就留在这儿工作。” 于是,华文就以教乡村孩子文化的方式,把乡村的农民组织了起来。准备迎战日寇入侵。当然,花子不知华文已经是共产党人,而是,以为自己和华文有了活干了。 再说,松井被派到前线后,便进入入侵南京的部队,此时,南京快成了废墟,来不及逃离的平民则成了日寇屠杀的对象。松井原本是一个杀人魔鬼,因此,杀人成了他的一天生活。也正是如此,他被破格当了小队长,并成为进攻安庆的先遣部队中的一个小队长。 又说,省四在刘先生帮助下,到了上海。不过,他们路途并不顺利,为了躲避战火,他们几经周折才从杭州进入上海。此时,南京已经沦陷了,刘先生原本能做的生意也因此不能做了。因此,刘先生也想请省四帮个忙,让他在上海找个落脚点。省四当然同意了,便让他和自己一起去找华志为的家。 华志为此时已经与小野已经混得很熟了,且周围邻居都以为华志为是汉奸了,以致武馆掌门人几次想对华志为下手,只因念华文爷爷的面子而放弃了。 华志为也知道自己与日本打交道多了,肯定会遭中国人唾弃。但是,为了完成中统交给他的抗日任务,他必须要坚持与日本人打交道,而且,还要与日寇特务打交道。幸好,华文爷爷与这儿的武馆掌门人关系深交,所以,也没有人敢惹华志为。 不过,这些天,女佣告诉华志为,她每次买菜路过武馆时,若遇上掌门人,他已经不像过去那么热情打招呼了,而且对她很冷淡的。这消息让华志为觉得:仅靠华文妈妈和女佣二位女士,在这儿将会难以维持下去,除非明目张胆地让小野出面帮忙。当然,华志为不希望扮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汉奸。因此,他希望诊所有男人相助,于是,他急切地盼望省四到来。 这天晚上,华志为刚想关门,有二位衣着脏脏的男子进店内,其中一位冲他下跪说:“小弟,张江山落难来投大哥了!请大哥接纳!”这下跪的人说着,便抬头望着华志为。 华志为一看是下跪人是省四,便知省四更名为张江山了,便说:“江山呵!无论你是富是穷,大哥总是你的大哥呀!”说着,便叫女佣烧菜备酒款待省四和刘先生了。 第二十八章一本书 刘先生毕竟是跑单帮的,在喝酒瞬间,便看出省四与华志为有旧情要叙,所以,他就借酒量有限而在一边躺椅上躺下而假睡了。 华志为和省四也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对刘先生的醉酒也存有戒心的。 华志为说:“江山呵!你朋友醉睡了。我们是不是先去把你们睡的卧室整理一下,然后,再来扶你朋友去睡?” 省四见华志为不称他“省四”,而称他“江山”,便知华志为怀疑刘先生是假睡,便说:“我们把这点喝干了,就去整理卧室吧!”他俩干了酒后,便上了杉子和花子所睡的三楼卧室。 省四进了卧室,便感觉杉子住过此屋,忙问华志为:“杉子和花子来了?” 华志为:“花子与华文一起送我老爷子回老家了。那儿远离战争,可以清静些。” 省四:“那杉子呢?” 华志为:“杉子被幸子约请去后,就没有回来过。” 省四:“幸子怎么找到这儿的?” 华志为便把幸子来诊所的事告诉了省四,省四听后,又把自己出逃731部队的经过告诉了华志为。正好华文妈妈上来找他俩,见他俩正在聊天,便说:“你俩在这儿呵!怎么把刘先生撂在楼下了?” 华志为有意大声说:“我不与张江山整理卧室嘛!” 华文妈妈一听明白他俩在谈事,也知省四在冒名“张江山”。为了不让女佣走漏嘴,她忙大声喊道:“阿姨,先生与张江山先生在楼上整理房间,你是不是上来一下!” 原来,刘先生在省四和华志为上楼后,便不再装醉睡了,而是坐到桌前乘机喝酒吃菜了,毕竟多日没有好好吃一顿嘛!然而,就在这时,华文妈妈与女佣来到餐厅,见刘先生一个人独吃有点怪,便让女佣陪刘先生,自己上楼去找华志为和省四。 幸好,女佣嘴紧,除了与刘先生聊一些菜肴做法之类的事,没有扯到省四的家事。 当然,华志为与省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交流,也根本不能让省四对杉子下落作出一个判断。不过,省四总觉得杉子凶多吉少,即使华志为告诉他,幸子担保杉子没事,他也放心不下。 这晚,除了刘先生睡个好觉外,华志为夫妇与省四都没睡好觉。 此时入冬了,日军已经占领了上海,小野的任务就尽快破获地下抗日组织,可小野却没有一点线索。相反,因为汪精卫投降后,一些中统和军统的特工也跟着投靠了日寇,因此,小野手有一些中统和军统潜伏人员名单。幸好,华志为被中统当作深潜人员,所以,他的名字没有出现在小野名单中。 小野把这些名单递给了幸子和土肥过目,幸子先过目,却没表态。土肥接过名单便说:“先把现成的抓起来,然后,顺藤摸瓜!” 小野:“问题是等我们把这些小鱼小虾抓起来后,大鱼早就溜走了。” 幸子:“要么我们先暗中盯住这些人?” 小野:“这也算是放长线钓大鱼嘛!土肥,你先去派人对这些布控,找准时机抓大鱼!” 土肥:“哈以!” 小野:“幸子,你可经常去华医生那儿,了解一下上海知识分子对我皇军的态度,并从中找出可疑分子。” “哈以!”幸子叫得特别响,因为她希望做这差事,这样能有机会见到哥哥。 安庆入冬后,就飘起了雪花。老钱在一所中学任教,并积极组织一些进步学生投入抗日运动中。 华志雄入党很久了,一直搞潜伏活动。这次,老钱来安庆,组织上就让华志雄安排他去学校任教的。不过,华志雄并不知道,华文也是党员,只知道老钱是华文的大学老师。 华志雄的公开身份是商人,因此,他实际党务工作就是以经商方式搞交通站。有许多搞地下工作的同志,都是经过他这儿往返解放区和敌战区的。这些天,华志雄特别忙,因为沦陷区的青年学生和青年知识分子,纷纷要去延安,所以,他经常要接待一些抗日志士,并安排人送这些人去岳西,然后,再由岳西的同志把他们送向延安。 学校放寒假了,老钱就帮华志雄送同志去岳西,这样,老钱就经常能遇上华文和花子,而华文和花子也能划船帮同志走水路。这样,华文和花子不仅能知道抗日形势,也能有活忙了。 不过,老钱向他俩说了南京大屠杀的消息后,华文和花子就产生了矛盾。因为花子不相信日军会杀那么多人,而华文却认为这是事实。当然,当着华文的面,花子没有表示强烈不同的看法,但是,在她内心却不相信日军会那么的残忍,因此,她总想找一个机会,让华文相信自己的看法。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老钱来岳西时告诉华文:“你要做好撤退的准备,安庆可能会沦陷的!” 华文问:“我们的军队呢?” 老钱说:“新四军才组建,还不能抵挡鬼子进攻,只能进行游击战对日寇打击。国民党军内讧太大,也没有抵抗鬼子的能力。这是一本《论持久战》的书,你抓紧时间看看,我明天来取。” 花子知道:华文与老钱是师生关系,因此,他俩特别亲近,花子也没什么生疑。所以,每当华文与老钱说话时,花子总保持一段距离,让他们放心地说话。再说,花子只懂普通话,而华文和老钱是用沪语交流的,所以,花子也听不懂。 不过,她今天看到老钱送给华文一本用牛皮纸包好的书,便向华文提出要看——毕竟在这山里很少看到书了,尤其是新书。 华文当然不给她看,再说这是中文,花子虽说认识汉字,但是,读汉文读物也不是一件轻松事。所以,华文拒绝让她看时,她便说:“你看好后一定要讲给我听!”其实,花子还误以为这是一本小说呢! 因为这些天雪下得特别大,华文和花子根本没法去划小船为人摆渡,所以,华文奶奶便叫华文和花子留在家中准备年货。花子为了华文好好看那本《论持久战》,而把华文奶奶要让华文做的事都揽了下来。 第二十九章准备过年 华文是大学生,读了《论持久战》这本册子后,很快就有启发。他知道:所谓持久,就是指以智慧和耐力完全彻底的打败鬼子,而不是靠一股蛮力与鬼子耗精力。这就像下围棋一样,速战速决是没有获胜把握的。 花子见华文看完这小册子后,没对她讲故事。然而,华文在把这小册子还给老钱后,还是没对她讲故事。花子几次想提醒华文把这书所说的故事说给她听,却见华文整日是若有所似的样子,她也就没催着他讲故事了。 这天,花子正帮华文奶奶忙好备年货的事,从厨房出来,华文便突然站到花子面前说:“我们还是把学生都喊回上课吧!” 花子奇怪地问:“你不是说放寒假了嘛?再说,也快要过年了。” 华文:“把他们放回家后,我感到空闲得难受。” 花子:“让他们回来上什么课呢?” 华文:“我讲故事给他们听。” 花子:“就是你看的小册子上说的故事?” 华文点了点头后,便说:“我们把学生集中起来吧!” 其实,华文所说的学生并非都是孩子,而是,一些愿意学习文化知识的男女老少。在安庆这儿,人们非常重视学文化,只是因为一些人没钱,所以,失去了学习机会。华文爷爷这次为华文和花子开设的学校,就是免费让人学习的学校,所以,一些有求知欲望的男女老少都纷纷来了。 这学校的地址,就在湖边一个山脚下的山洞内。因此,无论是遇刮风下雨,还是酷暑寒冬,这课堂始终宛如春秋气温。因为,这洞内有回声,所以,老师讲课的效果也非常好。为了让这些学生能不挨饿地学习,华文让这些学生在山洞周围种了不少农作物,这样,学生吃的问题解决了。 虽然学生们的学习积极很高,但是,要把他们一下子召集起来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这儿是山水之乡,且学生又住得很散,好在华文熟悉了这儿的环境,且也知晓学生所住的位置,所以,他设计一套很好的传递消息路线。 现在,他把消息传递出去了,便与花子划船去那山洞了。等他到那儿时,学生也到齐了。于是,华文在山洞内讲起岳飞抗金的故事了。 因为组织上考虑加强皖南抗日游击力量,决定要派老钱去山里组织一支抗日游击队,因此,老钱必须把手头一些事交接给华志雄。华志雄考虑到老钱对皖南地区不熟悉,决定派弟弟华志英辅助老钱。老钱听了当然高兴,并在当晚就出了安庆,去了组织指定的黄山地区。 华志雄虽然为共产党做了大量工作,但是,一些国民党达官贵人还是以为华志雄是属于他们的人,这除了华志雄出自安庆大户人家的原因外,就是他为人处世非常精明,尤其在这些达官贵人在听到日军逼近安庆而吓得西逃时,华志雄总会鼎力相助。因此,他又被人视是乐于助人的人。 小泥在安庆也在物色人物,准备等日寇攻入安庆时,率一些当地名人一起投降,这也能为他投降日寇增加“法码”。这时,他发现:华志雄不断地把人送出安庆,而他自己却没有一点逃离安庆的意思。因此,他猜想:华志雄也有可能想投靠日军。于是,他就像苍蝇围着鱼肉转一样地围着华志雄转,想拉他入伙。可华志雄因忙于工作,始终没让他有接近的机会。 过年近临了,该转移的转移了,该逃离的逃离,华志雄觉得也空闲了,便想到了把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接出来过年了。于是,他便去四牌楼购年货了。谁知在肖家桥油酥饼店内遇上了小泥。 小泥正在与二房喝茶品点心,见华志雄来了,犹如见活佛一般,非要邀他一起喝茶品尝点心,然后对店员说:“把你店最好的点心统统拿两份打包,我付款!” 就在小泥招呼店员打包点心时,小泥一房说:“先生一表人才,先生夫人肯定美如仙女了呀!” 二房忙接腔说:“是呀!我俩就是当绿叶也不配了。” 华志雄苦笑一下说:“我是孤雁呐!”原来,华志雄的太太在第一次生孕时就因难产而死了。华志雄考虑到自己在干革命工作,不适合再找妻子结婚,所以,就借对亡妻思念而迟迟没有相亲。 小泥刚搞定打包点心之事,就听到华志雄对他二房说,他是孤雁,心中便咯噔一下:“莫非这家伙在挑逗我的二房?”其实,在国民党军队中像这事确实不少。比如:小泥的二房原本就是他下级军官的未婚妻。 小泥脸部表情很尴尬地问:“华先生相貌堂堂,怎么会没纳妻呢?” 华志雄说:“妻子命不好,在生头胎生孕时离开了我……” 华志雄此言却无意中刺痛小泥心想:“不管怎么说,华先生还有过妻子怀孕时的幸福呢!”想到这,他朝二房扫了一眼,好像在对她们说:“你们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呵!” 小泥的目光让他二房感到蒙羞,也就不再多言了。因为,她们缠住小泥快一年了,却没见有孕。 小泥感觉出华志雄对亡妻的思念,便不再谈这类事,而是直奔主题说:“华先生,日本要进攻安庆了,安庆危在旦夕,不知先生如何打算?” 华志雄:“我是生意人,无论刮风下雨,都要开张做生意嘛!” 小泥一听,觉得华志雄与自己是志同道合,便说:“说得实在!先生是本地人,我是外乡人,你有你的树;我有我的山。我俩精诚合作,不愁没有青山!”于是,小泥又把他爷爷和天皇妹妹***的故事说给了华志雄听。 华志雄听后,原本想提醒他,这故事告诉日军并非有好结果。不过,他没有提醒他,因为他希望这样的人闹出好戏看…… 第三十章那张照片 华志雄与小泥闲聊一会儿后,便称有事告辞。 小泥也没有挽留华志雄,只是招呼店员把两份礼物送到华志雄跟前,然后朝着华志雄说“华先生,这是我孝敬两老的心意,请笑纳。” 华志雄没有拒收。因为他觉得:小泥是他潜伏下来的最好掩护。他收下点心说:“谢谢了!若先生春节在安庆,一定来我家一聚。” 小泥听了当然高兴,因为他就要和这样的大户人家一起投靠日军。小泥向二房示意站起后,就与二房一起向华志雄作揖鞠躬说:“谢谢华先生,给足小弟面子!”完毕,便与华志雄互换住址。 华志雄回家后,便请手下职员把年货送到岳西老家,并叫他们把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接到安庆来。因为,他以为,岳西老家肯定会成为抗日游击队的一个据点,把俩老接到安庆,能便于那儿同志的工作。 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眼看就要过年了,却不见了华志雄和华志英回乡,便有些不安了。忽报华志雄派人送年货,并来接他俩去安庆过年,当然非常开心。可是,华文要与花子留在当地,继续给学生讲故事。这就让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没有了去安庆过年的兴趣了。 华文爷爷对华志雄派来接他俩的人说:“你是不是让华志雄来乡下过年呀!” 此人当然无言以对,回去便把俩老请华志雄回乡过年的话传达给华志雄了。华志雄听后,心中很焦急。因为,一旦安庆沦陷,岳西那边的游击战展开了,俩老会很不安全的。想到这些,华志雄决定亲自去接俩老到安庆。 第二天,华志雄忙好商行的一些事,便匆匆吃了午饭,打算下午就去岳西接二老。谁知他正在家吃饭时,华文、花子陪二老来了。这让华志雄意外惊喜,忙叫人去隔壁馆子送酒菜来。 原来,华文在老钱要去黄山前的一次见面中,就向老钱说:“岳西这儿很适应打游击的,我想通过教书来组织农民武装。” 老钱赞同华文的想法,但劝华文别参与这种武装斗争,因为他知道组织还要派给华文更重要的任务。可华文很执着,他说:“我先把农民组织起来,等有同志来接手,我就可以顺利交接。”老钱觉得华文这想法没错,也就没阻止他。 这次,他与华志英带队去黄山的路上,突然,想起了华文组织农民武装的事,便对华志英说:“华文在岳西也组织了一些农民,他毕竟是才从学校出来的学生,没有斗争经验。你是不是回岳西,把华文组织的人先接收下来,然后,与我们现在的队伍合并成一个武工队。”华志英听听也有道理,便赶回了老家。 华志英到老家时,正巧是华志雄派来接二老的人才走,因此,华文爷爷就把华志雄接他俩到安庆的事告诉了他。华志英觉得:哥哥的想法很对,就去山洞学校找到了华文,把老钱的想法告诉了华文,并要求华文和花子一起把爷爷和奶奶送到安庆。华文听从了华志英的话。 隔壁餐馆把酒菜送来后,华志雄就捧杯敬二老说:“爸,妈,您二老这次来了,就在安庆住下了。万一日军进入安庆,爸还能帮我谋略呀!” 华文爷爷一听,便惊讶说:“小鬼子能攻陷安庆?” 华志雄:“安庆也没有国军在守呀!喝!妈,您别光顾着听我说话,不吃菜呀!”华文奶奶的确专注听华志雄在说,因为安庆会被鬼子随意攻陷,她是不可思议的。 华文爷爷说:“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喝酒!” 华文见他们都在说鬼子事,怕花子不自在,所以,一边帮花子夹菜,一边向花子介绍安庆土特产。 华志雄见华文对花子很热情,便说:“这位姑娘是华文的同学?” 华文奶奶说:“你胡扯啥呀?姑娘的父亲是你哥的好同学。她是东北人,因为东北沦陷,她随她妈来上海投靠你哥的。” 的确,上次在迎江寺时,花子因生病没赴宴,而华志雄忙于接待父母和一些客人,没有注意到花子。华志雄问:“东北情况很糟吧?” 华文忙插嘴说:“叔,不说这些好吗?” 华文奶奶自以为明白华文心疼花子的心思,便说:“说点开心事!” 于是,华文爷爷就把话题转到了说乡里人的那些事了。 花子虽然一声不吭低头吃饭,心却跳得特别快。这不是怕他们再问及东北事而紧张,而是感受到华文护着自己后的激动。她决定把张从日本家中拿来的照片给华文看,也好借此与华文表明心意。 餐后,花子就去卧房拿出了那张照片,然后,去了书房,见华文正在看书,便双手捧出照片,对华文说:“这照片你看过吗?” 华文接过照片一看,大吃一惊说:“快把这照片收起来!而且再也别拿出来!” 花子困惑说:“为什么?” 华文:“这张照片会把你的(日本人)身份暴露出来的!非常危险!”说着,就催花子快去收藏好这照片。花子难过地离开华文书房。不过,她意识到:现在根本没有让自己和华文欣赏这张照片的机会。 华志为一家子也在准备过年了。按老规矩,武馆掌门人总是在年前,先送些年货孝敬二老,然后,华志为请掌门人在新年的第二天来家吃饭的。 今年因为二老不在上海,武馆掌门人是不是来华家,华志为也不清楚,所以,华志为也只能破老规矩,打算在大年初一给武馆掌门人拜年,一则是有世交,一则抗日也需要这样的人。 幸子见春节快到了,便不去华志为家了,主要是怕华志为问她杉子的事。同时,她也劝小野暂时也勿要请华志为来针炙了。小野也同意这么做,打算过了节后再与华志为联系。 省四见来上海多日,却不见幸子来见他,估计杉子有不测。于是,他问华志为:“幸子住哪儿,你知道吗?” 华志为:“知道,她就在特高科北四川路站。” 省四:“我要去找她。” 华志为:“为什么?” 省四:“我预感杉子出事了。” 华志为:“那你见了她,能让杉子不出事吗?”见省四不语,便说:“不管怎么说,幸子在设法保护你,而你冒失去见她,不仅害了你自己,而且,还会害了幸子。我想:她会在合适的时候来见你的。”然后,轻轻对省四说:“与你一起来的人,你了解吗?你会暴露你是日本人的身份吗?” 省四闭上眼强忍着鼻酸…… 第三十一章日本商人来了 华志为见省四思杉子心切,便再次诚恳地劝他说:“你的处境并不好,或许幸子也会因为你而处境不妙而暂时不让你见杉子,所以,你还得克制一下自己感情,一切由幸子处置。”省四听后,点了点头。 华志为又问:“那个刘先生,你了解多少?”省四便把认识刘先生的经过说给了华志为听。 华志为深思一下,便说:“他若姓汪,那么,对你是不利的,因为他一旦知道你是逃离731的,肯定会向特高科邀功;他若姓蒋,那么,对你也是不利的,因为他一旦知道你是逃离731的,肯定会向你敲诈的。” 省四被华为这一些话说得警觉起来了,便说:“这可怎么办?” 华志为:“你的身份就是江山。当然,我会对刘先生做进一步的了解。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的……” 省四:“什么事?” 华志为:“你刚才对我说的话,不能再对第二个人说了。你必须答应我。” 省四:“我答应你!你们中国也太恐怖了!” 华志为:“中国本来就在内乱,你们日本人还要来插一脚,这能不恐怖吗?不过,我们是学医的,只要明哲保身,靠医吃饭就是了。”华志为顺便把幸子的上司小野还得求自己针炙的事,告诉了省四。这让省四觉得,杉子还有被救的机会。 其实,华志为已经派女佣对刘先生进行摸底了。这时,女佣正在厨房请刘先生喝酒呢!女佣年过四十了,不过,她原本是中统内一个专搞交际的女间谍,后来,因为年龄大了,姿色也褪了不少,中统就让她以帮佣身份一方面做华志为的助手,另一方面监视华志为。 刘先生年近三十。女佣对付这样年纪的男人很有办法。她总以迎合他的胃口下手。比如:她平时观察发现:刘先生特别喜欢吃油煎带鱼。于是,就买了许多小带鱼,油煎一大碗,然后,神秘兮兮对刘先生说:“一会儿,到厨房来!”刘先生就这样被她引到厨房的。 然而,当刘先生到了厨房后,闻到油煎带鱼香,也就不在乎带鱼大小了,更有他喜欢的黄酒已经飘出香味。这样,刘先生的胃就被女佣牢牢地勾住了。 女佣勾住刘先生的胃后,主要是问他怎么认识省四的,这就像华志为问省四怎么认识刘先生的问题一样,因为,只有这样问,才能从省四和刘先生回答对比中发现谁在说谎。 女佣酒量很大,一会儿就把刘先生给灌醉了。然后,她就找华志为和省四把刘先生扶到卧室,在省四安排刘先生睡下之际。她与华志为一起回到华志为的卧室,对比刘先生与省四的话,华妈妈也坐在一边听。 华志为耐心地听女佣述说刘先生与省四的相识经过后,便发现刘先生没有提到“刘宗江”这个人,只说是“朋友”写条介绍他认识省四的。于是,华志为再确认地问:“刘先生没说他的朋友叫什么?” 阿姨:“没说。省四对你说了吗?” “也没有。看来,他们认识属于萍水相浮认识的。”华志为连忙把话题扯开了。因为他觉得:刘先生的朋友刘宗江如果是去苏北投奔新四军的知识分子,那么,刘先生肯定与共产党有关系,至少,与共产党是有接触的。然而,他不提“刘宗江”,就是想避免被怀疑与共产党有关系。这些是否能说明他就是共产党? 华志为隐瞒对刘先生的怀疑,主要是不想让刘先生,或者共产党受到委屈。因为,国民党对共产党的伤害,比对日寇的打击更厉害。 华文妈妈接着说:“不管刘先生怎么认识省四的,我们都要防着他。阿姨,盯着刘先生的事就你来做了。” 女佣:“也好。一方面老娘也寂寞,另一方面他也不懂医,只能跟着我围着锅台转。” 日军攻安庆的消息越来越多了,因此,在安庆达官贵人都已经逃的逃,离的离。这样,原本热闹的四牌楼那儿的生意也清淡不少,即使是已经近临过年的日子,也是生意清淡。 不过,在四牌楼这儿出现了不少日本商人,尤其是卖水果的商人特别多。因为,他们有运输上的便利,比如:铁路、公路、水路都已经被日军控制,这就给这些日本商人有运输上的便利。 安庆的日本商人多了,自然华志雄也与日本商人打交道的机会也就多了。毕竟华志雄在安庆也算个大商户嘛!但是,华志雄从不让花子和华文充当翻译,相反,总让他俩装着不懂日语,在一边耐心听日本商人讲些什么。他呢?就通过写汉字与日本商人交流。 没多少日子后,华志雄在这些日本商人中,与一个叫小泉的水果老板走得特别勤。因为,小泉能说一口流利中国话,而且,他的十五岁女儿也会说中国话。因此,华志雄凡是与任何一位日本商人接触,都会把小泉请上。久而久之,小泉便把华志雄当作了知友。当然,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对日本商人并无敌意,况且,小泉等日本商人见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总是低头哈腰的。这也让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对他们恨不起来了。 小泥见华志雄家的日本商人门庭若市,便也想挤进来找朋友。然而,他又不懂日语,所以,他几次硬闯华志为家,见了日本商人也只能叫二声“哈以”和“要西”的。然后,又无趣地离开,或陪华文爷爷聊天。 这天,小泥刚到华志雄家,就来了小泉,谁知小泉会说中国话,这让小泥喜出望外,忙掏钱在华志雄家附近的餐馆叫了酒菜,款待华志雄一家和小泉。 小泉见小泥如此慷慨,对他影响也挺好的。但是,当小泉听到小泥说了“他爷爷和天皇妹妹***”的故事,便开始对小泥敬而远之。因为,在他看来,无论这故事是真是假,讲这种故事的人肯定是危险的人。 这次,在小泥说好“他爷爷和天皇妹妹***”的故事后,坐在一角落的花子就对身边的华文悄悄说:“在日本,谁都不敢说这种事,即使是真的,谁也不敢说。” 第三十二章接与送 虽然小泉对小泥不感兴趣了,小泥却照样巴结着小泉,以致小泉甩都甩不掉小泥,这就像湿鞋沾上泥巴一样。 华志雄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日本商人的供货渠道,设法为游击队供应一些所需要的商品。然而,华志雄这么做,也有很大的风险,因为一些民间抗日武装会把他当作汉奸,而对他下毒手的。好在组织在华志雄身边和周边布置了不少“保险”——这就是派同志去领导民间抗日组织,并尽力让这些民间组织少参与暗杀活动。 就在小年夜,华志英从岳西回到安庆,称是来与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一起过年的。他在吃好小年夜饭后,便找华志雄说:“组织要求你继续与日本商人交往,一方面获取日军动向的情报,另一方面获取经常与日本商人接触的中国人员名单。” 华志雄对华志英说:“日军侵占安庆是肯定的,这也是这些日本商人所能透露的的日军动向。至于。。。。。。。”华志雄思索一下说:“除了那个小泥是国军军官外,与日本商人聚会的中国人,大多是一些痞子和交际花,而且都不是安庆当地人,所以,我一时无法整理出这帮人名单。” 华志英听后便说:“既然都是这些人,你就别把日本商人往家中请,还是在外面设宴为好。这是组织出于保护你而做出的决定。” 华志雄:“你说得正及时,幸好我新春聚会请柬没发出。这样,我马上去与小泥联系一下,就把这活动放到他家吧!”说着,他便穿上大衣便要出门。 华志英为了华志雄安全便阻止了他出门,并说:“你写一个信,我去小泥家。这是组织命令。”华志雄同意了。 华志英敲小泥家门时,已经天黑了,所以,小泥不敢开门,便让二房去开门,二房见是一位陌生的英俊男士叩门,还以他是敲错了门了,便嗲嗲地说:“这么晚敲谁门呀?” 华志英:“我是华志雄的弟弟,他让我送一信给小泥先生。” 小泥听到是华志雄的弟弟来送信,便出来迎候,并硬要华志英进屋再续酒喝。华志英当然婉言拒绝,并把信递给小泥后便走了。 小泥看了信后大喜,以为:天助他拍上日本人马屁了!忙对二房说:“你俩好好做个主妇样子!给那些日本人看看,咱们可是有身份的大户人家!” 再说,华文自从岳西回到安庆后,因与花子共事少了,或者没有什么事可以一起做了,所以,花子觉得华文对自己疏远了。这时,她想起了与长荣长英兄妹在一起的时候,华文总是护着自己的情景。 这天一早,花子走到华文书房,见华文正在看书,便说:“长荣兄妹过年来安庆吗?” 华文一听,才想起家人把长荣兄妹给忘记了,便与花子一起去了华志雄房间。华志雄对长荣长英兄妹不熟悉,还以为是华文、花子的小伙伴,便说:“这次过年,家里宴席只是家人聚聚,不必找外人来。” 华文辩解说:“爷爷和奶奶可把长荣兄妹当孙儿对待呢!” 华志雄:“那这事你得问爷爷和奶奶了。” 华文听这话后,又与花子一起到爷爷、奶奶的客厅。此时,爷爷正在品茶,听到华文说到长荣兄妹,便搁下茶杯说:“我糊涂了,怎么把这对孙儿孙女给忘记了。”并叫华文和花子快去山里学校,把长荣和长英请来安庆一起过年。 华文赶到山里学校,已经是午后了。学校除了看门的大叔外,就是长荣长英兄妹了。因为这儿人稀少,所以,几天前下的雪依然完好无损地铺在学校门前的一些空地上。 华文进了校门,叩响了门卫的门,门开了,看门大叔冷冰冰地问:“都放假了,你们还找谁啊?” 华文:“我找长荣兄妹!” 看门大叔一听,便热情说:“你们等一下,我披上棉衣就带你们去!”大叔很快地就披上棉衣,出门带华文和花子朝长荣兄妹宿舍走去。 此时,太阳灿烂,映得薄薄雪地显得洁白无瑕,花子每踩一脚雪地便会在心中暗自叹息:“多可惜呵!我们这一脚就像踩在雪白的羊绒上一样。” 长荣兄妹见到华文和花子突然来到,一时被喜悦堵在感情通道上,真不知如何把喜悦迸发出来!然而,华文没等长荣兄妹反应过来,便一把抱住长荣说:“爷爷说了,请你兄妹俩回安庆一起过年!” 长英在一边也被感动得鼻酸了,她拉住花子手问:“他怎么会想到我们的?” 花子平静地说:“他一直想着你们。” 长英甩开花子手说:“你就专找酸我心的话说!”说着,便用双手擦去她带笑脸上的泪花。 大叔在一边说话了:“你们有话,进屋喝着热茶说嘛!别站在门外喝西北风说呀!” 进屋后,华文就请长荣兄妹整理一下,与自己一起回安庆。 长荣为难地说:“我和大叔说好了,今年我们一起在这儿过年。” 大叔:“我每年都是一个人过年的。习惯了。” 华文:“大叔,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安庆过年吧!” 大叔:“这不行!我是不能离开这儿的人!”见长荣不舍得撇下他回安庆过年,便又说:“你兄妹这次一定去安庆,我可从来没去过安庆,却知道安庆有江毛水饺。这次,你们去安庆回来,就给我带这江毛水饺。” 长荣听了大叔这么说,便也就安心地去安庆了。他们临走前,大叔给了长荣一双筷子说:“据说鬼子特务经常出没这安庆郊外,你兄妹虽然有武功,却很难徒手保护少爷小姐的。这筷子是我家祖传暗器,可作御寇之用。” 长荣接过筷子一看,只是比一般筷子长些的竹筷,便问:“这是什么暗器?” 大叔:“这竹筷祖传秘方熬过,坚韧无比,可穿透天突穴和太阳穴。”原来,大叔原本是山东武艺人,因为家乡被日军侵占而流落到这儿维持生计。 第三十三章愁吃的 华文他们回家很顺利,在天黑前,就赶到了家。 华文爷爷说:“今天是家庭聚会,老少就同一桌吃饭吧!”于是,大家围坐一桌,其乐融融的。 席间,华志雄和华志英从华文那儿,对长荣兄妹有了解,觉得:他俩,尤其是长荣爱国心强烈。 在上海,华志为也在积极准备过年,因为战争原因,物质供应特别紧,市场供应还没正常,所以,华志为的女佣也一时处于巧妇无米之饮的尴尬境地,也不知如何准备年夜饭了。 省四对华志为说:“你是不是去幸子那儿,要点年货来?” 华志为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一方面借些年货,别一方面告诉她省四已经到上海了,看看她的反应。 省四原本想与华志为一起去幸子那儿的,后来,他俩分析下来,还是省四不去为妥。 下午,华志为去了特高科找了幸子。 幸子对华志为还是客气的,把他请到门卫的会客室,并端上茶说:“你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我已经让卫兵拿些年货给你带回家去。”幸子在接到门卫叫她见华志为时,就猜到华志为是为年货而来的。因为,现在上海市场根本没有年货供应。 华志为:“我来……想想问小野血压好些吗?”原本想告诉幸子,省四回来的事,见卫兵提着年货进来,便改口问起小野的血压了。 幸子:“他没说不舒服。”然后,指着卫兵提来的年货说:“这年货是正宗的中国货。也算你来得巧呵!这是在你到之前的一会儿,我们便衣队送给我的。据说,他们是从一个商人那儿收缴下来的。” 华志为听说是抢来的年货,觉得“脏”,可家中等着年货,也就不觉得“脏”了。他接过年货说:“我厚脸皮了!现在有钱都没法买到年货了。” 幸子:“日子会好过的。只要顺从皇军,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日子肯定会好过的。” 华志为见幸子摆起了胜利者的腔调,实在有点气,却又不能发泄。于是,他凑近幸子压低嗓音,一字一句说:“省四到我家了!” 幸子一听,她立马定格了。因她一直估计省四会来上海,却一直希望省四别来上海。因为,省四来上海,就证明他是逃兵,是对天皇的背叛,这不仅是死罪,而是灭家族之罪呵!停顿一会儿,幸子说:“不要让他暴露身份。” 华志为见幸子这慌张失神样子,感觉很不错。不过,今后要利用她,便安慰说:“他叫张江山。这是中国名字。” 幸子:“张江山?!这名字改得不错!” 华志为见幸子感觉轻松了,便又施压说:“张江山想请他老婆回家过年。” 幸子一下子跳了起来说:“这是不可能的!”然后,又用缓和语气说:“我会对他解释的。” 华志为继续紧逼问:“若他问起我,我怎么对他说呢?” 幸子想了想:“你就应付过去吧!反正,不要让他想得太多。你早点回家吧!我还有事要办。” 幸子得知省四来到上海,内心很复杂:她既要向省四交待杉子之死的事,又不能让小野及特高科知晓省四已经在上海的事。 其实,华志为内心也不好受,因为他已经从幸子的神态中察觉,杉子已经死了。问题是杉子是为什么被特高科害死的呢?幸子能容忍杉子被处死,这说明:这背后的问题大着呢!或许特高科抓杉子,就是为了追问省四的下落,而杉子就是被特高科严刑拷打死的。不对,特高科抓杉子,为何不来抓我呢?……华志为想得很多,就是想不通杉子为何会死。 幸子才在办公室坐定,就被唤到小野办公室。 幸子到小野办公室时,土肥已经坐在那儿与小野喝茅台了。 小野见幸子进来,便搁下自己手中酒杯,拿起香槟给幸子满上一杯说:“你知道吗?松井在南京立功获奖了,而且,又晋升为小队长了!” 幸子以为小野是在调侃松井的呢!所以,也就接调侃说:“还要马上要来特高科领导我们了!” 小野没有笑,而是严肃地说:“松井的确是在南京立功获奖了,而且晋升小队长,并将要率兵攻打安庆去了。” 幸子:“他怎么会立功受奖的?”在幸子眼中,松井就是一个脓包,派他去南京的目的,就是让他去当炮灰的。 小野:“在南京,他英勇善战,是杀敌最多的一个武士。这是我们特高科的光荣呵!”并还拿出报道松井立功的报纸。 幸子看到松井如此春风得意的消息,原本已经复杂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当然,她现在必须强颜欢笑,为松井干杯! 华志为回到家没说杉子可能死了,而是把杉子事推脱到幸子身上,他对省四是这样说的:“幸子抽空会来见你的。她说,会很快的。” 幸子给华志为的年货是不少的,但是,华志为却没有胃口吃这些东西。 席间,省四见华志为的神情,便怀疑华志为没从幸子那儿得到衫子的好消息,又因刘先生在一旁,不便直接问,所以,故意问:“华兄怎么胃口不佳呀?” 华志为知道自己失态引起省四的怀疑,却又不知如何打消省四的怀疑,只能说:“没有胃口不好!”说着便夹了一筷子菜下肚了,装作出了一个笑脸。 女佣则接口说:“问题是幸子解了我们今晚一餐的燃眉之急,可以后怎么办呀?” 华志为听后忙说:“我刚才也这么愁过。不过,现在想想,我们不缺钱还怕买不到货?” 刘先生感觉到华志为与省四之间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愿意让他知道,所以,才扯出缺年货的话题。可他又觉得自己插不上话。这被华文妈妈发现了,她便打断了华志为的话,问在一边吃饭的华妹:“寒假过后,你学校能开学吗?” 华妹:“难!学校里住着不少日本伤兵呢!就是能开学,谁也不敢去呀!” 刘先生对华文妈妈:“是不是转个教会学校?” 华志为:“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他们话题转身了华妹转学的话题上了。 第三十四章日本浪人 幸子的年货确实让华志为家的年夜饭还算个样子。不过,华志为对幸子送的年货一点胃口也没有。这除了这些年货都是日寇抢来的原因外,华志为还有一个心思,这就是把这些年货吃光了,怎么在新年请武术馆的掌门人吃饭? 突然,门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华志为、省四、刘先生不约而同地前去开门。进门的正是武馆掌门人和扶他的两位徒弟。掌门人好像处于半昏迷状态,且身负重伤,进门就支撑不住了,幸好两徒弟一左一右一直把他扶着。华志为示意两位徒弟快把掌门人送进了诊所的手术床上。 省四立刻对掌门人作了伤口清洗和包扎。因为省四是这方面强项,所以,华志为让他处理掌门人的伤,自己则问掌门人两徒弟情况。 原来,北四川路上有一帮日本浪人,最近依仗日寇占领上海的势力,经常来武馆挑衅。因他们武力不强,几次挑衅均以失败而告终。这次过年前,掌门人考虑到上海年货供应紧张,所以,同意让徒弟们各自回家过年的。这帮日本浪人则乘武馆留守人少,而突然手持凶器前来围打掌门人及一些留守的徒弟,并把掌门人赶出武馆而霸占了。 省四结束了掌门人手术,对华志为说:“手术很成功,他只需要休养几天就可以了。” 华志为听后非常高兴,便请两位徒弟一起上桌吃年夜饭,并叫阿姨专门为掌门人备一份有营养的饭菜。正当大家在吃年夜饭时,门又被敲响了。 华志为刚要去开门,刘先生抢先一步说:“我来吧!” 刘先生刚打开门,就冲进一批日本浪人,其中一位领头要推开挡住他去路的刘先生,却没有撼动刘先生,便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你让开,就没你事!” 华志为一听这浪人会中国话,便说:“有事,明天去特高科找小野说,今晚就别扫大家的兴了。” 领头的浪人一听华志为把特高科牌子甩出,自然有些心虚,却又不愿意一下子退下去,生怕丢了面子。忽然,他发现掌门人两位徒弟在华志为身后,便说:“你把这两个交给我,就没你事了。” 华志为:“他俩是我的朋友,今晚要陪我吃年夜饭。你非要请他俩跟你们去,就在明天上特高科去请吧!” 领头的浪人:“你又用特高科吓我啦!” 华志为:“不是吓你,你不信,现在就可带去一趟,再说路不远嘛!” 领头的浪人:“那你就请!”他虽然不认识特高科的人,却不相信特高科会帮支那人。 华志为马上走出门,省四要跟上,华志为挡住他说:“病人要你关照,你留下!” 刘先生也劝省四说:“你放心地留下关照病人,我会保护好华志为的。”掌门人的两徒弟也劝省四留下,并愿与华志为同去。 华志为出了门,见也就是七、八个日本浪人,觉得:即使两徒弟,也足够挡住这些日本浪人了。便对领头的浪人说:“你让我家里人把我家门关上。” 领头浪人退出门外,省四关上门。 华妹忙问女佣:“这帮人会半路加害我爸吗?” 女佣:“你别乱猜了,拿好武器。”说着,她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递给华文妈妈说:“接着,你在这儿守候,保护好掌门人和省四,我跟上他们。” 华文妈妈一把拉住她说:“你疯啦!你持枪外出,万一被巡逻的日本宪兵查到,我们的窝会被一锅端的!” 女佣:“那万一他们半路加害华先生怎么办?” 华文妈妈:“他们最多打一顿华先生……因为,他们真要加害他,刚才就可以加害我们了!对!他们怕特高科,华先生抓住了这一点,才敢与他们去特高科的。” 华妹:“被打也不行呵!” 华文妈妈用力挡住女佣,沉思一会儿说:“他们不敢!” 小野、土肥喝茅台,已经醉了。幸子只喝了一点香槟,没有醉。有卫兵进来报告说,有一群人要来见小野。 幸子见小野和土肥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便说:“我去吧!” 此时在门口的日本浪人都有些害怕了,因为,他们见华志为与门口的日本卫兵看上去还挺熟的。 幸子出来了,见一群人拥在门口,便用日语说:“这么晚来干什么?” 领头浪子听来的女军官说日语,便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说:“这些支那人不服我大和人管教。” 幸子因为是从亮处往暗处看,所以,看不清来的是些什么人。华志为则是从暗处向亮处看,所以,一下子就看清了幸子,他大声说:“我是来请小野帮忙的!”说着走出人群中。 幸子一看是华志为,便脱口而出:“华医生?” 华志为:“没错!这帮浪人把我年夜饭搞得不能吃!” 幸子对领头浪人喝道:“华医生是我和小野将军的朋友!你敢惹他?” 浪人吓得直哆嗦,连话都说不清了。 幸子:“你还不向华医生道歉?” 浪人忙向华志为叩头赔罪。掌门人的两徒弟悄悄地对华志为说:“他们占了我们武馆。”华志为没答理,只是对幸子说:“谢公道处理!” 幸子:“走吧!”又对领头浪子凶凶地说:“以后别再惹事了!” 领头浪人叩头退去,见华志为挡住了他的退路,以为华志为要教训他,便说:“华先生,我对不住你了!” 华志为:“你立刻让你的人从武馆混出去!” 领头浪人:“一定一定一定!”说着,想退走。 华志为:“以后不准再碰武馆!” 领头浪子:“一定一定一定!”说着,便退走了。 掌门人徒弟问:“为啥不让他赔医药费?” 华志为说:“他们没有钱,叫他们赔钱,就是逼他们去抢钱。” 刘先生:“等到打败日寇时,再算账!”一直在一边只看,不说话的刘先生总算脱口而出了。 华志为此时才发现刘先生也跟来了,便走近刘先生,握住他手却不知说什么,稍许才说:“回家吧!” 第三十五章要打鬼子了 日本浪人的头弄得很狼狈地回到武馆后,便喝起了闷酒。他后悔:他占了武馆后,再去华志为诊所追杀掌门人,结果弄出向支那人道歉的狼狈之举。不过,他想想又不能怪追杀掌门人的错,因为他当时考虑掌门人出逃后会反扑呵!想到这,他痛饮几口烈酒解闷之后,又后悔了,心想:当初把武馆掌门人杀了,不就没有今天的狼狈事吗?不过,他一想:不对,杀了掌门人,那个华志为还会放我过门?日本浪人的头借酒想来想去就是没有一个能让他宽心的理由。 武馆掌门人已经在省四医治下苏醒了,当他得知华志为把日本浪人带到特高科去的事后,内心很复杂,或怀疑华志为与日本浪人联手对他武馆下手的,不然华志为怎么会与特高科那么熟悉呢?不过,他又否定了这怀疑,心想:华志为既然帮日本浪人废了自己武馆,又为何还要救我呢? 华志为等回来,见掌门人醒来,都非常高兴。省四、华文妈妈、女佣、华妹忙着要听此去结果。掌门人两徒弟兴奋地抢着要说,却被刘先生抢先说了,他是这么说的:“这帮日本浪人一定会退出了武馆!”躺在病床上的掌门人一听,便坐了起来,刘先生和省四几乎同时扶住了掌门人。刘先生继续说:“您先躺下,听我慢慢说。”他和省四把掌门人扶着躺下后,便说:“华志为把话撂了出来,这日本浪人也低头哈腰称会滚出武馆的。我们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也看见这帮日本浪人灰溜溜地样子了!” 掌门人躺在床上,向华志为招了招手,华志为走到掌门人面前,掌门人伸手拉住华志为说:“谢谢了!” 华志为见掌门手冰凉的,便用自己双手捂他冰凉手,问在一边的女佣和华文妈妈:“你们给他吃过热的东西吗?” 阿姨:“给他喝过热汤了,怎么啦?” 华志为:“他手冰凉的。要么给他冲一个手捂子。” 掌门人吃力地说:“不用麻烦!”说着,朝两徒弟招手,示意他俩靠近他,等俩徒弟走近他,便说:“你们回馆整理下,我明天就回去。”俩徒弟鞠躬后,便告辞而去。 华志为对掌门人说:“你还是多休养几天再走,日本浪人说话,并非会算数,万一又来挑衅,你身体是吃不消的。” 掌门人继续说:“我明天必须走。” 华志为知道掌门人的犟脾气,所以,也不再劝他什么了,只是坐在掌门人床边,劝他早点休息。 省四对华志为说:“我来陪掌门人,你和太太,阿姨、刘先生都去休息吧!说不定,明天还有事要忙。” 这不平静的年夜,就这样过去了。 在明治维新之前,日本仿效中国农历计算公元,随着中国的春节过年。但明治维新之后,全盘西化,1872年12月3日开始使用西方太阳历,不但开始重视起圣诞节,连新年也提前到了西历元旦。因此,花子这次在安庆是第一次过上与她在日本不一样的年。 然而,这也正是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对花子没有好印象的开始。年夜饭后,华文奶奶对华文爷爷说:“花子这孩子怎么对过年规矩一点也不懂的?” 华文爷爷:“是呵!竟然要帮华文在门上贴对联!” 华文奶奶:“幸亏长英懂事,阻止了她!” 花子与长英是睡一间屋的。花子随长英回到屋,便问长英:“我刚才帮华哥贴对联,你为什么阻止我?” 长英:“你没看到爷爷和奶奶生气了吗?” 花子搞明不白:自己帮华文做事,爷爷奶奶为啥要生气呢?难道怕华文与我好吗?这也不对嘛!平时,他们从不反对我和华哥在一起呀!于是,她怀疑长英在背后做了啥手脚,便问:“我帮华哥忙,爷爷和奶奶怎么会不高兴呢?” 长英:“你这也不知道呀?真是没家教了!” 花子:“这也有规矩?” 长英:“贴对联是男人的事,女儿和外人是不能贴的,怕财气被带走。你不是东北人吗?怎么这规矩也不懂?” 花子知道自己犯了规矩,所以,也就不作声了。 其实,华文也不知道家中有贴对联的规矩,且也没在意花子因违规而被爷爷奶奶另眼相看。他年夜饭后,照样留在餐厅与两位叔叔和长荣谈论日寇入侵安庆怎么办的事。 华志雄以长者口气安排说:“长荣,你们兄妹照样在学校,做你们想做的事,小叔(指华志英)会抽空到你学校来看你们的。万一你们学校被日寇占领,你们兄妹可去小叔那儿。” 华志英:“对!我这儿山多,而且许多山洞是可以连通的。若鬼子来,我们就请他们进洞寻死。” 长荣笑道:“那我兄妹就不回学校了,直接去你那个洞,就好了!” 华志雄:“这是为啥?” 长荣:“我们兄妹离开上海来安庆,除护送爷爷奶奶回老家之外,就来找打鬼子的地方!” 华志雄拍了拍长荣肩说:“真是有血性的男子汉!”,然后,对华志英说:“不要在孩子的面前总说打呵,杀的!我们现在面临的大事是日本人来了,我们怎么把家好好经营下去的事!”接着,他又对华文说:“鬼子进安庆后,爷爷会脾气大的,这会影响我和日本人打交道,而且,对家也不安全。所以,你想办法把爷爷脾气消掉。这事做好了,就是对我的支持。其实,爷爷在家中就最听你的话了!” 华志英没有说话了,因为他明白华志雄所处的环境。但是,他看好了长荣,以为长荣肯定会成杀敌的英雄。 华文对华志雄所说,也是能理解的。因为他知道华志雄就是一位商人,而商人所顾及的就是在战乱中求生存。因此,他听了华志雄话后,便说:“是不是过年后,就送爷爷和奶奶回到山里去?” 华志雄想了想说:“这当然是好,但是,爷爷不愿意一直呆在山里的。” 忽然,有家佣来对华志雄说:“老爷,喊你们去书房喝茶了。” 原来,华家年夜饭后总有一档喝茶活动,这活动就猜谜、吟诗。 再说,幸子处理好华志为与日本浪人的事后,就在想,这事怎么与小野交代了。当然,她最好设想就是让这些日本浪人,别再找武馆挑衅了。 第三十六章到了新年 幸子一早便去了小野办公室,并端上了自己做的寿司。此时,小野正在办公室内与土肥喝茶,见幸子端着寿司来,他俩击掌欢迎。 小野说:“幸子送来早点,土肥端来了茶水,我们就一起吃早点吧!” 幸子一边分放寿司,一面对小野说:“昨晚华医生来这儿找你了!” 小野吓得一跳,以为华志为发现他有什么致命的病了。“他来干嘛!” 幸子分放好寿司,便喝了一口已经沏好的茶,说:“一帮浪人砸了华医生朋友的武馆……” 土肥没等幸子把话说完,便兴奋地插话说:“好!大长了大日本帝国的志气!” 小野对土肥说:“你让幸子把话说完!幸子,你继续说。” 幸子:“我勒令浪人退出武馆!” 土肥:“这不是灭我大日本志气吗?幸子,你能说说理由吗?” 幸子:“在日本,浪人不顾天皇和军方的面子而擅自砸他人店铺,必然要严惩的。上海现在已经是大日本地盘了,这些浪人竟然不把我们特高科放在眼里,擅自把人家武馆砸了,我不严惩他们已经算非常客气了!” 土肥被幸子这么一说,无言以对了。他望着小野,希望小野能怒斥幸子的怪论。小野虽然知道幸子所说理由非常牵强,却感到幸子偏袒华医生的目的,还是为了自己能得到华医生更好的治疗。他说:“浪人不把特高科放在眼里,肯定是不对,应该严加教训。但是,过分偏袒支那人,也不对!娇惯支那人,后患无穷呵!不过,幸子昨晚这么决定,是对的。” 小野抓起一个寿司塞到嘴里后,便说:“要西!好吃!幸子的厨艺就是很好!”他喝了一口茶后,又说:“幸子,你这事处理的很好,我记你一功。不过,这帮浪人也不能让他们总是闯祸呵!你尽快把他们组织起来,让他们去效忠天皇!当然,那个武馆里的人,你也要化精力清洗一下,凡是忠于皇军的,要重用,凡是与皇军为敌的,格杀无论!我想:华医生也应该懂这道理的。” 幸子听到这,高兴极了,因为这样她与哥有更多见面机会了。土肥却听了这话,感到很酸,心想:男人就喜欢用女人,连这老头也是如此,好差事尽给这个女人。 掌门人一早就从病床上起来,睡在病床旁的省四被惊醒了,连忙扶住掌门人说:“你这么早起床,干嘛!” 掌门人说:“我觉得好多了,也不想睡了。” 省四:“要么我叫阿姨弄些早点来。” 掌门人:“不用了。我回馆里,徒弟会给我备早点的。” 华志为、华文妈妈和阿姨早晨起得特别早,因为今天是新年,他们准备搞一个新年团聚宴的。因听见诊所内掌门人与省四说话声,便一起进来了。 华志为见掌门人执意要走,便说:“你要走,我也留不住你。不过,往年我们两家都有一起迎新的规矩,今年日本人不让我们放鞭炮迎新,我们就备点薄酒小菜来庆新年到来。我们现在已经把酒菜备好,一会儿,等刘先生起来,就让他带你徒弟先去武馆看看,等他们回来后,咱们就一起吃喝。等吃喝完了,就让你徒弟,把你接回去。这安排,行吗?” 掌门人:“中!”他说得很费劲,因为他以为欠华志为太多了,而且,又无法还这情。只能暗暗表示:只要为了华志为,自己就必须赴汤蹈火! 在安庆。华志雄、华志英、华文、长荣聊到半夜,快零点时,就去园子放鞭炮迎新了,花子在被窝里听到屋外的鞭炮声和窗外的火花,便兴奋起来,慌忙穿起衣服来。 长英被惊醒了,便问:“你干嘛呀!” 花子便穿衣服,便说:“你没听到外面声音吗?” 长英也兴奋了起来,穿起了衣服来。 毕竟安庆面临着日军侵略的可能性,又有大量日本商人涌入,所以,华志雄用钱总是省着,以备今后急用。这次,他所买的鞭炮也不多,只放了一会儿,就结束了。华志雄和华志英在鞭炮结束后,便回房去睡了,他们毕竟明天还有应酬。华文和长荣聊了一会儿,也准备回房了。 这时,花子和长英拉着手兴冲冲来到园子,见鞭炮放完了,长荣和华文又要回房睡觉去了,感到非常扫兴,尤其是花子更觉得扫兴,因为她多想与华文能从今夜玩到明天呵! 华文见花子和长风扫兴的样子,便说:“这儿还有鞭炮味,闻闻也能过瘾!” 长英:“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们?” 长荣:“哪有女孩喜欢鞭炮的?” 长英:“鞭炮不是红色的?哪有男孩喜欢红色的?” 长荣:“我就是喜欢红色的男人!” 华文马上打圆场说:“没请你们看鞭炮是我们错。这样,我讲个故事给你们听,也算我们向你俩道歉,好吗?” 花子跳着击掌说:“好呵!好呵!” 长英从没听过华文故事,也不清楚这会有啥好玩的,便说:“讲故事?” 花子:“对,讲故事!华哥故事讲得挺好的!” 长英:“好吧!就听你讲故事!” 花子:“这儿怎么讲呀?站着多冷呵!” 长荣:“那就去厨房灶头吧!灶头的火肯定没熄掉!” 于是,他们来到灶头前,发现灶头还有火,便在灶前地上铺上稻草,然后,坐在稻草上听华文讲故事。华文这次讲的是扬门女将。 厨房灶头间虽然没有御寒的门,却因灶内的余热与四位年青人的热量,让这儿充满着温暖。 花子和长英坐在灶头里面。那儿最暖和,长英在那儿没坐多久,便靠在草堆上了,于是,浓浓的睡意逼得她实在支撑不住,就瞌睡了。因为她没打呼,所以,谁也不可能在黑洞洞的灶头间发现她睡着的。花子习惯于席地而坐,加上她特别喜欢听华文讲故事,而且,有听不懂的地方,还会插嘴问,因此,她没有一点睡意。长荣原先对听故事并没啥兴趣,只是来凑一下热闹而已,谁知杨家女将的故事,却吸引了他。 华文就喜欢讲故事,而华妹不是非常喜欢听故事的,所以,华文在家很少有机会讲故事的。今晚,家中有这么多人听他讲故事,他当然讲得特别兴奋,以致快到凌晨,家佣来灶间生火准备做早点时,他还在讲故事。 第三十七章鬼子来拜年 家佣进厨房,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声,便大声惊叫道:“谁在这儿!” 华文忙说:“大妈,新年好,是我们在这儿。” 家佣:“是少爷呀!新年好!你们……”她举起手中油灯,放在灶间的灶台上。灶间亮了。长英也已经醒了。 华文见灶间稻草一地,弯下腰整理起来稻草,长荣兄妹及花子也一起跟着收拾了稻草了。家佣忙说:“你们快去睡吧!这稻草,你们别收拾了,我一会儿都要烧掉的。”说着,就把他们一个个推出了灶间。 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的房间就在灶间对面,刚才家佣一叫,让他俩警觉起来,华文爷爷从床上起来,披着棉衣,就跑到窗前,拉开窗帘向灶间看去,只见家佣举起油灯进了灶间,又隐隐约约听到华文的声音。于是,便对华文奶奶说:“好像是华文与谁在灶间过夜!”说着,便穿起衣服了,华文奶奶也穿起了衣服。 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穿好衣服到灶间时,华文他们都回房间了,只有家佣一人在灶头前起火,见二老来,忙起身施礼说:“老爷新年好,恭喜发财!” 华文奶奶问:“刚才是谁在这儿?” 家佣便一五一十地把刚才所见告诉了二老。华文爷爷没有动声色,只是对家佣说:“这事就至此为止。” 家佣:“是!老爷,我知道了。” 华文爷爷对华文奶奶说:“我们回房间吧!” 回到房间,华文爷爷就对华文奶奶说:“长荣兄妹是客人,我不多说他们。华文与花子一晚上在灶间鬼混,这我不答应的。” 华文奶奶:“什么鬼混呀!不是华文在讲故事嘛!” 华文爷爷:“这我不管!” 华文奶奶:“那花子是客人吧!他父亲可与志为交情深呀!” 华文爷爷:“正是这样考虑,我才没上他们卧房发火!” 华文奶奶:“会不会她与华文好上了?” 华文爷爷:“就是好上了也不能这样在灶间过夜嘛!这女孩太不懂规矩了!” 华文奶奶:“那你怎么打算?” 华文爷爷:“让这女孩回上海去,到她妈妈身边去。” 华文奶奶:“兵荒马乱的时期,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走呵!” 华文爷爷:“想到这。我就气志为。就是他想出来让她跟我们来安庆的!” 华文奶奶:“你别这么说!如果她与华文有缘分,那么,你还打算硬拆开他们?” 华文爷爷:“可她不懂规矩呀!” 华文奶奶:“只要她真心对华文,她不懂规矩,我们可以教呀!” 华文爷爷:“你当她几岁了?这么大了!都成人了,还能教得好吗?我主意已定,等有机会,派人把她送到上海去!” 华文奶奶:“现在怎么办呢?” 华文爷爷:“明后天,长荣兄妹就要回学校了,我让华文送他们回学校,这样,可以让他和花子分开几天。现在,就这么办吧!今天灶间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 华妹自从花子和华文去安庆后,就整天在书房看书,即使过年吃年夜饭,她也没出她的小书房。 其实,华志为夫妇也希望华妹多在自己屋子,尽量与外界少接触,毕竟上海沦陷了,他们又在与日寇周旋,很有危险。 再说,华志为、省四、刘先生把掌门人送回武馆后,就回到家。华文妈妈见到华志为,便说:“女儿不舒服,你去给她检查一下” 华志为慌忙跑到华妹房间检查她病情,结果发现她没啥问题。便问:“你到底有啥不舒服?” 华妹:“心闷。想去安庆和哥、花子姐在一起。” 华志为也觉得华妹这样在家也够闷的。可怎么办呢?学校被日军占用了,成了临时兵营。虽说在春节后,日军就会撤走的,可现在还没一点要撤走的迹象。 华志为望着躺在床上看书的华妹,心想:若让华妹去安庆读书,这兵荒马乱的,怎么放心让她去呢?想到这,华志为后悔当初没让华妹随华文他们一起去安庆。 华文妈妈来喊华志为,说是幸子已经在客厅了。 华志为问:“省四呢?为什么不让省四去见幸子呢?” 华文妈妈:“省四发现幸子身边还有一个日军军官,所以,叫我来喊你的。” 华志为:“你陪陪华妹,我去接待他们。省四在哪儿?” 华文妈妈:“他已经在楼上了。现在,阿姨正在接待他们。” 华志为整了整衣服,便去见幸子他们了。 陪幸子来的日军军官正是小野。女佣为他们沏茶后,就在一边站着,而幸子正用日语向小野介绍中国的过年风俗。 华志为来到客厅,便作揖说道:“恭贺新禧!恭贺新禧!” 幸子忙起立,小野也跟着起立,同时作揖说:“恭贺新禧!” 礼毕。华志为请幸子和小野坐下后,便对女佣说:“给贵客端上小吃吧!” 幸子把华志为所说,翻译给小野听。小野听了后,便让幸子把礼品送上,这都是一些糖果之类的甜食。幸子把放在身边的礼品端上桌子说:“将军送上这些甜食,是祝华先生家甜甜蜜蜜。” 华志为忙起立愉快地收拾礼品说:“谢谢将军!”心里却想:他们今天来是干什么的,怎么还要送礼?不过,他立刻冷静下来,消除了疑惑的表情,说:“将军,近来气温低,您要注意保暖,免得血压升高呵!” 幸子把华志为的话翻译给小野听,小野听后,挽起袖口说:“华医生,给我量一下血压!” 华志为完全听得懂他说什么,却装着没懂,等幸子翻译后,才笑着去取血压计。这时,女佣托着盘子,端来两碗酒酿圆子汤来。 幸子先用调羹吃了一口,然后用日语向小野介绍了酒酿圆子汤。小野听后,说了一声:“要西!”便也用调羹吃了起来。 华志为拿着血压计过来,小野见了,忙搁下碗和调羹,要挽袖口,准备量血压。华志为说:“将军先吃点心,歇一会儿再量血压。” 幸子把华志为的话翻译小野听,小野听后,便对幸子说:“你把我们来意告诉他吧!” 幸子想了想,便说:“上次,浪人把你武馆的朋友打了。将军很生气!一定要他们向你朋友和你当面道歉。” 华志为:“这不用了。只要他们以后别再这样就可以了。” 幸子把华志为的话翻译给小野听,小野嘀咕几句后,她便说:“将军说,当面道歉是必须的。并已经勒令浪人在正月十五,在北四川路的一家日本餐馆,设宴向华先生和武馆掌门人当面道歉!请华先生不要推辞噢!” 华志为:“好吧!” 幸子把华志为的话翻译给小野听,小野“要西”一声后,又对幸子嘀咕几句,幸子听后便说:“武馆那儿,我们不去请了,烦请你把这请柬送给他们。” 华志为:“好的!”收下了请柬。 幸子说:“明天,我要带人来,给你诊所装一台电话,这样,我们以后就能直接通话联系了。” 华志为:“电话免了。你装了,我也花不起这费用的。” 幸子:“费用不是问题,只要你为皇军好好得干,比这再多的费用也不是问题。”然后,她加重语气说:“我管这儿一切费用!” 华志为没懂她的重点语气的含义。 幸子向华志为讲明来意后,便要起身走。小野急忙伸出胳膊,华志为会意,便给小野量了血压,见高了,便给他扎了几根银针。 再说,长荣在初二的一大早就提出要回学校了,华文爷爷没有留他兄妹,而是叫华文送他兄妹回学校。花子说要一起去,华文爷爷没理她,而示意华文奶奶,华文奶奶明白其意,便对花子说:“你别去了,女孩过年不能走得太远的。” 花子听了,也就不再坚持要去了。 华文为长荣备好了一些江毛水饺,华文爷爷则让家佣给长荣兄妹带上了一些菜。 吃过早饭后,华文就送长荣兄妹回学校了。 当华文他们快到学校时,发现学校门口拥着许多村民。长荣和华文预感出事了。他们加快步子走到学校门口,才知,大叔被杀了。 第三十八章让鬼子陪葬在这高山下 几位村民把大叔户内的床板拆了下来,并把大叔平整地放在床板上,然后,用被褥盖好了大叔。华文与长荣挤到了大叔尸体旁,几乎是同时跪下向大叔道别。他们都没有哭,只有愤怒。 有乡亲说:“我们都认为,这是鬼子特务干的!” 长荣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大叔人缘好,所以,不会有人加害他;因为这儿没有土匪,所以,不会有土匪加害他。长荣望着学校周围的高山说:“把大叔葬在这高山上,让鬼子陪葬在这高山下。”说着,他就与华文一起把大叔躺着的床板抬了起来。有村民帮着他们抬,也有村民拿着挖坑工具,随他们上山了。 长荣是这么想的:鬼子总不会上山烧杀抢掠吧!这样,就可让大叔好好地安息。 晚上,村民、校长、老师及一些住在附近的学生都聚集在学校的操场上,并点了篝火。校长说:“大叔是被鬼子特务所杀,这是确定无疑的。那么,鬼子为啥要杀大叔呢?显然是鬼子发现,自己行踪被大叔发现了,所以,就杀人灭口的。”校长接着说:“看来,这所学校会不太平的……” 华文说:“校长,您说得对!鬼子很有可能会来这学校的,再说,这学校正处山口,万一鬼子来了,学生很难逃脱。所以,我建议,把学校迁到山里去。” 校长:“青年人,你有合适地方吗?” 华文:“有呵!校长愿意,我明天就陪校长去看看。” 听说,山里安身之处,不仅校长和老师高兴,村民也非常高兴。因为他们都知道鬼子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第二天一早,华文就带校长和长荣兄妹去了他的山洞学校。校长看后,很满意,当场决定把学校搬到此地。好在山洞与学校之间有一个非常隐蔽的捷径,且知晓的人非常少。 华文对校长说:“这条捷径一定要保密,万一让鬼子知道了。这儿也就不安全了。” 校长:“保密是对的。问题是学校东西那么多,总不让村民绕圈子搬到山洞学校吧?” 华文想想也对,若绕个圈子把东西搬到山洞学校,也不知要花多少天了。忽然,华文有了灵感,说:“今晚开始搬东西,我们就对他们说,这儿道怪事多,只有念咒语,才能过这捷径吧!” 校长笑道:“这办法糊弄村民是可以的。老师嘛!我就让他们背着书绕圈去山洞吧!” 华文送长荣兄妹走后,花子以为:华文第二天就会回家的。因为,华志雄说好的,华文送长荣兄妹回家后,休息一天,就要陪他去小泥家赴宴的。可是,华文第二天没有回来,这让花子不安了,便去问华文奶奶。而华文奶奶却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也没有一明确答复,只说:“随他吧!”这让花子弄不懂了。 去小泥家赴宴一天的早上,华志雄便来喊花子了一起去。花子便问:“华哥怎么还没回来?” 华志雄说:“华文已经派人回来关照了,他有事,要晚几天回来。” 原来,校长同意去看山洞学校的时候,华文就请长荣派一村民来安庆关照华文爷爷,并请华志英马上赶回山洞学校,与长荣的校长接洽搬学校之事。 小泉一家是最早到小泥家的,因为只有他们一家人会说中国话,小泥接待这些日本商人,还需要小泉一家当翻译了。不过,小泉一家带来了一位客人,这就是松井。松井长得一脸杀气,让小泥二房吓得都不敢出门相迎了。 这天虽然很冷,不过,阳光很充足。所以,小泥把宴席放在了庭院中。松井占了主席上,开始喝茶吃花生米了。 华志雄带花子进了庭院后,小泥想把他和花子放在主席右边的宴席上,但是,小泉却把华志文和花子引到了松井所坐的主席上。因为,小泉想把华志雄介绍给松井认识。 松井见小泉把华志为和花子引来时,便脸上堆出了笑,因为他知道,这位肯定就是小泉所说的安庆头面人物了。 小泉用中文说:“华先生,这位是大日本英雄松井先生。” 华志雄:“幸会幸会!” 小泉用日语说:“松井先生,这位就是安庆大人物华先生!” 松井用生硬中文说:“幸会幸会!” 小泉见华志雄和松井坐定后,便也坐下了。然后,用日语向松井介绍了华志雄在安庆的社会地位。 松井听后,便对小泉说:“我在南京杀人比赛中获第一名,昨天,又在山中一个学校门口杀掉一个反抗分子。你可以向他介绍介绍。” 小泉觉得:松井与人见面就说这东西不好,便没把他的话翻译给华志雄听,而是对华志雄说:“我在上海开水果行时,他也在上海的北四川路上开水果店,这样,我和他就认识了。这次,他是代表皇军先遣人员,来安庆察看看,所以,顺便来看看我。” 花子在一边听得懂松井的日语,知道了他是一个杀人狂。后又有听小泉说,他在北四川路开过水果店,便想起在阿姨的水果店里是看过这个人。 华志雄听小泉说,松井是皇军先遣人员,便知这个人可能就是日本特务,或者以后就是日军驻安庆的要人。 华志雄觉得:这个松井面容有杀气,他若来安庆,必然会让安庆百姓遭殃。不过,华志雄又觉得:自己应该从松井这儿得到日军进攻安庆的确切时间。他便对小泉说:“若松井先生能率皇军进入安庆,你也就多了一位老熟人呐!到时,我可要你多多帮忙呵!” 小泉把华志雄的话翻译给松井听,松井听后大笑说:“皇军要打到长江源头,就必须先攻入安庆!” 小泉觉得松井此言太刺激中国人了,所以,他译成说:“让中国能完全进入大东亚共荣圈,怎么能不来安庆呢?” 一直在旁边想插话的小泥,听到小泉这么说,便鼓掌说:“说得好!我代表安庆人欢迎皇军早日进入安庆!”说完,便催小泉说:“您翻译给这位太君听吧!” 小泉便把小泥话翻译给松井,松井听后大笑,对着小泥连连叫“要西!要西!要西!” 小泥激动无比了,便对小泉说:“你告诉他,我爷爷和天皇妹妹的那段***。” 小泉:“这种事情,我朋友不会感兴趣的。”其实,小泉一直对小泥所说的“***”感到恶心。 小泥:“小泉先生,我请你告诉太君这段***故事,是要证明我也是半个日本人,而且是有身份的日本人呀!” 松井见小泉和小泥不停在说话,便问小泉:“你和他说什么?” 第三十九章华文回安庆 小泉只得把小泥所说,如实告诉松井。松井听了小泥的爷爷和天皇妹妹有过***的事,而且天皇妹妹为他爷爷生下了他爹,总有一种被污辱的感觉。但是,他又不敢发火,生怕万一这是真的,他会得罪天皇家族的。毕竟他在特高科混过,所以,他知道碰到吃不准的事情应该保持沉默。 小泉见松井听了“***”后,就突然沉默了,也不知松井是怎么想的,也处于沉默之中了。在一边的小泥见松井和小泉都沉默了,也不清楚他俩是怎么想的,像失魂的人一样,呆呆地看着他俩。 华志雄:“小泥先生,人都快到齐了,怎么还不上菜上酒啦?” 松井听不懂华志雄说什么,却从华志雄的手势中猜到,他是在催小泥上酒上菜,所以,也就条件反应地大声说:“上酒上菜呵!” 小泉忙翻译给小泥听,小泥一听便兴奋起来,以为松井把他当半个日本人了。他转身就向他的下人说:“上酒上菜!” 再说,华志英按华文要求,在黄昏前赶到了长荣的学校。此时,学校已经做好了搬家准备,就等天黑走捷径了。然而,华志英阻止了走捷径,主张走大路去他的山洞学校。他说:“现在有的是时间,没有必要在黑夜中走这坑坑洼洼的捷径。再说,走大路虽然远些,但是,可以用车多载一些东西。”华志英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把这条捷径作为打击来犯鬼子的秘密通道。 校长接受了华志英的建议,决定明天一早多雇一些马车和推车,尽量把学校所有东西,运到山洞学校。其实,这所学校也不算很大,也只有近百个学生。 长荣:“明的与鬼子交手不行,他们有武器,我们没有,不过,搞暗杀,能让鬼子觉睡不好!” 华文:“搞暗杀还可以收集武器。” 华志英:“我们也要搞自己的武装队伍。虽然,我们的武器不如鬼子,但是,我们可以利用我们的地形来弥补。因此,我希望你们别再把通向山洞学校的捷径告诉任何人,尤其不能让汉奸知道。”见华文和长荣点头,便问:“现在除了你俩知道这地形外,还有谁知道这捷径?” 华文:“我只带了校长和长荣兄妹走过一次。” 华志英:“我知道了。”然后对华文说:“你明天一早就回安庆,钱老师要在安庆见你一面。” 华文听到老钱要见他,就感到非常高兴。因为,老钱见他一次,就会有新的任务布置。 第二天,华文起得很早,长荣也起得很早。他是要送华文的,不过,华文不让他送,而且,华志英也起早特意劝长荣别送华文。 可长荣对华文一人独自回安庆实在不放心,生怕他在路上被人欺负。便对华文说:“你在路上,一定要只顾往回赶路,千万别与陌生人搭讪。一定要注意安全!” 华文:“我会注意安全的。对了,门卫大叔给你的那双筷子,你是否给我一根。我也好做为防身武器呀!” 长荣不知道华文会武功,只知道他是读书人。他见华文提出要筷子,便好奇地问:“你会用这球艺吗?” 华文:“有防身武器,总比没有好嘛!” 长荣想想也对,就给了华文一根,便教了他一下,怎么刺中人要害的方法。华文学了一下,便收起筷子说:“或许我就用这筷子刺死杀害大叔的鬼子!” 近中午,华文就到了家的院门前,只见花子靠着院门前的柱子,向着另一个方向的远处眺望,好像是在盼谁来一样的,华文便喊道:“花子,你在等谁呀?” 花子朝着华文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是华文来了。她便兴奋地跳了起来,说:“你怎么朝这方向来的?我们上次从岳西回来,不是从那个方向来这儿的吗?” 华文:“马车夫要从这方向来,我有啥办法?” 花子拉着华文手臂说:“快,去见爷爷奶奶!” 华文停下,又问:“你刚才在等谁呀?” 花子:“等你呀?” 华文:“你天天这样等我?”华文不信花子在等他。 花子:“没有,就今天想起来等你的。” 华文:“这是为什么?” 花子便一五一十地把在小泥家赴宴经过告诉了华文。原来,花子知道华文要在长荣学校多呆几天,也就准备耐心地等他几天。谁知松井在小泥宴席上说,他在山中一个学校里杀了一反抗分子。这让花子在昨晚联想到华文,生怕松井所说的反抗分子正是在长荣学校的华文。所以,她吃过早点,就站在门口等华文,并祈祷华文早点回来。 第四十章做黄盖不做关公 华文听了花子叙述后,非常兴奋,因为他基本断定,花子所说的松井,很有可能就是杀害大叔的鬼子。然而,华文的兴奋,也让花子误以为,华文接受了花子的心意。因此,花子也特别开心。于是,她拉着华文的手袖,跳跳蹦蹦地走进了大门。 华文爷爷正在大院北门外的露台上与华文奶奶晒太阳,见花子与华文拉手进门,感到很意外:“这女孩怎么与华文在一起的?” 华文奶奶便喊道:“华文呵!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华文这才见到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忙挣脱了花子手说:“爷爷和奶奶,新年好!” 华文爷爷:“奶奶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呀?” 华文:“回奶奶话,是小叔让我今天回来的。” 华文爷爷:“那她怎么和你一起回来的?” 华文朝着花子一笑,然后说:“爷爷,这是秘密!”说着,又示意着花子随他去客堂了。然而,华文却不知,他此举更加深了华文爷爷对花子的不满。 华文爷爷:“这女孩太不像话了!” 华文奶奶:“你就心宽一点吧!他们都是这年龄的人了!” 华文爷爷:“唉!你呀!找一个机会,好好教教这女孩,让她懂点规矩!走吧!我们也该去午饭了。” 再说,华志为在年过后,感觉很有压力。因为,他要把幸子给掌门人的请柬送给掌门人,而掌门人不可能参加日本浪人的赔礼宴。不过,他必须要把这事给办了。 一早,华志为与华文妈妈一起去武馆了。此时,掌门人身体基本康复,正在做康复性的锻炼,见华志为夫妇前来,当然是热情招待。他让徒弟端上了茶水。在这非常时期,掌门人也只能这样盛请客人了。 华志为先检查了掌门人的伤口,然后开门见山地说:“你准备怎么做呢?” 掌门人很为难地说:“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俩所说的“做”,就是指是不是要把这武馆开下去的意思。 华志为掏出了幸子交给他的请柬,说:“这是特高科让我转交给你的请柬?” 掌门人疑惑地望华志为,说:“特高科?” 华志为:“不是特高科请客,是日本浪人向你赔礼所设的宴。当然,这是特高科做出的安排。” 掌门人:“哼!日本人把中国当阿木林(沪语:傻瓜的意思)了!我被他们打得伤疤那么深,这一个赔礼就能摸平了吗?我是不会接受这请柬的。” 华志为:“可特高科要我把请柬交给你的。” 掌门人察觉华志为有为难,便问:“你觉得:我怎么做好?” 华志为:“我想先听你的意思,然后,再说我的想法。” 掌门人:“我不想在上海呆下去了。但是,师傅(指华文爷爷)去老家前关照我要好好保护你。这又让我离开不了上海。” 华志为:“你愿意做黄盖吗?” 掌门人:“施苦肉计?” 华志为:“面对曹操这样的大敌,周瑜只能拜托黄盖这样做了!我现在,也只能求你留在上海,并接受这请柬!”见掌门人没有接过这请柬,便说:“你不要做关公,为了一时面子而败走麦城呵!” 掌门人接过了请柬。 这时,在一边一声不响的华文妈妈,总算松了口气。 掌门人送走了华志为夫妇后,便寻思:“为什么要我做黄盖呢?我是黄盖了,谁又是孙权和周喻呢?难道是华志为?”掌门人根本不相信华志为能干抗日大事,因为,在他的眼里,华志为只是郎中,或秀才。 掌门人在困惑中。不过,他觉得:学黄盖是不会错的。“见机行事吧!”他是这么嘱咐自己的。 华志为夫妇从武馆出来,便沿着北四川路向北走,一直到窦乐安路口,(此路在1943年更名为多伦路至今)华志为突然想到了杉子,便说:“这儿离幸子的办公洋楼不远了,我们是不是去打听一下杉子的下落?” 华文妈妈说:“可以呵!我们以通报掌门人同意赴宴的消息为由嘛!”说着,他俩便朝幸子那儿走去。 幸子听说华文夫妇求见,便担心他俩是为掌门人拒绝赴宴之事而来。谁知他俩是来告知,掌门人同意赴宴的消息,因此,她特别地开心,并约请他俩去隔壁的日本料理店吃日本小吃。 当他仨人刚坐定,华志为便开口说:“内人与杉子很有感情,所以,今天来拜访幸子小姐,还有一事想问……” 幸子拉住华文妈妈手说:“我理解的……省四好吗?” 华文妈妈:“他很好,就是想杉子。” 幸子松开了华文妈妈手说:“这事,我会当面告诉哥哥的……叫他别急,我会找机会和他细说的。” 华文妈妈:“我会把你的话如实转告他的。” 幸子:“谢谢!我们一起来吃日本料理吧!这都是正宗的日本货呵!”见华文夫妇还有想打听杉子消息的样子,便转了一个华文夫妇喜欢的话题:“你们诊所,最近还缺些什么?” 果然这话题吸引了华志为。华志为如实地说:“我几乎没什么存药了,再这样下去,我的诊所也开不下去了。” 幸子:“你开一个药单,我设想为你搞一点药。你诊所必须开下去。小野,很想你的诊所为中日友善作出贡献。” 华志为觉得,应该乘幸子现在高兴,把药的进货事落实,便说:“我现在能把所急需的药告诉你吗?” 幸子:“可以呵!你可以马上列一张清单嘛!”见华志为掏纸掏笔,便对华文妈妈说:“我们聊我们的事,让他写清单吧!” 幸子愿意帮华志为搞药,这是华志为所没有料到的好事,因此,他在激动得连落笔写药品清单时,浑身都在发抖。 华文妈妈见幸子如此愿意帮助自己,便有了想请幸子派人送华妹去安庆的想法。华文妈妈说:“他(指华志为)总想着诊所的事,家里事他一概不关心?” 幸子:“你家里有什么事?” 华文妈妈:“我女儿的学校被日军征用当作临时军营,所以,她从暑假后就一直呆在家中。” 幸子:“不能让她在诊所做一点事吗?” 华文妈妈:“诊所里有多少事呀!再说,她还是想上学。” 幸子:“我设法帮她联系一个学校吧!” 幸子虽然帮了华志为两个大忙。但是,华志为没有因此高兴起来,反而觉得自己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一个中国人要在中国办事,却比外国人在中国办事更不容易。相反,还得求助于外国人。这不是亡国奴的腔调吗?不过,他还是克制了自己情绪,因为,他需要潜伏,需要从敌人内部击垮敌人。 再说,华文从花子那儿确认了杀害大叔的鬼子后,便觉得:自己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设法让花子为他指认杀大叔的鬼子。 午饭后,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去午睡了。华文便去找花子,想请花子带他去那个杀害大叔的鬼子住处。 华文对花子说:“你说日军英雄,我真想去拜见他呢!” 花子:“可我不认识他呀!”突然想起小泉的女儿,便说:“不过,他朋友的女儿,我认识,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华文一听,便要与花子一起去。可刚出门,华文想起大叔那根筷子没带,便对花子说:“你等一下,我拿一样东西,就来!” 华文跑到自己房间,取了大叔的筷子,刚要出门,撞见了华志雄。华志雄便拦住华文说:“别急着走。我有话问你。” 华文:“什么事?” 华志雄:“钱老师那儿都好吗?” 华文:“什么都好,就是缺武器。”华文虽然知道华志雄与老钱关系不错,但他不知华志雄也共产党人,只以为华志雄与老钱是生意关系。 华志雄:“这么重要情况,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等一下,我换一套衣服,就和你一起去办这事。” 华文原本以为华志雄对武器生意不感兴趣的,谁知华志雄对武器生意也有了兴趣,所以,只得等着华志雄去换衣服。 花子在门口等了华文很久,见他还没来,就去华文房间,见华文站在门前右手拿着筷子拍左手,便问:“你拿着筷子敲手,干嘛?” 第四十一章一个神速而漂亮的生意 华文知道花子看不出这筷子的明堂,所以,摆弄一下筷子,不真不假地说:“这是长荣给我的兵器!”说着,就收到枕头下。 花子原先不在意这筷子是什么玩艺,不过,华文把筷子收到枕头下的举动,让她有些警觉,心想:“莫非是谁给他信物?不然,他为何那么在意这么一根筷子?”当然,花子没有追问他,她觉得自己还没有理由去追问他。她只能催促说:“现在可以去那女孩的家了吗?” 华文沮丧说:“叔叔,让我跟他出去谈生意。” 花子听了也沮丧了:“那只有下次了。” 华志雄换了皮衣来了,见华文与花子无语,便问:“你们怎么啦?” 华文:“你不喊我出门,我就不与花子出门了。” 华志雄:“那太好了!我正需要与你俩一起去水果店老板小泉家!” 花子:“那就太巧了!我正要带华文去这水果店老板家!” 华志雄:“那么巧?” 花子:“那儿有我的新朋友!我正想带华哥去认识她!” 华志雄这才想上次带花子去见小泉一家人的事,便说:“那我们就愉快地去吧!”说着,便率华文和花子出门了。不过,华文对这巧合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早知有这样巧合,他一定会带上那筷子的,可现在,他再去枕头下取筷子,总觉得不妥。 路上,华文在后悔没带上筷子,花子在猜疑华文藏筷子的原因,因此,华志雄总觉得,今天与他俩一起走缺少了平时活跃气氛。为了活跃气氛,他更找话问:“华文,你让花子带你到水果店老板家干嘛?” 华文:“是花子叫我陪她去的。” 花子:“怎么是我叫你去的?分明是你要去看那个日本英雄的!” 华志雄:“日本英雄?什么英雄?” 花子:“就是那个自吹在南京杀人比赛中获第一名的日本人。” 华志雄:“中国人的字典里,只有救人的人,才是英雄!杀人的人就是刽子手!”然后对华文说:“你竟然还要去拜访这样的人!” 华文:“叔,你现在带我去他那儿,干什么?” 华志雄:“水果店老板不是刽子手,而是商人。我去找他谈生意的。” 华文:“谈什么生意?” 华志雄:“生意的事,你们不需要关心。你俩只要帮我听好,日本商人用日语交谈的内容。注意:谁也不知道你俩懂日语,所以,你俩也别让人知道你们懂日语。” 华文和花子都觉得,自己正在执行非常重要的商业机密任务,所以,把刚才的沮丧一下子抛到九霄云外了。年轻人就是这样,遇上自己喜欢干的事,总会热血沸腾起来。 到了水果店,小泉热情地把华志雄、华文、花子请到店后,并让他的老婆去照应店面,他和他的女儿接待华志雄他们。 小泉女儿善茶道,所以,小泉由她来给诸位敬茶,自己便与华志雄攀谈起来。 华志雄:“此来,有一生意要与小泉兄合作呵!” 小泉:“华先生尽管说,我只要能做,一定相助。” 华志雄:“山里有农产品要换城里的机器和办公用品,城里有人要抛机器和办公用品。因此,我想低价买进城里的机器和办公用品,然后去换山里的农产品。” 小泉:“这买卖有差价呀!” 华志雄:“差价相当大!” 小泉:“你缺资金?” 华志雄:“不!只缺运输。你每次能用卡车从外地拉货到安庆。这次,你是不是能用卡车帮我做这笔生意。当然,我会付钱的。” 小泉:“怎么做法呢?” 华志雄:“三种方法。一种我们分成;一种你只收运输;再一种就是你找你们商会合伙与我做。” 小泉:“这也不是大生意嘛!就按你说的前两种做法吧!” 华志雄:“那么,我和你先去山里看货,然后,你再定那种做法?” 小泉:“要去山里?” 华志雄:“不进山!货已经在山口的一所学校内。” 小泉:“好!什么时候动身?” 华志雄:“你什么时候有卡车?” 小泉:“现在就有卡车。” 华志雄:“那现在就去警署,我把城里货已经屯积在那儿了。” 小泉:“可我现在掏不出现钱。” 华志雄:“钱我来垫付。问题是你要与你们日本商会说一声吗?” 小泉:“没他们事。我能做主。” 华志雄:“司机可靠吗?” 小泉:“他是我的小舅子。到时,你就说,这笔生意是你做的,就是了。” 其实,日本人是很傻的。当然这傻是由封建皇权统治所造成的嘛!比如:他们甘心情愿地为天皇去死,而且脑子是不转弯地去死。华志雄就利用他们脑子不转变的特点,做了这么一笔为山里抗日武装采购武器装备的生意。 原来,安庆的官府及军警的官员得知日军要攻入安庆,便想赚一笔钱后逃出安庆。于是,华志雄就为他们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把多余的枪支弹药卖掉轻装西逃。此主意立刻引起这些官员响应,纷纷来找华志为,出售多余的枪支弹药,并把警署的一个房间给华志雄当作秘密仓库。 春节后,华志雄见收购工作基本完成,便请示上级,要求武装队派人来取货。上级领导考虑把这些武器运送出安庆有风险,便与华志为一起策划成与小泉的这笔交易。此次,华志雄正好听华文说华志英那儿缺武器等,所以,便设计出这么一个交易了。 华志雄与小泉喊了马车先去山口的学校看农货,而让华文和花子与卡车司机去警署。 华志雄就在华文上卡车时,对华文悄悄说:“你的钱老师在警署,他会指挥把货物装车的。你就当不认识他,知道吗?”见华文点了点头,又说:“货装车后,你把老钱交给你的货单带过来,并当着小泉面交给我,记住了吗?”见华文又点了点头,便拍拍华文肩,让华文和花子一起挤在驾驶室的副座上。 第四十二章有新任务了 花子第一次与华文挤坐得那么紧,紧得几乎是靠在了华文怀里,这让她感受到无法形容的幸福感,以致她恨不得时间就定格下来。 然而,卡车就是刹那间到了警署。华文推着磨蹭着花子说:“你快下车呀!”花子才磨蹭地下了卡车,华文也就跳下了卡车。 老钱一副农民打扮,见华文和花子下了这卡车,便知这卡车是华志雄搞来的,马上挥手说:“大家快装货呀!” 不一会儿,货全装上了卡车。所有搬运工都回仓库休息了。 老钱便把货单交给华文说:“交给老板!”华文会意地点了点头。 卡车开动了,一路很顺利,因为华志雄早就打通了各关卡。 花子又与华文挤在副驾驶位上,感觉无比享受,以致她挤躺在华文怀中,随着卡车行驶中的颠簸而很快地进入甜蜜梦乡。可华文却内心非常激动,因为这些武器将是埋葬日寇的铁锹呵!同时,他又为自己庆幸,因为自己一个随口的话,竟然让一位聪明商人的叔叔为抗日做出贡献。 卡车到了山口的学校,华志雄立马叫人缷货,等货缷完,又立马叫人装货。华文则乘小泉站在华志雄旁时,把清单交给华志雄。华志雄看后,随手交给小泉过目。 小泉看了清单,觉得:这生意与华志雄合作能赚,便对华志雄说:“我俩合伙做吧!” 华志雄:“好呵!那么,这些货直接运到你的店铺吧!” 小泉:“好!让卡车先回,我俩等他们验货后,再走吧!” 华志雄:“我们不用等他们验货后走的。我和他们生意做得很久了,彼此都信任。你下次如果还想与他们做生意,那么,就可以不必来此验货了。” 小泉从未遇上过这样彼此信任生意,便说:“日本人从来没有这样做生意的。” 华志雄:“中国人做生意历来讲诚心的。因为诚心,能省力省心更省钱嘛!” 小泉和华志雄回到安庆已经很晚了,小泉要请华志为吃夜宵,华志雄婉言说:“我太累了,改日吧!”小泉也就不坚持了。 华志雄的确很疲劳了,这疲劳不是因为今天的奔波,而是,这段时间,华志雄为这交易所竭尽了全力。此时,华志雄就像马拉松赛跑胜利者那样,多么想以休息来庆贺自己的胜利呵!但是,华志雄不能休息,他必须去警署与老钱碰头。他便叫华文在小泉家吃好夜宵就带花子回家,自己去警署仓库了。 警署仓库内,搬运工正焦急地等待华志雄到来。因为他们都共产***抗日武工队,此时,他们必须由华志雄带领下,携带一些轻便武器出城。 华志雄来了,老钱迎上前说:“什么时候能出城?” 华志雄:“你准备好了吗?” 老钱:“准备好了!” 华志雄:“那好,现在就出城!” 老钱:“你不休息一下?” 华志雄:“我和警署有约,明天天一亮,我这张脸就没有进出安庆城的自由了。” 老钱:“同志们,出发!” 华志雄带着他们乘顺黑夜出发了。 虽然,华志雄这次非常周密地完成了搞武器的生意,但是,意外地被小泥察觉了。 小泥两房在家实在闷得慌,非要小泥去叫华志雄来打麻将。 小泥出门后,路过小泉店铺,见有一辆车货停在小泉店铺门口,并有华文和花子从车旁走过朝自己家走去,便料定这是华志雄搞来的货。 因为天黑,小泥看不清车上是什么货,不过,他是这么想的:如果让华志雄继续与小泉合作,那么,这安庆天下肯定又是华志雄的了,而自己就会边缘化。想到这里,他决定先了解一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生意。于是,他便走向小泉店铺。恰好被小泉发现。 小泉是生意人,怎么会轻易说出自己的货源?况且,他原本就不太喜欢小泥,所以,见到小泥便冷冰冰地问:“先生去哪儿?” 小泥也感到小泉不想请他留步,便说:“路过,见您贵店兴隆,所以,想来凑个热闹了。” 小泉:“正忙着,你就改日光顾吧!” 小泥知趣地走了。 华志雄和老钱把武工队的队员非常顺利地送出安庆城后,华志为又把老钱送到菱湖边的菱湖小学后,回家。因为老钱要参加中共安庆支部正在这儿召开会议。 这次会议内容,就是讨论在日寇侵入安庆后,如何建立抗日武装根据地的事。 散会后,党组领导找了老钱谈话。党组领导问:“老钱,上次,你在组织会议上提出的刺杀疯狂日寇的建议,组织经讨论,并上报上级审批后,组织决定让华文完成刺杀松井任务后,再回上海。你负责这次行动的策划和组织。” 老钱:“那明天我和他见面,就布置他去刺杀松井?” 党组领导:“松井现在安庆哪儿,我们都不清楚,你怎么能对华文下达刺杀松井任务?我意思,你明天还是取消与他见面吧!” 老钱:“通知已经下去了,我还是与他见面吧!毕竟,华志雄在华文眼中,只是接近组织的商人,而我是华文的上线,所以,有许多话,还是我对他说,比较好。” 党组领导:“组织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让你留在安庆,等刺杀松井后,你再回队伍吧!” 其实,提出刺杀松井的建议是华志雄。华志雄向党组领导是这么说的:“有一个叫松井的鬼子,现已经遣入安庆。此人自称在南京大屠杀比赛中获第一名,又在村口的学校杀了抗日分子。因此,此人是我们要杀的第一人。”组织领导把华志雄的意见向领导核心人员提出后,得到了赞同。 但是,党组领导却不让华志雄参与这刺杀活动,而让老钱来策划这事。一则老钱成功完成过刺杀汉奸小土的任务,另则华志雄的任务是深潜,为地方武装提供必需物品。也正是出于这样的情况,组织要求老钱,不能让华志雄知道这次刺杀行动。因为这样,华志雄就能更安全地与日本商人打交道。 老钱有点为难了,说:“可我不知道松进在哪儿?更不知道他长得怎么样子呀!” 党组领导:“即使如此,你也不能从华志雄那儿打听松井的任何情况。因为安庆地方小,与日本人打交道的中国人也不多,所以,只要你是从华志雄那儿获得松井下落,日本人就能很快地怀疑到华志雄。这样,华志雄的潜伏任务,就难以继续下去了。” 老钱听了,觉得有理,便咬了牙接受了这项任务。不过,老钱又提出了一个建议:“假如有更疯狂鬼子,那么,我是否可以重新选择刺杀目标?” 党组领导:“可以!但是,前提必须实事求是的!” 党组领导这么说,让老钱轻松许多,因为不杀松井,华志雄将会更安全。为此,老钱打算找华文,一起寻找新的刺杀目标。 再说,华志为在幸子的帮助下,诊所药品多了起来,自然生意也就兴隆许多。 不过,华志为对此并不满意,因为,他现在想的不是当好医生,而是在想如何为国效力。可是,中统却一直没派人来与他联系。 省四也有很不愉快的心思,因为幸子一直没来找他,这也让他更感到:杉子死多活少了。 相比之下,刘先生则自在些,他主要是管货物和诊所的一些杂事,而做这些事,对刘先生来说,真是再熟悉也没有了。 早晨,华志为与省四分别在接待病人。幸子来了,正在一边清点药品的刘先生见了,忙迎上说:“小姐,请坐,少等。我就去……” 幸子:“不用了,二位医生都在忙,是吗?” 刘先生:“是的。” 幸子:“我找太太和小姐吧!” 刘先生:“好,我就去喊!”说着,便去喊华文妈妈了。 幸子则走近刘先生刚在清点的药品那儿,扫视了一下清单。然后,就坐在一张椅子上。华文妈妈拉着华妹手,跟着刘先生来了,见幸子便说:“你来,怎么不打个电话呀!我也好准备招待你呀!” 幸子:“我是办事路过这儿的,坐不了多久的,用不着招待的。”见华妹笑着望着她,便拉住华妹手说:“你上学事解决了吗?”见华妹低头不语,便说:“我给你联系了一所不错的中学。”说着,便从包中掏出一张入学通知单。 华文妈妈:“你还不快谢谢阿姨!” 华妹:“谢谢阿姨!” 刘先生泡上一杯茶,放在幸子身边的茶几上,然后说:“小姐,这是龙井茶,很香!” 幸子:“谢谢!我不能久坐,是不是让我和我两位医生说一些话?” 其实,幸子早就想告诉省四,杉子已经死的消息,只是觉得没法说出口。因此,她先用对华志为一家关心,来安抚省四的心,然后,再向他说杉子死讯。现在她觉得,可以向省四讲杉子死的消息了,因为华志为一家也会帮自己劝劝省四了。 刘先生把泡好的搁在桌上,便带幸子去见省四与华志为了。 第四十三章幸子喊省四一声“哥” 诊室门就对着大厅。诊室门开了,省四把就诊者送出诊室,刘先生上前接过就诊者递上的药方,便领她去账台结账配药了。 省四与幸子目光相交后,立马环顾四周,只见大厅有华文妈妈和华妹。 幸子笑道:“我是一人来的。”幸子不想与省四单独谈杉子的事,生怕省四一激动,自己无法控制他。可现在就是省四出现在她面前,而且,省四已经知道她是一人来的,所以,他会直接问她杉子的事。幸子灵机一动,便对在大厅的华文妈妈说:“华先生忙好了吗?” 华文妈妈以为幸子说这话意思是想让她和华妹走开,好与省四单独说话了,所以,忙说:“我和华妹一起去喊他。” 幸子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他何时有空,因为将军想请他去针炙。”正巧,旁边另一扇诊室门也打开了,华志为把一位就诊者送出诊室。幸子便说:“他好像也忙好了。” 华文妈妈拉着华妹手,向华志为走去说:“志为,幸子有事找你,让我和华妹带客人配药结账吧!”华文妈妈接过就诊者手中药单,又对华志为大声说:“幸子帮华妹的学校落实了,你要好好谢谢她。” 华文妈妈这话让省四听到了。省四听了感觉特别开心,因为,幸子帮华志为的忙,就是在帮省四的忙。省四笑着对幸子说:“我也要感谢你。” 幸子却问省四:“诊所药够吗?”她说这话显然是告诉省四,我还在帮华志为搞药呢! 省四见华志为走近,便对华志为说:“幸子问诊所药够吗?” 华志为:“缓和些。若有可能再提供一点。” 幸子说:“过些天,你可以在给将军针炙时,向他说,我会尽力配合你的。” 华志为:“谢谢!”见幸子环顾四周,估计她有话要说,便说:“我们一起去庭院坐吧!那儿阳光充足。” 幸子:“好的。我正想看看中式庭院呢!” 华志为:“请吧!” 幸子:“哥!这过道很黑,你携着我吧!” 省四自从在上海见到幸子后,不仅没听到她喊“哥”,而且连她脸也不敢正视一下。现在突然听到幸子喊他“哥”,怎么不热泪盈眶呵!他紧紧握住幸子的手,以致幸子轻轻叫他放松一些。 到了院子内,他们围坐在一张圆瓷桌边。华志为正要叫阿姨端茶来,被幸子阻止说:“我只是路过,不能久坐。” “杉子现在怎么啦?”省四见幸子迟迟不提杉子事,便迫不及待地问了。 “胡善芝死了?”幸子非常冷静地回答说。 “什么胡善芝?”省四听了莫名其妙地反问。 华志为已经听懂了幸子话,便劝省四说:“你冷静一下,听幸子把话说完。” 幸子说:“她是中国人,叫胡善芝!” 省四:“你不是不知道,她是你嫂子,是日本人,叫杉子吗?” 幸子说:“是你逼着她必须承认是中国人,她就是叫胡善芝的中国女人!” 省四:“她怎么死的?” 幸子:“就是因为她叫胡善芝的中国名字!一个中国人被特高课误抓了,还会有什么结果?这还用我讲得很具体吗?” 省四控制不住情绪了,叫道:“你不能舍命救嫂子吗?” 华志为见省四情绪激动,便说:“省四,你要冷静!” 幸子:“我当然愿意舍命救嫂子。可是,我舍命了,不仅救不了她,而且,连你和你两个立了战功的儿子命都难保,甚至在日本的爹妈……”幸子哽咽了。省四痛哭了。幸子擦了泪,控制一下情绪说:“你大儿子已经被任命安庆驻军司令了。他总算熬出头了,远离战场,过上城市生活了。” 省四:“我见过他,可他脸上的疤痕,让他变了一个模样!” 幸子:“这就是战争!而且,这个战争,让你与他,包括你小儿子,都不能再认了。” 省四痛哭说:“我知道,我知道!可这不是我的错,我不想杀人怎么会错呢!” 幸子:“哥,你别自责,也别自我安慰。我可以这样偷偷摸摸地来看你!”幸子见华志为也在一边落泪,边说:“我们成了这样泪人,万一被外人见了,多不好呵!” 华志为:“这儿没外人。” 幸子:“诊所那个结账的先生呢?” 省四:“他是我的生死朋友,没有他,我根本没法来上海。” 幸子:“他知道哥是日本人?” 省四:“我没那傻,会把这事告诉他!” 幸子:“那么,他也不会那么傻,把所有事告诉哥呀!” 省四见幸子对刘先生有怀疑,便由原来的伤心转化为火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他是我朋友,我信得过的朋友!你不要用你特高科的思维来看待他!告诉你,你只要对这屋子里任何人有怀疑,就先把我抓进特高科吧!” 幸子:“哥,你误解了我。我意思是既然你没把你全部告诉他,就得对他防备,以防把你的全部泄漏给他了。”见省四低头不语,便问华志为:“他知道哥叫省四吗?” 华志为:“他只知道你哥,叫张江山。” 幸子:“又是用中国名字!哥,你只有用中国名字才是最安全的。我以后也这么称呼你了。同时,我也希望华先生为我们家守口如瓶了!拜托了!”说着,起立向华志为鞠躬了。 华志为忙起立还礼说:“一定!请幸子放心吧!” 幸子突然止步说:“那个杀害嫂子的混蛋,我已经把他送到前线去了!” 省四听到这,火气消了一点,但是,还不解恨,便问:“他战死了没有?” 幸子:“现在还没有。”说完,便离开院子,华志为跟着送她,省四一人仍坐在原来的椅子上。 刘先生把就诊者送走后,还没见幸子出来,便猜疑幸子与华志为有什么特殊关系,当然,他断定不可能是男女关系。因为华志为敢当着妻儿面与幸子如此深谈,必有高于情感的事要商量。不过,他根本没想到省四与幸子是兄妹,却怀疑省四与华志为都是狗汉奸。 刘先生很会控制情绪。他保持着常态,又去清点药品清单,见清单有人动过,便问正在打扫诊所的华文妈妈说:“这清单好像被人动过?” 华文妈妈一听,便联想到幸子来到过放清单的桌边,但是,她却这样回答:“这儿没人来过呵!大概是风吹的吧!” 刘先生也觉得这么问,暴露了自己过于精明,因此,马上说:“是的。我站在这儿,就感到有风吹进这门来。” 华文妈妈应声后,继续打扫诊所,心里却想:这人真精明,若是商人就是一个很厉害的商人,若不是商人就是一个不一般的特工。 第四十四章华文要找那个疯狂日寇 华志为送幸子出来了。幸子装出满面春风样子地向华志为夫妇道别后,就要出门。然而,就在幸子要出门的一刹那,她的目光与刘先生相撞了,并撞出彼此感到有份量的光压。 刘先生向幸子堆笑了一下,幸子向刘先生挤出了一点献媚神态。 再说,老钱早晨如约在迎江寺旁的茶馆与华文见面。 老钱坐靠窗的一张桌子边,喝着茶,见华文进茶馆,便大声向站在柜台内的老板喊道:“再添一份绿茶和一份花生米!” 华文朝着老钱这儿走来,坐到老钱桌边:“老师,您好!” 老钱见华文坐下,便说:“你在岳西干得很好,组织肯定了你的成绩。” 华文:“其实,我没做什么?” 老钱:“你通过教文化,做好了群众思想工作。这就是成绩,这与战场上杀敌的成绩一样,都是非常重要的。” 华文:“谢谢组织鼓励。我下步应该做什么?” 老钱:“安庆要沦陷了。你主要任务是潜伏,等待组织下达新任务。在这期间,你先摸清最疯狂的日寇是谁。” 华文一想,花子不是说了一个疯狂日寇嘛!现在我只要从花子那儿了解到这日寇,不就完成任务了嘛!于是,他坚定说:“我保证完成任务!” 老钱:“你不仅不能向你二叔叔了解日寇情况,而且还不能让你叔叔知道你在了解日寇情况。这是组织布置你这任务时的附加纪律!” 华文心想:我根本不用在叔叔那儿知道什么,只需从花子那儿,就能知道许多日寇的秘密。于是,他又胸有成竹地说:“我一定遵守组织的附加纪律!” 伙计把茶和花生米送来了。老钱说:“我们现在可以谈事了。”说着,他用中指在茶杯中蘸了水,然后,在桌上写了一个“鬼”字,说:“你这事一定要做好!” 华文把“事”误听为“诗”,便心想:我是学理科的,根本没有作诗的爱好,虽说在高中国文课上,学过作古诗,可如今已经生疏了。再说,老钱也没有作诗的爱好。因此,华文对老钱出“鬼”字让他作诗,很是不明白。 老钱笑道:“是没想好吧!” 华文:“不是没想好,而是,一点都不明白!” 老钱说:“这怎么会不明白呢?”见华文看着这蘸了水所写的“鬼”字,在琢磨。便问:“你怎么想的?” 华文:“老师知道我不会作诗,怎么会出一个鬼字,让我作诗呀?” 老钱恍惚大悟了,说:“不是作诗,是做事呀!” 华文明白过来,也笑了。便说:“这事,我一定做好!” 花子见华文吃过早点,就出门,且又没带自己一起去,心里便有所猜疑。当然,她是从男女感情方面去猜疑的,所以,这猜疑让她心烦意乱的,只想睡觉。 快到午饭时,华文来了,在卧室床上躺着的花子,好像是被感应似的,一下子就感觉精神振奋了起来。她快速地从床上起来,走到餐厅迎接华文。阿姨见人都到齐了,便开始把饭菜上桌了。 华文已经察觉,爷爷奶奶,尤其是爷爷很在意自己与花子的接触,所以,他回来后,面对花子的热情,始终保持着冷静的态度。花子却根本没感觉到爷爷奶奶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因此,她坐到华文身边,还是表现得十分兴奋的样子。 华文为了避免在爷爷奶奶面前与花子多说话,便很快地吃完饭,离开了餐桌,来到了前院散步,并注意着在餐厅吃饭的花子。 花子吃饭本来就慢,见华文院子散步,且又在注意着自己,便索性慢慢地吃起饭来。 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吃好饭,就离开了餐桌,去卧室了。 花子向华文爷爷和奶奶起立行礼后,又坐下慢慢地吃饭了。华文在院子外,见她慢慢吃饭,实在急了,便进了餐厅对花子说:“饭都凉了,还没吃完!”此时,花子才加快了吃饭速度。 华文等花子吃完饭,便说:“带我去看那个日本英雄吧!” 花子:“现在就去?” 华文:“对,现在就去。” 花子:“好吧!我洗一下脸,就来。” 华文:“我在院子门外等你。”花子应一声,便进屋内了。 其实,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回到自己屋内,就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并透过窗帘缝看华文是怎么与花子接触的。因见华文出了院子,花子进了屋内,二老也就拉上窗帘。 华文奶奶:“他俩是有一点感情的,只是怕我们不高兴,才装成这样的。” 华文爷爷:“我们不管也不行呵!他们爹妈都不在身边,万一有啥事,我们也不能交待呀!” 华文奶奶:“我也就怕这坏名声的事出现呀!对了,要么让华文与华志雄睡在一起?” 华文爷爷:“这是好办法!可怎么对华文说呢?” 华文奶奶:“就说你有老朋友要来住嘛!” 华文爷爷:“既然找这借口,就让花子去与阿姨一起住嘛!” 华文奶奶:“对对对!这样,他俩人就不会出事情了。”俩老在笑声中,靠在躺椅上睡午睡了。 花子洗好脸,便出了院子,与华文一起去小泉水果店了。 小泥为了摸清华志雄与小泉做什么生意,便带着二房拎着酒去小泉水果店串门了。此时,小泉店内不仅有水果,而且,还有花生,面粉、大米、咸肉、咸鱼干、咸菜等农副产品,所以,前来购物的顾客又特别多。 小泉见小泥带着二房来,还以为是来采购的,便笑脸迎上,忽见他拎着老酒而来,便知他们是来串门的。因为生意太好,小泉实在是忙,所以,很不想接待小泥。 小泥也是聪明人,感觉到小泉不欢迎自己,便说:“我被这货吸引了。我也来凑凑热闹,挑点东西回家吧” 小泉见小泥要买东西,便高兴起来,忙开始对小泥介绍起货了。 小泥也从小泉的介绍中,了解到这些货都是安庆地区的农产品。于是,他断定,这货就是华志为为小泉搞的。 小泥挑了不少货后,便要带二房回家。这时,华文与花子来了,小泉见到他俩来,却特别亲切地迎接。这让小泥感到内心特别酸,心想:我买了那么多东西,你这日本老板还对我这么冷淡!这两小东西什么也不买,你却对他俩这么客气。小泥气管气,却不敢有一点表现气的样子。 小泥向小泉告辞了,小泉也只是应付一下,就唤他女儿出来说:“女儿呵!你的小朋友来看你啦!” 小泉女儿从店内出来,就拉住花子手说:“快来店里,吃点东西吧!” 花子:“我们刚吃过饭,不想吃东西呀!” 小泉女儿:“来了,不吃东西怎么行?” 华文:“我们是帮忙的。” 小泉女儿:“帮忙的?” 华文:“是呵!店里顾客那么多,难道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小泉女儿一听,高兴地对小泉喊道:“爸!他们是来帮忙的!” 小泉:“那你还不谢谢他们?” 小泉女儿:“谢谢你们!花子呵!我刚才一个人在里面给货分小包装。你们愿意帮我一起分吗?” 华文听了非常高兴,因为他们三人在里面给货分小包装,自己就能非常方便地打探到那个“日本英雄”的下落了。 第四十五章赴宴 华文、花子随小泉女儿走进了后店的一间房。这房靠墙处,堆放了许多货;中央有一张桌子,桌子堆放一大包已经拆开的花生米。 小泉女儿说:“我们把这拆开的花生米装进这纸袋中。”说着,小泉女儿抓一把花生米放到称上称了一下,然后装进一只小纸代中。 华文看了小泉女儿示范后,便对小泉女儿说:“只有一把称,我们三人不能一起用称。这样吧!我来称花生米,花子装口袋。你呢!坐在旁边指导我们,好吗?”华文这样安排目的,也是为了方便向小泉女儿了解这疯狂的日寇。 花子当然喜欢华文这样安排,因为她喜欢在华文身边干活。于是,她立马赞同,便对华文说:“你称份量呀!”说着,便与华文干了起来。 华文突然问小泉女儿:“那位日本英雄住哪儿?” 小泉女儿被华文突如其来地一问,一时不知华文所指的“日本英雄”是谁了,便说:“你指的是谁呀?”花子忙解释给小泉女儿听,她才省悟过来说:“是松井叔呀!他已经离开了安庆!”华文不再打听了,他知道,再问下去会引起小泉女儿警觉的。 然而,小泉女儿对华文如此“仰慕”这位“日本英雄”,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所以,她便问:“华文哥,怎么会喜欢松井叔这样的人呀?” 小泉女儿这么一问,华文警觉到,自己这么打听日寇下落是幼稚的。不过,他马上灵机一动说:“还不是花子太仰慕这位日本英雄的缘故嘛!” 花子因为在专心地把花生米装袋,也没在意华文说什么,依然在认真地低头干活。小泉女儿则笑道:“花子,华哥在吃醋了,你也不说说话呀?” 花子还没弄明白,便说:“华哥吃醋了?” 小泉女儿:“是呵!你仰慕松井,华哥吃醋了,所以,要见见松井了!” 花子听到小泉女儿这么说,高兴得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了,因为她从来没想到华文会为自己吃醋的。但,她克制了激动情绪,故作确认的样子问:“华哥会吃醋?”见华哥挺严肃的样子,才确信华文是在吃醋,便大笑说:“这松井样子,只会吓跑所有女人!”然后,对小泉女儿:“你告诉华哥,松井长得啥样子的呀!” 小泉女儿:“很可恶的!不过,他是日本英雄!” 花子:“这还不是他自己吹的嘛!”于是,小泉女儿与花子聊起了日本历史上的英雄了。 华文则低头干活,内心却很失落,一则让一个该死的日寇跑掉,另一则自己再去哪儿找疯狂的日寇呢? 再说,日本浪人的赔礼宴日期到了。华志为与省四正在为省四是否去赴宴而纠结。因为省四很不想去赴宴,更不想见到那些日本人而勾起伤心事;不过,华志为却希望省四去赴宴,因为这宴席能让省四可以一饱嘴富。毕竟现在上海的食品供应太差,所以,华家的伙食也非常糟糕。然而,华志为与省四谁也没办法说服谁。虽然,特高科在华志为诊所安装了电话,但是,他们不能通过这电话向幸子问这事呀! 华志为说:“幸子上次来诊所,我们问问她就好了!” 省四:“她当时也决定不了这事,问了也白搭!” 华志为:“为什么?” 省四:“她那时怎么知道今天赴宴的人员?万一有熟悉我的人出席宴会,我去了不是给她找麻烦?” 华志为:“要么,你先准备一下,万一幸子一会儿来请你。”正当他俩在诊所议此事时,刘先生推门进来说:“幸子来了。”他俩便随刘先生去了诊所大厅。 幸子没有穿军服,也没穿日本和服,而是依旧穿着一身西式大衣,她面朝门外,听到华志为他们出来,便转身说:“华先生,你准备好了吗?” 华志为:“我?” 幸子:“是呵!这次宴席是小席,只有华先生、掌门人、浪人武宫、小野、我出席。这是小野的意思。”说着,朝省四望了一眼,仿佛是在与道歉似的。 省四微笑地低下头,仿佛向幸子表示理解。其实,省四虽然抱冤幸子没有保护好杉子,却也能理解幸子不能保护好杉子的原因。不过,省四对幸子处处帮助和关心华志为而满意。 华志为:“知道了!” 幸子:“知道了,就出发吧!车在外面等着。” 华志为取出挂在诊所门边衣柜中的大衣,套上后,便与幸子一起走出诊所。 诊所门外停了两辆轿车,幸子先把华志为领到后一辆轿车车窗前。这车窗打开了,小野从车窗内向外,笑眯眯地用日语对华志为说:“欢迎华先生参加浪人武宫的赔礼宴!”这时,华志为才发现:浪人武宫正坐在小野旁边,他也探着头脑向华志为笑眯眯。 幸子把小野的话翻译给华志为听后,华志为就向车窗内的小野、浪人武宫点头表示致谢。然后,他就跟幸子一起上了前一辆轿车。 上车后,车直接行驶到武馆停下。 幸子:“华先生,请把掌门人请出来吧!” 华志为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开了车门,钻出车门,深吸一口气,便朝武馆走去。 掌门人已经伤口愈合了,坐在武馆中央运气,众徒弟各自练招。华志为被门口值班徒弟引进馆内,众徒弟便立正迎候华志为。华志为被如此礼节迎候,还是第一次,正不知如何开口好。 掌门人坐在地上,背对华志为说:“我是黄盖,谁是孙权呢?” 华志为想了想,决定向这位爱国武士露底了,便说:“当然是国军!” 掌门人:“那你是谁?” 华志为:“我虽然不才,却还算是周瑜吧!这比喻不一定妥当,却就是这个意思。” 掌门人听后猛地跳了起来,说:“有你这么说,我对众徒弟就有交待了!”然后,用十分坚定口吻说:“我听您的吩咐了!” 华志为:“今天是赴宴的日子!” 第四十六章斗酒 小野与浪人的头武宫所坐的轿车先到日本饭馆。小野下车后,直接进了浪人的头武宫所订下的包房,而浪人的头武宫则站在日本饭馆的门前,准备迎候掌门人和华志为。 这饭馆座落在北四川路的西侧,此时正是午饭时间之前,所以,身穿单薄武士服的武宫站在背阳处,被西北风刮得脸色变紫了,人也哆嗦了。这武宫的日本特点非常明显,不仅个矮,而且是罗圈腿。当然,在小野和幸子面前没有了杀气,只有媚颜。 幸子领着华志为和掌门人走到日本饭馆门前,武宫则哆嗦地鞠躬迎候,说话也因哆嗦而不清楚,以致幸子根本无法翻译给掌门人和华志为听。幸子气愤地对武宫说:“那么,你就请掌门人和华先生入宴吧!” 武宫一听,也哆嗦得无法言语,便迅速进入店内,哆嗦地鞠躬伸手请华先生和掌门人入宴。 华志为和掌门人见武宫如此哆嗦,也不知什么原因,便相视而笑地入了饭馆。幸子则见原本就比华志为和掌门人矮一截的武宫,却因莫名其妙地哆嗦而显得更加狼狈,便怒气直冲脑门,心中骂道:“如此混蛋!丢尽了大日本帝国的脸!” 日本饭馆的生意并不好,没有人气,因此,武宫虽然走在店内,却仍然没有从身内排除在门口所积的寒气。他依然在不断哆嗦。 为了遵循小野规定的礼节,他必须鞠躬引领华志为和掌门人进包房的。他哆嗦地走在华志为和掌门人的前面,就像罪犯被警察追捕一样的,气得幸子全身发热! 正是因幸子感到全身发热,所以,她就更不能理解武宫哆嗦的原因了。 小野在包房内喝了几杯热茶,自然体内也热乎乎了。所以,他当见武宫哆嗦地鞠躬引进昂首阔步的华志为和掌门人后,怒气冲上天了,脱口駡道:“八格压路!” 武宫内心也很委屈呀!心想:“我听从你们吩咐,去迎候这两个支那人,结果被冻得哆嗦不算,你俩却还要不给我好脸色看!”可他又不敢对小野和幸子表示不满呀! 小野见武宫只顾哆嗦,还没请华志为和掌门人入座,便大声喝道:“你哆嗦什么?怎么还不请客人坐下?” 幸子见武宫哆嗦得话也说不清,便对华志为和掌门人说:“俩先生请坐!” 宴桌是长方的,小野坐对门的主席,幸子和武宫坐小野右边的座位,华志为与掌门人坐小野左边的座位。 大家坐定后,华志为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武宫,是因为受寒气而哆嗦的,便对幸子说:“他受寒了,给他一杯热水喝吧!” 小野以为华志为在嘲笑武宫,便严肃地望着幸子,想等她翻译。幸子则把华志为的原话翻译给小野听,小野一听,朝华志为微笑说:“要西!”并示意站一边的女招待给武宫倒一杯热水。 掌门人:“慢!武士驱寒怎么能用热水?来!我陪武宫喝一杯白酒驱寒!” 小野不知掌门人说些啥,便望着幸子翻译。幸子把掌门人的原话翻译给小野听,小野一听,连连叫:“要西!要西!……”并示意站一边的女招待给武宫仪和掌门人各倒一杯茅台酒。 女招待把两杯茅台酒分别放到掌门人和武宫面前。 掌门人端起酒杯,武宫也端起。掌门人举杯一饮而尽,武宫效仿,虽然也一饮,却因哆嗦而溢出了一点酒。小野见之鼓掌,幸子也鼓掌了。在小野和幸子看来,掌门人与武宫能干杯,就意味着和解了。 小野示意女招待上菜了。 此时,小野被茅台的酒香熏得酒瘾上来了,但是,他为了把正事办好,强忍酒瘾,与幸子一样喝香槟。华志为也称没酒量,便喝起了绿茶。因此,一瓶茅台就由掌门人和武宫对喝了。 武宫没啥酒量,只是茅台味太香,所以,在菜还没上齐之时,武宫又叫女招待为他和掌门人倒上一杯。此时,武宫身上寒气消失了,也不哆嗦了,说话也清楚了。他说:“掌门人,我向你赔罪了,甘罚三杯酒!” 幸子把武宫原话翻译给掌门人听,掌门人听后,笑道:“你能喝下三杯不醉,我们过去就算了断了!” 幸子把掌门人的原话翻译给武宫和小野听,小野当然高兴,武宫见小野高兴,还以为小野要欣赏他的酒量呢!于是,他得意想:此酒那么可口,即使喝上一瓶,也不会过瘾的呀!于是,他举杯连喝三杯,然而,当他放下杯子时,他已经无法坐住了,一下瘫倒了。 小野见武宫如此丢脸,便对掌门人说:“他喝三杯如此狼狈,真丢脸了!你能连喝三杯吗?”说完示意幸子翻译给掌门人听。 掌门人听了幸子翻译后,便说:“我把剩下的茅台全喝了吧!”说着,就把剩下的茅台一饮而尽。 小野知道茅台洒的厉害,所以,他劝掌门人喝剩下的茅台,就是想醉倒他,也好为大日本挽回一点面子的。谁知掌门人喝干了茅台后,没有一点醉意,而且,还夹了一大块肉吃呢! 小野心想:这可能他酒量大的原因,若我再灌他半瓶茅台,他一定会吃不消的。于是,他说:“掌门人酒量好大!愿意再陪我喝一瓶吗?”说着,就招呼女招待上瓶茅台。 幸子知道:小野非要用茅台灌醉掌门人了,所以,她把小野话翻译成:“将军请你陪他喝酒!” 坐在一边的华志为是懂日语的,他见幸子这么翻译小野话,便领会小野与幸子的意思,便对悄悄地轻声对掌门人说:“你喝一杯就醉,必须这么做!” 小野见华志为对掌门人说话,便要幸子翻译。幸子则这么翻译说:“华先生劝掌门人少喝一些!” 小野说:“不能少喝!我喝一杯,他必须喝一杯。” 掌门人听了幸子翻译,又联想到华志为的提醒,便知小野要灌醉自己,而华志为是要自己将计就计,别跟他硬拼。 第四十七章交量开始之前 掌门人与小野干了一杯茅台后,便显呕吐状。华志为忙起身搀扶掌门人,并向小野欠身说:“他需要上洗手间了。” 小野听了幸子翻译后,露出胜利者的笑容,示意女招待引导华志为搀扶掌门人去洗手间。在华志为他们进了洗手间,他对幸子说:“这混蛋(指日本浪人)贪杯坏了我事!” 幸子:“是呵!我进店,就见他哆嗦个不停,简直把大日本男人的脸丢尽了!” 小野:“别说这些了!你一会儿把我今天要说的事,告诉华先生!” 幸子:“哈以!” 华志为搀扶掌门人进洗手间后,便关上门,打开水龙头,对掌门人说:“你就借此机会,假装喝醉!” 掌门人把马桶盖盖上,然后坐上说:“我懂你意思,才装呕吐的。问题为啥要装醉,是为了服输吗?” 华志为:“喝酒有啥输赢的?你把他弄醉了,我们还得把他送回家,而且,他还会记恨我们。这样,你做黄盖有啥意思?” 掌门人:“我懂你意思了!不过,做黄盖真受气呵!”说着,便用水洗了一下脸,华志为则掀开马桶盖,抽了一水。然后,华志为搀扶掌门人开门出了洗手间。 小野见华志为搀扶掌门人,便笑道:“他也醉了吧!”然后,示意幸子翻译给华志为听。 华志为听了幸子翻译后,说:“狼狈了!真抱歉了!” 小野听了幸子翻译后,拿起没喝完的茅台酒瓶,起身对幸子说:“告诉他们,我有事先走了。你一会儿把华先生送回家,并把我今晚要说的话告诉他!对了!把他们送到家后,立即回来!” 幸子指着浪人:“谁送他回去?” 小野:“让女招待通知他的下人来,抬他回家!我要走了!”说着,向华志为微笑一下,便走出包房。 幸子:“将军突然有公事,要先走了。他关照我把你和掌门人送回家。”见华志为要搀扶掌门人出包房,便用手拦了一下,然后,指着浪人武宫对女招待说:“你们认识他吗?” 女招待:“认识,他是常客。” 幸子:“叫他下人来抬他回家!”说着,就与华志为他们一起出了包房。 幸子坐上轿车后,就直截了当地说:“今天的宴席让武宫搞砸了。不然话,将军有重任托给华先生和掌门人呢!” 华志为:“我只是郎中而已,怎么能担当重任呵!” 幸子:“华先生是读书人,不过,有中日武士辅助,华先生什么大事不能担当呀!” 华志为已经感觉到,小野想把自己和掌门人与武宫捆绑一起,为他服务。不过,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完成中统安排他的深潜任务。他采用了欲擒故纵的办法,说:“不想干大事呵!我只想靠诊所吃饭哟!” 幸子:“诊所照样让你开。不过,你必须担这重任!这是将军的意思。”幸子生怕华志为拒绝,所以,用将军来压他。 华志为发现掌门人在动,马上握紧他手,示意他继续装醉,然后,又装着无奈样子问:“什么重任?” 幸子:“你帮助我,把武宫和掌门人两股中日武士,组成一支维持治安的维持队。” 华志为感觉到掌门人在愤怒,因此,他把掌门人的手捏得更紧了,生怕他跳了起来。然后,对幸子说:“这事,等掌门人醒后,我与他商量商量。” 幸子:“没有商量余地,只有决定!” 华志为:“武馆到了!我送他回家吧!” 幸子:“把这事定下来!” 华志为当然不敢答应,因为他怕他一答应,掌门人就会气跳了起来,所以,他继续说:“我一定和他商量!” 幸子:“不行!没有商量!” 华志为:“知道了!”说着,车子停下,华志为开了车门,搀扶掌门人下车回武馆了。 幸子虽然在酒席上没沾一点白酒,不过,她的香槟酒也过量了,因此,上了轿车送华志为和掌门人回家途中,头脑也就胀疼与昏沉了。在华志为和掌门人下车开门时,一阵冷风则让幸子清醒了起来。 再说,松进确实离开安庆,前往南京去接受新任务了。他来到总部,总部接待他的人说:“你去见安倍二十四大佐吧!”说着,总部接待他的人便领松井去安倍二十四的办公室。 安倍二十四正在办公室,用右手擦搁在桌上的军刀,见有人领一个长得丑陋凶神一样的人,感觉不舒服,便问:“这是谁?” 来人说:“这是杀人英雄松井!” 安倍二十四一听是松井,便想起了将军的关照,便对松井说:“你从安庆侦察回来了?” 松井:“哈以!” 安倍二十四:“你现在已经归我管了!” 松井:“哈以!” 安倍二十四:“我们马上要进攻安庆了,你就要做我的引路猎犬!” 松井:“哈以!” 安倍二十四:“你把你侦察安庆的情报去向情报室汇报!”对来人说:“把他带去!” 安倍二十四对松井并没好感,相反,还有一种恶感,这大概是因为一种感应吧!虽然,安倍二十四不知母亲被松井杀了,却一种自然力所感应了。 松井对安倍二十四却很有好感,尤其是安倍二十四脸上的伤疤,让松井产生了由衷敬意。 安倍二十四其实并不把进攻安庆当一回事,因为在他看来,此时中国军队已经溃不成军了,进攻安庆就如同进驻安庆一样。也正是如此,他对松井的侦察情报并不感兴趣。 安倍二十四烟酒不沾,除了有擦军刀的嗜好外,没有任何嗜好。而且,他特别喜欢在擦军刀时遐想,这就像烟鬼喜欢在抽烟时遐想的道理一样。 此时,安倍二十四在擦军刀时,是这么遐想的——到安庆,没有打仗了,他派人偷偷地把爹妈和妹妹都接到安庆来,让他们过上一个没有硝烟的生活。 然而,每当安倍二十四遐想到与爹妈和妹妹一起过日子时,他就埋怨自己当初因为害怕,而没有把父亲留在军队中。他落泪了,祈祷爹妈和妹妹又会奇迹般地来自己身边。 第四十八章谋划 再说,华志为把掌门人送进武馆后,掌门人立马把华志为拉到自己密室,并关上门责问:“你真要拉我为小日本干活?” 华志为说:“那你说怎么办?撤出上海?让日寇在上海横行霸道?” 掌门人:“可帮小日本干这种事,就会成了汉奸呵!” 华志为:“黄盖是谁的奸细?” 掌门人总算明白过来了,便问:“你与国军?” 华志为不想暴露自己真实身份,所以打岔说:“小日本不是让我们管治安吗?我们可以在管治安过程中,结识抗日人士嘛!”见掌门人笑了,便说:“你想通了!我就先回诊所了。” 华志为回到诊所时,已经是下午了。因为此时没有就诊的人,所以,省四与刘先生在诊所客厅下围棋。 他们见华志为回来,便停止下棋,打听今天赔礼宴的情况了。华志为则把武宫和掌门人醉酒的事说了一遍,却没有说幸子要他们当维持队的事。因为,他知道:省四对此事的看法肯定会与刘先生不一样,更不会与掌门人一样,因此,他决定要在说服掌门人参与抗日活动之后,才把这事向老刘与省四说。 省四听完华志为叙述后,便对华志为说:“你刚有一个电话,是幸子打来的。” 刘先生说:“对,这电话是我接的。她叫你回来后,给她一个回电。” 华志为:“知道了。你们继续下棋吧!我去给她回话。”他知道,幸子来电就是催那个事。但是,他不想让省四和刘先生知道这个事,尤其是刘先生,因为他对刘先生还很不了解。 好在电话搁在客厅边上的一间茶室内,所以,只要压低声音说话,他们在下棋地方就听不清楚的。华志为慢慢地走到电话机傍,并背对着省四和刘先生拨通了电话。 小野手握从日本饭馆拿回来的茅台,坐在幸子办公室的茶几边。茶几已经放上了一些鱼干和一只酒杯。 幸子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撑着脑袋,等待着电话机响。 电话铃响了。小野伸长着脖子盯着幸子的表情,一手却把茅台酒瓶捏得紧紧的。 幸子接过电话就问:“是华先生吗?” 华志为用手挡住话筒说:“是的。我和掌门人谈了,他现在没意见。” 幸子捂住话筒对小野说:“他说,掌门人现在没意见?” 小野一听轻松地笑了:“什么现在没意见!这分明就是没意见嘛!你就和他定个时间,把这事办了!”说着,便对卫兵说:“把土肥叫来,陪我喝酒!” 卫兵立正说:“哈以!”便转身去叫土肥了。 幸子见小野喝茅台了,便知小野对这结果是满意的,便对话筒说:“我们约一个时间,商定组队的事。” 华志为:“时间你定。但是,这事最好先别让我家人,包括刘先生和老张(指省四)知道。” 幸子想想这也有道理,便说:“明天中午,我在日本饭馆那个包房等你。” 华志为:“不要在中午,还在上午九点吧!” 幸子虽然答应了,却感觉华志为做这种事很有经验。不过,她没有怀疑华志为会是间谍,而是以为他就是精明的人,或者说就是做间谍的料。 华志为挂了电话后,便来看省四和刘先生下棋。谁知省四不在了,便问:“他人呢?” 刘先生:“他上洗手间了。”接着,马上问:“你和幸子通电话了?” 华志为:“嗯!”心想:这刘先生挺会管事的嘛! 刘先生:“说了啥?” 华志为心想:这家伙还管得紧的嘛!华志为不想告诉他电话内容,可觉得不告诉他,反而会被他有怀疑,便说:“我女儿不想在上海读书,想去安庆。所以,我托幸子帮忙,把我女儿送到安庆去。” 刘先生:“幸子同意了吗?” 华志为:“她明天给我当面回复。” 刘先生:“她来?” 华志为:“不,我去!”刘先生如此追问,反而让华志为觉得,这刘先生不是什么间谍,而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再说,土肥听到小野叫他去陪喝酒,开心得要奔过去,但是,他为了要有点身价,还是故意放慢了步子,走到幸子办公室。 小野正听完幸子复述刚才的电话内容,见土肥到,便招呼说:“你过来坐下!” 土肥:“哈以!”立正后,就坐下。 小野举着茅台酒瓶说:“这里还有大半瓶茅台。一会儿,我俩喝了!幸子,你也坐下。” 幸子:“哈以!”立正后,就坐下。 小野对幸子说:“你今天就没酒喝了。不过,我们今天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商量事情。幸子呵!你就把我的中日维持队设想告诉土肥吧!” 幸子则把武馆和浪人和解的事统统说了一遍。土肥虽然表面上是专心致志地听,心里却醋意翻滚,心想:小野就是偏心眼,什么好事都让幸子做。我只配喝他们剩下的酒了。 小野等幸子叙述完后,便对土肥说:“把酒满上。”在土肥倒酒时,便说:“幸子把维持队管好,土肥就得多担起别动队的事呵!” 土肥听了小野这话当然高兴,忙把一杯倒满的酒捧给小野说:“将军,维持队与别动队有啥差别?” 小野知道此问是想知道,他和幸子地位谁重要。小野接酒杯后,又把酒杯放在桌上,然后说:“你和幸子是我的左臂右膀,我可不想当独臂将军呀!也不想当左臂右膀不对称的将军!不过,别动队的生命要比维持队生命重要!因为别动队是纯种大和民族!” 土肥听后连忙鼓掌。幸子低头不语,心想:幸亏华先生想得周到,不让我哥参与维持队。小野见幸子不吭声,以为她不高兴了,便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管维持队吗?”见幸子摇摇头,继续说:“这是因为你懂中文嘛!你想,我让土肥去管他们,行吗?” 幸子也怕小野怀疑自己有不满情绪,所以,马上装作兴奋地说:“谢谢将军给予我重任!不过,日本浪人也是大和民族呀!” 土肥:“这种浪人在日本,我杀了,也不犯法!” 小野知道他俩这样争下去,不会有好听话的。便中止说:“你们是我的左臂右膀,要精诚合作!我刚才说的意思,就要幸子充分发挥这些人的作用,不要珍惜他们生命。这样就可以少牺牲别动队的人。毕竟,我们培养这些别动队成员,花了不少本钱呵!”说着,便举杯,土肥忙跟上举杯。 第四十九章如何做成这笔军火生意 小泥这些天,一直在打探小泉和华志雄合作所做的生意事。可派出去的探子都回来说,没有再发现华志雄与小泉有做生意的迹象。这让小泥怀疑自己判断有错了,心想:他俩或许就不是做生意的一路人。 事实上,华志雄自从上次与小泉合作一次贸易后,就再也没合作过了。毕竟这次让小泉进货量过大,小泉一时也卖不掉。再说市内也没军械可收购了,所以,华志雄也就没再与小泉做过生意了。 然而,一则传闻在安庆流传,让小泥主动找上了华志雄。 这天,小泥率二房外出打牌,在牌场上,他们听得这么一个传闻,说是无锡有大户人家因私藏枪支,被日军查获,结果全家老少十多口都被活埋了。这传闻让小泥的二房吓得半死。因为,小泥从南京逃离安庆时,就带了不少武器。 不过,小泥起先对此传闻并不怕,甚至还劝二房说:“你们怕啥?等皇军来了,我带着武器和随从一起投降,皇军还会活埋我?” 大房说:“你现在投降皇军了吗?” 小房说:“连皇军在哪儿都不知道,还要说投降事呢!” 大房说:“是呀!还等不到你说投降,你就被皇军活埋了呢!” 小泥在二房一唱一和后,也觉得藏这些枪是非常危险的。一则自己不懂日语,二则懂中文的小泉对自己又没好感,万一真被皇军活埋了,这可要后悔死了。 大房说对小房说:“若真的砍头,我倒也不怕,反正一下子什么也不知道了。这活埋可难受呵!这就是活活被闷死呀!” 小房反驳说:“你真以为砍头好受呵!万一刀不锋利,只砍了半个脖子,这不叫你疼死呵!” 小泥被二房这么说,也怕了,便说:“可我总不能白白地把这些枪支弹药扔掉吧!这可是钱呵!是大钱呵!” 小房:“找华先生去,他可是生意人!” 小泥:“万一他压价呢?” 大房:“压价总比活埋好吧!” 小房:“对了!华先生要是压价,我们就拖到皇军快进安庆时抛给他,让他一下子不能出手!……” 小泥:“好计策!他若不仁,我就不义!” 第二天一早,小泥去找华志雄了。然而,华志雄对小泥独自到来,感到有些突然,心想:这游手好闲的人平时总带二房到处逛的,怎么今天他独自来我家?莫非他二房与他闹矛盾了?于是,华志雄直截了当地问:“你独自来此,莫非有急事?” 小泥:“没急事!只想给你老兄发财呀!” 华志雄:“什么好事?” 小泥:“你不给我沏好茶,我怎么会告诉你呢?” 华志雄:“天上不会掉馅饼的!我一沏壶茶怎么就能发财?不过,有客来,茶是要供应的。”说着,他就叫家佣给小泥沏上了一壶茶。 小泥:“现在枪支弹药行情怎样?” 华志雄估计小泥想做枪支生意,但是,他觉得与他做枪支生意,不能像与小泉那样做。这还得与老钱商量后,才能做出决定。于是说:“你这玩笑千万别开,被外人知道后,小命难保呵!” 小泥见华志雄不被这生意所吸引,便有点急了,因为在安庆,他除了找华志雄帮忙外,找不到任何人呀!于是,他认真地说:“不是玩笑,我有一批军火想出手。”并将军火来历说给了华志雄听,以证实他确有枪支弹药。 华志雄:“这事你找别人做吧!我不敢做。” 小泥这下急了,马上下跪求华志雄。华志雄扶起他说:“这事,你想想其他办法,我也帮你想想办法,好吗?” 小泥说:“华先生呵!我确实没有办法呀!你就帮我忙,好吗?” 华志雄:“这样,我明天到你家,答复你好吗?” 华志雄送走了小泥后,便去找老钱。说来也巧,这天中午正是华志雄与老钱约见的时候。 此时,老钱已经在菱湖小学内等候了。华志雄刚进菱湖小学门卫室,门卫就对华志雄说:“你好!他已经在里面等了你一会儿” 华志雄:“知道了。你注意周围动静,我要和他谈一会儿时间的话。” 门卫:“知道了。”随后,把华志雄指向了老钱所在的教室。 在菱湖小学内的一个教室内,华志雄见到老钱,俩人握了手后,华志雄便把小泥想托他抛售军械的事告诉了老钱。 老钱听后非常兴奋,但是,他很快地冷静地说:“这笔生意,你不能出面做。” 华志雄:“我必须做!我不做,这生意怎么做?现在,我要与你商量的是我们应该怎么做这生意?” 老钱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教室一角来回走动着。华志为知道这是老钱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因此,他只能耐心地等待着老钱思考结果出来。 老钱突然止步说:“你不是对小泥说,你要托人帮忙吗?” 华志雄:“我是这么说的。这只是为了打发他离开我家。” 老钱:“可你这话说对了!你就托我做这生意嘛!再说,小泥不认识我吧!” 华志雄:“这次生意不像上次是官员出面做的。因此,没有我出面,你要把武器运出城,是不可能的事。” 老钱:“你亲自把军械运出城,也会有风险的。组织不希望你有任何风险。因为,组织希望你深潜在安庆!你这次决不能做这生意!这是组织纪律!我们还是考虑怎么做这生意吧!”说着,又在教室一角来回走动着。突然,转身说:“军械出口就在建设门,这儿一方面是**管理最松懈的出口,另一方面这儿我们的同志多,便于做掩护。” 华志雄:“这么走,可要绕圈子去岳西了……”想了想又说:“也只能这么做。” 老钱:“你先叫小泥把军械集中一处,然后,把军械清单给我。” 华志雄:“这没问题。可是,价格你必须与小泥当面谈呀!” 老钱:“你不是说,他怕被活埋吗?” 华志雄:“对!” 老钱:“我拿到清单后,拖他几日再去提货。” 华志为:“我懂你意思了,不让他有谈价的机会。” 老钱:“对!”然后,又与华志雄一起策划这次交易的细节了。 小泥回家后,开始后悔自己在华志雄那儿表现得太软弱了,以为这会给华志雄有杀价的机会。这晚上,小泥挤在二房中间,一点也没睡意,所以,在二房睡着后,便起床喝酒消愁了。 大房醒来,见小泥在喝酒,便问:“你怎么啦?” 小泥:“不就是**的事嘛?” 大房:“华先生不是答应明天来嘛!” 小泥:“万一他明天来杀价,怎么办?” 大房:“你不可以拖嘛!” 大房此言,让小泥茅塞顿开,他拍了大腿一下说:“对了!我现在就喝醉酒,明天肯定起不来。如果华先生了,那么,你和小房去接待他,就说我醉了,让他等我。”说着,便喝起酒来。大房见他在喝酒,便又继续睡了。 小泥酒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他睁开双眼,就见二房一左一右地在呼唤他。他忽然想起华志雄,便跳起来说:“快,把我衣服拿来!” 小房:“衣服不就在你身旁呀!” 大房:“你快把衣服穿好!” 小泥:“快啥快呀!我就要让他等!” 小房:“谁在等呀?” 小泥:“华先生嘛!” 小房:“他根本没来!” 小泥一听,胸闷无语了。二房见小泥脸色不好,吓得要去喊医生了。小泥总算缓过气说:“他没来,你们嚷着叫我穿衣干嘛?” 大房:“你穿好衣服,我们一起去华先生家去问问情况呀!” 小泥:“不!他能吓唬你们这样的女人,却吓不了我。我决不会让他杀价的!”对小房说:“给我泡杯茶!”小房忙去泡茶了。 大房:“你打算继续等?” 小泥:“我就不信生意人不想赚钱!” 大房:“万一他真怕做这生意呢?不管怎么说,就是不怕死的人也怕被活埋呀!” 小房端茶过来,也附和说:“是呀!” 大房:“要么等到晚上。若他还不来,那么,就说明他怕做这生意了。” 小泥听大房这么说,心虚了起来,心想:万一华志雄真不做这生意了,而且又知道自己有军械,万一去向皇军报功,我和二房不是死定了吗?想到这些,他又恨不应该把武器通通送给华志雄了。 第五十章美人计 这晚,小泥和二房一直焦急地等到半夜,未见华志雄来。这让小泥和二房急成一团。 大房忽然说:“我有一计!”小泥和小房的脖子几乎同时伸向她,谁知她却叹了一口气说:“算了!这计不能用?” 小泥急了,便问:“啥计不能用呵!” 大房:“老爷呵!你就当我没说,好吗?” 小泥急得像孩子饿了求母亲要吃奶的那样,抱住大房哀求说:“好娘子,快快说吧!” 小房见小泥如此巴结大房,醋意泛起,心想:这老婆娘肯定想今晚独占小泥而故意弄这么个噱头的。于是,便冷言道:“你啥好计,就说出来嘛!别让老爷急疯了。” 大房:“既然妹子这么说,我也就直话直说了!” 小泥放开大房:“你就说你那个计!” 大房:“好吧!”她喝了一口茶说:“华先生是单身,这正是我们对他施用美人计的机会嘛!”说后,她眼睛朝小房看去。 小泥双眼顺大房的眼光,也朝小房望去。小房也感觉到,大房所说的美人计,就要让自己用美色勾引华先生。这让她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感觉,因为,华先生什么都比小泥强嘛!不过,小房不敢自告奋勇地接受,只能装傻地逼大房挑明,她说:“这美人计,只有大姐能使。” 大房一听小房这么说,知道小房想去勾引华志雄了,便挑明说:“这美人计只有妹子能使得呀!” 小泥此时才明白,大房的美人计原来是如此之计,内心有种说不出的郁闷,便责怪大房说:“你怎么能想得出这样的丢人现眼计策呀!” 大房忙哄着小泥说:“所以,我不敢说呀!知道你会骂的!”见小泥被她这么一说,又软下了,便继续说:“可是,事到如今,你不靠西施和貂蝉,怎么能转危为安呀!”大房此语作用挺大的,一方面让小泥想通了,另一方面让小房感到被捧了。 小房:“若为了让老爷转危为安,我和姐都愿意做出牺牲的。” 大房当然希望小房去施美人计,因为这样,小泥就会把自己当作贴心人了。于是,她说:“小房已经表态了,老爷,你就作决定吧!” 老爷:“不管你们谁去,都必须保证不能失身!” 大房:“妹呵!我们一家安危就看你的了!” 小泥:“你意思让小房去?” 大房:“你说呢?” 小泥心想:这个华志雄肯定要年轻呵!不用小房,怎么能让华志雄中美人计呢!他想着想着,就咬紧牙关地说:“小房,这事就拜托你了!”小房不知是高兴,还是激动,竟然落泪了。小泥还以为她在伤心,便说:“今晚,你就和我一起睡吧!”然后,对大房说:“你就迁就她一晚吧!” 大房:“这当然!妹要做出这么大牺牲,我当姐的应该做出谦让!我马上叫家佣烧一些夜宵,让老爷和妹好好痛饮后,再共过良宵吧!” 小泥:“好!” 第二天,小泥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和二房都在酒桌边醉睡一晚。 小泥喊醒二房后,便各自开始梳洗。然后,一同吃了早餐后,便让小房去华志雄家。 其实,华志雄此时内心也很着急,生怕小泥另找别人做这生意。但是,为了执行与老钱设计的方案,他强忍着自己不安的心情。 忽然,华文进他房间说:“有一个女人来找你。” 华志雄感到很突然,问:“什么女人?” 华文笑道:“就是小泥的小房。” 华志雄心想:小泥怎么让小房来找我?便问:“她在哪儿?” 华文:“在天井。” 华志雄见华文笑得异样,便说:“别这样笑,陪我去!”说着,与华文一起去天井了。 小房穿着大花的棉旗袍,脚穿一双有花球的布鞋,头上还插上一支花,腋下挂了一条花绢,站在天井的中央,见华志雄出来,便说:“华先生呀!我老爷在你家隔壁茶楼包了一间房打麻将,现在正是三缺一呀!你和我一起去吧!” 华志雄:“我钱没带,等我取了钱,就去!” 小房挽住华志雄手臂说:“钱,我有。我们又不是赌钱的,只是为了玩玩而已。”说着,就要拉华志雄出门。 华志雄:“你别这样。我跟你去,就是了。”于是,小房松开华志雄的手臂,跟华文出门了。 这一切被华文奶奶看见了,她见华志雄与小房一出门,便把华文喊过来问:“这是哪家的媳妇?” 华文:“就是小泥?” 华文奶奶:“小泥是谁?” 华文:“我们到安庆那天,在迎江寺与我们一起吃饭的退役国军,你忘了吗?” 华文奶奶:“国军?” 华文:“他说,他爷爷与日本天皇妹妹私通生了他父亲……你记得吗?” 华文奶奶:“这我想起来了!你叔怎么和人家媳妇拉拉扯扯的?你跟去看看,别让他闯祸了!” 华文一想,也对。虽然叔叔不会乱搞,却也有可能被人陷害呀!于是,他就追出了门。 再说,在上海的华志为在吃早餐时,对华文妈妈说:“你给我备些钱,一会儿我去见幸子谈送华妹去安庆的事。” 华文妈妈:“钱很紧,你要省着用。” 华文妈妈知道,华志为去干什么的,因为昨夜华志为已经告诉了她。他们这样一问一答,是想激将刘先生施展做生意的本事为他们赚钱。 刘先生见华志为夫妇这一问一答,也明白他们在对自己说的,便接口说:“诊所的药多了,是因为来看病的人少了;看病人少了,钱也就少了。如果把这些药卖出去,那么,钱就不少了。” 华志为:“刘先生真是明白人!” 刘先生:“我是管药的人嘛!华先生,若你能保证药的来源,那么,我就能打通药的出路。” 省四在一边听华志为夫妇说缺钱,心中内疚,埋怨自己给华志为添麻烦了。后听到刘先生要华志为提供药源,内心平静些,因为药源是要自己的妹妹幸子提供的嘛! 第五十一章下棋 刘先生在华志为出门见幸子之前,就称出门了解药品商情了。 华志为刚到日本饭馆门口,就有穿和服的日本女人鞠躬施礼说:“欢迎华先生光临,请跟我去幸子小姐的包房。”说着,她就领华志为去了不是幸子原先说的包房,而另一包房。 幸子已经坐在这包房内,见华志为进来,便开门见山地说:“我换了一个包房,华先生觉得很意外吧!” 华志为确实感到意外,因为这包房要比原来订的包房规格低一些。但是,他却表现得很随意的样子,笑笑说:“都一样。” 幸子给华志为沏上茶说:“不过,我却感到很意外。因为我是被迫换包房的。” 华志为喝一茶问:“为啥被迫?” 幸子无奈摇摇头说:“被高级军官占了嘛!” 华志为:“比小野官职还高?” 幸子知道自己说多了,便说:“至少比我官职高。我们就在这谈我们的事吧!” 华志为已经知道,这日本饭馆不是一般的商用饭馆,而是,日本军政人员活动的据点,因此,幸子把自己约到此谈事,除了是为了保密外,也是对维持队组建的重视。华志为:“你有什么吩咐?” 幸子说:“小野意思,搞一个组建维持队的形式。我为组长,你、武宫、掌门人为副组长。” 华志为:“我以为你有事,就召集我、武宫、掌门人开个会,作个分工就可以了。不必,大张旗鼓地搞建队形式。你想想,假如我们周围人都知道我们是为你们干事了,那么,我们还能为你们做什么事?” 幸子:“你这说法也是有道理,我会向小野汇报的。我想顺便问一下,掌门人会为我们干事吗?” 华志为:“会的。不过,让他大张旗鼓地为你们做事,他可能有顾虑,或者说他会压力很大的。”见幸子听得进自己话,便进一步说:“我们大张旗鼓地干,省四也会有压力的。” 幸子心想:假如维持队公开了,那么,省四必须暴露在土肥和小野面前;假如维持队是秘密的,那么,省四还能暂时隐蔽自己。幸子这么一想,觉得:华先生始终在保护自己的哥哥。便说:“你说的,我会请小野考虑。你还有什么事,想要我帮忙的?” 华志为:“华妹想去安庆读书,可沿途战乱,所以,我想请你……” 幸子:“我正好有一事要告诉你,大日本很快就要去占领安庆了。”华志为听此言心如刀绞,心想:大中国竟然如此不经小日本打呵!想到此,他语塞了。幸子则以为华志为误解自己话意,便解释说:“到时,安倍二十四会是安庆官员。因此说,你让华妹去安庆读书是对的。” 华志为:“那让省四也去那儿吧!这样,省四他们可以团圆了。” 幸子:“我正是这意思。这样,华妹去安庆也就有人护送了。不过,最近不要去,因为长江两岸还有战争。” 华志为:“什么时候走好?” 幸子:“不会等很长时间的。就等我通知吧!” 华志为:“这事就拜托你了。我还有一事,要你帮忙的。” 幸子:“什么事?说吧!” 华志为:“这就是药品的事。” 幸子对华志为提出要药的事很警觉,因为她上次看到过刘先生制作的清单,觉得他药品不少,况且现在诊所生意也不好,不会有缺药品的事。不过,她念及哥哥省四的面子,没有拒绝,只是说:“你先列个药品清单给我,我再想办法。” 华志为刚想写清单,便心想:进什么药还得等刘先生摸清行情后,才能知道呀!于是,他止笔说:“我回诊让刘先生写清单吧!因为,他在诊所管药品的。” 幸子说:“今天就谈到此,你要么吃好饭再回家?” 华志为:“不,孩子妈在家等我吃饭。”说着,便起身了。 幸子:“这么说,我就不留你了!” 华志为:“那么,我药品清单怎么给你?” 幸子:“刚才领你进来的姑娘叫樱子。她是我安插在饭馆内的人,你清单就交给她,就可以了。” 华志为:“拜托了!谢谢!”见幸子要送自己,便说:“你留步吧,我还是一个人出门好。” 华志为走出包房后,便路过幸子原来所订的包房,正好有人出来,移门没拉紧,留了一条缝,而华志为正好顺着这门缝看到刘先生在这包房中。这让华志为感到很意外…… 再说,华文跟踪华志雄和二房到隔壁的茶馆,就见华志雄与二房、大房、小泥在一包房内准备打麻将,便回家对华文奶奶说:“叔是与小房一家人在茶馆打麻将。” 华文爷爷在一边说:“你把他叫回来,就说我和奶奶要回老家去了!” 华文没听华文爷爷的话去茶楼喊华志雄,因为他知道爷爷这么说,只是气话。华志雄整天忙东忙西的,确实很少陪伴爷爷和奶奶,这也是爷爷要发此火的原因。 “爷爷,听爸爸说,您过去围棋下得很好,是这样吗?”华文突然这么问。 华文爷爷被华文这突如其来的问,弄得莫名其妙了:“你突然问这干什么?我不是叫你去叫你叔叔回来嘛!” 华文:“叔叔原本说好上午和我下一副围棋的,结果被小泥喊去打麻将了,所以,我就想到爷爷你了……” 华文奶奶在一边笑道:“大孙子不敢去喊大叔,就缠着爷爷下棋了。” 华文爷爷自从华志为三兄弟成人后,就没下过棋。此时,被华文这么一提,便有了下棋念头,说:“你把棋拿过来!” 华文说华志雄与下棋的事是胡编的,所以,他根本不知华志雄把围棋放在哪儿。现在,华文爷爷叫他去拿围棋,那去哪儿拿呀!“叔没告诉我,把棋放在哪儿了!” 华文爷爷扫兴说:“你还是把你叔喊回来!” 幸好华文奶奶想起爷爷书房有围棋,她说:“我记得:我把你爷爷一副围棋收在书房里的。”于是,她就带着华文去书房取围棋了。此时,花子正书房书,听说华文要与华文爷爷下围棋,便跟着去观下棋了。 华文先手下黑棋点左上角星,华文爷爷持白棋点了右下角目。华文奶奶与花子坐一边观棋,内心无比幸福。 第五十二章将计就计 在茶楼包房内,华志雄与小泥是面对面的,大房与小房是面对面,他们圈着一桌在打麻将。 华志雄进包房打麻将时,就觉得不对劲。这小泥只字不提卖军械的事,而且,脸色也特别异样。小房则超乎寻常地对自己亲热,并送了几次牌让自己糊了。然而,每次洗牌时,小房总会乘机摸一下华志雄的手。这一细节令华志雄警觉到,小泥在指使小房对自己施美人计了。此时,他真想推桌而去,但是,他又一想,他可以将计就计地把这笔军械生意做成。 华志雄依然像平时打麻将一样,非常投入地打牌赚钱。大房几次使眼色给小房,示意她让华志雄别专心打牌,而去注意她的美色。 小房在几次“诱”失败后,则用眼神传递出“实施下一步计划”。大房领会小房意思后,便实施他们所制定的下步计划了。她喊来了老酒和菜。小泥也知道要实施下步计划了,便开始与大房边喝酒边打牌了。不一会,小泥便称头晕,大房忙扶小泥进包房一屏风后的床榻上。 小房见之,忙伸手摸一下华志为的手,华志为没收回,而是向小房指了指屏风,小房低头笑了。 突然,大房在屏风喊道:“妹子,我嘴干了!” 小房应道:“知道了!”然后,倒了二杯水,对华志雄说:“你帮我拿一杯水,我们给他俩端去。” 华志雄端了一杯水跟小房进了屏风后,见大房和小泥都醉倒在床榻上,心想:这小房该是与我谈卖军械事的时候了。他把一杯茶搁在床榻傍的茶几后,就走出屏风。小房马上跟出,说:“华先生,我们边吃边喝吧!” 华志文装成犹豫样子说:“还是下次吧!” 小房:“不嘛!”说着,拉着华志雄坐下,然后,挨着华志雄说:“吃菜呀!” 华志雄见桌上都剩菜和剩酒,便说:“我要么喊一些菜来!” 小房:“就将就地吃吧!唉!只怪我没钱,不然,我就像姐那样喊酒菜请你了。” 华志雄:“我有钱,我可以请你吃呀!”华志雄虽然嘴上这么对小房说,心里却在猜小房究竟想搞什么明堂。 小房:“我不要你花钱!告诉你,我会有许多钱的!” 华志雄:“是吗?”华志雄知道现在只有像观众耐心观看演员表演那样,等待小房把话引入主题。 小房:“是的。你不是答应小泥,帮他军械卖掉吗?他说了,这卖得的钱,我和姐一人一半!” 华志雄:“这事,我没答应过小泥!这可是要杀头的事呀!再说,我把军械卖给谁呀?” 小房抽泣了,并把腋下的手绢取下擦眼泪说:“这可完了,我没有钱了。志雄,你能帮他卖掉这些军械吗?” 华志雄知道小泥设计的美人计开始了,他便将计就计说:“我肯定没有这本事!” 小房:“华先生,你为我,卖掉这军械吧!”说着,就把脸便往华志雄怀里靠。 华志雄轻轻推开她说:“这东西只卖给土匪!对!只有卖给土匪!” 小房没想到华志雄会这么说,就连在屏风后假醉的小泥和大房也感到华志雄所言出乎意料。 小房说:“华先生,你认识土匪?” 华志雄:“老安庆谁都认识这些土匪,只是不与他们打交道呀!” 小房:“既然这样,我们怎么把军械卖给他们?” 华志雄:“你认识经常在你家附近捡垃圾的老头吗?” 小房:“华先生,我老爷虽然是退役的国军,却还是头面的人物呀,怎么会认识捡垃圾的老头?” 华志雄:“老安庆都知道,他是土匪安插在安庆的眼线呵!” 突然,屏风后传出小泥咳嗽声,华志雄便借机离开了茶馆。 小房刚从华志雄嘴中得知捡垃圾老头是收购军械的人,就听到小泥在屏风后咳嗽声,便以为:小泥对捡垃圾老头的线索已经满意了,正在催促自己让华志雄离开,因此,华志雄告辞,她也就不留了。 华志雄一离开包房,小房就跑到屏风后,想得到小泥和大房夸她美人计施展成功。谁知她一到屏风后,就见小泥把头埋在大房两大腿之间,大房则双手捂住小泥头,并用身子压了上去。此时,小房感觉到,刚才小泥咳嗽不是预先设定的暗号,而是真咳嗽。 大房见小房进了屏风后,便放开了小泥。小泥则拼命地咳出声来,且整个头都涨成紫色,眼泪鼻涕一大把!大房顺手从小房腋下拉下花手绢,递给小泥擦眼泪鼻涕,便对小房说:“站着干嘛?还不给老爷倒一杯热茶?”自己则拍着小泥的背说:“你这咳嗽也不是一个时候!” 小泥屏着咳嗽说:“谁有这本事屏住咳嗽?”说着,又咳了一阵,停顿后,便责怪大房说:“亏你想得出以咳嗽为号!” 大房见小房端茶进来,便说:“小妹也真是的,只知道咳嗽为号,就不知让华先生答应帮忙呀!” 小房:“华先生告诉我,把军械卖给谁了?” 小泥:“卖给谁?” 小房:“就我们宅院附近的捡垃圾老头!” 小泥快要哭出来地说:“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呵!我是卖军械,不是卖垃圾呵!” 小房:“老爷,你知道这捡垃圾的老头是什么人吗?” 小泥:“随他是什么人!我们这样的人能与捡垃圾的老头做交易吗?” 大房问:“他是什么人?” 小房:“他是土匪的眼线!” 小泥:“华先生给你的是什么路子呀!是送命的路子呀!” 大房:“老爷,若捡垃圾老头真是土匪眼线,或许我们可以把军械卖给他们。” 小泥不哭闹了,冷静下来了,说:“你说说看。” 大房:“现在两种人会收老爷军械,一种是抗日武装队伍,若老爷卖给他们,那么,被皇军知道后,不是被活埋的问题;另一种就是土匪,若老爷卖给他们,那么,老爷还有带他们投奔皇军的可能……” 小泥一听,又是一阵咳嗽,大房和小房一起拍着小泥的背,才算让小泥平息下来。小泥咳嗽平息后,便说:“这想法好!我们再好好谋划一下。” 华志雄从茶馆出来后,没有回家,而是到联络点提出“紧急与老钱面谈”的请求。随即,就赶到菱湖边等候老钱。 华志雄才等了一会儿,老钱便赶到。华志雄就把茶馆事全部告诉了老钱。老钱听后说:“看来,这捡垃圾的老头由我来扮演了。”随后,他俩又在商讨得到军械后,如何运出城的细节问题。 再说,华志为从日本饭馆出来后,便直接回到诊所,找省四谈与幸子所说的事,当然,组建维持队的事没说。 华志为说:“你大儿子将要在安庆当官员。”见省四苦笑一下,便说:“幸子说,这消息非常可靠。” 省四点了点头说:“我相信!” 华志为:“那你笑什么?” 省四:“我在日军名册中是死亡,所以,我只要回到日军中,不仅自己必须死,而且,家人,包括战功卓越的儿子也要死!你说,我儿子当啥,对我有啥意义吗?” 华志为:“你不就想看看他吗?” 省四:“当然想!可怎么见他呢?” 华志为:“今天幸子对我说,她打算送你去安庆见安倍。” 省四一听便哭起来了,哽咽地说:“可杉子死了,儿子万一知晓这消息,一定会疯的!” 华志为:“杉子死不能怪你,而是怪场战争!没有这场战争,谁会让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去杀人?” 省四:“是呵!我是不想当杀人的刽子手,才离开七三一的!” 华志为:“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的儿女,你们父亲是为了不杀中国人而脱离七三一的!他是中国人民最好的朋友!” 省四哭得更厉害了,甚至把压抑在心中的痛苦通通迸发了出来。他说:“他们逼得我只能当中国人,不!我现在就是中国人,对那个杀害杉子的鬼子,我会像中国人杀鬼子一样,决不迟疑!” 华志雄紧紧地抱住省四,他知道,省四也会走抗日的队伍。 忽然,他听到刘先生进诊所的声音,忙对省四说:“刘先生来,你快把眼泪擦干!” 省四慌忙中,摸不到手绢,便用袖口擦泪了。 刘先生进来了。 第五十三章用计 刘先生看到省四擦泪,便说:“想家了吧?”见华志为和省四吃惊地望着自己,便苦笑地说:“我想家时,也会落泪。” 华志为原来以为刘先生发现了什么破绽,后听刘先生这么说,便知他只是以为省四思念家乡而伤心了。于是,他便借刘先生的话题,对他身份进行试探了,他说:“江山是医生,喜欢一个固定生活环境,所以,背井离乡会很伤心。你是生意人,本来就是跑江湖的,怎么也会思念家?” 刘先生感到自己说走了嘴,让华志为抓机会来探听他的身世。“唉,这做生意也是生活所逼呀!”他想用此言搪塞过去。因为,他觉得华志为不是一般的医生,而是肩负着其他任务的医生,因此,他只有不露身份,才能在这儿混下去。 华志为很想抓住机会打探刘先生的身世,但是,卖药事让他觉得,目前没有必要这么逼他说身世,再说,在日本饭馆见他在包房的事,他也需要了解。于是,他便说:“是呵!这战争让每个人都不幸。”然后,直截了当问:“卖药的事怎么了?”见刘先生一脸为难的样子,便说:“幸子答应卖药给我们,还叫我写一个药品清单。” 刘先生摇了摇头说:“现在不是药的来源问题,而是药的买家问题。” 华志为:“刘先生能说得明确一点吗?” 省四原本想听听刘先生说身世的,可华志为和刘先生把话题转到卖药上了,他便没心思听,说:“你们聊吧!我先去看看书了。” 刘先生见省四离开后,便对华志为说:“华先生,你知道现在买药的都是什么人?” 华志为:“都是什么人?” 刘先生:“苏北和浙东的!” 华志为:“苏北和浙东的?” 刘先生:“他们不是国军的抗日队伍!” 华志为:“不是共合作了嘛!他们怎么得不到国军的给养?” 刘先生:“国军全部撤到敌战区之外了,只有他们留在这敌占区。你说,他们能得到国军给养吗?” 华志为心想:虽然国共存在矛盾,但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再说,把药卖给**,也算是支持抗日嘛!突然,他又想到刘先生在日本饭馆的情景,心想:莫非他用此言来套我的?于是,他说:“刘先生的意思,这卖药的事不能做了?” 刘先生:“可以做呵!问题是**都是一些穷光蛋,不可能用高价买药呀!” 华志为:“有赚就可以了嘛!” 刘先生:“既然华先生这么说,我也就做这买卖吧!不过,现在还需要添一些药。” 华先生:“就请刘先生写一个清单吧!” 刘先生:“我对药品不熟悉,所以,就从朋友那儿打听到这么一些药可以买一些。” 华志为接过刘先生递给他的药品清单一看,便说:“这些药品很贵呀!” 刘先生:“这样,你可以让幸子少卖一些药,不让她产生怀疑。而我们再把这药换成许多便宜的药。” 华志为笑了,心里却想:这刘先生点子多呀! 再说,小泥带着二房回到家后,就感到自己被华志雄骗了。因为,他们在自己院子周围,根本没有看见捡垃圾的老头。于是,他对小房说:“你被华先生耍了!” 小房:“老爷为啥这么说?” 小泥:“你在我们院子周围发现过捡垃圾的老头吗?” 小房:“华先生只是说在我们院子附近,没说在我们院子周围呀!要么我去问问他,反正,我已经对他说到这份上了,我就豁出去了!” 小泥:“等等!”他突然感觉:华志雄说这半截话的目的,就是想勾引小房去找他,这样……他不敢想下去了,便说:“明天再到附近找找看,说不定这土匪眼线不是天天出来捡垃圾的。” 大房:“老爷,我想,你还是别亲自去找他,这事让我老娘出面吧!” 小泥:“你意思:你对那个老头施美人计?” 大房:“老爷,你说得多难听呀!我怎么会对捡垃圾老头用美人计呀!” 小泥:“你怎么做?” 大房:“你把武器数量和交易地点写在一张纸上。我乘倒垃圾时,设法把这纸交给这老头。若他是土匪眼线,那么,必然会按纸所写的地点与你接洽;若他不是土匪的眼线,那么,他肯定把这纸当作垃圾处理……” 小泥一听大叫:“你真聪明绝顶!” 小房听了,醋意上来,便说:“这还不如直接对他呢!” 大房:“这不能直接做。我要让他不知道,谁在卖军械!到时,你就知道了。” 又说,华志雄与老钱商量购军械事后到家,已经半夜了,见华文捧着书没睡,便问:“你怎么还没睡?” 华文:“爷爷和奶奶想回乡下了。我特意等你回来告诉你的。” 华志雄:“这事可以明天告诉我嘛!” 华文:“我怕明天忘记说。”其实,华文一直等华志雄回家,是想华志雄派自己做事。因为他知道,华志雄晚回家,一定有重要事做。 华志雄根本没想华文为啥等他的事,而是想到送华文爷爷和奶奶回乡的事。他以为:借送二老回乡之机,可以帮老钱运送军械了。 天亮了,华文从梦乡中醒来,就听到华志雄说:“你醒啦!” 华文惊起问:“叔,有事要我做吗?” 华志为:“送爷爷,奶奶回乡的事,仍然由你和花子来做,好吗?” 华文一听此事,便又躺下说:“没事!我还想睡一会儿。”说着,就又睡了。 华志雄洗漱后,便去小泉店铺,叫他在四牌楼的一个早点铺吃早点。小泉见华志雄一大早来找他,便知华志雄有商机来找他合伙了。于是,他兴冲冲地跟华志雄来到早点铺。 小泉才坐定,便问:“华先生有事找我吗?” 华志雄:“嗯!有事!”正巧店员把早点送来。“我们边吃边说吧!” 小泉此时最想华志雄请他去山里拉货,因为小泉得到消息,皇军马上就要攻安庆了,所以,现在备货肯定能赚大钱。小泉吃了一只江毛水饺后,便问:“华先生不要只顾吃,不说话呀!我小泉可是你的最好朋友呵!” 华志雄:“我爹妈要回乡了,我想用一下你的车子。” 小泉心想:送爹妈回乡不就借用一下马车嘛!这需要弄得如此“隆重”?小泉又吃了一只江毛水饺,说:“最近没啥货要进的,马车空着。你什么时候想用,就拿去用嘛!” 华志雄:“我想借用卡车。” 小泉:“送老爷子回乡需要用卡车吗?” 华志雄:“一方面让二老坐得舒适一些,另一方面山里有货要出售。如果你有兴趣,那么,我们合伙把这些货买下来。” 小泉:“可以,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用卡车?” 华志雄:“我与二老确定好时间,就通知你。” 小泉:“山里货……” 华志雄:“我已经派人去联络。你这就放心吧!” 华志雄离开了小泉后,便去官府要通行证。官府考虑到上次做的一笔生意,又考虑到华文爷爷在安庆地区名望,也就爽气地批了。当然,这其中华志雄的金条也派上了大用场。 第五十四章交锋正在进行 小泥醒后,懒洋洋地坐起来,慢悠悠地穿着衣服。突然,小房从卧房外冲进来说:“老爷,捡垃圾的来了!” 小泥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捡垃圾的?” 小房:“就是土匪眼线!” 小泥恍然大悟,也大吃一惊说:“混蛋!怎么把这土匪引到这里来!” 小房:“老爷,你听错了!我是说,土匪眼线已经来到他的垃圾堆前了。”见小泥听后加快穿衣速度,便说:“姐现在正在化装,准备去与他接头!” 小泥:“他妈的,又不是去搞美人计,要化什么妆呀!” 小房:“姐在化装成佣人,不是化妆呀!她叫你快去对她作指示。” 小泥跟着小房去了客堂,见大房已经扮成佣人样子,便说:“你化装得非常好,你马上去与他接头,别让他跑了。” 大房:“老爷没有其他要求了?” 小泥:“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你是我院子的人。快去吧,别让他跑开了!” 大房随即提着一包垃圾走出客堂,然后,开了院子门,绕一个圈子直奔捡垃圾老头那儿。 老钱很有侦察天赋,此时,他扮成一个十足的捡垃圾老头的样子,即使熟人走近到他跟前,也看不出一点扮装的痕迹。 老钱没有见过小泥和他的二房,只是听了华志雄的描述,因此,他一直凭着华志雄的描述来对路人观察。清晨,他发现:有两女子很像华志雄所描述的二房样子,且她俩见他后,就迅速离开,又在离开时相互嘀咕什么。因此,他断定这二位女子就是小泥的二房。 此时,老钱见一女佣打扮的女子拎着垃圾箩朝他走来,且走路样子很像清晨所见的那二位女子中的一个,因此,他感到:小泥派人来联络了。 大房走近老钱说:“老头,这东西收吗?” 老钱接过大房递过的垃圾箩看了看,又递还给大房,说:“这些不值钱!” 大房:“看你可怜,这是送你的,不要你钱的。”说着,大房故意一松手,把垃圾箩掉在地上说:“哟,落一地了!” 老钱帮蹲下捡垃圾,大房也蹲下帮忙,并乘机把一张叠好的纸递老钱说:“这纸也值钱吧!” 老钱接过这纸,收到了垃圾中。大房见老钱收下纸条,便离开了,又绕了一个圈子回到家。 小泥自从大房出门后,紧张得在客堂间走来走去,小房也被他弄得紧张得坐立不安。突然,大房进来了。 小泥迎上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大房:“我把纸给他了。” 小泥:“他有啥表情?” 大房:“他就是一个捡垃圾的,脸脏得要死,哭笑都分不清,我怎么能看得出他的表情?现在,就等你约他的时间到来了!” 小房:“若华先生耍我们,我一定不给他好脸色看!” 老钱回到住处,看了大房递给他的纸后,便对小泥提出的约见地点作了实地侦察,随即通知华志雄在菱湖小学内商讨对策。华志雄在接到联络点的通知后,便迅速赶到了菱湖小学。 老钱见到华志为,便说:“你熟悉平安里西侧的环境吗?” 华志雄:“熟悉。这是一个南北走向的小路,东西两边都是高墙,对了东边墙有一扇大门。” 老钱:“小泥就约我在这儿会面。” 华志雄:“那他的军械就藏在这东边的大门内。” 老钱:“这大门内是怎么样的情况?” 华志雄:“这是安庆财主大宅院的西厢房。小泥一定是借这厢房当仓库的,所以,这厢房通向大宅院的门会被封死的。” 老钱:“你提供的情报很重要。你赶快回家吧!” 华志雄:“我已经安排好了卡车,还有通行证!” 老钱:“胡闹!你这是违反组织纪律的!” 华志雄:“我不参与这次行动。我是以送老爷回乡的理由借了卡车和办了通行证的。当然,也是为了与小泉合做生意。” 老钱:“这样做,绝对不会把你身份暴露?” 华志雄:“不会!” 老钱:“小泥约我明晚上六点面谈。” 华志雄:“卡车在后天早上五点,停在平安里北面的路口,行吗?” 老钱:“谁接头?” 华志为:“华文!” 老钱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华志雄的双手! 再说,华志为在上海,也在为卖药给共产***的抗日武装队而积极筹划着。他接过刘先生开出的清单后,便与刘先生一起去日本饭馆上交卖药清单。 当然,华志为请刘先生一起去日本饭馆的目的是很清楚的,因为他想确认一下,那天他在日本饭馆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刘先生。 刘先生也不推脱华志为的邀请,而是非常爽气地同华志为一起去日本饭馆,因为他也想了解华志为与日本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华志为与刘先生到日本饭馆,找到樱子,并把购药清单交给了樱子。随后,他对樱子说:“有包房吗?我要和这位先生喝一点。” 樱子:“对不起,今天客满了!” 华志为只得带刘先生离开日本饭馆。路上,华志为问:“刘先生,你去过这日本饭馆吃饭吗?” 刘先生:“吃过。” 华志为:“你和日本人打交道?” 刘先生:“不和日本人打交道,怎么能把药卖出去?这就像你一样,不和日本人打交道,你怎么买药呀?” 华志为:“是这样!”可他心里在想:难道刘先生是汉奸?或许是幸子派了监视我的奸细?既然是奸细,又为啥想出卖药赚钱的点子?华志为百思不解,不过,他决定通过这次卖药来确认,他是不是姓“汪”! 幸子接到华志为的购药清单,见购量不大,便拿着清单去找小野了。小野听了幸子的维持队组建的汇报,又看了清单,也觉得购量不大,就把土肥喊来。 日寇占领上海后,大搞白色恐怖,且国民党撤出在上海的抵抗力量,共产党的抵抗力量又薄弱,所以,日寇觉得已经掌控了整个上海局势,如此,特高科的神经也就松懈下来了。像土肥这些下等军官整日也无事可做。现土肥突然被小野召见,当然兴奋不已,以为有立功机会了。 土肥进小野办公室,见幸子已经在此,心里泛醋了,心想:女人总是占便宜的。 小野把华志为的购药清单递给土肥说:“这药也不多,你帮他办了!” 土肥:“哈以!”他知道这肯定是幸子托小野的事,所以,心里就更加不高兴了。但是,他只得接受这事。 小野:“幸子已经把浪人和武馆组建成秘密的维持队了,你可以给他们布置任务了!” 土肥听了小野这些话,自然高兴,于是,兴奋说:“我立马让他们帮我挖出抵抗组织!” 小野:“不,不,不!现在是要让他们收集我们这块治安很好的情报!天皇不希望听到支那人反抗的消息,爱听支那人顺从的消息。再说,我们这块地方治安就是好嘛!” 土肥:“治安好了,还要我们行动队干嘛?” 小野:“治安好了!是你们行动队的功劳嘛!难道土肥先生不要功劳吗?” 土肥这下明白了,知道小野是要让维持队为自己的行动队报功呢!于是,向幸子鞠躬说:“幸子小姐,这事拜托了!” 幸子:“你只要把你的要求写好,把药弄到,其余的事我来办!” 土肥:“哈以!” 小野:“维持队既要歌功颂德,也要提高警惕,对抗日分子坚决打击!幸子,你懂了没有?” 幸子:“哈以!” 第五十五章迎接战斗 对幸子来说,她只要把省四送到安庆,就能安心地为天皇效力了。因为,她觉得华志为与她的配合非常默契,只是省四在华志为身边,才让她不能与华志为放手工作。 土肥现在也很满意了,因为小野已经明说,把这儿治安好的功劳归于他了。可是,如何把这儿治安吹得特别好,土肥感到自己还没有这文字功力。于是,他来到幸子办公室问:“清单上这些药,什么时候要呵?” 幸子:“越快越好!” 土肥见幸子没提到那个“要求”,便直接问:“您刚才说的那个要我写的要求,我应该怎么写呀?” 幸子:“您可以把行动队所做过的维护治安事情统统列出来,我就可以让浪人和武馆的人结合实际行动,这就有收效嘛!” 土肥:“这样可以吗?您先教他们结合实际,说说这儿治安如何好。然后,我就可以根据他们所说,列举行动队所做的维护治安事。” 幸子想了一想,说:“这是可以的,也方便些。可是,这东西只有华医生能写呵!而他最近在花精力搞药呀!” 土肥:“搞药的事,我包了!您就让他专心写东西吧!” 幸子:“可他只会写中文。” 土肥:“这就得求您帮忙了!我是懂感激的人。” 幸子抓起电话,说:“接通华先生的诊所。”然后,对土肥说:“我马上按你说的去关照华先生了!” 土肥一再鞠躬…… 再说,华志雄在晚饭后,便对华文爷爷说:“爸,我为二老回乡安排好了卡车,还有通行证。” 华文爷爷:“用不着这么麻烦的。只要马车,就行了。” 华文奶奶:“你别说扫孩子兴的话,好吗?志雄,其实你爸和我都喜欢坐卡车回乡的。” 华志雄:“我们院子门前的路太窄,卡车开不进来。所以,我想请爸和妈明天在平安里的表兄家住一晚。我让华文和花子在后天早上坐卡车来接你二老。” 华文爷爷:“什么时候发车?” 华志雄:“后天早晨六点前。” 原来,平安里那个大户人家的主人与华志雄是表兄关系,因此,华志雄对平安里那儿非常熟悉。华文爷爷觉得华志雄这样安排很妥当,便答应了。 第二天中午,华志雄与华文一起把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送到平安里。同时,对小泥所借的东大门那个厢房进行了侦察,并确认这厢房与表兄大宅不相通。 平安里主人外号叫老树,虽然是华志雄的表兄,年龄却与华文爷爷一般大。因为老树的母亲是华文奶奶的大姐,而华文奶奶是老树母亲的最小妹妹。 老树热情招待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并腾出了一间房给二老住。老树原本在清朝官府任职,因清朝覆灭而回家安庆置地开厂,且成安庆一个财主。 华志雄虽然经商,却从不与老树做生意,老树也不找华志雄做生意。因为,他们都碍于亲戚面子,而不好意思为钱来交往。不过,他们对亲情的事总是热心相助的。比如:老树母亲去世时,老树恰好在外谈业务,华志雄就主动为其母料理后事。 毕竟,华志雄与老树年龄相差很大,所以,谈吐并不热络。不过,华志雄与老树的大儿子诗侣还是谈得来的。 华志雄乘老树陪二老聊天时,便与诗侣聊了起来,他问:“你们西厢房借给谁的?” 诗侣:“你问这干啥?”他以为:华志雄想借这厢房了。 华志雄:“我刚才发现西厢房的门被封死了。” 诗侣:“借给一个国军退役军官做仓库的。” 华志雄:“是认识的?” 诗侣:“是我爹一个南京朋友介绍过来的。” 华志雄:“他经常来你家吗?” 诗侣:“我们没来往。我爹对他印象很不好。若不是看在朋友面子上,我爹早就把房子收回来了!怎么?你想借这房子?” 华志雄:“现在没有这想法。我能带华文在你家花园看看吗?他一直在上海,还没见过安庆的大庭院呢?” 诗侣:“好呵!华文弟见过洋世面,对土世面不了解吧!” 华文知道华志雄叫他看看,就是要他了解一下这儿地形,显然这与那个出租的厢房有关。 诗侣在陪华志雄、华文游赏庭院时,对庭院几处新修缮的地方也对他俩作了介绍。 华志雄通过这游赏庭院,肯定了老钱这次买军械的安全性。他和华文出了老树庭院大门后,便对华文说:“卡车就停在这儿。”华志雄是指停在小巷的南出口,这样就可以遮挡住同志们搬运军械的情况。接着又说:“你和花子进大院接爷爷和奶奶,不要催促他二老,宁可慢一点。”此目的很清楚,就是要让同志们有充分时间搬运军械。 华文知道华志雄如此关照,必有重要任务。便问:“钱老师,也来吗?” 华志雄见华文如此机警,从内心欢喜,便说:“是的。但是,你只当不认识他,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你就只当他是一个会伤害你和花子的人。”随后,他又神秘兮兮地对华文说“这是一个大卖买呀!” 华文点了点头,就好像一位战士接受首长指示一样的。不过,他没猜到华志雄是在为组织工作,而只当华志雄是在做这笔对组织有意义的大生意。 华志雄又问:“花子认识钱老师吗?” 华文:“见过的。” 华志雄:“你回家后,与花子关照下,少说话就是了。”说着,华志雄就去找老钱商量买军械的事了,而华文则回自己家了。 华文才走到家门,就见花子倚着大门圆柱看着在门前玩耍的孩子们,便喊了一声:“花子!” 花子先是一惊,见是华文便兴奋地跳了起来:“你回来了呀!” 华文心想:花子自从来到中国后,还没有好好玩过,现在爷爷奶奶住老树家,为何不陪花子玩安庆呢!便说:“你想去看看安庆的菱湖吗?” 花子:“想呵!” 于是,华文就带她来到菱湖边。 花子望着被冬天裏住的菱湖说:“看上去凄凉,到了春天一定很美吧!” 华文说:“冬天是灰色的;春天是绿色;夏天是蓝色的;秋天是彩色的。” 花子:“我在想,日本的水是不太平的海水,中国的水是太平的湖水……” 华文:“中国也有不太平的海水?” 花子:“在哪儿?” 华文:“在东面嘛!” 花子:“我知道你是说我们日本!” 华文:“你们日本也有许多太平的湖,你就是其中一个!”说着,他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块,朝水面扔过去,石块在水面上几次跳跃后,落入水中。花子拍手叫好! 土肥果然为华志为弄到了药,华志为则为土肥写了当地治安安全的报告。 第五十六章顺利交易 刘先生很快地把药转化成金条,并让华志为觉得这买卖很划算。此时,华志为基本确认刘先生不会是鬼子的卧底。 土肥得到了幸子交给他的华志为所写报告,并在幸子帮助下,写好了向上请功的申请。因此,土肥觉得为华志为买药很划得来。 幸子虽然没得钱,也没获得荣誉,却有随意指挥华志为和土肥的方便。因此,她也觉得这样很值。至少,让省四在华志为家过得有尊严。 华志为接过刘先生的金条之后,便找阿姨说:“刘先生很机灵,你设法请他加入我们中统。” 在华志为看来,只要刘先生成了中统的人,四省也就自然而然地会为中统做事了。 再说,安庆的老钱。他按照小泥纸条所说的时间,带了一位武工队队员到了平安里东墙那扇门前。 老钱是掐着时间至此,而小泥是掐时间开门。因此,老钱站到门前,小泥正好把门打开。 小泥是扮成老大的保镖,而大房却扮成男老大。这是小泥想出的法子,目的是怕被对方认出出自己。 此时是深夜十点了,厢房内很暗,只有东墙一扇窗,渗入了一些月光。小泥说:“卖家请原谅了,这儿不便点灯。” 老钱:“知道。货在哪儿?” 小泥:“堆放的木箱中就是货。” 老钱:“与清单中数字相符吗?” 小泥:“只多不少。” 老钱:“你是老板吗?” 大房:“我是老板!价格与我谈。” 老钱从声音中,已经辨别出这是送纸条的女人压低嗓音在说话,于是,他不报价了,反而问价:“老板报价吧!” 大房这下乱了。因为小泥是这么设计的:对方出任何价,大房都要加一半的价格。现在,对方让自己报价,大房便不知该怎么报价了。于是,她索性反问:“客人报价吧!” 老钱:“我,东西都没看,怎么报价呀?再说,这些货除了我,还有谁会要?日本人会要吗?” 大房:“这货你不买,总会有人买。再说这东西不管饭吃,我放多少天,还是这个价。” 老钱:“问题是鬼子来了,这东西可要人命的!好了!老板不想买,我就等于白跑一趟了!告辞了!” 小泥:“等等!老板说,二十块大洋!这是最低的价。” 老钱心想:若按清单上写的军械来算,那么,二十大洋算是便宜的。问题是现在根本无法验收这些货。于是,他说:“好吧!就按这个价成交。不过,我现在只付五个大洋,等我把这车货拉回验收后,再把余钱给你老板。” 大房:“不行!先给十个大洋!” 老钱:“我没还过价,就请老板也别在预付钱上,讨价还价了。”说着,就掏出五只大洋,递给大房。然后说:“我们明早五点装车,就请俩位陪我们等到装货结束。” 小泥见五只大洋到手,且这些要命的货能出手,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因此,也就听从老钱摆布了。 老钱对小泥说:“你陪你老板睡在里面的角落里。等货搬走后,你和你老板就可以回家了。” 小泥没有回答,就搂着大房去了里面那个角落。不过,小泥意识到,这帮人不像土匪,而更像共产党人。他凭着对共产党的了解,觉得自己今晚一定会很安全,所以,到了角落便对大房:“老板放心睡吧!今晚没事的。” 大房听老钱说,要他们睡在这儿,心中确实非常害怕,现在听到小泥这么安慰,也就放下心了。没多久,他二就在角落的地上相拥而睡了。 卡车非常准时地停在华文指定的位置。华文在卡车停好后,便与花子一起下车去老树大宅接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了。 卡车司机则抽起华文给他的烟。 老钱敲着卡车驾驶室窗,说:“喂!给你做一笔生意。” 卡车司机摇窗问:“什么生意?” 老钱:“有一批货帮我运到能岳西的路口一所学校。” 卡车司机一听是同路,便说:“给多少钱?” 老钱掏出一些钱递给了他,说:“够了吗?” 卡车司机:“装车吧!” 老钱手一招,武工队员便开始把货搬运上车了…… 华文和花子陪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从老树大宅门出来时,武工队已经把所有军械装上了卡车后厢。老钱也已经坐在后厢里面。 华文和花子把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扶上卡车驾驶室后,就上了卡车后厢。 花子见许多排放整齐的木箱,也不感到奇怪,因为,她起先也没注意卡车后厢中是否有箱子。不过,华文知道,这肯定是老钱乘自己和花子进老树大宅时搬上卡车的。 华文见花子要往车箱里面钻,便阻止了她,因为,他判断这里面很有可能是老钱,或是老钱派来的人坐在里面。 华文见车箱靠外有一空档处,显然是有人特意留给他和花子坐的,所以,他坐下,并把花子也拉下坐他身旁。然而,他这举动让花子美得立刻沉浸在甜蜜中,以致卡车内还坐着老钱,花子也没发现。 卡车驶进了学校,停下。华文先跳下卡车,然后,帮花子跳下卡车。随即,他们来到卡车驾驶室准备扶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下车,谁知等候多时的华志英已经把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扶下,并把他们送上停在卡车旁的马车上。 华文和花子见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上了马车,便跑上前说:“爷爷奶奶,再见!” 华文奶奶便对华志英说:“你尽早让他俩回家,今天他们够辛苦。” 华志英:“你放心吧!我会安排他们休息的。”说着,就请乡亲驾马车离开了。 华文爷爷在马车启动后,便对华文奶奶说:“看来,华文和花子还真能成一对呢!” 华文奶奶笑着说:“也配!” 华文爷爷却叹气说:“华志为怎么当爹的!应该回来把这事订了呀!” 华文奶奶:“急啥呀!回家写信催催他!” 华文爷爷:“咋不急?万一出事了,这可对不起人呀!” 华文爷爷和华文奶奶所坐马车走后,华志英就安排华文和花子在门卫吃早点,直到军械缷下,土特产装上车后,才让华文和花子坐上卡车的驾驶室。 天亮后,华志雄就去了小泉店铺。小泉见华志雄犹如见救星一样的,便说:“华先生来得正好!我遇上麻烦事了!” 华志雄原先是来此与小泉一起接货的,见小泉如此紧张样子,不知发生什么事了,便问:“有啥事?” 小泉:“我当时只顾进货,没想到我店后仓已经满了。” 华志雄:“你店铺还很空嘛!” 小泉:“我店铺堆放了货,还能卖好价钱吗?” 华志雄:“你是要货,还是退货?” 小泉:“当然要货呀!如果不要货,那么,我还有啥急的?” 华志雄听小泉这么一说,便知此家伙也是一个不讲人情的家伙,心想:你这话意思,退货很容易,不必顾及我的人情。华志雄想到这,便说:“这样吧!这次货我吃进了。等你空仓后,我再给你搞货吧!” 小泉这下急了,便说:“华先生,我们不是说好的嘛!你怎么变卦了?” 华志雄突然想到诗侣借给小泥的厢房,便说:“你在这儿接车。若我没有来,你就随车去平安里。我在那儿给你租个仓储。” 小泉:“谢谢华先生!” 第五十七章鬼子要进入安庆了 华志雄离开小泉商铺,便去大树大宅找到了诗侣。诗侣听说华志雄要借小泥所借的厢房,当然一口答应,也不计较租金了。 诗侣:“别说租金事,你朋友要用,你就给他用。” 华志雄:“你客气,是你的仁,我总不能让我朋友不义吧!反正,等一会,我朋友来了,你就和他当面定个价吧!” 华志雄把小泉仓储安排在诗侣大宅处,是有其打算。因为,他考虑到日军侵入安庆后,他可以借小泉关系掩护党的地下组织活动。 诗侣把华志雄请到中央庭院的玻璃房内,拜见大树,并把华志雄要借厢房的事告诉了他。大树便对诗侣说:“老夫岁数近古稀了,你是家中长子,这事你说了算吧!” 诗侣:“儿作主答应了小叔。” 大树:“诗侣答应了你,这事就按他说的做吧!”附后便问:“叔婶到家了吧?” 华志雄:“到了。” 大树:“我也想回乡呵!” 华志雄:“我爸妈回乡过,是因为不喜欢城市喧闹呀!大哥的府上犹如田园豪宅,住得很舒服呀!” 大树:“**无能呐!他们个个都跑,却来请我当知府,让我和鬼子斗,你说,这成体统吗?” 华志雄:“大哥原本是清府高官,所以,**官员才请你出山呀!” 大树:“老夫已经隐退了,不想操政事了!更不想受小鬼子气,所以,也想回乡过清静日子喽!”说着,喝了一口茶,便对诗侣说:“儿,早日担当起家业,好让爹早日回乡享清福呵!” 诗侣:“是!” 大树:“雄弟呵!我羡慕你三兄弟才干呵!若能助诗侣一把!我感恩不尽呵!” 华志雄:“大哥,您就放心享福吧!我会与诗侣同舟共济的。” 第二天,小泉不仅把一卡车的货缷到了平安里的厢房,而且,也悄悄把店铺后仓的货也藏到这厢房。他把货物安顿好后,便带着重礼,请华志雄一起去大树大宅酬谢,并谈租金事宜。 诗侣见华志雄陪小泉带重礼,便把他们引请到正堂拜见大树。大树因事先已知小泉是日本商人,所以,在正堂接见了小泉后,便称身体不适而退下了。 大树不反对诗侣与日本商人做生意,却反对诗侣与日本军政界人士打交道。因为,他知道在如今这个时代,不与日本人经商是行不通的,但是,与日本军政界人士打交道,必会有辱祖先。他回避小泉,就是提防今后小泉带一些日本军政界人士来见自己。 诗侣见佣人把大树扶进侧房,便对小泉说:“家父年迈,请小泉君谅解了。” 小泉忙说:“家父能见我一面,我已经感到荣幸了。”小泉从华志雄这儿已经了解大树的身份,现在也看到了大树家的社会地位,因此,他非常巴结诗侣。因为,他想在安庆发财,不能没有这棵大树。 诗侣请华志雄坐正中,然后,请小泉坐华志雄一边,随即招手,请丫头上茶。 小泉接过茶后,便起立鞠躬说:“鄙人大量货屯于诗侣先生家中,添麻烦了!” 诗侣:“客气了!房间闲着,尽管用吧!”诗侣也不想收小泉费用,毕竟这厢房是空着的。 小泉:“谢谢!我会按时付上租金的。” 诗侣:“先生客气,我就不推辞了。若先生生意好,每月就给一个大洋吧!” 小泉没想到诗侣如此慷慨,便激动地连连鞠躬。 再说,小泥拿到五块大洋,又把要命的军械处理掉,自然感觉轻松许多,并幻想着日本鬼子早日进入安庆,自己就可以轻松投靠日本鬼子了。可他这阿Q幻想一闪出,便又会想:自己连日本话都不会说,况且会说中国话的日本人小泉又被华志雄拉去了。若日本鬼子来了,那么,自己又怎么抢在华志为之前投靠鬼子呢?于是,他又怕鬼子来了。因此,他就在阿Q幻想与“既生亮何生瑜”的心理之间摇摆着。 这天外面下着雨,小泥又在阿Q幻想与“既生亮何生瑜”的心理之间摇摆中,小房急冲冲地跑进来说:“有人要见老爷!” 小泥一时没缓过神,心想:谁会在这雨天来我这儿? 从堂屋旁厢房内出来的大房急问:“你没问是谁?” 小房:“他没说是谁,只说与老爷做军械买卖的人。” 小泥惊跳起来:“是土匪!” 大房:“天哪!他来干嘛呀?” 小泥:“我要问你,他怎么知道我这家的?” 大房:“我怎么知道呀?” 小泥冷静一想:从那天买卖军械的情景来看,他们不像是土匪,而是像共产党人。便对小房说:“你请他进来吧!”然后,对大房说:“等他进来,你好好招待他。” 小房听后,便去开门了。 大房疑惑问:“老爷,这……” 小泥:“你按我说的去做,笑起来,别让客人看你哭丧着脸。” 小房引进的是老钱,小泥不认识老钱,便问:“来者姓啥名啥?” 老钱笑道:“我姓钱。在安庆地区,钱也是一个大姓了。” 小泥:“钱先生,听说你是为军械买卖而来的?难道这笔买卖你亏了?” 老钱:“若我不来,那么,你就亏狠了!”说着掏出十五块大洋往桌上一扔,“请你点一下吧!” 小泥一怔,心想:共产党人做事真讲信呵!忙陪笑脸说:“钱先生,小泥失敬了,请多多包涵。”大房正好端上茶,“先生,请用茶。”然后,对小房说:“还不去饭馆,喊一桌酒菜来款待先生!” 老钱:“不用客气了!你收好钱,我就走。后会有期。” 老钱把钱归还原因,是因小泥的货确实不错,且也符合清单上所标的规格和数量。根据共产党的买卖公平的原则,当然要还给他应得的钱;其次,老钱也根据组织上的要求,尽量在日寇入侵安庆之前,团结好各阶人士。 又说,在南京郊外,安倍二十四根据上级指示已经整装待发了。在出发前,他把松井叫到办公室,问:“你现在可以说说,你去安庆的收获!” 松井:“我在一所山下的学校,杀了一个反抗分子!” 安倍二十四:“八格!我不听杀人的事!要听你获得有价值的情报!” 松井:“我……”真不清楚安倍要啥情报 安倍二十四见松井说不出,便猛拍一桌子说:“你去那所学校干吗?” 松井:“派我去的特高科科长说,这学校是通向山区的必经之地!” 安倍二十四知道这学校的战略位置了,便说:“这地方你还认识吗?” 松井:“哈以!” 安倍二十四:“你带上一小队人,先出发,直奔这所学校。占领这学校后,切断安庆城市与山里的交通!” 松井:“哈以!” 安倍二十四此举很明显,就是要对山里可能有的游击队进行封锁。 第五十八章花子落泪了 春节过后,没多久,日寇开始对安庆实施轰炸了。诗侣为此找到了华志雄,说:“日本军机已经在东门的机场轰炸了,会不会再轰炸城里?” 华志雄也无法判断这局势,当然,他希望对这局势了解。他便说:“我们去问小泉吧!”说着,他就带诗侣前往小泉店铺。 小泉见华志雄带诗侣来访,当然非常高兴。便把他们请为上座,设宴款待。当华志雄问及日机轰炸东门之事,小泉便说:“我也听说了。”却马上以劝吃方式回避这话题。 华志雄立刻明白,小泉知道日军军事意图,只是不肯说罢了。诗侣也觉得小泉是在有意卖关子,却又很想让他说出来。因此,他采用沉默,不吃不喝的方式,逼小泉开口。 小泉见诗侣不吃不喝在发呆,便说:“先生,您放心吧!皇军飞机是长眼睛的,不会炸良民的。吃菜!” 诗侣:“我父亲年迈,是经不住这军机呼啸的惊吓。” 小泉:“您可以对您父亲说,他一定会很安全的。” 华志雄已经肯定小泉对日军下步军事行动很清楚,便说:“我和诗侣来访,主要是为了来借车的。因为,诗侣想把家父送到乡下去。” 小泉:“皇军飞机主要在安庆周边轰炸,尤其是对安庆机场轰炸,所以,不出城是最安全的。” 华志雄一听明白了,便对诗侣说:“你就放心吧!小泉先生那么多货放在你家,也不怕被炸了,你还要担心啥呢?来,我们干杯吧!” 席散后,华志雄陪诗侣一起回大树宅院,并把小泉所说告诉大树,大树听完后,便说:“明天送我回乡去!” 这让华志雄和诗侣都非常吃惊,因为得知日本军机轰炸东门机场时,大树镇定自若,诗侣劝其回乡躲避,他却执意要留在安庆,而听了小泉话后却反而要执意回乡了。 诗侣不解问:“父亲,您不是执意要留在安庆的吗?” 大树:“这事,你别弄清楚。你明天就悄悄地把我送回乡下。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感到身体不适,回乡休养一段时间。这样,我家就安全了。”又对华志雄说:“小弟,你就配合他这么对人说,好吗?” 华志雄理解了大树想回避日军的意思,便说:“大哥,您放心地回乡休养吧!” 大树会意地笑了。 华文也得知安庆被轰炸的消息,他非常气愤,恨不得马上去下乡扛枪打鬼子去。花子听到安庆被轰炸,感到很难过,心想:日军飞机这样轰炸中国,华文还会爱自己吗? 天黑了,华文独自在天井,望着当空的黑夜,长叹着气。花子悄悄地走到堂屋门口,望着华文落泪。 华文突然发现了花子,便说:“你在这儿干吗?” 花子:“我来看看你?” 华文听出花子说话中有哽咽,便走近问:“你哭了?” 花子:“没有,我笑了。”说着,便用手抹去脸上的泪迹。 华文:“还说笑呢!想爹妈,还是想哥哥?” 花子:“哥哥!” 华文:“为什么?” 花子:“妈妈在上海,和你爸爸妈妈在一起。我妈说,爸爸认识你的家。可我两个哥哥都在战场上……” 华文听了花子这么说,内心好复杂呵!心想:这些鬼子该杀!可他们的妹妹和亲人却为他们牵肠挂肚的。“唉!你们日本人为啥要用自己性命效忠裕仁的野心!” 花子终于哭出来了,她边哭边说:“你骂吧,你骂吧!只要你开心,你就骂吧!” 在上海,华妹从收音机里得知安庆遭日军轰炸,便跑到楼下诊所,想告诉她爸和她妈的。谁知诊所内所有大人都神色严肃地围在一起。 华志为见华妹急冲冲地跑来,便问:“你有什么事?” 华妹以为自己打扰了大人说话,便说:“鬼子飞机轰炸安庆了!我不知道你们在说话。” 刘先生:“我们正说这事情。你也坐下听听吧!” 省四:“我想日本军机不会轰炸城区的。因为,城区中有不少日本商人。” 华志为:“你怎么知道城区有日本商人?” 省四:“路过安庆的。” 刘先生:“华先生,你应该相信他说的。再说,幸子在电话中也是对你这么说的。” 华志为听了他们这些议论,更觉得中统无能了。他想:我被中统封一个红桃K头衔,却连当前局势还要听日本人和这平头百姓刘先生的分析。 安庆遭日军军机轰炸,让华志为牵肠挂肚,但是,他在上海处境却让他十分惬意。幸子不断地供药给他,刘先生不断地把药换成金条给他。他虽然管不住日本浪人,却保住了武馆的安全。 正当华志为在诊所众人在议论日军军机轰炸安庆之事,诊所门外传来敲门声,阿姨忙抢着去开门,刘先生也要前往,却被坐在他身旁的华志为拦住了。因为,这敲门声是中统联络的暗号,所以,华志为不让刘先生前去。 华志为对刘先生说:“就让阿姨去开门吧!我们还是聊聊国内局势吧!” 刘先生:“中国城市正在不断沦陷,这就是现在的时局。可是,我们知道这时局,又能怎么呢?” 华志为根本没心思与刘先生讨论这话题,只想知道:阿姨与来接头的中统人员谈了什么?但是,刘先生把话题展开了,华志为必须应付呀,他便说:“我只想家人都平安。” 谁知华志为此语刺痛了省四的心,因为他俩个儿子在战场上;女儿在被日军军机轰炸的安庆城里;爱人已经死于日本特高科之手。省四实在控制不住伤心而哭了起来。 华志为:“都怪我说到了你的伤处了!” 省四哽咽地说:“怎么怪你呢!都怪这场战争!” 刘先生:“谈避难就会伤心,讲反击就会振奋!这是我爷爷经常对我们说的话。” 华文妈妈:“我劝你们爷儿们别再说这些无用的话,还是早点去休息吧!”见阿姨进门,便说:“阿姨,你是不是去厨房烧些热水,让大家洗洗睡了。” 阿姨:“我已经把所有热水瓶都灌满了热水了。” 刘先生:“阿姨,刚才是谁敲门?” 阿姨:“没有人敲门,大概是谁敲错了门后,跑走了。” 刘先生心想:既然人家敲错门就跑了,你怎么还在外面呆那么久?于是,刘先生判断:肯定有人对阿姨说了重要事情,而阿姨不便说出来。 华志为对省四说:“要么我们上楼下盘围棋?” 省四:“也好!”起身又对刘先生说:“一块儿上去吧!” 刘先生:“好呵!”便跟华志为和省四上楼去了。不过,他心里还在想:华志为对阿姨开门接客的事并不关心,难道阿姨背着华志为有她的地下工作?不对,华志为不是特意阻止我去开门,而让阿姨去开门的吗?这说明:华志为知道阿姨是为谁开门的……刘先生就在这分析中,跟着他们走到了三楼房间。 华妹在华志为他们上楼后,也去自己卧房了。阿姨见只有华文妈妈一人,便说:“黑桃A通知红桃K,搞清是谁在给新四军提供药品的。” 华文妈妈:“搞清这有意义吗?新四军不是我们抗日友军吗?” 阿姨:“我也这么说了。” 华文妈妈:“他怎么说?” 阿姨:“国共毕竟是两个党!” 华文妈妈:“我会告诉志为的。你也早点睡吧!” 第五十九章困惑与疑惑 再说,华志雄在安庆借着与小泉和诗侣的关系,为山里的抗日武工队不断地输送了战备物资。但是,这些日子却停顿起来,因为日军军机的轰炸,路都被炸毁了。对此,华志雄内心十分焦急。 这天,华志雄突然接到联络点通知,要他停止为武工队提供物资,进入休眠期,等待组织安排。华志雄知道,这休眠就是要他深潜,要他设法打入今后的日伪高层去潜伏。因此,他抓紧机会与小泉接触,以便等到安庆沦陷,能通过小泉进入日伪高层。 然而,华志雄与小泉接触频繁,引起小泥的嫉妒,因此,他总想借机会陷害华志雄,可他又找不到机会,便与大房二房商量说:“这个姓华的,总拍小泉的马屁,目的昭然,就是想巴结皇军嘛!” 小房:“老爷不能也去接近小泉?况且,老爷与天皇沾亲带故的呢!” 小泥:“他这样巴结小泉,就是为了出人头地。我与他凑在一块,不是让他踩我背吗?” 大房:“听说,皇军最恨共产党,老爷只要栽赃他通共,皇军准会杀了他!” 大房此言,让小泥突然联想到老钱,他想:老钱肯定是共产党,我只要抓住老钱与华志雄见面的把柄,就一定能栽赃华志雄通共。可他又想:万一老钱也被皇军抓住,并说出我卖军械给他,那么,我一家不就要被皇军活埋了?忽然,他又一想:我可以对皇军说,卖军械的事是华先生与小房通奸而背着自己搞的……。小泥正想到此,小房端着一杯酒敬到他嘴边,他看到楚楚动人的小房,又舍不得丢弃小房了。 小泥喝了一口小房端上的酒后,又想:要么就说大房与老钱私通而背着自己贩卖军械的。他刚想到此,大房端上一盘刚刚炒好的下酒菜来,便又不想这样害大房了。 小泥没有喝多少酒,便呼呼大睡了。 老钱约华文在四牌楼一茶室见面,向他传达了组织一个要求,这就是在日寇入侵安庆后,设法杀掉一个罪恶重大的日伪军官,以鼓舞百姓抗日的信心。 华文非常愉快的接受这任务,可是,暗杀目标还没有确定,这让华文有点失望。不过,华文有信心从花子,或小泉女儿那儿得知那个杀人狂的下落。 华文离开老钱后,便沿江朝四牌楼走去。他快走到四牌楼时,就听到后面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花子和小泉女儿俩人。原来,华文出门见老钱后,花子便觉得心空空的。于是,她就出门找小泉女儿来四牌楼玩了。谁知她们在回家路上见到华文。 华文原以为:花子是跟着他去了迎江寺的,所以,他转身看到她俩跟在他后面,很不高兴。 小泉女儿见华文不高兴,还以为自己碍华文和花子事,便对花子说:“我回家了!” 花子见小泉女儿要走,当然高兴,也没拦她,便指着一条与迎江寺相反的路说:“你顺着来的路回家吧!” 华文这才知道:花子根本没有跟他去迎江寺,便笑着说:“我们送她回家吧!”当然,华文也想借这机会多了解一些那个“刽子手”的下落。 华文:“我见到小妹,就联想到那位日军杀人英雄了。” 小泉女儿听到华文称自己“小妹”当然高兴,可把自己与“杀人英雄”联系在一块,总觉得不舒服,便说:“我和他以前根本不认识。我爸也是在上海做生意时,与他认识的。” 华文:“他以前是做生意的?” 小泉女儿:“大概是的吧!我也没问过我爸。因为,我特不喜欢他,所以,也就不关心他是做什么的了。” 花子在一边被冷落,有点不高兴了,便说:“华哥也正是的,老问这杀人英雄的事,是不是也想杀人了?” 华文:“只是崇拜嘛!”他也知道,再这样问下去,会让人生疑的,便转了话题说:“我们去莲湖玩,好吗?” 花子:“莲湖在哪儿?” 华文:“东门那儿。” 花子:“远不远?” 华文:“要走点路的。你们走不动了?” 花子问小泉女儿:“你回去晚,有问题吗?” 小泉女儿知道花子不想带她去玩,当然,她也不敢跟去玩,因为晚回家她爸爸肯定会骂的,因此,她说:“要么你们先陪我回家,问问我爸再说,好吗?” 华文:“那就下次再去吧!我们送你回家吧!”此时,华文很沮丧,因为他知道要从小泉女儿那儿了解到那个“日军杀人英雄”,几乎不可能了。 再说,华志为从华文妈妈那儿知道,黑桃A要他搞清谁是卖药给新四军的人,觉得很困惑,便问华文妈妈:“阿姨是这么说的?” 华文妈妈:“是这么说的?” 华志为:“是口头命令?” 华文妈妈:“是口头命令。阿姨没给我书面东西。” 华志为:“没有限时完成?” 华文妈妈:“没有限时完成!” 华志为:“这大概是让我们协查的指示。再说,我们也无法去查。”不过,此时,他想到了刘先生,心想:会不会是刘先生把药卖给了新四军?因为他说过,只有苏北的抗日武装,才需要药的。如果真是刘先生把药卖给新四军,那么,我是不是要把这向黑桃A汇报呢? 这晚,华志为想得很多,却就是想不出一个头绪来。不过,他决定先确认一下,刘先生是不是把药卖给了新四军。 第二天一清早,华志为先找了阿姨,问了她关于拉刘先生入中统的事进行得如何。阿姨说:“他有这愿望。不过,我没对他开这口,因为他过去做什么,我还不了解。” 华志为:“你可以派人去打听嘛!” 阿姨:“我们现在根本派不出人。上级为了让你休眠,已经断了我们所有联络线,我能派谁去调查他?再说,他过去在马鞍山一带活动,现在那儿已经是日伪占领区,我们能打听到什么?” 华志为:“我知道了。关于发展刘先生加入中统的事,就停止吧!你平时多注意一下他,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 阿姨:“他会是军统的人吗?” 华志为:“你怎么会有这想法的?” 阿姨:“校长关照我们,别擅自与**合作。若刘先生把你弄来药确实卖给新四军,那么,军统就可指责我们中统擅自与共产党合作了!” 华志为:“刘先生会蠢到残害自己吗?” 阿姨:“会不会是苦肉计?不然,黑桃A要你查找谁卖药给新四军干什么?” 华志为没有理会阿姨,心想:女人就是见识短,怎么会想出这样混乱的东西!不过,他又想:如果刘先生是共产党,那么,中统又是怎么发现有人卖药给新四军的?难道新四军那儿有我们的间谍? 第六十章安倍兄弟相见 华志为离开了阿姨,便来到了客厅喝茶,恰好刘先生下楼。华志为一时也不知怎么对刘先生说,便应酬道:“刘先生,早上好!” 刘先生见华志为便说:“华先生,早上好!我正好有事问你了。”见华志为有吃惊的样子,便笑着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问一下,幸子什么时候能把药送来?” 华志为:“按约定是明后天送来吧!”因为以往刘先生总是等药送来后,再慢慢地去换药。然后,再把换好的药卖出去,因此,他并不关心幸子什么时候把药送来。今天,刘先生突然关心起幸子送药时间,华志为总觉得有些怪,便继续问:“你有急需吗?” 刘先生:“买家这次催着要货,所以,向你打听到货时间了。” 华志为:“你和买家熟悉?” 刘先生:“生意场上没啥熟悉不熟悉的,也没啥认识不认识的,只要生意对上,就是朋友。呵呵呵!”刘先生说着,就笑嘻嘻地坐华志为的身旁。 华志为一边为刘先生沏一杯茶,一边说:“生意人应该知道自己的货去向吧?” 刘先生:“货的去向不是生意人所关心的事,生意人只关心数钱……”刘先生一边用嘴轻轻吹着热茶,一边想:华先生怎么突然对货去向感兴趣了?莫非他得到了什么信息? 华志为也不再追问了,因为他看出刘先生对自己问话有所警觉,而他知道对有警觉的人,是没法掏出他心里话的。华志为也用嘴轻轻吹着热茶,并寻思如何乘刘先生不备,再掏他一些内心话。 其实,刘先生打听幸子何时送货,也是因为没话找话说的,谁知华志为对此那么敏感,他觉得华志为心中可能藏有什么秘密,因此,他也很想打探出来。 省四也来到客厅,见华志为和刘先生都在用嘴吹热茶,便说:“二位一大清早就在吹茶呀!” 刘先生:“这茶非常好,这样轻轻吹,就能闻出香味来!” 华志为:“你坐过来,一起闻闻茶香吧!”说着,也为省四倒了一杯,省四也学着他们样子,用嘴轻轻吹着热茶。 华志为:“刘先生,若幸子把药晚送来几天,影响你的生意吗?” 刘先生:“只要幸子肯定把药送来,就没关系。因为,我可以先把要换的药给买家,等幸子的药到了,再去换药的人家去换。我刚才问你幸子送药的事,就想确认一下,幸子药还送不送。” 他这一说,华志为也觉得合情合理了。 此时,安倍二十四已经率部达到了芜湖,并驻扎训练,准备进攻安庆了。 安倍二十四把松井叫到办公室说:“安庆有许多日本商人,你有熟悉的吗?” 松井:“有!” 安倍二十四:“你先乔装成日本商人,去通知他们准备迎接皇军到来!” 松井:“哈以!” 安倍二十四:“叫他们安抚好当地名望人家,让他们为皇军效忠。” 松井:“哈以!” 安倍二十四:“去那所学校看看,有没有中国军队驻守!这是最重要的事。因为在大队进入安庆之前,你必须占领这所学校,切断安庆与山里的通道!” 松井:“哈以!” 安倍二十四:“你在特高科干过,应该不会出错!” 松井:“哈以!” 松井走后,安倍二十四便来地图前,查看安庆地域情况了。 电话铃响了,卫兵接过一听,便说:“稍等!”然后,向安倍二十四说:“报告!您的电话!” 安倍二十四走到电话边,接过卫兵递过的电话,便说:“我是安倍,请讲!” 电话内说:“我是芜湖战地医院的院长谷川,请您立即来医院一趟。” 安倍二十四:“有什么事?”他对医院打电话邀他去,感到很不可思议。 电话内说:“您弟弟安倍十九想见您。” 安倍二十四一听,激动得一下子失去了原本的野性,变成了多情的男人。但是,这是瞬间的变化,或许连在他面前的卫兵都没能察觉出来的变化。他恢复常态地说:“知道了,我马上就来!”他掛了电话,便叫卫兵备车。此时,安倍二十四心情非常复杂,意外得到能见弟弟安倍十九的消息,肯定是高兴的,可让他到医院见弟弟,又让他担心弟弟起来。但是,他又不能在卫兵面前表现出伤感样子,因为,他一直对部下说,要有为天皇去死的勇气,千万别在死人面前落泪。 事实上,安倍十九的确伤得不轻,不仅少了左手臂,而且浑身留下不少伤疤。他是在进攻合肥时负伤的,现在神志清楚了,但身体还很很虚弱。因为,院长长谷川是省四的学生,所以,他对安倍十九照顾有加,并积极为他打听安倍二十四的下落。 安倍二十四来到战地医院找到了长谷川,并随他来到了安倍十九病床前。 安倍十九见安倍二十四来到,笑着望着他说:“来了?” 安倍二十四也笑着回了他话说:“来了!” 长谷川对安倍二十四带来的卫兵说:“让他们兄弟说说话吧!”说着,便把卫兵带到病房外。 这病房不大,只有十个病床,病床上都是伤员。除了安倍十九是清醒的外,其余都是昏死状态。 安倍二十四低头望着躺在上的安倍十九,脸仍然笑着,却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就会哽咽。 安倍十九显得很平静,也笑着望着安倍二十四,突然,他开口说:“哥,你脸上的疤不少呵!” 安倍二十四克制着心痛说:“这是勋章!你也有!” 安倍十九:“可死后,这勋章就成了粪土!” 安倍二十四:“弟,别这么说!你是死不了的勇士!” 安倍十九:“哥,你也是死不了的勇士!哥,我还有一个大勋章?”说着,用右手指了指左臂。 安倍二十四发现安倍十九少了左手臂。此时,他眼前突然浮现:他和安倍十九在长崎家扳手劲的场面…… 第六十一章华文知道刽子手来安庆了 不一会儿,长谷川进了病房,对安倍二十四说:“今天,你们兄弟俩就会面到此吧!因为你弟弟还很虚弱,需要休息。” 安倍二十四笑着对安倍十九说:“我马上要到安庆驻守了。我会申请把你调我身边的。” 安倍十九笑着点了点,突然说:“哥,长谷川院长是爸爸的好学生,对我照顾一直很好!也是他帮我找到你的。” 安倍二十四听后,马上转身朝长谷川鞠躬说:“多谢谢了!” 长谷川也向安倍二十四鞠躬说:“不客气。请代我向老师和师母问候!”他此言一出,知道说错了,因为安倍一直远离父母,怎么能可能代自己传达对老师的问候?于是,他忙说:“对不起!……我祝你兄弟俩早日与老师团聚。” 安倍二十四:“我到安庆稳定后,就会……设法把父亲接到安庆团聚的,到时,一定会转达您对他们的问候。”他说到全家在安庆团圆,虽然内心十分喜悦,却总伴着伤感,因为他知道父亲是不可能团圆的,至少不敢公开的团圆。因此,他这种喜欢就像中秋在波涛汹涌的大海边赏月一样,虽然感到明亮,却也感到惊恐。 长谷川:“谢谢了!就让安倍十九休息吧!” 安倍二十四走出病房,便对长谷川说:“院长,再次谢谢您了!”然后鞠躬,又说:“我打下安庆后,就会驻守安庆,所以,请院长设法让我弟弟在医院住到我把安庆拿下之后。好吗?” 长谷川:“放心,我会尽力的。” 安倍二十四带卫兵离开了战地医院,便坐车直奔军营。 此时,已经是春天了,安庆周边已经呈现了绿水青山的景色。 华文在吃早点时,对花子说:“现在莲湖和菱湖景色一定很美,我们今天一起带小泉女儿去那儿欣赏欣赏。” 在同桌吃早点的华志雄听到后,便说:“现在是战争年代,飞机在那儿扔**,你带她们去看风景,还是看爆炸?” 花子本来就不想让华文带小泉女儿去玩的,所以,听华志雄这么说,也应和说:“是呀!还是少出去安全。” 华文原本想在带小泉女儿出去玩时,再设法打听那个杀人狂下落的,然而,花子不配合,只好地无奈低头吃早点了。 花子看出华文不高兴,却也没办法让他高兴,也只能自顾自地吃早点了。 院子的门响了,阿姨便从厨房出去开门,进来的正是小泉女儿。阿姨把小泉女儿带进了客厅,华志雄还以为华文早就约好小泉女儿一起去莲湖玩的,便说:“你们还真要去莲湖呵?” 华文和花子对小泉女儿突然来造访,已经感到困惑了,被华志雄这么一说,华文感到被怨枉,花子感到吃惊,便异口同声地说:“什么呀?” 小泉女儿也感到莫名其妙了,便说:“什么莲湖呀!我是我爸叫我来,请华叔叔到我家的!” 华志雄:“是什么事?你知道吗?” 小泉女儿:“他就叫我带您一个人去我家。” 华志雄:“我知道了。你早点吃了吗?” 小泉女儿:“我是吃过早点来的。” 华志雄:“那你就坐一会儿。”然后,对阿姨说:“给她倒点水。”在阿姨倒水时,华志雄又对小泉女儿说:“我把这点吃了,洗个脸就跟你走。” 小泉女儿接过阿姨递过的热水说:“谢谢!” 华文见华志雄吃得很快,便说:“叔叔,你吃慢点,这样会咽着的。” 小泉女儿:“叔叔慢点吃,爸爸说这事不急的。” 华文听小泉女儿这么说,便知小泉女儿知道他爸喊华志雄没什么大事,便在华志雄吃早点后去洗脸时,随意问小泉女儿:“是什么呀!让我叔叔这么急的。” 小泉女儿:“我爸朋友来了,想请叔叔一起聊聊生意,吃个饭吧!” 华文:“是你爸的中国朋友?” 小泉女儿:“不是的,就是你崇敬的那个杀人英雄!” 华文刚想再问,华志雄出来了,并对小泉女儿说:“我们走吧!” 华文马上说:“妹呵!你一会儿在家吗?” 小泉女儿:“不知道我爸会怎么安排的。” 华志雄催着小泉女儿说:“别跟他扯,我们快去吧,免得你爸等着急!”华志雄已经判断出:有日本间谍进入小泉家了。小泉约他的目的,肯定与日军侵占安庆的事有关。因此,他急着要与小泉见面,以便及时掌握一手情报。 华文见华志雄与小泉女儿走后,就在考虑如何接近这刽子手的办法。 花子见华文看到小泉女儿后,就心神不定,而且还要亲热喊小泉女儿“妹呵”,心中很酸,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现在,小泉女儿和华志雄走了,她便对华文说:“华哥,你这么想去小妹家,为什么现在不跟去呢?” 华文这时察觉了花子心思,却又无法对她做出解释。 “我找小妹来玩,还不是为你找个女伴吗?”华文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这样回答花子的话最妥当。 花子想想也对,若没有小泉女儿在,她和华文在一起也会觉得缺少些什么。这就像相爱的人在一起,没有亲人和朋友相伴,也会觉得孤单的道理一样。花子便说:“我们缺少的是做事情。” 华文没听懂花子话,便问:“缺少的是做事情?这话什么意思?” 花子:“我和我妈在长崎时,妈妈就天天找事做,而且,非要做得累趴下不可。我就问我妈,你这么寻累干嘛呀?我妈告诉我,有事做了,就不会感到心闷。我妈又告诉我,玩也能解闷,但是,这是浪费时间。我们现在没事做,所以,总想以玩来解闷,这会浪费我们许多时间的。” 华文听了花子这么一说,也觉得应该找事做,便说:“找什么事做呢?” 花子想了想便说:“在上海,你爸爸把靠街的一房间的墙打开,就开了一家诊所。这儿也有一间房是靠街,若把这房间靠街的墙打开,不就也是一家店了吗?” 华文:“对呵!”他是这么想的:自己在这儿开店后,不仅可以让花子有事可做,而且,自己也可以此店作掩护进行地下工作呀!“那么,开什么店好呢?” 花子:“我会做寿司,就开寿司店吧!保证生意会很好!” 华文心想:爸爸说过,花子不能暴露日本人的身份,开寿司店不就会暴露了她日本人身份?于是,他说:“开寿司店不行!安庆小吃在全国很有名的,所以,在安庆,恐怕寿司是没有人会爱吃。” 花子:“我看过阿姨在厨房做的菜和小吃。我想,我也能做!”见华文不信的样子,便说:“我味觉特别好,所以,做出的菜,味道肯定会好的!” 华文:“有这说法?” 花子:“什么说法?” 华文:“味觉好的人,做出的菜一定味道好?” 花子:“这当然喽!因为味觉好,就能辨味,就能调味嘛!不信,你让阿姨给我做一个菜,保证你吃得满意!” 华文一想:这好呀!我让她在家烧菜,我就可以借搞开店事,而跑出去侦探那个刽子手了。于是,他便说:“好呵!你今天就在家烧菜,我出去跑开店的事。” 花子:“开店的事,你能做主?” 华文:“当然是我叔做主喽!” 花子:“那你说出去跑开店的事,有啥意思?” 华文:“你这么久没看出,我叔总依我的吗?” 花子:“什么依呀!是宠!” 华文:“不管你怎么说,他总会听我的,所以呵,我今天就出去,找他的一些朋友帮帮忙!” 花子:“那你就对阿姨说,让我去烧菜呀!” 华文便带着花子去厨房找到阿姨,阿姨听说要让花子烧菜,当然不肯。因为现在菜价很高,万一烧坏了,代价就大了。 华文见阿姨不肯让花子烧菜,便说:“阿姨,你就让花子烧一个青菜吧!若她味道烧得不好,这青菜就我吃!” 花子:“我肯定会烧得非常好吃的!” 阿姨见花子这么自信,又想想这青菜也不算贵,也就答应了。 第六十二章拜大树 花子留在家烧青菜,华文则出门了。他先直接去小泉店铺。然而,小泉店铺只有小泉老婆和几个店员在做生意。 小泉老婆因中文讲得不太好,所以,见华文来店铺便让店员问华文:“先生有事吗?” 华文:“是来找我叔叔的。” 店员:“先生叔叔与老板一起去有事了。” 华文:“去哪儿了?” 店员:“老板没关照。” 华文:“小妹在家吗?” 店员:“她也一起去的。” 华文只得向小泉老婆和店员告辞,离开店,去了四牌楼几家饭店找,结果也没找到。 华文就在找华志雄和小泉他们同时,心想:自己若开了饭店,今天那个刽子手肯定会被小泉和叔叔带来的,这样,我就能逮住他了。想到这儿,他坚定了开店的决心,并前去联络点约见老钱了。 其实,小泉并没去饭店,而是在华志雄到他店铺后,就和华志雄一起带着松井去诗侣家,因为,松井说挺喜欢小泉女儿,所以,小泉也说让小泉女儿一起去诗侣家了。 小泉在去诗侣家的路上,便问华志雄:“您大哥,近来好吗?” 其实,在小泉提出带松井去诗侣家时,华志雄便知,他们主要是为了见大树。小泉此问,又让他感到:小泉他们对大树会什么打算的。他按照与诗侣商量好的对策说:“我有好多天没去大树家了。不过,最后一次去大树家,是诗侣接待我的。” 华志雄这些话,让小泉感觉到,大树近来身体欠佳。当然,也让他做好见不到大树的心理准备。 到了大树家,果然是诗侣接待他们。诗侣见小泉和松井提了不少礼品,便说:“小泉客气了!让我受之有愧呵!” 小泉便说:“此礼非我所送,这是我这朋友送的见面礼!”说着,便说:“这位朋友叫松井,是商人,也是皇军的信使。” 因为小泉在与诗侣说话时,松井在小泉背后,总是凑近小泉女儿说话,再说,小泉女儿长得成熟,所以,诗侣指着小泉女儿说:“这位女士是信使的夫人?” 小泉忙解释说:“不!不!不!这是我的小女!” 诗侣忙说:“对不起!我太愚钝了!小泉先生小女有成熟之美呀!” 小泉毕竟中文功力不够,也不明白诗侣此语是褒是贬,不过,他此时后悔听松井话,把女儿带来做客,弄得诗侣产生这样让他难堪的误解。于是,他用日语对松井说:“这位就是安庆大户人家的公子,叫诗侣。” 松井马上毕恭毕敬地向诗侣鞠躬。小泉等松井鞠躬后,便用日语对松井说:“你让我带女儿来此,给我们丢尽了脸!这事我会向你上级告状的。” 松井让小泉女儿相陪,完全出于他的荷尔蒙上升,因此,听小泉说,要向他的上级告状,当然心虚,便说:“我不清楚,这些支那人怎么让你丢脸的?” 小泉也说不出口,便说:“少说废话,谈正事!” 华志雄进大树家后,就一言不发,只是在客厅一旁假装在欣赏悬挂的书画,实为观察松井与小泉之间的关系。现在,他见小泉与松井对话,大有以上压下的样子,便想:若松井是皇军先遣人员,那么,小泉就是不一般的日本商人了。 诗侣也不清楚,小泉和松井在用日语说什么,却感到他们俩有一点矛盾。一时不知说什么,便下意识抬手看表,见快到午饭时间,便对正在看书画的华志雄说:“小叔,我们是否带客人去餐厅用餐?” 华志雄说:“好呵!”又对小泉说:“小泉先生,请松井先生一起去餐厅吧!” 小泉:“谢谢!”然后,拉住松井衣角,用日语说:“你知道,你上级在给我信中是怎么说的吗?” 松井:“怎么说的?” 小泉:“不准你喝酒!” 原来,安倍二十四让松井来安庆前,已经让松井把小泉的情况介绍给他听。他觉得:小泉可以当安庆的日本商会会长。为此,他写了一封信,由松井带给了小泉。这封信中有两个内容:一个就是封小泉为安庆的日本商会会长,另一个就是叫小泉不准给松井喝酒。 松井是嗜酒如命的人,听到“不准喝酒”,便求饶说:“从明天开始吧!” 小泉:“不行!”他坚决不让松井喝酒的决心,是才下定的。因为,诗侣的话,让他察觉了松井对他女儿有淫心。若让松井喝酒,那么,他女儿会遭殃的。 松井:“你要知道,没有我推举,你是当不了会长的!” 小泉:“我不当会长,就不用管你喝酒的事!” 松井知道,现在他已经没有资格与小泉争了,除非他不去见安倍二十四。 华志雄是诗侣的小叔,当然坐主席。小泉见华志雄坐了主席,便知大树今天不会赴宴了,便问:“令尊不在家?” 诗侣:“是的,他前几天回乡休养了。今天的宴席,就请我小叔主持吧!” 华志雄:“诸位请坐了!” 松井原本想让小泉女儿坐自己身边的,见小泉把小泉女儿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也就无奈地坐在小泉父女对面。 华志雄叫女佣上酒,小泉马上说:“松井君不喝酒,就给他一杯白水吧!” 华志雄对小泉说:“看上去,他是很会喝酒的人嘛!” 小泉:“可他就不会喝酒!” 松井见女佣没给他倒酒,知道是小泉关照的,内心很气,却没有办法。此时,酒香扑鼻,让松井难受透顶了。他以为:这比关在牢里更难受。 再说,华志为仍然在让刘先生去贩药,可是,依然不知刘先生把药贩给谁。当然,他也不想为中统去了解谁把药卖给了新四军了。 这天,阿姨又告诉华志为,黑桃A又捎口信,催华志雄搞清是谁解谁把药卖给了新四军。 华志为得到这口信,便肯定把药销给新四军的人就是刘先生。这就让他犹豫了起来,心想:我要不要告诉黑桃A呢?他想了很久,便决定暂时不说,毕竟自己少不了这些钱。 第六十三章任务 幸子清早就来华志为诊所了,说是小野有请华志为。华志为以为幸子是请自己为小野治血压高病,便说:“你稍等,让我带上针炙箱。” 幸子迟疑一下,便说:“也好!不过,请华先生稍快些,因为小野在等着。” 幸子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觉得:幸子此次请华志为去特高科,并非是为小野针炙。尤其是华文妈妈敏感地以为:华志为此去特高科,会像杉子去特高科情景一样。便问幸子:“他能回来吃午饭吗?” 幸子看出了华文妈妈的心思,便笑着安慰说:“午饭,肯定是小野请客,晚饭,华先生一定会回来吃的。放心吧!” 华文妈妈并没有因为幸子这么说而放下心。因为,当初幸子接杉子去特高科时,也是这么安慰她的。于是,她带有恳求口吻说:“若有情况,那烦请您打一个电话给我。” 华志为提了针炙箱出来,见华文妈妈如此恳求幸子样子,便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这样子的?”然后,对幸子说:“她对特高科有请,已经有了恐惧症了!请你别笑话她了。我们走吧!” 在一边坐着看报的省四,早就想开口问幸子怎么回事了,只因刘先生在旁,才装着无动于衷的样子。 刘先生见省四无动于衷的样子,也觉得奇怪,心想:平时与华志为一家不错的省四,怎么见华志为太太焦急不安,却无动于衷的?当然,刘先生更觉得奇怪的是小野为啥要突然见华志为?等华志为与幸子出门后,他便对华文妈妈说:“华太太,您先冷静一下,不要往坏处想。” 华文妈妈平静一下后说:“谢谢!”她本想说,杉子当初也是这样被请走的,可她觉得与刘先生说这些话是没意义的,便客气说:“我们照常营业吧!” 华志为被幸子带进了小野办公室,小野连忙招呼华志为坐下,并叫土肥给华志为端上热茶。 幸子说:“华志为特意带了针炙箱,来帮您针炙的!” 小野便对幸子说:“这儿能针炙吗?”幸子赶忙翻译给华志为听,生怕华志为不慎用日语回答。 华志为:“行!” 小野听了幸子翻译后,又问:“午饭前能针炙好吗?” 华志为听了幸子翻译后,又说:“行!” 小野听了幸子翻译后,便叫土肥过来,帮自己脱掉外套,让华志为开始针炙,并对幸子说:“我们边工作,边针炙吧!” 华志为已经觉察到自己没有任何危险,却感到小野会给自己布置重要任务了。他听了幸子翻译后,便对幸子说:“能不能在针炙前,让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不回家吃午饭?” 幸子知道华志为打这电话,是为了向家里报平安,便征求了一下小野意见后说:“华先生,就用这桌上的电话吧!” 华志为打好电话,便先为小野量了血压,然后,便开始针炙了。 小野示意幸子对华志为说任务了。幸子便开始说了:“这次,请华先生来,是有一个事要请华先生率浪人和武馆的人完成的。” 华志为:“什么任务?” 幸子:“有情报说,有上海商人把药品卖给苏北新四军!”见华志为吃惊,便说:“这些药品不是土肥供应你的药品。” 华志为见幸子这么肯定说,便放心许多了。他一边取针,一边说:“是呵!我们这些药都在用的,而且,数量少,价格高,新四军是不可能买得起的嘛!” 幸子:“华先生别往自己这儿套!小野意思,你对药品市场比较熟,是否能帮我们查出这条卖药的线?” 华志为:“我有一个诊所要经营,怎么有空搞这与医学不相干的事呢?” 幸子:“不用你专门搞,只须你花一点精力,指挥日本浪人和武馆人去搞,你是副队长呵!可以行使你的权力。你必须接受,而且,必须摸清这条线!” 幸子这么说了,华志为当然只能答应。幸福向小野说,华志为接受这任务,小野当然高兴,连声说:“要西!要西!” 不过,华志为知道:这卖药给新四军的事是不能不查的。 再说,小泉和松井原本去大树家是想请大树当伪**名誉主席的。可是,他见大树不在,且又怕大树得知日军有此意后,会借故不回城了。于是,小泉没在饭局上提及此事,想等大树回城后,再来拜访。他问诗侣:“令尊春暖花香后,会回城吗?” 诗侣摇了摇头,对小泉说:“这就说不准了。或许会在春暖花香之前,或许会在春暖花香之后。反正,父亲回城后,我会把您的盛情转告给家父的。” 小泉听后,向诗侣和华志雄敬酒,随后便把话题扯到了生意上了,他说:“诗侣君在做什么生意?” 诗侣笑道:“我没有志雄叔有本事,只能在家吃吃家父的老本而已!” 华志雄:“诗侣呵,你过谦了!小泉先生可是自己呐!今后,我们在生意上还要多跟着小泉学呀!”然后,又举杯向小泉敬酒说:“往后请你多关照了!” 松井在一旁见小泉、诗侣、华志雄不断地敬酒,而自己只能吃菜喝茶,自然不高兴。小泉女儿特别机灵,见松井因没有酒喝不高兴,便有意凑近松井找他说话。松井也因为此也就开心了起来。不过,松井还是受不了看人喝酒,便叫小泉女儿催小泉早点回家。小泉也感觉自己酒量已经到位,便起身告辞了。 华志雄称酒喝多,就在诗侣家休息,没与小泉他们一起回家。 小泉出门后,发现松井总要缠着小泉女儿说话,便察觉松井非常好色。为了自己女儿安全,他决定不让松井留宿在自己家,而把松井送到旅馆去住。因此,他在带松井走过三牌楼旅社时,便他女儿说:“你回家叫仆人把松井的行李,送到这三牌楼旅社。” 小泉女儿本身也觉得松井讨厌,所以,听小泉这么一说,便往家跑了。 松井困惑说:“早上,我到你家时,你不是叫我住你家吗?” 小泉:“这是不错的旅社,你住了就知道,比我家舒服。” 松井:“再舒服,我也只能住一晚上,因为我明天还得去侦察那个学校。” 小泉:“这正好!我现在可以陪你喝够酒。然后,你明天去完成你的任务吧!”说着,就把松井带进了三牌楼旅社。 正当松井被小泉送进旅社时,华文路过此,见小泉身边有松井,便断定这就是小泉女儿所说的刽子手。 第六十四章试探 华文虽然确认了在小泉边上的松井就是小泉女儿所说的刽子手,却没有设法去宰了他。因为,他在这之前,就直接去菱湖小学找到了老钱,并向老钱汇报说:“小泉女儿所指认的刽子手已经抵达安庆了。”老钱听后,忙提醒华文说:“你别仅凭小泉女儿的话,来确认你刺杀的日寇目标。这是不符合组织纪律的。因为,我们决不能错杀一个人,哪怕是日本鬼子。所以,等我派人确认此人身份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华文虽然年轻,却也知道遵守党纪的重要性和党的实事求是的态度。现在,他既然遇上了小泉和松井,也就索性去确认一下松井是什么人,他便上前喊道:“小泉叔叔!” 小泉见华文朝他跑来,便笑迎道:“华文,你好呵!” 华文:“小泉叔叔,我小叔也在这旅社吗?” 小泉:“不,他在诗侣家休息。你有事找他?” 华文:“没有事。因为见到您,就以为叔也在这儿了。”随后,把目光转向站在小泉身旁的松井,问:“小泉叔,这位叔叔是……?” 小泉这时才发现松井在身边,便说:“他是大日本的商人!” 华文忙向松井施礼,心想:幸亏钱老师提醒,不然我真会错这位商人了。但是,松井一脸杀气,又让华文觉得:这个商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至少是贩卖人口的商人。 小泉则用日语对松井说:“他是我女儿的好朋友!”他加重了“好朋友”的语气,似乎在告诉松井,我女儿已经有了英俊的男友了。 松井听小泉这加语气的“好朋友”,便手握拳头,咬牙切齿,怒视着华文,心想:你这个细皮嫩肉的支那人竟然敢勾引大日本姑娘!等皇军占领安庆后,我一定好好收拾你这支那人! 小泉见松井一副凶相,便对华文说:“你别计较他的脸,这是他爹妈给他的,他也换不掉!” 华文笑着说:“那我走了!再见叔叔!”华文也不想看松井的脸了,心想:这家伙就是烧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松井在华文走后,便问小泉:“你刚才对他说我什么?” 小泉:“我对他说,你这副脸是你爹妈给的,你换也换不掉!” 松井:“这不是废话!”再一想,这不对呵!小泉要对那个支那人说这废话干什么?便又问:“你对他说这废话,是为什么?” 小泉没有回复松井,而是说:“请进吧!一会儿,有酒肉吃啦!”说着,就领松井进了旅社。 华文回到了家门,没见花子在门口等他,心想:今天她怎么没在门口等我了?忽然,他想起花子留在家烧菜的事,便想:她可能在专心地烧菜吧!他敲了门,而开门的又不是花子,而是阿姨。华文问:“花子呢?” 阿姨:“她睡了。少爷,你吃过饭了吗?” 华文:“我在外面吃过了。她怎么睡了?” 阿姨:“她烧好青菜后,就坐着等你回来吃午饭,可你没有回来,她也就没吃。后来,她就回房间睡了。” 华文知道花子生他气了,却也不知道如何去劝她,所以,他只得求阿姨说:“你去告诉她,我回来了。” 阿姨:“好的。不过,她也告诉我,等你回来后,就去吃她炒的青菜。”说着,领华文到餐厅的桌前,掀开桌上的罩子,一碗青菜和一双筷子展现,“这就是她为你炒的青菜!” 华文拿起筷子吃起了青菜。这青菜的确味道非常好,但是,华文没有在阿姨面前表现出来,生怕阿姨不高兴。 阿姨见华文吃青菜了,便离开了餐厅,而花子则出现在华文的面前。 其实,这一切是花子安排的。她根本没有睡,只是一直坐在桌前等华文回家,当她听到华文敲门时,便请阿姨去开门,并让阿姨对华文说,自己在睡觉的。 华文正吃着青菜,见花子出现在眼前,便夸张地品着青菜味,想让她问自己,好吃不好吃。然后,开始夸她青菜烧得好! 谁知花子没问菜炒得好不好,而是问:“开店的事落实了吗?” 此问让华文语塞,因为他找老钱只谈了杀日寇的事,没谈到开店的事,再说,他也没找到华志雄呀! 花子见华文语塞的样子,便说:“是不是开不成店呀?” 华文:“我没找到我叔叔。他一会儿就会回来的,我会让他同意的。”华文知道:开店的事只要华志雄同意就没问题,除非华志雄不同意,他才需要找老钱劝劝华志雄。 花子:“你不是说去找小叔朋友的嘛!” 华文一时语塞,的确他出门时是这样对花子说的,可他出门后根本没有去找华志雄的朋友。他慢吞吞地吃着青菜说:“怎么只让吃青菜,不给饭吃?”见花子去打饭,便乘机想了想,等花子端饭过来,便说:“开店这事,还得直接找小叔好。所以,我出门后就直接去找小叔了。” 花子递上一碗饭给华文说:“你怎么知道他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华文接过饭碗说:“我遇到小泉叔叔的,他说,我叔在诗侣哥家休息,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花子心想:他肯定也见着了小泉女儿,并为了和她聊天,而把开店的事忘了。“菜好吃吗?”她这么问,只是为了试探华文对自己的感觉而已。 华文夸张地嚼着口中的青菜,说:“好吃,非常好吃!”花子开心地笑了。 再说,华志为从特高科回家后,内心很沉重。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完成幸子,不,小野布置的任务。 省四见华志为心思重重,便问:“她对你怎么啦?” 华志为:“她要我查出卖药给新四军的人。” 省四想了想说:“她这么要求你做,说明他们根本不知道,谁卖药给新四军,而只是怀疑有人卖药给新四军……” 华志为:“我应该怎么做?” 省四:“装模装样地查一下,然后说,实在找不到吧……” 华志为心想:毕竟省四在日军高层混过,也清楚日军高层的破绽,不妨就这么试一下吧! 第六十五章展开 华志为采用了省四的建议,准备装模装样的进行一次地毯式的摸查。他电话请示幸子说,要召集日本浪人武宫和武馆掌门人开会,并邀请幸子主持。幸子当即同意,并在挂了电话后,就前往小野办公室向小野作了汇报。小野听了,非常高兴说:“要西!对于华先生效忠皇军之举,我们应该给予他一些经费。” 第二天上午,幸子就用小野所拨的经费,在日本饭馆,以华志为名义包了一间等级最高的包房,作为会议室。 会议是由华志为主持的,幸子当翻译,日本浪人和武馆掌门人是正式参会的人,小野和土肥是旁听的人。 华志为首先说:“据可靠情报,上海有商人向中共新四军提供药品。因此,小野要求我们摸查我们所管辖的地区是否有商人参与此事。”见掌门人举手,便说:“您有何高见?” 掌门人说:“不知上锋是否有线索?”其实,华志为在向幸子提出开会之前,已经与武馆掌门人沟通过了,并要关照他如何在会议上配合自己的。掌门人此问,就是为了让华志为话题,尽快转入要点。 华志文便对幸子说:“他说的也是,若上锋知道线索,那么,是否能给我们一些指点?” 幸子也没想到,会有这问题提出,便把掌门人和华志为的话翻译给小野听,小野沉思一下说:“如实说吧!我们没有线索,就希望他们用忠于皇军的心去摸查这线索。” 幸子把小野的话翻译给华志为和掌门人听后,又对武宫说了一遍。 掌门人听后,便对华志为说:“我愿意效劳于华兄!不过,这事若是中国商人干的,那么,我肯定能搞定!若是有日本商人当后台的,那么,你我都无能为力了。” 华志为便对幸子说:“他说也是,所以,我打算这么办:武宫负责摸查日本商人,掌门人负责摸查中国商人。幸子小姐,您看如何?” 幸子把华志为的话翻译给小野听,土肥在一边听到了,他没等小野思考,便说:“八格!日本商人怎么会把药卖给新四军呢?” 小野马上回应:“八格!日本商人中也有猪,有那些为了赚钱的猪!就用华志为的建议!” 幸子对华志为说:“小野同意你的建议。” 华志为:“那我就宣布,明天就开始实施摸查行动了!” 日本浪人武宫一听明天就开始行动,便紧张起来,心想:我这低等的浪人去日本商人那儿摸查,会被赶出来的。于是,他便对幸子说:“你们一些说中文,一些说日语,我还没弄懂什么事,就叫我明天行动,我怎么行呵?” 幸子把武宫的话对华志为说了,华志为想了想,便说:“就让他摸查日本商人嘛!不过,他明天先跟掌门人上门摸查中国商人吧!” 幸子把华志为这话说给武宫听,武宫当然高兴,因为他也想学学怎么摸查的。 幸子把华志为明天开始摸查商人行动,告诉小野,小野当然高兴,连连声说:“要西,要西!”并一招手,让女招待开始上酒菜! 嗜酒的土肥当然高兴了起来,连呼:“茅台茅台!” 酒宴开始了,华志为声称回诊所有手术要做,所以,滴酒未沾;掌门人声称现在已经怕喝酒了,所以,也没沾酒;幸子则本身对酒没好感,所以,也只喝了一点香槟酒。小野也没有多喝,毕竟他知道现在是喝的工作酒。土肥和武宫则是痛饮了一番。 宴后,土肥虽然摇摇晃晃,却神志清醒,见武宫醉得如泥一样地粘上榻榻米上,大笑不止。 华志为对幸子说:“没想到武宫醉了。我原本想在宴后,一起安排一下明天的摸查事,可他……” 幸子:“也不用和他商量了,他明天跟着你们学就是了。” 华志为:“幸子小姐,您能和我们一起商量这事吗?” 幸子:“武宫不去,我也用不着当翻译了。你就和掌门人商量一下吧!晚上,打电话把你们商量结果告诉我吧!”说着,就与小野、土肥走了。 再说,华志雄称醉酒而在诗侣家休息,等小泉和松井走后,便对诗侣说:“大哥真是英明!如果他没有离开安庆,那么,他今天不接受日本人聘请,就要得罪日本人,接受了又要得罪中国人。” 诗侣:“现在应该怎么处理?日本人肯定还会不断地上门要见我爸爸的!” 华志雄:“小泉问题不大,就是那个凶煞的松井讨厌!” 诗侣:“对呵!” 华志雄:“你先派人,把这消息告诉大哥,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诗侣:“好的。小叔,我觉得小泉可以利用一下。” 华志雄:“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我今天发现:小泉对松井印象也不好!……反正,你要及时把这情况反映给大哥听,我想,他会有办法的。” 华志雄到家时,正好是晚饭的时候,花子正好又炒好一碗青菜端上,华志雄吃了一口说:“不错!” 华文便乘机说:“我打算一个饭店。” 华志雄边吃青菜,边逗他说:“请花子掌勺,你当老板?” 华文:“我说真的!叔,你来看。”说着,就带华志雄来到沿围墙的空屋说:“这屋朝外的墙一破,就可开一个饭店了。” 华志雄一楞,便说:“你怎么想起开饭店的?” 华文:“我和花子呆在家没事做,大人不像大人,小孩不像小孩的,所以,想找赚钱的事做。” 华志雄心想:这开店不错呵!既可以掩护自己的地下工作,又能让华文和花子自食其力嘛!“行!我答应你的要求!” 第六十六章行动 华志雄同意了华文开店的想法,却以为先开茶馆为好。他对华文说:“广东有一种茶馆,既可以供应茶水,又可以供应点心。我看,你们先别搞饭店,就搞广东这种茶馆。” 华文:“为啥不能开饭店呢?” 华志雄:“茶馆经营简单些,再说,战乱时期,饭店的供应也很难保障呵!” 华文想想有道理,也就同意先开个茶馆。华志雄也同意明天就安排人来破墙开店。花子得知后,高兴得哼起了日本歌了,华文忙阻止说:“你忘了你是中国人吗?” 花子一听,用手把嘴一捂,笑了起来。 老钱在华文走后,便派人去收集有关南京大屠杀的资料。傍晚,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并给了老钱一张有关于南京大屠杀的日军报纸。老钱看后,便说:“这怎么都是日语呀?” 此人说:“这是日军内部的报纸。” 老钱问:“哪儿弄到的?” 此人说:“从军统安庆站那儿弄到的?” 老钱:“安庆站?” 此人说:“对!军统安庆站原本要刺杀这个家伙!”他打开报纸,指着一个拿着屠刀的日寇。 老钱:“刺杀成功吗?” 此人说:“没有成功。” 老钱:“说一下经过。” 此人说:“这家伙前一时期到过安庆,并在靠山里的路口,杀过一个中国人。据说,被杀的中国人还有些武功的。因此,安庆站的军统要计划刺杀他,谁知这家伙一下溜出了安庆。” 老钱:“军统刺杀他的计划成泡影了?” 此人:“是的!据说这两天,这家伙又返回安庆了。” 老钱:“军统又计划刺杀他了?” 此人:“没有。因为军统安庆站的头儿正忙于转移的事嘛!不过,有几个有血性的军统人正在寻找他,准备干掉他!这报纸,就是这些军统给我的。” 老钱听后非常庆幸自己约了华文明天上午见面。他预感到,只要这家伙还在安庆,就必然会被华文所杀。当然,杀了这家伙,对鼓舞安庆军民的抗战斗志是非常有好处的。 第二天早晨,老钱来到三牌楼的一家茶馆准备等候华文。谁知华文早就在那儿等候他了。 老钱:“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华文:“叔叔同意我在家门口开茶馆了,所以,我先来看看这茶馆,想取一些经验。” 老钱:“开茶馆?”他思考了一下便说:“我为啥没早点想到呀!要是早开了茶馆,我们联络就更方便了。” 华文:“现在开也不晚。老师……” 老钱:“别喊我老师!怎么不遵守纪律的!你要说什么?” 华文:“我想问一下,你那个资料搞到了吗?” 老钱取出一本书,说:“书中夹着一份日本军报,上面有南京大屠杀的照片。照片上有一日寇头像被黑笔圈出来的,这就是你要杀掉那个。” 华文:“我懂日文,我一看就知道。” 老钱:“这儿看不方便,你去厕所看吧!” 华文拿着老钱给他的书报,就朝厕所走去。老钱则考虑起如何把华文家的茶馆打造成一个新的秘密联络点了。当然,他也估计到:华志雄会为这事找他商量的。 老钱正在思考中,华文匆匆从厕所走到老钱面前,递上书报,压低嗓门说:“我马上要离开这儿!” 老钱:“怎么回事?你先坐下,别让周围人感到你很反常。”见华文坐下,便问:“到底怎么回事?” 华文:“他就是我说的他?” 老钱:“确定吗?” 华文:“确定!” 老钱:“知道他在哪儿?” 华文:“知道!” 老钱:“不要工具?” 华文:“他没有小土经得起打。我这直观,非常准!” 老钱:“可是我们现在突然离开这儿,会让老板和周围人感到很怪的!我们来个配合吧!”说着,老钱突然把杯砸在地上,大声说:“老板!你这根本不是铁观音茶嘛!” 老板和店员过来说:“先生你不要毛峰的吗?” 华文:“对不起!钱我来付,他刚喝过一点……,我先陪他回家去。”说着,掏出钱递给了老板,然后,扶着老钱走出茶馆。 老钱在被华文扶出茶馆,走了一段路后,便挣脱华文说:“他在哪儿?” 华文说:“应该在旅社!” 老钱一把拉住华文说:“你去旅社行刺?” 华文:“不行吗?” 老钱:“不行!你想,现在安庆是国军的天下,你凭你的功夫杀了这家伙,犹如宰杀一只好斗蟋蟀。当然,你也会因此成为抗日英雄。但是,安庆沦陷后,你还能完成组织要求你的潜伏任务吗?” 华文:“那……我们刚才不应该从茶馆出来?” 老钱:“不对!我们应该出来确认这家伙的住址。然后,我和同志们一起捕捉刺杀他的机会,让你操刀!” 华文:“好吧!这家伙就住前面三牌楼旅社。” 老钱:“去吧!我们再在那儿配合一下。” 华文与老钱来到三牌楼旅社,华文便对柜台店员说:“旅社特等房间有吗?” 店员:“有呵!今天刚空出来?” 华文:“有几套特等房?让我挑一个。” 店员:“只有一套特等房,先生要不要去看看?” 老钱在路上与华文分析过了,小泉既然给这家伙开房,就肯定开特等房。现在这儿特等房只有一间,且刚好今天空出来,这说明:这家伙已经离开了这个旅社。想到这,老钱便问:“特等房的客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店员查了出入登记本后,说:“清晨,对了,他没吃早餐就走了。” 老钱听后,便对华文说:“我们走吧!客人才离开,这房间肯定还留有客人气味!” 旅社老板见老钱和华文要走,忙从账台跑出来说:“客官等等。我们旅社打扫是非常及时,您俩可以先去看看!” 华文:“不行!这位老板很爱干净的!”说着,就跟老钱走出了旅社。 旅社老板见客人走了,抓起鸡毛掸子就朝店员打去,说:“你就不会做生意!” 老钱走出旅社后,便华文说:“他离开旅社,就是要离开安庆。现在离开安庆的唯一路,就是去码头了!” 华文:“可是,这些天没有客轮靠码头。”说着,便与老钱一起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华文说:“会不会军统把他干了?” 老钱:“如果军统干了他,那么,明天肯定会见报的。这样吧!我们先回去,等明天再说。假如军统干了,那么,也是一件大快人心事。你现在还是抓紧时间把店开出来吧!” 华文:“如果是这家伙跑了呢?” 老钱:“除非他滚出中国,不然,中国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华文:“我请求组织允许我,只要我见到他,就可以亲手杀了他!” 老钱:“无论你怎么恨他,你都要服从组织决定!” 华文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目送老钱远去,并从腰间掏出那根筷子,双手紧紧握着,心想:我一定要用这根筷子干了他! 再说,松井早晨离开旅社后,就去小泉店铺。 小泉见松井来自己店铺,便说:“你来干什么?” 松井:“我还没吃早饭呢!” 小泉把松井引到店后说:“吃点素的,不能喝酒。”说着,就让店员给松井端上一碗粥,一点萝卜和一些咸菜。“快吃!” 松井边吃边说:“我还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帮助我去完成。” 小泉:“什么任务?” 松井边吃边说:“在通往山里的路口有一所学校,我需要化装成中国难民去侦察。” 小泉:“说下去!” 松井:“我不会中文,所以,请你女儿陪我一起去一趟。这可是安倍长官派给我的任务哟!”说着,眯着淫眼瞅着小泉。 小泉当然不会让女儿陪小泉去的,因为,他知道这一陪犹如把兔子送给色狼那样,有凶无吉。不过,小泉也不敢不帮松井这个忙。他想了想说:“我派一个合适的人和你一起去。”说着,就把店中一个会说半生中国话的打手叫来,然后,对松井说:“他叫木村,会柔道!由他陪你去侦察。” 松井:“二男人一同走,不被人怀疑吗?” 小泉:“你俩长得很像!兄弟二一起逃难会让人怀疑?” 松井:“你!?”他气得不知说什么了。 小泉则对木村轻轻说:“木村,你一路上,不准他喝酒,不准他好色!当然,你也少说话,最好别说话!松井,你就装木村的哑巴弟弟!任务完成后,就去东门。” 第六十七章杀松井机会来了 小泉送走了松井后,便决定马上去找华志雄。他顾不上坐在家中吃早餐,就抓了一个馒头便去了华志雄家。 此时,华志雄正在与施工队的工头说破墙开店的事。小泉在一边听着,一边想:莫非华志雄也要开商铺?这下不是在与我搞竞争吗? 华志雄发现小泉突然来到,感到很意外,心想:我破墙开店的事怎么会一下子传到了小泉哪儿?莫非华文一大早出门,就是为了去通报小泉的? 华志雄向工头交待了施工要求后,便笑脸迎候小泉说:“是哪阵风把贵客请来了呀?” 小泉:“哪有风来请我呀!小弟无事不登宝殿呀!” 华志雄心想:这华文也太急了,茶馆未开,就去小泉那儿谈进货事了。他便笑道:“不是才破墙开茶馆嘛!到时,一定进您店铺的货!” 小泉一听是开茶馆,心中大喜,便说:“原来破墙开茶馆呀!” 华志雄:“你不知道?” 小泉:“我不是能掐算的神仙,怎么知道老兄要开茶馆?” 华志雄:“小泉君今天来……?”见小泉环顾四周,便说:“请进屋,喝茶细说。” 小泉跟华志雄进了华志雄的密室,坐定后便说:“我有事告诉您,您千万不能再对别人说!” 华志雄:“这您不必担心。” 小泉:“当然,这事你告诉了别人,对你我可就是杀身之祸。” 华志雄:“这,您还是别告诉我,咱们还是做生意上的朋友吧!” 小泉:“可这事就是关系到我们生意呀!” 华志雄:“究竟什么事,您说呀!” 小泉凑近华志雄,压低嗓门说:“我们在进山路口的学校搞了货栈,对吗?” 华志雄:“对呵!” 小泉:“今天日军先遣特工去那儿侦察了。估计日军一进安庆,就会占领这所学校。” 华志雄装作大惊:“这样,我们与山里的生意就不能做了呀!这损失太大了?” 小泉:“这日本特工是一个杀无数中国人的刽子手……华先生,您懂我意思吗?” 华志雄完全懂小泉的意思,却装着不懂地说:“小泉君,您明说吧!我实在愚钝呀!” 小泉得意地笑道:“若你顾个杀手……”做了一宰杀样子,又说:“不就保住了我们那个货栈吗?” 华志雄听说小泉鼓励他杀日军刽子手,当然乐意。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会不会是一个试探自己的圈套呢?于是,他摇了摇头说:“此事我难办。要么小泉做了他,然后,就说中国杀的嘛!” 小泉:“不行,除你,我还能信谁?”他见华志雄不敢对松井下手,内心很焦急。因为,在小泉看来,松井不仅会坏了他与山里的生意,而且,对他的女儿威胁也很大。因此,他想借华志雄的手干掉松井。 华志雄说:“你店员中有许多日本人,而且有的身手不俗。你让他们杀了他,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小泉:“日本人除了对天皇忠诚外,对任何人都是勾心斗角的。我这些店员看上去听我话,其实,他们都在寻找机会算计我的。我根本不能从他们中物色干这事的人呀!” 华志雄:“他已经去了我们货栈?” 小泉:“是的。” 华志雄:“我们先设法把货栈转移吧!” 小泉:“这是必须的!我约他在东门等我,估计他从那儿过来,大概在下午三点以后。” 华志雄知道小泉说这莫名其妙的话就是暗示他雇人杀了这家伙,因为东门外很少有人,且有湖泊。即使杀了他,也容易销尸毁迹。但是,华志雄就是不提杀他之事,他知道:他的任务是潜伏,而不是过早暴露自己。不过,他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杀鬼子振民族志气的机会。 华志雄在送走小泉之后,便把此事向老钱说了。老钱听后,断定小泉要他杀的正是那个住旅社的罪恶累累家伙。于是,他立即通知华文。 再说,华志为在上海正在实施对中国药店开始摸查了。为了这次摸查不伤及刘先生的客户,他事先与刘先生商定了摸查中国药店次序。 刘先生选定一家与日寇宪兵队有勾结的药店,作为第一个摸查对象,并告诉华志为和武馆掌门人如何对付这种人“敲诈”的方法。于是,华志为先打电话通知幸子请武宫一起在这家药店门口等他和掌门人及武馆的几位武生。 幸子与武宫如约在这家店门口,华志为率掌门人及武生也到了这家店。华志为对幸子说:“这是一家中国药铺,让武宫先进去用日本话镇住他,然后,我们一拥而上,对他措手不及地摸查!” 幸子当然同意,并把华志为的计划告诉了武宫,武宫一听是中国人的店,便兴奋地一口答应。随即冲进此店,用日语大叫一通。 此店老板原本与日本宪兵队有关系,所以,从来没有日本会进他店狠三狠四的,因此,武宫冲进店用日语大叫,此店管家就以为,武宫是假冒的日本人,便向旁边几位打手使个眼色。几打手就对武宫略施拳术,把他打趴在地。 这时,华志为、幸子、掌门人等冲进店内…… 第六十八章就是当狗腿子也会被敲诈 幸子见药店打手正围着武宫痛打,便大声叫道:“住手!把我的人扶起来!” 药店打手被幸子突然这么一叫,不知所措了。药店管家则带着阴笑逼近幸子说:“你们是那路人?” 还没等幸子开口,武宫便从地上跳起,对准药店管家的脸,就是一拳,然后,大叫一声:“八格!” 药店管家被武宫一拳,便往后倒退几步,幸好被他几个打手接住。他摇了摇头,感觉轻松了,便口吻软下问:“你们是哪路人?” 华志为说:“你早就这么问就对了。我们是特高科的,是来调查你们药品去向的。” 药店管家:“我要打个电话与日本宪兵队李翻译官核实一下。” 幸子:“你接通了,我来对他说。” 药店管家拔通电话:“李翻译,我这儿来了一帮人,自称是特高科的,你等一下,让她来说。” 幸子接过电话,对着电话说:“你滚开!让河野小佐听电话。” 原来,河野与幸子都是特工受训班的同学,且都是小野的学生。因此,他听幸子说要追查卖药给新四军的事后,表示积极配合,并让李翻译告诉药店管家要配合特高科办案子。 药店管家接听李翻译官的电话后,知道自己犯了大事了,便一个劲讨好华志为,华志为则示意掌门人及武生押住药店管家,然后说:“你是老板吗?” 药店管家:“我不是老板,是管家。” “皇军息怒!他不知天高地厚,得罪皇军,我特意来谢罪了!”原来药店老板一直在店后堂观察刚才一切,现见药店管家服软,知道遇上了真皇军了,所以,率几位女店员来给华志为他们赔罪了。 老板对一女店员说:“还不给这位皇军治伤?”那女店员则请武宫坐下,然后,给他伤处作了简单处理。 老板又笑嘻嘻地说:“我给皇军泡上上等茶!好让皇军消气呵!” 华志为知道,这老板想用这小恩小惠打发自己,便说:“茶能消气?快把你们的进出货账册拿出来,让我检查。” 老板依然笑嘻嘻的说:“遵旨,遵旨!”然后,对管家说:“还站着干嘛!快去拿账册来呀!” 老板已经发现华志为不是日本人,而是帮日本做事的中国人,所以,他对华志为特别殷勤,想让华志为不好意思敲诈他。 在一边的幸子也发现了老板这个用心,便凑近华志为说:“查一些问题出来,我的老同学那儿也要送一点的。” 华志为现在也清楚,这老板原来以为有靠山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溃了,且幸子也想拿一点,因此,现在就看我心狠手辣了。 老板见幸子与华志为嘀咕什么,不知是凶是吉,便以问姓名方式来讨近乎。他说:“不知二位姓啥?” 幸子没有搭理他,而是板着脸,华志为则面无表情地说:“这不需要你关心的!你要关心的是怎么让皇军消消气!” 老板依然陪笑说:“这当然!事办好了,就请皇军去日本饭馆吃饭!” 管家把账册捧来了,华志为让他搁在自己面前,然后,开始查阅起来,老板把管家拉到身旁说:“你快把所有好吃的端出侍候他们,不然,他们今天非要敲我一把!” 管家此时已经知道自己闯祸了,忙到店后准备好吃的去了。 华志为毕竟是学医的,所以,他很快地在这些账册中找出可以扣大帽子的问题。他把账册搁在一边,对老板说:“你知道特高科这次是来查找什么吗?” 老板:“不知道!” 华志为:“查找卖药给新四军的黑店!” 老板:“我怎么可能呢?” 华志为:“假如你大宗卖出药的数量和品种与新四军买进药的数量和品种基本相符,就有可能成为嫌疑犯了!” 老板:“这?!”他害怕了,虽然他没有与新四军打过交道,却他不能保证他圈子内没有新四军的特工。 管家率几位店员捧上一些罐头水果和糖果,见老板吓得发抖,便问:“老板,怎么拉?” 老板:“没什么?慰劳皇军!” 管家知道,这次竹杠被敲定了,也知道,华志为他们走后,自己肯定会挨老板打了。 幸子见状,知道可以开价了,便说:“是去特高科接受调查,还是去宪兵队接受调查?” 老板:“我们规规矩矩做生意的,皇军能免掉检查吗?” 幸子:“这需要押金!” 老板:“押金?” 幸子:“对,若你不再错发药给新四军,那么,这押金就当罚金收缴;若你再错发药给新四军,那么,后果我不说,你也知道了。” 老板:“多少?” 幸子:“十根!” 第六十九章放弃了杀松井的机会 幸子拿了十根金条,没有分给华志为和武宫。 华志为心想:这幸子贪心不小呀!就连自己亲哥也不给一点。 武宫心想:这幸子太贪了!我被人家打成这样,也不给我一根金条呵!我下次查店不再请幸子了。不过,他转而一想:她是怎么把这十根金条敲诈的呢?毕竟他刚才没想听懂他们所有的中文对话。 武馆掌门人内心就复杂了,虽然敲诈一下投靠日本宪兵的奸商很爽,却为自己帮日本特高科搞敲诈事而感到羞愧。 在药店老板的宴席上,幸子依然冷漠着,武宫因为听不太懂中文,且幸子懒得给他翻译,他也只能毫无表情地坐着。药店老板强忍着心疼,佯作欢笑,尽力讨好华志为,因为他感觉到:华志为是有很硬的日本人当靠山。华志为也清楚药店老板心思,也就接受了他的殷勤。因此,在这宴席上华志为与药店老的板话最多,并相互留下了联系地址。 幸子也希望药店老板对华志为殷勤,因为这对华志为以后经营诊所是会有好处的。幸子见华志为与药店老板谈得很热络,便说:“我还有公务,要先走了。” 华志为听幸子这么说,便起身对药店老板说:“那我们都得告辞了。” 幸子:“你们可以继续。这是日本饭馆,我可以用这儿专车直接回特高科的。”见华志为站着,便说:“你坐下慢慢吃,你不坐下,诸位都不好意思动筷子了。” 华志为理解了幸子的意思,便说:“我们继续吧!”说着,便坐下来,招呼大家继续吃菜。 不过,武宫却要跟幸子一起走,一则在坐的都中国人,另则他想从幸子这儿了解对商店老板敲诈的方法。 幸子见武宫要跟她走,知道他有话想对自己说,也就同意了。但是,走到大厅后,幸子向服务小姐要了车,然后,就坐在大厅的一把椅子上候车,见武宫仍恭恭敬敬地站着,便问:“你有什么话要问?” 武宫:“刚才在药店查账时,你们都说中文,所以,我还不知道让这些老板乖乖拿出押金的方法。” 幸子:“这些老板做生意都有不规矩的地方,只要你这么认定了,他们就会怕的。”她见车子来了,便说:“车来了,我要上车了。” 武宫:“幸子小姐能不能说得明白一些?” 幸子:“他们都有弱点,你只要这么认定了,就不怕他们不听你的!你回家消化我说的,我走了!” 武宫早就从幸子所说的话中得知,特高科的这种敲诈手法与日本浪人敲诈方法是一样的。但是,武宫知道:没有特高科撑腰,他是不可能向日本商人敲诈的。而幸子刚才所说的,像是支持武宫去向日本商人敲诈,却又没明确的肯定。因此,这让武宫没法吃准幸子真实的态度。 武宫再一想:若我请幸子一起去日本商铺,那么,我将颗粒无收;若我独自去日本商铺,那么,幸子就不一定会为我撑腰。武宫越想越来气,觉得浪人无论在哪儿,都是低人一等。 不过,华志为在这次行动后,收获比较大的。除了为特高科赚了十根金条外,他与药店老板成了朋友,而且,这药店老板还向他透露一些与日寇有关系的药店,这就为华志为下一步获得油水铺了路。 其实,这药店老板原本与日寇无关系的,只是在上海沦陷一天,他的管家对他说,他有一朋友在日军当翻译,这样,他便与日本宪兵有联络。他原本想花点钱把宪兵队当靠山,也好安心地经营药铺的,谁知这次被特高科狠狠地敲诈了一下,便觉得这管家也不派用场了,因此,在宴席上,他请华志为当他店的管家。 华志为说:“我自己有诊所,而诊所是我主业。至于,帮特高科做搜查事嘛!只是自己副业。告诉你吧!我还要专为特高科小野将军治病……所以,没空当您的管家。不过,这位武馆掌门人当您管家,很合适的。” 药店老板欣然接受了,并表示回家就把那个管家给辞掉。 再说,老钱得到有杀松井的机会后,便通知华文立即来见面。然而,当华文赶到约会地点时,老钱突然有新的想法了。他是这么想的:华文这次刺杀了松井,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但是,小泉一定清楚这次刺杀松井是与华志雄有关的。这样,华志雄潜伏就可能有风险,因此,他突然决定取消这次刺杀计划了。 华文在来与老钱约见地点的路上,就猜到老钱有可能安排他去执行刺杀任务的,然而,见了老钱面,老钱只是问了开店事,随后,就就送华文离开。这让华文很纳闷,心想:难道我家新开的茶馆被组织重视了? 老钱送走了华文后,便派人立即通知华志雄说,这次刺杀松井行动取消了。华志雄知道,老钱这么做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 当天下午三时,小泉与华志雄坐着卡车到东门等候松井和他派去的一位店员。他们一直坐卡车上,等到夕阳红时,松井和小泉的店员才从前方走来。此时,大地被夕阳染成了红一片,就像一场杀戮之后一样。 小泉:“那矮个子就是松井!” 华志雄装着对松井不感兴趣的样子说:“你用卡车把他送到哪儿?” 小泉还以为华志雄想用卡车把松井送到指定刺杀地点呢!便问:“你说送到哪儿就哪儿?” 华志为:“我以为,还是雇一辆马车把他送到芜湖。这样,我们还可能用卡车搬运货栈的货呢!” 这时,松井他们已经走到了卡车旁,小泉问:“任务完成了?” 松井:“哈以!我回芜湖的车,你安排好了吗?” 小泉原本想好让华志雄安排人杀了松井的,所以,根本没有为松井备车,现在松井向他要车,让他一时不知所措。华志为见状便说:“这儿有一个日本人开的马车行,我们开车过去吧!” 到了车行,小泉为松井叫了一辆马车,但是,松井要小泉的店员陪着去合肥,小泉没办法只得同意。 松井和小泉店员坐马车离开后,小泉便对华志雄说:“此人回芜湖,对我们是一个威胁呵!” 华志雄知道,小泉是在埋怨自己没有杀掉松井。不过,他期望松井在去芜湖的途中会遭日机轰炸…… 果然,松井他们正是在途中遭日机轰炸了。 第七十章松井回到芜湖 松井为啥要小泉的店员陪他一起去芜湖呢?因为小泉的店员在去那个学校的路上,无意中把小泉在那学校做交易的事透露给松井听了。但是,松井再追问他时,他却闭口不说了。因此,松井想借请他陪送芜湖方式,骗他到芜湖接受审讯。 然而,马车行近芜湖不远处,就遇上日本军机轰炸。这马车夫很有经验,不仅控制住马,而且使马跑得更快。但是,有一架日本军机就是追着马车,并几次俯冲对着马车射击,气得松井对着日本军机大叫“八格!” 松井毕竟是有作战经验的军人,他见日本军机对马车穷追不舍,知道在马车上是灾劫难逃,便对马车夫说:“快把马车停下来!让我下去!” 马车夫知道:停下马车,就意味着让马车被日本军机炸毁。他当然不愿意喽,所以,便一边暗中唆使马车夫快驾车,一边却大声谎称说:“马不肯停下来!” 松井刚想再喝令马车夫停车时,就见日本军机又朝马车俯冲过来,他便不顾一切地跳下马车,滚到了路边水沟中。说是迟那时快,日本军机朝马车俯冲下来,接着就是对马车进行扫射。等扫射完毕,日本军机飞去,马车停了下来。 松井从水沟中爬出来,走向停下的马车,只见马已经倒在血泊中;马车夫虽然坐在车前,却浑身淌着鲜血;趴在马车上的小泉店员浑身都是血淋淋的枪眼。松井在庆幸自己命大后,便朝芜湖走去。当然,他不敢走大路,而是在水沟中连爬带走地去芜湖。 松井回到芜湖时,已经像一个很龌龊的乞丐了。若不是他说日语,早就被城里的日军巡逻宪兵当刺杀靶子了。 松井被巡逻宪兵押到安倍二十四办公楼,就被扔在办公楼门前。在门口站岗的日军卫兵,见宪兵扔一个臭不可闻的乞丐在此,便怒道:“八格!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宪兵实在受不了松井的臭味,所以,没有回答便跑开了!这就使得在门口站岗的日军卫兵更愤怒了,举枪大声喝道:“八格!别走!” 趴在地上的松井抬头,用力说:“我是少佐松井!快报告安倍大佐,我回来了!” 站岗的卫兵这时才消了怒气,立正敬礼后,便要摇电话去报告。说来也巧,安倍二十四正好出办公楼大门,见一像乞丐一样的人趴在门前,且臭不可闻,便怒道:“还不把这东西弄走!” 趴在地上的松井抬头,用力说:“大佐,我是松井!” 安倍二十四这时才发现这脏东西是松井。因为他现在要去总部开会,所以,就对卫兵说:“先在这儿把他弄干净,然后,再让他到楼里休息。” 卫兵也不知在这儿如何把松井干净,因此,在安倍二十四吩咐“在这儿把他弄干净”后,他们还是显得束手无策的样子。 安倍二十四便补充说:“把他的衣服脱掉,然后,用水把他冲干净!”说着,便上了刚开过来的车子。 卫兵则冲向松井,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拉掉松井的衣服……。 再说,华志为在宴席结束后,便把武馆掌门人请到自己诊所。此时,刘先生与省四正在诊所大厅对弈,当然,也是在等华志为回来。 华志为见他俩都在,便把去药店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刘先生听后说:“幸子也蛮厉害的!” 省四知道刘先生是指“敲诈金条的事”,便说:“这是特高科与宪兵队合伙的规矩。” 华志为:“你是指金条?” 省四:“这些军人出来打仗,本来就是为了能发财的,尤其是上层人物。他们知道:靠中国人去找新四军线索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就借查找抗日线索的机会,大肆敲诈一些钱财!幸子只是经办人而已。” 华志为:“你意思,我们以后查找一个药店,他们就会敲诈一个店?” 省四:“是的,除非你们找到了他们所需要的线索!” 华志为见刘先生在思考的样子,便问:“刘先生,你看怎么办?” 刘先生:“只能照他们的意思办!” 武馆掌门人:“这可是罪孽呀!” 刘先生:“这就看有没有机会,让这罪孽中止了!华先生,你说这药店老板,要请掌门人当管家?” 华志为:“是的。” 刘先生:“那么,他原来的管家不要了?” 华志为:“应该这样吧!” 刘先生:“你说,那个管家与日本宪兵队的一个翻译关系不错?” 华志为:“是的。” 刘先生:“假如我们控制了这管家,那么,我们就可以查找到与日本人有关系的中国药商了。” 华志为明白了刘先生的意思:只要知道哪些是与日本人有关系的中国药商,就能让特高科去敲诈他们的钱财了。他便对掌门人说:“这是需要你的帮助了。” 再说,安倍二十四去总部开好会,便回到办公室召见松井。松井虽然感到十分疲劳,但听到大佐安倍二十四要召见他,便振作精神前去了。 第七十一章药店老板可能出事了 松井走到安倍二十四办公室前,见门紧闭,便鼓足劲喊道:“报告!” 安倍二十四办公室门开了,出来一位卫兵,向松井行了军礼后说:“请松井少佐跟我走!”说着,便带松井走向东头的一个大露台上,对松井说:“请少等,一会儿,大佐就会来的。” 卫兵走后,松井一个人站在露台中央。此时正是春天,阳光和和风令人惬意。不过,松井却感觉很不踏实,心想:我究竟犯啥事呀!大佐竟然这样地接见我?他开始过滤自己去安庆的经过,却没有理出做错的地方。因此,他开始怀疑小泉在陷害自己了。 松井正胡思乱想之际,安倍二十四来了,后面跟着搬椅子和茶几的两个卫兵。松井见状,先向安倍二十四行军礼,然后,要去帮卫兵摆椅子,而二位卫兵却躲过了松井,放好了椅子和茶几。 安倍二十四见卫兵让开松井放椅子和茶几,以为松井身上臭味还没有洗去,便对松井说:“你站在下风口。” 松井这时发现:安倍是嫌自己身上有味而在露台上接见自己的。所以,也就朝下风口站去。 事实也是如此,安倍二十四在办公楼门前因为闻到松井的臭味,而恶心到现在,若不是急着要了解安庆的情况,那么,他是不会这么急着见他的。 安倍二十四开门见山地问:“小泉接受了我的委任了吗?” 松井:“接受了!” 安倍二十四微笑地问:“他是满意地接受吧?” 松井:“怎么会不满意?这可是商会会长的职务嘛!他接受这委任书时,就像馋猫见了鱼一般地……” 安倍二十四:“八格!有你这种比喻?”见松井吓得倒退一步,便又温和地问:“大树接受委任书了吗?” 松井:“没有!” 安倍二十四:“八格!为什么?” 松井见这事让安倍二十四生气,便想好刺小泉的话了,他说:“大树回乡养病了,是大树长子诗侣接待我和小泉的。我当时就叫小泉把委任状交给诗侣,可小泉不肯!”他原本想这么说,安倍二十四肯定会大骂小泉了。 安倍二十四想了一会儿,便说:“小泉维护了我的尊严!我开出的委任状怎么能随便交给他人?” 松井:“诗侣是大树的长子,是亲生的!” 安倍二十四:“你这都搞不弄?诗侣是大树的晚辈,怎么有资格碰我的委任状?” 松井:“我无知!” 安倍二十四:“那个学校去了吗?”松井一直远离安倍二十四说话,且又在下风处,所以,嗓门叫得有些累,就下意识地凑近安倍二十四。安倍二十四马上说:“保持距离对我说话!” 松井又拉大嗓门说:“这学校,我仔细地侦察过了。这儿已经是一个货栈。我可以轻松地占领!”松井没有说,这货栈可能是小泉的,因为他怕安倍二十四会因此放弃占领这学校;也没有说马车夫和小泉的店员死掉的事,因为他知道安倍二十四是不关心这事的。 的确,安倍二十四根本不关心松井是怎么冒死回到军营的,因为在日军军官看来,自己的部下就是自己战争的工具,死了,丢了根本没啥心痛的,而上司才是战争的脑袋,下属为了保住脑袋就必须去送死。这被日寇军官说成是武士道精神,其实这只是日寇军官躲避死亡的借口而已。 再说,华志为等了几天,不见药店老板来电话,便问省四和刘先生说:“他说好第二天来电话的,可二天过去了,他还没有来一个电话。是不是他变卦了?是不是他不想让掌门人当管家了?” 省四:“有可能!” 刘先生:“他为什么出尔反尔呢?要不,上门去问问?” 这天午饭过后,华志为就请刘先生一起先到武馆。然后,与掌门人一起去那家药店。谁知到了药店,他们发现店门紧闭,且叫了半天,不见有人开门。 华志为:“老板很有可能出事了!” 刘先生:“我们帮特高科敲竹杠的事,可以结束了!华先生,你愿意听我一个建议吗?” 华志为:“什么建议?” 刘先生:“我和掌门人先敲几家汉奸药店的竹杠,你立即去特高科报告。因为我是这么想的:这药店肯定出事了,特高科也会因此着重破此案而把敲竹杠的事放下,我们应该在这之前,先乘机赚一把。你说呢?” 华志为:“行!”他说着,便叫了一辆黄包车直奔特高科那个楼!刘先生和掌门人则去汉奸药店了。 第七十二章汉奸认尸 小野率特高科行动队很快地随华志为到达出事的药店,并把该药店围住。土肥举枪率几位行动队员向药店慢慢地靠近。 华志为对幸子说:“里面肯定已经没人了。” 幸子知道华志为是在嘲笑土肥他们这装模装样的靠近药店的样子,便说:“这是规范的军事行为,而不是他们怕死。” 小野突然大叫一声:“把门踢开!”土肥立刻冲向药店大门,举脚朝门用力一蹬,结果被反弹倒地。两位队员立刻把他扶起。 小野举手一挥说:“大锤上!” 两位手持大锤的行动队员冲向药店大门,并抡锤砸开了药店门。 小野率众人快步走进药店内,见店内空空的,喝道:“搜!” 有队员从店后堂跑出来说:“报告!里面有几具已经腐烂的尸体!” 小野让幸子和华志为一起进去认尸体。幸子和华志进进去一看,便认出了老板尸体,幸子跑出来对小野报告说:“药店老板死了,另几具尸体身份不明!” 然而,有行动队员进来报告说,有人带着一帮人要见华志为。小野和幸子疑惑地朝华志为看去,他们不明白此时怎么会有人率一帮人来见华志为的。 华志为一时也不明白,心想:是谁要来见我呀?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要装着听不懂日语。在听了幸子翻译后,他才说:“能请他们进来吗?”此时,华志为判断出,这可能是刘先生,因为,只有他和掌门人知道他在这儿。 幸子在征求小野意见后,便说:“只许一个人进来。” 果然,进来的就是刘先生。刘先生见小野、幸子,甚至华志为都对他闯进来都感到突然,便陪笑说:“我把熟悉这药店老板的人,都召集来了。” 小野催幸子翻译,幸子因为不知刘先生说此话的前因后果,所以,也不知如何翻译给小野听,于是,便问华志为:“他说这话,啥意思?” 华志为也一时没明白过来,便问刘先生:“你带谁来了?” 刘先生说:“不是这药店出事了吗?我把知情者都带来了呀!” 华志为明白过来了,便对幸子说:“这位是我的助手,刚才我们发现这儿出事后,我就让他去找了解这店的人来。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带来了!” 幸子把华志为的话翻译小野了。小野高兴得连连叫:“要西!要西!要西!”并让刘先生把人带进来。 原来,刘先生在离开华志为去周边汉奸药店时,便想到:我不如把这些汉奸老板邀请到这现场,一方面让他们知道我与特高科关系很铁,另一方面也可以向特高科提供一些线索。因此,刘先生就把这些汉奸老板都带来了。 幸子见刘先生与掌门人一起带几个中国男子,便问:“他们对这药店老板熟悉吗?” 这几个汉奸药店老板见身穿军服的幸子发问,便争相拍胸说认识和熟悉这药店老板。幸子则翻译给小野听。 小野很开心,说:“要西!”并示意幸子让他们进店后堂指认。 幸子便对这几个汉奸药店老板说:“去店后堂指认一下,他们是什么人?” 这几个汉奸药店老板就是像听了百米赛跑的号令枪响一般,几乎同时地冲向店后堂,因为他们都想抢先认出店老板,好在皇军面前立头功。 然而,他们根本没想到,特高科是让他们去认尸体,因此,当他们跑到店后堂见一具具横躺尸体,便个个吓得往回跑。 小野见他们往回跑,大怒:“八格!”说着,一手一挥,行动队队员的枪指着几个汉奸药店老板。 幸子:“进去指认!”然后,对身边几个队员说:“你们把尸体脸都弄成朝上,好让他们指认。”这几个队员收了枪,一个队员拉一个老板进了后堂。 没一会儿功夫,卫兵把几个汉奸药店老板带了出来。幸子上前问:“都是什么人?” 有一个汉奸药店老板说:“我们交流了一下,认为是老板、老板的独苗儿子、老板的三个贴身跟班。” 幸福把几个汉奸药店老板的话翻译给小野听,小野便问:“你怎么分析的?” 幸子:“他的管家不在,当时,阻挠我们查找的店员一个都不在,所以,这就是他管家所为。” 小野:“管家就是新四军,因为马脚败露而杀人夺命,抢财!” 幸子:“对!” 小野得意地走到刘先生面前,说:“你的,良民!” 刘先生:“为将军做事,我乐意!”他有意称小野为“将军”,是让几个汉奸药店老板听的。果然,这几个汉奸药店老板见将军夸刘先生,便羡慕不已,因此,在特高科行动队走后,个个汉奸药店老板都要邀请刘先生和掌门人去赴宴。 再说,小泉几天不见送松井的店员回来,就去车行打听。这才让他知这店员已经被日军军机打死了。 小泉立刻去找华志雄说:“松井所乘马车遭军机袭击,我那个店员和马车夫死了,松井死多活少,我想:我们货栈不必转移吧!” 第七十三章老头出现了 华志雄见小泉不想搬货栈,便说:“无论松井是否死掉,货栈都要搬呀!” 小泉不解问:“这是为什么?” 华志雄认真地说:“松井来安庆侦查货栈,不是他的主意,而是上级的指示。所以说,松井无论是死是活,上级都要我们这货栈的地方嘛!” 小泉:“华先生,你想把我们与山里交易地点搬到哪儿?” 华志雄:“先把货栈的货运到你在诗侣家的仓库。至于,与山里交易地点,目前仍然在原来的地方,但是,货不能存放在那儿。” 小泉见华志雄始终不讲与山里贸易的新地点,便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不说我们与山里交易的新地点?” 华志雄无奈地说:“不是我不说,而是我说了也没用。你想想,日军派松井侦察那个地方,就是要占领这个地方,而这个地方正是安庆城里与山里必经之路嘛!显然,安庆沦陷后,日军就会占领这地方。这不就切断我们与山里的贸易嘛!如此,我们怎么与山里做贸易呢?” 小泉:“与山里贸易一断,我们的优势就失去了呀!”的确,小泉自从通过华志雄与山里贸易后,他赚了不少钱。现在听华志雄说要放弃与山里贸易,只能用“我们”来捆绑华志雄了。 华志雄也清楚小泉与山里做生意成瘾了,所以,也就有意这样卖关子,好让小泉更急着要保持与山里的贸易关系。因为,只有这样,华志雄才能在安庆沦陷时,利用小泉来为山里武装力量提供物质。华志雄叹了一口气说:“我们现在先抓紧与山里多做些贸易,等安庆沦陷后,再议怎么继续做的事吧!” 小泉想想,华志雄说得也有道理,所以,就同意与华志雄一起在安庆沦陷前,与山里多做一些生意,并把货栈的货及时运到设在诗侣家的仓库内。 小泥自从把枪械出售后,就觉得浑身轻松。但是,他见华志雄与小泉频繁接触很是嫉妒,心想:这姓华的,别得意得太早,等皇军一到,我一定让你好看!然而,小泥每当想到这儿,总会腿一软,因为他会担心想到:我不会日语怎么让皇军听我话呢! 大房见小泥正坐在客厅的躺椅上发呆,便问:“老爷,你在想什么?” 小泥:“我在想,我们都不会讲日语,若皇军来了,我们怎么与他们沟通呀!” 大房:“皇军总会有翻译的!” 小泥:“皇军身边的翻译都是中国的人渣呀!请他们翻译,我不是去送死去嘛!” 大房:“那就请小泉帮忙嘛!” 小泥:“小泉早已被那个姓华的哄得头头转了,根本没空与我说话!” 大房:“那就请华先生帮忙!” 小泥:“我看不惯那个姓华的!你怎么老想到请人帮忙?你为啥不能去学学日语呀?” 突然,小房神色慌张地从大门外冲进客厅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小泥和大房被小房这样子,吓得目瞪口呆了。小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刚开大门时,感觉有人在后面,我回头一看,你们猜是谁?” 大房吓得躲在小泥身后说:“是鬼!” 小房见大房躲在小泥身后,以为大房有意撒娇乘机亲热小泥,便怒气上来,说:“是妖精!还鬼呢!大白天只有妖精,哪儿有鬼?” 小泥原本想听小房说是谁的,可听她俩这一串对话也不知所云了,便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房:“那拾垃圾老头站在我后面!而且,还朝着我笑呢!”说着,就对大房说:“你可以从老爷身后出来了!” 小泥已经把与拾垃圾老头忘掉了,所以,听小房说因被拾垃圾老头盯上而吓坏,便大笑了起来:“这垃圾老头竟然还要吃我的小天鹅肉啦!” 小房严肃说:“老爷,你说昏话了!这是我们**给他的垃圾老头!” 小泥这时想起了大房去联系拾垃圾老头的事了,他怒视身边的大房说:“不是说甩了他吗?怎么会认识我的家?” 大房一时语塞,很快便反应过来说:“谁说这老头认识我们家?肯定是她(指小房)招惹了这老头,让他花心盯上了她!” 小房气得掉泪说:“老爷,她说这么难听话,您也不说一个公道话呀!” 大房:“什么难听话!这老头根本没见过你,你凭啥说,这老头朝你一笑,就是认识我们家?” 小泥被小房和大房的对话,搞得头都发胀,当然,也害怕了起来。因为,无论这老头是否认识他家,这老头还在安庆就是对他一个威胁。因为,万一皇军来了,这老头还不走,自己不就犹如坐在定时**上吗?当然,他非常希望小房见这老头,就是一个错觉。突然,他想起来一件事,便问小房:“进门后,把门关上了吗?” 小房说:“当然关上啦!我吓死了,还会不关门吗?” 小泥这才放心下来。不过,这垃圾老头出现也是让他有了提心吊胆的事了。他也觉得:他不应该与华志雄作对了,而要与华志雄搞好关系,把这老头处理掉。 其实,小房所见的拾垃圾老头正是老钱所扮的。因为老钱从组织得知小泥了情况,知道此人很可能投降鬼子,因此,以此方法警告他小心行事。 再说,华志为没有去参加汉奸老板的宴席,而让刘先生和掌门人前去,因为,他想利用这机会与省四好好单独谈谈心,尤其是华文和花子的事。的确,他和省四一直没有充裕时间单独谈心了…… 第七十四章给华文和花文订亲 华志为回到诊所时,省四正好把一位就诊者送出诊所。 省四见华志为便说:“事情办妥了?” 华志为便说:“事情完全与我们所想的相反。”于是,他就把药店老板被杀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省四听,并最后说:“估计这就是卖药给新四军的药店。” 省四:“这不像新四军搞的杀人灭口事件。” 华志为也清楚这不可能是新四军搞得杀人灭口事件,但是,他希望日本人,尤其是特高科的小野会做出是新四军搞得谋杀的判断。现在,省四一口否定是新四军干的杀人灭口事件,他便惊讶问:“你为什么有这样的判断?” 省四:“这老板又没承认过与新四军有勾结,新四军为什么要杀他灭口?再说,新四军既然能把药店所有东西运走,为啥就不能带他一起转移?” 华志为被省四问得无法回复,便反问:“你觉得是谁干的?” 省四:“这种杀人灭口的事只有日本特工所干得出!估计是日本宪兵队安插在这老板身边的人干的。”见华志为听得认真,便说:“这店内的东西已经运到宪兵队掌控的中国药店了。日本宪兵队在哪儿?” 华志为:“在极斯菲尔路,靠曹家渡那儿!” 省四:“那儿若有新开药店,就是凶手的落脚点。” 华志为完全相信省四的判断,但是,他这已经不感兴趣了。因为,他只要幸子别再让他去敲诈勒索,就心满意足了。于是,他说:“我们不谈这些事了!现在是吃饭的时候了,怎么阿姨还没把饭菜准备好?” 省四:“阿姨把饭菜已经焐在厨房的灶头上了。你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吃吧!”说着,便与华志为一起去厨房了。 华志为在去厨房的路上问:“她们都去哪儿了?” 省四:“嫂子与华妹去圣玛利亚女中了。听嫂子说,这学校来电说,接收华妹去上学,而且是住宿的,所以,她俩去报到了。阿姨说,她去看看一位老乡。” 华志为:“她们都不在,刘先生又在外面应酬,我俩也就喝点小酒吧!” 于是,华志为与省四便喝起酒来,几杯下肚后,华志为便说了:“省四呵!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对外只能说是中国人了!其实,日本人原本就是中国人嘛!” 省四虽然喝了一点酒,头脑却很清楚,他知道华志为想说什么,因此,也就附和说:“对呵!中日文化也差不多嘛!” 华志为却不知怎么说好,因为当初是杉子提及华文和花子的事,若现在提到杉子,省四肯定会难过的。可是,谈到华文与花子之事必须要扯到杉子呀!他喝了呷了一点酒,便说:“当初,我们都觉得华文和花子很合适,可战争没让我们有机会一起谈这事。我原本想今天乘刘先生不再,与你,还有华文妈一起说这事的,可华文妈与花子出去办事了。不过,我俩人就把这事定下来吧!” 省四听了华志为这么说,感动得热泪盈眶。因为他知道花子喜欢华文,却也感到华文对花子并非有感觉。但是,他又不敢阻止花子对华文的痴情,因为,他生怕花子会因此伤心。正是如此,花子与华文一起去安庆后,他一直在祈祷花子能赢得华文欢喜。现在,华志为突然决定订下花子和华文这门亲事,他怎么会不激动呢?不过,省四还是实话实说:“是不是征求一下你公子的意见?” 华志为:“在中国,老子说话了,儿子只有听从。你们日本人是不是有这规矩?” 省四:“日中一样,再说我是中国人了!” 华志为:“等幸子安排好我们去安庆的时候,就把这事办了下来吧!” 省四:“好的!” 华志为:“干杯!” 再说,省四对药店老板被杀事的判断是完全准确。宪兵队河野得知:药店老板被特高科敲诈十根金条后,不仅没有憎恨特高科,反而要解雇宪兵队安插在药店的管家,去聘用特高科的人。因此,他就令药店管家杀了药店老板及老板心服,然后,把药店所有东西搬到日本宪兵队所在的极斯菲尔路上一家新开的药店中。 幸子和小野的判断与省四的判断也是一样的。按理说,小野敲诈到药店十根金条,让河野拿回自己掌控的药店,应该是相安无事了。但是,小野为了把这药店打成卖药给新四军的赤店,然后,再立功劳,就必须要追打杀药店老板的凶手。 小野对幸子说:“你应该拟定一份报告,就说我们在搜查卖药给新四军的药店时,破获一个通共,勾结新四军的赤店,但是,新四军则采用杀人灭口方法,将此店转移。我们目前正在积极追捕!” 幸子:“是不是让人把那个管家的人像画好,附上?” 小野:“这是必须的。等上级批准我们追捕,我们便开始行动!” 再说,经过多日,华志雄家的茶馆要营业了。于是,他便开始让华文和花子一起向他所熟悉的朋友发出邀请。 小泥在接到华志雄茶馆开业请柬,当然高兴。因为,他想借此机会找华志雄谈谈对付这拾垃圾老头的事。 第七十五章小泥矮了华志雄一个辈分 华志雄家的茶馆开张了。这茶馆看上去,与其他茶馆一样,但是,暗藏的机关不少。因为这茶馆是由组织派人来设计和建造的,所以,这暗藏机关只有华志雄与老钱清楚,就连华文也不清楚。 开张一天,春光暖暖的。因为不少人逃离的安庆,尤其是那些国民党官员和军官逃离,所以,城内显得很清凉。华志雄穿的是黑西装,华文和花子分别穿得是中式白长衫与红褀袍,一早站立茶馆门前,迎候客人。 小泉携女儿与妻子穿着和服最先到,或者说华志雄他们刚站立门前迎候,小泉一家就到了。华志雄见小泉一家三口到来,忙迎上说:“欢迎赏光!” 小泉:“客气了!我小女不才,愿意跟花子学手艺呵!” 小泉女儿没等华志雄接口,便说:“叔叔,就让我与花子一起下厨吧!”说着,就跑到花子身边说:“我们下厨好吗?” 花子当然喜欢小泉女儿陪自己下厨,因为这样,小泉女儿就没机会与在茶馆店堂内做招待的华文有接触。花子与小泉女儿高高兴兴地去厨房了。 华文则把小泉夫妇引进了茶馆店堂内就坐。没过多久,诗侣及弟妹一大家子人来了,华志雄与诗侣客气地交谈一会儿,就把诗侣一家请进了茶馆店堂就坐。这诗侣及弟妹一大家子人几乎把茶馆坐满了。 小泥及二房来时,华志雄已经没在门口迎候了。因为,华志雄给小泥请柬并没打算他来,而只是为了告诉他自己的茶馆开张了。这就像现在发开张广告给你,并非是请你开张那天一定要光临的道理一样。 小泥见茶馆内很热闹,尤其是华志雄穿着一套西服,不断地把客人一一介绍给小泉夫妇的情景,让他内心感到无比酸痛,心想:这姓华的,分明是在巴结小泉嘛! 突然,他发现:小泉与华志雄嘀咕一下,便拉着华志雄朝他站的方向走来。于是,他心激动起来,心想:小泉怎么还想到我呀! 原来,小泉在收到华志雄请柬后,就通知了一些日本商人前来捧场,此时,正是这些日本人要光临的时候,所以,他拉着华志雄来到茶馆门口。 华志雄见小泥携二房前来,便热情招呼一下,马上唤在店内忙招待的华文出来,把小泥及二房引入座,而他继续与小泉迎候那些日本商人。 小泥见小泉对自己不屑一顾,只是在茶馆门外,往外眺望,而到失落感。若不是华文热情接待,他真想一走了之了。 因为华文和华志雄没考虑到小泥会来,也就没有给小泥及二房安排座位,所以,华文也不知把小泥及二房安置在哪个座位,忽见华志雄和小泉那个桌子,只有小泉妻子一个坐,便把小泥及二房安排到这儿坐了。 小泥见华文把自己安排在小泉妻子这一桌,当然高兴喽!顿时,觉得内心舒畅许多,便向小泉爱人鞠躬。小泉爱人忙起身还礼。 “华文,他不是坐这儿的!”小泉领着一帮日本商人进茶馆,见小泥及二房坐自己的座位,便大声叫道。 小泥被小泉这么一叫弄得既扫兴,又尴尬。华志雄见状,马上热情对小泥及二房说:“对不起,侄儿华文今天才做招待,有失礼节,请您包涵。我带你去你老朋友那儿坐。”说着,他就带小泥及二房到诗侣那桌子。 诗侣一桌只有诗侣夫妇及其大弟夫妇坐着,见华志雄带小泥二房过来,便热情地招呼说:“这不是退役国军军官嘛!” 小泥这才又高兴起来,便说:“正是!老弟近来好吗?”小泥并不清楚诗侣与华志雄的关系,所以,根据诗侣年龄而称他为“小弟”了。 诗侣起身说:“托兄之福,我近来很好!” 华志雄见诗侣与小泥说上了,便说:“招待小泥,就托付你了!” 诗侣:“叔,你放心去忙,我会招待好小泥兄的!” 小泥一听,觉得很不是滋味:诗侣称姓华的为“叔”,而称我为“兄”,这岂不是在矮我于姓华的一个辈分?他便问:“诗侣小弟,怎么称华先生为叔?” 华志雄不想让小泥知道得太多,便笑着说:“这是我俩人之间的秘密!” 诗侣也知道华志雄的意思,便也笑着说:“对,这是我俩人之间的秘密!” 小房见小泥无语,便也笑着说:“你俩的秘密,却让我老爷矮了华先生一个辈分呀!” 小房话音刚落,茶馆门口就有人大叫:“华先生,上海一只鼎来了,还不来迎候?” 众人目光,或投向门口一帮人,或投向华志雄。 华志雄一看,便认出喊话的是长荣,却没认出长荣身旁的一位上海大亨打扮的人,不过,他已经意识到,这是组织派来的人,便说:“失礼了!上海一只鼎,请光临!”他说着,便朝门口迎上去,可他走近,也没认出这位一只鼎是谁。 一只鼎取下了一下墨镜,便说:“华先生,一别就把我忘记了?” 华志雄这才认出,这位一只鼎就是老钱呵!他马上扶住老钱手说:“没想到您大驾光临呵!” 老钱冷笑一下,却压低嗓门说:“若小泥来了,就安排我在他这一桌。” 华志雄听后,就扶老钱去小泥这桌子,长荣等人紧随其后。 第七十六章较劲 老钱见小泥对面有空座,便坐了下来,长荣及几位随从则站在老钱身后。 华志雄走到老钱身旁,弯腰对老钱说:“上海一只鼎,我这儿很安全,就让诸位小兄弟,也找个座位坐下,如何?” 老钱装作黑老大腔调,手朝天一扬说:“行!” 于是,华志雄只安排长荣坐老钱身边,其余同志被安排到其他桌子的座位上了。 华文早就发现长荣来了,很想与同龄的同志聊聊呵!可他不能走开,因为他懂日语,所以,华志雄就安排华文专门为小泉一桌日本商人服务。 当然,小泉及日本商人根本不知华文懂日语,所以,他们大胆地用日语交谈有关战况消息,且因为兴奋还扯着嗓门说。华文一边帮他们倒茶,一边听着小泉和日本商人的交谈,并得知:日军马上就入侵安庆了,而且,小泉已经被日军驻安庆长官授命为日商会会长了。 长荣也见到了华文,虽然也想过去与华文说话,却因为老钱关照他要把所有认识的人都当成陌生人。 诗侣却不把上海一只鼎当一回事,自顾自地品着茶水。 小泥见上海一只鼎入座,以为自己可以向诗侣吹嘘自己身价的时机到了。他搭讪老钱说:“上海一只鼎此专程来安庆,有何贵干?” 老钱:“山里老大,有事请我,顺道来为老弟茶馆开张捧场的!” 小泥一直怀疑自己的军械是被共军买去的,而不是被山里老大买去的,因此,他想借此机会来确认一下自己判断。但是,他觉得离老钱太远,说这话题不方便,也就放弃了。便说:“上海一只鼎真是义气之士呀!” 老钱便问:“听先生口音不像是安庆人嘛!” 小泥:“老大果然不凡!我是退役的国军军官,叫小泥!原来,曾在上海驻守过!” 老钱:“战争之际,为何想到退役?” 小泥:“腐败盛行,败绩累累,我无心干了。呵呵!” 老钱:“若日军来了安庆,得知小泥先生是退役国军军官,这可是要命的事呵!”他此言令二房背脊都吓凉了,她俩几乎同时看着小泥。 小泥很镇静地,且也很开心地答道:“我与皇军还真有缘呢!我爷爷曾是东海很有名的海盗。一次,偶遇天皇之妹,并有***,就生下了我父亲。” 老钱:“看来,你与日本天皇还有点表兄关系嘛!” 小泥:“我和皇军何止这些关系呢!我哥,同父异母的哥,原本是军统的,弃暗投明进入了日本特高科。” 老钱:“看来日军来了,你反而活得更滋润了!不过,山里老大说,他不会让皇军有好日子过的!” 小泥:“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老钱:“山里老大说,他前些日子从安庆买了不少军械!”老钱此话,把小泥吓得不小。小泥心想:难道真是山里老大买我的枪?他一时不知说啥好了。 在一边的诗侣见他俩言语针锋相对,且都说了抗日话题,便说:“恕我直言,这儿不便议抗日话题,因为,那桌就坐了许多日本人。” 老钱:“先生此言极是呵!我们说话跑题了!对不住!” 小泥也附和说:“跑题了!跑题了!”他心中却想:看来,自己还得先投靠华志雄才对,不然,就没人阻止山里老大对自己的骚扰了。 在一边的二房见老钱收回了对小泥咄咄逼人的话,以为老钱的气势,已经压倒了小泥,便开始抖擞自己的娇艳,为小泥拉势了。因为这二房与小泥配合就是如此:当小泥信心满满时,她俩就像淑女一样,在小泥边上静静地端坐;而当小泥失势时,她俩便开始起身,对强势者施展女人之魅力,以便让强势者不再好意思对小泥咄咄逼人了。此时,她俩便开始活跃了起来。 大房:“哟!你们说话,竟然都忘记续茶水了!”说着,便站来端起茶壶,走到老钱身旁给他杯子满上了水,小房则走到诗侣边上,为他点烟了…… 小泥忙起立,给老钱递上一支烟。 再说,小野接到上级命令,要他尽早破获给新四军药品的地下组织。这让小野非常兴奋,他把幸子和土肥召集过来商讨此事。 土肥说:“此事已经很清楚:这是宪兵队河里的责任!他身旁的翻译官就是新四军安插在宪兵队的卧底!” 幸子:“毕竟河里是老师的学生,我们对他也不能太过分。” 小野:“我知道:河里对天皇是忠诚的,只是被他的翻译官所迷惑了。我命令!” 幸子和土肥挺胸立正。 小野:“土肥带行动队去宪兵队抓那个翻译官!” 土肥:“哈以!” 小野:“我事先不通知宪兵队,以防那个翻译官闻声而逃跑!你就持这命令直接找河野,并要求他配合你!立即出发!” 土肥:“哈以!”转身走出办公室。 小野:“幸子!你组织华先生他们去寻找那个药店管家!” 幸子:“要让武宫他们参与吗?” 小野:“不用了!抓中国人的事,就让中国人去做!” 幸子:“哈以!” 第七十七章用杀戮报功 土肥领着行动队乘着卡车,前往座落在极斯菲尔路上的宪兵队。 河野也预料到小野会派人抓自己的翻译官的,因此,他在接到门卫报告说,特高科土肥带兵来访,便说:“放行!”随即,他就来到楼下大门前迎候。 特高科的卡车停在主楼大门前的广场,土肥没等卡车上队员下来列队,便从卡车司机室跳下来,直奔主楼大门的台阶。 河野站在台阶上,见土肥跑上台阶后,便装作惊喜样子说:“土肥大佐光临,我有救了!” 土肥原本没想到河野会出来迎候,忽听河野如此说,便困惑不解,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河野继续问:“幸子小姐来了没有?” 土肥更犯糊涂了,心想: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呀!“她没来!你有话直说,别这样,弄得我莫名其妙的!” 河野亲热地扶着土肥说:“老同学呀!我们到里面慢慢地说吧!” 土肥:“河野,你别耍滑头!我今天可是来办公务的!” 河野:“我现在很烦恼,哪有耍滑头的兴趣!今天,我们就只谈公务。”说着,就把土肥领到一个会客室门前。 土肥一到会客室的门前,便闻到了日本清酒香味,他警觉地说:“我今天是来办公务的!不是来喝酒的!” 河野把土肥拉进了会客室,然后,让宪兵把土肥的一位随从拦在门外,并关上会客室门,然后,给土肥倒了半杯日本清酒,说:“我有一事要烦老同学了。” 土肥:“什么事?快说!我马上要宣布小野将军的命令了!” 河野:“我的翻译官突然不辞而别!我这儿没有翻译,是很难开展工作的呀!所以,我想请幸子来帮我当几天翻译,等我找到翻译后,就让幸子回特高科。” 土肥刚端起酒杯,想喝一口酒解解馋的,却听河野说,翻译官不辞而别,吃惊地把酒杯放下问:“你有几个翻译官?” 河野诚恳地说:“只有一个,唯一一个!” 土肥一听,便失落了,因为他抓捕翻译官的任务不能完成了,他有气无力地说:“我这次来,就是奉小野命令来抓捕他的!” 河野:“他被你们特高科抓捕了?” 土肥叫道:“八格!我是来抓捕他的,可是没抓到他!” 河野装着恍然大悟样子说:“原来他要不辞而别了!是因为你要抓捕他!你为什么要抓捕他?” 土肥:“不是我要抓捕他!这是小野老师的命令!”说着,便掏出逮捕令给河野看。 河野捧着逮捕令说:“他通共?原来如此!” 土肥失望透了,因为他兴师动众地出来抓捕人,结果空手回去,觉得很丢脸面。心想:自己还不如打个电话报告小野,免得回去被幸子奚落一番。他问:“有电话吗?” 河野把土肥领到会客室旁边的电话间,土肥拨通了小野办公室的电话。 小野得知河野翻译官不辞而别的消息,并不感到吃惊,因为凭他对河野了解,河野肯定不会让他抓获翻译官这活口的,或许在药店老板被杀的同时,河野已经把这个翻译杀掉了。他对此既高兴又伤心,看到学生能力高于自己当然高兴;看到学生以其能力战胜自己当然伤心。于是,小野对土肥说:“那你就撤回来吧!”然后,又对土肥补充说:“让河野听一下电话吧!” 土肥把电话交给河野,便出了会客室。此时,土肥最难受的不是没抓捕到翻译官,而是没喝上一口日本清酒。 小野在电话中是这么对河野说的:“我原谅你这次的失误,但是,你必须记住这次失误的教训!因为,我从不会原谅任何人犯第两次同样的错!” 河野:“谢老师!” 的确,河野已经把翻译官杀掉了。当然,他也清楚:小野也已经知道他会这样做的,只是小野没有足够证据能证明翻译官通共,才容忍他把翻译官杀掉。当然,他杀了翻译官反而可以给小野报功的理由。 小野挂上电话后,便想:现在我若向上级汇报说,翻译官突然逃跑了。上级肯定会命令继续追捕的,如此,我怎么办呢?他正想着“怎么办”时,土肥垂头丧气地来到小野办公室,说:“我失职了!” 小野板着脸说:“你这种失职,让我怎么向上汇报!” 土肥下跪说:“老师,我还没有赶到,他就不辞而别了!” 小野:“你意思是我的责任?” 土肥:“不是老师的责任,是河野的责任。” 小野:“让他顶你的罪?”见土肥还要申辩,便举手制止,然后说:“你应该与河野一起去追捕这个翻译官!” 土肥:“哈以!” 小野:“你给河野打电话,约个时间计划一下追捕的事。” 土肥拨通了电话,对河野说:“老师,命令我和你一起追捕那个翻译官!” 小野见电话拨通,便伸手接过土肥的电话,说:“河野,这翻译官一定要逮住!即使是打死,也要有尸首!” 河野知道小野意思了,无非是要翻译官尸体,便说:“此事无须烦劳土肥君了,我会办好的。” 当天晚上,河野就押几中国人到杀死翻译的地方,然后,把他们统统杀了。随即通知小野说:“我逮住翻译官及其共产党,因为他们反抗,我把他们全部消灭了!” 小野随即派土肥去现场,拍下血肉模糊的中国人尸体,去向上级邀功了。 第七十八章华志为接了特务活 小野在随从把血肉模糊的中国人尸体拍完照后,没有对站在自己身旁的河野说话,只是用手拍了拍河野的肩膀,然后,就走向了停在一边的车上。 河野感觉小野拍他肩膀的份量很重,以致小野坐车离去后,他仍然能感到,自己肩膀上有着小野留下的沉甸,且胸口像被什么堵着那样而惶惶不安。 不过,河野还是觉得自己这次干得很出色,不仅没让老奸巨滑的小野逮住自己私下敛财的把柄,反而还能获得杀戮抵抗组织的功劳。但是,他即使有这样的获胜感,也无法抹去他对小野的恐惧阴影。 小野坐在车上,闭目养神。他没有因为能拿到杀戮的功劳而感到满足,而是因为没有贪欲到那只犹如肥肉一般的药店而烦躁。这就像饿狼追逐肉兔时,不在乎被人夸奖跑得快,而只在乎早点吃掉肉兔的道理一样。 小野解开了领口,因为五月下旬的湿闷天气,让他感到胸闷。 幸子打电话约华志为在日本饭店见面,华志为按时到了约会包房。 幸子见华志为进入包房,就让服务员上茶了。她便直截了当对华志为说:“小野命令我们,一定要把那个药店管家捉拿归案!” 华志为:“是命令你们特高科?” 幸子:“不,是我和你领导的协作队。当然,武宫例外!” 华志为:“我会配合你的。为什么不让武宫参加?” 幸子:“这是小野的意思。对了,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安庆快要被皇军占领了!”见华志为没明白,便解释说:“用你们中国的话说,安庆要沦陷了。” 华志为喝了一口茶,他听到这消息当然很难过。但是,他知道:幸子告诉他这消息不是为了气他,而是要告诉他,省四可能要去安庆了。他便问:“省四什么时候去安庆?” 幸子:“快了!秋天可以去了!” 华志为:“我真依依不舍呵!” 幸子:“我能理解你们的感情。”见华志为眼睛湿润,也感动得鼻子酸了。 华志为用手掌摁了一下湿润的双眼后,便说:“省四是不是可以用我诊所的采购员名义,往返上海与安庆两地?” 幸子听后,心想: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法子,且这也便于哥哥隐瞒自己的身份。便说:“这是不错的主意。” 的确,省四既不离开华志为诊所,又能往返安庆与上海两地,这对华志为和省四都有利,因此,幸子很快就与华志为把这事这么定下了。 幸子随后又对华志为说:“这次,捉拿药店管家归案的事一定要干的漂亮!这样,我可以请小野为你和省四搞一张往返安庆上海的特别通行证!” 幸子这一个许愿,让华志为有了破此案的劲头,再说,他对此案破解也有了头绪。不过,他还是很低调地对幸子说:“尽力而为吧!” 华志为虽然低调,幸子却已经察觉他的信心满满的。因此,幸子回到特高科后,就把华志为接受破案任务的事告诉了小野。 小野虽然口中叫“要西!”,心中却怀疑华志为是否有这能力。因此,他想到了武宫,便对幸子说:“武宫最近忙点什么?” 幸子:“原来是在日本药店查找线索,现在不需要查找了。他应该没事做了吧!” 小野:“怎么不来汇报工作?”他开始怀疑武宫借着特高科名义,利用查找药店机会在敛财了!便对幸子说:“你派人去了解一下武宫搞什么?这帮日本人渣,不加以管控是不行的!” 幸子:“哈以!” 华志为离开幸子后,先到武馆,请掌门人一同到自己诊所,然后,就请刘先生、省四一起商讨如何追捕那个药店管家的事。 刘先生不理解华志为为何要帮特高科破案,便说:“华先生,你把这种特务干的活接下来,干吗?” 华志为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因为他不能把省四的事告诉刘先生呀!为难地摇了摇头说:“人在屋檐下,怎么能不低头?” 刘先生听后,心想:华先生这说法也是事实。但是又一想:这也没必要那么投入地去破案嘛!毕竟华先生干的是医生职业嘛!于是,他说:“那就应付一下嘛!” 掌门人觉得刘先生说得在理,便说:“刘先生说得也实在。你看那次去药店,咱们花了力气,结果金条却被日本人拿走了!” 华志为一听掌门人一说,便后悔刚才没向幸子要一些钱。不过,他很快地想到:这次破案能换取省四经常往返安庆和上海的特别通行证,就是最大收获。于是,他便说:“关于报酬问题,我会与幸子交涉的……” 刘先生:“不要与日本谈钱的事!与他们谈钱,根本行不通!这样,我们帮他们破案,药店的药归我们!” 掌门人:“要药干嘛!我从不吃药!” 华志为:“药就是钱!行!刘先生这主意不错!我们就这么干!”华志为心想:拿这些药,也是名正言顺的事嘛! 再说,华志雄茶馆开张宴结束后,小泥让他的大房找到了华志雄,说:“我家老爷感谢华先生盛情款待,邀请华先生明日与上海一只鼎一起来我家做客。” 第七十九章疑 华志雄对大房说:“小泥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茶馆刚开张,许多事我要料理。明天,我抽不出空。再说,我也请不动上海一只鼎呵!” 大房觉得华志雄说得诚恳,实在,便说:“要么改日答谢……” 华志雄:“不要说答谢。改日,我来拜访小泥吧!” 大房听华志雄这么说了,觉得也能给小泥一个交待,便走了。 小泥见大房没请到华志雄和上海一只鼎,觉得自己快要走到悬崖的边缘似的,唉声叹气起来。大房见状,便安慰说:“华先生确实忙得要死。再说,他保证改日一定来拜访你。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小房也在一边劝说道:“华先生不像是陷害人的坏蛋。” 小泥见小房帮华志雄说话了,心中酸气冒上来了,便说:“你凭啥说他不是坏蛋?” 大房见小泥这么说,以为他对华志为不放心,便用诚恳的口吻安慰他说:“你和土匪的军械交易,华先生对谁也没说。这就是他的好人品嘛!” 小泥原本因大房没请到华志雄和上海一只鼎做客,已经很郁闷了,现在,又见二房都在为华志雄说好话,心中的闷气又被酸楚混杂,一下子把他鼻子都弄酸了,以致他克制不住地哽咽起来。 大房和小房见小泥如此,便慌了手脚,以为小泥还有什么天大的烦恼事了,抢着问:“这是怎么回事呀?” 小泥哽咽说:“我花钱养了你们俩,可你俩却为这个姓华的说尽好话!” 大房首先知道小泥的哽咽是因为吃醋,忙说:“华先生不是你的朋友嘛!怎么连这也会吃醋呀!再说,我们夸华先生好,是说他对你好嘛!” 小泥被大房这么一说,就犹如酸遇碱一般中和了。大房见了,忙安慰说:“等华先生忙好开张的事后,我们再去请请他吧!”这话让小泥舒服了一些。 其实,老钱没有离开华志雄的茶馆,而是通过暗藏机关潜入了华志雄家的后厢房。华志雄送走全部客人后,便按约定到后厢房。 老钱见华志雄进了后厢房就说:“这暗藏机关不错!” 华志雄:“同志们呢?” 老钱:“我让长荣带他们去东门了。” 华志雄:“对了!刚才小泥让他大老婆邀我和你明天去他家做客,被我婉言拒绝了。” 老钱:“做得对!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这个小泥是一个危险人物。他不干事,又没逃离安庆,还要吹与日寇有缘的事。我估计,他就是等着投降日寇的货色!” 华志雄:“他日语都不会,怎么去投降日寇呀!” 老钱:“你不要麻痹大意。日寇就喜欢招这样的人当汉奸的!当然,他卖军械的把柄在我手中,我会不停地警告他。但是,你对他要保持高度警惕!” 老钱的提醒,对华志雄触动很大。 华志雄心想:幸亏老钱观察仔细,不然,自己还真没有注意到小泥潜在的危险性呢。“谢谢你的提醒!” 老钱放心地笑了,然后说:“我从后门出去!”说着,他换上垃圾老头着装,从后门走了。 再说,幸子没有派特高科的人去调查武宫最近在干什么,而是打电话找华志为去调查。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借机会关心省四。 幸子拨通了华志为诊所的电话,她非常希望是省四接她电话,然而,接她电话的恰恰是刘先生。“我是幸子。华先生在吗?” 刘先生回复:“我是刘先生。华先生正在忙,要不我去喊他!”其实,刚才华志为正隔壁房间与省四、掌门人、刘先生开会商量抓捕药店管家的事,因听到电话声,便请刘先生接一下。刘先生这么说,只想听听幸子说什么。 幸子随口说:“省四……”她刚说出,便知道自己一时失口,忙说:“省点事吧!你帮我传话给华先生吧!” 刘先生:“请说吧!” 幸子:“去调查一下,武宫最近在忙什么。注意:别让武宫知道在调查他。”说着,就挂了电话。 刘先生挂了电话后,总觉得有两个怪事:一个是幸子为啥说“省事”,而且后面说的“省点事吧”,完全像是在修补前面说的“省事”,这“省事”难道是一个人名?另一个事就是为啥要背着武宫调查武宫在忙什么?不过,刘先生以为:应该先把调查武宫的事先告诉华志为。 华志为听了刘先生传话,没有把调查武宫当作一回事,便说:“我们先把药店管家抓住,再去调查武宫的事吧!刘先生,你打听到他下落吗” 刘先生:“目前,还没有。” 省四:“既然目前没有他的下落,就先调查武宫最近干什么吧!” 华志为:“这方便,我去问一下武宫就行了!” 刘先生:“幸子说,要背着武宫做调查。” 省四:“背着他?他不可能是抵抗组织的人……对了!特高科可能怀疑武宫背着他们在敛财!” 华志为听后说:“有道理!” 刘先生听省四这么一说,便想:他判断怎么总让华先生认可?而且,也是准确的。难道他熟悉特高科?难道幸子喊的“省事”就是他?于是,他突然说:“省事!” 省四不慎应了一声,但很快改口说:“刘先生说什么省事?” 刘先生说:“调查武宫省事呀!派几个人暗中观察他,不就知道了嘛!” 第八十章节逮住药店管家 刘先生提出了“盯梢武宫”方案,华志为就接口说:“派谁盯梢武宫呢?”说着,他便目光指向掌门人。 掌门人忙说:“打打杀杀,咱们武家不怕,可干盯梢这类事,咱们武家人不合适!” 华志为想了想,便说:“这样吧!追捕药店管家的事由我和掌门人来完成。刘先生就负责调查药店管家和武宫的事,如何?” 其实,刘先生在怀疑“省事”之时,便有借机离开诊所,去调查“省事”的想法,现在,华志为把这两件事调查托给刘先生,他便说:“那么,我先去调查吧!” 刘先生离开诊所后,就直接去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在江湾路10号大门口对面的一家书店,书店老板见刘先生进来,便问:“要什么书?” 刘先生:“就是我一直来看的那本书。” 书店老板:“被你朋友借走了。你急吗?” 刘先生:“很急!” 书店老板让一店员站柜台,自己领刘先生到内屋,递纸和笔说:“写书名。” 刘先生快速写下“省事”两字,并对书店老板说:“此人与特高科幸子有关系,请调查一下。”然后说:“我几天以后能拿到这书?” 书店老板:“你耐心等待,我会尽力催他还来的。” 刘先生:“还有一件事。特高科正在秘密调查武宫活动,你是让否那些被武宫敲诈过的日本商人去特高科告发他?” 书店老板:“这消息很重要!我们商量后,再做出决定!” 刘先生走出书店,天下起了细雨,他便借了一把伞去了那些汉奸药店。此时,刘先生已经在这些汉奸药店老板眼中,就是特高科中的红人,因此,刘先生到那儿,就得到他们的热情款待。 刘先生坐定后,便对他们说:“那药店管家下落有了吗?” 他们都说,知道这药店管家新开的药店在曹家渡,并说这药店管家最近几日开始找他们做生意了。 刘先生听了非常高兴,便问:“他来这儿?” 他们说,这药店管家不会来的,只是派人来联系。然后,再确定好时间去他药店谈生意的。若没有约好,那么,去他店是碰不到他的。 刘先生回诊所,便把这些汉奸老板说的话告诉了华志为,而没把他去书店事告诉华志为。 华志为听了刘先生的汇报后,与幸子通了电话。幸子立即与小野通报。小野得知有了药店管家的下落,非常兴奋,觉得这是一条大鱼。不过,他知道:若不活捉药店管家,那么,药店那笔“财”就没法得到。因此,他关照幸子,一定要设法活捉药店管家。 第二天上午,幸子去华志为诊所,与华志为商量后觉得:活捉药店管家的事,只有交给刘先生来完成。然而,令华志为没想到是,刘先生突然对干此事特别起劲。不过,华志为以为:这是因为刘先生想在幸子面前逞能罢了。 刘先生对幸子说:“这事你得破费一些钱,我要请我的朋友喝上一席!” 幸子:“这没问题!” 当晚,刘先生以特高科名义在日本饭馆请了那些汉奸老板聚餐。等大家坐定,刘先生便说:“明天,特高科就要对药店管家实施抓捕了!那位愿意为皇军效劳的?” 有个叫林奸老板问:“怎么效劳法?” 刘先生:“把药店管家骗到他店里。”见众汉奸老板不吱声了,便问林老板:“你们怕什么?” 林老板:“万一让他跑了,我们的脑袋可要搬家了!” 幸子:“你们这么不想信皇军?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效忠皇军,皇军就会保护你们!谁愿意配合我们抓捕的,谁就是皇军的忠臣,奖励会大大的!” 林老板:“我已经与他约好明天上午,在他店谈一笔生意!” 幸子:“要西!”她兴奋地快要跳起来了,但是,立刻对其他汉奸老板露出凶相说:“你们从现在起,只能在这儿喝酒喝茶,不准走出去,若走出去,就是去死!” 刘先生忙陪笑脸说:“等明天抓捕药店管家后,你们就可以自由了!诸位抱歉了!请畅饮吧!” 第二天一早,依然是蒙蒙细雨。土肥率行动队与掌门人的武员已经暗暗地把这家药店包围了,华志为、刘先生、幸子用车把林老板按时送到了这家药店对门。 华志为把一位武馆武员介绍给林老板说:“他是你的随从,见到药店管家,你称东西忘记在车上,让他出来取。知道吗?” 汉奸老板:“知道了。那我怎么办?” 刘先生和气地说:“你就坐着陪他喝茶,不会一点危险的!因为,这店里的顾客都是我们的人。” 林老板点了点头,便与武馆武员一起去了药店。 不一会,武馆武员出了店门。幸子、华志为、刘先生走出车子,朝药店走去,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一下子涌向药店。只见药店管家,已经被武馆武员押出店内。 突然,河野率宪兵队围了上来,原来有店员见药店管家被人押走,便打电话给河野,河野就率宪兵赶来了。河野率宪兵站在雨中对押着药店管家的武员喝道:“八格!放人!” 突然,土肥率一帮便衣行动队挡在河野面前,土肥冷笑说:“对不起!这位是小野老师要请的客人!请您让道!” 幸子阴冷地对河野说:“没你事了!请回吧!” 河野冒雨呆立在原地! 此时,一手打着伞,一手携着美女手的黑桃A正在围观人群中,见之,暗暗叫苦。 第八十一章庆功闯祸一起来 黑桃A目睹药店管家被几位大汉从药店押了出来,尤其是看到华志为就在其中,更是难受。难受得他竟然把在他身旁的美女嫩手都捏疼了。 “你把我手捏疼死了!”美女边叫,边把嫩手从黑桃A手中抽了出来。这美女是上海大都会的交际花,叫翠绿。 黑桃A慌忙重新抓住翠绿的嫩手说:“我们必须离开这儿!”说着,便携着翠绿嫩手,离开了这儿。 在幸子去抓捕药店官家的同时,就有一些日本商人前来特高科向小野举报武宫率日本浪人敲诈的事。小野听后立刻把武宫诱到特高科,然后,经过一顿拷打,就让武宫把所敲诈钱财的事供了出来。于是,小野就把他关到了地牢里,等幸子和土肥把行动队带回后,再派人前往武宫藏匿钱财处去收缴。 正当,小野为武宫招供敲诈所获财物的庆贺之际,又得知幸子他们逮住了药店管家之事。这让他喜上加喜。他推开窗户,一阵细雨朝他扑打过来,让他酒瘾泛起。他又向日本饭厅增订一桌,并添上了酒菜,准备痛饮一顿。当然,他是让那帮汉奸商人和日本商人买单的。 此时,那些被关了一晚的汉奸商人已经疲惫不堪了,食欲也没有了,甚至,见了酒菜还会感到恶心。他们围坐靠角落的圆桌上,东倒西歪的就像经过长途跋涉的流浪汉一样的,以至小野率举报武宫的日本商人入大厅时,还以为走错了地方了。 不过,这些汉奸老板见小野率一帮人入大厅,还是硬撑着站起鼓掌欢迎,却还是忍不住地要打哈气。 小野朝他们挥手,然后,请身旁一位会一点中国话的日本商人说:“诸位坐下!那个药店管家被皇军逮住了!” 小野此言就像给这些汉奸打了鸡血一般,他们个个欢呼起来,因为,他们知道现在可以回家了。于是,一个个振作精神,开始离席了。 小野见状,忙让身旁会一点中国话的日本商人说:“诸位请坐!等英雄归来,我们还要为干杯了!” 汉奸老板听到还要喝酒干杯,个个都开始反胃了,可又不敢推迟,只得强颜欢笑地重新坐在座位上。 没多时,土肥、幸子、华志为、掌门人、刘先生及一些行动队员和武员进入大厅。小野忙让举报武宫的日本商人站立鼓掌欢迎。 土肥、幸子、华志为、掌门人、刘先生坐到了小野的那张桌上,小野对幸子说:“这儿有日本人,也有中国人,你就主持今天庆功宴吧!” 幸子想了想说:“让华先生主持,我当翻译如何?” 小野:“要西!” 于是,幸子与华志为起身走向大厅中央,先把今日逮捕药店管家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就宣布上菜上酒,大家痛饮! 举报武宫的日本商人听了幸子所说,一头雾水,不知小野请他们来吃这顿庆功宴是啥意思了。 幸子和华志为说完话,便回到座位上,开始吃喝了。 小野开腔了:“武宫背着我对大日本商人敲诈,我已经把他关在地牢中了!幸子,你翻译给华先生等几位中国朋友听!” 幸子便把小野的话翻译给华志为、刘先生、掌门人听了。刘先生听了,庆幸自己听了上级指示。原来,刘先生见这汉奸老板纷纷巴结自己,就很想狠狠敲诈他们一番,一方面为组织和华志为诊所获取钱财,另一方面以解自己对他们之恨。然而,书店老板阻止他说:“这是违纪的,也会影响我们地下工作进展的。”正是如此,刘先生才继续有理有节对待这帮汉奸老板。 小野对幸子、土肥说:“坐在那桌的都是被武宫敲诈过的日本商人。你俩跟我过去向他们敬酒吧!”说着,小野就走向被武宫敲诈过的日本商人那一桌子。 小野举杯对日本商人说:“诸位,我已经审讯了武宫,他也招供了!不过,他已经把所敲诈获得钱财,挥霍一尽!在此,我只能借这次酒宴,来表示欠意!”见这些日本商人很失望,便说:“不过,我可以保证,你们不会再受这家伙敲诈了!”这些日本商人听了小野这么说,也就感到了安慰,纷纷举杯表示感谢。 酒宴散后,掌门人率武员一直护送华志为和刘先生到华志为诊所。 华志为和刘先生都没有喝酒,所以,回到家显得很精神,加之,他们逮住药店管家更是精神抖擞。 他俩说笑进了诊所,只见省四神色异样,华志为:“家人呢?” 省四指了指诊所大厅的后面一屋,说:“在等你!” 华先生便朝后面屋走去,刘先生也要跟进去。省四忙阻止说:“刘先生,你别跟进去,陪我下棋!”说着,就拉刘先生上楼说:“他家里事,我们外人别去听!上楼,下棋吧!” 刘先生只得跟省四上楼。 华志为走到内屋,见阿姨、华文妈妈不安在坐着,便问:“什么事让你们不安!” 华文妈妈:“有客人等你很久了?” 华志为:“谁?” 华文妈妈用嘴指向一个黑暗角落。华志为朝华文妈妈所指方向看去,黑暗中一个男子站起,并走向他。这时,他才发现这人正是黑桃A,惊喜说:“我就一直联系不上你呀!” 黑桃A:“我们去密室谈谈吧!” 华志为:“好!” 华文妈妈:“阿姨,让他俩去谈吧!我们去为他俩口子整理房间了!” 此时,华志为才发现在黑桃A刚才坐的黑暗处,还有一位女人。 黑桃A见阿姨与华文妈妈走后,便说:“这是工作需要。我对她们说,我和她是夫妻。” 华志为:“我知道了。”说着,就带黑桃A进了密室。 进了密室,黑桃A便对华志为严厉地说:“红桃K,你闯大祸了!” 第八十二章黑桃A借宿 华志为听黑桃A说他闯祸了,感到莫名其妙,便问:“闯什么祸?” 黑桃A掏出一支烟点上火,猛吸一口,然后,急促地喷出一股烟说:“你是红桃K,还有一个黑桃K!” 华志为:“我没接到过有黑桃K的指示!” 黑桃A又猛吸一口烟,然后,边吐烟边说:“我之前是没通知你说,有黑桃K在你身边。但是,就是有黑桃K在你身边!而你今天,就把黑桃K抓进了鬼子的监狱!”说着,他就把才吸几口的烟扔在地上,并踩上一脚! 华志为听黑桃A这么一说,便猜到药店管家就是黑桃K了,可他又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中统不可能会出这种错,竟然让红桃K把黑桃K送进鬼子监狱的。他核实问:“是今天早上被抓的那个?” 黑桃A:“没错!这次我来上海,落脚就在他的药店!可你把他抓到鬼子牢里去了!” 华志为:“或许我能救他出来!” 黑桃A:“鬼子是你儿子呵?会这么听你摆布?” 于是,华志为把抓药店管家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黑桃A听。 黑桃A一边听,一边想:这也不能怪华志为,而应该怪那个随他这次来上海的女人翠绿。因为在黑桃A撤走上海前,就是这女人折腾,让黑桃A忘了告诉红桃K和黑桃K的联络方式。黑桃A叹了一口气,又点了一支烟,说:“没想到红、黑会这么误撞的!志为呵!你先别急着去营救他,毕竟你在特高科要潜伏下来了!” 华志为:“他会招供吗?” 黑桃A:“他的上线就是我,而他只知认识我!” 华志为:“若他招供必须让他死!” 黑桃A猛吸了一口烟,然后走到华志为背后,拍拍他的背说:“幸亏早抓了一步,不然,我也落网的。现在想想,我都要吓出一身冷汗!” 华志为:“真非常抱歉!” 黑桃A:“不谈你抱歉的事了!我这次来的任务就是把红桃K和黑桃K两股力量组合,现在黑桃K进鬼子牢里了,也就不存在两股力量组合了。这样吧!你就是少校组长!” 华志为挺立说:“谢长官信任!那么,我以后任务是什么?”他早就想能与日寇真枪真刀地干了。现在,被黑桃A封为少校组长,他以为中统准许他与日寇真枪真刀地干了。 黑桃A:“你的任务还是潜伏,并能保证在我们需要的时候,你能起到定时**的作用!问题是黑桃K被鬼子抓了,你就没有一个帮你动刀动枪的人呀!再说,我还得要给你配一个电台和一个报务员呀!”突然,他又说:“这些事,我晚上再考虑一下,明天答复你。这些天,没好好休息,我想休息了。” 华志为:“我带您去休息吧!” 黑桃A:“她不知道你是中统的。我对她说,你是医生,也是生意人。” 华志为:“她不是看到我抓人吗?” 黑桃A:“她个子矮,在人群中,不一定能看清你,况且她不是职业特务。” 华志为听了黑桃A这么说,内心感到十分恐惧,心想:一个职业特务头子,竟然让一个非职业女子作掩护,而且,还要把她带到潜伏人员住处,这实在是非专业的冒险呵! 黑桃A见华志为没吭声,知道他担心翠绿,便安慰说:“我后天一早就带她去重庆,在离开上海之前,我不会离开她,也不出这诊所的门。放心吧!” 华志为听后,没有回答,便喊华文妈妈把黑桃A和翠绿带到卧室。 华文妈妈把黑桃A和翠绿送进卧室后,便道了晚安,并关上了门。翠绿环顾装饰豪华的卧房说:“他很有钱呵!” 黑桃A:“他是大商人嘛!当然,也是有名的医生。” 翠绿:“靠日本租界能有这样的大户,肯定与日本人关系很好的!你不怕他告发你?” 黑桃A:“安庆还在国军掌控中,他父母及一帮亲戚都在安庆!” 翠绿:“你觉得这里安全吗?” 黑桃A:“很安全,而且离火车站很近!” 翠绿:“刚才,你和他在密室谈那么久,真让我急死了?” 黑桃A:“是吗?这正是我所要的呀!” 翠绿:“下流!你先别急吼吼的!告诉我,你们谈什么生意?” 黑桃A:“当然是让你享福的生意嘛!” 翠绿:“让我享福的生意,为啥不让我进密室听呢?” 黑桃A:“他对你陌生嘛!” …… 华文妈妈安顿好黑桃A,便来到自己卧房,见华志为穿着衣鞋躺在床上,知道他有心思,便关上门问:“他们突然来,让你感到烦了?” 华志为真不知怎么回答华文妈妈这话了,因为黑桃A突然光临,这对于与组织失联的他来说,原本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然而,黑桃A带了一个非职业特务的女伴到来,让自己感到非常不安。再说,自己帮鬼子抓黑桃K的事,又让他感到非常难过。 华文妈妈见华志为没应答,便又问:“他们突然来,让你感到烦了?” 华志为:“我要洗个澡了!”华志为没有回答华文妈妈的问,不过,他感到黑桃A组织管理太乱,而这乱,使得组织运转不是中止,就是出错!“节节败退,或许就是这个原因!”他默默地做出了这一判断! 第八十三章为难 华志为一晚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总觉得内心惶恐。他想起床服安眠药,却又觉得这样不妥,因为黑桃A借宿住在自己家,万一明天睡过头会误事。 好不容易熬到了凌晨,华志为就去了厨房。 阿姨正在厨房生火,见华志为来了,便知他是有事来的,忙把小椅子递给他坐,自己继续生火。 华志为:“那个女人,你熟悉吗?”华志为知道,阿姨现在是自己的下属,但是,她以前在中统算是资深的间谍了。因此,他想从阿姨这儿了解一下翠绿。 阿姨:“不认识。看上去像是交际花。” 华志为:“我很担心黑桃K的安全。” 阿姨:“干了她?” 华志为:“他们后天一早去重庆。我想请你护送他们安全抵达重庆。” 阿姨:“他俩会愿意吗?你又怎么与太太说我陪他俩去重庆的理由?” 华志文:“可他俩安全很重要的!” 阿姨也清楚,万一黑桃A出问题,这诊所必须立刻撤走,而诊所一旦撤走,就很难再与中统联系上。“只有干掉她,才能保全头的安全!”她又强调地说。 “不行!”华志为话音刚落,传来了电话铃声。他便去客厅接听电话了,心中却在想:谁会这么早打电话来的? 华志为接了电话,刚说:“喂” 幸子就在电话中说:“药店管家被打伤了,你敢快准备一下,我开车来接你!” 华志为放下电话,边向楼上跑,边对阿姨大声说:“你停下你手中活,把外科医用箱备好!”他跑到黑桃K卧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狠命敲响门。 黑桃A正起床要上厕所,被一阵敲门吓得憋着尿钻入了被窝。他这举动让翠绿也被吓得缩进被窝中了。稍后,黑桃A听到了华志为声音,便让翠绿说:“先生昨晚很晚睡,现在还没有醒呢!有啥事,你自己作主吧!” 华志为听后,非常沮丧地下楼。正好阿姨捧着外科医用箱在大厅中等着他,他便朝阿姨苦笑了一下,背上医用箱走到诊所门口。 幸子开车到了诊所门口停下,见华志为背医用箱有气无力地站着,便招乎他上车问:“你不舒服?” 华志为知道自己不高兴的表情被幸子发现,便灵机一动说:“我早点还没不得及吃!这阿姨手脚就是不勤快!” 幸子:“不要不高兴了。小野已经为你备好了早点。” 华志为:“谢谢小野了!他是怎么被打伤的?” 幸子:“昨晚对他用刑了,他扛不住,就伤了!” 华志为:“他招供了?” 幸子:“你怎么这么想的?” 华志为:“若他不招供,你们还救他干吗?” 幸子:“你一定要让他尽快醒过来,因为他有重要的东西没有交待!” 华志为答应了幸子请求,心里却想:特高科可能在药店查到了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才对管家严刑拷打。他便试探地问:“他药店的药品可以给我诊所一点吗?” 幸子:“暂时不行!” 华志为已经明白:特高科在药店发现了重要线索。此时,他想好了,若他叛变了,就弄死他。 的确,特高科在药店搜到了一部电台,因此,小野在宴席散后,就与幸子一起开始对药店管家开始审讯,然而,药店管家一口咬定这是商用电台。幸子则让他当着自己面发报,以证明这是商用电报。谁知药店管家接过电台,就把电台砸在地上,因此,小野就用刑逼他交待,谁知他在凌晨被打昏过去了。 此时,药店管家躺在囚牢的一张床上,处于半昏迷状态。华志为对他做了一些检查后,便对他伤口作了处理。 幸子在一边,对处于半昏迷的药店管家说:“只要你招了,我就让这位大夫为你治好伤,让你出去过荣华富贵的生活。若你继续不招,那么,你伤好后,我们再用刑,让你得不到好死!” 药店管家:“大夫,你听到她说的吧!若你是中国人,就应该弄死我,不要让我再受罪了。若你是日本人,那么,我就不配合你的治疗。”他说着,就挣扎起来,想要一死。幸亏旁边的卫兵及时把他摁在床上。 幸子:“大夫,你劝他两句。” 华志为:“你为什么要用命来扛皇军刑具?” 药店管家:“谁叫我是中国人?” 华志为对幸子说:“他的回答很不正常。估计他精神受了刺激,需要静养,我给他打一针镇定剂,让他休息一会儿,你们再审讯吧!” 幸子心想:给药店管家打一针镇定剂,让他睡一觉也好。这样,她也能去睡一会,毕竟昨晚通宵了,便说:“好吧!” 华志为给药店管家打好针,幸子就领华志为去食堂吃早点了。 第八十四章华志为欲救英雄 土肥进餐厅就见幸子与华志为同桌在吃早餐,心想:幸子怎么请支那男人来特高科餐厅吃早点?于是,他心怀酸意地领了一份早餐坐到了幸子身旁,对着华志为瞪了一眼,然后用日语对幸子说:“早上好!” 幸子冷冷地回复说:“早上好!” 土肥问:“怎么把他请来了?” 幸子:“那个家伙昏过去了,所以,把他请来救醒那个家伙。” 土肥:“那个家伙招供了吗?”土肥以为华志为不懂日语,所以,非常放心地用日语问幸子。而幸子是知道华志为懂日语,所以,不予回答土肥。土肥见幸子不搭理自己,觉得很失自尊,因此,又问了一边“那个家伙招供了吗?” 幸子心想:华志为虽然是中国人,却只是一个医生。即使知道这些事,也没啥关系。便回答说:“他是一个死硬分子!我们吃饭,不谈这些了。” 土肥以为:幸子不想说这些血腥事是因为怕影响食欲。于是,他也就不说话,低头吃饭了。 华志为得知药店管家是个死硬分子,庆幸自己没有害死他,而是医治了他的伤口,并多打了镇定剂剂量,这就可以让这位英雄多休息一会儿了。不过,他此时很想找个借口再去看望一下这位不怕死的英雄。他快速地吃好早点,便对幸子说:“我想再去看看他,行吗?” 幸子正好也吃完了早点,便问:“为什么?” 华志为:“有些人对镇定针会有不良反应的。所以,我想去看看他。” 幸子:“好吧!”说着,便带华志为去看药店管家了。 土肥见幸子要与华志为离开,便问:“你们去哪儿?” 幸子:“这不是你管的事?你还有问的吗?” 土肥:“小野将军在审讯室吗?” 幸子:“他早晨才睡下,你有事下午去找他吧!” 土肥实在没话,便说:“你们去忙吧!”不过,他内心有一种很难受的味,因为幸子竟然与这支那人搞得那么火热,而把自己却冷落一边。 华志为来到囚牢,检查了一下药店管家身体,或者说是来向他致敬的。然后,对幸子说:“现在看来,他很好。万一他一直不醒,比如:到晚上还没醒,你可以把他运到我诊所来。因为我诊所设备齐全。” 幸子笑了笑说:“我知道了。”然后说:“你刚才听到土肥所说的话,别对其他人说。” 华志为:“我不会管这闲事的。若不是为了诊所,我是不参与抓捕他的行动的。可现在,还是得不到药店内的药品。” 幸子:“这些药都会给你的,问题是这些药必须在我们仔细检查后,才能给你。” 华志为:“谢谢,你要休息了。我应该走了。” 幸子也没留华志为,因为她实在太想去睡觉了。 华志为回到诊所时,见省四和刘先生在诊所大厅内下棋,便想不打扰他们直接去找黑桃A汇报情况的。可被刘先生却喊住了:“华先生回来啦!” 华志为:“是呵!” 刘先生放下手中棋子,便扯上说:“阿姨说,你没吃早餐就出诊了。不知是啥病人呀?” 华志为早就知道刘先生好管闲事,所以,在进门时就编好的话。此时,刘先生问了,他就说:“意外摔伤的人,伤也不重。” 省四看出华志为不想与刘先生扯,便对刘先生说:“你专心下棋吧!好让他早点休息嘛!” 华志为:“是呵,你们下棋吧!我是想休息一会儿了。”说着,便去厨房了。 阿姨已经听到华志为的说话声,因此,在厨房边的秘室门口等候华志为。见他过来,便说:“他在等你了!” 华志为:“一个人?” 阿姨:“夫人陪那个女人去听评弹了。” 华志为听了,便把医用箱给了阿姨,走进了秘室。 黑桃A见华志为进门,估作镇静地问:“他现在怎么样?” 华志为:“伤得不轻,不过,他很坚强!” 黑桃A点上了烟,又问:“他们搜查到什么?” 华志为:“一部电台。” 黑桃A:“混蛋!电台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地被搜到!” 华志为:“特高科还要对药店的药品进行严查,估计他们发现了什么线索。”见黑桃A猛抽着烟,低头不语,便继续说:“我给他打了过量镇定剂。他可能在下午还醒不来。” 黑桃A:“继续说。” 华志为:“到时,特高科会给我打电话,因为他们怕他会醒不过来。” 黑桃A:“你怎么做呢?” 华志为:“我想让特高科把他运到我诊所来抢救,这样,我们就有机会把他救出来!” 黑桃A:“胡闹!这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华志为:“只有这个被你认为愚蠢的办法,才能有营救他的机会!” 黑桃A:“他不能活了!必须为党国效忠!因为他活着,就是对党国安全构成威胁!” 第八十五章心痛 华志为根本没想到,黑桃A竟然要杀掉宁死不屈的英雄。但是,华志为又觉得:黑桃A说法很有道理。因为,把这位宁死不屈英雄救出来后,若不能及时送出上海,那么,自己诊所也将会与英雄一起被特高科清洗掉。 黑桃A见华志为深思不语,便掐掉手中的烟,又掏出一支烟点上,说:“特高科查到了电台,肯定要找电码本。他会把电码本放在哪儿呢?”他说到这儿,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及时让华志为与药店管家联系。当然,他也暗暗地埋怨翠绿撒娇逼他去苏州。 原来,中统是安排黑桃A暂留在上海的,并要求他在红桃K和黑桃K潜伏成功之后,让红桃K和黑桃K建立单线联络关系的。谁知黑桃A在此时热恋上了交际花翠绿,而交际花翠绿却撒娇一下子跑到苏州,黑桃A便一直追到了苏州。这样,他与翠绿在苏州呆了一段求爱的日子。 黑桃A与翠绿在苏州恋爱之际,华志为无意中率特高科冲了药店管家藏身药店,且日本宪兵队河野为了不让这药店被特高科收管,便指使药店管家杀了药店老板,然后再把药店搬到曹家渡。药店管家此时因为无法联络上黑桃A,只得按河野指令杀了药店老板,并在撤走药店时,在药店门前做了记号,示意黑桃A去曹家渡店找他。 黑桃A与翠绿回到上海后的第二天,黑桃A就利用与翠绿逛北四川路时,去药店与药店管家接头,因看到店门上的暗号,便直奔曹家渡。此时,黑桃A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妙。因此,他当看到药店管家被华志为带来的日军抓住时,他两腿几乎没力站住了,心想:完了!红桃K投靠日寇出卖同志,黑桃K又被逮住,自己所管辖的上海中统潜伏小组彻底完了! 不过,黑桃A很快地就清醒过来,心想:红桃K根本不认识黑桃K,也不知道有黑桃K存在,怎么会出卖黑桃K。根据这现象来看:红桃K参与日寇抓捕黑桃K的行动,只能说明红桃K在日寇潜伏得很深。想到此,他决定取消原来住处,迅速搬入华志为的诊所住。于是,他叫了辆车与翠绿迅速赶回住处,取了行李就到了华志为的诊所。 黑桃A在回忆这事件的来龙去脉,而华志为在思考如何营救药店管家。他俩沉默很久。 华志为总算开口了:“我觉得:特高科没掌握他是特工的证据,只要他咬定是商人,我就有办法救他。” 黑桃A:“围棋中有弃子争先谋略;象棋中有丢卒保车谋略。我们做特工的也应该有丢弃的谋略!” 华志为:“可他忠诚党国!” 黑桃A:“那他就必须为党国献身!”说着,叹口气说:“你别再这样动感情了!他必须死!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找到这密码本!” 华志为:“为了密码本,我们也应该救出他呀!” 黑桃A:“你还在考虑营救他的事?” 华志为:“那密码本的事怎么办?” 黑桃A:“不过,没有他指认,日本人是找不到的。即使日本人把密码本拿在手中,也不可能知道的。因此说,他死得越早,我们就越安全!”吸口烟后,又说:“你注意观察他,若他叛变了,那对你安全没什么影响。不过,我们的密码本就要更改了。” 华志为:“他不会叛变的!” 黑桃A:“但愿如此!我明天一早坐火车离开上海去重庆。你派些人护送我和翠绿去火车站。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你在一个月后,经常去国际饭店的老地方看看有没有我们的记号,若有记号,你可按记号提示找到我派给你的发报员。” 华志为:“知道了!” 再说,幸子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便起床去了小野办公室。 小野见幸子进来,便说:“我头很胀,可能血压高了。今晚由你和土肥去审讯这个顽固分子吧!” 幸子:“哈以!” 小野:“华先生来过了?” 幸子:“哈以!” 小野:“他说这顽固分子的伤怎么样?” 幸子:“华先生的意思是伤势不轻,最近不能上刑。” 小野:“这是医生的观点,可我们不能听从他!晚上,把华先生叫来,你们继续对他用刑,若有意外,那就让华先生及时救治。今晚,一定要敲开这顽固分子的嘴!不然,我们就找不到那本密码本!” 幸子:“我立刻打电话通知他!” 小野:“嗯!你可以告诉他,药店的药品会给他的。” 华志为接到幸子叫他晚上去特高科的电话,知道:特高科要在晚上对药店管家用刑了,他内心感到无比的疼痛。然而,他把这事告诉黑桃A时,黑桃A沉默一会说:“他叛变,就设法让他死,他宁死不屈,也让他去死!千万别让他挺过今晚。” 华志为接受黑桃A这一指令后,便怀着沉痛的心去武馆,因为他要安排掌门人明天派人护送黑桃A和翠绿上火车。 第八十六章英雄死了 华志为只对掌门人说:“有我的发小夫妇明晨要坐火车,请帮忙护送他俩上火车。”接着,又向掌门人补充说:“我今晚去特高科,明天早晨可能赶不回来,所以,我让阿姨把我的发小夫妇介绍给你认识。” 掌门人便问:“你去特高科干啥?” 华志为:“那家伙被打得不轻呀!” 掌门人笑道:“狗汉奸活该!你早点回去伺候那个狗汉奸吧!”华志为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掌门人突然又喊道:“志为!你别让他死得太快,让他好好地活受罪!” 华志为只是站立一下,没有回答掌门人的话。然后,他就继续朝前走,可内心却非常疼,心想:这么一位英雄,却因为中统的规矩而死于不白之中。 再说,小野非常清楚药店管家的嘴是无法撬开的,所以,他借自己血压升高的理由,让土肥顶他去审讯。然而,土肥得知小野派他去审讯,非常兴奋,很想以此向小野证明,自己是一个审讯高手。可是,药店管家依然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没法审讯,这让土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对幸子说:“你怎么还不把华先生请来?” 幸子看了一下表说:“现在,华先生已经在接他的车上了!” 华志为坐在车上内心非常复杂,知道自己是救不了英雄,可不忍心让英雄去死;又不忍心让英雄遭到刑具的折磨。他真不知自己面对英雄应该怎么做。 到了特高科,华志为被卫兵带到了囚牢门口。 幸子见华志为来了,便说:“华先生,可以工作了吗?” 华先生说:“可以了。” 幸子示意卫兵打开囚牢门。卫兵在上前开门时,她对华志为说:“他还没醒!” 华志为:“我去看了后再说吧!” 幸子见卫兵把囚牢门打开,便说:“华先生,请吧!” 华志为走进囚牢,站到了躺在板床上的药店管家面前,然后,对药店管家进行检查。 土肥自从华志为到来了之后,虽然一直保持沉默,内心却急得要华志为把药店管家弄醒,然而,他又听不懂幸子在与华志为说什么。现在,他见华志为在对药店管家检查,便问幸子:“你刚才与他说了些什么?” 幸子:“当然是你想知道的事。” 土肥:“他怎么说?” 幸子:“他检查后,会告诉我们的。” 华志为听到了土肥和幸子的谈话,也感觉到,土肥想急着审讯他,而幸子则希望等他醒过来再审讯。因此,他说:“药性还在,估计要过些时候才能醒过来。” 幸子把华志为的话翻译给土肥听,土肥听后便说:“为什么不把他弄醒?” 幸子把土肥的话翻译给华志为听,华志为说:“可以把他弄醒,但是,这样醒来,他神志是不清的,你们能审讯吗?” 幸子:“等多久,他才会醒?” 华志为:“等等吧!”他只有用这办法拖延时间。 幸子把华志为的话翻译说给土肥听,土肥一听脾气上来了,可见药店管家紧闭双眼躺着,也知道这审讯不出什么东西的。“他怎么睡得那么香呀?” 幸子:“他不是睡得香,而是昏死着!” 土肥突然发现药店管家脸部有抽动,手指也在动,便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抓起药店管家就是一拳,说:“我看你装睡!”土肥这一拳头正好打在药店管家太阳穴,只见药店管家一下子软了下来。 幸子对着土肥大叫:“你放手!”然后,对华志为说:“你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华志为检查后,感到他还有微弱的生命迹象,若抢救,或许还有一丝希望。但是,华志为决定不给他这个希望,因为,这希望就是受罪。他说:“他不行了?”说着,便收起了医药箱。 土肥不知华志为说什么,但是,从华志为的动作和表情知道,他闯了松井那样的大祸,打死了活口。于是,他求幸子说:“是不是他死了?快让华先生救活他!” 幸子说:“没希望了!你去向小野将军说吧!” 土肥:“幸子呵!帮我,我求求你了!请华先生帮忙把他救活吧!不然,小野将军非要我死不可呀!”这牢房本来就闷热潮湿,加上这么一急,土肥汗水和泪水就像瀑布一样。 幸子急忙避开土肥说:“你就是不听我话!要逞能!” 土肥追上幸子说:“我错了不行吗?你一定要帮帮我呀!” 第八十七章土肥受惊幸子解围 土肥见幸子要送华志为出去,更感觉恐惧起来,生怕小野突然到来质问他活口怎么了。于是,他赶上幸子和华志为说:“我也来送送华先生!”说着,便要帮华志为背医用箱。 幸子见华志为被土肥帮忙之举弄得不知举措,便说:“华先生,你就让他背一会儿吧!” 华志为说:“这箱子挺沉的。” 幸子:“越沉,他心越踏实。让他帮你背一下吧!” 于是,华志为就让土肥帮他背医用箱了。 此时,已经有卫兵把土肥打死药店管家的事告诉了小野。小野虽然听后勃然大怒,但内心是非常高兴并得意的。因为他知道从这位宁死不屈的中国人嘴里能掏出半个字,要比登天都难。若不能从他嘴中掏出一点东西来,他根本无脸面向上请功,相反,还会被同僚和上级耻笑。现在,他英明地让土肥顶了审讯事,而且,土肥又打死了这活口,这不是给自己解了套吗? 卫兵见小野绷着脸不声不响,便问:“将军,是不是把土肥叫来?” 小野:“他在哪儿?” 卫兵:“他和幸子一起送华先生出门了。” 小野心想:现在让卫兵喊土肥来,万一华志为也跟来,我只能请华志为去抢救药店管家,万一华志为真把他救过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于是,他说:“等他送华先生回来,叫他到审讯室见我!”说着,就去审讯室了。 土肥和幸子把华志为送到门口后就往回走,刚到小野办公室门前,便有卫兵来报告说:“将军请土肥去审讯室。” 土肥听到小野请他去审讯室,起先还错以为是小野请他去审讯罪犯,当然,兴奋得挺胸翘屁股了。但是,他没起几步一想:药店管家已经死了,特高科现在根本没有犯人可审讯的,便猜到小野是要审讯他了,便退后,向在后面和幸子哀求说:“幸子呵!你一定要陪我去审讯室呀!” 幸子二话没说,便与土肥一起走向审讯室。 小野站在审讯室中央,背对着门,听到幸子和土肥喊报告后,便说:“土肥,你去把犯人押出来审讯呀!” 幸子:“将军。那个犯人死了!” 小野转过身,紧盯着土肥说:“怎么死的?” 幸子见土肥吓得直哆嗦,便说:“土肥只是激动地动了一下手,他就死了。” 小野目光转向幸子说:“用不着你说,我要听他说。” 土肥:“将军,我确实只轻轻地碰了他一下呀!” 小野:“只轻轻地碰了他一下?” 土肥吓得直哆嗦,不知说啥了。 幸子就在小野逼土肥之际,脑际中闪出她率队押走药店管家的时,河野在雨中呆立的情景,又联系她对河野的性格了解,便马上把话题转开说:“河野会自杀的!” 小野一怔,毕竟河野也是他学生,沉默一会儿问:“这可靠吗?” 幸子:“可靠。我们可以这么判断:河野是畏罪自杀的。当然,这肯定与药店管家案有关。若药店管家没死,那么,他交待内容就是河野背叛天皇的罪行。” 小野:“河野通共?” 土肥:“不是通共,他会自杀吗?”他见此是推脱责任的机会,便这么脱口而出。 小野:“不准你胡说!” 幸子:“假如药店管家交待说,密码本在河野处,那么,河野死了,这也是一个无头案了。” 小野知道:幸子此说,是把此案弄成死无对证案,这样,他的功劳就建筑在宪兵队失职之上了。他没有回复幸子话,只是朝土肥看了一眼。 土肥也听懂了幸子为他解脱的办法,见小野朝自己一看,便知小野默认了幸子的办法,便说:“听候将军指示!” 小野:“八格!”说着就离开了审讯室。 土肥见小野生气地走出审讯室,急得要跪下求饶:“将军饶命呀!” 幸子:“土肥,你冷静一下!” 土肥:“我怎么冷静呀?” 幸子:“你冷静地想一想,他临时前说了一句什么话?” 土肥:“他没说话呀!就是一软,死掉了!” 幸子:“胡说!他提到谁的名字?” 土肥这才听懂幸子话了,便说:“他提到河野名字!对,他说,宪兵队河野!” 幸子冷笑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土肥在叩头向幸子致谢后,便开始在审讯纸上写了药店管家的口供,然后,再摁上药店管家的手印。随即,跑到小野办公室,要求去宪兵队抓捕河野! 小野马上开出逮捕令。 华志为到家后,把药店管家之死告诉了黑桃A,黑桃A先是高兴,然后,又问:“你确认他死了?” 第八十八章小野顺利华志雄也顺利 黑桃A在华志为确认黑桃K已经死后,便有留在上海玩几天的念头,因为翠绿一直埋怨他这么仓促地要离开大上海。于是,他对华志为说:“既然他死了,我们也可以考虑下一步潜伏工作了。” 华志为以为黑桃A这么说是要给他布置下一步抗日工作了,便说:“我女儿已经在圣玛利亚女中寄宿读书,俩老和儿子已经在安庆了,所以,我可做更多的抗日工作。” 黑桃A:“你任务就是潜伏,等到党国需要你的时候,你才启动。这样吧!我索性在上海再逗留几天,看看哪儿还能开辟新的地下据点。”见华志为脸露困惑,便说:“上峰已经有增加你站实力的设想。” 华志为听黑桃A说要在上海多住几天,便想:这儿的刘先生是一个包打听,省四与幸子是兄妹,所以,幸子随时随地会来这儿,因此,黑桃A住诊所不安全。便说:“你准备住哪儿?” 黑桃A以为华志为要赶自己走了,便不高兴地说:“你说呢?” 华志为便把刘先生包打听和幸子随时随地可能来诊所的事告诉了黑桃A听,随后又说:“若你没地方住,那么,是否可以在武馆住几天。” 黑桃A听了华志为情况介绍,觉得与翠绿再在上海逗留几天风险很大,便说:“这样吧!我还是按原计划回重庆吧。” 华志为希望黑桃A尽快离开上海,因为他觉得黑桃A与翠绿在上海逗留时间越长,他俩的风险也就越大。因此,他听黑桃A说要按原定计划离沪,也就不挽留了。 再说,土肥拿了小野的纸令,就率行动队直扑宪兵队。 因为刚接任河野职位的宪兵队队长也叫河野,所以,宪兵门卫听说土肥要找河野,便打电话请示这河野了。 新任宪兵队长河野听说特高科有人找他,就爽快地说:“让他一人直接来我这儿!” 卫兵挂上电话后,对土肥行礼说:“河里队长请大佐一人前往他办公室。” 土肥一听,吓一跳,心想:河野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见我?莫非幸子消息有误? 卫兵见土肥迟迟未动,便说:“请进!” 土肥不由自主地跟着一宪兵前去河野办公室,他边走边想怎么逮住活着的河野,可就是想不出好办法。这时,他又埋怨幸子信息失真了。 进了河野办公室,土肥才发现眼前的人并非是所要逮捕的河野,又见桌上有一部电话,心想:我现在应该直接与小野联系上,然后,才能行动。于是,他说:“我要与小野将军通话。”河野嘴一翘,示意土肥用桌上电话。土肥抓起电话打给了小野。 小野听土肥说河野还是在岗,也感到意外。因为他一直认为幸子所获情报都是十分准确的。他把电话递给幸子说:“河野没有死!” 幸子听了也感到奇怪,接过电话便说:“是土肥吗?你叫河野听电话!” 土肥对站在一边的河野说:“你把河野找来接电话吧!” 河野:“我就是河野太郞。”说着,便就接过土肥手电话说:“我是宪兵队长河野太郎,你找我有什么事?” 幸子一听,便知土肥搞错了,便说:“宪兵队长不是河野麻子吗?” 河野:“河野麻子是我的前任。” 幸子:“土肥大佐是来逮捕他的,请你配合,谢谢!”说着,便挂了电话。 河野放下电话,对土肥说:“你是来逮捕河野麻子的?” 土肥取出小野签署的纸令递上,说:“请过目。” 河野边看边自言自语:“他勾结抵抗组织,背叛天皇?!” 土肥:“是的。据抵抗组织头目口供,河野蔵有抵抗组织的电台密码本。” 河野:“可他自杀了!宪兵司令部正在调查他死因。” 土肥:“若他真是自杀了,那么,他就是畏罪自杀。若他是他杀,那么,就是谋杀。请转告宪兵司令部:希望能配合特高科侦破此案。”土肥这一串话是小野给他设计的,所以说得非常流畅,以致让河野折服。 河野:“我会把特高科的建议转告司令部的。” 土肥回特高科后,把所有情况汇报了。小野听后非常满意,随即吩咐土肥与宪兵司令部一起去侦破这无头案,让幸子把药店的药品廉价卖给了华志为,但是,把药店所有的纸质资料全部扣下,因为他判断:密码本就在这纸质资料中。他对幸子说:“这些资料就由你保管,若有空,你可以在这些资料中找找密码本。” 华志为得知小野同意让他廉价买下了药店药的消息后,就同刘先生、省四商量购药的事。当然,他更关心的是药店内的纸资料,因为他也判断出:密码本就在这些纸质资料中。 这天,幸子要带华志为去这家药店取药。华志为就让刘先生一同去,因为他知道:刘先生有经营的头脑子。果然,刘先生到了药店便悄悄对华先生说:“这儿市口不错,华医生可以用作一个经营门店。” 华志为觉得刘先生主意很合自己心意,心想:狡兔三窟,潜伏人员没有几个据点怎么行呢?于是,他向幸子要此门店的请求。 幸子想:这店空着也空着,租给华先生也能赚点钱。这种实惠小野肯定会同意的,便说:“我会向小野说的。现在,我们清点药品结账吧!” 于是,幸子和刘先生开始清点药品了,而华志为借此机会查找存放纸质资料的地方,然后,他发现:纸质资料已经没有了。他估计:这一定是被特高科取走了。 相比之下,华志雄在安庆要过得自在许多,因为茶馆生意兴隆,几乎成了日本商人的聚焦中心。华文便从这些日本商人交谈中获得许多日军的情报。老钱则是茶馆常客,又成了情报传递员。 这天,华文向老钱传递日军在后天进入安庆线路情报。 第八十九章令鬼子奇怪的伏击战 老钱获得日军侵入安庆时间和路线的情报后,便回武工队研究伏击日军的事。武工队经过研究决定打日军尾部比较合理。这理由也很简单: 第一,武工队无论在人数和装备上都没有阻止日寇进攻的实力,因此,迎头痛击日军,肯定抵挡不住日军进攻。 第二,迎头痛击日军后,武工队退路只有回城,如此就会让城里百姓受罪了。 第三,击日军尾部,日军无心回头追击,且武工队撤退路线也很多。 老钱接受了武工队集体作战方案,决定以轻武器和手榴为作战装备。当然,这也是为了撤退方便。长荣听了老钱安排后,便说:“轻武器杀鬼子不过瘾,再说,万一鬼子重兵追来,我们手中的轻武器有啥用?” 老钱觉得长荣考虑比较周到,因为他在安排作战方案时,没考虑到日军追击的可能性。于是,他作如下部署: 老钱带一部分武工队队员携带轻武器和手榴伏击日军尾部,而长荣率一些武工队携带两门迫击炮埋伏于老钱等武工队撤退的路线中,万一有日军追击,就截住其退路。 再说,安倍二十四对侵入安庆也有安排的。他安排一小队日军当先遣部队,先侦察一下大道两旁是否有伏兵。若无伏兵,安倍二十四则率辎重部队直驱安庆。对于,袭击日军尾部,安倍二十四也作了安排,配备轻装的一个小队的日军进行自杀性的还击。 安倍二十四入侵安庆的日子到了。 老钱在凌晨就率队伍朝日军必经之路急速行军。到了长荣伏击追军的地点,前去打击日军尾部的武工队队员先就地休息,而长荣及在此伏击追兵的武工队队员,或加好两门迫击炮,或开始修筑简易工事。 忽有哨兵报告老钱说,日军先遣部队正在侦察大道两旁。老钱得知后,便让前去打日军尾部的武工队队员,带好轻武器和手榴,跟着他沿着河边芦苇悄悄向日军会经过的大道两旁埋伏。 安倍二十四骑着战马站在日军前头,身旁是一队军车,而第一辆军车中躺着安倍十九。 安倍二十四见先遣队发出前进信号,便手一挥说:“前进!” 日军军车开启了,摩托车在车队两旁护着,缓缓向前驶去。日军先遣队见大军接近他们认定的安全区后,又迅速地朝前开始侦探了。 老钱见日军先遣队朝前去后,便迅速率武工队进入预先安排好的伏击点埋伏起来。日军的尾部防止伏击的小队是由松井带队的。安倍二十四生怕松井因鲁莽而把防止伏击的日军带入伏击圈,所以,他关照松井不准冲出道两边,只要抵住伏击,就可以了。 松井也是一个打仗老手,因此,他没有完全按安倍二十四的战术来布置防伏击的。他把伏击小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跟在大队后面,另一部分与前一部分拉开一定距离,在后潜行。 老钱等日军尾部进入伏击圈后,就扔手榴为号,接着,武工队队员都把手榴扔出,松井则率所部护着大队走出伏击圈,虽然有伤亡,却也逃出了伏击圈。 老钱等把手榴用完了,仍不见日军有追击。这时,有队员欲追上,用轻武器再点射鬼子,老钱则拦住说:“快撤!” 没等老钱话音落下,后面一部鬼子像疯狗一样地朝老钱等武工队扑来。幸好老钱他们对地形熟悉,很快地把这股日军引入长荣的伏击圈。因为,与这股日军距离太近,长荣也没用上重武器,便通过肉搏把这些日寇杀掉了。 这场战斗就这么结束了。老钱令队员把日军的衣服扒下,然后,把尸体扔进了河里。回到营地,老钱幽默说:“我们没有伤亡,却获得了鬼子武器,还让鬼子尸体喂了河中的鱼。” 再说,松井护大队走出伏击圈,又见自己的一部分日军追击武工队,很得意。然而,松井走了半天没听到枪声,又不见这些日军赶上大队。松井感到很奇怪。 到了安庆东门,日军大队都入安庆了,松井依然等候追击武工队的日军归来。松井这样做不是怜悯这帮人的性命,而是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安倍二十四得知松井莫名其妙地丢了一队人,便把松井喊来问:“八格!你把一队丢哪儿了?” 松井说:“没有一队人,只有半个小队的人。”说着,就把他战术安排告诉了安倍二十四。 安倍二十四听松井所说,觉得松井战术安排是没错的,不过,这半个小队的人怎么连枪也没放,就这样地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也觉得:这事太怪了。 安倍二十四没有责怪松井,而是让他代自己去参加日本商会举办的迎庆宴。 日军进入安庆的当天,小泉把在安庆的日本商人都聚拢到华志雄茶馆参加迎庆茶会。这些日本商人个个穿着和服举着日本小旗帜,满脸堆笑地进入茶馆。 小泉夫妇早早来到茶馆门口迎候诸位到来。突然,一辆军车驶来,停在了茶馆门口。从军车上下来的是松井,小泉一见,就像见到苍蝇一般恶心,心想,幸亏没让女儿来,不然,又会遭到这色狼侵扰了。 松井:“会长好!你女儿呢!” 小泉:“她有事去了!怎么你来了?” 松井:“大佐累了!叫我代他来的!” 小泉:“那就请进!”说着,小泉让夫人继续迎客,自己陪着松井进入了茶馆。 日本商人见小泉陪松井入席,以为松井是进入安庆日军的统帅了,便起立鼓掌了。小泉则招手示意大家静下来,然后,大声说:“这松井小佐是南京杀人比赛中的第一名,也是大佐派来入席的代表。因为大佐太累了。” 华文此时听得明白,也算真正确认了那个杀人英雄了。他紧握着双拳,看着松井。 松井讲话了,他说:“南京杀人的事过去了!我今天又杀了一队抵抗分子。”然后,吹嘘他如何痛打伏击日军的武工队的事。当然,他没把半个小队弄丢的事告诉日本商人。 华文一听,知道松井所讲的事,正是老钱伏击的事。因此,他下决心要除掉他! 第九十章花子倒地了 松井洋洋得意地说完话后,便坐到了小泉旁边。小泉虽然十分讨厌他,却也无法拒绝他坐,因松井是代表入侵安庆日军统帅来赴茶宴的。 松井刚坐定,华文便走到小泉身边问:“小泉叔,这位军人需要一些什么点心?” 小泉对华文这么问,感到很奇怪,便说:“和大家一样嘛!” 华文见小泉没明白,便解释说:“您关照过我,有进驻安庆的日军统帅来,所以,我备了一份高档的安庆点心,准备献给这位统帅的。” 小泉这时才恍然大悟说:“我忘了这事。不过,这位不是统帅,只是统帅派了的代表。这样吧!等散席后,你把这点心拿来,让他带给统帅吧!” 华文原本想以此为由,好通过小泉帮忙与松井搭讪的,谁知此时许多日本商人都过来围住松井,并把他当英雄一般地围了起来,更有日本女子挤在其中,这让松井荷尔蒙高升,根本没心思与日本男人说话了,就别说与小泉、华文搭讪了。 小泉为了场面不再这么乱,便对华文说:“把日本歌妓请出来表演吧!” 华文听后,便去把小泉请来的日本歌妓叫了出来。小泉见日本歌妓出来了,便击掌说:“诸位安静下来,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大日本歌妓要表演给松井小佐看了!” 松井听说有日本歌妓表演,就犹如狼嗅到血味一般,立刻安静地用目光搜索起歌妓。忽然,歌妓出现在他桌旁,他便伸长了脖子紧盯着歌妓了。这些围观的日本男女商人,见松井如此投入地看歌妓表演,也纷纷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了。 歌妓表演许多节目,等节目表演完毕,茶宴也就算结束了。日本商人纷纷离开了,不过,他们在离开前都会到松井那儿握手道别。 松井此时感觉特别好,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这样享受过英雄的待遇了。然而,松井又经不住日本歌妓诱惑,所以,他一边与日本商人握手道别,一边不断去看日本歌妓。 小泉知道松井这色鬼的心态,便故意领着歌妓出了茶馆,然后,让手下的人把歌妓安排到一个破旧平房住宿。原来,小泉为了办这次迎庆茶宴,特意招集了在安庆谋生的一些日本歌妓,并成立劳军歌妓队,队部就设在这破旧平房内。 日本商人走了不少,茶馆内清静许多,日本歌妓又走了。这在松井看中,自己的英雄光环也退却了。他感到了疲劳,也感到饥饿,他问小泉:“有吃的吗?刚才被他们折腾,我没吃什么。” 小泉忙请人把酒菜端上,松井见是丰餐便说:“要西!”就大吃了起来。 华文借对小泉说:“小泉叔,您问问他,这是安庆菜好吃?” 小泉对正在埋头吃喝的松井说:“老板问你好吃吗?” 松井这时才注意到华文,心想:这年轻的支那人对皇军还不错,以后要让他好好侍候我。便说:“酒菜不错!有花姑娘吗?” 小泉便翻译说:“他说酒菜不错,问有歌妓吗?”他把“花姑娘”译成“歌妓”也是道理的。毕竟“花姑娘”说得太露骨,有损皇军形象。 华文知道松井说啥,既然小泉这么翻译了,他也就这么说:“歌妓去休息了,下次一定会请她们来陪你。” 小泉则这么翻译给松井听:“老板说,花姑娘去休息了,下次,一定请花姑娘来陪你。” 松井听后,连连说:“要西!”心想:我下次一定要单独来此独享美酒、美菜、美女了。 小泉见松井饭饱酒足之后,便要起身走了。便说:“少佐,还有礼物让您带上呢!”随即,示意让华文去拿礼物。 松井问:“什么礼物?” 小泉:“当然是吃的!” 松井此时已经腹胀了,听到是吃的礼物,便挥手说:“不要这东西!” 小泉:“这是给安倍大佐的礼物!” 此时,华文正好捧着礼物过来,他听到了小泉的话,心想:这么巧!入侵安庆的大佐竟然也叫“安倍”。 小泉接过华文手中礼物后,对华文说:“他喝得那么醉。我只能和老伴陪他把这礼物送给大佐了。今天,辛苦你了。也请你转告你的叔叔志雄,我们非常感谢他!” 华志雄今天没有参加这茶宴,因为这是日本商会的茶宴,他就借此理由推辞不出席。小泉也知道:这茶馆老板是华文,所以,华志雄不参加这茶宴是为了避免被左邻右舍误解他。因此,他也没强拉华志雄来赴。 其实,华志雄没参加这茶宴,一方面是避嫌,另一方面是不放心老钱的伏击战。因此,他一早就去菱湖小学打探情况。 再说,华文送走小泉夫妇和松井后,便去了厨房。此时,阿姨与店员在收拾厨房餐具,花子坐一边。华文便问:“花子,你怎么啦?” 阿姨说:“少爷,你让她去休息吧!这几天,让她忙得够呛了!” 的确,花子是累了,因为是招待的都是日本人,而阿姨和店员都不会做日本口味的东西,所以,花子是独自掌勺料理这些东西。她现在累得都不想走了。 华文当着阿姨和店员面,不好意思扶花子,便说:“我陪你去你卧室去休息吧!” 花子硬撑着站起,便跟华文离开厨房走到走廊。这时,华文悄悄对花子说:“你看这事多巧呵!那个安庆日军大佐竟然也叫安倍!” 花子:“华文,你扶我一下。” 华文以为花子撒娇,便说:“你别这样……”他话音未落,花子就倒地了…… 第九十一章安倍兄弟喝苦酒 第九十一章 安倍兄弟喝苦酒 华文见花子缓缓倒在地上,忙伸手扶住她,而没让她重倒在地上。华文单腿跪着,怀抱着花子,感到了花子全身无力,便大声喊道:“阿姨!你快来呀!” 阿姨闻声赶来,见华文怀抱着花子,便用手摸了一下花子额头,便对华文说:“少爷,她额头不热。我来扶花子上楼,你去喊隔壁郎中来。” 可是,华文抱着花子,不舍得松手。因为他觉得花子根本走不动路,而且阿姨也抱不动花子。于是,他不顾一切抱起花子,对阿姨说:“你把卧房的门打开,我把她抱到床上去。” 此时,华志雄正好回家,见状,对华文和阿姨说:“你们好好看护她,我就去叫隔壁郎中。”说着,他就匆匆出门请郎中了。 华文把花子放在床上后发现,花子紧闭的双眼溢出了泪,且顺着两眼角往两耳淌。“阿姨,她在流泪。”华文对正在为花子整理床的阿姨说。 阿姨来到花子身旁,用手抹去花子的泪,然后说:“少爷,您去屋外,我要给花子脱衣擦身,好让她睡得舒服些。” 华文站到了门外,心想:花子为啥会流泪呀? 其实,花子这倒下,除了是累的原因外,还有一个原因:这些天,花子在用心做日本料理时,总会联想到两哥的饮食口味。后来,她索性把这次做日本料理当成了为两哥哥在做的。刚才,她听到华文说,驻安庆日军统帅也叫安倍,又勾起她对两哥哥的思念…… 华志雄带着郎中来了。郎中为花子号脉说:“劳累过度,伤心神耗气血。静养几日,可以恢复。” 再说,小泉夫妇送松井到驻安庆日军总部后,就在松井带领下去安倍二十四的办公室。此时,安倍二十四与安倍十九在交谈,听说日本商会会长小泉到来,便同意接见。 小泉夫妇走近安倍二十四办公室,见两位伤残年轻军人,他俩内心震颤了,小泉老婆甚至眼泪都要流出了,而小泉则后悔自己所带的礼太轻了。 松井立正行礼:“大佐,商会会长小泉夫妇带到!” 安倍二十四起身道:“欢迎小泉会长夫妇光临!请坐!”然后,对松井说:“你去忙你的!”见松井出了办公室,便对卫兵说:“给会长夫妇沏茶。” 小泉恭敬说:“我为大佐备了一份薄礼,请笑纳!” 安倍二十四:“谢谢!公务实在繁忙,没能前往赴宴,也请多包涵呵!”见小泉夫妇没坐,便说:“请坐!我刚来安庆,此地很多事情,还要请会长介绍呢!” 于是,安倍二十四就向小泉夫妇打听了安庆的地方人士。因为,小泉夫妇只对华志雄和诗侣两人熟悉,所以,总是吹嘘他俩在安庆的影响力。 安倍二十四耐心地听着,等小泉说完了,便问:“大树近况如何?”在安倍二十四看来,诗侣和华志雄只是生意人,不能胜任伪**工作。而根据上级提供资料,唯独大树能胜任伪**的工作。因此,他特意提及大树。 小泉自从给大树送委任状扑空后,就根本没把大树事当回事,因此,安倍二十四提及大树时,他一时不知怎么说,忽想起大树是诗侣父亲,便说:“大树是诗侣的父亲,也是华志雄的堂兄。听他俩说,大树因身体不适,在老家静养。” 安倍二十四听小泉这么说,便对小泉作了这样的安排:“你继续与华、诗搞好关系,不过要抓紧把大树请出来主政。万一大树身体实在糟糕,你就应该好好物色一个效忠天皇的支那官员。” 安倍二十四从小泉那儿也得知,安庆城内没有抵抗势力,日商与安庆市民还没有尖锐的冲突。这是让他感到安心的事。 他在送走小泉夫妇之后,便让卫兵取酒,用小泉带来的点心当作了下酒菜。 然而,安倍十九在吃了第一只菜时,突然凝固了起来。安倍二十四见状,吃惊地问:“你怎么啦?这菜……?” 安倍十九咀嚼起来说:“哥,这味道太熟悉了!” 安倍二十四这才显得轻松起来,说:“咋呼啥呀!你刚才那种样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菜味道不对呢!” 安倍十九指着他刚才吃的菜说:“哥,你尝一下这菜。这个味道太熟悉了!” 安倍二十四夹起这菜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品味,泪却从眼里流出,他自言自语说:“这是妈妈烧的菜味!” 安倍十九激动地说:“是呵!这让我不敢相信是真的!在安庆,怎么会吃到妈妈烧的菜呢!” 安倍二十四开始尝着每只菜,然后说:“弟,这些点心和菜,都像妈妈烧出来的!” 安倍十九:“是呵!这让我想妈妈了!可我又怕见妈妈!” 安倍二十四:“这是为啥?” 安倍十九:“我俩伤成这样,妈妈见了,肯定会心疼的!” 安倍二十四:“不!妈妈,会感到光荣的!”他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皮肤说:“因为,在妈妈给我们的这件贴身衣服上,挂满了无数奖状!” 安倍十九:“这是伤疤!伤疤就是伤疤!不会成为奖状!” 安倍二十四没有说什么,只是为安倍十九的酒杯满上了酒,然后,又给自己酒杯满上酒。停顿一会儿,他便一饮而尽。 第九十二章小泥携二房打探消息 安倍二十四一杯酒下肚了,不见安倍十九端杯喝酒,只是低头不语,便猜想他在思念爹妈了,犹豫一下便说:“我见到爸爸过的。”见安倍十九抬起头,用怀疑目光望着自己,便说:“真的,我确实见到爸爸的。” 安倍十九:“哥,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安倍二十四:“没有。”于是,他把见省四的经过说给了安倍十九听,并叫他千万别对任何人说。 安倍十九听后沮丧地说:“可是,我们还是不能见爸爸呀!” 安倍二十四:“我在芜湖时,姑姑与我通过一次电话。我告诉她,我将要驻守安庆。她回答说,她会派人来祝贺我的。” 安倍十九:“派人?她派谁?” 安倍二十四:“我们在电话不能说得明白。我想:姑姑派人来了安庆后,我们就能知道爸爸的下落了。” 安倍十九:“姑姑怎么会知道爸爸的下落?” 安倍二十四:“爸爸出逃后,应该是特高科负责追查爸爸是生是死的事,姑姑在特高科工作,怎么会不知道爸爸的下落?” 安倍十九听到这些,便给安倍二十四酌上一杯酒说:“哥,我们干一杯吧!”于是,他俩继续边喝边聊了。 花子醒了,却很虚弱。华志雄关照阿姨说:“让她好好休息几天,”然后,又对华文说:“这些天茶馆的事,你多照应,千万别让花子忙了。万一她病重了,我不好对你爹妈交代呵!” 忽有店员跑来说:“有客人来了!” 华志雄便对华文说:“华文,你和阿姨去接待客人吧!”他自己却进了自己卧室。此时,他很郁闷,因为,鬼子把东门管制了,不准人进出。而且,又把一个小队的鬼子驻扎在菱湖小学周围。这让华志雄没法在菱湖小学的联络点与老钱派来的人联络上。 华文来茶馆,见是满头大汗的小泥携二房,便说:“欢迎国军军官光临!” 小泥被华文这么一称呼吓得跳起来说:“小老板呵!这不是要送我命呀!”见华文不明白的样子,便解释说:“现在是安庆成皇军的地盘了,你再这么称呼我,不是要我命呀!” 华文:“那我怎么称呼你?” 小泥接过大房递过手巾擦着汗,对华文说:“我和你叔叔是称兄道弟的朋友,你就叫我叔吧!对了!你叔呢?” 华文对小泥突然到来,已经有所警觉,所以,继续装傻说:“你不是说,让我叫你叔吗?” 小泥:“我是问你的叔,就是志雄在家吗?” 华文:“他累了,好像睡了。” 小泥:“你去喊醒他,说我有重要事告诉他。” 华文:“有啥事,你告诉我吧!等他醒了,我再告诉他。” 小泥:“我和他说的是我们大人的事。你去吧!”见华文离开,便对店员说:“上茶和点心吧!” 华文推开卧室门,见华志雄穿着衣服,闭目仰卧在床上,心想:就别打扰他休息吧!可他刚要关门,华志雄便问:“有什么事?” 华文:“客人是小泥他们。他说,有重要事告诉你。” 华志雄听后,马上从床上坐起来,心想:这小泥有啥重要事对我说呢?“你怎么对他说的?” 华文:“我说你累了,在睡。他说,让我叫醒你。” 华志雄:“走吧!我们一起下去。” 小泥见华志雄和华文来了,便激动地上前拉住华志雄说:“这儿有密室吗?我有重要事对你说!” 华志雄:“这儿没密室呀!”见华文站在一边便说:“你去忙吧!”等华文离开,边说:“现在没旁人,有啥重要事,你说吧!” 小泥把华志雄拉到一边说:“皇军进东门前,遭匪伏击了啦!” 华志雄:“你怎么知道的?” 小泥:“一大早,她俩就去菱湖采莲的,谁知听到远处有枪声,接着,就见鬼子从东门进城了。” 华志雄:“这能说明是皇军遭匪伏击?” 小泥:“这枪声就证明皇军遭伏击了。我是军人出身,这种常识总会有的。” 华志雄已经猜到小泥来此目的是来打听鬼子会不会报复的。于是,他也就将计就计地打听一下老钱打伏击的情况了,他说:“若皇军真遭匪伏击,而且,没有消灭匪徒,那么,安庆很可能变成南京呀!” 小泥:“我就怕这呀!皇军那次在南京的报复,真吓人呀!” 华志雄问二房:“俩位嫂子,你看到皇军被打得残吗?” 大房:“皇军大队后面,有几个是负伤的。” 华志雄:“这就难说了!不过,不会像南京那次报复吧!” 小泥:“志雄呀!你这方面消息,应该比我们灵通呀!” 华志雄:“为啥?” 第九十三章安倍兄弟来到华文茶馆 小泥凑近华志雄说:“日商会不是在这儿开了迎接皇军茶宴嘛!” 华志雄说:“他们都说日语,我没有翻译,怎么能知道他们讲什么呀!” 小泥:“要么我们去小泉那儿打听一下皇军的动向?” 华志雄心想:自己现在也需要了解日军的动向,为何不能借小泥之口去小泉那儿打听?再说,现在他也只有从小泉那儿打听日军动向和老钱他们的下落了。于是,他点了点头说:“有机会把小泉请过来。” 小泥:“请小泥,只有劳驾大哥您出面啦!这钱我付的起呵!” 华志雄:“要么你明天上午来。他上午经常会来这儿喝茶的。”其实,小泉明天是要来此为茶宴结账的,而华志雄有意说“他上午经常来这儿喝茶”,主要是暗示小泥,他和小泉关系很铁。 小泥见华志雄爽气约他与小泉见面,便激动起来,点了不少酒菜邀请华志雄一起吃,华志雄也就把小泥的酒钱给免了。 第二天一早,打探失踪日军的探子就来向安倍二十四报告说,没有找到失踪日军的踪迹。这让安倍二十四觉得很吃惊。他立刻把松井叫来问:“你是派什么士兵去追击的?怎么连个踪影也没有留下,就失踪了?” 松井:“个个有经验的老兵,无论是射击,还是格斗都是过硬的。” 安倍二十四:“那他们为什么不放一枪?也好让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呀?”说着,把松井拉到地图前问:“你让他们在哪儿开始追击匪军的?” 松井看着地图,找到了地点,指着说:“这从这儿追击的!” 安倍二十四:“你分析一下,他们为什么会失踪的?” 松井想了一想,自信说:“这些匪徒伏击我皇军后,已经体力不支了。因此,他们追上后,不用开枪,用刀就把匪徒杀了。后来……或许是迷路了,没能赶大队。” 安倍二十四觉得松井分析也有道理,便说:“如果他们是迷路了,今天傍晚肯定会赶回安庆的,或者又返回到芜湖的。” 松井:“回芜湖的可能大。因为他们中没有会中文的,无法问路,所以,他们会凭着记忆返回到芜湖。” 安倍二十四:“但愿他们能有狗的识路能力!” 松井:“哈以!” 安倍二十四:“你不要等他们了,我再派给你一个小队。你马上去占领那个通岳西的路口学校!” 松井:“哈以!” 安倍二十四:“你说过,那儿是一个货栈,对吗?” 松井:“哈以!” 安倍二十四:“我用卡车把你的部队运到那儿,然后,你再用卡车,把那儿的货拉回来一些!” 松井:“哈以!”他叫得特别响,感觉他立功机会到来了! 安倍二十四没等松井走出办公室门,就喊住了他:“你昨天带来的点心,商会会长知道是哪家店出的吗?” 松井:“哈以!” 安倍二十四:“你去吧!” 松井离开办公室,便组队乘卡车开往通岳西的路口学校。 安倍二十四和安倍十九坐车去小泉家,然后,与小泉一起去了华志雄家的茶馆。 小泥携二房一早就来到了华志雄的茶馆吃早点喝茶。现见小泉带了两位穿和服的残疾人入内,便拉着二房一起起立弯腰施礼。 华志雄在让店员接待小泥及他二房后,便让华文去隔壁郎中家为花子抓药了,自己则去后屋查看有否老钱传递的信息。然而,他还没到后屋,就有店员来喊道:“老板,小泉带了两位客人来了!” 华志雄听后,便跟着店员来到茶馆。 小泉见华志雄前来,便上前对华志雄说:“我一是来结账,二是陪这两朋友来品尝你家茶点菜肴啊!” 华志雄见这两位残疾人很有军人气质,估计是日本军官,便说:“欢迎光临!账单等华文来就奉上。”正说时,华文拎着中药回来,华志雄喊道:“华文,小泉叔来结账了,你把账单拿来吧!”随后,便问小泉:“给您两位客人上些啥?” 小泉:“就上昨天送给安倍大佐的那些点心和菜吧!” 华志雄知道送安倍大佐的点心和菜都是花子费劲做出来的,现在她已经累倒了,总不能让她再起来做这点心和菜吧!便抱歉地说:“为大佐做点心和菜的厨师这些累极了,现在已经累倒了,卧床不起。要不,我请另一位顶极厨师为二位贵客做一些中国菜?” 小泉把华志雄的话翻译给安倍兄弟俩听,安倍二十四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在一旁的小泥发现了,吓得浑身发抖,生怕这日本人会拔枪杀人。他暗暗地后悔今天来这茶馆。 第九十五章老钱不同意伏击日寇 安倍兄弟及日本卫兵走后,华志雄就对小泉说:“您没事,就留下喝茶吧!” 小泥则走上前,对小泉说:“来我桌一起喝茶吃点心吧!我那儿正好三缺一呢!” 华志雄也跟着说:“小泥这么热情邀请,你就赏光吧!” 小泉则对小泥说:“华兄不赏光,不行呵!”小泉觉得自己与小泥没啥交情,却又想蹭他饭,所以,就拉着华志雄一起。 小泥也清楚,没有华志雄坐陪,小泉是不好意思上自己桌的。于是,他和小泉一起把华志雄请到自己桌前,并掏出一把钱给华文说:“老板,尽管上菜,这钱不够,我再补上。” 小泥等小泉和华志雄刚坐定,便对小泉说:“您的朋友很背景呵!” 小泉知道小泥想打听安倍兄弟的情况,但他见来茶馆的中国顾客多了,也就不想谈有关日本人的事,因为他知道,除了小泥之外,很少有中国喜欢日本人的。他笑了,没有回答。 华志雄知道,小泉在这环境中,是不可能多说什么的,便说:“客人多了。我们去外面花园边吃边聊吧!” 小泉也知道,小泥请他吃饭就是想打听皇军的事,华志雄撮合他与小泥一起吃饭,就是为了做生意。因此,他索性将计就计,说:“花园环境不错呵!” 到了花园后,小泥就直接打听日军进城时,遭伏击的事。小泉根本不知此事,为了蹭饭而胡谄说:“这股匪军都被松井率队歼灭了!” 小泥听到这消息,当然高兴,因为这样,日军就不会在安庆搞报复性的屠杀了。不过,华志雄听后,心情很沉重。因为这若是真的,不仅安庆的抗日斗争将会遭受重大挫折,而且自己有可能与组织失去联络。不过,华志雄没有把担忧心情流露出来。 再说,安倍兄弟回到日军总部,见一辆辆卡车都是空的,松井低着头站立在这空卡车前。安倍二十四让卫兵带安倍十九去自己的办公室,自己走向松井:“货,进库了?” 松井:“大佐,对不起了……没有装到货!” 安倍二十四:“八格!遭伏击了?你的兵呢?” 松井:“在学校驻守了!” 安倍二十四:“你说的明白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松井:“我到了学校,那儿的货统统地没了!所以,我只能来请求大佐配给我部一些军饷。我们驻军在等我回去开伙食。” 安倍二十四:“八格!不是说,那儿是货栈的吗?怎么会一下蒸发掉了?”见松井低头不语,便说:“我配给你三天军饷。你必须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这批货!滚!”说着,他便气呼呼地去自己办公室。 松井则遵命,领了三天军饷去学校了。 安倍十九见安倍二十四气呼呼地进办公室,便问:“哥,发生什么事了?”安倍二十四便把松井说的,复述一边。安倍十九听后,便说:“若那儿是货栈,而且,又能一下子把货藏得不见踪影,这说明:这儿的人力很足,或者说有一支很强的武装队伍。” 安倍二十四警觉说:“你意思松井扛不住那儿的武装?” 安倍十九:“很难说……” 安倍二十四:“假如那儿有很强的武装队伍,为啥不伏击松井部队呢?” 安倍十九走到地图前,仔细看了后,便说:“或许那儿不适合打伏击吧!……或许他们不想把我们的东门守军吸引到岳西吧!对了!失踪的士兵还没有消息?” 安倍二十四马上挂电话到芜湖日军军部,问是否有失踪士兵归队?芜湖方面回答没有。安倍二十四断定这失踪士兵肯定被抵抗组织消灭了。他慢慢挂上电话,对安倍二十四说:“失踪士兵肯定效忠天皇了。这支匪徒武装很狡猾,在东门打我们一个伏击,让我们重兵把守东门,然后,乘机把货栈转移了……我估计:这货栈还在这附近!……对了!我把东门的兵力调往松井那儿!” 安倍十九:“哥,先别把东门的兵力调往松井那儿,而是让松井搜查货。等匪军出击松井后,我们再调兵力也不迟。” 安倍二十四:“你意思,若松井搜查货,没被伏击,那么,就说明这些匪军被我们挡在东门外?” 安倍十九:“对呀!这时,我们可以请芜湖部队一起对这地区进行清扫了!” 安倍二十四:“好主意!” 再说,老钱、长荣率部打了伏击之后,便想乘夜冒充失踪的日军从东门返回到岳西的。然而,行至半路,老钱决定不走东门,而是向北绕过安庆返回西岳。因为,在老钱看来,从东门到西岳虽然路近些,但风险太大了。 在老钱,长荣率部队接近学校的时候,发现松井押军饷的卡车过来,长荣见押车的鬼子不多,就建议老钱打一个伏击。 老钱说:“不能打!这儿鬼子越少,我们根据地就更安全。我们在这打伏击了,就会引来许多日寇。我们现在就地休息,等天黑,长荣带部队回岳西,我去一趟安庆城!” 长荣:“不行!你一个人去安庆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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