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无冕之王见闻录》 第一章,神话的开端 在一开始,天父创造万物,然后给予人类、精灵、和矮人智慧,然后离去,将一切交给凡间的七位神明看护。 而在地狱,地狱之母创造了无数怪物,并将这些怪物交由七魔王和天启四骑士掌管。地狱的恶灵们觊觎凡间的美好,于是在世界的各地打开地狱的豁口,侵蚀这个世界。来自地狱的七位魔王和天启四骑士,率领着无数恶灵在世界各地肆虐着,为了防止世界的毁灭,主神天父手下的七位神明选出了十一位英雄对抗天启四骑士和七魔王,最终一共有十二个英雄与魔王和天启四骑士决战在北方大陆阿伦戴尔。 尽管战斗异常艰苦,英雄们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七魔王被击败并封印在七个英雄所使用的武器中(并留下了地狱的印记),天启四骑士虽然也被击败,但是其中一个天启骑士击杀了十二英雄之一的“地狱之女”卡洛琳·阿卡尼亚,逃离了封印,她带着剩下被封印在武器里的天启骑士逃回地狱中,接着地狱的大门被封印在阿伦戴尔的天谴深渊中,被“监视者”们世世代代在深渊要塞中监视。 人们为了纪念这场伟大的胜利,在中央大陆最北方的一个半岛上建起繁华的都市“罗兹非尔”,并把这座城市交给当时最伟大的英雄“无冕之王——霍兹海姆·艾瑞克”管辖,然后在艾瑞克的建议之下各个国家的首脑在那里签订了《罗兹非尔条约》: “罗兹非尔不属于任何国家,任何国家或组织不可侵犯。 各国之间的战争,霍兹海姆家族有权参与调停。 霍兹海姆家族嫡系及其伴侣不受任何国家法律束缚。 霍兹海姆家族以及罗兹菲尔不可拥有兵权。 各国在战争中禁止使用由神器驱动的传说级魔法和神代魔法。” 人们把条约签署的那一年称为公历元年,并把那一天称为罗兹非尔日,规定那天所有的战争都必须暂停,并亲如兄弟。 随后,伟大的大魔导师,无冕之王霍兹海姆·艾瑞克,将他能收集到的最大的一块奥术宝石链接在一个无人荒岛上,然后随着大魔导师念动咒语,整座岛屿拔地而起,成为了一座空中花园,云上之城 之后,正如条约里写的那样,霍兹海姆的后裔们开始在各个大陆之间游走,他们的家主戴着传说中的神器——造物之手(那是一个镶嵌着一个令人迷醉的奥术宝石的玉镯)。 很少有人知道云上之城到底在哪,每代霍兹海姆家主总说,“我来自云的彼方,我是晨曦见证者。”;也很少有人知道霍兹海姆家族到底是怎样经营这这样一座繁华的城市的。但唯一已知的是,他们用奥术魔法来往于各个国家之间,阻止了一场又一场的世界大战。 时间转眼过去一千三百多年,夹在南北两块大陆中间的中央大陆里,西边有着厌恶魔法的银凯国,在东边则是崇尚魔法的潘迪曼尼帝国,不知是那个好事的祭祀在预言中说来自阴影的王子将会带来无边的黑暗,整个中央大陆将会生灵涂炭,骑着飞翔在天空的骏马的英雄会在最黑暗的黎明把邪恶诛杀在银凯国最高的山峰上,随后,整个大陆将迎来统一。 结果,中央大陆爆发了长达数十年之久的战争。帝国元帅黑骑士带领潘迪曼尼的军队妄图征服银凯国,而银凯国的两位王子誓死抵抗。在战争的最后,黑骑士阵亡,孪生王子中的哥哥也战死沙场,随后霍兹海姆家族出面调停这两个国家才终止了战争。而在这场战争中,潘迪曼尼圣物,可以操控任何黑魔法的神器“黑色玫瑰”遗失。 中央大陆迎来了和平。 公历1354年, 罗兹菲尔,云上之城,雷诺的房间 “想听个睡前故事吗?”一个褐色的花白头发金色眼睛的中年人对床上的小男孩说道。 “噢,天哪,爸爸我都12岁了,又不是小孩子”,头顶粉色呆毛褐发男孩看着书本,琥珀一样的眼睛未曾离开手里的东西。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听故事了,特别是我年轻时代的冒险,你总是听的很入迷,两只黑色的大眼睛瞪的像青蛙一样,还说着要和我一样,到处冒险,环游世界。”男人说着,看来他还没有放弃。 “你为什么不给海拉讲故事,她对什么都很好奇,我相信她一定会耐心听的。男孩说道。” “海拉睡了,睡得很沉,不忍心叫醒她” “所以就来找我发泄你的可怕的讲故事欲?好吧,看在你明天就要出差的份上,我今天就晚点睡”。男孩嫌恶的把正在看的书放下,最终还是妥协了,毕竟他已经很久没听没听男人讲过故事了,“所以,这把讲关于什么的故事?不要总把老故事讲过来讲过去。讲个新的吧” 父亲顿了顿,开口讲到“上古之战,地狱入侵了这个大陆,蚕食着大陆的精华,地狱的恶灵们到处肆虐破坏,” “这个不是讲过了吗。”,男孩一脸嫌弃。 父亲想了想,说道:“那么你听过灾厄公主的故事吗?” “没有。” “那么就讲她的故事了。” “随便你。” “在很久很久……也不是太久,大概也就十几年以前,阿利亚·瑞文,是潘迪曼尼帝国的小公主,传闻她拥有如同黑夜般的长发,她的深邃的黑色双眸如同宝石般夺目,肌如白雪,樱桃红唇,还有仿佛只要拥抱就会折断的纤瘦身材。” “听起来像是我妹妹啊。” “不不不,你妹妹海拉是卷发,而她是直发。不提这个,这个美丽的帝国公主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却是上古神器,黑色玫瑰的主人。而当时潘迪曼尼和银凯国局势紧张,皇室里面需要有人带领军队参战。可是自己的父亲年事已高,而自己的哥哥体弱多病常年卧病在床,根本没法参军。 于是她便身披黑铁和被附魔的黑曜石组成的铠甲,手持一把等身大小的黑色符文巨剑,参加了与银凯国的战争中。” “可是历史里并没有皇室成员参加银凯国的战争中啊,而且书上写的阿利亚公主是神秘失踪的啊。”男孩说道。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再说了,这是一个故事,并非是历史,所以它的可信度是有待怀疑的。” “好吧,你接着讲,我不插嘴了。” “咳咳,”,男孩的父亲清清嗓子,接着说道:“你要知道,在潘迪曼尼,等待公主的命运只有像花朵一样圈养名为皇宫的温室里,然后等到合适的年纪嫁给一位门当户对的骑士,就可以了。但是,阿利亚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她否定那样的命运,并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征途。 在一次交战中,她遇见了当时银凯国的二王子,也就是现在的银凯国的国王,奈法鲁斯·莱特。二人在银凯国最高的山下你来我往大战了三百回合,从山下打到山顶,从白天打到第二天黎明,打得真是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啊。 那两人明白,只要他们两个中有一个死了,那么这场战争就会结束,整个中央大陆就会迎来和平。这二人就这样打着,直到双方都因为力竭而倒下。而就在这样的情景下,聪明的又或是说愚蠢的阿利亚公主对着银凯国的王子提出了一个疯狂而又荒唐的主意,你猜是什么?” “是什么?” “她对王子说,如果王子想终结这场战争,那就娶了她,在成为银凯国的国王的同时,也成为潘迪曼尼帝国的皇帝,为此她甚至可以杀了她老弱病残的父亲和无能的哥哥。” “真是太疯狂了!难道她就没有亲情这种情感吗?王子肯定没有答应她。” 父亲一笑,接着讲到:“王子十分惊讶,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对她没有任何好处,甚至她还会背上千古骂名。 但是公主却说,只要是为了自己帝国,就算是出卖自己灵魂她都愿意更何况是自己的家人,他们也应该为自己的牺牲所换来的伟大成就感到荣耀才对。接着公主又耻笑王子,他能为自己国家做到什么,无非是为了王族的私欲而不断征战,成为将来国王守护边疆的工具罢了。 王子惊讶于眼前这位铁血公主,认为她是一个当之无愧的的巾帼英雄,并深深为她所折服。” “所以说,那个王子到底答没答应啊?” “王子当时没有答应她,公主失望的带着她的军队离开了,回到了潘迪曼尼宫殿的深处,从此再也没有带领过军队,并嫁给了当时帝国元帅的手下,也就是现任帝国元帅堂吉诃德·萨鲁斯。而王子最终迎娶了没落的银凯国贵族千金杜尔西内亚·逐风。再后来,银凯国的两位王子齐心合力将黑骑士击杀在银凯国最高的山上,并把他的尸体扔到了愁鬼断崖之下,奈法鲁斯的哥哥奈法泽尔因身负重伤战死,奈法鲁斯成为了现在的银凯国国王。” 男孩听完,想了想,说道:“好像,跟历史的出入也不是很大。” “的确,历史变成故事,故事又变成历史,英雄们的传奇在人们的口耳相传和胜利者的编纂中流传下来,而事实与真相却又只掌握在极少数的人手中,所谓真实的谎言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无论是我刚才所讲的故事,还是你书中所了解到的历史,全都忽略两个小盲点,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 “嗯——是公主的失踪和王子所娶的那个没落贵族吗?” 父亲摸了摸孩子的头,说道:“不亏是我的孩子,真聪明,有你在,我们家族就不用担心了。是的,阿利亚公主在黑骑士死后便失踪了,而她所持有的上古神器也是在那时遗失的。还有现任银凯国国王所娶的贵族千金,传闻在黑骑士死后,因为发高烧成了一个傻子,现在仍然被关在银凯国的冷宫里,交由下人照顾,国王也从来不管不问。”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那就靠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我的孩子,等你戴上这个手镯,成为了和我一样的,可以保护家人并独当一面的大魔导师时。”,说着,男人晃了晃右手的手镯,那是一个镶嵌着一颗无比华美的奥术宝石的玉镯,在宝石的中心,有着一个紫色的印记,那是上古之战中封印地狱的七神器之一,创世手镯,亦是每一代霍兹海姆家族家主的证明,这个玉镯会极大增强使用者的奥术魔法的能力,并且还会给予佩戴者一样特殊的能力,例如杰克就得到了可以无限使用传送门且不会消耗自身魔能的能力。 “还记得吗?上古之战留下来的七件神器,”,男人继续说道,“永夜森林的精灵的宝石——彼岸花之种;北方的冰霜女皇用极地的蓝宝石做成的法杖——冰晶节杖;南方的黄沙之主用燃烧宝石做成的皇冠——火焰王冠;擎天之峰的人则找来了一块陨落于地面的星铁并用这块铁做成了一把剑——斩星魔剑;东方的平原上,矮人和人类用当地特产的禁魔石打造了一面盾牌——光明之墙,而在西边的丘陵,那里的人们用魔法种出了一朵永不凋谢的黑魔法之花——黑色玫瑰;而我们的祖先,找到了一块奥术能量石,并把它镶嵌在玉镯上,也就是我现在戴的这个。” “当然记得,在天启四骑士躲进了地狱之后,地狱的传送门才关闭。然后传送门化作了一块紫色的石头被众英雄扔进了北大陆的阿伦戴尔的深渊里,由深渊要塞里的监视者们看守,直至今日。” “没错。但是,你要知道,地狱不会不会善罢甘休,早晚有一天,地狱的裂隙会再次打开,然后寻找七件神器,释放被封印的七位魔王,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这也是我们家族的使命。” “我们家族的使命不是成为整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家族,然后干涉各国内政吗?”男孩不屑的说道。 “谁告诉你的?”眼前的男人慌了。 “妈妈。” “那个恶毒的女人,我回来一定教训她,哪有跟自己儿子说父亲坏话的母亲啊!”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男人的身后传来,“哦?你要教训谁啊?你个战五渣!” 男人的呼吸似乎凝固了,整个身体都好像是在微微颤抖。 不知何时,门上倚着一位美丽的女性,琥珀一样的眼睛和男孩的双眼一样,不过令人印象深刻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那一头美丽的粉色长发,实在是过于长了,长到就算扎成粗粗的麻花辫,也可以当成围巾缠绕脖子两圈,然后拖到地上。 “你…你在啊,卡……卡莱欧比,什么时……时候……” “一直都在喔~”,卡莱欧比还以令人战栗的微笑。 随后,卡莱欧比上前,单手,对,单手拽着杰克衣襟把他拎了起来,就像是拎一只鸡一样,“啊啊啊啊!!!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这是家暴!这是家暴!雷诺,快阻止这个疯女人,救救爸爸啊!” 杰克在半空中绝望的挣扎着,那样子就像是过年时知道自己命运的鸡一样。见此情景,躺在床上的男孩——雷诺·霍兹海姆笑了。 “晚安,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卡莱欧比摆了摆手(用那只空闲的手),拎着不断挣扎的杰克,走出了房间,“记得早点睡觉啊,别让学习耽误了身体。” “是,母亲大人。” 然后房门被带上,走廊里传来杰克不成声的惨叫。 “唉~,”雷诺叹了口气,把原本放在一边的书重新打开,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自言自语道:“嗯,战死的英雄——地狱之女,卡洛琳·阿卡尼亚,有意思。” 书页画着一位无比美丽的女英雄与地狱怪物们战斗的场景,一头紫色的长发,紫色的眼睛,在她的胸前,佩戴着一个金色的罗盘,在她身后还有一位男性,而且那个男人的手上戴着和自己父亲相同的手镯,不过令人注意的是,那个手戴奥术手镯的男人也是褐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睛。 “噢,还有我的祖先,无冕之王——霍兹海姆·艾瑞克。” 第二章,深渊的咆哮 公历1364年(现在)4月1日 阿伦戴尔 深渊要塞 瞭望塔 天谴深渊的寒风吹打着男人的脸庞,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两个小时了,当然,在他的有生之年,他也会驻守在这里,和其他“监视者”一样他曾经是个死刑犯,为了逃避死亡他成了一名“监视者”,这意味着他将不用为他犯下的罪过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他将永远驻守在这个深渊要塞里,有人说死去比当一名“监视者”没什么不同,这里是整个世界的最北边,极寒之地阿伦戴尔,每年在这里饿死或者冻死的“监视者”不在少数,没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因为本来他们就该死。 但是男人怕死,他杀了强奸自己妻子的地主,所以该死。 他是个没钱的农民,在冻得像石头一样的土地上耕种,种出来的东西还不够自己和妻子吃的,所以,他带着家人找地主借粮食,但是地主却想向他借老婆, 一次他去隔壁村借粮,回来的路上却发现地主从自己家里出去,他跑进家却发现妻子在痛哭,衣衫不整,而门口多了一袋粮食, 当天夜里,男人翻墙进地主家里,抹了地主的脖子, 第二天,来了两个士兵,将男人带走了, 男人不希望为自己的妻子为自己的死感到伤心,他选择去当一名“监视者”,男人告诉妻子他总有一天会从要塞回来。 但是寒冷不会心存怜悯,法律也不会,深渊要塞更不会。 他会不去了,在这里,没人可以回去,等待他的是寒冷与饥饿。 冷风刺骨,呼啸的狂风吹过深渊,整个要塞都在瑟瑟发抖, “我说,阿尔杰,你看着点,我靠着墙睡一觉。”旁边的老约翰对他说,“要是典狱长来了,你就把我砸起来。” “你确定你睡了之后还会醒过来吗,去年安托万就是这么死的,当人们发现他死了时,他的尸体冻得像冰块一样。” 老约翰快六十岁了,他好像是因为在年轻时抢劫才来的要塞,整个要塞除了典狱长就只有他最老,和他差不多岁数的人都熬不过阿伦戴尔的冬天。 “也许吧,不过我早就不在乎了”,老约翰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变得更明显了“也许冬灵把我忘了,觉得我这把老骨头的命带不带走都一样,反正我活着和死了就只有呼不呼气的的区别了” “随你便,既然你求死的话”,阿尔杰说道“如果你死了,我就把你那个烟斗拿走,死人可用不着抽烟斗。” “哈,臭小子,算盘打得不错”老约翰摸了摸腰间的烟斗,要塞的外面风很大,就算点着了,也容易熄灭, 说罢老约翰便靠着墙慢慢蹲下,从布兜里拿出火柴,划了好几次但连个火星都没有,老约翰皱了皱眉,索性把烟斗含在嘴里,然后把火柴放进布兜里 “看来今天风不小,不过这烟斗我抽了几十年了,就算没点着,他也有烟草的味道” 阿尔杰没有搭理他,只是呆呆的冲着深渊发愣,上古之战之后,由于地狱原石无法被摧毁,众人一致决定把地狱原石扔进天谴深渊,然后监视者们在深渊旁边建立了深渊要塞,数个世纪以来,每代监视者都驻守于此。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阿尔杰不知为何有一种想跳下去的冲动,不过理智阻止了他。“传说中的地狱原石,真的埋在这里吗?” 阿尔杰不明白也不了解地狱,毕竟他只是一个监视者,他的工作只是单纯的冲着深渊发呆。 阿尔杰转过头,看见老约翰叼着烟斗,两臂抱着膝盖,睡的正香。阿尔杰决定给他那个毯子,这老头要是冻死可就坏了。 当他正往要塞走时,他感觉到一丝震动。 深渊要塞自从建立以来已有几百年的历史,难免年久失修,但是这个震动并非来自要塞。 这震动来自深渊。 他下意识的冲向瞭望台,看向深渊,只见漆黑的深渊里好像有紫色的光芒在闪烁。 没人相信地狱的事情,那只是小时候家长们吓唬孩子的童话, 他一脚踹醒在一旁睡觉的老约翰“老头,快起来,深渊在发光!” 老约翰被吓醒,精神恍惚的看向深渊,他在这里驻守了几十年,从来没看见过深渊会发光,他没见过地狱,但是他知道有事要发生,“阿尔杰,快敲钟!” 阿尔杰的手迅速的伸向身后的一口大钟,那个钟自从要塞建立就一直摆在瞭望塔上,千百年来没有任何人敲过它。 但是,太晚了。 更加剧烈的震动从深渊传来,紫色的光芒也愈发耀眼。 大地在颤抖,深渊在颤抖,要塞在颤抖。 整个深渊如同活了一般,不仅如此,阿尔杰好像还听到了除了大地震动之外的声音。 像是一种生物的叫声。 有什么东西在从深渊底部往上爬。 这时,要塞的其他人也从要塞跑出来,他们叫嚷着,惊恐着,不知所措。他们每个人都拿着长剑,或者弓弩,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什么,没人知道。 突然,大地不再颤抖,深渊里紫色的光芒也消失了,在场的监视者们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不敢松懈,他们拿着武器,摆好准备作战的架势,双眼紧紧的看向靠近深渊的悬崖。 等待着,等待着,但就是没有一点动静,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除了潇潇风声他们什么都听不到,除了皑皑白雪他们什么都看不到,没有任何异样。 “喂,阿尔杰,糟老头,你们还活着没?”典狱长问道,“如果还活着就吱一声!” “没事,典狱长大人,我跟老约翰没有受伤” “那你们能看见深渊里发生了什么吗?” 阿尔杰和约翰看向深渊,深渊和往常一样,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不知为什么好像又与以往不同,一种莫名的恐惧萦绕在阿尔杰的心头,他暗示阿尔杰立刻离开这里,他想到了刚才地震时那种奇怪的声音。 “啥也看不见啊,典狱长!”老约翰回应道。 典狱长在下面皱了皱眉,回去拿了个火把,叫上个人,然后走到悬崖边上,拿着火把对着深渊看了又看,脖子都好扭歪了,最后干脆把火把扔进深渊里,然后看着火把的光芒在深渊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切,我当是什么呢,吓老子一跳,”典狱长转过身,对后面的其他人说,“好了好了,没事了,就是普通的地震而已,没什么打不……” 他的话被打断了,不,准确来讲应该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左腿缠上了一个湿滑的触须一样的东西,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说句实话,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但他并没有思考到底那是什么东西的时间了,在意识到左脚的缠起来的瞬间,他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被触角高高举起,然后被拖进了深渊,除了惨叫,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旁边的监视者大概楞两秒,似乎是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又被另一只触手拖进了深渊,这次他连惨叫都没剩下。 接着,所有的监视者听到一声吼叫,一声怒吼,就像永不餍足的饥饿被释放一般,就像囚禁千年的怒火被发泄一般,那声怒吼令人胆战心惊,肝胆俱裂,震碎了窗户上的玻璃,摇撼了周围的树木,甚至连要塞因为害怕而掉了几片砖瓦。 紧接着,数十只长着类似昆虫甲壳怪物从深渊里爬了出来,有的还长有翅膀,他们的颜色一般都是紫色调,满口尖牙利齿,发出令人发憷的叫声,就好像愤怒的马蜂从蜂巢里涌了出来一样。它们冲向监视者们,行动速度很快,跑在前头的怪物扑向了一个拿着剑的壮硕男子,男子砍向怪物,寒铁如同削泥一般把怪物砍成两半,但是后面的几只怪物,立刻将其扑倒,然后就像狼群分食一般撕咬着男人,男人挣扎并惨叫着,但随后便安静了下来,其他的监视者也用弓箭或者剑攻击怪物们,但是这些面目可憎的野兽好像根本不在乎自身数量的损失一般,冲向监视者们,瞬间要塞的大门前乱作一团,厮杀声,叫喊声,以及惨叫此起彼伏。 “冬灵啊,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到底深渊里发生了什么?”旁边的老约翰一脸惊恐的看着下面的惨像。 这时,好几只呲牙咧嘴的怪物沿着墙壁爬上了瞭望塔,其中一只怪物抓起老约翰的胳膊居然把约翰直接从瞭望塔扔了出去,老约翰惊叫着摔到了地面,然后失去了意识。 无路可逃。 阿尔杰即将面对和刚才那个男人一样的命运,被残忍的怪物分食,他颤抖着拿出佩剑,一剑砍死冲在最前面的长着好几只眼睛的怪物,但是又有好几只扑了上去,阿尔杰挥舞着剑,一只,两只,三只……,突然,一只怪物从右侧发起攻击,死死咬住阿尔杰胳膊,阿尔杰分了神,又有一只咬住了他的腿,阿尔杰因剧痛而尖叫着倒了下去,其他的怪物们扑了上去,撕咬着他的身体, 痛哭让阿尔杰尖叫着,但很快他就没有了尖叫的力气,意识开始模糊,开始没有力气,开始渐渐沉入黑暗…… 但是突然感觉痛苦消失了,他听到一声羔羊的叫声,接着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咦嘻嘻,你怕死吗? 你想活下来吗,我的兄弟? 你想要活下来的力量吗? 你想要成为一名英雄吗? 我可以帮你,你要你说‘想’就好了,咦嘻嘻。” 没人不畏惧死亡,阿尔杰当然想活下来,他用他仅存的一丝意识拼劲全力从吐着鲜血的嘴里挤出了一个字 “想!” 那个声音冷笑道:“咦嘻嘻,啊哈哈哈,很好,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卓卡里奥【战争】了。” 在恍惚的意识间,阿尔杰看见了一把猩红的大剑。 于此同时,在深渊之下,一个女孩穿过地狱之门,她在沉眠中苏醒,意识伴随着过往的回忆一点点地被唤起。 “艾瑞克,你知道那个女孩是个什么东西,她和那些怪物们一样,杀了她,快点!!” 不。 “艾瑞克,她是地狱的一部分,是地狱的意志之一,她必须死!” 不对! “艾瑞克,没时间了!” 不可以! “艾瑞克,快点!没时间犹豫了,它们越来越多了!” 不能这样! “艾瑞克,亲爱的,我们没有办法,只有杀了她,这场战斗才会结束。” 为什么,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他们向我冲了过来,手握利刃和弓箭,吟唱着法术与咒文。 但是, 他的手,他的身体挡住了他们,他转过身,将我推入了那扇门,保护我不受他们伤害。 可这样,我, 我不就又是孤身一人了吗? 伟大的主神天父啊,仁慈的地狱之母啊,你们的孩子在此地向你们祈祷,我愿在这地狱里沉眠千年,换得一次再次与他相遇的机会。 值得吗?无数个声音问她。 当然,当然值得,因为我爱他啊! 只要生命还存在,只要时间还有意义,我对他的爱就不会终结。 我从长眠中醒来,黑暗和寒冷将我唤醒。 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嘈杂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抬头往上看,好多虚灵再沿着四周的峭壁向上攀爬,不过它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毕竟我跟它们也算是地狱的一份子,看来这里是一个山崖或者深渊之类的地方,地狱的本能让他们往有光的地方去。 我注视着峭壁上的它们,突然,一个木棍从我身旁掉落,是从峭壁上面掉下来的。 我将它捡起来,木棍的前端有烧焦的痕迹,这不是一个单纯的木棍,是个火把,人类的火把。 唔,人类。 我记得,我曾经也是他们的一员,自从我进入了那个门之后,已经过了多久? 我将暗凝铠甲覆盖住我的身体,然后抬起我的右手,朝向离我最近的的一个虚灵,能量在我的身体里奔涌,充满这个世界所不能理解的力量而形成的能量弹射了出去,击中了那个可悲的复眼爬虫,他跟他周围的小伙伴甚至是周围的坚冰与岩石像是被挖走了一般消失了。 嗯,看来,我的实力并没有因为沉眠而受到影响。 我驱动意念,使我暂时摆脱了引力的束缚,我双脚轻轻踢了了一下地面,如同飞行一般沿着峭壁漂浮,数十只虚灵在向上爬动,在悬崖顶上我好想听到了人类的惨叫声。 我信手扔出能量飞弹,把一个又一个虫子化作飞灰,他们居然想吞噬我,真是可悲。 烧焦的残肢,与难闻的恶臭围绕着我四周的峭壁,但它们的残肢似乎还能再生,毕竟地狱的虫子们跟这个世界运行的道理毫无关系。 我从那深渊爬了出来,看起来深渊上面的场景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些,被摧毁的堡垒,倒塌的塔楼,以及满地的人类或者虚灵的残肢,嗯,看来我上来的晚了些,有许多比较难办的家伙们先我一步来到了这个世界。 “怪物,去死吧!” 一个人类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是个年龄很大的男人,他的身体倚靠着倒塌的钟塔,浑身是伤,左腿因为骨折,已经变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嘴里叼着一个没点着烟斗,右手拿着一把弩,已经拉好了弦,他看起来把我当成和它们了一样的东西了。 我仍是人类,的同类,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那个老人扣下了扳机,弩箭穿过风向我射去。 利箭射中了我的左腿,但可惜,暗凝铠甲让我不会受到神器级别以下的物理伤害。 我走过去,我毕竟不知道我在地狱里呆了多久, 我需要情报,我褪下令人铠甲的头部部分,露出我的脸庞, “告诉我,人类,现在是什么时代?还有,艾瑞克,你知道霍兹海姆家族在哪吗?” 老人在我露出容貌的瞬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绝大部分人类男性对我的第一表情,还记得艾瑞克那个混蛋说过没人可以不沉迷于我的美貌,可是他却为了这个可悲的表世界抛弃了我。 “我,我不知道,今年就是今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人还是怪物?求求你,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啊!”面前的老人声音颤抖,看来是还无法接受他刚刚经历的事情,恐惧压倒了他。 “我想,我们需要用别的方法来获取情报了,卡洛琳。”我的脑海里想起了别的声音。 “也对,阿卡尼亚(饥荒),正好刚来到表世界,我饿了。” 我显出头部的暗凝铠甲,展现我真正的形态,瞬间,那个老人脸上除了难以言表的恐惧之外,再无别的神情,我想,他大概最后看见的景象应该是一个紫色的血盆大口吧。 “不要,不要,不要啊!!!” “噗!” ·····…… “感谢你的奉献,愿冬灵指引你的灵魂,老人家,尽管那些旁观者只会对你们的哭喊和祈祷充耳不闻。”,我把吃剩的尸体扔到一边,擦了擦嘴(用他们的衣服),并露出了厌恶表情, “吃掉头就饱了,这够我们塞牙缝的吗?” “只要摄取记忆就好了,不过,从这个老头是记忆来看,这里的人全是死刑犯,而且这个要塞是用来监视地狱的,没想到从地狱被封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但是这个人的脑袋里没有我们想要的情报啊。” “估计这里所有的脑袋里都没有我们想要的情报。” 他的灵魂已经轮回了十次,尽管他的灵魂不会成为天上的星星,也不会打入地狱万劫不复,但是十次的轮回应该早就让他忘记我了吧。 但是,我会和他在一起的。 一定会的! 我取下挂在我脖子上的罗盘,那是他送给我的礼物,我将魔力注入罗盘,停转千年的罗盘指针开始转动。 指针指向了东方。 我看向那里,初日的阳光照在了一片云朵上,那片云朵是似乎是有着城堡的岛屿的影子。 第三章,怠惰的哥哥和易怒的妹妹 公历1364,4.20 云上之城——霍兹海姆大庄园。 “大小姐,您不能进去,老爷还在里面睡觉呢!” “让开,海德尔,要是我哥再不起床,我就要迟到了!”,拥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及腰长发的纤瘦白肤少女,正努力推搡着守在门前的老管家,她的左耳挂着一个由白色水晶制成的耳坠,可爱的小脸上漆黑而深邃的大眼睛以及因为生气而嘟嘴可爱表情都这个女孩的美丽之处。 而在房间的里面,因为吵闹声而渐渐苏醒的雷诺睁开自己像琥珀一样的褐色眼睛,他挠挠自己因为睡觉姿势不好而弄乱的头发(他的头发总体来讲是和他爸爸一样的褐色,但是在他的头顶,有一根长得很快的粉色呆毛,那大概是遗传了他的妈妈),在他的右耳上挂着一个黑色水晶制成的耳坠,很明显,这是跟他妹妹的那个耳环是一对的。 “嗯~~~,发生了什么事,外面怎么那么吵啊?” 接着,戴在右手上的手镯闪着亮光,汇报着雷诺房间外面的情况, 【现在是四月二十日上午九点半,你的妹妹海拉正因为即将迟到的缘故希望你帮她传送至学校。】 “这样啊,那算了吧。”, 雷诺决定翻个身继续睡下去,然而,就在这时,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雷诺的房门被炸成了碎片,伴随着被炸飞的木屑和黑魔法使用之后所造成的黑色浓烟,海拉穿着雪白的兔子拖鞋和缝着玫瑰花纹睡衣冲到了自己哥哥的床前,先是把被子掀了,然后又是把厚重的窗帘打开,初日的阳光照耀在雷诺的没睡醒的脸上。 “咦咦咦咦咦咦呀呀呀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受到了强光刺激的雷诺就像是在阳光之下暴晒的吸血鬼一样,在床上挣扎着,放出杀猪般的惨叫。 “懒虫,起床了,我可不想迟到,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在你的肚子上踢踏舞!”,海拉故作生气的表情对自己懒惰的哥哥说道。 “真可怕,你绝对不是我的亲妹妹,真正的妹妹都是宠着哥哥的,哪有整天打扰自己哥哥睡觉的妹妹。”,说罢,雷诺就把枕头包住头部,侧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去。 海拉这下彻底恼了,生气的说道:“哥哥,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真的生气了,你昨天可是说好要陪我去学校报到的啊。”,只见海拉身边开始发生能量的汇聚,双目因魔法的充盈而开始发出光芒,诡异符文和符号开始在海拉脚下的地板涌现…… 【警告,侦测到在途的魔能聚变打击,请及时处理。】雷诺右手的手镯开始发出警告。 雷诺陡然睁大了双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如弹簧般从床上坐起,然后抓住了正在施法的妹妹的双手,说道:“我的好妹妹,不,我的姑奶奶,先收了神通吧,咱们有话好商量,不就是把你传送到学校吗,好说,好说。” “真的?”,海拉挑了挑眉。 “霍兹海姆,言出必行!” “那好吧,”,海拉停止了魔能的汇聚,周围魔力的气息和符文也随之消散,“我在饭厅等你,快点。” 海拉离开了房间。 看自己的妹妹走了,雷诺这才松下一口气,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估计猪也睡不着了。他下床,伸了个懒腰,然后,朝着自己的衣柜吹了个口哨,紧接着衣柜的门被打开,衣柜里的衣服就像是活了一般,自己从衣柜里跳了出来,穿在了雷诺的身上,但是雷诺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今天是去学校,不是去应酬或者面见某个地方的领导人,给我换节一件随意点的衣服,我不要礼服。” 从柜子里飞出来一件金边的黑色燕尾服,雷诺一笑,说道:“对,就是它,很好。” 随后,雷诺来到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用魔法操控梳子把自己不长不短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在认为自己的一切都搭理得天衣无缝之后,他驱动自己右手的奥术手镯,将自己传送到楼下的饭厅(是的,他只是单纯的懒得走楼梯), “慢死了!你明明可以更快的,哥哥。”,看起来,海拉在饭厅等了有段时间了。 “抱歉,我选衣服花了点时间。”雷诺拿起刀叉,切开了盘中的煎蛋,金黄的蛋黄顺着刀子的划口流了出来。 “我认为,懒惰是一个坏习惯。” “也许吧,很多人都这么认为,但是我到是觉得是懒惰促进了文明的发展。” “为什么这么说?” “我亲爱的妹妹,你有没有想过,魔法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嗯——”,海拉想了想,“应该是为了让生活更方便吧。” “没错,那么方便的意义是什么?” 海拉摇摇头,于是雷诺接着说道:“就是尽可能的减少做功,也就是懒!没错,人类也好,矮人也好,甚至是精灵也好,我们的每一个发明最终也是最初始的目标都是懒惰,所以,懒惰就是文明进步的阶梯。” “虽然我的内心拒绝接受,但是却觉得有道理,且无法反驳。” “没法反驳是正常现象,因为那是真理,是正确的!” 中大陆,罗兹非尔,城郊。 关于奥术魔法,没有任何一个家族可以像霍兹海姆家族一样,他们使用奥术魔法时,简直就像是眨眼睛和呼吸一样简单,他们家族在世界各地都有着传送门,以方便他们懒惰的家主,在世界各地经商游走,他们通常会乔装打扮成某个国家的贵族,或者是某个地方的暴发户(他们在某种角度上来说的确是暴发户),就像是今天的雷诺和他的妹妹海拉,他们把马车以及老管家海德尔一起跟着他们从世界的最东方的某片云彩里传送到中央大陆中间无主之地里最繁华的城市,罗兹非尔的——郊区。 毕竟,他们不能太显眼了,要是突然传送到市中心,就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不少人觊觎着传说中霍兹海姆的宝藏。 “妹妹,我一直想说,其实你可以不用跟其他国家的贵族或者富商的子女一起上课的,要知道,咱们的父亲生前跟那个老头向来交好,你直接跟着他学习魔法我倒是觉得也不错。” “安乌兹校长已经有了嫡传弟子了,我虽然在魔法的各个方面都很优秀,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无论是校长还是我们的家族,都不可撼动。” “对,对,中央大陆最伟大的魔法学院的校长,伟大的魔法师安乌兹,那个老头可是有一百多岁了,他的胡子都可以用来给我织一件毛衣,你说是吧,海德尔?” 雷诺的最后几个字是冲着外面驾驶马车的老管家说的,虽然他已经是一把年纪(当然对于安乌兹还是小巫见大巫了),不过身体还算硬朗,对于家族里的绝大部分事务他都可以处理得当,也是雷诺为数不多的可以值得信赖的人。 “当然,老爷。驾!”,海德尔一边说着,一边用缰绳抽打着马的屁股。 “哥哥,你这一点也不像是传说中的霍兹海姆家主,更不像全世界最厉害的奥术法师。” “当然,我现在只是某个国家的暴发户,来这里的唯一目的仅仅是为了把自己最亲爱的妹妹送去上学,仅此而已。” “那你一会参加家长会的时候,可注意别露出了马脚。” “放心吧,把谎言说的像真话一样,是你哥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雷诺一脸得意,不过说的也是在理,毕竟无商不奸,更何况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商人。 海拉莞尔一笑,说道:“可是你的谎言,从来都瞒不住我。” 雷诺接着说道:“那是因为,你是住在我心里的那个人啊。” 海拉脸一红,别过雷诺的视线,有点害羞地说道:“哥,你可真够恶心的。” 然而,雷诺也有点尴尬,“妹妹,你这么说,搞得我也有点觉得自己恶心了……” 战争学院,那是上古之战中黑魔法师贝克·瑞文在荆棘女王之乱之后所建立的学院,目的是为了让魔法成为造福人们生活的工具,而不是毁灭世界的武器。正如校训里说的那样“魔法毁灭了我们,但说不定可以拯救我们。”,这里的学生和老师们是以和平为目标来研究魔法的秘密,并在各个国家之间宣扬魔法与和平之间联系。 而罗兹非尔,这座城市则是围绕着战争学院所建立的贸易大都市,城市的中心就是战争学院,每当有哪个国家或者势力妄图打罗兹非尔的注意时,战争学院就是罗兹非尔的守护者,当没有战争时,罗兹非尔则会为战争学院提供研究魔法的资金。 在战争学院的礼堂,门前是两座雕像,一个是伟大的黑魔法师贝克·瑞文,他的雕像脚下刻着这所学院的校训,旁边的那个则是荆棘女王之乱的罪魁祸首,但也是贝克·瑞文的恋人,奈娃·凡妮莎,她的雕像周围种着尚未盛开玫瑰花和蔷薇。 雷诺知道这对苦命鸳鸯的故事,他们在战争中相遇,在战争中相爱,最终在战争中互相伤害彼此。 他看着雕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地想着自己将来绝对不要和自己心爱的人互相伤害。 霍兹海姆兄妹来到学院的礼堂,海德尔则是留在马车上等待。 在宏伟的礼堂中,达官显贵的子女们都在那里等待一个老人,那是学院的校长,也是今天主持这场开学典礼的人。 “我说,妹妹,你觉得,如果安乌兹死了,那么战争学院的下一任校长会是谁呢?”,雷诺看着周围的人群,他认为,在场的所有的学生或者老师,并没有像自己妹妹或者是自己那样,有着过人的魔法才能,那些所谓的老师,他们其实也就是些二流货色。 “不知道,校长从来没说过,不过应该是墨轩老师吧,她是校长的助理,魔力也很强,而且在学生中也很受欢迎。” “那,你知道那个校长的嫡传弟子是谁吗?” “不清楚,据说她的房间是在学院里的树林中,反正是挺神秘的。”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 这时,一位拄着木头拐杖的的老人走向礼堂的讲台,也许由于老人的年纪太大,他的身旁有个一身银凯的姑娘搀扶,老人慢慢的走到讲台的中心,那女孩鞠了一躬,老人点点头,女孩便离去了,然后用木杖敲了敲地板,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耐心的等待这位老法师的发言。那个老人便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德高望重的老法师,安乌兹。一双炯炯有神的灰色双目,几乎可以拖到地上的白胡子,当然,最令人瞩目的是他的那张像老树皮一样的脸。 “尊敬的诸位来宾,”老人的声音本来应该不是很大,但为了让所有人都听见,他用了扩音的魔法,“我是战争学院的校长安乌兹,很高兴可以在这里主持我人生中第一百零三回开学典礼……” 雷诺知道讲台上那个老者的个性,虽然他自己并非是那位老者的徒弟,但是他自小就从父亲那里得知一件情报,那就是——这个老法师,一旦讲起话来,就很难停下。 所以他以上厕所为理由,跟自己身边的妹妹请假,离开了礼堂。 第四章,彼岸花海里的守护骑士 (接上一章) 出了礼堂,说实话雷诺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他只是单纯的向着学院的深处漫无目的的溜达,再加上他自己就是最强的奥术法师,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可能会被挡住去路,在他看来,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雷诺这么想着,一边观赏四周的风景,春天的罗兹菲尔很美,不像北方的极地或者南方的沙漠,要么一年四季冷的要死,要么就是半年都不下一场雨,雷诺曾为了谈生意去过着两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完之后他发誓不去第二次,雷诺回忆着这几年接管了霍兹海姆的家族产业所遭受的麻烦事,不过还好,每次回家,自己的妹妹都会听他抱怨,雷诺也因此得到安慰,现在想来,好像自己擅自离开海拉到处闲逛,是在是有点对不起她,不过算了,既然都出来了,就好好放松一下算了,到时候自己妹妹问起来,就说自己昨天吃海鲜拉肚子了。 当然,雷诺和海拉昨天是一起吃的饭,而且吃的是牛排,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随着雷诺的不断深入,周围教学楼一样的建筑不断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树木与灌木还有花卉所交叠的神秘花园,连翘、丁香、君子兰,以及尚未凋谢的迎春和梅花,在自己的不远处的残墙上还爬着盛开的蔷薇和紫藤。 等一下,蔷薇? 雷诺和海拉在来的时候所看见的雕像下面种着的蔷薇花并未盛开,难道是品种的原因? 但是他很快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不只是夏天的花,就连秋天菊花、桂花等等也在盛开着,看来,这并非是什么品种的原因,是魔法。 雷诺一笑,心里想着,看来自己是找到有趣的东西了。 他迈步走向前方的树林,全然不管旁边告示牌上写着的“请勿入内”四个大字,也没有注意到一只乌鸦跟着他一起进到树林的深处。 在树林的深处,遮天的树荫几乎挡住了太阳的光芒,到处都是树和种植的花卉,看起来都差不多,而向来路痴的雷诺很快就迷路了,跟他一起迷路的还有他身后的那只乌鸦。 雷诺当然也注意到了它。 雷诺停了下来,而那只乌鸦也停了下来,在一个树枝上若无其事的梳理着羽毛。 “看来你也是迷路了?好吧,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的宠物或者使魔之类的东西,但是你敢跟着我来到这片森林,就说明你勇气可嘉,放心,霍兹海姆家族可没有迷路这一说的。”说着,雷诺将魔能注入右手的手镯,“让我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名堂。” 随即,手镯发出了炫目的光芒。 【奥术侦测完毕,以确认魔能的流向为两点钟方向,魔法属于自然系植物魔法】 “嗯和我想的差不多,果然是植物魔法,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法师,我得跟他认识认识。” 雷诺朝着手镯指示的方向走去。 在森林的最深处,参天的古树逐渐变得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鲜红的不见叶子的花朵,如同鲜血铺成的红毯,那花朵的形状好似向着天堂祈祷的双手,而在那片花海的中心,长着一棵早已枯死许久的古树。 “叶花同根不同期,这莫非是曼珠沙华(彼岸花),看来我来到了曾经荆棘女王的坟前了,早就听闻这里有她的墓,没想到是这里,这还真是不得了。” 雷诺对着眼前的绝景喃喃自语着,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凉意,有人在拿剑指着他。 “你是什么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是个女孩的声音。 雷诺缓缓抬起双手,说道:“那个,请把剑放下,我只是个迷路的冒失鬼罢了,没必要弄得这么紧张兮兮的,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慢慢地转过身来,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这把剑就把你捅个对穿。” “好,好,我这就照办。”,雷诺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却偷偷地驱动魔法,在他转身的瞬间,利用奥术手镯的力量将自己传送到离刚才位置几米远的地方,以保证自己身后的那个女剑士不会伤到自己。 但是当他看见自己身后那个拿剑指着他的女剑士时,雷诺愣住了。 因为他看见了一个非比寻常的美丽女孩,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却有一头闪着太阳光泽的金发,如同宝石一般的翠绿色眼睛,但是左眼被前面头发的刘海挡住,桃花瓣似的嘴唇,身上穿着由禁魔石和钛金打造的铠甲,铠甲左上挂着一个刻有狮子花纹徽章,很明显,她的身份很不一般。 那好像就是花丛中的骑士,森林里的妖精。 但就在雷诺愣神的瞬间,女骑士的宝剑插进地面,瞬间,雷诺的脚底下涌现出许许多多的藤蔓,将雷诺死死缠住,雷诺试着挣扎了一下,然后发现凭自己力量挣脱不开,于是索性放弃了挣扎。 这时,刚才那只跟着雷诺的乌鸦从爱丽丝身边飞过,落在了缠绕在雷诺身上的藤蔓上,惬意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女孩把宝剑插回剑鞘,“你的宠物都进来了,还说你不是入侵者,我这就把你交给校长,看你怎么……” 女孩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刺耳的鸦鸣打断了,二人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二人的上空集结了成群的乌鸦。 爱丽丝刚想说什么,但是雷诺先一步张开了嘴:“说在前头啊,我不认识这些乌鸦,我没有养这种吃死尸的宠物的爱好,不过这里应该是荆棘女王的墓吧?看来这些乌鸦是看上了,估计它们的主人是盗墓的。” “你看起来废话真多,我一会就给你上个禁言魔法好了。”,女孩把剑拔出剑鞘,小心翼翼的注意着上空的乌鸦。 雷诺虽然被绑在藤蔓上,看起来却轻松的多,继续跟自己身边的那个女骑士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说起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美丽的女骑士。” “现在你拍马屁也是没用的,我是不会解除你的束缚的,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叫爱丽丝,是这里的守墓人。” “嗯呐嗯呐,”雷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爱丽丝·莱恩,我记得很久以前有个被安乌兹那个老头带走的银凯国贵族小孩,看来就是你了,没想到禁魔的银凯国里有个魔法奇才啊。嗯——让我猜猜,你一定就是那个老头的嫡传弟子了。” 爱丽丝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转头看着雷诺:“你,你怎么会知道?” 但是雷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噢,我劝你最好不要分心。” 爱丽丝也瞬间警觉了起来,她一个后空翻跃起,躲掉突如其来的攻击,然后转身用剑顺势一砍,一只妄图从她身后偷袭的乌鸦被劈成了两半,然后化作黑色的烟雾消散。 雷诺见状,喊道:“看吧,我是清白的,那是黑魔法,我是个奥术法师,要不你还是放了我吧。” “闭嘴!”,爱丽丝没管他,因为一个又一个乌鸦从天上俯冲了下来,爱丽丝左躲右闪,躲不掉的就拿剑砍掉,或是召唤藤蔓将其束缚。 “哇偶——,这小妞挺能干的嘛。”,虽然被藤蔓束缚,但是雷诺还是一脸轻松的样子,而且也不知为何,没有一只乌鸦向雷诺袭来,甚至有的乌鸦在束缚雷诺的藤蔓上歇脚,就好像看不见雷诺一样。 爱丽丝的剑法十分凌厉,下手快准狠,左手的魔法也是十分的强大,雷诺能看出这是一个拥有很高魔能的法师。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抵不上天空中乌鸦数量上的优势,很明显,这是分身之类的魔法,在那些乌鸦中只有一个是真身,如果不找出来,先力竭肯定是爱丽丝。 雷诺觉得应该帮帮她,不过这首先要征得其本人的同意:“我说,用我帮你不,我看你够呛能应付的了它们。” “你这是在瞧不起我吗?”,爱丽丝说着,但是由于说话的缘故,分了神,一只乌鸦撞击了她侧腹的铠甲,她因此发出苦闷的声音。 “喔!那一下看起来很疼。”,雷诺继续说着风凉话,“真的不用我帮你吗?” 爱丽丝没管他,她不能再分神了,继续用剑与魔法抵挡着鸦群的袭击,但是好像是有点体力不支了,又有一个乌鸦打到了她的后背,把爱丽丝打了踉跄,其他乌鸦趁此机会攻击了爱丽丝的右腿。 爱丽丝倒下了。 【代理咒文吟唱就绪】 【魔爆术】,雷诺驱动奥术手镯震开束缚自己藤蔓,从兜里拿出一枚硬币,朝着爱丽丝扔过去,说道:“接着,爱丽丝。” 爱丽丝接住雷诺扔来的硬币,然而就在这瞬间,所有超爱丽丝袭来的乌鸦全部打偏,或者改变方向,就好像是无法命中了一般。 “这是……?”爱丽丝看了一眼那枚硬币,看向雷诺。 “小矮妖的幸运币,持有者免疫飞行道具。” 这时失去硬币保护的雷诺被乌鸦注意到,纷纷朝着雷诺袭去。 “小心!”,爱丽丝喊道。 【奥术屏障就绪】 雷诺抬起左手,一面无形障壁挡住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乌鸦的攻击,雷诺对爱丽丝微笑,“闭上双眼,我要装逼了。” “什么?!”,爱丽丝没有听清楚。 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露出原本藏在袖口的奥术手镯,那手镯因魔能的充盈而发出微微的光芒。 【光明礼赞!!!】 在下个瞬间,炫目的强光照亮整个花园,无比强力的冲击波席卷了整个花园,无数曼珠沙华被连根拔起,鲜红的花瓣被吹飞,大地轰鸣作响,周围的树枝被折断,爱丽丝也因强光的原因而几乎睁不开眼睛,而且为了防止自己被吹飞,她还不得不将宝剑插在地上。 在那刺眼的光芒和要命的冲击波过去之后,爱丽丝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尽管自己似乎是有点耳鸣,视线也有点模糊,但是还是需要确认那个入侵者刚才的魔法是否奏效。但是当自己的视听恢复的时候却发现无论是刚才那个入侵者还是那些鸦群,都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仿佛被巨人蹂躏过的花园。 而然就在这时,爱丽丝听到了脚步声,她看向脚步声的源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老者的身影 “校长大人,您回来了!”,爱丽丝把剑插回剑鞘,行礼说道。 “我这不过是去主持个典礼,这个花园就成了这个样子,这让我以后如何放心吧学院交给你啊,爱丽丝。”,安乌兹拄着拐杖,看着眼前的这副惨像。 “校长大人,还请听我解释。” “行吧,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理由。” 在爱丽丝把事情的经过将了一边之后,安乌兹看着那些被魔法破坏的痕迹,默默地说了句:“真是的,那一家子人,可真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校长大人,您认识那个入侵者?他借给我了一枚硬币,我想还给……”,爱丽丝好奇的问道。 “不,那种人你还是少认识比较好,”,安乌兹否定了她,然后继续说道:“比起那个,我到是更愿意听一下你说的那些袭击你鸦群的特征,走吧,我跟你先回到教室。” 当雷诺回到礼堂时,看起来典礼早就结束有段时间了,海拉的脸上早就显露出了不止一点半点的怒色。 “哥,你去那上厕所了,我找遍了每一个卫生间,都没有找到你。” “你进去找的?” “我是变态吗?” “那我就放心了。”,在确认自己妹妹不是变态后,雷诺舒了一口气说道:“我有点拉肚子,昨天吃的海鲜不太好。” “我们昨天一起吃的牛排。” “我们昨天吃的海牛的牛排,由于放的时间久了,所以味道跟普通的牛排一样。” “我知道你在说谎,但是我已经懒得跟你争辩了,等一会回家,看我不怎么收拾你。” 雷诺行了一个执事用礼,然后将车门打开,把海拉扶上马车,说道:“还请大小姐见谅,下人再也不敢怠慢您了。” “哼,看心情吧。”,海拉一扭头,“只要你愿意一直陪着我的话。” “不胜荣幸,我的女士。” 坐在马车上等候多时的海德尔驾驶着马车驶向最近的私密传送点。 马车回到了庄园,雷诺三人下了马车,雷诺跟旁边的海拉说“喂,我说妹妹,你觉得我这身怎么样?”说着,他还有点炫耀原地转了一圈,想她展示他的英俊帅气。 “嗯……还行吧,你穿个正式的衣服,还是蛮有范的,毕竟你是我的哥哥嘛,帅是正常的。” “哦对了,你知道爱丽丝这个人吗?” “就是那个整天穿着铠甲的银凯国姐姐?” “你们认识?” “嗯,认识的呦,她是学植物系魔法的,而我是学习黑魔法的,她是我的朋友。” 总是说在校园里孤单的海拉头一次开心的提到自己朋友,雷诺对这个铠甲小妹稍微感兴趣了些。 回到客厅,海拉和雷诺一起在客厅喝茶(海拉不住宿,一般来讲,海拉的生活起居是全权交给海德尔处理),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会,庄园里的厨子已经开始做饭了,雷诺随手打开让海德尔买今天的报纸。 “嗯,[宁风城战局紧张,已被围困数月],[深渊要塞遇袭击,监视者部队近乎全灭]。” 雷诺心想,什么鬼啊,伫立了数个世纪的深渊要塞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报纸上还说这是什么地狱归来的预兆,传送门都没开,地狱能过来就怪了,阿伦戴尔(极北冰寒之地)最近事真多,现在的报纸,总是半真半假, “海德尔,我最近有什么安排吗?” “过几天就是霍兹海姆晚宴了,老爷。” “就是那个我必须邀请一堆社会名流到我家蹭吃蹭喝的狗屁节日?” “是的,老爷。” “真是可惜,我饭量比较少,我也许应该找一个饭量大的人陪我一起去的” 突然,雷诺感觉到地面似乎是震动了一下,接着外面的天气开始变暗,电闪雷鸣乌云密布,雷诺看向海德尔,“没人跟我说过今天会有暴风雨。” 【警报,感知到大量魔能反应,极度危险!重复,极度危险!】 雷诺的第一个反应是看来一眼身边的海拉,但是海拉在自己的身边喝茶,并没有任何异常,而海拉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她也听到了自己哥哥手镯的情况汇报。 “出去看看。”雷诺说罢,就传送到外面,海拉和海德尔也紧随其后走出了大门来到了庭院。 只见庄园周围的云彩全部变成了黑色的乌云,紫色的闪电在黑云间噼里啪啦作响,狂风大作,整个庄园里所有魔能人偶都因为魔力的暴走而发生故障(霍兹海姆不雇佣他人为庄园工作,皆由世代传承下来的人偶代替)。 但最可怕的是雷诺好像在这翻滚的黑云中借着闪电的光芒,看见了一个类似触手和翅膀还有怪物的影子。 “我去。”雷诺呆呆的看着这景象。 “哥,我有点怕。”,海拉抱紧了自己哥哥的左胳膊。 海德尔则是站在自己的两位主人的前面,誓死保卫自己的老爷。 接着,从黑雾里传来三声羔羊叫声,“它”从黑雾里出现了。 第五章,卡洛琳·阿卡尼亚,天启之饥荒 公历1364,4.20 云上之城,霍兹海姆庄园 霍兹海姆庄园,又称云上之城,也是整个大陆最为神秘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城市的所在,关于它的描述一般常见于传记和史诗中,它由一个无比巨大且强力的奥术宝石作为核心,支撑着整个岛屿的飘浮和连接,这样保证了整座城市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发生崩溃。 由于庄园是几乎不雇佣地上的人来做仆人,岛屿的装潢可以说是极尽奢华,在每天都由人偶尽心(尽管他们没有心)打理的草坪上种植这冬青之类园艺植物,然后再种上不同种类的花卉,来确保每个季节都由鲜花盛开,在花园中心的甬道,由瓷砖铺成道路两边共有十个雕像,分别是上古之战里英雄们,而在道路的尽头,是一个人工喷泉,在喷泉的顶端则是雕有三个人像,分别是无冕之王——霍兹海姆·艾瑞克和她的妻子卡莲,还有地狱之女——卡洛琳·阿卡尼亚。 在喷泉的后面就是真正的云上之城,这座富丽堂皇的建筑几乎可以说的上是一件艺术品,奈何人类的语言太过匮乏,无法正确来讲出这座城堡有多么震慑人心,即使纵观整个大陆,也没有见过比这还要宏伟又不失美丽的城堡,就算是擅长建造房子的矮人,也没有这样的工艺,那些躲在树洞里精灵见了,估计也只能跪服于创造这座城堡的创造者(也就是才华横溢霍兹海姆·艾瑞克),而这只是刚刚开始,顺着这座城堡的千年不腐的红木雕花扶手,你会发现很多失落数个世纪名画被挂在墙壁上,城堡里每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都铺着不知是什么奇珍异兽的毛发所编织地毯,华丽的水晶吊灯,龙蜥皮所制作的沙发,在这座城堡里,你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没有金钱所不能办到的事,然而这仅仅只是用来招待宾客宴会厅罢了顺着雕花楼梯往上,那就是霍兹海姆家族的私人空间了,在那古堡的最深处的某个房间里,传闻里那些失落神器以及古老的卷轴都藏在那里,当然,包括那块支撑着整座岛屿运作奥术宝石。 然而现在,霍兹海姆庄园现在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危机中——有人入侵了这座城堡,而且是堂而皇之,大张旗鼓,唯恐这座城堡的主人不知道外面来了客人(尽管是不速之客)。要知道,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庄园被入侵,毕竟当时建立这座城堡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人能飞到几千米的高空上这种情况,当然,也有另一种情况,就是当时城堡在建立的时候,霍兹海姆·艾瑞克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了,这个高度也许就是为了方便这位入侵者的到来而特设也说不定,不过我们的主人公雷诺反正是没想到,而且他现在慌得一批。 只见那围绕在城堡周围的黑雾翻滚着,似乎在寻找着扎根的地方,最后在甬道的正前方,黑色的迷雾汇聚成型,一个人影骑着马走了出来。 从那翻滚着的黑雾里走来的,是一个骑着梦魇一般黑色马匹的人,在铠甲的胸甲上刻画着一个天平的图案,除此之外这个家伙便没有任何武器。 但是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此人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金色的罗盘。 不知为何,雷诺感觉到一股微妙的熟悉感。 那人从所骑的梦魇下来,向着雷诺三人逼近,但是, “奥术结界!” 随着雷诺的吟唱,在那个黑色骑士周围立刻出现了半透明屏障,将身份不明黑色骑士困住。 那黑色骑士看了看周围的屏障,说道:“看来这个世界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欢迎像我这样的外来者啊。” 意外的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你什么意……” 雷诺的话还没说完,但是就察觉到了魔力的涌动,自己身边的海拉将黑色的魔法能量汇聚在手心,然后化作纯黑的魔法奔流向着那名骑士射去,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 但是那名骑士却以惊人的反应能力躲开了,而且还是在狭小结界中,那几乎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 但是海拉的攻击并没有结束,狂暴的黑魔法化作纯粹的暗黑法球向着来历不明的骑士高速袭去,就好像是黑色的闪电一般,就算是那名骑士再怎么灵活,只要被困在雷诺的奥术结界里,就无处可躲。 那名骑士见无处可躲,于是便抬起自己的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圈,紧接着,雷诺的结界开始发生扭曲,然后连着周围的地面,以及向她袭来的黑色法球都发生了扭曲,最终,结界破碎,暗黑法球也全部打偏射向天空的深处。 接着那名骑士有了动作,她将右脚抬起,然后猛的一跺,直接踩裂了脚下的地砖,然后自己脚下的影子开始向周围扩散,就好像墨水浸染白纸一般,转眼间,雷诺三人就脚下的地面就被那黑影覆盖,雷诺感受全身被一股异常的怠惰感和疲劳感侵袭,接着自己身边的海拉和海德尔就想脱了线的人偶一般倒下了,雷诺踩了个踉跄,晃了晃脑袋,勉强保持着清醒。 “什么?海拉?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雷诺摇晃着海拉的肩膀,但是海拉失去了意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那名骑士朝着雷诺走了过来,但是雷诺并没有给她靠近的机会,他驱动右手的手镯, 【代理吟唱已就绪!奥术铠甲启动!】 接着他抬起自己右手,奥术魔法的光芒开始汇聚, 【奥术冲击!】 白光闪烁,骑士躲闪不及,被冲击波击中,先是撞碎了前后两个古代英雄的雕像,最后撞在一棵大概有几百年柳树上才停了下来,整棵树被撞断,身体也是几乎嵌在了那棵树里。 雷诺凭借着自身的几乎无限的魔能将自己脱离重力的束缚,然后以少见的,认真的表情看着正缓缓站起的对手 “稍微认真一下。”雷诺嘴里咕哝着。 然后,他右手手镯上的宝石发出光芒,在虚空中幻化出几十把一模一样装饰华美的弓弩,朝向那名骑士,弓弩由禁魔石和钛金打造,以奥术能量作为利箭, 【史诗魔法·(伪)逐风者之弩,完成,全弹发射!】 奥术能量化作禁魔石箭矢,再经由虚假的上古神器的加持,青蓝色的弹幕如同狂风骤雨般向不明的骑士袭去。 那是无法躲避,也无法用魔法防御的、虚假的、但是却无比强力的攻击,若是用魔法防御,必然会被禁魔石所造的箭头穿透,被射程马蜂窝,若是想躲避,在这么大范围的箭雨中,是不可能的,除非对方是和他一样的奥术法师,可以使用和雷诺一样的传送魔法。 只见对方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金色罗盘,说道:“黄金罗盘,遂我心愿,成我所想。” 在下一个瞬间,雷诺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对方突然间就出现在了雷诺的面前,原本朝她射去的弹幕也理所当然的尽数打偏,毕竟她就仿佛是凭空出现在雷诺的面前的一样,没有任何魔能的流动,没有任何吟唱,甚至这根本不是魔法,而是种超能力,硬要说的话,那就是“闪现”。 雷诺本能的打算使用“传送”试图拉开距离,但是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黑雾给禁锢住了,无法传送。 眼前的骑士在雷诺的面前停下,然后褪去那似乎是有纯粹的黑暗而凝结而成的铠甲,露出裸露的肌肤和她的真正的面容。 瞬间,雷诺的双目被眼前之人的真面目所夺去,因为那是真正的、甚至说是暴力的美丽。很遗憾在七神中没有掌管美丽的神明,如果有的话,那么一定就是雷诺面前的这位看起来有二十岁左右的少女。一头紫色长发,总是摆脱地心引力似的飘荡在肩膀就像烟雾一般,紫色双眸如同黑夜的星空深邃而神秘,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彩,脸庞漂亮到令人发指不切实际,身材仿佛是由艺术家雕刻而成的完美身材,如瓷砖一样的精致的肌肤,五官端正,一颗泪痣在她的右眼下方距离两三厘米的地方。 雷诺感觉自己好像见过这个女孩,但是他知道的,他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孩,可就是因为明明一次都没见过,心中却有一股仿佛狂乱的漩涡般的感情在自己的内心搅动。 若说是前世,更像是孽缘。 “什么?!……” 雷诺惊异,但是还没等自己把话说完,那名少女突然上前,将自己嘴唇贴在了自己的嘴唇上面,那是充满爱的一个吻,仿佛是时隔千年的漫长等待才换来的一个吻,那个吻充满了被世界抛弃,和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和他人在一起的绝望与悲伤。 接着,在下一个瞬间—— “诶——?” 雷诺自己深处某些本来不应该属于他的记忆流入了他的脑海中,让雷诺不禁睁大了眼睛。不对,硬要说的话,这些记忆也是雷诺的,不过这些记忆并非是“现在的雷诺”所经历过的,而是“曾经的雷诺”的记忆。 强硬的信息洪流迫使雷诺不禁跪下,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熟悉的陌生人, “卡,洛琳……?” 眼前的少女喜极而泣,抱住雷诺,激动的说道:“对,对,没错,是我啊,是我,我是你的亲爱的,我是你最亲爱的卡洛琳·阿卡尼亚。” 接着,那名少女又说道:“但是,亲爱的,现在还不是时候,请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这次我们将永远不再分开,谁也无法阻止,无论是任何人,或是任何神!” 雷诺在少女的臂弯中失去了意识,沉沉睡去。 少女从雷诺的右手上把那个手镯取下,放在空地中,后退一步,然后吟唱道: “吾名卡洛琳·阿卡尼亚,饥荒之骑士,天父所创众神之末,地母所生天启之首,在此解放汝之灵魂,地狱的魔王,怠惰的化身,贝尔芬格!” 声毕,只见以手镯为中心,出现了直径三四米左右的魔法阵,那是地狱的铭文,可惜文字早已被历史遗忘,无人记得,而那手镯上面铭刻的紫色符文渐渐消散,黑暗的邪能在法阵之上汇聚成型,一个头顶有着尖角及带有尖端的尾巴,怪物似的蓄这胡子的恶魔,在天空中显现。 那恶魔看着卡洛琳,竟然单膝跪下,毕恭毕敬地说道:“渊狱的主人,天启的骑士,能再次为您效力是我辈的荣幸。” “替我寻找流落人间的剩下六件神器,以及刚刚逃出地狱不久的剩下三个天启骑士,我的计划里需要他们的力量。” “我辈得令。” 那魔王说罢,便化作黑色的浓雾散去。卡洛琳看向刚才战斗所造成的狼藉景象,叹了口气,再次拿取下挂在胸前的黄金罗盘,念动咒语,“黄金罗盘,遂我心愿,成我所想。” 只见周围的景象仿佛时光倒流一般,折断的树木合在了一起,碎裂的雕像和地砖又拼回原处,只有雷诺三人依旧倒在那里。 卡洛琳将奥术手镯戴回雷诺的手腕,并用魔法改变了雷诺、海拉还有海德尔的记忆。她轻吻了一下雷诺的额头,说道:“做个好梦吧,亲爱的,你不会有今晚的任何记忆,从今天起,我将是你的女仆潘多拉,融入你的日常之中。这虽然是虚假的记忆,但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但是卡洛琳看向海拉,发现了一丝异样,她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女孩的身体里用炼金魔法隐藏着另一件神器,我们不释放那神器里被封印的魔王吗?” “不用着急,阿卡尼亚,如果我们现在这样做,这个女孩就会死,放心吧,到嘴的鸭子飞不了。” 黑雾散去,空中之城漂浮在布满星光的黑夜里,一切又再次恢复了宁静,少女看向天空,说道:“尝试去阻止我吧,‘旁观者’们,你们这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潘迪曼尼都城-暮色要塞 帝国元帅办公室 穿过深邃幽暗的走廊,在暮色要塞的深处,周围的墙壁变成满是黑绿色的苔藓绘本,忽明忽暗的烛火在走廊里闪烁着,驻守的士兵越来越少,甚至可以在天花板上看见蝙蝠的身影以及在枯萎的灯台上蜘蛛结着网。 忽然,你好像听到了八音盒的声音。顺着声音寻去,你发现声音的源头好像是隐藏在一扇老旧的木门后面,门牌上写着“元帅办公室”。 现任潘迪曼尼帝国的元帅堂吉诃德·萨鲁斯,在这个以实力为本的国家,他的地位仅次于皇帝,与首相平起平坐,而且他还是国王已故的妹妹——阿利亚·瑞文的丈夫,也就是现任国王的小舅子。 在这间办公室里几乎没有光,虽然是傍晚,但是美丽的夕阳被厚重的窗帘给挡的严严实实,不过好在壁炉里还有在垂死挣扎的即将熄灭的火苗,这是整个办公室唯一发光的东西了,也是光明在这间办公室最后的倔强了,办公室的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其中包含历史,魔法(不过绝大部分是有关黑魔法),兵书等等,办公室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桌子,上面只有一张世界地图,其他的上面都没有,不过在那个老旧的地图上做满了记号,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张椅子,一个一头白发但两鬓有点黑丝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他闭着眼睛,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单纯的养神。 突然,男人睁开了眼睛,虽然只是半睁,但那如尖刀般眼神完全可以让大部分人心里一寒,他的脸转向了窗户,然后稍微抬了一下眉毛,接着窗户就像活了一般自动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 “啊,啊” 有一只乌鸦飞了进来,落在办公室中央的地图上,先拍了拍翅膀,抖落了身上的尘土,然后开始梳理自己黝黑发亮的羽毛。 “是胡因吗?为什么穆因没有跟你一起回来?”男人从椅子上起来,他的右腿似乎是残疾,所以他右手拄着拐杖,但就算是这样,他的背也挺的像一块钢板,浑身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威严感,然后他缓缓的走向屋子中央的地图,然后凝视着地图上的图案。 桌子上的乌鸦飞落到地上,然后开始变大,羽毛开始褪去,最后变成了一个黑发黑眼的绝色美女,一身白色打底黑色花纹的旗袍,白皙的美腿若隐若现,但就算这样男人依旧不为所动,还是看着地图。 “穆因还在银凯国执行任务,可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啊,吾主。”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了,先不说这个,战争学院那边怎么样?” “和你想的一样,荆棘女王的坟墓上有十分强大的禁制,但是我一路跟着一个强大的奥术法师混到了结界的内部,可惜还是被发现最后被那里的守墓人和那个法师赶了出去。” “那个强大的奥术法师可有什么特征?” “褐色头发,但是有个粉色呆毛,大概二十岁左右,魔导器似乎是在自己的右手上,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萨鲁斯一笑:“哼,也许是一位老友的孩子,不过也罢,这个事我们也不着急,现在我们北伐的军队似乎是太顺利了,可能会需要你去一趟。” “我可以拒绝吗?”她从旁边的酒架上倒了一杯葡萄酒,“你要知道,阿伦戴尔那边的军队有的时候不听我们的话。” “但是现在国王病入膏肓,都城形势复杂,我们需要芬利的帮助。” “我会设计卖他个人情,但是会需要龙姬殿下的帮助。” “那就有劳你了,至于瑟利亚那边,我会去说的。”,萨鲁斯从桌子上离开,一瘸一拐的走向墙壁上的一副画像,那画像上面画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和一个黑发黑眼的美女,那正是现在胡因所化形之人的原型,自己已故的妻子。 “还在为过往而伤心吗?”胡因走到他身旁,握住他的左手“已经过去16年了。” “知道吗,过往的残酷回忆,不会随着年月而消减,”萨鲁斯闭上眼睛,如同梦呓一般说道,“每当我闭上眼睛,我都会听到他们喊我的名字,无数双手都向我伸了过来,而我的膝盖也隐隐作痛。” “那个男人会为他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的。” 萨鲁斯没有说话,依旧注视着画像,过了大概几秒钟说道“银凯国那里怎么样了?” “后天,就是他们的王子的成人礼,听说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典。” 这时,厚重的木门传来敲门声,胡因立刻变回了乌鸦,站在了萨鲁斯的肩上。 “进来。” 一个士兵走了进来,先敬了个礼,然后说道“抱歉打扰,元帅大人,议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准备一下。” “知道了,我一会就过去。” “是,元帅阁下。”,士兵又敬了个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萨鲁斯看向自己肩上的胡因,说道: “走吧,别耍性子了。” “啊,啊!” 胡因扇扇翅膀,离开了房间。 萨鲁斯回到角落里的那个椅子上坐下,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而小巧的八音盒,八音盒的花纹是一只振翅飞翔的三眼乌鸦。萨鲁斯给八音盒上了上弦,随着机关的转动,八音盒奏出动听的音乐,萨鲁斯将它放进衣服的口袋中,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着。 “我说,我挚爱的阿利亚啊,你所说的那个无人受伤的世界,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真的存在吗?” 暮色降临,乌鸦的悲鸣却总是在这座城堡周围挥之不去。 第六章,熟悉的陌生人 1364,4.21 云上之城 在梦里,雷诺看到了父亲老杰克,老杰克在年轻时还是一位优雅且风度翩翩的英俊男人,那时,雷诺刚识字,而海拉则是在地上到处乱窜,让卡莱欧比忙得焦头烂额。有一次老杰克陪着雷诺在庄园里的图书馆里看着关于三块大陆和群岛历史的书籍,之后老杰克合上书,看向自己的儿子,问道:“雷诺,你认为,我们的家族在这历史的长河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我认为是旁观者,父亲大人。” “你可真是个聪明的孩子,雷诺。”,老杰克为自己的孩子感到自豪,雷诺作为一个人类,似乎是有点太过于有天赋了,无论是在魔法方面还是在学识方面,“没错,我们的家族其实就是这个世界的监视者、见证者、旁观者。所以,我有一个任务要交个你。” “什么任务?” “去当一个参与者,去成为一个名见经传的人。” 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更何况庄园里的每个早晨都十分美丽,这里是整个大陆的最东方,也就是最早看见太阳的地方,每天早上,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在花园上洒下万丈金光,然后云端里的鸟儿开始歌颂新的一天的到来,花草树木们开始伸展枝丫…… 但是这些都构不成雷诺早起的理由。 对于雷诺来说,仅仅是起床这件事就是十分可怕的,为什么好好早晨非要起床呢?自己现在正在休假,所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反正没人管得了我,外面的太阳与我有什么关系,只要拉上窗帘,管他几点都是黑天。 不过他好像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 雷诺翻了个身,不打算管,一边把被子向肩膀下夹,一边咕哝到“啊……现在几点了。” 意识迷迷糊糊的,视野也迷迷糊糊的雷诺决定还是看下时间,伸手摸索着他的手表。 在雷诺像软体动物一样伸出触手在枕边软趴趴的拍着枕边的时候,门的方向传来了“咚咚咚”的轻快的敲门声,有人在敲门。 会是谁呢? 首先不会是海德尔。 但如果是海拉的话,她应该用用魔法直接把门炸开(修门还让雷诺自己用魔法修),然后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把雷诺叫起来,比方说抽掉枕头或者掀开被子之类的,然后把窗帘打开让刺眼的阳光照在雷诺身上,看着自己的哥哥如同被太阳逐渐烤熟的吸血鬼一样在床上挣扎,毕竟海拉最讨厌自己的哥哥睡懒觉这个毛病了。 而且雷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还有点头疼,难道是他昨天晚上喝醉了?他试图回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的记忆,但是自己就好像喝酒和断片了一样,有关自己昨天晚上在哪里,又干了什么的记忆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不过也罢,没印象就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有人打算让这个家里地位最高的人早早起床,这是完全不可饶恕的,雷诺决定那天有时间把“不准打扰家主睡懒觉”来作为霍兹海姆新的家规之一。 不过可惜的是在这个家里除了海德尔,就只有自己的妹妹了,而她根本不在乎所谓的规矩。 “早上好,雷诺老爷,大小姐和管家正在饭厅等着您呢。” 这个声音温柔且恭敬,但是却有着一丝违和感。 然后门被打开,一个美丽到暴力的女仆走了进来,及腰的紫发,紫色的眼睛,曼妙的身材,端正的五官,在她的右眼下方两三厘米的位置,有一颗泪痣,不过最值得注意的是,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金色的罗盘。 她是这间庄园唯一的女仆——潘多拉,也是兼职着雷诺的秘书之类的工作,叫自家的雷诺老爷起床一直以来也都是她的任务。 她是自己父亲很小的时候在外出差时带回来的孩子,老杰克看她可怜就将她带回来抚养,以成为霍兹海姆家族里合格的女仆。 “啊~~”雷诺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打个哈欠,伸个懒腰,“你还是和往常一样早起啊,潘多拉。就是因为有你这样早起的人在,我觉得想我这样的懒人,才没法过上好日子啊。” 潘多拉闻言,立刻鞠躬道歉:“十分抱歉,雷诺老爷。” “没事没事,我只是稍微抱怨一下而已,毕竟你小时候就这样了,还记得你——,……诶?”,雷诺轻微地歪了一下头。不知为何,在自己回忆过去的瞬间,对于自己曾经跟潘多拉在一起的记忆感觉十分模糊。 “雷诺老爷,您没事吧?”潘多拉见状,关切地问着。 “没事,没事。那个,你先出去吧,我换身衣服。” “可是,以往都是我替您更衣的啊。” “啊,是吗?哎呀,你看我这个脑子,肯定是睡多了睡糊涂了!那就有劳你了。” “我的荣幸,雷诺老爷。” 在雷诺更衣并洗漱完毕后,潘多拉陪着走到饭厅,但是雷诺却好像对自己走到饭厅这件事感到违和,不过等到了饭厅之后却没有余裕思考自己为什么整个早上都是充满违和感了,因为自己的妹妹看似已经在饭厅等候多时了。 “太慢了,哥哥!你明明可以更快的。” “抱歉,换衣服花了点时间。”雷诺拿起刀叉,把培根切下一块,放进嘴里,然后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牛奶,接着潘多拉给雷诺又添了一杯。 雷诺突然发现自己的妹妹从刚开始一直在看自己右手上的手镯, “呐,我说哥哥,你的手镯上的那个印记是不是消失了啊?” “嗯?是吗?”雷诺放下右手的叉子,看向自己的手镯,“啊嘞,这个,我也不太明白啊,不过感觉好像也没坏啊,这个手镯。” “坏了的话,我觉得你就能吧父亲给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然后把你痛扁一顿。” 的确,作为上古之战时,封印地狱所用的七件神器之一,每一件神器上面都会有一个诡异的符号,那是用古语所写被封印的魔王的名字。但是现在雷诺手镯上的那个符号却消失了。 “也许只是魔能流动原因,或者只是暂时的。”,一旁的潘多拉插嘴道。 雷诺耸了耸肩,说道:“算了,我去找个行家问问去。海拉,你今天去不去学校啊,我送你。” “谁要你送啊!”, 海拉别过头,“不过你要是执意想送我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本小姐到是也不介意。” 罗兹非尔 战争学院 教务处 “十分抱歉,校长他今天不接待客人。如果你有事的话,我可以帮你转达。”一位女性柜台职员露出十分遗憾的表情,苦笑着面对着雷诺。 “可是,我们找你们院长真的要事要说,拜托,你只要告诉他,是老杰克的儿子,他肯定会见我的。” “不是跟你说了吗,安乌兹校长今天不见客,请回吧!”还没等雷诺说完,柜台小姐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我去,你……”雷诺有点上火了,不过他马上冷静了下来,然后对服务员说“好吧,小姐,就算你不给我面子,但是你也要给‘它’面子,你说对吧?”说着,雷诺从袖口上抠下一个扣子,交给了柜台小姐。 然后柜台小姐的脸色都变了。 毕竟那个袖扣是由黄金做的,然后中间还镶了颗红宝石。 “我想,‘它’的面子够大了吧?”雷诺满脸那种只有奸商才有的狡猾笑容,注视着柜台小姐的眼睛。 “够……够了,当然够了先生,我这就去通知安乌兹校长。”柜台小姐收下扣子,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往楼上。 潘多拉走到雷诺身旁,叹了口气,说道: “到头来,人类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说得就好像你不是人类一样啊。” “当然了,我是只属于你的——”,潘多拉一笑,“可爱女仆。” 雷诺也笑了,说道:“倒也不假。” 雷诺觉得,这样和自己身边的潘多拉在一起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又似乎没有过这些经历,其实在内心里潘多拉根本不是什么女仆,而是自己的家人之一,就像海拉还有海德尔一样,他们是雷诺在这个世界里的心灵港湾。 “呦,久等了啊,两位。”一个年迈的声音打断了雷诺,安乌兹拄着拐杖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楼吧,你们两个不是有事要找我吗?” 安乌兹的办公室异常的简洁,虽然有好几排书架,但上面的书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一旁的画板上画着一个中心有一朵玫瑰的奇怪术式图,看起来这就是这个老头最近在研究的东西了,在屋子的中间,有一个茶几,在靠窗的地方有一张看起来有点老旧的办公桌。 安乌兹示意让雷诺和卡洛琳坐下,“茶,还是咖啡?” “红酒,谢谢。” “我随我们家雷诺老爷。” 安乌兹摇摇头,说道:“可我这里没有红酒。” “那就茶好了。” 安乌兹随后拍了拍手,只见茶几上的茶具立刻动了起来,就好像有生命一般一边起舞,一边给三人倒上了红茶。一瞬间,整个屋子里充满了红茶的香气。 “我一直以为霍兹海姆家族是不雇佣活人给他们干活的。”安乌兹转头仔细地打量着身着女仆装的潘多拉。 雷诺说道:“有些时候,家里还是多几分生气比较好,如果就只有我和我妹妹的话,那么大的城堡难免住着冷清。”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校长,我叫潘多拉,雷诺的女仆兼秘书。” “还真是个可人的孩子。”老法师嘬了一口茶,一双灰色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潘多拉就好像看出了什么猫腻一样,然后他把视线移向雷诺,“那么,你突然间来探访我,可不止是为了到我这里喝红茶的吧?” “嗯,那我就直说了,”雷诺露出藏在右手袖口的手镯,“校长,您看,我这个手镯上当初封印魔王的符文突然消失了” 安乌兹看了看,然后说道:“嗯,确实是这样,但是我对于这些上古神器也不是很了解,不过看样子到是没什么问题,也不像是坏了的样子。” “正因如此,我才来找您的,毕竟你是有可以解读真相的‘冬灵之眼’啊。” 潘多拉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但是又努力的隐藏了起来,她死死的看着面前的这位老法师眼睛。 “诶~哪里哪里,”,老法师笑笑,“就算是冬灵之眼,也有眼花的时候啊,不过你手镯的事情,但是有可能跟前几天报纸上的深渊要塞全灭事件有关系,你要是想的话,可以去那里找找,说不定有什么发现,不过现在那里正在打仗,现在去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唉,我这不刚从银凯国出差回来嘛,暂时不想出差了。” 接着,雷诺和安乌兹便聊了会家常,大多是关于海拉在学校里的情况,安乌兹表示海拉现在很安全,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在出现魔能暴走那种情况。呆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二人便离开了,不过,在临走时安乌兹打量着潘多拉,眯着眼,然后眉毛一挑,那是一双灰色的眼睛,接着就关上了门。 “那扇门……” 离开校长室,潘多拉和雷诺走在战争学院的花园里,花园里还是和上次一样,管他什么季节的花,都竞相开放。 “可是到头来,我们还是什么有关虚空的消息都没打听到啊。” “雷诺老爷,为什么这里什么花都开啊,你看那个菊花,开的可灿烂了。”潘多拉看来是注意到了周围花园的违和感。 “唉,别提了,说是守墓人的植物系法师,而且还是个银凯国的人,我上次来,还卷入了一场麻烦里呢。”雷诺叹息道。 突然, “你是在说我吗?”,雷诺惊讶的回头一看,一个金发,碧绿色眼睛(左眼被刘海挡住)的少女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与其十分违和的是她还穿着一身银灿灿的铠甲。 “爱丽丝?你不会有事来找我麻烦的吧,我可是没去那片墓园的啊。” 爱丽丝一惊,然后说道:“不不,我其实是来找你还东西的。”,说着,她拿出一枚金灿灿的硬币,“当时,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在,可能墓园就出事了。” “哎呀,都是小事,这枚硬币就送你了,毕竟最后那片墓园还是被我弄得一团糟罢了,哈哈。”,雷诺挠挠头。 “那倒没事,我是植物系法师,花花草草什么恢复起来很容易,不过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雷诺一笑,说道:“叫我雷诺就行了,这位是潘多拉。” 一旁的潘多拉行礼致意,说道:“我是雷诺老爷的女仆,潘多拉,很高兴认识您,爱丽丝小姐。” “很高兴认识你。” 原本雷诺还打算和爱丽丝再聊上几句,但可惜爱丽丝是因为有事要找校长才和雷诺二人碰巧遇见的,再说了句:“有缘再见。”之后就急匆匆的上楼找安乌兹那个老头了。于是雷诺和潘多拉也就这样回到了庄园中,雷诺说要再睡个回笼觉,让潘多拉在外面看着,别让好事者(尤其是自己妹妹)打扰自己。 第七章,乌鸦的诡计 4月22日 银凯国 破晓之城,荣耀大厅 荣耀大厅站满了人,因为今天是他们的王子瓦蓝奈尔·莱特的成人礼,他们欢呼着,雀跃着,每个人都满脸的笑容,整个大厅被一条红地毯分成了两半,在那地毯的尽头也就是大厅的高台上坐着一个中年人,一头金发,一张老脸感觉像是历经沧桑,双目炯炯有神,他穿着华丽的银色铠甲,在大厅的火光下显得闪闪发光,不过最华丽还是他的头饰——一顶美丽的王冠,由白银打造,然后以黄金和宝石作为装饰,这是银凯国王权的象征,而佩戴者奈法鲁斯·莱特也是一名十分励精图治的国王,在银凯国的历史上几乎没有暴君或者独裁者,每一代国王都很爱自己的子民和国家。奈法鲁斯面露微笑,静静的注视着台下的子民,或者向来到这里参加庆典的贵族示意,而贵族们也为他们的国王献上最完美的行礼。 12点的钟声敲响,远方的瞭望塔上传来了吹号的声音,大厅的大门被打开,数百名身穿银色战甲的士兵站到了红地毯的两侧,拔出手中的宝剑,然后单膝跪地,用手撑住宝剑立在地上,低下头。 随着一声欢呼,我们银凯国的王子,瓦蓝奈尔闪亮登场。 他完全可以说是这个国家英武帅气的象征,闪亮的金色长卷发,足以让丝绸羞愧;梦幻般的蓝色眼睛,只需一个回眸就可以征服女孩的芳心,1米85的个子,宽阔的肩膀,闪闪发光的秘银铠甲,以及他的最好的伙伴——他的佩剑“征服者”。他缓缓地走向他的父王,不时向周围的民众招手示意,当然这样做导致了不少女孩的尖叫声,其中甚至还有几个晕倒了,虽然有点夸张,但这是事实。 王子走到王座的前面,然后单膝跪下,王座上的奈法鲁斯站了起来,群众的欢呼声渐渐消失,他清了清嗓子“瓦蓝奈尔·莱特,我的孩子,银凯国的荣耀,上个月为剿灭了在我国北部肆虐的蛮族的英雄,在此,我宣布,他将成为我王位的继任者,我的臣民们,我的士兵们,让我们为我们未来的国王欢呼吧!” 整个大厅瞬间爆发了如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掌声平息之后,国王接着说“起来吧,我的孩子” “谢父王”瓦蓝奈尔随即站了起来,然后站到了王座的旁边。 “我们的国家已经经历了无数个世纪的沉浮,但依然强大兴盛,那伫立在国境上的永恒屏障仍屹立在那里,守护着我们的国家不受魔法的影响,但一些觊觎我们的财富的阴谋家仍然在暗处谋划着,妄图夺取我们的土地,掠夺我们的资源,但是我们银凯国的人绝不屈服,而我们的士兵们也会奋战到底!” 台下的民众发出了仿佛胜利的呐喊,一些士兵们也是高举着宝剑拍着胸脯。 “这次的庆典,不仅仅是一个王子的成人礼,更是一个转折点,我们国家的转折点”,奈法鲁斯顿了顿,“在前几日,我们的大祭司告诉我,一股强大的黑暗将冲破永恒屏障,我们长久以来的和平将会打破,灾难可能会降临到我们所有人中。” 台下的欢呼声开始变少,有些人开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但奈法鲁斯没管他们“大祭司还说,会有一个勇士,一个骑着天空的骏马的勇士会来拯救这个国家。但是,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跟大祭司说的吗?” 台下的人们不在交头接耳,反而认真的听着他们的国王讲话 “我跟他说,我们银凯国的人个个都是勇士,我们的意志就是飞驰天空的骏马,无论是潘迪曼尼那令人发憷的魔法,还是阿伦戴尔那刺骨的寒风,又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我们都无所畏惧。 这些年,东方的潘迪曼尼经常对我国的边境进行骚扰,他们抢夺来往的商队,劫掠我们的物资,让我的子民们饱受痛苦,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反抗了。 准备好,银凯国的儿女们,擦亮你们的秘银剑,用不了多久,中大陆将会再次卷入战火之中,到时候,我要让那些狡猾的卑鄙之徒们明白,我们的银凯国的力量!” 台下爆发了如雷般的喝彩声,但是奈法鲁斯看向窗户,瞥见了乌鸦的飞走的影子。 与此同时,破晓之城,米勒公爵的宅邸 这座宅邸相对于通常省吃俭用的矮人来说,绝对是间豪宅,1公顷多的占地面积,人工湖,花园,树林,以及一座美轮美奂的别墅,很难想象在贫富差距不大的银凯国会有人拥有这么大的财富,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这座宅邸的主人是银凯城的大公爵凯兹·米勒。 米勒一族是坐拥银凯国数个矿山的矮人一族,整个银凯国三分之一的秘银和禁魔石都来自米勒名下的矿山,有这么大的房子也不算什么,说句实话只要米勒想买,他甚至可以买个更大的。 按理讲,今天是王子的成人礼,家里的绝大部分人都去参加了,他也该去才对,但是这位公爵不仅没去,还给家里所有的佣人放了假,现在整个大宅就只剩下米勒一人了。 矮人公爵穿着华丽的丝绸,迈着小碎步从卧室的储藏间里拿出了两个杯子,和一瓶上好的红酒,分别斟满,然后打开窗户,便关上门走了出去,走到了大宅的门前,好像在等谁。 不知米勒站了多久,突然,他听到一声鸦鸣。 “啊,啊!” 米勒急忙抬起头,然后看见一只乌鸦飞进了自己刚刚打开窗户的卧室。 米勒有急忙迈开小短腿踏着碎步上楼,回到了卧室,打开房门发现刚刚斟满的酒杯少了一个。 “这可真是好酒啊,米勒公爵。” 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现身,她穿着灰色的旗袍,黑发黑眼,肤白如雪,手里拿着刚刚失踪的酒杯,酒杯里的酒也少了一半。 “夜鸦夫人。”米勒底下头,屈膝行了个礼。 “说了多少遍,叫我穆因就可以了”,灰袍美女摆了摆手,莞尔一笑。 米勒咽了口唾沫,依然低着头 “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毕竟我的时间不算很充裕”,阿利亚继续说道。 “是,夜……啊不,穆因夫人。” “那么,我拜托给你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既然您吩咐的事情,鄙人定当义不容辞,刀山火海也…….” “也不在话下,对吗?” 穆因的语气十分强硬。 “是……是的”米勒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颤巍巍的说道。 阿利亚吧酒杯里的红酒喝完,然后把就被放到茶几上,慢慢的走进米勒,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挑起他的下巴,看着他满脸胡须的臭脸。 “但是你失败了,对吗” “十……十分抱歉,我没想到这次王子的成人礼会取消掉酒会,这样我事先准备好的毒酒就用不上了。”米勒颤抖地解释道。 “你可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酒囊饭袋啊,矬子公爵。”,阿利亚转过身,端起了另一个酒杯,仔细的品了一口,然后继续说道“你要明白,你是个什么东西,也别忘了,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那位大人赐予你的,如果你下次再失败的话,哼哼……” 接着,阿利亚从茶几旁退开,打了个响指,刚才喝光酒的酒杯应声炸裂。 “这个酒杯就是你的下场,嘻嘻嘻。”阿利亚的露出十分狰狞且令人胆寒的笑容,非人的眼睛闪烁着血红色的诡异光芒。 米勒吓得哆嗦了一下,赶紧又低下了头,他的耳边又传来阿利亚品酒的声音。 “嗯?怎么不说话啊?这么好的酒,你就不尝尝?” “不……不了,这美酒只能配佳人,我这种人,配不上。”米勒攥紧了拳头。 “哼,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继续监视莱特家族和莱恩家族的动向”阿利亚放下酒杯,走向了窗户“祝你好自为之,米勒公爵。”接着就传来了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 当米勒再次抬起头时,阿利亚已然不见,桌子上只剩下一个红酒瓶,一个酒杯,而地上也只有撒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远处的鸦鸣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怯懦,他的五官在脸上扭曲,眉毛和胡子几乎卷到了一起,拳头攥紧又松开,然后再攥紧,再松开…… “怪物。”,这两个字如同挤牙膏一般从米勒的嘴里咕哝了出来。 4月25日 罗兹非尔 战争学院 教务处,中午 今天是爱丽丝每个周最讨厌的一天,因为她要在校长咨询处值班,虽然她不是教师,但由于她是校长的传人,而且在学院里的成绩也很不错,所以就被安乌兹校长指名,让他她帮助教师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物,比方说端茶送水,扫地拖地,额……不对这好像并不是一个教师的助手该做的事情,不知为什么,无论是值班教师该做的事,还是打杂的该做的事,爱丽丝都干了,而且还都干得不错,虽然她本人还是有点怨言(有怨言是应该的!),但也没有吵着闹着说不干了,爱丽丝一直都是一个挺听话的好孩子,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可以随意进出学院的各种图书馆,当然无论她走到哪里,周围只要会开花的植物都会开花,这也正是爱丽丝最苦恼的地方,她与生俱来的对于植物的魔法天赋实在是过于强大了,就算是穿上由禁魔石和秘银打造的铠甲也是勉强压制住,最可怕的是这个像诅咒一样天赋随着时日的增长也在不断变强,爱丽丝很害怕,如果有一天,这份可怕的力量她压制不住,或者说就连校长都压制不住时,该怎么办,额……当然,这还不是爱丽丝该担心的事,至少现在不是。 现在她唯一需要担心的事只有一样,那就是中午的吃饭问题,毕竟她早上由于起的有点晚,并没有吃早饭,现在的她,已经是饿晕的边缘了。 “咕~~~~~” 爱丽丝的肚子发出了比早上打鸣的公鸡还要响亮的哀嚎。 “哦啊——,墨轩阿姨,我真的不行了,我的五脏六腑需要贡品,否则我爱丽丝就饿死在这个该死的校长咨询处了。”爱丽丝趴在桌子上痛苦地**着。 “哟,小狮子(由于爱丽丝姓莱恩,所以昵称小狮子),看来是真的饿了,说实话我也饿了,不过我刚才好像听你叫我阿姨来着,是不是我听错了?” 墨轩,安乌兹的秘书,来自大陆外的南方群岛,一头茶色的头发,总是有一副和蔼的笑容,拥有所有成熟女性应有的魅力,但是由于39岁还是未婚(主要是太挑了),所以对阿姨这两个字比较敏感,而且只要是看见成双成对的男女,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大概前几天雷诺和潘多拉来找校长时墨轩是故意为难他们两个),但值得一提的是她这个人比较拜金。 “额,一定是你听错了,墨轩姐姐,”爱丽丝马上改口道,“墨轩姐姐最漂亮了,可不可以给你可怜的爱丽丝妹妹从食堂里买份咖喱饭啊。” “小嘴到是挺甜的,好吧,就让我辛苦一趟吧,你可不许偷懒哟。” “嗯嗯,交给我吧,您老就放心去买饭吧。”爱丽丝把墨轩给推了出去。 看着墨轩远去的背影,爱丽丝回到桌子上,然后小声咕哝着“切,都39岁了,都快当大妈了,还让我叫你姐姐,叫你阿姨不错了。” 大概过了一会,就在爱丽丝无聊到玩手指的时候, “吱——呀。” 校长咨询处的破旧老木门发出了一声惨叫(爱丽丝早就觉得那个门该拆了然后重新换一个了),一个黑白色调旗袍女子走了进来,爱丽丝一开始还以为是海拉,但仔细一看,却发现不是,毕竟海拉从来不穿旗袍,而且海拉是直发,不过这个女人长得是真的像。 黑发女走到柜台前,打量了一下爱丽丝,然后露出疑惑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爱丽丝的眼睛,一双黑色的眼睛让爱丽丝有点不自在。 黑发女实在是让爱丽丝有点尴尬,一般来讲,正常人都会先问爱丽丝校长在不在,然后爱丽丝再去向校长通报,之后由爱丽丝把访客引进校长室,但这个黑发女一直盯着爱丽丝是什么鬼啊。 爱丽丝实在憋不住了:“额,这位女士,您是找校长是吧?那个我立刻去通知他老人家……”,说罢便准备向校长室走去。 “等一下,我不着急,”黑发女打断了她“你看起来像是银凯国的人,嗯……莱恩家族的?”黑发女问道。 “唉?你怎么……,嗯,是的,我叫爱丽丝·莱恩,来这里学习白魔法”先拿假职务糊弄一下吧,爱丽丝想着。 “哦,白魔法,可是我到是觉得,你应该学习植物系的魔法,或者再学点黑魔法里面的死灵魔法什么的,不过你毕竟是个银凯国人,其他魔法好像是不让学的啊,也满不容易的呢,对了,这是我的名片,麻烦你交给你们校长。”说着递给爱丽丝一张名片。 “我是该叫你胡因女士吗?”爱丽丝看着名片说道。 “额,到是可以这样称呼,反正我也不是很年轻啦,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左眼……?”,名叫胡因的女人看着爱丽丝被刘海挡住的左眼,仿佛这样做就可以看见刘海下另一只眼的真容似的 “哦,这只是发型罢了。”,爱丽丝别过头,隐藏住自己的左眼,“我这就给你找校长大人。” 说罢,爱丽丝便快步跑上了楼。 黑发女继续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安乌兹的办公室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茶几和桌子一尘不染,书架上的书也是摆放的整整齐齐。 “茶,还是咖啡,或者酒?”安乌兹问道。 “有红酒吗?”胡因转着身子看着周围房间的摆设。 安乌兹拍了拍手,茶几上的茶具自己动了起来,不一会就给二人沏好了茶。 “很抱歉,由于我是教师的原因,这里不允许喝酒,我刚才只是对你客气一下罢了。” 胡因看着沏好的茶,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安乌兹在品了一口茶之后,问道“所以,你第二次来访学院是为了什么,可不仅仅是为了跟我这个糟老头子聊天的吧,伪物?” “嗯?”胡因的眼睛闪过一丝血红色的光芒,然后居然捂着嘴笑了起来,“哈哈哈,原来全都被发现了,真不愧是‘冬灵之眼’啊,没想到我的原型就这么简单的被看穿了,虽然不知道曾经的‘我’跟校长你关系怎么样,我记得‘我’好像是你的学生来着。” “胡因曾经是我最棒的学生之一,可惜……”安乌兹枯树般的脸上挂满了悲伤。 “可惜,你当时并没有帮助‘我’,对吗,在‘我’最需要帮助时,你们所有人都在装作没看见,对吗?”咄咄逼人,句句如同尖刀一般扎在安乌兹心里。 “战争学院从不偏袒任何一个国家,或是个人,我也是如此。而且你也没资格说这话,你只不过是个披着她的皮的傀儡罢了。” 胡因笑了笑,“嗯,看来的确我扯的有点远了,”胡因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钟表“我这次来其实仅仅只是做一个信使罢了。” 可能是口渴了,胡因一口喝光了杯里的茶,然后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吧,潘迪曼尼的北伐军队已经围了宁风城有一个多月了,尽管那里的天气条件十分恶劣,但那座城池就快变成潘迪曼尼的领土了,然而可惜的是,现在他们没有粮草了。” 安乌兹认真的听着,说道“继续说。” “但是我家主上的意思是,希望让远征阿伦戴尔的军队失利。” 安乌兹抬了一下眉毛,灰色的冬灵之眼在他那几乎干枯的眼眶里闪着疑问的神情。 “为什么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我家主上假意帮助远征的士兵,向远征军调配了大量的粮草,但其实在粮草中施了魔法,只要用特定的咒语就可以触发,而且看起来像是大范围的虚弱魔法。” “那你直接去告诉阿伦戴尔的人不就行了。” “不行,由于某些原因,我不能去那里,况且如果我直接告诉你,不就相当于告诉了阿伦戴尔的人了吗,曾经的阿伦戴尔伯爵?”胡因起身,慢慢的走向窗户。 “不再是了,我早就决定把我的一生献给这所学校。” “哦,那我可不在乎,反正消息我是传达到了,至于信不信,传不传我可不管。”胡因看着窗外的风景说道。 安乌兹的脸上露出难色。 “好了,我差不多也该走了,那么,回见,‘老师’。”说罢,胡因便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随着一阵黑色羽翼的拍打声,整个房间再次变得鸦雀无声。 安乌兹默默地又品了口茶,然后拿起手边的拐杖用力的敲了敲地板,大概没过几秒,传来了敲门声,然后门被打开, “老师,您找我?”开门的是爱丽丝,“啊嘞,刚才那位客人呢?” 安乌兹没回答她的问题,“那个,爱丽丝,你知道吗,明天,是每个月一次的‘霍兹海姆派对’。” 第八章,霍兹海姆派对 4.26,云上之城 每个月,霍兹海姆家族都会举办盛大的宴会,然后邀请世界各地的达官显贵参加,受邀者只需要在宴会当天六点以后把邀请函烧掉就可以传送到云上之城了。 一个银凯国的女孩走进了宴会厅,她好奇的四处张望着,就像是一只鸽子走进了酒吧。这个女孩名叫爱丽丝·莱恩,她原本并不是这次宴会的受邀者,但是,她的老师,也就是战争学院的校长交给她一个任务,是援助远在北方大陆阿伦戴尔的宁风城,去那里释放一个光环魔法解救城中几万百姓,为此,需要霍兹海姆家族的远距离传送魔法 但是,她根本不知道现任霍兹海姆的家主在哪,张什么样子,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人来人往中,爱丽丝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尽管一直在到处跑,但却没有明确的方向。 终于,爱丽丝在宴会厅里找到了熟人,是一位少年,他前几天入侵了战争学院的树林禁地,现在他独自一人坐在大厅的一隅,他褐发(头顶有根粉色的呆毛)褐瞳,戴着一个黑色宝石的耳坠,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在这里都穿着华服的霍兹海姆宴会中,他竟然穿着一身睡袍。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显得与众不同,不过,这位少年看似也是孤身一人,他拿着刀叉朝着一块类似牛排一样烤肉使劲。 爱丽丝走过去,找一个位置坐下,然后说:“又见面了,雷诺,你也是这次宴会的受邀者吗?” 雷诺抬起头,有点惊讶:“你被邀请了?” 爱丽丝摇摇头:“不,邀请函是校长大人给我的,我并没有......” “就是说啊,我还怀疑我记错了。”,雷诺打断了她的话,并继续朝着牛排使劲。 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爱丽丝实在是憋不住了,然后说到:“你知道霍兹海姆的家主是谁吗?我找他有事帮忙。” “这个大厅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霍兹海姆家族的现任家主是谁。” “那就难办了。”,爱丽丝有点沮丧。 “所以说,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安乌兹为什么不直接亲自过来。”,雷诺终于从那 块牛排上切下一块肉,然后放进嘴里,不过雷诺的表情有点微妙,爱丽丝无法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是否好吃,“你不吃点东西吗?参加宴会却拒绝主人的款待可是不礼貌的。” “也对,”,爱丽丝指着雷诺的那块牛排对一旁人偶侍者说:“请给我来一份这个牛排,谢谢。” 雷诺见到爱丽丝点了和自己一样的饭,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我觉得,你可以把要拜托的事情告诉我,指不定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个神秘的家主。” “你刚才还说你不认识的。”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不认识他,我跟他还是挺熟的。” 爱丽丝的牛排被端上来,她拿起刀叉,从上面切了一块放进嘴里...... “好难吃,这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牛排了,你是怎么吃下去的?”,这是爱丽丝在吃了一口那块牛排的第一反应。 的确,这块“牛排”的难吃程度已经达到了仅仅是存在就是对食物的亵渎的级别,仿佛这块牛排本身就是错误的一样。 “我在舌尖碰触到这东西的瞬间,在自己的嘴里打开了一扇小型奥术传送门,所以,我并没有吃掉它,而且我认为这是海鲜,并不是牛排。” “但这很明显不是鱼肉啊!” “我从来没说这是鱼肉。” “但这是海鲜?” “对。” “那这是什么牛排?” “海牛的牛排。” “你为什么要吃这玩意?” “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过绝大部分原因是我撒了谎。” “你看起来的确像是个骗子,不过,你一定是骗了霍兹海姆家里的某位大人物。” “我不否认,我惹了他的妹妹。”,雷诺一笑,“所以,你的老师拜托给你的任务是……?” “把我传送到阿伦戴尔的宁风城,那里已经被围困好几个月了,我要去帮他们。” “为什么?那里的人的生死与你何干?” “战争学院的目的是为了用魔法让这个世界更美好,我要拯救那座城市的无辜百姓。” “冠冕堂皇的正义,你总有一天会因此吃亏的。不过,十分凑巧的是,我愿意帮你,因为我这几天刚好要去一趟宁风城。” “开玩笑,你又不是霍兹海姆的家主。” 雷诺一笑,露出右手的奥术手镯,说道:“霍兹海姆现任家主,霍兹海姆·雷诺乐意为您效劳。” 在派对之后,雷诺邀请爱丽丝在天空之城住一晚,并让海德尔为她找了一间空房,毕竟现在天色已晚,明天再去宁风城也不迟,但是毕竟是住在一个不是很熟悉的男生家里,爱丽丝多多少少有点睡不着,于是决定上个厕所。 “嘶~~,冻死了,赶紧回被窝。”,虽说是初春,但是毕竟云上之城海拔高,天气并不算暖和,爱丽丝在上了厕所之后,便加快脚步。 但就在这时,她听见有人在商议着什么的声音,就在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 爱丽丝悄悄地靠近那个房间,但是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黑暗气息,借着忽明忽暗的灯火,黑色的迷雾从门与地板之间的缝隙里飘了出来。 “封印七魔王之一的贝尔芬格的印记已经到手了,地狱的女儿,现在我们怎么办?” “找到剩下的六件神器,以及躲藏起来的天启骑士,杀了的他们的持有者。” 爱丽丝在门外听得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这房间里面在谈话的是谁,什么魔王,什么骑士的。于是爱丽丝转身想离开,毕竟这是别人的家,若是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还会惹上一身的麻烦。 但就在爱丽丝前脚刚踏在木地板上,着木地板就 “吱呀”一声惨叫,瞬间那个房间里的谈话声就消失了。 爱丽丝心里暗骂一声倒霉,随即就决定加快脚步离开,然后下一秒,爱丽突然感到一阵威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朝她靠近,可却又没有脚步声。 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爱丽丝心头,她作为植物系的法师对事物本质的感知能力要远超他人。于是她回头看去,却没有任何人影,在加上晚上天冷,爱丽丝寒毛直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难道刚才是错觉?爱丽丝心想。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爱丽丝小姐,您在这里做什么雷诺老爷为您准备的房间您布满意吗?” 爱丽丝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像声源看去,原来是雷诺身边的那个女仆,名字爱丽丝有点忘了,“抱歉,我只是四处逛逛,然后迷了路,毕竟你看这个房子那么大嘛,那个……” “叫我潘多拉就好,爱丽丝小姐,只不过,在下还是希望您不要在空的客房周围转悠,毕竟这里没有人偶巡逻,其他人也很少来这里。” “什么?!这是空房,但是我刚刚明明听见了有人在这里谈话啊。” “您真是爱说笑。” 潘多拉拿出钥匙,把那扇门打开,结果果然如潘多拉所言,房间里空无一物,是间空房。 “啊嘞?” “还请您早早休息,爱丽丝小姐。”,潘多拉再行过女仆礼后,目送爱丽丝离开。 爱丽丝回到自己的房间,透过窗户看着云上之城的的风景,玻璃像镜子一样倒映着她的脸庞,她看着自己倒影,那个被刘海挡住的左眼,于是,她将刘海掀起来,露出自己的左眼。与她的有眼不同的是,爱丽丝的左眼红色的,就像是盛开的彼岸花的颜色。也正是因为这只眼睛,她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乡。 他的父亲拉莫斯·莱恩是银凯国的救国英雄,曾在对抗黑骑士的是时候屡建奇功,同时也是国王奈法鲁斯的挚友,但是爱丽丝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每当自己向父亲提问,父亲总是似是而非的敷衍她,久而久之,爱丽丝便不再问了。 爱丽丝自小就有很高的植物系魔法天赋,尽管银凯国憎恨法师,但由于自己父亲是大贵族的原因,爱丽丝的童年还算是快乐——直到自己的父亲去世。 父亲被指控染指黑魔法和与外敌勾结,被处以死刑。莱恩家族名声一夜之间一落千丈,为了保护她,她的叔叔将她送进罗兹非尔的战争学院来逃避搜魔人的调查。 至此,时间过去了十年了。爱丽丝现在是一名出色的巫师学徒,但是她对自己的未来却是充满着迷茫和苦恼,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回到银凯国,但是她并不知道那个国家是否欢迎她。 4,27,阿伦戴尔,宁风城 芬利·沃尔夫巡逻着,自己的军队正跟一个固若金汤的城池交锋,为了攻破它的大门,他让军队每天不间断的从搭起的塔楼里往城里射箭,用投石器把附近能找到的石头都扔了过去,可惜,这座要塞的外墙是由臻冰造的,石头或者是弓箭砸上去别说是打碎了,连个划痕都没有,没办法,他下令把整个宁风城围起来,反正阿伦戴尔生态条件恶劣,只要把主要交通干道堵起来,就可以慢慢靠死城里的那些杂碎,反正前些日子远在帝都的萨鲁斯元帅发来了足够维持几乎3个月的粮草(天知道这些粮草是怎么弄来的),现在只需要等,还有拦截交通要道上的来支援的部队就行了, “都给我盯紧了,那些冰原的愚民但凡是有点动静,都要汇报给我。”芬利身边的副官吉格斯冲着周围的士兵吼到。 芬利望向宁风城的城墙,没人会闲着没事靠近它,谁也不想被射成刺猬 “嗷呜~~~” “嘘~安静点,姑娘,我知道你已经好几天没吃正经东西了,但是里面的缩头乌龟要是不出来,你就只能吃咱们自己军队里的马肉了” 芬利身边的猎狗哈多尔是一条纯种的潘迪曼尼猎狗,一条潘迪曼尼猎狗可以与狮子周旋,更是可以单挑一个规模不大的狼群。 北风萧萧,雪花飘飘,巍峨的宁风城伫立在芬利的眼前,这是他北伐开始所遇到的最坚挺的要塞,这座当初为了上古之战时对抗地狱大军时所建立的要塞不是盖的,几乎没有死角的防御,尽管芬利大军压境,切断一切与外面的联系,这座要塞也是硬生生坚持了数周之久。 芬利怀念家乡了,尽管那里被黑魔法侵蚀土地而无法耕作;尽管那里的国王已经垂垂老矣;可是自己必须攻下这座该死的要塞。 “不知道帝都那里怎么样了。”芬利这样想着,毕竟他为帝国奋斗一辈子,除了帝国,他现在一无所有,他曾经有过一个家庭,但是他的妻子为帝国效力而牺牲,所以到现在这个近乎不惑之年的人还没有家。 芬利曾是潘迪曼尼帝国最伟大的元帅,令所有城邦闻风丧胆的“黑骑士”的手下,但是在黑骑士战死后,新上任的元帅萨鲁斯常常与他意见不和,于是芬利便独自请命北伐阿伦戴尔,至此已有五六年之久,芬利知道,只要攻破了宁风城,就相当于打开了阿伦戴尔的大门,那么帝国一统北境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为了帝国,他身先士卒,曾多次负伤,但是对于胜利的渴望和帝国的荣耀让他在一次次绝境中化险为夷,他曾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无名小卒,后来在战场上凭借着其英勇善战和卓越的军事才能才有了现如今的地位,他几乎是每个士兵的梦想,榜样更是楷模。 就在芬利思考着之后的打算时,一些喧闹声打断了他,“嘿,伙计们瞧瞧我抓到了什么!”一个士兵右手提着一只灰色的冰原狐在人群中叫嚷着,手里的冰原狐还在努力的挣扎妄图挣脱捆住它的绳子 “怎么回事?去看看。”芬利并不喜欢喧闹,他指了指前面的人群,自己旁边的副官吉格斯立刻过去。 “你们在叫嚷什么?没看见将军来了吗!”人群逐渐消散,只剩下拿着冰原狐的那个士兵一脸懵逼的站在那里。 “合着就是你抓住了一只狐狸在那瞎炫耀啊,没看见芬利大将军过来了吗?你眼瞎也要有个限度吧。”士官开始数落着那个士兵。 芬利走过去,一只手搭在士官肩膀上,“够了,吉格斯,说他两句行了。”随即芬利的眼神被那个被抓住的冰原狐吸引, 那只冰原狐一身发亮的灰色皮毛,但不知为何,它的双目却是瞎的,很难想象一只失明的冰原狐是如何在阿伦戴尔严酷的生态环境活下来的。 吉格斯立刻给那个士兵使了个眼色,然后那个士兵立刻明白,慢慢的走进芬利,一脸谄媚笑着说 “将军,您瞧我打的的这只冰原狐,这毛色,这手感,肯定是上品,小的是个粗人,留着也没啥用,不如把这只狐狸送给您,您回去作件狐裘大衣给夫人也不错啊。” 芬利皱起了眉,一旁的吉格斯则更是一脸懵逼的张着大嘴,作吃惊状,而这个士兵看见两位大人突然换了表情也是面露疑惑, 吉格斯见这个士兵没反应过来,指着他骂道:“你他娘的是智障啊,不知道芬利将军的妻子许多年前就战死了吗?你是新人还是嫌命长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将军脾气好你就拿来喂狗了,你知道吗!” 接着,吉格斯抓住士兵手中还在挣扎的狐狸,转过身,拿给芬利,笑眯眯的说道:“老大,您别生气,那是个新兵蛋子,不知道咱战团里的规矩。” “我没生气。”芬利面无表情,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只灰狐狸。 “可是你的脸色可不太好。” “没事,我只是觉得就连双目失明的狐狸都可以在这里生存,想必它的的家里一定是有亲人在照顾它,而我们就像孤狼一般远离故土远征他乡……,额,我是不是有点伤感了。” 二人默默地很整齐的点了点头。 “你们就当什么也没看到好了。” 二人还是默默地很整齐的点了点头。 芬利看着狐狸,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他将那只狐狸放到地上然后解开绳子然后松了手,狐狸见自己恢复了自由,立刻往近处的森林跑去,,那架势,根本就不想是一只失明的狐狸,就好像它看得见路一样, “那是一只瞎狐狸该有的样子吗?还有啊老大您怎么把它放了,这个毛皮大衣自己穿也行啊。” “我之所以放了它是觉得它挺可怜的,而且我们是军人,虽然是军人,但我们干的也不都是些屠夫和强盗的事吗,闲着没事积点阴德也未尝不是什么坏事。”说着,那只狐狸停了下来,然后回头朝着芬利叫了一声,随即跑进宁风城旁边的树林的深处消失不见。 “瞧,那狐狸还朝我致谢呢!”芬利笑着说。 “将军,您开心就好。” “嗯,我也差不多该回我的营帐了,走吧,吉格斯。” “是,长官。”然后,吉格斯对那个士兵做了一个“你下次注意点”的手势。 接着,哈多尔走近那个士兵,闻了闻,离开了。 那个士兵着实吓出一身冷汗。 而在城中央,宁风城的城主正在桌案上苦恼,现如今粮草被劫,而要塞更是被困,城中早已是弹尽粮绝,再这样下去这座千年来从未失守的要塞就要栽在自己的手里了。 城中只有守军五千上下,但是敌人则是高于自己数倍,在加上城中的老弱妇孺消耗的粮食,已经是撑不了几天了。 突然,自己面前的空地突然发生扭曲,三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哈哈,只要有我在,空间不是障碍,距离只是假象,想去哪就去哪。”,看似打头的男子笑着说道。 “是的,雷诺老爷。”,身边的女仆则是附和着他。 另一个身穿银凯的女孩则是看着城主,说道:“所以,我们已经到了吗?那个,请问一下,谁是这里的城主?” 宁风城城主擦擦眼镜,战战兢兢地说道:“正是在下。” 那名男子一听,便伸出右手,说道:“我是无冕之王霍兹海姆·雷诺,受前任阿伦戴尔伯爵之托特来拯救这座城市。” 第九章,宁风城之战 4.26,云上之城 每个月,霍兹海姆家族都会举办盛大的宴会,然后邀请世界各地的达官显贵参加,受邀者只需要在宴会当天六点以后把邀请函烧掉就可以传送到云上之城了。 一个银凯国的女孩走进了宴会厅,她好奇的四处张望着,就像是一只鸽子走进了酒吧。这个女孩名叫爱丽丝·莱恩,她原本并不是这次宴会的受邀者,但是,她的老师,也就是战争学院的校长交给她一个任务,是援助远在北方大陆阿伦戴尔的宁风城,去那里释放一个光环魔法解救城中几万百姓,为此,需要霍兹海姆家族的远距离传送魔法 但是,她根本不知道现任霍兹海姆的家主在哪,张什么样子,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人来人往中,爱丽丝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尽管一直在到处跑,但却没有明确的方向。 终于,爱丽丝在宴会厅里找到了熟人,是一位少年,他前几天入侵了战争学院的树林禁地,现在他独自一人坐在大厅的一隅,他褐发(头顶有根粉色的呆毛)褐瞳,戴着一个黑色宝石的耳坠,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在这里都穿着华服的霍兹海姆宴会中,他竟然穿着一身睡袍。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显得与众不同,不过,这位少年看似也是孤身一人,他拿着刀叉朝着一块类似牛排一样烤肉使劲。 爱丽丝走过去,找一个位置坐下,然后说:“又见面了,雷诺,你也是这次宴会的受邀者吗?” 雷诺抬起头,有点惊讶:“你被邀请了?” 爱丽丝摇摇头:“不,邀请函是校长大人给我的,我并没有......” “就是说啊,我还怀疑我记错了。”,雷诺打断了她的话,并继续朝着牛排使劲。 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爱丽丝实在是憋不住了,然后说到:“你知道霍兹海姆的家主是谁吗?我找他有事帮忙。” “这个大厅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霍兹海姆家族的现任家主是谁。” “那就难办了。”,爱丽丝有点沮丧。 “所以说,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安乌兹为什么不直接亲自过来。”,雷诺终于从那 块牛排上切下一块肉,然后放进嘴里,不过雷诺的表情有点微妙,爱丽丝无法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是否好吃,“你不吃点东西吗?参加宴会却拒绝主人的款待可是不礼貌的。” “也对,”,爱丽丝指着雷诺的那块牛排对一旁人偶侍者说:“请给我来一份这个牛排,谢谢。” 雷诺见到爱丽丝点了和自己一样的饭,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我觉得,你可以把要拜托的事情告诉我,指不定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个神秘的家主。” “你刚才还说你不认识的。”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不认识他,我跟他还是挺熟的。” 爱丽丝的牛排被端上来,她拿起刀叉,从上面切了一块放进嘴里...... “好难吃,这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牛排了,你是怎么吃下去的?”,这是爱丽丝在吃了一口那块牛排的第一反应。 的确,这块“牛排”的难吃程度已经达到了仅仅是存在就是对食物的亵渎的级别,仿佛这块牛排本身就是错误的一样。 “我在舌尖碰触到这东西的瞬间,在自己的嘴里打开了一扇小型奥术传送门,所以,我并没有吃掉它,而且我认为这是海鲜,并不是牛排。” “但这很明显不是鱼肉啊!” “我从来没说这是鱼肉。” “但这是海鲜?” “对。” “那这是什么牛排?” “海牛的牛排。” “你为什么要吃这玩意?” “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过绝大部分原因是我撒了谎。” “你看起来的确像是个骗子,不过,你一定是骗了霍兹海姆家里的某位大人物。” “我不否认,我惹了他的妹妹。”,雷诺一笑,“所以,你的老师拜托给你的任务是……?” “把我传送到阿伦戴尔的宁风城,那里已经被围困好几个月了,我要去帮他们。” “为什么?那里的人的生死与你何干?” “战争学院的目的是为了用魔法让这个世界更美好,我要拯救那座城市的无辜百姓。” “冠冕堂皇的正义,你总有一天会因此吃亏的。不过,十分凑巧的是,我愿意帮你,因为我这几天刚好要去一趟宁风城。” “开玩笑,你又不是霍兹海姆的家主。” 雷诺一笑,露出右手的奥术手镯,说道:“霍兹海姆现任家主,霍兹海姆·雷诺乐意为您效劳。” 在派对之后,雷诺邀请爱丽丝在天空之城住一晚,并让海德尔为她找了一间空房,毕竟现在天色已晚,明天再去宁风城也不迟,但是毕竟是住在一个不是很熟悉的男生家里,爱丽丝多多少少有点睡不着,于是决定上个厕所。 “嘶~~,冻死了,赶紧回被窝。”,虽说是初春,但是毕竟云上之城海拔高,天气并不算暖和,爱丽丝在上了厕所之后,便加快脚步。 但就在这时,她听见有人在商议着什么的声音,就在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 爱丽丝悄悄地靠近那个房间,但是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黑暗气息,借着忽明忽暗的灯火,黑色的迷雾从门与地板之间的缝隙里飘了出来。 “封印七魔王之一的贝尔芬格的印记已经到手了,地狱的女儿,现在我们怎么办?” “找到剩下的六件神器,以及躲藏起来的天启骑士,杀了的他们的持有者。” 爱丽丝在门外听得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这房间里面在谈话的是谁,什么魔王,什么骑士的。于是爱丽丝转身想离开,毕竟这是别人的家,若是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还会惹上一身的麻烦。 但就在爱丽丝前脚刚踏在木地板上,着木地板就 “吱呀”一声惨叫,瞬间那个房间里的谈话声就消失了。 爱丽丝心里暗骂一声倒霉,随即就决定加快脚步离开,然后下一秒,爱丽突然感到一阵威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朝她靠近,可却又没有脚步声。 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爱丽丝心头,她作为植物系的法师对事物本质的感知能力要远超他人。于是她回头看去,却没有任何人影,在加上晚上天冷,爱丽丝寒毛直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难道刚才是错觉?爱丽丝心想。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爱丽丝小姐,您在这里做什么雷诺老爷为您准备的房间您布满意吗?” 爱丽丝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像声源看去,原来是雷诺身边的那个女仆,名字爱丽丝有点忘了,“抱歉,我只是四处逛逛,然后迷了路,毕竟你看这个房子那么大嘛,那个……” “叫我潘多拉就好,爱丽丝小姐,只不过,在下还是希望您不要在空的客房周围转悠,毕竟这里没有人偶巡逻,其他人也很少来这里。” “什么?!这是空房,但是我刚刚明明听见了有人在这里谈话啊。” “您真是爱说笑。” 潘多拉拿出钥匙,把那扇门打开,结果果然如潘多拉所言,房间里空无一物,是间空房。 “啊嘞?” “还请您早早休息,爱丽丝小姐。”,潘多拉再行过女仆礼后,目送爱丽丝离开。 爱丽丝回到自己的房间,透过窗户看着云上之城的的风景,玻璃像镜子一样倒映着她的脸庞,她看着自己倒影,那个被刘海挡住的左眼,于是,她将刘海掀起来,露出自己的左眼。与她的有眼不同的是,爱丽丝的左眼红色的,就像是盛开的彼岸花的颜色。也正是因为这只眼睛,她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乡。 他的父亲拉莫斯·莱恩是银凯国的救国英雄,曾在对抗黑骑士的是时候屡建奇功,同时也是国王奈法鲁斯的挚友,但是爱丽丝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每当自己向父亲提问,父亲总是似是而非的敷衍她,久而久之,爱丽丝便不再问了。 爱丽丝自小就有很高的植物系魔法天赋,尽管银凯国憎恨法师,但由于自己父亲是大贵族的原因,爱丽丝的童年还算是快乐——直到自己的父亲去世。 父亲被指控染指黑魔法和与外敌勾结,被处以死刑。莱恩家族名声一夜之间一落千丈,为了保护她,她的叔叔将她送进罗兹非尔的战争学院来逃避搜魔人的调查。 至此,时间过去了十年了。爱丽丝现在是一名出色的巫师学徒,但是她对自己的未来却是充满着迷茫和苦恼,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回到银凯国,但是她并不知道那个国家是否欢迎她。 4,27,阿伦戴尔,宁风城 芬利·沃尔夫巡逻着,自己的军队正跟一个固若金汤的城池交锋,为了攻破它的大门,他让军队每天不间断的从搭起的塔楼里往城里射箭,用投石器把附近能找到的石头都扔了过去,可惜,这座要塞的外墙是由臻冰造的,石头或者是弓箭砸上去别说是打碎了,连个划痕都没有,没办法,他下令把整个宁风城围起来,反正阿伦戴尔生态条件恶劣,只要把主要交通干道堵起来,就可以慢慢靠死城里的那些杂碎,反正前些日子远在帝都的萨鲁斯元帅发来了足够维持几乎3个月的粮草(天知道这些粮草是怎么弄来的),现在只需要等,还有拦截交通要道上的来支援的部队就行了, “都给我盯紧了,那些冰原的愚民但凡是有点动静,都要汇报给我。”芬利身边的副官吉格斯冲着周围的士兵吼到。 芬利望向宁风城的城墙,没人会闲着没事靠近它,谁也不想被射成刺猬 “嗷呜~~~” “嘘~安静点,姑娘,我知道你已经好几天没吃正经东西了,但是里面的缩头乌龟要是不出来,你就只能吃咱们自己军队里的马肉了” 芬利身边的猎狗哈多尔是一条纯种的潘迪曼尼猎狗,一条潘迪曼尼猎狗可以与狮子周旋,更是可以单挑一个规模不大的狼群。 北风萧萧,雪花飘飘,巍峨的宁风城伫立在芬利的眼前,这是他北伐开始所遇到的最坚挺的要塞,这座当初为了上古之战时对抗地狱大军时所建立的要塞不是盖的,几乎没有死角的防御,尽管芬利大军压境,切断一切与外面的联系,这座要塞也是硬生生坚持了数周之久。 芬利怀念家乡了,尽管那里被黑魔法侵蚀土地而无法耕作;尽管那里的国王已经垂垂老矣;可是自己必须攻下这座该死的要塞。 “不知道帝都那里怎么样了。”芬利这样想着,毕竟他为帝国奋斗一辈子,除了帝国,他现在一无所有,他曾经有过一个家庭,但是他的妻子为帝国效力而牺牲,所以到现在这个近乎不惑之年的人还没有家。 芬利曾是潘迪曼尼帝国最伟大的元帅,令所有城邦闻风丧胆的“黑骑士”的手下,但是在黑骑士战死后,新上任的元帅萨鲁斯常常与他意见不和,于是芬利便独自请命北伐阿伦戴尔,至此已有五六年之久,芬利知道,只要攻破了宁风城,就相当于打开了阿伦戴尔的大门,那么帝国一统北境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为了帝国,他身先士卒,曾多次负伤,但是对于胜利的渴望和帝国的荣耀让他在一次次绝境中化险为夷,他曾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无名小卒,后来在战场上凭借着其英勇善战和卓越的军事才能才有了现如今的地位,他几乎是每个士兵的梦想,榜样更是楷模。 就在芬利思考着之后的打算时,一些喧闹声打断了他,“嘿,伙计们瞧瞧我抓到了什么!”一个士兵右手提着一只灰色的冰原狐在人群中叫嚷着,手里的冰原狐还在努力的挣扎妄图挣脱捆住它的绳子 “怎么回事?去看看。”芬利并不喜欢喧闹,他指了指前面的人群,自己旁边的副官吉格斯立刻过去。 “你们在叫嚷什么?没看见将军来了吗!”人群逐渐消散,只剩下拿着冰原狐的那个士兵一脸懵逼的站在那里。 “合着就是你抓住了一只狐狸在那瞎炫耀啊,没看见芬利大将军过来了吗?你眼瞎也要有个限度吧。”士官开始数落着那个士兵。 芬利走过去,一只手搭在士官肩膀上,“够了,吉格斯,说他两句行了。”随即芬利的眼神被那个被抓住的冰原狐吸引, 那只冰原狐一身发亮的灰色皮毛,但不知为何,它的双目却是瞎的,很难想象一只失明的冰原狐是如何在阿伦戴尔严酷的生态环境活下来的。 吉格斯立刻给那个士兵使了个眼色,然后那个士兵立刻明白,慢慢的走进芬利,一脸谄媚笑着说 “将军,您瞧我打的的这只冰原狐,这毛色,这手感,肯定是上品,小的是个粗人,留着也没啥用,不如把这只狐狸送给您,您回去作件狐裘大衣给夫人也不错啊。” 芬利皱起了眉,一旁的吉格斯则更是一脸懵逼的张着大嘴,作吃惊状,而这个士兵看见两位大人突然换了表情也是面露疑惑, 吉格斯见这个士兵没反应过来,指着他骂道:“你他娘的是智障啊,不知道芬利将军的妻子许多年前就战死了吗?你是新人还是嫌命长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将军脾气好你就拿来喂狗了,你知道吗!” 接着,吉格斯抓住士兵手中还在挣扎的狐狸,转过身,拿给芬利,笑眯眯的说道:“老大,您别生气,那是个新兵蛋子,不知道咱战团里的规矩。” “我没生气。”芬利面无表情,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只灰狐狸。 “可是你的脸色可不太好。” “没事,我只是觉得就连双目失明的狐狸都可以在这里生存,想必它的的家里一定是有亲人在照顾它,而我们就像孤狼一般远离故土远征他乡……,额,我是不是有点伤感了。” 二人默默地很整齐的点了点头。 “你们就当什么也没看到好了。” 二人还是默默地很整齐的点了点头。 芬利看着狐狸,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他将那只狐狸放到地上然后解开绳子然后松了手,狐狸见自己恢复了自由,立刻往近处的森林跑去,,那架势,根本就不想是一只失明的狐狸,就好像它看得见路一样, “那是一只瞎狐狸该有的样子吗?还有啊老大您怎么把它放了,这个毛皮大衣自己穿也行啊。” “我之所以放了它是觉得它挺可怜的,而且我们是军人,虽然是军人,但我们干的也不都是些屠夫和强盗的事吗,闲着没事积点阴德也未尝不是什么坏事。”说着,那只狐狸停了下来,然后回头朝着芬利叫了一声,随即跑进宁风城旁边的树林的深处消失不见。 “瞧,那狐狸还朝我致谢呢!”芬利笑着说。 “将军,您开心就好。” “嗯,我也差不多该回我的营帐了,走吧,吉格斯。” “是,长官。”然后,吉格斯对那个士兵做了一个“你下次注意点”的手势。 接着,哈多尔走近那个士兵,闻了闻,离开了。 那个士兵着实吓出一身冷汗。 而在城中央,宁风城的城主正在桌案上苦恼,现如今粮草被劫,而要塞更是被困,城中早已是弹尽粮绝,再这样下去这座千年来从未失守的要塞就要栽在自己的手里了。 城中只有守军五千上下,但是敌人则是高于自己数倍,在加上城中的老弱妇孺消耗的粮食,已经是撑不了几天了。 突然,自己面前的空地突然发生扭曲,三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哈哈,只要有我在,空间不是障碍,距离只是假象,想去哪就去哪。”,看似打头的男子笑着说道。 “是的,雷诺老爷。”,身边的女仆则是附和着他。 另一个身穿银凯的女孩则是看着城主,说道:“所以,我们已经到了吗?那个,请问一下,谁是这里的城主?” 宁风城城主擦擦眼镜,战战兢兢地说道:“正是在下。” 那名男子一听,便伸出右手,说道:“我是无冕之王霍兹海姆·雷诺,受前任阿伦戴尔伯爵之托特来拯救这座城市。” 第十章,暗影王子 霍兹海姆·海拉,与家里其他人不同,海拉从小对奥术魔法一窍不通,取而代之的是对于黑魔法的无边的潜能,她长得也和家里其他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而且,更奇怪的是在她的后背上,有着一块奇怪的胎记,胎记的图案是一朵盛开的黑色玫瑰,而在着朵玫瑰的中心,则是有一个诡异的印记。 随着海拉逐渐长大,她对于黑魔法的潜力也与日俱增,她的魔法也日益强大,直到有一天,她的魔法强大到她自己无法驾驭。 如果说雷诺对奥术魔法的掌控是神明的祝福,那么海拉对于黑魔法的掌控就像是恶魔的诅咒。海拉的魔法具有强大的破坏力和不可控性,而且,海拉总是做着同一个梦,而梦里只有一朵黑色的玫瑰。 在海拉十岁的时候,杰克送给了她一个白色的水晶制成的耳坠,并将那个黑色的耳坠戴在了自己耳朵上,从此海拉的魔法再也没有失控过。 一天晚上,杰克给海拉讲了一个故事。 “我亲爱的小公主,想听个故事吗?” “一个怎样的故事?” “这是一个王子与公主相爱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结局怎么样?” “我不知道,因为这个故事还没有完结。” “那——”,海拉想了想,“你讲吧。” 杰克清了清嗓子,说道: “在不算很久的以前,银凯国的国王有两个儿子,哥哥的名字叫做星星,弟弟的名字叫做影子。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两个王子渐渐长大,他们都长成了令人骄傲的勇士。 一次偶然的机会,弟弟被指派去保护一个十分重要的城市,而攻打这座城市的正是潘迪曼尼里最臭名昭著的将军,黑骑士。” “是那个黑骑士?” “没错,就是他。传闻黑骑士身高超过两米,虎背熊腰,力大无穷,他身披黑铁和被附魔的黑曜石组成的铠甲,手持一把等身大小的黑色符文巨剑,据说死在那把剑下银凯国战士可以塞满银凯国都城的荣耀大厅。” “那他长什么样子?”,海拉好奇的问道。 “没人知道那漆黑的头盔下到底是一张怎样令人畏惧的脸,毕竟见过他真容的人都已经成为了他那把巨剑下的亡魂。 不过,就算面对强敌,王子也丝毫不露惧色,他率领众将士带头冲向敌阵,与黑骑士正面交锋,只见王子骑着一头只有皇室成员才能骑的狮鹫,手持上古英雄的武器禁魔盾‘光明之墙’和钛金剑‘征服者’,身披银凯,头戴银盔,一马当先冲了进去,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黑骑士的周围的铁浮屠,直面黑骑士。” “真帅啊,那个王子。”,海拉的眼里满是憧憬。 杰克笑了笑,摸了摸海拉的头,继续讲到:“但是这黑骑士也不是吃素的,只见那黑骑士骑着一头巨大的成年的龙蜥。” “可是爸爸您说过,没人可以驯服龙蜥。” “但是黑骑士做到了。黑骑士骑着龙蜥,朝着王子就冲了过去,每走一步,都感觉地面在颤动。王子见黑骑士来势汹汹,驾驭狮鹫飞上了天空,躲开龙蜥的撞击。王子本以为飞到天上就安全了,刚想喘口气,突然发现这黑骑士所骑的龙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竟然朝着他喷出熊熊烈火。” “这下糟了。” “可不是吗!虽说这龙蜥和龙是近亲,但从来没见过可以喷火的龙蜥啊。王子和狮鹫躲闪不及,狮鹫为了保护王子用身体挡住了龙蜥喷来的所有火焰,虽然王子没什么大碍,但这可怜的狮鹫却龙蜥喷来的烈火给直接烤熟了。 见这王子没被烧死,那龙蜥还想喷火,但是这王子怎么给它机会啊,在从天上掉下来的瞬间,借着重力直接砍下了那龙蜥的头,瞬间那是血如泉涌,没了头的龙蜥剧烈的挣扎了几下,然后便栽了下去,连同那背上的黑骑士也摔了下来。 王子见这黑骑士从龙蜥背上摔下来,还没站稳,拿着钛金剑就朝着黑骑士就砍了过去,但是黑骑士的反应也很快,立刻就拿出巨剑挡下这一击,随即双手持巨剑横着往王子砍去,王子立刻用盾牌抵挡,但谁知这黑骑士的力气是真的大,虽然王子用上古神器挡下了这一击,但依然是震得自己手臂发麻。” “看起来黑骑士和王子他们两个差不多厉害啊。” “你还别说,这二人的实力还真是旗鼓相当。传闻这二人在银凯国最高的山下你来我往大战了三百回合,从山下打到山顶,从白天打到第二天黎明,打得真是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啊。” “所以说,到最后他们两个到底谁赢了?” 只见杰克叹了口气,说道:“谁也没赢,王子知道,这样打下去没完没了,而这面前的黑骑士则是这场战争的根源,只要他一死,银凯国便不战而胜。于是逮着个机会,舍身抱住黑骑士,从这万丈悬崖上跳了下去。” “啊!?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是王子战胜了邪恶的黑骑士然后迎娶公主呢,怎么这就死了!”,海拉的脸上满是惊讶于不甘。 杰克则是一笑,说道:“你别着急啊,我说这王子死了吗。” 海拉一听,又问道:“那他到底死没死啊,还有黑骑士,他死了吗,而且,你讲了半天别说是公主了,连个女角色都没出来过。” “明天吧,明天我再告诉你。”杰克微笑着说,然后亲吻了她的前额,吹熄了灯。“你需要睡上一觉,要讲的故事还多着呢。” 5.3,潘迪曼尼,暮色要塞,萨鲁斯办公室 悲伤的八音盒奏响无人知晓的旋律,从断崖归来的王子在暗影中谋划,中大陆的和平终将打破,来自黑暗的乌鸦将带着遮天的阴影毁灭银凯国和潘迪曼尼,骑着天空的骏马的英雄,会在最黑暗的黎明把邪恶诛杀,中大陆最终将统一并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萨鲁斯依旧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他身旁的八音盒转动着,歌唱着他曾经的公主所轻声哼唱的歌谣。每当他闭上眼睛,总有无数声音在诅咒他,控诉着他的罪行,指责他的无能。 回想起来,自己日复一日做着这样的噩梦究竟有多久了,快二十年了吧?在坠崖之后被“神行者”杰克所救,然后又将黑色玫瑰交由他们保管,想必给那个家族添了不少麻烦。 她所许诺的那个美好的世界,必将达成,无论多大代价,无论多少牺牲。 突然,外面的钟声长响,乌鸦的羽翼伴随着夕阳最后的光芒飞进黑暗的办公室,它轻轻地飞到萨鲁斯的肩膀上,低声耳语。 萨鲁斯睁开双眼,嘴角微微上扬:“终于啊……” 潘迪曼尼皇帝,雷欧克·瑞文死了。 5.5, 帝国会议 在潘迪曼尼,无人会为逝者缅怀,就算死者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也是如此,在简单的下葬之后,皇帝之位将在一周之后由长子伦纳德·瑞文继位。 本杰明·瑞文穿着他彰显自己身份的也是他最喜欢的那件礼服,这是由从罗兹菲尔那里的蚕丝和装点了来自南方的群岛的宝石,以黑色为主,显得低调奢华有内涵。 王座上现在空无一人,但是没多久自己旁边的哥哥伦纳德就会坐在那里,戴上那顶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冠。 他观察着周围与他一起参加议会的官员或者皇室成员,长兄伦纳德是个出了名的傻大个,他飞扬跋扈,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受自己的哥哥欺负,很难想象在一个周之后他当了皇帝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伦纳德旁边的那个眼睛中年人则是首相约瑟夫,伦纳德的跟班和舔狗;坐在对面的孪生妹妹瑟利亚,一个怪物 ,虽然是和自己一起出生的孪生兄妹,但是,由于一次意外,她变成了一个头上长犄角,身后有尾巴,后背长翅膀的半人半龙的怪物;再就是大将军芬利·沃尔夫,他刚从北境阿伦戴尔回来不久,尽管是吃了败仗的回来的,但是他的手里还是有着大量的兵权;其他的则是无名鼠辈,一些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废物,而且绝大多数人都是首相约瑟夫的走狗。 但是有一个椅子是空着的,那张椅子与皇帝的位子相对,它的主人是—— “咣!” ,议会的大木门被打开,一个拄着拐杖身影走了进来。 “抱歉各位,我来晚了。” 姨夫萨鲁斯的进场总是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黑暗,他虽然拄着拐杖,但那丝毫不影响那高大的身影,尽管烛台上的蜡烛并没有闪烁,墙壁上的魔法灯光也没有黯淡,但每次看见自己的姨夫,本杰明总是有一股莫名寒意,尤其是他肩膀上站着的那只乌鸦,猩红的眼睛盯的让人浑身不舒服,而且一动不动,就好像黏在了萨鲁斯身上一样,证明它是活物的证据只有萨鲁斯会不时的从他的口袋里拿出瓜子给它吃。 “你来晚了,元帅阁下,我们的皇子伦纳德已经等了许久了。”,首相约瑟夫挖苦道:“还是说,你这是对我们未来的皇帝不敬吗?” 萨鲁斯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看都没看在那里叫嚣的约瑟夫,从口袋里拿出个坚果喂给自己肩膀上的乌鸦,“啾啾~,嗯,真乖!” 见萨鲁斯不理他,群臣面面相觑,约瑟夫气得涨红了脸,指着萨鲁斯的鼻子骂道:“萨鲁斯,你这是大不敬!” 萨鲁斯看向未来的皇帝,说道:“他不是皇帝!至少,现在还不是。”,接着他又看向约瑟夫,说道:“而你,不过是个靠着阿谀奉承爬到这个位置的废物罢了。” 约瑟夫接着说道:“伦纳德皇子曾率军攻打那方群岛庞贝,而你,只会躲在要塞深处的角落里指挥别人。” 在一边的瑟利亚一声冷笑,说道:“哼,趁着他国女王驾崩去偷袭,结果却被从霍兹海姆赶回来的女皇的妹妹打的屁滚尿流,害的物资的运输舰队在绕过南方大陆时被袭击,整个舰队只有主舰和几艘船只逃了回来,还跟霍兹海姆结了梁子,亏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皇子伦纳德终于是坐不住了,朝着他自己的妹妹吼道:“闭嘴!你这怪物,你不配在这里说话,笼子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你跟芬利将军在阿伦戴尔吃了败仗回来,我没有治你们罪就已经是给足你们面子了。” “什么,你敢说我是怪物?!”,瑟利亚顿时青筋暴起,背上的翅膀开始伸展变大,脸颊处的鳞片开始发光,嘴里也冒出些许浓烟,“你信不信老娘一口龙息喷死你!” 就在这时,萨鲁斯叫住了她,“够了,瑟利亚!” 瑟利亚看向萨鲁斯,“可是,姨夫大人……” “你难道不听我的话了吗?” 瑟利亚感受到萨鲁斯眼里的寒意,只好停下,“遵命,元帅!” 伦纳德见状,便对萨鲁斯说道:“元帅阁下,我念在你是我帝国的两朝老臣,更是辅佐我父亲上位的人,我才给你这个面子,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还希望你在一周之后的我的加冕仪式上好好表现,否则,后果,我想你心里自有分寸。” 说完,伦纳德便起身,说道:“好了,散会吧,各位。” 众人渐渐离开,本杰明正起身要走时,萨鲁斯叫住了他, “本杰明皇子,我最近弄来一些好茶,不知道,你是否打算尝尝?” 本杰明知道,萨鲁斯和自己的长兄是对头,现在自己的长兄加冕在即,自己是不能与萨鲁斯扯得太近的。 “啊,那个,抱歉姨夫,我一会还有……” 萨鲁斯突然贴着本杰明的耳朵说:“难道你就不想换把椅子坐吗,我亲爱的皇子殿下?” 本杰明愣了一下,看向那空无一人的王座,又看向萨鲁斯,然后咽了口唾沫。 “一会在下会派它过去叫殿下的,殿下先回去忙吧。”萨鲁斯摸了一下自己肩膀上的乌鸦,那只乌鸦也是十分顺从的配合着萨鲁斯的抚摸,“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 片刻之后,萨鲁斯的办公室 萨鲁斯的办公室还是依旧的缺少光亮,除了壁炉里的几乎要熄灭炉火就没有别的光了,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灯光,中间的大桌子上胡乱的堆着书本和地图之类的东西,但与这些格格不入的是,在这个气氛压抑且诡异的房间里,居然响着八音盒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是少女的呢喃,虽不知是何人的曲子,但却给人一种莫名的感动,但正是这醉人旋律,却也是整个房间里唯一声音(除了炉火细微噼啪声)。 “吱——呀” 随着厚重的木门被打开,一只乌鸦飞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位少年,外面走廊上的灯光也照进了这个昏暗的房间,而房间里之前的八音盒的音乐声也戛然而止。 乌鸦落在桌子上叫了几声,好像是在说着什么似的 “谢谢,我亲爱的,现在你可以去休息了,”说罢,那只乌鸦便飞到了萨鲁斯的小茶几上,啄食着放好的坚果,接着,萨鲁斯从椅子上慢慢起身,拄着拐杖缓缓的走向本杰明,“欢迎你,殿下,好像自从你长大后就很少来我这里做客,嘛,我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访客罢了。” “那个,姨夫,可以吧灯打开吗?有点黑” “哦,哎呀,真是抱歉” 萨鲁斯好像才意识到一样,随后打了个响指,瞬间墙壁上灯亮了起来,突如其来点亮的房间晃得本杰明有点眼疼,不过他忍着没说出来。 本杰明把门关上,然后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姨夫,您议会时说的话是……” “我的侄子,你喜欢下象棋吗?” “还行吧,并不是十分擅长。” “知道吗,走卒如果走到对方的最后一行,可以变成其他棋子,但是却永远不可以变成王。你不觉得这样很可惜吗?你想,你为你的国王奉献了一生,但最终还是他的走狗,而你的王只要保证自己安全就万事大吉了,这样是不是对除了王之外的棋子不公平啊。” “姨夫,您的意思是……?” “我不希望你的大哥来当下一任皇帝,他没有称帝的能力,你要明白,力气大,能打架的人咱们潘迪曼尼可是有不少,但聪明人却不多,但把皇位交给一个莽夫我可实在不放心,而你的妹妹不可以继承王位,所以我觉得那把椅子应该更适合你的屁股,你说呢?” “姨夫,可是我是次子啊,我……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利。”,本杰明说着低下了头。 萨鲁斯走过来吧手放在本杰明的肩上,笑了笑,贴着他耳朵说道:“假如你没有哥哥的话,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本杰明陷入了长长的沉默,自己早就对那把椅子垂涎已久,而且如果有萨鲁斯助力的话自己获胜的机会也很大,不过如果失败,他就会失去全部,这是一个危险游戏,但是俗语说过“最危险的游戏换来最无上的荣光。” 最后,他抬起头,下定了决心,看向萨鲁斯。 “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 本杰明双膝跪下,说道:“姨夫您的这份恩情,在我登上皇位之后,定当百倍相报。” 本杰明离开了萨鲁斯的办公室,萨鲁斯目送本杰明离开。 “他算走卒,还是算别的棋子?”在萨鲁斯的身后,阿利亚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人形,倚着墙说道,她的手上还有一个红酒杯。 “亲爱的,你要明白,无论是卒还是王,在游戏结束的时候,都要回到同一个盒子里,赢家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下棋的人。” 第十一章,海拉的梦魇 5.6,云上之城,海拉的房间 白色的房间,嗯,这是房间吗,感觉只有白茫茫的一片罢了,好像也没有边际。 对了,自己是在站着?还是坐着?抑或是躺着?海拉并不是十分清楚。 这大概是第一视角吧,但是感觉也是第三视角,一股朦胧的浮游感,整个身体好像是在是飘着的,但是也感觉踩着类似地板的东西,可是自己的脚下并没有所谓的地板之类的东西,海拉向前漫游着,也不清楚自己是在走路还是在游泳,可是无论自己如何行动,周围的场景永远都是白茫茫一片。 “有,有人吗?”海拉扯着嗓子喊着,但是却觉着自己的声音苍白无力。 “哥哥?海德尔?妈妈?” 没有人回应她。 当然没有,在这个白茫茫一片的世界里,除了永恒的虚无,啥都没有,这里只有她自己。 这里只有海拉自己。 绝望,无助,但是却无可奈何。 海拉看着这绵延不绝的世界,下意识的往后退步, “啪嗒!” 海拉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海拉捡起自己踩到的东西,是一朵黑色的玫瑰花,黑色的花瓣,带刺的花枝,以及鲜红的花蕊。 海拉抬起头,猛然发现,自己的周围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到处都是黑色的玫瑰花,前面、左边、右边,在每一个玫瑰花瓣上面,都刻着相同的紫色的诡异符号,仿佛是地狱的文字,这种类型的文字海拉好像在那里见过,就在…… 就在自己哥哥的右手的手镯上,那是封印地狱魔王的符文! 海拉转过身,本以为还是会看到黑色的玫瑰花海,但是,却只有一面镜子,一面竖起来的和自己等身高的镜子。 镜子里映照的是一个美人,她拥有着黑色的眼眸,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白皙的肌肤,樱桃般的小嘴,比较瘦但是挺拔的身材,身着白色的长裙,裙子上绣着荆棘和玫瑰的图案,海拉认识这个女孩,毕竟每天当她照镜子的时候都会见到,镜子里的就是海拉自己。 但是在下一刻,镜子里自己周围的景色发生了变化,原本洁白的空间变作了尸山血海。 海拉惊恐的看向周围,不知何时,自己踩在了无数的尸骸之上,而在那些尸骸中,有银凯国人、潘迪曼尼人、甚至有校长、爱丽丝、以及她最亲爱的哥哥。 “滴答,滴答。”,海拉看向自己的双手,是鲜血。 海拉惊恐的尖叫着,下意识的把血抹在自己的裙子上,自己洁白的裙子被染红,但是手上所沾的鲜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海拉再次看向镜子中的自己,但是发现镜中的自己却成为了一个身穿黑色铠甲,头戴皇冠,手持一把等身高的黑色大剑的骑士。 然后镜子里的自己笑了,她举起大剑,对向海拉,说道: “究竟,谁是谁的影子?” 海拉陡然睁大了眼睛,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不知不觉的说出了那个骑士的名字,那个臭名昭著的、那个传说中的名字。 “黑·骑·士!” 明明从未见过,明明从未听过她的声音,明明从未…… 等等,难道说,海拉这差不多二十年来一直都在见她,都在听她的声音? 在自己每次照镜子时,在自己每次说话时。 “我,究竟,是,什么?!” “是武器!是毁灭银凯国的最终武器!”,那个镜中的自己说道。 海拉从梦中惊醒。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多少年来,她一直在做着类似的梦,一个关于自己还有黑色玫瑰的梦。 夜色从窗户外面照进来,月光洒在地板和床单上,窗外的老树上枯枝抽出新芽,一只乌鸦站在上面,歪着头,不知在看着什么。 海拉,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走到自己门旁边平时打扮穿着的那面竖起来的镜子前,看着自己,和梦里一样的自己,一样的美丽。 她抬起右手,镜子里的自己就跟着抬起左手。 是梦吗?是梦吧。 她脱去睡衣,镜子里的自己一丝不挂,她转过身,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后背,看着那个黑色的像玫瑰花一样的胎记。 她的名字叫做霍兹海姆·海拉。 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5.7,潘迪曼尼,暮色要塞,萨鲁斯办公室 萨鲁斯记得,当时,在那个断崖之下,他抱着她的尸体,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虽然自己也是遍体鳞伤,膝盖中箭,但是相对于身体的痛苦,他内心的痛苦才是真正剧烈的。 “诸天七神,倘若你们真的在天有灵,那么告诉我啊,拯救这个大陆的方法,拯救我的人民的方法。倘若说我们的道路过于阴险,不配成为那个头戴皇冠之人的话,如果说我们的存在过于渺小,不能成为那个古老预言中的英雄的话,那么请你们告诉我啊,那个骑着天空的骏马的英雄究竟在哪啊!!!” 没人回答,只有惨白的月光照进漆黑的崖底。 他轻抚着阿利亚的脸庞,美丽的脸颊还残留着她曾经作为生命的余温。 “我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他抬起头,望向天空,所有的计划都失败了,这样下去,银凯国和潘迪曼尼将陷入最终的决战,中大陆将生灵涂炭。 突然,他感觉时间仿佛静止了,自己的身边出现了七个形态各异的影子。 其中一个影子向他走进,他抖了抖身上的鬃毛,仿佛有太阳的余晖洒落,说话的声音雄浑有力,“你将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国王,王子。”,说罢,他便离开。 “黄金狮子,我藐视你的话语,你的存在让我的子民变得愚昧,你的话语让我的兄长与我反目为仇!” 又有一个影子向他走进,他生机盎然,又死气沉沉,他的前蹄所踏过的地方长满了鲜花和绿草,但是他的后蹄又踩上去,花草瞬间枯萎,化作泥土,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跟我走,我带你见你所爱之人。” “不,我拒绝死亡,执掌生死的九色鹿。我的爱人为我而死,但我们的计划尚未达成。” 又有一个向他走进,他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有重影,她的声音空灵,“你的道路,我们的光芒无法照亮。”说罢,她就黯淡消失,没了踪影。 “深空中的众星灵,休想再拿命运来纠缠我,我将为我们的人生抗争到底!” 又有一个影子向他走来,他感受到凛冬的寒冷,她的声音就像北境的刺骨的风:“预言中的英雄还在襁褓之中,因为他要面对黑暗与邪恶并未出现。” “冬灵之狐,倘若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反派,那么,我就来当这个反派!” 一个巴掌大的影子从石头缝里爬出来,他挥舞着双钳,他的声音就像沙漠里干燥的风,“即便你的痛苦永无解脱,你也愿意接受这份使命吗?” “黄沙之蝎,我将以一名英雄死去,以一个恶人之名重生。” 接着,男子听见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一个漆黑的影子落在他的身前,一点一点梳理着他的羽毛,他的声音刺耳又尖锐,“我赐你在黑暗中无敌的力量,你的敌人若不是英雄,你必不败;我赐你由月光黑夜组成的翅膀,你将永远不能再次奔跑,但是将展翅翱翔。” “伟大的三眼乌鸦,魔法之主,我赞颂您,愿您的阴影永不褪色!” 他听见“哗啦哗啦”的声音,一个影子拖着一个大钱袋,钱袋上面破了个洞,金币不停的从袋子里漏出来,但是袋子却永远不见瘪,他靠近,他的声音像是金属的互相碰撞声,“走吧,在前方,我的使徒会帮助你离开这里。”,说罢,影子递给他一把拐杖。 接着,所有的阴影消失,黎明的曙光缓缓照进崖底。他艰难的起身,背起阿利亚,向前走去,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阿拉阿拉,能在这种地方遇见,真是巧啊,王子殿下。” 萨鲁斯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那人褐色头发,金色双瞳,在他的右手手腕处,有一个镶嵌着一块令人迷醉的宝石的手镯。 “霍兹海姆·杰克,神行者。”,萨鲁斯念出他的名字。 萨鲁斯听见有人在敲门,他用魔法将房间里的灯点亮,说道:“进来!” “姨夫大人,我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了!”,进来的是瑟利亚、芬利和本杰明。 萨鲁斯从椅子上坐起,拄着拐杖来到众人面前,点点头,说道:“谢谢你,瑟利亚。”,然后看向那二人,说道:“坐吧,我这里有红茶,从罗兹非尔来的。” 随着萨鲁斯的话语,芬利和本杰明的影子便扭曲化作实体变成两把椅子。 “这,这是操控暗影的魔法?!”,本杰明惊道。 萨鲁斯一笑:“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皇子殿下。” “真不愧是那位大人的继任者,你对于黑魔法的造诣应该造诣超过他了吧?”,芬利说道,“对于北境的事情,我很感激,虽然我曾经与你有过不和,但是这次我定当全力相助。别看我吃了败仗,但是这要伦纳德没当上皇帝,我的兵权就谁也动不了。” “不胜感激,我们帝国英勇的将军。” 萨鲁斯顿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的三人,接着说道:“我吧大家叫到这里来,想必缘由大家都是知道的吧。” “我对虽然位不感兴趣,但是大哥要是当上了皇帝,必然会裁我的兵,到时候我可就没法成为超越黑骑士的将军了。” “我这条命是当初黑骑士大人给的,你既然是黑骑士大人的继承者,也是要达成他遗愿的人,我便听你使唤,我的战斧必将为你所带领的新的帝国开辟道路。” 萨鲁斯转头看向本杰明,抬了一下眼皮,说道:“那么,你呢?皇子殿下?” “全都靠您了,姨夫大人。” “呵呵,我想,用不了几天,你就永远都不会叫我姨夫大人了,对吧?” “不敢,不敢。” 然后本杰明站起身,后退一步,然后向在场的所有人跪下,说道:“在下真的十分感激,能得到各位的帮助,事成之后,我定当不辜负各位的厚望。” 萨鲁斯立刻扶起本杰明,说道:“不要误会,王子殿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帝国更加强大,并没有所谓帮助之说。” 萨鲁斯的脸上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但是没有被本杰明察觉,知道其中深意的瑟利亚白了一眼,而芬利则是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那是从罗兹非尔进口的。 本杰明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在场的所有说道:“敬各位!”,随后一饮而尽。 在场的所有人也各自拿起自己杯子里的饮料,说道:“敬你。” 本杰明笑了,接着萨鲁斯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是瑟利亚和芬利。 萨鲁斯知道,伟大是胜利总是伴随着伟大的牺牲。 罗兹非尔,战争学院,安乌兹的办公室 雷诺坐在安乌兹的对面,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杯红茶,但是已经凉了许久了,他的女仆潘多拉站在他的身后。 “雷诺阁下,你也许会好奇,这么晚了,我把你叫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如果不好奇,这个时候我应该在被窝里躺着睡觉。” 安乌兹看向潘多拉,说道:“你家老爷一直都是,这样早睡晚起的吗?我很好奇那些繁琐的事物都是谁处理的。” 潘多拉微微一笑:“我家老爷处理文件时有他自己的方式,我作为女仆,并无权干涉。” “所以,你到底打算跟我说什么?” 安乌兹看向了潘多拉,雷诺明白安乌兹的意思,说道:“没事,她不是外人。” “好吧。”,安乌兹无奈。 接着他从自己茂密的胡子里拿出一封信件,递给雷诺。 雷诺被这从自己胡子里拿东西这一招感到有点吃惊,安乌兹见状,笑了笑,说道:“这是我以前我的老伴还在时,我藏私房钱的方法,现在她走了,这就变成了我藏重要物品的地方了。” 雷诺咕哝了一句“厉害”之后,便拿起那封信件。 “这是你父亲在海拉十岁时给我的,他让我再海拉临近二十岁时交给你。” 雷诺看向那封信笺,发现有打开的痕迹,他看向安乌兹:“你打开过?” “是的,你父亲也是同意的。”,安乌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雷诺把信拆开,把信纸抽出,看着去世的父亲写给自己的信。 他认真的读着,只见雷诺的表情突然大变,就好像遇到什么重大事件了一样,身体也好像是脱了力,就连信纸都没有握紧,信纸从手指间脱落,飘落在地上,随后雷诺双手抱头,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念叨着“这样啊,这样就说通了!”。 潘多拉见状,立刻俯身询问自己家老爷:“雷诺老爷,您没事吧?” 但是雷诺好像并没有听到潘多拉的话,只是拼命的挠头。 潘多拉,立刻看向面前的安乌兹骂道:“你这老家伙,到底让我们家老爷看了什么?” 突然,雷诺抬起头,横眉怒目,对着安乌兹说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瞬间,窗户的玻璃碎裂,茶杯以及灯泡炸开,红茶洒了一地,然后这个办公室里所有的东西都开始不规则的颤抖起来,墙壁开始发生裂纹,茶几和桌子开始发出“吱——呀”的声音,地板的瓷砖开始以雷诺为中心发生龟裂。 但是,安乌兹依旧面不改色:“不告诉你,也是你父亲的意愿。” “那为什么我没事?!”,雷诺冲着安乌兹咆哮,“既然海拉身体里的黑色玫瑰需要魔能来补给,为什么我会没事?!我也戴的那个吸收魔能黑色的水晶耳坠啊!” “因为你是霍兹海姆家族有史以来最强的奥术法师,你拥有无穷的魔能。你的父亲,由于常年将自己的魔能透支给海拉身体里的上古神器黑色玫瑰,导致自己英年早逝,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也曾经劝说过他,他之所以不让你和你妹妹知道,是出于对你们的爱。” “那现在呢?现在告诉我们又是为了什么?明明可以永远瞒着我们的啊!” 安乌兹顿了顿,说道:“你知道吗,在黑魔法的分歧,炼金魔法里有一种十分恶毒的魔法,也同样是被称为禁忌的魔法,叫做——人体炼成。” 此言一出,便惊到了正在生气的雷诺,随后房间里的震动也消失了,雷诺惊恐地看着安乌兹,说道:“喂,你在骗我的对吧?这,这不可能的,对吧?” “以前,我有个学生,她是上一代的黑色玫瑰的持有者,她像海拉一样对于黑魔法有着无穷的天赋,她曾经问过我有关凡人完全发挥出神器的力量的方法……” “你告诉了她?” “是的,”,安乌兹低下头,就好像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一般,“那是我毕生中最大的错误。” “到底人体炼成是什么意思?” “用自己的血和刚生下来的婴儿结合,并将自己的能力和记忆封印在神器之中,等到那个孩子长到二十岁,她的人格就会被神器里的记忆取代,而施术者将会因神器的力量而永生。” 雷诺陡然睁大了眼睛,说道“海拉,我的妹妹。她的原型难道是——” “阿利亚·瑞文,潘迪曼尼的灾祸公主。” 第十二章,国王与王子 公历1344年, 银凯国与潘迪曼尼帝国交壤处,愁鬼断崖。 “快,抓住他,杀了他,别让他跑了!” “弓箭,快用弓箭。” 马蹄声,叫喊声,刀剑的碰撞声,弓箭在空气中摩擦所发出的“嗖嗖”声音充斥着这个峭壁的边缘,十几名身穿银色铠甲的骑士骑着马追赶者一名身披黑色铠甲的骑士,黑铠骑士的身后还有一名女法师,她运用魔法将飞来的箭矢挡掉,确保她的骑士以及战马不会被箭矢所伤, 秋天的月亮很亮,虽不及白天的太阳,但还是像照明灯一样把他们的位置照的一清二楚,而他们的马尽管驮着两个人,但是由于女法师魔法的加护速度却比其他人快的多,追逐者与被追的人的之间距离在一点一点的增加,用不了多久,他们的距离就会超过弓箭的射程。 “你们继续追,佐德和我留下,别让他跑了!”一个穿的铠甲很明显跟其他追杀者不一样的人,对其他人说道,“佐德,把【逐风者之弓】给我” “是,王子陛下。”接着,佐德从马背上拿出一张镶嵌宝石的用禁魔石和钛金装饰木弓,弓弦是银丝和永夜森林里精灵的头发制成,伴随着这张弓,还有三根箭矢,这三根箭矢都是禁魔石的箭头,铁木箭杆,狮鹫的羽毛做的箭羽。 王子怀着敬意接过弓箭,缓缓拉弓,屏息,瞄准,然后放手,飞驰的箭矢如同流星划破夜空,向着黑骑士二人飞去,女法师还没反应过来,但禁魔石的箭头直接射在了马腿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贯穿马腿,黑骑士所骑的战马由于惯性头朝地摔倒,接着二人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但是,还没给二人喘息的机会,又是一箭射向黑骑士, “小心!” 女法师冲了上去下意识地打开黑魔法屏障要替黑骑士挡箭,但是箭头是禁魔石所造,直接无视黑魔法魔法屏障就这样穿透了女法师的胸膛。 “不!!!!!!!!!”女法师身后传来黑骑士撕心裂肺的哭喊。 禁魔石,顾名思义对魔法有抑制作用,用它做成的武器对法师的杀伤力极大,它可以吸收法师身体里的魔力,而魔力就是法师们的命脉,女法师渐渐地不行了。 “不,不要 亲爱的,求求你,别这样,不要丢下我!”他跪下搂住女法师。 然而在他搂住女法师的时间里,追杀他的人以经将他团团围住。 女法师黑色的眼睛看着她的骑士,微笑着用颤抖的手隔着头盔抚摸着他的脸颊“不要……伤心,为了我们的……计划,你必须活下来……快跑吧……” 随后,女法师的手就垂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身后是悬崖,前面是追杀者。 跑不了,根本跑不了。 只有绝望。 黑骑士摘下头盔,一头秀丽的金发从头盔里洒出来,抱起女法师的尸体,缓缓的站起来,慢慢的退向悬崖边缘,他蓝色的眼睛看着周围所有的追杀者,永世不灭的怒火在他的心中燃烧。 “背叛者!你们都是背叛者!全都是!……但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因为你先背叛了我们!”王子从包围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拉弓对着他,接着又是一箭,射穿了黑骑士的膝盖,黑骑士单膝跪地,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杀死我?”黑骑士冷笑道“可惜啊…,你不配!” 说时迟那时快,黑骑士抱着女法师的的尸体,拼尽全力往后一仰身二人就摔进了身后的深渊,王子想上前伸手阻止,但根本来不及,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黑骑士抱着女法师掉了下去。 愁鬼断崖有千丈之高,只要是不会飞的从这掉下去,不摔个粉身碎骨是不可能的。 王子静静地看着夜色下的深渊,就算月亮再亮,他也无法用肉眼看清楚断崖底下。 “殿下,现在怎么办?” 王子背过身,冷冷地说道:“杀掉在场的其他人,今晚的事不要在让有第三者知道。” “是!”,佐德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剑。 天空的乌云渐渐遮住了月亮,远方的山峦里传来阵阵乌鸦的悲鸣。 公历1364年,5.8日,银凯国,破晓之城,冷宫 银凯国的王子瓦蓝奈尔穿过长廊,来到几乎无人打理的冷宫。这里是整个皇宫最凄凉的地方,要不是瓦蓝奈尔要求,可能还不会有女仆和士兵在此看守和照料。而瓦蓝奈尔之所以这么做,主要原因是这里是她母亲的居住的地方,也是这个国家皇后——杜尔西内亚·逐风的房间。 “王子殿下。”女仆鞠躬向他问好。 瓦蓝奈尔点了点头说道“王后她……怎么样了?” “虽然今天早上有打碎了三个花瓶,但是现在这个时间,安静了许多。” “嗯。”瓦蓝奈尔点点头,然后穿过花园,慢慢的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和外面的整齐完全不同,一地的瓷器的或者是玻璃的碎片,或者是泥土和垃圾,房间里的家具也很简朴,只有一个桌子,一个床,墙上还挂着一副奈法鲁斯的画像,但画像上也是积满了灰尘。 床上坐着一个女人,她衣服破烂,神情憔悴,蓬头散发,无神眼睛凹在眼眶里,四肢如同枯槁。 瓦蓝奈尔走进那个女人,突然那个女人猛地转过头来,“谁?你是谁?是黑骑士吗?你这个恶魔,你杀了我全家,我要你偿命!”,说罢,那女人便冲过来伸手想掐瓦蓝奈尔的脖子。 瓦蓝奈尔用双手握住皇后的双手,大叫道: “是我啊,母后,我是你的儿子瓦蓝奈尔啊!” 女子仿佛突然清醒了一样,“走开!我没有儿子,我不认识你!她抢走了我的身份,我才是杜尔西内亚,我才是杜尔西内亚!” “是的,母后,你是杜尔西内亚,没人抢走你的身份啊。” “不!那只乌鸦抢走了我的一切,她才是假的,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说着,皇后拿起身边的东西,向着瓦蓝奈尔砸去。 瓦蓝奈尔含泪抱住他的母亲,说道:“好了,妈妈,别怕,是我,是我啊,您的孩子,我是这个国家的王子,我一定会让父王认同我,我也一定会让您从这凄凉的房间里出来的,我发誓。因为,我用不来多久,我就又要出征了。” “出征,出征的话,出征的话,乌鸦,乌鸦,对,啊,啊,要小心乌鸦,他们都是人,黑色的骑士,小心乌鸦骑士,要小心。”女子注视着瓦蓝奈尔的双眼,说道。 “嗯,放心吧,母后,我将为银凯国驱散所有暗影,等我凯旋的消息吧。” 皇后自言自语到:“黑色的乌鸦,遮天羽翼见到的话,见到的话,不要,不要,千万不要跟他说话,记住了吗?” “嗯,我记住了。” “她不是杜尔西内亚,她才是黑骑士,她才是。”,皇后不知在歇斯底里着什么,但是瓦蓝奈也无暇顾及了,他看了一下时间,亲吻了一下她母亲的额头, “再见,母后。” 他的母后没有管他,仍然在那里低着头不知在歇斯底里着什么。 瓦蓝奈尔关上门,跟门外的女仆说道,“里面该打扫一下了,趁着皇后还比较安静。” “是。”女仆低着头,说道,瓦蓝奈尔看到女仆一头的黑色头发,皱了一下眉。 “你是新来的?” “是的殿下,您不在的时候,这里的女仆已经换了好多次了。”女仆抬起头,一双黑色的眼睛映入瓦蓝奈尔的视线。 “好吧,毕竟我也是才回来几天,不太清楚这里的状况。那我就先走了,希望你们能照顾好我的母亲。” “请您放心,王子殿下。”女仆行了一个礼,然后目送瓦蓝奈尔离开。 王座室 奈法鲁斯站在阳台上,看着东方的地平线,黄昏将至,皇冠上的宝石将夕阳的余晖折射,显得格外耀眼,而在远处东方的愁鬼断崖却因为黑暗的将领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砰砰!”,有人敲门。 “进来!”,奈法鲁斯并没有回头,不过他从脚步声就已经知道了是谁敲门了。 “父王,您找我?”,奈法鲁斯单膝跪地。 奈法鲁斯回头看向自己的孩子,说道:“起来吧,我的孩子,过来,陪我一起看看风景。” “是,父王。”,瓦蓝奈尔起身,走到阳台,站在自己的父亲身边。 夕阳西下,银凯国万里大好河山,尽收眼底,从最远处的永恒屏障,在到灰门城和愁鬼断崖,还有不远处的米勒矿山,以及银凯国最辉煌的都城,破晓城。 “我们的国家,经历了数个世纪的沉浮,才有了今天的繁华之景。肥沃的土地、绵延不绝的矿山、精悍的军队、坚固的城防,这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与我们与人民的高度统一和团结。” “是的,父王。” “你知道吗,我的孩子,我从来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你呢?” 瓦蓝奈尔被他父亲突如其来的问题难住了,毕竟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命运这种东西。 “我?我……我不是很清楚。” “我的孪生兄弟,他和我不一样,他相信命运,他是一名强大的战士,在打仗的时候,总是冲在最前面,也最不要命,无论他的对手是谁,无论对方有多强大,既是对方是潘迪曼尼最残忍,最无情的黑骑士也不例外,每次他冲锋时,总是带着一身的伤回来,我问他为何这样,他却说,他认为自己是那个预言中的英雄,他还说,只要人人都认为自己是那个英雄,我们的国家必将战无不胜。” 奈法鲁斯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但是我却亲眼看见他死在我眼前,他和黑骑士一起跳进了愁鬼断崖,尸骨无存,都因为她,那个黑骑士,让我们国家生灵涂炭,又让我们兄弟二人阴阳两隔。” “父亲,我记得,你经常跟我讲起你们兄弟二人一起带兵打仗的故事,就算过了这么多年,您依然爱着他。” “与其说,这是我们兄弟之情的思念,倒不如说,这更多的是我对他的嫉妒。” “嫉妒?可是先王明明立你为太子啊,而且你还是孪生兄弟中的弟弟。” “孩子,你没有兄弟,你不会明白。有些时候,无论往日多么亲昵的兄弟,也有为了私欲而明争暗斗的时候,这些事情,等你成为了国王之后,才会明白。作为兄弟中的哥哥,很难永远生活在自己孪生弟弟的阴影之下。” “可是,您在王储的争夺中获胜了不是吗?” “啊,是啊,确实如此,我赢了他,的确是这样。”,奈法鲁斯若有所思。 “父亲,您说过,我曾经有过一个妹妹。” 奈法鲁斯点点头,说道:“是的,但是就是因为她,你的母亲在生她时难产,然后因为法高烧导致自己现在精神不正常,而那个生下来的女婴也因为过于虚弱而夭折了。” “这样啊……”,瓦蓝奈尔叹息道。 “孩子,你爱你的国家吗?” “爱啊,当然的啊!”,瓦蓝奈尔被自己父亲所提出的问题问得有点摸不到头脑。 “问你个问题,牺牲自由换来自己的幸福,和冒着风险来使所有人都幸福,这两种哪一种更可贵?” “我,我可能会选让所有人都幸福的方法吧。”,瓦蓝奈尔挠挠头。 奈法鲁斯以一种微妙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儿子,问道:“为何?” “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幸福,周围的人多半嫉妒吧,但若是可以让大家都幸福的话,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纷争了啊。” 闻言,奈法鲁斯哈哈大笑,说道:“好,好,真不愧是我的孩子,看来,我当时还是做错了。”,接着,他一只手放到瓦蓝奈尔的肩膀上,说道:“好孩子,你要记得你现在所说的话,也许终有一天,我会因为我过去所犯下的罪过而付出代价,但是只要有你在,我们的国家就有希望。” 瓦蓝奈尔一惊,说道:“父王,您的意思是?!” “哈哈,没事,玩笑话罢了。对了,我听说你明天就要启程去永恒屏障了,对吗?” “是的,父王。” “那么,拿上‘光明之墙’吧,它回保护你的。”,奈法鲁斯指了指房间里挂着禁魔盾牌。 上古神器中的禁魔石盾,由纯禁魔石打造,盾牌上还铭刻着黄金狮子的图案,在盾牌中心,诡异的地狱符文镌刻在上面。这面盾牌是银凯国的象征,而且坚不可摧,传说就连同为上古神器的斩星魔剑都奈何不了这面盾牌,可以承受任何魔法和物理的伤害, 瓦蓝奈尔将其取下,说道:“谢父王。” “如果没什么事了的话,就回去吧,多休息一下,不养足精神,怎么打仗?” “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随着房间的门被带上,奈法鲁斯的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夜色降临,房间里只有壁炉里的火光在跃动着,他看向远方,自言自语到: “他可真像你啊。” “砰砰!”,房间再次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 “国王陛下。”,进来的人是个高大威武留着络腮胡子的将军,和所有银凯国士兵一样,他身披银甲。 “我希望你带来的是好消息,佐德将军。”,奈法鲁斯转过身 “当然,国王陛下,按照您的要求,那些禁魔石傀儡已经可以研发成功了,马上就可以大批量生产并投入作战。” “很好,那么,潘迪曼尼那边的消息呢?” “潘迪曼尼现在局势很紧张,关于新皇帝的加冕,好像会有变故。” 奈法鲁斯点点头,说道:“嗯,果然如此,他果然会有行动。” “可是,您确定那人就是他吗?” “我跟他是孪生兄弟,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认得他。” 这时,奈法鲁斯注意到在天空盘旋的几只乌鸦,便说道:“你先退下吧,注意那些天上的眼线。” “是。” 米勒公爵的宅邸, “啊——,啊——” 黑色的羽翼伴随着夜色飞行,东方的使者在公爵的宅邸盘桓,发出凄厉的叫声。 在饭厅吃饭的米勒公爵放下了手中的餐具,起身去了二楼的隔间。 “您这是要去哪,亲爱的?”,他的妻子问道。 “哦,我去隔间拿瓶酒来,你和女儿不要上来。” 二楼的隔间里,没有灯光,在黑暗的阴影中,米勒公爵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女性人影。 “近来可好,矮人公爵?”,那女性向他投来诡异的微笑,“抱歉打扰您和家人用餐了。” 米勒报以谄媚的笑容,说道:“没有那回事,穆因女士。” “哦,是吗?那就好。其实我来,也没有别的事,只是我家主上,拜托我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让我先搞垮银凯国莱恩家族。” 银凯国的几大家族,一共有莱恩家族、逐风家族、米勒家族,以及皇族,莱特家族。在过去与潘迪曼尼的交战中,逐风家族被黑骑士灭族,莱恩家族则是因为上任族长也就是爱丽丝的父亲被查出染指黑魔法和与外敌勾结而被处死,导致莱恩家族势力衰微,现在除了皇族强盛之外,便就是米勒家族一家独大。 但是莱恩家族作为一个从上古之战延续至今的家族,其地位和根基都很稳固,就算现在势力衰微,可要想搞垮它也并非易事。 “可是,要这么做呢?” “上任莱恩家族的族长有个女儿,现在在罗兹非尔,冒着学习白魔法的名义在那里学习除了白魔法的之外的魔法,你可以从那里入手。而且,战争即将打响,把流浪在外多年的公爵之女召回来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吧。” 米勒公爵的头上冒出了点点汗珠,“在下明白了,我定当全力……”,可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插嘴, “爸爸,你在跟谁说话?”,米勒惊恐的看向自己的后面,不知何时,他的女儿站在自己身后。 “缇娜,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不是让你和妈妈不要过来吗!”,接着米勒公爵看向穆因所在的地方,但是穆因早就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只乌鸦站在阴影中。 “赶紧回去,缇娜,我一会就来。” “好吧,我和妈妈会等你的。” 米勒公爵见自己的女儿离开,再次转头看向那片阴影。 “那是你的女儿,对吗?看得出来,你很爱他们。” “协议里面的事情跟我的家人没关系。”,米勒公爵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虽然是一个矮人,一个背叛国家的矮人,但是他绝不允许有人妄图伤害自己的家人。 “但是你首先要遵守协议,完成主上派给你的任务。”,穆因的双眸在阴影里闪出诡异的红光,隔间里的阴影在不断扩展延伸,“小心你的言行,别忘了你是在跟谁说话,也别忘了是谁给的你今天的权利和地位,记住,那位大人既然可以给你,当然也可以再拿回来,而你,不过是棋盘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可不要把自己的身份搞错了。” 说罢,穆因就变作乌鸦从窗户那里飞走了。 “好自为之,矮人公爵,我可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米勒,随便选了瓶酒下了楼,他想知道,自己为了权利和金钱,究竟失去了什么? 不过,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晓答案。 第十三章,龙姬与元帅 我们无法决定我们是谁,但是,我们可以决定我们成为谁。 则是瑟利亚在很小的时候她的姨夫萨鲁斯教给她的道理,这个潘迪曼尼的公主和其他的公主相比,瑟利亚显得多多少少有点性格乖僻,不是很合群,而且经常欺负自己孪生兄弟本杰明。 她体弱多病的父亲无暇打理她,比她年长的哥哥把她当做空气,所以看孩子这件事就交由了帝国元帅,也就是她的姨夫堂吉诃德·萨鲁斯的身上了。 但是,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公历1352年,潘迪曼尼,暮色要塞,萨鲁斯的房间, 8岁的瑟利亚·瑞文蹑手蹑脚的打开萨鲁斯的房门,她想知道,这位神奇的姨夫到底在晚上睡不睡觉。 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惨叫,窗户紧闭,窗帘拉得死死的,房间里还是一如既往漆黑一片,不过还好,右手边的壁炉里总是有着火光。 从明亮的地方突然转换到一个黑漆漆的地方,眼睛总是有些不适应,瑟利亚在房间里几乎就是抓瞎,什么也看不见。 她转过身,又悄悄地把门关上,然后后退一步,转身向前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哎呀!” 瑟利亚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人,然后是鸟类扑棱翅膀的声音。 “啊——,啊——。” 接着是一个沉稳的男人的声音:“瑟利亚,这么晚了,不睡觉,来我房间里干什么。” 然后声音的主人打了个响指,房间里瞬间变的灯火通明,瑟利亚用手挡住眼睛,但是又眯缝着眼睛从手指头缝里看见萨鲁斯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他的那只乌鸦也是从瑟利亚的视野盲区里飞到了萨鲁斯的肩膀上,并张开翅膀,冲她发出刺耳的叫声。 萨鲁斯用手指抚摸着乌鸦,发出“嘘”的声音,乌鸦这才安静下来。 瑟利亚见那只乌鸦安静了下来,说道:“姨夫,啊不,元帅大人,我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萨鲁斯用手指指着旁边的一把椅子,然后朝着瑟利亚的方向一划,那把椅子就飘到瑟利亚身后,“如果你想问我晚上睡不睡觉的话,我会告诉你,我还是睡觉的,不过睡的少而已。” 瑟利亚坐下,“当然不是,我是想问,如何成为比黑骑士还要伟大的将军。” “噢?哈哈!”萨鲁斯笑了,尽管眼前的小女孩是一个公主,按理讲本应该和其他的千金大小姐一样,安安静静的整日与娃娃和人偶为伴才对,但是瑟利亚与众不同,跟他懦弱的孪生哥哥本杰明相比,瑟利亚更加具有攻击性,更好斗,也更加具有天赋,这让萨鲁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 “瑟利亚,你知道,你是一位公主,对吧?。” “那又如何,难道整天穿着难以活动的裙子,学习枯燥无味女红和贵族之间的礼仪就是我活着的意义吗?” “可是,瑟利亚,你是一个公主,而公主的命运应该是长大之后成为一个端庄淑丽的美人,然后嫁给一个的有声望的贵族,然后,你的孩子将成为一个骑士,守护……” “不!”瑟利亚打断了萨鲁斯,“那不是我的命运!我不承认那种命运!” 萨鲁斯看着瑟利亚坚定的表情,嘴里咕哝了一句“现在的公主都怎么了。”,然后说道:“所以,你想知道变强的方法对吗?” “嗯!”瑟利亚点点头。 接着,萨鲁斯说道:“屠龙。” “屠龙?” “是的,你要知道,龙,是中大陆最强大的生物,但是却无法驯服。就算是当年的黑骑士,也仅仅只是做到了驯服了一头龙蜥。”,萨鲁斯打算吓走眼前这个搞不清楚自己身份的公主。 “不就是龙嘛,你说在哪,我明天就去屠给你看。” “什么,啊哈哈哈哈!我的公主啊,”萨鲁斯打量了一下瑟利亚,“你现在这个身板,别说是龙了,我看你杀只鸡都费劲,如果你真的想屠龙的话,你明天早上再来我的办公室,不过记得穿个易于活动的衣服,就不要穿连衣裙之类的了。” 第二天,瑟利亚穿了一件便服,然后兴致勃勃的来到了萨鲁斯的办公室。 萨鲁斯看见她这个模样,“噗嗤”一声笑了。 “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嗯!” “很好,跟我来吧。” 二人来到里暮色要塞的一处空地,看起来这里很少有人来往,而萨鲁斯则依旧披着那个由黑色羽毛装点的披风,当然还有那个与他形影不离的乌鸦依然死死的站在萨鲁斯的肩膀上。 萨鲁斯的左手拄着拐杖,右手拿着两把木剑。 其实瑟利亚曾经问过他的腿是怎么瘸的,萨鲁斯只是说他的膝盖中了一箭再就没有多说。 “要想成为比黑骑士还要伟大的人,就必须成为一个比她还要强大的战士。”,萨鲁斯将一把木剑扔给瑟利亚,“捡起它,并握住它。” 瑟利亚捡起剑,双手握住。 萨鲁斯用拿着木剑右手一挥,打掉了瑟利亚手中的剑。 “我让你握住它,你没听见吗!”萨鲁斯的语气变得十分严厉。 瑟利亚再次捡起剑,然后双手握住。 萨鲁斯再次用拿着木剑右手一挥,又打掉了瑟利亚手中的剑。 “用力!你没吃饭吗!” 木剑的击打震得瑟利亚双手发麻,但是,她依然捡起了被打掉的木剑。眼神也从刚开始的仿佛玩游戏一样的,变得认真了起来。 接着又是一挥,不过这次木剑并没有从瑟利亚手里脱落。 萨鲁斯一笑,“不错,记住,武器是一个战士的灵魂,在战场上,没有武器的说的话都是废话! 从现在起,我将在上午教你用剑的技巧,下午让你做肌肉的训练,晚上你还要学习魔法,要明白,魔法也是武器的一种,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要做到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吃的比猪多,知道了吗?” 萨鲁斯看着瑟利亚,他认为也许这样可以吓走这个公主。 “知道了。” 但是并没有。 “我听不见,你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是害怕了吗?” “知道了!!!”瑟利亚扯着嗓子喊道。 萨鲁斯笑了。 在之后的时间里,瑟利亚告别娇生惯养的公主生活,每天跟着萨鲁斯学习剑术和魔法,在萨鲁斯有事的时候,她就自己练习,无论天气好坏,她都一直刻苦坚持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公历1357年, 13岁的瑟利亚已经是一个出色的战士了,虽然她只有13岁,但是比一般的同龄人要高得多,也更强壮。从木剑到真剑,在到和她差不多身高的大剑她都可以挥动,魔法上,她的造诣虽然不高,但是也很出色了,现在的她,早就不是一个公主了。 在一次和往常一样的早晨,瑟利亚来到训练场,萨鲁斯依旧在那里等着她,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萨鲁斯手里拿的是一把她从未见过的一把黑色的黑曜石符文大剑。 “在剑法上,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给你了,瑟利亚。” “可,我觉得我还不够…” “足够了,”萨鲁斯平举起手中的符文大剑,“知道这把剑的主人是谁吗?” “不知道…” “这是曾经黑骑士的武器,名唤‘齐格飞之勇’,她曾经用这把剑击败了当时的银凯国王子奈法鲁斯。”萨鲁斯稍微有些惆怅的说道,“现在,它是你的了·。” 瑟利亚接受了这把剑,并带着萨鲁斯的期望出发了,她独自一人踏上了对龙的讨伐。然后依据萨鲁斯所说的位置,找到了那条巨龙所在的洞窟。 那是一头通体漆黑的巨龙,它伟岸的身躯仿佛黑夜降临,双目如炬,利爪好似长矛,尖牙宛如匕首,热量和火焰从它的皮肤之下喷涌而出,呼吸时散发着黑色的浓烟,只要扇动翅膀便可掀起狂风,士兵见了它必定吓得肝胆俱裂,将军见了它也肯定抱头鼠窜。 而在这巨龙的身后,则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瑟利亚小心翼翼地接近这头巨龙,但却被巨龙发现。只见那头巨龙起身,庞大的身躯仿佛是在炫耀一般展现在瑟利亚的面前,黑色的龙鳞铠甲在金银珠宝所发出的光芒下熠熠生辉,但是瑟利亚却发现,在那条巨龙的左胸出,有一块皮肤没有龙鳞的保护。 随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巨龙并没有对瑟利亚发动攻击,但是却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吐出人言:“渺小的尘埃,你如同耗子般在吾面前畏畏缩缩,你也是觊觎我身后财宝的小偷吗?” 瑟利亚无言,只是从身后把黑骑士的巨剑从身后的剑鞘中抽出来,架好姿势,随时准备迎战。 那巨龙看了一眼瑟利亚手中的巨剑,说道:“喔~,吾认得那把剑,它曾经的主人也和你一样是个黑发黑眼的女孩子,而她却并没有战胜吾。” “你说的那人可是黑骑士大人?” “哈哈,吾不知道什么黑骑士还是什么白骑士,我只知道,她用那把大剑在吾的身躯上又劈又砍,但却奈何不了吾之分毫,那只可悲的蛆虫,竟然不知道只有传说级别的魔法和武器以及巨龙本身的龙焰才可以伤得了龙鳞铠甲。” 瑟利亚闻言,拿剑指着巨龙,怒骂道:“住口,你这可鄙的怪物,不要侮辱黑骑士大人!” 巨龙一听,哈哈大笑:“哈哈,告诉吾你讨伐吾的理由吧,小耗子,吾也好让你死个痛快。” “我是瑟利亚·瑞文,潘迪曼尼的公主,我怀着荣耀而来,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而将你讨伐!”,说罢,瑟利亚便举起大剑向前冲锋。 “哼,吾对你的英勇无畏感到钦佩,但也对你的自不量力感到惋惜。”,巨龙龙爪一挥,便将瑟利亚拍在岩壁上。 这一击若是换了常人,必死无疑,但是瑟利亚作为巨龙的讨伐者,当然也是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早在很久之前,瑟利亚就接受了炼金魔法中人体强化魔法,使得自己的身体强于他人数倍,但就算是这样,刚才的那一击,也使得瑟利亚内脏破裂,口吐鲜血。 她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用大剑支撑着自己,再次做好冲锋的准备。 “哦豁~,还能站得起来吗,既然这样……”,巨龙扇动双翼,呼啸的狂风夹杂着热量又再一次把瑟利亚吹飞至数十米的地方。 但是,巨龙眼前的这个手持巨剑的女孩仿佛是小强一般,她再一次站了起来。 巨龙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类女孩,说道:“哈哈,你比那个你所说的黑骑士要强得多啊,还记得,她还有一个身披银色铠甲一头金发的男性人类帮手,但是你,却可以独自一人撑到了现在。” “因为,我要成为……超越他的存在啊啊啊啊啊啊!!!!!”,瑟利亚再次拿起大剑冲锋,直逼那巨龙左胸没有鳞甲保护的地方。 “死吧,小耗子。”,巨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向瑟利亚喷出炽烈的龙息。 但是瑟利亚并没有闪躲,她以黑曜石巨剑作为盾牌,不顾高温把自己的皮肤烧烂,顶着那龙息冲了过去。龙息将黑曜石大剑烧得通红,仿佛跟用龙焰附魔了一般。但是巨龙怎么可能放任瑟利亚接近自己,龙爪像在拍苍蝇一般向瑟利亚拍去,但却被瑟利亚打滚躲过,然后巨龙用尾巴一扫,但瑟利亚反应迅速,她蓄力一跳,高高跃起,躲过尾巴的横扫,把烧得通红了的符文剑插进了巨龙的心脏。 “啊——!这怎么可能?!”,巨龙发出震动整个洞窟的惨叫。 瑟利亚从半空中摔落,在地上挣扎着,大口喘着粗气。 “黑骑士……姨夫大人……我做到了。” 那巨龙挣扎着,双翼无用的扇动着,卷起阵阵热浪,看着眼前这个杀死自己的人类女孩,说道:“原来如此,最强的造物最终会被最弱者拉下舞台,对吗?英勇的人类啊,在我弥留之际,以我三大龙王法夫纳之名,我赐予你龙族的至宝——安德华拉诺特,吸金魔戒,在未来中央大陆的战争中,你必将发挥巨大的作用。哈哈,看来那预言中飞驰天空的骏马,就是……”,但是它的话还没说完,便永远闭上了双眼。 而在巨龙身后的那些财宝中,一枚戒指凭空飞了过来,戴在了瑟利亚的手上。 “啊嘞……?” 瑟利亚刚对这突如其来的的戒指感到疑惑,但是在下一秒, 扑通,扑通,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瑟利亚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胸口,痛苦的蹲下来。 就好像自己产生了一个新的心脏一般,自己血管里的鲜血仿佛沸腾了一般,瑟利亚感觉自己的身体炽热无比,她的身体开始燃烧,青蓝色火焰的温度融化了她身上的铠甲,烧焦了她的白皙肌肤,,巨大的痛苦使她在地上翻滚,但这也无济于事,她感觉自己的皮肤仿佛在长出什么,自己的后背,头的两侧,以及屁股,有一种皮开肉绽的感觉,就好像长出了什么东西,她视野里的一切变得鲜红,灼烧的痛苦使得她发出非人般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洞窟。 瑟利亚感觉自己的存在被颠覆了,就好像自己被重新定义了一样。 她失去了意识。 …… 当瑟利亚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几天,不过,她感觉自己的视角有点奇怪,就是感觉视角偏高。 但是瑟利亚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她之所以觉得视角很高,那是因为她好像变高了,换句话说,瑟利亚长高了很多,然后她下意识的发现,自己一直都没有在走路,而是在“爬”路,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但是只看见了一对龙爪。 瑟利亚这才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一条龙。 她惊叫着,但是由于自己的声音太大,使得洞窟震颤,她又不得不闭上了嘴。 再确认自己长了尾巴,翅膀,龙角之后,瑟利亚开始绝望了。 毕竟她不能作为一条龙来当一个国家的公主,这样她还怎么回去啊,没人会相信一条巨龙的,而且她现在从嘴里发出的声音如果不是恶龙的咆哮,那么就是炽热的烈焰吐息。 瑟利亚绝望的闭上眼睛,在脑中想着,希望自己可以变回来,不过她觉得是不能了。 但,就在这时,她的身体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瑟利亚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开始缩小,身上的龙鳞开始褪去,化作黑色的铠甲,四肢也逐渐变成手和脚,并覆盖着用龙鳞和龙鳞所造的拳套和战靴,不过自己的尾巴和双翼还有头上的犄角只是缩小而已,并没有消失。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变不回去了,嗯?”瑟利亚发现自己又可以说话了。 瑟利亚以这个的形态,走出了洞穴,她发现自己现在比以往更加敏捷,更强壮,视野和听力也比以前好得多。 瑟利亚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上带着一个纯金的指环,上面镌刻着龙的语言:“屠龙者终成龙。” 与巨龙交战所受的伤已经全部愈合,并在肌肤上留着类似龙焰的图案。 瑟利亚振动双翼,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但是她很快就适应了飞翔。她来到一片水湖,看着倒影里全新的自己,原本黑色的双眸变成了青蓝色的类似蜥蜴的双眼,在眼的两侧,以及脸颊处,覆盖着些许的龙鳞,自己原本白皙的肌肤现在星星点点的覆盖着黑色的龙鳞,和角质凸起,在头的两侧,有一对黑色弯曲的犄角,头发也染成了米色的颜色,自己的双翼和尾巴全部都覆盖着黑色的鳞片。 她现在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曾经她自己所猎杀的怪物。 她自言自语着:“我变成了怪物,可是我似乎原本就是怪物,也许曾经的黑骑士大人,也是个怪物,我们都是为了帝国而奋战的怪物。” 瑟利亚以崭新的形态回到了潘迪曼尼,当萨鲁斯见到她时,瑟利亚第一次从这个不苟言笑的人脸上看到了表情。 萨鲁斯先是惊讶于瑟利亚崭新的外貌,随后又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仰天大笑,并自言自语说着:“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那预言果然是真的,现在,就只差那个英雄了!” 然后萨鲁斯接着说道:“屠龙的勇士,你是潘迪曼尼的骑士,我以帝国元帅之名,赐予你兵权,愿我们的敌人永远在你双翼的阴影之下颤抖。” 公历1364,5.10 潘迪曼尼,暮色要塞,萨鲁斯办公室, “元帅,您找我?”,瑟利亚走进办公室。 萨鲁斯依旧坐在椅子上,那个神秘八音盒依旧转动着,唱着无人知晓的歌谣。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萨鲁斯的办公室里那厚重窗帘并没有被拉上,夕阳的余晖洒在萨鲁斯的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瑟利亚这才注意到,萨鲁斯房间里的窗户是朝西的,而萨鲁斯的椅子,就正好对着窗户。透过窗户,甚至可以看到银凯国最高的山峰,愁鬼断崖。 萨鲁斯看向窗户外面,背对着瑟利亚说道:“你来了,瑟利亚。” “那个,芬利将军和我哥他们没来吗?还有,后天就是加冕仪式了,虽然说所有的布置也都准备好了,但是……” 但是瑟利亚没说完,萨鲁斯就打断了她:“找个椅子坐下吧,陪我看看夕阳的风景,我们今天不谈那件事。” 瑟利亚找了把椅子,在姨夫旁边坐下,看着远方的太阳渐渐沉落。 “有时候,我在想,你会不会恨我。恨我把你变成了这样,让你失去了你作为公主本应拥有的生活,甚至是受到了龙戒的诅咒。” 瑟利亚看着自己旁边的中年人,惊讶于他的问题,“怎么会?您把我带大,教会了我作为公主根本学不到的东西,让我明白了作为帝国的儿女应该怎样为帝国效忠。” “孩子,你要是个男孩,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皇帝,从你的身上,我总能看到她的影子。” 瑟利亚挠挠头,面对突如其来的夸奖,她有点不好意思:“哈哈,那个,毕竟我也一直都在追随这黑骑士大人的影子啊。” “嗯,这么多年,我也跟你一样,为了实现她的愿景而努力着,那个她口中所说的美好的世界。” “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一个无人受伤,对任何人都温柔,让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 “那样完美的世界,真的会有吗?” “也许吧,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她。”,萨鲁斯看向瑟利亚,说道:“但是,我可能见不到了,也许,你能做到。” “我?” “对,大战即将来临,你应该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如同那个预言中所说的一样。” “可是,我又在那个预言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萨鲁斯抬了一下眉毛,“那么,这就要靠你自己去理解了,你和他一定可以为中央大陆打开崭新的时代。” “和谁?”,瑟利亚被萨鲁斯的一席话整的云里雾里的。 萨鲁斯起身,拄着拐杖缓缓走向房间中间的地图,“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知道,他会成为一个英雄。” “英雄?”,瑟利亚还是不明白萨鲁斯说的话。 “也许我讲的有点多了,你就当是我在胡说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准备好,后天,这个国家将迎来新的时代。” “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瑟利亚离开了房间。 萨鲁斯的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夜色降临,房间里只有壁炉里的火光在跃动着,他看向远方,月光洒在愁鬼断崖的岩壁上,就如同那天晚上一样。 一只乌鸦从窗外飞进来,站在萨鲁斯的肩膀上耳语着什么,随后萨鲁斯对乌鸦说道: “去吧,帮我找到黑色玫瑰。” 黑色羽翼划过夜空,径直向着北方飞去。 第十四章,风暴前夜 公历1344年,云上之城 杰克怀中抱着的,是一个熟睡的女婴,他看向身边的那个男人,悲伤的说道: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这份命运,你可以不用一人承受。也许……也许还有别的方法,我们现在回到银凯国说不定还有希望。” “希望?”,那个男人转头看向杰克,他拄着一根拐杖,身上披着一个黑色的披风,一脸悲凉,在几小时之前,他失去了一切,“你什么都不懂,杰克。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希望了,我的世界里,有她才有希望。” “你心里明白,人体炼成无法使一个人真正的复活,这个孩子只会成为一个拥有她的记忆的人偶罢了。”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再见她一面,哪怕一次也好。” 说罢,那人向浮空岛的悬崖边上走去,惨白的月光照在他身上,黑色的披风化作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 “等等,奈法鲁斯!”,杰克叫住了他。 那人转过头,不知何时,他的脸上早已布满泪痕,“我已经不再叫那个名字了,真正的奈法鲁斯已经死了。” “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字吧,再怎么说,这也是你和她的亲生女儿,不是一个道具。” “海拉,就叫她海拉吧。替我照顾好她,杰克,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拜托你了。” 男人纵身一跃,消失于夜色之中。 杰克望着苍茫的夜色,自言自语道:“霍兹海姆,言出必行。” 公历1364年,5.11,云上之城, 云上之城,建立在空中的美丽花园,这里四季如春,鸟语花香,恢宏的建筑,精美的雕像。每一天,初升的太阳的第一缕阳光都会洒在这片可以说是人间仙境的岛屿上,给岛上这座美丽的城堡带来生机和活力。 但是这些都不构成雷诺早起的理由。 但是雷诺今天起得很早。 没人知道雷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可能是雷诺从出生以来为数不多的几次早起之一,在雷诺的世界里睡懒觉的重要程度是仅次于家人的。 雷诺来到自己妹妹海拉的房间,此时的海拉还在睡觉。雷诺坐到海拉的床边,看着自己妹妹睡脸,白皙如瓷的肌肤,晶莹剔透的可爱脸蛋,宛如夜空般的黑色长发散在床上,在她的左耳上,挂着一个白色的水晶耳坠。若不是她会呼吸,任谁都会把她当做工艺品吧。 雷诺伸手摸了摸海拉的脸,海拉则是因为被打扰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并发出“姆~嗯~”的可爱声音。 雷诺晃了晃熟睡的海拉,“醒醒,妹妹,该起床了。” “嗯~~,哥哥,我不想起床,我今天不上课。”,海拉在床上想蛆虫一样蠕动着,抗拒着雷诺的早叫服务。 但是,海拉突然好想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唰”的一下睁开了自己美丽的黑色大眼睛,看着叫自己起床的人——雷诺·霍兹海姆,她的哥哥。 这个可以说是全大陆最懒惰,最喜欢睡懒觉的人。 然后,她看了一眼床头的钟表,早上七点。 并不是晚上七点,自己的眼睛也没出现什么问题,那么这一定是海拉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怎么可能一大早的就出现幻觉呢? 于是,海拉试探性的把手伸向坐在自己床边的哥哥,如果这是幻觉,那么她的手一定会就这么穿过去吧。 但是,并没有。她的手切切实实的碰到了雷诺。 看来不是海拉的脑子出了问题,而是雷诺的脑子出了问题。 雷诺被海拉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感到惊讶,说道:“咋了,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海拉点点头,说道:“跟见鬼没什么区别,看到向来懒到‘月亮不升老子不起’的哥哥突然间叫我起床这件事说不定比见鬼还要稀奇。” 雷诺尴尬的一笑,挠挠头,说道:“我到底在你印象里变成了一个怎样的哥哥啊……” “一头西装革履的懒猪。” “我还真是风评被害啊!” “所以说,你这么早叫我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海拉这么一问,雷诺若有所思,笑了笑说道:“再过一周,你就过你的二十岁生日了,但是那天我要出差,所以想着今天就给你过了,你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或者什么愿望之类的,我可以帮你?” 海拉一听,笑了,说道:“难得你老人家能陪我,嗯——,我想想,说实话,我也没什么想要的,毕竟咱家这个条件……诶,有了!”,海拉一拍巴掌,“今晚,你就陪我去一趟罗兹非尔,去逛逛那里的商业街吧。” 雷诺点点头,“好,你拾掇拾掇,我们这就准备出发。” “嗯!” 傍晚,罗兹非尔,商业街 罗兹非尔的街道还是像往常一样的热闹,道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商贩在街边叫卖自己家的商品,马车驶过街道,上面的车夫吆喝着让开,马蹄和车轱辘溅起水洼里的脏水,引得原本在道路上走得好好的贵妇破口大骂,沿街乞讨的乞丐趁机拽住贵妇身旁的老爷,信口胡说着自己悲惨的命运,只为求得一枚脏兮兮的铜币,但却被身旁的保镖一脚踢开。 在道路的两旁,魔法路灯将城市点亮,饭店和咖啡厅里有着旅人美好的回忆,这里是这个大陆最繁华的都市,无数人在此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命运,无论他们的命运是何物。 海拉挽着雷诺的胳膊,漫步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的喧嚣之中。她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哥哥,这样的时光很少有过。 自从父亲死后,哥哥继承家业,他的绝大部分时间就停留在外出出差和与其他国家的达官贵人之间的应酬中,而海拉也一直忙于自己的魔法学业,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却又总是看见自己的哥哥因劳累而睡懒觉,无暇顾及她。 雷诺注意到了海拉的视线,他看向海拉,说道:“你笑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海拉摇摇头,说道:“不是,我只是突然有点怀念,小时候的我们,也经常瞒着爸妈到下面玩,而现在我们长大了,爸妈也不在了,可是我们却没法像小时候一样了。我真希望,这样的时光,会永远陪伴着我。” 雷诺也笑了,说道:“会的,一定会的。不过,你要是嫁了人,可能就不需要我陪你逛街了。” “不要,我才不要嫁人,我要这样一直陪着哥哥,你干脆也别娶好了,这样你就可以一直都陪着我了。”,海拉小嘴一撅,歪头说道。 雷诺挠挠头,说道:“还真是个麻烦的妹妹啊……” “你说什么?” “啊?!额……我是说,有你这样的妹妹,真好!”,雷诺含糊其辞。 “哼,这还差不多。” “我保证,我以后会多陪你,也会早早起床用传送魔法带你去学校。” “真哒?”,海拉眼睛一亮。 “当然,霍兹海姆,言出必行,这是我们家族的祖训。”,雷诺骄傲的说道。 海拉顿了一下,说道:“可是,我并不算是真正的霍兹海姆家族的人,父亲曾经说过,我是他的一个早已死去的朋友的孩子。” 雷诺看着海拉的双眼,说道:“也许吧,但是在我的心中,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爱的妹妹,我最爱的家人。” 海拉脸一红,把头撇过去,说道:“长了张好嘴。” 这时,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孜然和香料的味道充斥着二人的鼻腔。 ““嗅——,是章鱼烧!””,这兄妹俩脸动作都是惊人的一致,二人相视一笑, “走,妹妹,咱俩比比谁更能吃章鱼烧!” “从小到大,吃章鱼烧这件事,你可是从来没有赢过我。” 片刻之后,二人顺着香味来到了烧烤摊前。 “老板,给我来两份章鱼烧!” 雷诺掏出几枚金币,递给摊主。 摊主一笑:“哈哈,好嘞,马上就好!”,然后看着雷诺和海拉挽着手,又说道:“呦,还真是一对感情不错的小两口啊,真好,俊才配靓女,也不知道我的孩子什么时候能有对象啊。” 二人脸一红,解释道:“老板,你误会了,这是我妹妹。” “这是我哥哥。” “你俩看着可是根本不像。” “因为是义妹,不是亲生的。”,雷诺解释道。 “好啊,您说是啥就是啥,我也不懂什么义妹亲妹的,反正您给了钱,我也就是随便说两句,若是扰了您的兴致,还请见谅啊。” “额,没事没事。” “好了,两份章鱼烧,拿好,欢迎下次再来啊。”,摊主将章鱼烧递给雷诺和海拉。 路上,海拉迫不及待的把包装打开,用竹签戳住一个章鱼烧,一口咬了下去。 “呼呼呼,好烫,好烫,但是好好吃。”,海拉被章鱼烧烫的直跺脚。 雷诺则是一笑,说道:“别着急,慢慢来,又没人跟你抢,大不了我这些也给你。” “泥那些本南就是给我次的,就么打算给泥。”,海拉一边说着,一边吃着,连话都说不清了。 “好,好,都给你,都给你,你老人家要是嫌不够,我再去买。”,雷诺用宠溺的眼神看着狼吞虎咽的海拉。 海拉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说道:“我跟你说啊,哥哥,早晚有一天,整个世界将会陷入危机中。” “为什么?” “就因为这个章鱼烧,它让人吃起来上瘾,如果胡乱放任它存在于这个世间的话,可是会引发大混乱,人们会因为它过于好吃而出现禁断症状而颤抖,为了争夺更多的章鱼烧,七大国家会发生战争。” “才不会。就算会,我也会出面调停这场荒诞的战争的。” “嗯,我相信你。等你调停完了战争,你就把所有的章鱼烧全部没收,然后给我就好了,嘿嘿。” “原来你打的这样的歪主意啊……” “那是,你想,我这样做既满足了自己的私欲,又把引起战争的罪魁祸首给消除掉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哈哈,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呢。”,雷诺无奈,他被自己妹妹清奇的脑回路给击败了。 而海拉则一脸骄傲,说道:“那是,不看看我是谁的妹妹!” 突然,一道烟花在天空中炸裂,绚烂的火光照耀在海拉美丽的脸颊上,显得格外美丽。 “看那,哥哥,是烟火,好久不见了。”,无论是怎样的贵族,看到绚丽的烟火,都会或多或少的激动起来。 “是啊,我记得,今晚好像是有烟火大会来着。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一个接着一个的烟火在天空中爆炸,在夜空中绽放出美丽的花朵,将原本死气沉沉的夜晚点亮。红色、黄色、蓝色,圆环状、花朵状、文字状,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形状。 噼里啪啦,嘭咚咣。罗兹非尔的街道变得更加热闹了,海拉和雷诺找了一把长椅坐下,欣赏着美丽的夜景。 海拉把头靠在雷诺的肩膀上,幸福的说道:“真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这话你已经说了一遍了。” “毕竟人家真的希望如此啊。” “那么,我也说,会的,一定会的。” 雷诺歪了歪脑袋后,海拉呼了一口气,缓缓地开了口:“呐,哥哥,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爱你。” 说罢,海拉的身体便再也支撑不住,就像断了线的人偶一般,倒了下去。 “什么?!” 雷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急忙扶起倒在地上的海拉,大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海拉!海拉!”,但无济于事。 【警报,极高黑魔法反应,请注意规避!】,雷诺右手的手镯开始汇报情况。 只见海拉的身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魔法的符文,以及黑色的印记,随之而来的是雷诺的头部感到一阵眩晕,海拉左耳的白色耳坠开始变得浑浊、发黑,而最可怕的是海拉的影子,那个影子开始向四周扩散,而海拉的影子所触及的地方,花草瞬间枯萎,树木逐渐凋零。 雷诺意识到,海拉身体里的黑色玫瑰开始疯狂想周围吸收魔能,如果没有魔能,则会把生命能量转化为魔能吸收掉。 “奥术屏障!”,雷诺驱动奥术手镯,金色的光芒化作半透明的奥术保护膜,完全罩住了海拉,挡住了黑影的扩散。 【代理吟唱准备就绪,范围传送魔法准备完毕!】 “去战争学院。” 战争学院,安乌兹的办公室, “校长,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这个人体炼成的魔法是可逆的吗?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雷诺一脸焦急。 安乌兹打断了他,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现在这个情况,任何人也无能为力,不过虽然这个魔法是不可逆的,但是说到底,人格夺舍这件事还是看哪一方的精神力更强大,强大的精神会吞噬弱小的精神,换句话说,如果海拉的精神足够强大到抵挡在她体内潜伏着的阿利亚的精神,那么你的妹妹还是你妹妹,反之,霍兹海姆·海拉就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怎么会……?!”,雷诺绝望的蹲下,看着躺在穿上的被保护膜罩住的海拉,“难道就没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安乌兹想了想,说道:“既然你和她耳朵上的耳坠是黑色玫瑰吸收魔能的纽带,也就是说,她现在只在吸收你的魔能,对吗?” 雷诺点点头,“是的。”,雷诺由于无边的魔法天分,在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了霍兹海姆家族的创世手镯之后便拥有了无穷无尽的魔能,这也是,雷诺被称为有史以来最强奥术法师的原因。 “你要明白,在人体里的魔能中会存有当事人的记忆和情感,如果你和她的羁绊足够强大,或许,这个不可逆的咒语便会自行解除,而你的妹妹,也将彻底掌握黑色玫瑰的力量。前提是,你必须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离开她的左右,你能做到吗?。” “当然,为了海拉,任何代价都算不上什么!” “嗯——,”,安乌兹点点头,“那好,我会和其他教师在外面布置下结界,以防图谋不轨之人趁机捣乱。你在这一周之内就不要离开这栋楼房,我会让爱丽丝为你准备饭菜。” “好,我知道了。” “那么,我这就去安排。”,说罢,安乌兹便离开了,只留下雷诺和一旁昏迷不醒的海拉。 食腐的乌鸦从枝头跃起,飞到空中,发出阵阵哀鸣。七天之后,雷诺将要面对什么,也许只能交由命运指引了。 “喂——!有人吗——?拜托了,出来个人啊!!” 穿着白色裙子的海拉在无尽的白色空间里呼喊着,但是,无论怎样呼喊,她的周围只有这一片白色的虚无。 这种感觉,就像是陷入了沼泽之中,无论自己怎样挣扎,都始终无济于事,在虚无中沉沦是唯一的结局。 海拉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在躺着还是在站着,是在水中还是在陆地,她感觉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实感。 海拉挣扎着,奔跑着,两只手胡乱摸索着,然后,她似乎是抓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株黑色的荆棘,荆棘一直延伸到远方海拉看不清的地方。 海拉顺着荆棘过去,也不知道是在走,还是在游泳,尽管荆棘的倒刺划伤了她的手,但是她却感觉自己离那荆棘的源头越来越近。 终于,海拉找到了源头,但同时也为她所看到的景象而惊讶到无法言语。 海拉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被荆棘缠绕的**少女。 那少女闭着眼睛,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们的美貌,黑色的头发,袖长的四肢,苗条的身材,樱桃般的小嘴。 突然,那被荆棘缠绕的少女睁开了眼睛,紧接着缠绕在她身上的黑色荆棘化作了一身漆黑的铠甲。 “你终于来了吗?另一个我啊。” 第十五章,旧时代的落幕 公历1352年,云上之城,雷诺的房间, “父亲,为什么,潘迪曼尼和银凯国总是不断发生冲突呢,难道真的是为了一个荒诞的预言?”,雷诺合上书,看向自己父亲。 “嗯——,”,杰克放下报纸,坐到雷诺的床边,“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有多久?” “非常,非常久。” 杰克被称为“神行者”,不仅仅是因为他可以无限次的使用传送魔法,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在这个世界四处游历,收集各个国家的历史传说和英雄传记。 杰克喜欢故事,无论是倾听也好,讲述也好,他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将传记收集的故事编纂成册,让世界上更多的人知道。 “早在上古战争结束之后的不久,来自地狱从创伤还未从这个世界抹去,在南方大陆的精灵女王奈娃·凡妮莎决定用上古神器中的‘彼岸花之种’毁灭中央大陆。” “为什么?难道她疯了吗?” “其中的具体缘由有好多个版本,但是最具有可信度的理由好像是有关她和湮灭法师贝克·瑞文的恋情出现了缝隙。” “咋了?难道说其中一个出轨了?”,小雷诺戏谑地开着玩笑。 但没想到杰克还真的点点头:“当时,还没有银凯国也没有潘迪曼尼这两个国家,有的只是一个叫中大陆联邦的国家,这个国家的国王是十二英雄之一的‘银皇’阿斯兰·莱特,他有一个十分美丽的妹妹,也是十二英雄之一,名叫拉娜·莱特——白银神官。” “也就是说,国王的妹妹当了小三?这也太狗血了。”,雷诺吐槽道。 “但是更狗血的还在后面。”,杰克接着讲道, “要知道,精灵的寿命要比人类长的多,而拉娜也正是利用这一点在湮灭法师贝克身边旁敲侧击的引诱他,让他放下这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 但是,铁石心肠的贝克并没有受到拉娜的诱惑,反而是更加潜心的钻研魔法,妄图克服人类寿命的极限。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他发明了最禁忌的炼金魔法——人体炼成,只要将自己的灵魂封印在神器之中,在将神器以魔法能量是形式封印于一个新生儿体内,就可以实现永生,因为这样你的灵魂就相当于受到了玷污,九色鹿会不在将你灵魂带往天国,化作星辰。” “那这么说,贝克并没有出轨啊,为什么荆棘女王还要打过来啊?” 杰克叹了口气,说道:“别着急,听我接着讲。 话说,虽然湮灭法师贝克得到了永生的方法,但还是需要借助上古神器的力量才行,于是他向掌管神器的皇室索求。 拉娜一看,机会来了。于是皇族向大法师提出条件,只要贝克娶了拉娜,贝克就可以得到神器黑色玫瑰。为了自己与精灵女王的恋情,贝克无奈,只好娶了拉娜,成为了当时中大陆联邦的驸马爷,在之后的一年里,中大陆联邦封锁消息,而拉娜不断用黑魔法咒语侵蚀贝克的思想,让他逐渐忘记了他与精灵女王的恋情,并最终跟贝克生下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也就是当时潘迪曼尼的第一任皇帝。” “我去,这个拉娜哪是个神官,明明就是个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不择手段的妖精啊。” “尽管,拉娜的手段不可取,但是她对贝克却是真心的,就算是虚假的爱情,拉娜也同样珍惜。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虽然中大陆皇室把消息封锁的很好,但是贝克常年不与奈娃联系终究导致了奈娃的怀疑。在派出探子搜查后,自己的爱人出轨的事情终究还是被奈娃知道了。” “这下糟了。”,雷诺接着吐槽。 “可不是嘛!愤怒的精灵女王在得知自己的爱人背弃了自己之后,可以说是丧失了理智。她用植物魔法在中央大陆和南方大陆架起用植物所造的巨桥,指挥着精灵军队北伐中央大陆。 在操控生死的上古神器‘彼岸花之种’的加持下,精灵女王的军队可谓是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就算是禁魔石和钛金剑也无法彻底消灭那些精灵士兵,万念俱灰,眼看奈娃的军队就要逼近当时的都城暮色要塞,但是国王突然间想到……” 雷诺思考着;他的眼睛也睁大了。“——要用魔法来对付魔法!” 杰克一笑,摸了摸雷诺的脑袋,说道:“没错,万般无奈之下,国王让贝克出马击败奈娃的精灵大军,但是当贝克见到奈娃的瞬间,拉娜给他下的咒语就全部解除了,过往与奈娃的点点滴滴让他无法对自己的爱人敌对,但是自己又已经跟拉娜结婚,而自己跟拉娜的恋情虽然是假的,但是却又是真心的,他两边都放不下。于是,他恳求奈娃放下干戈化为玉帛。 但是为爱疯狂的精灵女王并没有打算听贝克的意见,她打算发动神代魔法‘死亡的地平线’摧毁整个中央大陆,誓死要杀了这对狗男女。 无奈之下,贝克和拉娜以湮灭权杖为引,用上古神器黑色玫瑰发动了同样作为神代魔法的‘黑玫瑰之殇’,妄图抵消奈娃的魔法。 在两种神代魔法的互相碰撞互相交融之下,湖泊蒸发干涸,山峦分崩离析,大地轰鸣作响,苍穹碎裂陨落。硝烟散去,精灵女王倒下了,而拉娜也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贝克而死去,只留下贝克自己。而在这场魔法碰撞中,精灵族的神器‘彼岸花之种’遗失,中央大陆的东边被黑魔法污染,好多土地变得荒芜。 这时,我们家族的祖先,无冕之王霍兹海姆·艾瑞克出现,调停了这场战争。精灵的军队从中央大陆撤离,退回到了南方大陆的永夜森林,但是由于神器的遗失,精灵族就再也没有从森林里出来过。另一方面,中大陆的国王因为自己妹妹的死亡而伤心欲绝,要不是我们的祖先出手阻止,他就要杀了贝克让他给拉娜陪葬。 最终,湮灭法师贝克·瑞文把湮灭法杖封印在王座之下,并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为一个称职的皇帝之后,独身一人离开了潘迪曼尼,去到中央大陆北方的罗兹非尔建立的战争学院,潜心研究魔法,终身未娶。 随后,中央大陆的国王认为魔法是邪恶的,于是放弃了被污染的中央大陆东部地区,带着厌恶魔法的人在中央大陆的西边与当地的矮人建立的新的国家,也就是现在的银凯国,而东部的法师们则是在西部建立的崇尚魔法的国家潘迪曼尼。 后来,这两个国家谁也瞧不上谁所以经常发生边境冲突,而潘迪曼尼由于土地被黑魔法污染,所以资源比较匮乏,所以四处搞扩张侵略,也就逐渐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了。” 雷诺听完,叹了口气,说道:“唉——,真是个令人唏嘘的爱情故事。” “是啊,在真心的爱情面前,没有对错也没有真假之分。所以,有了爱的女人是可怕的。” “这就是你一直害怕妈妈的原因?我有点好奇你跟我妈是怎么认识的了,她可是南方群岛的公主啊,怎么就看上你这个闲云野鹤了。” 杰克一时语塞,含糊其辞道:“额,嗯,那个……,关于我和你母亲的爱情故事,我想还是留着下次再说吧,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 “晚安,父亲。” “晚安,雷诺。” 杰克熄灭了魔法灯,离开了房间。 公历1364,5.12,潘迪曼尼,王座厅,新皇帝的登基大典 一顶皇冠, 一顶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的皇冠,以黄金为底,镶嵌着红蓝两色的宝石,在皇冠的中央,巨大且醒目的黑曜石镶嵌在上面。 但是,从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个头饰可以带来这般的权利,人们坚信,这顶皇冠便是权利的象征。 大厅外面,仪仗队站岗吹号,原本死气沉沉的暮色要塞,今日难得的多了几分生气,毕竟,这是整个潘迪曼尼最神圣的一天,因为这是上任皇帝的嫡长子继任皇帝的加冕日 穿着皇袍的伦纳德,半跪在双手高举皇冠的约瑟夫首相前,接受着他的加冕。现在这个王座厅聚满了皇亲国戚,文臣武将。 “现在,我以帝国首相,乌鸦之神的神使,皇帝之手的名义,为你加冕,伦纳德皇子。东方之海的群臣听令,这便是你们扬帆起航的灯塔;北方之山的群臣听令,这便是你们生根发芽的大地;南方湿地的群臣听令,这便是你们滋养万物的春水;西方荒原的群臣听令,这便是你们英勇战斗的信仰。今日,你是潘迪曼尼的皇帝,永远都是潘迪曼尼的皇帝,愿你的统治直至群星陨落,日月失辉!愿你的公正,如同照耀帝国的阳光,洒满整个潘迪曼尼。” 约瑟夫轻轻地将皇冠戴在伦纳德的头上,然后伦纳德起身,约瑟夫退到台下,然后跪下,说道:“潘迪曼尼万岁!伦纳德皇帝万岁!” 接着,群臣皆跪,并喊道:“潘迪曼尼万岁!伦纳德皇帝万岁!” “潘迪曼尼万岁!伦纳德皇帝万岁!” “潘迪曼尼万岁!伦纳德皇帝万岁!” 但是,有几个人,并没有跪下,也没有喊口号。 他们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就像是在看一场话剧。 约瑟夫看向那个领头的人,那人身穿黑色的铠甲,外面披着一件纯黑的大衣,就像是披风一样,拄着一根拐杖,虽然两鬓发白但是他的脸棱角分明,一双黑色的眼睛宛如猎鹰的双目,然而最显眼的是,那只站在他肩膀上的那只乌鸦,那是一只给人一种莫名的寒意的的乌鸦。 萨鲁斯看着台上的约瑟夫和伦纳德,他微笑着,但是那笑容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在他旁边的是龙姬瑟利亚,和大将芬利,在萨鲁斯的身后是伦纳德的弟弟,本杰明。 伦纳德有点慌张,他对萨鲁斯说道:“萨鲁斯,你,你在帝国皇帝面前为何不跪,你可知道你的罪行?” 但是萨鲁斯没有回答他,而是莫名其妙的鼓起了掌,说道:“你知道吗,约瑟夫,我一直很怀疑,为什么,人们总是认为一顶漂亮的头饰就可以给自己带来权力。”然后他看了一眼台上的伦纳德,说道:“你说对吧,我亲爱的侄子?” 伦纳德感到一股寒意,退了两步,大喊道:“卫兵!!!”,然后从自己的腰间抽出原本用来当做装饰的剑,指着萨鲁斯:“抱歉了,叔叔,我们早就知道你可能会这么做,所以我和约瑟夫首相早就在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和芬利将军还有我那一对傻兄妹今天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就在伦纳德说话期间,从大厅外面涌进来大约有二百多名士兵,将萨鲁斯四人团团围住,而其他参加大典的官员也是早早的躲到了一边,看起来,他们全都是串通好的。 然后约瑟夫说道:“给我上,拿下他们的人头!重重有赏!” 但是萨鲁斯四个人毫不慌张,笑了笑,自言自语到:“我真是不理解,明明可以只用语言解决的问题为何非要用武力来解决。” 其实萨鲁斯四人是没有带任何武器的,毕竟参加皇帝的登基大典这种事情,作为臣子是不可以带武器上台的,一是怕威胁到皇帝的登基,再就是这样不尊敬皇帝。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只见一个莽撞的拿着长枪的士兵率先冲了上去,刺向萨鲁斯的心脏,但是却被旁边的瑟利亚一把抓住枪柄,然后瑟利亚一拳打在那名士兵的胸甲上,只见那名士兵的胸甲瞬间被打裂,然后横着飞了出去,并且顺便还击飞了几个不长眼的其他人,接着,是几个拿着黑铁盾牌的士兵冲了上去,在一边的芬利侧身撞翻了一个盾兵,然后躲开旁边士兵的剑,夺下了刚刚被撞翻的盾兵的手中的剑,顺势砍下那个拿着盾牌的手,然后戴上盾牌,往人群中冲了过去。 而在萨鲁斯身后的本杰明,他吟唱咒语,然后左手在空中一划,凭空出现了一把魔法弓,尽管没有弓弦,但是本杰明的右手手指以魔法为箭矢,将噼里啪啦的魔法能量射了出去,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但是这一切,萨鲁斯都没有出手,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 他并非是看着芬利,也不是瑟利亚、本杰明,更不是伦纳德或者约瑟夫。 他在看伦纳德身后的那把椅子,那是只有皇帝可以坐的椅子。 天授旨意,无上权柄! 萨鲁斯看着那把椅子,默默地说了一句:“不再有皇帝了。” 只见,萨鲁斯身上披着的那件黑色大衣宛如活物一般,伸长延展,然后化作一对双翼,然后萨鲁斯腾空而起,手中的拐杖的尖端指向那个王座,随后令人战栗的黑色能量在法杖的尖端汇聚,不断压缩,接着又不断汇聚。 伦纳德见势不妙,喊道:“弓箭手!快放箭!” “在一边的约瑟夫说道,但是陛下,下面还有我们的人啊!” “我是皇帝!我让你放箭!” 约瑟夫无奈,大喊道:“放箭!!!!” 瞬间,无数根利剑,如同暴雨般朝着萨鲁斯等人的方向射去,就在这时萨鲁斯肩膀上站着的那只乌鸦从肩膀上飞了起来,化作一道黑色的魔法障壁使得那四人不被箭雨所伤。 就在下一秒,萨鲁斯手杖前端的那颗黑色的法球,朝着伦纳德身后的那个王座射了过去,约瑟夫和伦纳德侧身闪躲,往旁边的横跳。 随着那颗伴随着巨大能量的黑色法球触碰到王座的瞬间,巨大的魔法爆炸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的轰鸣响彻了整个王座厅,冲击波甚至使得,距离王座进的士兵被震飞,王座周围10米左右的一切全部都被挖去,留下了一个巨大弹坑,空气中瞬间弥漫着尸体被烧焦的味道,约瑟夫由于躲闪不及,左脚被炸没了,鲜血留了一地,躺在地上惨叫不止,连一边伦纳德也是刚从爆炸中换过神来,惊恐地看着那个可怕的大坑。 萨鲁斯从空中缓缓落下,手杖用力敲击地板,周围的士兵全部都被击飞,然后那对黑色的双翼化作无数只乌鸦,冲向周围的士兵,啄食着他们的血肉,瞬间,王座厅变成了令人胆寒的人间地狱。只有惨叫声和厮杀声。 萨鲁斯看向躺在地上惨叫的约瑟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过去,约瑟夫看见萨鲁斯走了过来,惊恐的往后退缩,但是无奈自己少了只脚,连往后爬都很困难。 萨鲁斯靠近因剧痛痛哭流涕的约瑟夫,约瑟夫一边流着眼泪和鼻涕,一边说着类似“绕了我吧。”之类的话,但是萨鲁斯没有管他说什么,只是蹲了下来,然后平静的说道:“约瑟夫,你很聪明,但是很可惜,你还不够聪明。”接着,手刀朝着约瑟夫的脖子一挥,约瑟夫身首异位。 萨鲁斯起身,看着约瑟夫的尸体,说道:“帝国会感谢你的。”,然后又补了一句,“尽管我很享受杀你的过程。” 但,就在下一秒,一把利剑穿过萨鲁斯的胸膛, “帝国也会感谢你的,萨鲁斯叔叔!”,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伦纳德偷偷绕到萨鲁斯身后,用剑刺穿了萨鲁斯的左胸,“这是我的帝国!我的王位!是我的!” 但是伦纳德突然发现,尽管自己刺穿了萨鲁斯的胸膛,但是并没有鲜血流出来,而且,萨鲁斯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 “干得好,我的爱侄,但是,很可惜,你刺错地方了,我的心脏,不在这里。” 伦纳德惊恐地拔出宝剑,妄图逃跑,但是却被萨鲁斯转身掐住了咽喉,萨鲁斯右手将伦纳德举了起来,就像是在拎一只鸡一样,“明明已经料到我会叛乱,你却不去逃跑,真是愚蠢,你的父亲会很失望的。” 伦纳德的双手握住萨鲁斯的右手,徒劳的妄图挣脱,双脚用力地扑腾着,嘴巴一张一合,两只眼珠突兀着似乎是要被挤了出来。 他妄图尖叫,但是却发不出声音,他想求饶,妄图祈求原谅。 “替我向你父亲问好,告诉他我很无奈,但是为了她的计划,你的牺牲在所难免。” 萨鲁斯用非人的握力掐断了伦纳德的喉咙,将新皇帝碾碎在了王座之下,不过,也正如萨鲁斯所言,不在有皇帝了。 萨鲁斯摘下伦纳德尸体上那顶王冠,喃喃道:“如果阿利亚还在的话,我一定给她打造一顶更漂亮的头饰,至少我不会用黑曜石作为主宝石。” 他转身,看向台下横七竖八的士兵的尸体,拿着那顶王冠,对着还在试图反抗的士兵们喊道:“暴君已死,诸位又何必为死人卖命,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 台下的士兵看到伦纳德和约瑟夫的尸体,纷纷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跪服在台下,瑟利亚、芬利、本杰明也停止了攻击。 接着,本杰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登上台前,说道:“哈哈哈,伦纳德死了,那么继承皇帝之位的人只有我一个了,谢谢你,萨鲁斯姨夫,我保证,以后绝不会亏待你。快!把王冠给我!” 萨鲁斯一笑,说道:“的确如此,我可爱的侄子。”,说着,萨鲁斯便把王冠递给本杰明。 本杰明用兴奋到近乎颤抖的双手接下那顶王冠,缓缓地吧王冠戴在自己的头上,但是就在他即将把王冠戴上去的前一刻,萨鲁斯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说道: “对了,我好像说过,不在会有皇帝了,对吧?” 下一刻,一把利剑穿过了正在为自己加冕的本杰明的胸膛。 “咣当!” 精美的王冠从本杰明手中掉落,宝剑从本杰明的胸膛中抽出来,本杰明的身体无力的倒下,瑟利亚手持蘸血利剑站到了萨鲁斯的身旁。 “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瑟利亚的双眼满是坚决,“抱歉了,哥哥。” “那顶……王冠……” 本杰明直到死的时候,他的双眼都未曾离开过那顶金灿灿的头饰。 瑟利亚把蘸有本杰明鲜血的剑交给萨鲁斯,萨鲁斯点点头,说道:“很好,孩子,干得好。” 接着,他把宝剑上的血滴到原本王座的位置上。只见坑中出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古代文字形成的法阵,而在那法阵的中心,出现了一柄通体漆黑,刻有古代文字的黑魔法法杖。 萨鲁斯一笑,说道:“湮灭权杖!” 他抓住那柄权杖,然后转过身,高举权杖,喊道:“从今天起,这个国家将不再需要皇帝,也不在需要首相,更不需要元帅,我,堂吉诃德·萨鲁斯,将作为作为这个国家的元首,为这个国家开辟新的未来,我宣布——中大陆联邦,成立了!” 在一旁的瑟利亚是第一个跪下的,然后是芬利·沃尔夫,接着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我亲爱的阿利亚,你所说的那个世界,也许,真的存在啊。”,暗影王子心里想到。 第十六章,罗兹非尔的危机 公历1353,云上之城,雷诺的房间。 “孩子,问你个问题,对你来说,武器可以是什么?” “嗯——,”,雷诺合上书,想了想,“可以指单纯的武器比如刀枪剑戟或者法杖之类的,也可以指智慧、人脉、权利、金钱、甚至是某种情感,比如爱情之类的。” 杰克一笑,接着说道:“那么,可不可以指代某一个人呢?” “人?” “没错,比方说,一个人拥有极其强大的魔法能量,这股能量甚至可以摧毁一个国家,所以别人就把她当做毁灭那个国家的武器。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可是,若是那样,那个人还拥有自我意识吗?一个**控,被他人所使用的人,还能成为人吗?” 杰克一惊,对自己的儿子的话有了兴趣,“你的意思是,如果一个人拥有自我,就永远不算是武器,对吗?” “是的。”,雷诺肯定道,“一个拥有人心的人,永远不可以被当做武器或者工具来对待。” 杰克一笑,说道:“很好,我的孩子,你让我感到骄傲。不要忘了你今天所说的的话,记住,如若有人将你的至亲之人当做工具或者武器来看待,那么你作为这个家族未来的守护者,就一定要去阻止他,给他好看,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家族的力量。” 公历1364,5.16,云上之城, 女仆潘多拉站在浮空岛的边缘处,一只手拿着拖把,静静地看着岛屿下面的世界。 雷诺和海拉已经六天没回来了,现在的云上之城,就只有老管家海德尔和她自己了。 “不放心他,对吗?”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潘多拉旁边响起,她转头一看,是海德尔。 “哦,啊不,我只是有点分心了,抱歉。”,潘多拉摆摆手,掩饰自己的情感。 “可是你从白天一直站到了现在,连晚饭都没吃。”,老管家走到潘多拉身旁,看着云上之城的下面的景色。 “知道吗,孩子。可能是我老了的原因,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有关你的记忆。曾经,我甚至以为你是一个外来的入侵者。” 潘多拉一惊,看着眼前这位老者,一言不发。 “但是在与你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我发现,你并非是入侵者,你对我家老爷的情感似乎并非是假的,我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潘多拉轻轻地舒了口气。 “我是看着老爷长大的,对于他来说,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就是家人。在老爷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的母亲为了拯救被潘迪曼尼入侵的家乡而抛弃了这个家庭,而在那之后没过几年,上一任老爷因为大小姐体质的缘故而英年早逝,整个家族就只剩下我这个老家伙和那对可怜的兄妹。” 潘多拉看向老管家,不知何时,这位历经沧桑的老人,眼角处涌上了泪花,潘多拉默默地说道:“我来到雷诺的身边,并非是要对他不利,是为了实现一段我无法割舍的感情,那是他很久以前欠我的。” “孩子,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也不用知道,老爷把你当做了家人,也请你不要辜负老爷的这份感情,诺,拿着这个吧。” 说着,老管家递给潘多拉一块传送石。 “这是……?” “我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多少时日,终有一天,我将无法为自家老爷端茶送水处理事务,不过那时如果有你在他身边,我在另一个世界还会放心些。这是霍兹海姆传送石,可以传送到老爷所在的城市,但可惜无法传送到他的身边。” 潘多拉疑惑的问道:“交给我真的没问题吗?这难道不是您应该……” 海德尔笑了,说道:“作为霍兹海姆家族的女仆,还希望你可以做好照顾自家家主的任务。” 潘多拉会心一笑,对着老管家鞠了一躬,说道:“非常感谢您,海德尔先生,我一定会把老爷照顾好的。” 随后,潘多拉驱动传送石的魔法能量,消失在了海德尔面前。 与此同时,罗兹非尔城外, 今天的夜晚似乎来得格外的早,然而和往常相比,今晚的夜色也过于瘆人了些。 成群结队的乌鸦在罗兹非尔上空盘旋,黑色的羽翼几乎挡住了夜晚空中皎洁的月光和星辰。一阵阵阴风从东方吹来,裹挟着寒意。 在瞭望塔上,一个值班的人发现了异样。在远处的东边,出现了一群法师,他们身穿黑色的法袍,拿着镶嵌着被附过魔的黑曜石法杖。 黑曜石法杖,那是潘迪曼尼特有的魔法师军队。 他立刻敲响警钟,警告着敌人的来袭,紧接着,其他塔楼的警钟也跟着敲响了起来,城里的人们开始四处避难,商贩们收了摊子,大人小孩躲进房子里。 然后,战争学院的老师们从学院里走了出来,他们跑到各个瞭望塔上,然后高举法杖吟唱咒语。随着法师们咒语的吟唱,一个魔法屏障罩住了这个罗兹非尔。 根据《罗兹非尔条约》第四条,罗兹非尔以及霍兹海姆家族是不可以拥有兵权的,这是为了防止若是有心怀不轨者利用条约第三条对其他国家造成威胁。 但是这样却导致了罗兹非尔这座美丽而繁华的城市成了一个美丽的空架子,尽管条约里第一条就说明了这座城市不可侵犯,在历史上也不乏违背条约者妄图把这座城市占为己有,但是由于霍兹海姆家族的存在以及战争学院全体师生的努力,这座城市至今才得以幸存。 每当有异国的军队妄图侵略这座城市,霍兹海姆家主和战争学院的老师们就会为整座城市撑起接近于神代魔法的防御屏障来抵御外敌入侵。 但是总有一天,霍兹海姆的家主需要照顾自己的家人,处理自己的事情,到时候守护罗兹非尔的屏障就会被削弱,那么就算无法让整个大军攻入这座城市,但是用魔法打开一个短暂的豁口让一个人进去就是完全可行的了。 堂吉诃德·萨鲁斯完全明白这个道理。 他的军队就在外面集结,没有步兵、没有骑兵、甚至没有冷兵器,在他的身后是一支由上百名黑魔法师组成的魔法师军队。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的法师就会向面前的魔法屏障发动攻击。 一个战争学院的法师从城中走了出来,对着萨鲁斯的军队说道:“潘迪曼尼的入侵者,停止你们愚蠢的举动吧,这个屏障你们是无法摧毁的,不要违反《罗兹非尔条约》!” 萨鲁斯将披风化作黑色的双翼,飞在天空中,然后用扩音魔法说道:“罗兹非尔城里的所有人听着,我是毁灭了潘迪曼尼帝国并建立新政权中大陆联邦的堂吉诃德·萨鲁斯,只要你们交出藏在这座城市里的上古神器黑色玫瑰,我就会放过这座城市,否则的话,我们将打破你们的屏障,并摧毁你们的城市与家园,直到我们找到黑色玫瑰。” “哼,你们还真是自大,这守护罗兹非尔的魔法屏障千百年来从来没有被任何人破坏过,就凭你们,还能摧毁得了神代魔法的防御屏障吗?”,说罢那名法师便退回了罗兹非尔,随后守护罗兹非尔的防御屏障的光芒变得更加闪亮,完全看不出有丝毫的破绽。 萨鲁斯见交涉无果,退回到军队之中,说道:“全员,准备!” 只见所有的黑魔法师举起法杖,黑色的魔能在法杖的尖端汇聚成漆黑的能量法球。 “发射!” 无数黑色法球向着守护罗兹非尔的防御壁袭去,高浓度的魔能在防御壁上炸裂使得整个天空都因为魔法的轰鸣声而轻微颤抖,幽暗的夜空也被魔法爆炸而被点亮。 但是守护罗兹非尔的防御壁却没有丝毫受损的迹象。 守在城中的法师们暗暗窃喜,区区凡人若想突破这守护罗兹非尔千年的上古术式属实异想天开。 但是萨鲁斯的脸上却没有因为防御壁的异常的坚固,而显得有丝毫的慌张。只见一个人影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 “去吧,瑟利亚,别让我失望。” 只见瑟利亚双腿积蓄力量,然后奋力一跃,在天空中张开漆黑的双翼,接着用黑色的火焰包裹住她的全身,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瑟利亚化作一条黑色的巨龙划过夜空。伟岸的身躯仿佛是黑夜的化身,双目如炬,利爪好似长矛,尖牙宛如匕首,热量和火焰从它的皮肤之下喷涌而出,呼吸时散发着黑色的浓烟,尽管是隔着防御壁,罗兹非尔的法师们仍然被瑟利亚恐怖的化身吓得两股战战,几欲奔逃。 她飞到防御壁前,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炽烈的龙息从她的口中喷出,就算是隔着防御壁都可以感受到那作为龙的实力。 但是,还不够,就算是巨龙,面对上古时期的神代法术,也稍逊一筹,防御壁仍然不见损坏的迹象。 萨鲁斯叹了口气,说道:“果然,作为上古法术,还是需要上古武器来解除。” 然后,张开黑色的羽翼,再次飞到防御壁前,从虚无中抽出一柄通体漆黑装饰精美的法杖。 瞬间,无论是在场哪一方的法师,都惊掉了下巴。因为那柄法杖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曾是上古之战是湮灭法师贝克·瑞文的武器,遗失千年的传说级武器——湮灭权杖。 曾经,大法师贝克就是用这柄权杖和黑色玫瑰击败了荆棘女王的军队,在中央大陆的东方释放了震古烁今的神代魔法——黑玫瑰之殇。 萨鲁斯把湮灭权杖指向防御壁,恐怖的黑魔法奔流在法杖的的尖端汇聚,化作漆黑的破坏死光袭向防御壁。 在群体法师的能量轰击、龙息的火焰、以及传说级武器的三重的攻击下,号称绝对防御的罗兹非尔屏障逐渐发生了龟裂。 然后,随着一个巨大的魔法爆炸,轰鸣声几乎响彻了整个罗兹非尔,萨鲁斯一众的攻击被迫被爆炸打断,烟雾散去,屏障被炸出了一个裂隙。 但是萨鲁斯还来不及高兴,就看见那裂隙开始自我愈合,他立刻振翅飞翔,朝着裂隙飞去,可裂隙越来越小,根本不够一个人穿过,在千钧一发之际,萨鲁斯变作了一只乌鸦勉强穿过了裂隙。 但是屏障里面的战争学院的法师们也没有闲着,见萨鲁斯变作了乌鸦飞了进来,立刻用各种魔法对其进行狂轰乱炸,但是都被萨鲁斯躲过。 萨鲁斯变作的乌鸦一个猛子冲进了法师堆中,黑色的冲击瞬间结束了几名法师的生命,其他法师慌乱的朝他发生法术飞弹,但是却被萨鲁斯黑色的羽翼挡住,随后萨鲁斯举起湮灭权杖朝着他人发出黑色的激光,黑色的激光所指之处无论是人还是房屋都化作土灰和尘埃。 萨鲁斯抓起一个有幸还在地上苟延残喘试图逃跑的战争学院法师,一只手拄着湮灭权杖,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就这样生生把他举了起来,鹰一般的眼睛盯着眼前的那个可怜虫,嘴里吐出话语足以令鬼神战栗, “黑色玫瑰在哪?!” “在,在市中心的战争学院校长办公室。” “很好,中大陆联邦会感谢你的。” 说着,萨鲁斯用力一握,直接掐断了那人的脖子。接着又化作乌鸦飞向战争学院。 “快,一定要守住学院,不能让他攻过来!” “啊!” “当心!他要过来了!” “快跑啊!” 漆黑的激光闪过,所有的一切都走向终结,跃动的生命化作地上黑色的尘埃与焦炭,在湮灭权杖面前,任何挣扎和反抗都是徒劳。 唯一的结局只有死亡。 安乌兹知道,他要来了。堂吉诃德·萨鲁斯,暗影王子,黑骑士的爱人,灾厄公主阿利亚·瑞文的丈夫,所有的一切的始作俑者之一。 而他也正是在办公楼里躺着的霍兹海姆·海拉的生父。 象征死亡的黑影裹挟着无边的恐惧降临,萨鲁斯杀到了安乌兹的面前。 “让开,老家伙,我念在你曾是她的老师,可以饶你一命,不要挡我的路。” 萨鲁斯将法杖对准安乌兹,漆黑的能量光线随时都有可能射向眼前的这位校长。 但是安乌兹不卑不亢,说道:“我也念在你是她的爱人,最后再奉劝你一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哼,那你可别怪我了!死吧,最具有智慧的法师,带着你的智慧一起前往另一个世界吧!” “冥顽不灵!” 湮灭法杖发出绝灭的光线射向安乌兹,安乌兹法杖一震,他的面前竖起一面有臻冰所打造的冰壁,反射了光线,那漆黑的光线射向远方的山峦,几乎融化了整个山头。 “哈,不愧是曾经的阿伦戴尔公爵,冰系魔法的造诣果然深厚,但是这样的攻击,你又能挡住几回呢?” “你那对黑色的羽翼看来可以让你施法时不用吟唱,但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放任你在我的学院兴风作浪。” “哼,一把年纪了,口气不小啊,就让我来送你入土。” 萨鲁斯将法杖横着一扫,黑色的激光便横着切割战场,所及之处,万物两半。但是安乌兹再次用冰墙挡住了攻击,接着安乌兹吟唱道:“史诗魔法,暴风雪!” 只见天空中开始凝结冰锥,射向萨鲁斯,但是萨鲁斯右手一抬,他的影子就好似活物一般,将射来的冰锥尽数挡下,然后他的双翼一扇,黑色的羽毛朝着安乌兹射了过去。 但是安乌兹把法杖高举,然后重重砸下,“史诗魔法,冰霜之环!” 安乌兹的周围涌现出极寒的冻气,将飞来的羽毛全部冻住。 萨鲁斯将法杖再次指向安乌兹,漆黑的魔能化作数十发黑色的暗影箭射向安乌兹,但是安乌兹再次挥动魔杖,臻冰之墙将萨鲁斯的招数再次化解。 安乌兹快速把法杖指向萨鲁斯,“史诗魔法,霜冻射线!” 萨鲁斯躲闪不及,被射线擦中,右腿被冰块冻住,他恼火的咂下嘴,说道:“胡因,穆因,听我号令!”,说罢,萨鲁斯的影子里飞出两只乌鸦。 只见名为胡因和穆因的两只乌鸦化作无数只乌鸦从天空中袭来,安乌兹虽然法力高强,但是在刚才的交战中魔能的消耗有点大,再加上人老体衰,应付从多个方向的攻击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勉强,他握紧魔杖,高声吟唱道:“传说魔法,冰川之怒!” 瞬间,绝美的寒冰风暴在他的身边涌起,所有的乌鸦被高速飞行的冰凌消灭。 但是,安乌兹没想到的是,胡因和穆因的攻击只是佯攻。在鸦群袭击完毕的瞬间,萨鲁斯手中的湮灭权杖发出黑暗的狂风,击中安乌兹,老法师被击飞了十几米远。倒在地上再难爬起来。 萨鲁斯见安乌兹还留有一口气,想着上去再给他来一发,但就在这时,安乌兹的身边突然涌现出了手腕那么粗的藤蔓替老法师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不要伤害校长大人!”,说话的,是一个女孩子,她身披银甲,金发碧眼,左眼被留海挡住。 “快跑,爱丽丝,你不是他的对手!”,倒在地上的安乌兹用仅存的力气朝着爱丽丝喊道。 但是爱丽丝没有听自己老师的话,而是缓缓拔出剑,对着萨鲁斯。 萨鲁斯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英勇非常,但愚不可及!”,随后萨鲁斯的法杖射出一棵漆黑的能量飞弹,射向爱丽丝。 但是居然打偏了。 可萨鲁斯没给爱丽丝机会又朝着她发射了好几枚能量飞弹,但是奇怪的是,都打偏了。 萨鲁斯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法杖,而爱丽丝则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从兜里拿出一枚硬币,又放了回去(在第四章中,雷诺把小矮妖的幸运币送给了爱丽丝,使她可以不被飞行道具击中),然后爱丽丝在明白自己不会被魔法击中后,果断架起剑,朝着萨鲁斯砍去。 但是却被萨鲁斯侧身躲过,然后一拳打在腹部,腹部的铠甲直接被击碎,巨大的痛苦使她丧失了战斗力,萨鲁斯掐住爱丽丝的脖子,问道:“你是银凯国人?哪个家族的?” 爱丽丝在半空中挣扎着,双手试图握住萨鲁斯手,试图挣脱,但是萨鲁斯的手越来越紧,爱丽丝只能徒劳在他的手上划出几道血痕,她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你姑奶奶是莱恩家族大小姐,爱丽丝·莱恩,银凯国救国英雄的女儿!” 萨鲁斯点点头,说道:“原来是克劳德那个叛徒的女儿,正好,我还在四处找你呢!那么,再见了,替我向你的父亲问好。” 萨鲁斯慢慢的加大了握住爱丽脖子的力量,爱丽丝的挣扎越来越弱。 万念俱灰。 【代理吟唱就绪,奥术脉冲准备完毕】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萨鲁斯不得不松开爱丽丝防止自己被击中。 “你是……?”,萨鲁斯看向眼前的少年,褐发褐瞳,头顶有根粉色呆毛。 “抱歉,爱丽丝,我来晚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意识恍惚间,爱丽丝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救赎。 第十七章。最强的奥术法师 两个少女站在梦境中,黑发黑瞳,樱唇白肤。一个身穿黑色的铠甲,一个身着白色的长裙。漆黑的铠甲被罪人的烂肉洗礼,圣洁的白裙被愚者的鲜血沾染。 惨叫声、忏悔声、嚎哭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虚无而缥缈的梦境逐渐被黑暗的魔法感染,纯白的世界不知不觉变得惊骇而诡异,黑色的荆棘与玫瑰爬满了仿佛是天空的穹顶,荆棘的倒刺上沾着血污,黑色的玫瑰花瓣上写着地狱的文字。 鲜血和烂肉从她们的身上流淌而下,变作黑红色的泥淖。一双双惨白的手从泥淖中伸出,在黑红色的泥淖中挣扎,有的可以探出身体来,妄图呼吸泥淖外面的空气,但是却又被黑色的荆棘拖下去。 他们有士兵、有将军、有掌权者、有篡位者、有正义凛然王子、有为爱痴狂的公主。 他们恶毒的咒骂着不同的名字。 比死亡还寒冷,比绝望更恐怖。 海拉不禁堵住自己的双耳,质问着面前的身着黑色铠甲的少女:“你究竟是……?” 眼前的少女一笑,将身后的大剑插入二人中间,随后黑色的荆棘攀附这漆黑的剑身而上,开出一朵黑色的玫瑰。 “你想知道我吗?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海拉点点头,“告诉我。” 黑铠少女张开双臂,如同演讲般说道:“他们是这样称呼我的,黑魔法之国的灾厄公主,诱惑银凯王子堕落的魔女,杀人如麻的战争机器,黑暗圣器的持有人;我是弑亲者,我为了自己的计划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我是伪王后,我曾为冒充别人而杀死了银凯国的逐风者家族。我是阿利亚·瑞文·杜尔西内亚!!真正的黑骑士。” “黑骑士?!”,海拉因惊讶而后退了半步。 “没错,那个出现在历史上的,臭名昭著并让人闻风丧胆的黑骑士,那个你听了无数遍的故事里的黑骑士。而你,则是为了复活我的替身,也是我的亲生女儿。” “什么?!你是我的的母亲?”,突如其来的真相让海拉难以理解。 “是的,你的生身父亲是奈法鲁斯·莱特,他被自己的兄长背叛,将我和他在愁鬼断崖出击败,篡夺了王位,奈法泽尔冒充他的弟弟成为了国王,而你的父亲在你的养父的帮助下回到了潘迪曼尼,并用人体炼成的魔法将我的灵魂封印在黑色玫瑰之中,并将黑色玫瑰以魔法能量的形式灌注到你的体内,直到你二十岁的时候我的灵魂将再次觉醒,取代你的意志,夺舍你的身体。” “那我,那我究竟是……?”,海拉瘫坐在黑骑士前,惊恐的抱着脑袋。 黑骑士一笑,说道:“不过是为了我们的计划而诞生的工具罢了,仅仅是为了毁灭银凯国而准备的终极武器。” 说着,大剑上黑色玫瑰的荆棘缓缓缠绕住海拉的身体,吞没海拉的意识。 海拉妄图挣扎,但是荆棘的倒刺却让她无法反抗,她的身体逐渐麻木,意识越来越远,挣扎越来越微弱…… “消失吧,我的孩子。”,黑骑士微微一笑。 海拉逐渐闭上了双眼,沉沦于黑暗。 啊……,也许这样,我所有的噩梦就会终结了吧,我的一生也会这样走向结束,作为工具和武器的一生。 满是遗憾的一生,满是痛苦的一生,自己的魔法给周围的人添了那么多麻烦,还让自己的亲人受尽痛苦。 没有友情,没有亲情,甚至没有爱情。 这样的自己,也许的确应该消失吧? 真希望,能和哥哥再次一起吃章鱼烧啊…… 但是,就在这时, “霍兹海姆,言出必行!” “但在我的心中,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爱的妹妹,我最爱的家人。” 海拉的脑海里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真希望,这样的时光会一直陪伴着我。” “会的,一定会的。” 那是她与哥哥之间的约定。 海拉突然睁大了双眼,也不顾黑色荆棘所带来的痛苦,她的身体感到一股魔力,那股魔力就像哥哥一样温暖。借着那股魔力,她将紧紧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黑色荆棘爆开,重新站在了黑骑士的身前,冲她大喊道: “你才是该消失的人,你不过是旧时代的残渣,你不是我的母亲,奈法鲁斯也不是我的父亲,我有我自己的家庭,我也不是什么工具或是武器,一个拥有自我人格的人应该永远不被称为武器或是工具才对!” 说着,海拉双手高举,魔力幻化成一朵黑色的玫瑰,那朵玫瑰比在场的任何玫瑰都更加鲜艳,更加美丽。那朵玫瑰是真正掌握了黑色玫瑰的力量的人,才拥有的实力。 “绽放吧,黑色玫瑰!” “什么?!” 黑骑士被突如其来的反转打了个措手不及。 只见巨大的魔法爆炸吞没了黑骑士,污染的梦境被魔法洗涤,所有的血污消失无踪,只留下一片无垠的白色。 海拉直视这黑骑士的双眼,骄傲的说道:“我是海拉,霍兹海姆·海拉,霍兹海姆家主之妹,上古神器的拥有者,一个拥有自我人格的人,而不是一个工具!我也永远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工具!” 她拔起插在地上的黑色大剑,指向黑骑士。 黑骑士见状,似乎早已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她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的女儿,真不愧是那个神行者的女儿,在你的身体里潜伏了这么久,我早已料到凭我现在微弱的灵魂,无法将你的身体夺舍。” 说着,海拉眼前黑骑士的身体逐渐变得淡了,仿佛是要消失的样子。 “怎么回事,你要消失了?” 黑骑士舒了口气,笑了笑,说道:“啊——,虽然是以灵魂的状态下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但是,似乎也不赖。我的消失,是必然的,这也是人体炼成这个魔法的诅咒吧。但是,在我消失前,我还有件事想要拜托你,这也算是我最后的心愿了。你,也只有你可以做到,否则的话,中央大陆将会经历比一千三百年前更加的严重的灾难。拜托了,也许这是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请求。” 随后海拉听到的话,令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但是正如黑骑士所言,这件事,只有现在可以完全掌握黑色玫瑰的她可以做到。 她从未想过,黑骑士与奈法鲁斯当时是如此的疯狂。 海拉必须去阻止,哪怕会被自己哥哥误会和伤心,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和哥哥以后的日子。 海拉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交给我吧,妈妈。” 黑骑士听海拉叫自己“妈妈”,不禁感动的留下了泪水,激动的笑出了声,“哈哈,好孩子,有你这句话,我也就瞑目了。” 黑骑士伸出手,抚摸着海拉的脸颊,身体化作无数荧光微粒,渐渐消失在了海拉的梦境之中。 海拉的手摸着自己生母的手,不知何时,她只能感受到自己脸上流淌着的温润的眼泪。 公历1364,罗兹非尔,战争学院 萨鲁斯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年,他可以感觉到这个少年的体内流淌着非比寻常的强大魔能,在这个少年的右手手腕上,有一个手镯,而那个手镯上镶嵌着一颗令人迷醉的奥术宝石。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位少年,就是霍兹海姆家主,新一代的无冕之王,也就是霍兹海姆·杰克的儿子,雷诺·霍兹海姆。 这毫无疑问是今天萨鲁斯遇到的最强的敌人,只要战胜了他,那么藏在办公室里的黑色玫瑰就到手了。 萨鲁斯当机立断,湮灭法杖指向雷诺,黑色激光射向雷诺。 但是,雷诺并没有躲闪,换句话说,他几乎就无视了萨鲁斯的攻击。任凭湮灭法杖所射出的光线射向自己。 漆黑的激光正中靶心,造成巨大的魔法爆炸,掀起阵阵浓烟挡住萨鲁斯的视线。 若是常人,这一击必然会将其消灭的连灰都不剩吧。 但是,雷诺他不是常人。 “什么?!” 【传说魔法,究极奥术屏障】 浓烟散去,雷诺好好地站在那里,别说受伤,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沾灰。湮灭法杖所射出的激光被雷诺的奥术屏障完全挡住了。 只见雷诺在屏障的保护下,看着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的爱丽丝和重伤的安乌兹,咕哝道:“唉,要不是你们把保护办公室的结界设得太坚固,我也不会这么晚来。” 说罢,雷诺将这二人用魔法传送不见。然后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因魔能的充盈而变得闪闪发光,他看了看周围的惨状,话语里充满着被压抑的怒火, “所以,伤害我的朋友,对我最亲爱的妹妹施咒,这些事情都是你干的,对吧?” 萨鲁斯面对眼前的这位少年,虽然对他惊人的魔法造诣感到惊异,但是也也丝毫不显惧色,“你的妹妹是我当时和黑骑士计划的一部分,如果你不想惹麻烦,还请放弃吧,她不过是一件武器罢了。” 此言一出,只见雷诺的双眼里的光芒变成纯粹的怒意,“哦,是吗?你还真是敢说啊!” 言毕,雷诺右手的奥术手镯发出光芒,二人周围出现奥术法阵, 【传说魔法,奥术传送】 雷诺和萨鲁斯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得扭曲,二人被传送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山谷之中。 萨鲁斯见状,笑道:“不愧是罗兹非尔的守护者,你也知道,若是你我全力迎战,必然会造成不小的无辜伤亡。” 雷诺缓缓将耳朵上黑色的水晶耳坠摘下,放进口袋中,说道:“这个魔法只能强制传送他人二十分钟左右,但是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将你挫骨扬灰了。” 瞬间,雷诺因摘下耳坠所以中断了自己对海拉的魔能供给,原本就惊人的魔能变得更加恐怖,就算没有释放任何魔法,周围的空气也在轻微颤动,右手神器创世手镯上的奥术宝石也变得更加耀眼。 【创世手镯魔能全开,所有传说级魔法可以启用,开启歼灭模式!】 萨鲁斯一笑,说道:“哼,年纪不大,口气到是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只见他毫不示弱,乌鸦之神的力量让他在黑夜中拥有无穷无尽的魔能。他将这股力量驱动至自己身后的双翼,那对黑色的双翼在夜色的照耀下因魔能的缘故发出光芒,展现出上古的符文,然后居然又长出了两对翅膀。 六翼的萨鲁斯飞在空中,发出黑色的光芒,然后他又将手中的湮灭法杖高举,天空的星辰瞬间变得黯淡无光,月亮也出现了月蚀,黑云又遮住了天空,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而在天空中的萨鲁斯就好像是一颗黑太阳一般,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雷诺咂嘴,说道:“会飞了不起啊!出来吧,霍兹海姆七宝!幻影斗篷!神行之靴!” 霍兹海姆七宝,是曾经的霍兹海姆·艾瑞克拯救世界时所使用的七件宝物,当初霍兹海姆·杰克也正是因为七宝之一的神行之靴而被称为神行者。通常,每代家主只可以使用一件宝物,但是雷诺作为最强,他可以使用多件宝物。 借着神行之靴的力量,雷诺在天空中飞了起来,然后将幻影披风披在自己的身上,瞬间雷诺消失在了萨鲁斯的视野之中,这正是幻影斗篷力量——隐身! 萨鲁斯见雷诺消失不见,也没有乱了阵脚,立刻集中精神感应四周的魔能浓度,妄图根据魔能的浓度来判断雷诺的位置。 但是,迟了一步,萨鲁斯感到身后一股寒意,不知何时隐身传送过来的雷诺将一把匕首直插萨鲁斯左胸心脏所在的位置。 “霍兹海姆七宝之一,赐死匕首!” 这个匕首是由上古魔王利维坦的角打磨而成,上面的诅咒效果可以让被刺中的人丧失魔能和生命力而死,就算是不刺中心脏,仅仅是个小小的划伤也是足以致命。 萨鲁斯的身体逐渐被匕首所吸干,变成一具干瘪的木乃伊,那六只翅膀也停止了扇动,并最终从高空中坠落,摔了下去。 看着萨鲁斯掉了下去,雷诺知道,凡是被这匕首刺中的人,是必死无疑的,他轻松的呼了口气,说道:“呼——,我还以为是个强敌,没想到这样就结束了,虽然我的确胜之不武罢了。” 雷诺准备吟唱传送魔法离开,但是他发现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周围的天空依然无比黑暗。 突然,周围响起八音盒的音乐声,那声音仿佛是少女哼唱歌谣,接着,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已经被吸成干尸的萨鲁斯又从黑暗中飞了出来,只不过,那六只翅膀少了一只。 “孩子,你要明白,再强大的魔法也无法战胜黑暗,光明之下,皆有阴影相随。” 萨鲁斯的法杖指向雷诺,瞬间,四周的黑影变作漆黑的触手,伸向雷诺。换做平常,霍兹海姆七宝中的幸运币可以使得雷诺不被飞行道具击中,但是现在幸运币不在自己身上,雷诺无奈,披上幻影披风隐身逃跑,但是这些触手仿佛知道雷诺的位置一般穷追不舍。 “哈哈,没用的,我已经用魔能感应察觉到你了位置了,隐身这种小把戏可无法捉弄我两次。” 黑色的触手击中雷诺,爆发出黑雾,吞没了他。 “霍兹海姆七宝之一,奥术铠甲!”,只见雷诺的全身被刻有符文的半透明青蓝色魔法铠甲保护,刚才的一击虽然击中了他,但是看来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传说魔法,空间切割!】 雷诺的右手朝着萨鲁斯一划,瞬间,萨鲁斯的身体被切成两半,而划出的那条延展线所途径之处,大地开裂,就连远方的山峦也被切开,山脉被截断,而被截断山峰竟然滑落至山谷,在山体留下光滑的截面。 但是被切成两半的萨鲁斯的身体并没有死,而是被一道暗影所连接着,只见萨鲁斯的身体被拼在一起,只有他身后的一只翅膀化作黑色的羽毛散去。 雷诺咒骂道:“这是什么诡异的邪术!” 萨鲁斯笑道:“就凭你刚才的背刺,我这点小把戏又算了什么?” 萨鲁斯伸出左手,发出多个暗影箭,然后右手的法杖射出激光,而雷诺凭借着神行之靴的高机动性,左腾右挪,躲不掉的就凭借着奥术铠甲的超高防御力硬生生接下。 但雷诺也不会白白挨打,他驱动奥术手镯,对准萨鲁斯, 【传说魔法,奥术激光!】 雷诺右手的手镯发出炫目而耀眼的白光,射向萨鲁斯,而萨鲁斯也用湮灭法杖射出黑色的激光射向雷诺。 两股激光相撞,迸发出魔能的震动使得周围山谷上的岩石轰鸣作响,飞禽走兽四散奔逃,而激光相撞交汇点更是电闪雷鸣。 “敢跟我比魔能的消耗,你还是第一个!”,雷诺见萨鲁斯的魔力深不见底,不禁称赞道。 “这话我说也一样,但是,你在这种状态下,能接的下这招吗?”,萨鲁斯的左手将魔能汇聚形成一个暗黑法球,朝着雷诺射了过去。 “哼,可笑!霍兹海姆七宝之一,任意门!” 雷诺的面前凭空出现一个传送门,将萨鲁斯所扔来的法球吸了进去。 然后雷诺接着说道:“还给你!” 传送门再次被打开,刚才被吸进去的法球又朝着萨鲁斯飞了过去,萨鲁斯躲闪不及,被法球击中。雷诺顺势断开激光的对射,驱使念力将刚才被截开的山峰吸到了传送门中,然后又在萨鲁斯的头顶再次打开传送门, “如果杀不死你,我就埋了你!” 山峰从传送门中落下,萨鲁斯根本躲不了,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呼,呼,”,雷诺看着被压下去的山峰,喘着粗气,嘟囔着:“不会还不死吧?!” 但是正如雷诺所言,压下去的山峰透出微微的黑光,随后只听轰的一声,山峰被湮灭法杖炸个粉碎,烟尘散去,萨鲁斯毫发无损的站在雷诺面前,他的身后只剩三翼。 “胡因,穆因,听我号令!”,瞬间,雷诺周围出现了无数只乌鸦,齐刷刷的朝着雷诺袭去,同时,萨鲁斯操控这暗影箭和湮灭法杖所发射的激光也朝着雷诺射去。 雷诺高举右手, 【传说魔法,光明礼赞!】 耀眼的白光炸裂在这山谷,强大的冲击波席卷整个山谷,树木被吹飞,仿佛是发了疯巨人在蹂躏这片山谷,而萨鲁斯的攻击也在瞬间被化解。 眼看二十分钟马上过去,但是雷诺跟萨鲁斯却打得有来有回,可是如果雷诺在二十分钟内还无法击败眼前的敌人,那么他们二人就会被传送回到罗兹非尔,到时候,若是在罗兹非尔与其交战,必然会波及打量无辜的平民百姓,这是雷诺所不想看到的。 如果,传说级别的魔法消灭不了他,那么只有—— 萨鲁斯见雷诺停下了攻击,嘲讽道:“怎么了孩子?发现杀不死我而陷入自闭了吗?你的父亲可是从来没有半途而废啊!” 但是雷诺并没有管他,而是对自己右手的手镯说道:“取消代理吟唱。” 【代理吟唱已取消。】 雷诺这是第二次吟唱这个法术,而在历史上,这是第三次有人吟唱这个法术,这个法术只有拥有无限魔能的人才可以吟唱,因为它需要消耗大量的魔能,甚至可以使得吟唱施术者因魔能枯竭而死,这个法术是封印上古魔王的法术,也是整个奥术魔法里最强大的法术。 这个法术有个如同传奇一般的名字——神代魔法,神王之枪冈格尼尔! 第十八章,海拉的抉择 ,罗兹非尔,战争学院,校长办公室 公历1364,5.16,一处荒芜人烟的山谷 现在来看,若是把这里说是山谷,有点强人所难,毕竟,这里到处都是被魔法攻击过的景象,被割裂的大地,被截断的山脉,以及到处都是的被黑魔法轰击过的大坑,树木被连根拔起,山体崩塌,没有一块地方是看起来完好的。可以说是一片狼藉,宛如人间炼狱一般的惨状。 但是,还没完,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萨鲁斯感觉到了足以毁灭国家或是摧毁大陆的可怕魔能波动。他妄图抬头望向天空,但是魔能的威压让他的活动都觉得困难,那个刚才与他对战的少年飞到了更高的天空中,似乎是要释放比刚才与他对战中更加可怕,更加高级的法术。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比传说魔法更加高级的魔法,那就只有神代魔法了。 神代魔法,所有的魔法里最强大魔法。 只有拥有神器的人才可以有资格释放,只有拥有无限魔力的人才有能力释放。这种魔法威力巨大,甚至可以改变地理面貌,违背物理法则,以至于重新定义这个世界。 作为上古之战中守护世界所使用的魔法,同样可以用于摧毁世界。 “吾名为霍兹海姆·雷诺,霍兹海姆家族之主,无限奥能之力的拥有者,星辰之尊,统帅诸天繁星,日月之首,掌握昼夜之理,洪荒世界之主,四海八荒之君,天命之子,天选之人” 雷诺的右手高举,手镯上的宝石发出耀眼的白光,强大的魔能使得天空震动,就连空气似乎也在燃烧,周围涌起狂风,树叶和枝丫乱颤。 “我是无冕之王,无主之人,神明的使徒,世界的监视者。” 大地开裂,湖泊蒸发,黑暗的天空被纯粹的和庞大的奥术能量点燃,星辰璀璨,日月同天。 “赞叹吧,惊叹吧,感叹吧,为我这绝世的力量!失望吧,无望吧,绝望吧,为我这无边的天赋!” 雷诺的五官逐渐流出鲜血,这是魔能使用过度时身体因魔能透支而出现的副作用,但是尽管如此,雷诺也不能停止吟唱,否则自己就会当场暴毙而亡。 天空中缓缓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上面满是古老而诡异的文字,重力失调,四周的光影变得模糊,空间和时间似乎都丧失了意义,世间万物好像都发生了扭曲。 然而这只是吟唱这个魔法所导致的景象,而不是这个魔法被释放时所造成的破坏。 但是萨鲁斯也不会坐以待毙,他将自己仅存的三只翅膀中的一只化作黑色的魔法能量聚集在湮灭法杖中,然后闭上双眼,轻轻吟唱道:“至高无上的乌鸦之神,黑魔法的统领者,暗影的化身,请赐我力量,助我度过难关,我愿献上我卑微的生命,来换取我和我所爱之人计划的成功,愿您双翼下的阴影永不退色。” 萨鲁斯的法杖指向在天空中吟唱的雷诺,释放出他所能做到的最强防御系魔法,黑色的能量汇聚成七面像城墙一样的巨型盾牌,每张盾牌上都刻画着一只公牛,而在这七面城墙之后,一面巨大的青铜盾牌巍然耸立在萨鲁斯的身前。 “传说魔法,埃阿斯的牛皮青铜盾!” 这是所有传说魔法的中最强的保护性魔法,几乎可以媲美神代魔法,相对于守护罗兹非尔的魔法屏障来说,这个魔法似乎更加强大,但是,释放这个法术所需的代价也更高。 毕竟,他要防御的是上古时期封印魔王所用的神代魔法,所有魔法里的制高点。 只见雷诺所吟唱的法阵中出现了一把由金色的雷光和白色的至纯的奥术魔能所组成的巨大长枪,那柄长枪在天空中闪耀,把原本漆黑的夜晚照得仿佛是白昼,好像就算是太阳也会因为它的存在而失去光辉一般。 接着,万籁俱寂,似乎一切事物都停止了时间的流动,雷诺在天空中缓缓说出最后的咒语, “贯穿吧,神王之枪,冈格尼尔!!!” 巨大的金色奥能长枪划破天空,如同陨石坠落般掷向萨鲁斯身前的盾牌,在枪尖碰触那盾牌的一瞬间, 星石相激,乾坤粉碎! 仿佛世界末日般,世界蒸发在了一片白光之中,最强之枪与最强之盾相撞所造成的魔法冲击波使得周围的一切化作齑粉与尘埃,山峦被夷为平地,湖泊和河流被掩埋,似乎在这天地万物之中,没有什么可以幸存。 萨鲁斯艰难的支撑着盾牌,只见那柄长枪一点点的穿透了一面又一面城墙,但是萨鲁斯能感觉到,那长枪每穿过一面城墙,威力就会减弱一分,但是作为神代魔法,就算被削弱,依然威力巨大,萨鲁斯的盾牌逐渐撑不住了。 最后,那柄长枪贯穿七面城墙,撞上最后的青铜盾牌,萨鲁斯虽然感觉到那柄长枪的威力被减弱,可是依然有着贯穿日月,撕裂宇宙的力量。只见青铜盾牌上逐渐出现裂纹,然后青铜盾牌被击碎,奥能长枪击中了萨鲁斯。 似乎这个世间所有的奥术能量在那一点汇聚、压缩、凝结,然后变作一个无比刺眼的金色奇点,接着金色的奇点爆发,以命中的地方为中心,方圆千米左右的一切被淹没在了毁天灭地的奥能爆炸之中。 为破坏而破坏,为毁灭而毁灭。 山谷、峰峦、河流、湖泊统统消失不见,只留下裸露的基岩表面和一个巨大的弹坑。 当然,萨鲁斯也不复存在。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就如同字面意思一样。 雷诺因为魔能消耗过多而从天空中缓缓落下,虽然说他拥有无限的魔能,但是一次性的把消耗这么多,也需要一段时间去恢复,不过还好,看来他的敌人是被消灭了,也不枉用了自己压箱底的必杀技。 “总算……是结束……了吗?”,魔力的消耗导致他几乎无法维持自己的意识,雷诺感觉自己暂时是没法使用魔法了,而且随时都有可能会倒在地上晕过去,“不知道…海拉……还有爱丽丝他们……怎么样了。” 雷诺看向那爆炸所造成的巨大弹坑,在那弹坑的中心,有一个诡异的八音盒静静的躺在那里,八音盒的齿轮缓缓地转动着,奏出旋律,就像是少女在轻声哼唱,只可惜那个旋律却无人知晓。 然而,在下一秒,那八音盒里流出一滩黑色的影子,那影子逐渐汇聚,变作人形,站在了雷诺的身前。 “我问你,霍兹海姆·雷诺,神行者杰克之子,你是那个英雄吗?” 站在雷诺面前的是本应该死掉的萨鲁斯。 “什么!?这怎么……可能!?”,雷诺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此时的萨鲁斯已经是铠甲破碎,身上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而身后更是一只翅膀都没有了,看来他虽说在这神代魔法中活了下来,但受到的伤害还是不少,而且可以看出来,他也暂时丧失战斗力了。 然而在下一个瞬间,雷诺和萨鲁斯的周围出现了奥术法阵,然后二人只感到一阵时空的扭曲,周围的场景再次回到了战争学院。而最令人震惊的是,海拉就站在自己的身边。 海拉穿着一身黑色的铠甲,铠甲的上面雕刻着荆棘与玫瑰的图案,在她的身边的地面上,插着一把黑色的大剑。 那把大剑上沾满了血污。 雷诺见海拉醒了,是又惊又喜,强撑着身体想过去拥抱她,但是海拉自己却走了过来,抱住了雷诺,感觉就像是经历了生死诀别一样。 “海拉,你没事吧?太好了!”,雷诺似乎感觉自己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但是下一秒,雷诺却发现不对,因为原本被自己传送到办公室里的安乌兹和爱丽丝现在又躺在了外面,而且还受了更重的伤,最可怕的是,安乌兹被挖去了一只眼睛,躺在地上毫无生气。 奄奄一息的爱丽丝看见了被传送回来的雷诺,在地上挣扎着,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快……,不是……”。 雷诺皱眉,发现事情似乎不对劲,但是自己现在被海拉抱着,离着爱丽丝比较远,所以听不清。 而就在这时,抱住自己海拉对他耳语道:“抱歉,哥哥。” 下一个瞬间,雷诺感觉自己的全身似乎是被电流麻痹了一般,意识开始模糊,全身无力,雷诺意识到,这是海拉在利用黑色玫瑰的力量吸收雷诺体内残存不多的魔能。 “为……什么?” 他倒下了,倒在自己妹妹的怀里,尽管还残留着一丝意识,但是自己的身体却连动都动不了,而这一丝的意识,似乎也即将枯竭。 吸收了雷诺大量魔能的海拉转身,看向同样丧失战斗力的萨鲁斯,说道:“只要我跟你走,你和你的军队就会放过这座城市对吗?” “没错。”,因大战而遍体鳞伤且体力不支的萨鲁斯也不想做过多的交流,他朝海拉伸出了手。 “好,我跟你走。”,海拉握住萨鲁斯的手,二人变作一团黑影,消失在了雷诺的视野里。 “怎么……会?海拉!海……拉!”,雷诺徒劳的喊着自己妹妹的名字,但是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远。 雷诺的余光里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跑了过来,但是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确认到底是谁了。 “老爷,雷诺老爷!”,在意识恍惚间,雷诺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但是那似乎已经是不重要了。 时间倒回十几分钟前,罗兹非尔,战争学院,校长办公室 被传送会办公室的爱丽丝意识渐渐恢复,她发现自己跟校长正躺在被施加了结界的办公室里,看起来雷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自己和校长,并将他们传送到了办公室中。 自己又一次被他救了,现在想来,着似乎是第三次了,第一次在荆棘女王的墓前,第二次在宁风城,而这是第三次。 自己作为银凯国的莱恩家族的人,本身的职责就是去保护他人,而自己却总是一个劲的被别人拯救,还真是丢人啊。 说到底,也只能怪自己太没用了,现在的自己太弱了,没有力量去保护他人,甚至是练保护自己都做不到,不仅如此,还一个劲的给周围的人添麻烦。 但是现在爱丽丝没时间自怨自艾,她必须先确认一下同样受了重伤的校长的情况。 爱丽丝用剑撑住自己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走到校长的身边,使劲摇晃着校长的身体,说道:“校长大人,校长大人,快醒醒!快醒醒!” 爱丽丝姑且懂些治疗用的白魔法,但是自己作为植物系的法师,会的白魔法并不多,不过简单的伤口应急处理还是可以做到的。 爱丽丝将魔能汇聚在手上,朝向校长,说道:“高级魔法,治疗术!” 安乌兹身上的伤口渐渐恢复,脸色也逐渐好了起来,然后安乌兹睁开了双眼,看向爱丽丝,说道:“爱丽丝?这是……?” 爱丽丝见校长醒了,喜极而泣,说道:“是雷诺,他救了我们!” 但是,安乌兹的脸上看不见丝毫因获救而应有的喜悦,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当初为了保护海拉和雷诺而设下的结界还在,在不远处,海拉依然沉睡在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哦,这样啊,果然如此吗?”,安乌兹喃喃道。 “校长大人?”,爱丽丝疑惑地看着安乌兹,感觉校长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场景会发生一样,而且爱丽丝其实早就有疑问了,为什么安乌兹会知道有人会在海拉出事的时候进攻罗兹非尔,而因此事先设下结界。而且这个结界本来应该是只许出不许进,但是安乌兹在设置结界是却故意弄成无论是进还是出都很困难的呢? 就好像不仅要防止外面的人进来,而且还要防止里面的人出去一样。 校长所拥有的冬灵之眼,似乎是全知的法器,那么,他或许已经知道萨鲁斯会进攻罗兹非尔,但是安乌兹依旧没有给罗兹非尔城防做出任何指示。 到底是为什么呢? 而就在这时,爱丽丝听到“嘭咚”的一声。那声音就像心脏的跳动一般,又或者说是胎儿在母体内的震动。 “爱丽丝,快看!海拉的身体,有变化了!” 爱丽丝看向海拉,正如校长所言,海拉这几天一直由雷诺陪伴,并且为了防止暴走的黑色玫瑰无差别的吸收周围一切的生命力以及魔能,雷诺还特意将海拉关在以小型的奥术屏障中,并全天进行着监视。 但是现在雷诺不在,而海拉却出了问题。 只见海拉的身体不断的涌出像污秽一样的暗影黑泥,逐渐填满了雷诺所设置的奥术屏障,并开始一点点的渗出来。 然后只听“轰”的一声,雷诺的奥术屏障被满溢的暗影黑泥所挤得炸开,黑色的污秽散落到周围的地方上,海拉的身体也十分不自然的飘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爱丽丝和安乌兹都瞪大了双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滋~~” “什么!?” “当心,爱丽丝!小心这些黑泥!别碰它们!” 从海拉身上落下的那些黑泥,就好像是黑色的史莱姆,在地板上蠕动,看起来十分的恶心。接着,海拉的身上出现了类似荆棘与玫瑰的纹身,而此时的海拉虽然是在睡梦中,却露出很痛苦的表情,但就在这时,海拉耳朵上的水晶耳坠居然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在耳坠金色的光芒照耀下,渐渐地,海拉身上黑色的荆棘似的花纹褪去。 爱丽丝见此情景,喃喃道:“难道就没有我可以做的事情吗?” 但是却被安乌兹阻拦,“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是什么也做不了,静观其变吧。” 话音刚落,海拉的身体周围出现了黑色的法阵,刚才那些散落的黑泥好像是受到了感召一般,往海拉的身体爬去,那个场景令在场的爱丽丝都感觉瘆得慌。 那些黑泥逐渐覆盖住海拉的身体,化作漆黑的铠甲,铠甲上面雕刻着荆棘与玫瑰的图案,然后在空中飘着的海拉缓缓落下,睁开了眼睛。 爱丽丝惊喜的看着苏醒的海拉,激动的说道:“你醒了,海拉!” 但是海拉去没有看向爱丽丝,而是看向双手,和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是在检查自己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一样,接着海拉看向安乌兹和爱丽丝。 爱丽丝感觉到了异常,若是往常的海拉,是一个略有傲娇但是很阳光的女孩,但是现在的海拉穿着一身漆黑的铠甲,表情严肃,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怖。 那不是真正的海拉,换句话说,不全是。 突然海拉抬起一只手,朝向安乌兹和爱丽丝,黑色的魔能在掌心汇聚,一颗暗黑法球裹挟这闪电和火花朝着二人射去。 安乌兹眼疾手快,立刻把身边的爱丽丝推到一边,独自接下了法球的攻击。 “校长大人!!!!”,爱丽丝虽然被推到了一边,但是爆炸的余波还是将她震到了墙壁上,使她倒在地上,浑身生疼,只能徒劳的叫喊。 但是这还不算完,释放完法球的海拉化作一团黑影,瞬移到被法球炸伤的安乌兹身边,驱使念力将安乌兹举到半空中。 安乌兹试图反抗,但是刚才那颗法球的伤害过于巨大,他现在就连动都动不了,他缓缓地抬起头,说道:“现在的你,究竟是谁?” 身穿的黑色铠甲的海拉面无表情,说道:“我是谁?相信拥有冬灵之眼的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安乌兹听闻此言,叹息道:“到头来,最终还是这样的结果吗……” 只见海拉的右手上再次聚集起黑色的魔能,化作一把漆黑的大剑,而安乌兹也不在反抗,似乎是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命中注定一般,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而在海拉挥剑砍向安乌兹的瞬间, “给我住手啊!!!” 原本倒在地上爱丽丝爬了起来,拔出秘银剑冲向海拉,就如同切鱼糕一样,海拉挥剑的右手连同黑色的铠甲一齐被砍掉了。 黑色的大剑插在了地面上,被砍掉的手肘也掉了下来,但是, “啊嘞!?” “——!” 被秘银剑砍断是手臂并没有流出鲜血,而被砍掉的手肘也化作了一滩黑泥,蠕动到海拉的身边,被海拉的身体吸收,然后又再次长出了新的手臂,甚至复原了那漆黑的铠甲。 慌乱的瞪大双眼的不仅仅是爱丽丝,还有海拉。看起来,这件事也出乎了海拉的意料。 海拉手一挥,爱丽丝就像人偶一般被无形的力量拽住,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墙壁上,再也爬不起来。 海拉凝视着自己的双手,不悦的咕哝: “——怪物。” 随后,海拉看向安乌兹,说道:“抱歉了,老师,您的智慧,就交由我来守护吧。” 说罢,那把漆黑的大剑自动飞回到海拉的手中,海拉握住那把大剑,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咕哝着:“为了中央大陆,为了我的哥哥。” 海拉将剑刺入了安乌兹的胸膛,安乌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搭在海拉的肩膀上,说道:“那你……可要,好……好完成……你的……任务啊。” “不!!!!!!”,爱丽丝在一旁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安乌兹的手从海拉的肩膀上滑落,一代传奇大法师就此陨落。 接着,海拉伸出手,把安乌兹的一只眼睛挖去,可怕的一幕发生了,海拉将挖去的那只眼睛吃了下去,瞬间,海拉的脸上露出的痛苦的表情,一只手用剑撑着身体,一只手扶着头,就好像许多记忆被灌输到了她的脑袋里了一样。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小会,海拉又重新站了起来,看了看保护办公室的结界。然后将剑插入地面,双手高举,喊道:“绽放吧,黑色玫瑰!” 那是一朵无比艳丽的黑色玫瑰,黑色的荆棘上沾着血污,黑色的花瓣上印有地狱的文字,魔能在那上面汇聚,绽放,然后爱丽丝以及办公室里的一切被黑色的魔法爆炸吞没,安乌兹所设下的结界被摧毁。 硝烟散去,办公室已经不复存在,爱丽丝由于身穿秘银铠甲的缘故而侥幸没有受到过多伤害,而海拉则是站在那爆炸的中心,身穿黑色铠甲,手持一把等身大的黑色大剑,宛如一名骑士一般。 硬要说的话,那个骑士应该被叫做—— “黑骑士!” 爱丽丝的嘴里不知不觉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第十九章,爱丽丝 公历1364,5.25,云上之城, 云上之城有一座塔楼,那里是这个岛屿最高的地方,如果你站在那座塔楼上,可以轻轻松松的眺望整个世界。 北方大陆的阿伦戴尔,中央大陆的银凯国和潘迪曼尼(现在已更名为中大陆联邦),南方大陆的永夜森林和和无尽沙漠,而在这些大陆之外,一座座小岛点缀在星星点点的坐落在潘迪曼尼的东南方,那些群岛叫做庞贝,那是他母亲的家乡。 每一代霍兹海姆家族的族长都在这座塔楼上继承传说中的神器——创世手镯,而接管创世手镯的人则会在七神面前发誓,守护这个世界,守护这个家庭。 “霍兹海姆,言出必行!” 雷诺在塔楼上独自一人眺望着远方,反反复复咀嚼着这句他从父亲继承而来的祖训。现在的他,似乎没有什么心情像往常一样睡懒觉,等着自己的家人去叫她起床。毕竟他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守护。 一个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守护的霍兹海姆家主,真是太没用了。 一个连自己妹妹都看不住的人,居然还号称是有史以来最强的奥术法师。 这是何等的可悲,何等的无能啊? 雷诺双眼无神,双目看向中央大陆的东边,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自己家族的祖训,一遍又一遍, “霍兹海姆,言出必行。霍兹海姆,言出必行。霍兹海姆,言出必行……” “雷诺老爷!雷诺老爷?” 银铃般的声音在雷诺的身后响起,但是雷诺并没有理睬,依旧望向潘迪曼尼,说不定,现在海拉就在那里的某个地方在等着自己的哥哥接她回家。 就在这时,雷诺感觉到一件毛毯披在了自己身上,打断了他的歇斯底里。虽说是接近夏天,但早上的温度依然不高,更何况云上之城海拔较高,早上的时候,也就更冷了。 也许是借着这毛毯的温度,雷诺的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他看向为他披上毛毯的人,身穿女仆装,曼妙的身材,端正的五官,紫发紫眼,在她的右眼下方两三厘米的位置,有一颗泪痣,不过最值得注意的是,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金色的罗盘。 “真是的,老爷。就算您现在十分失落,也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啊,现在大小姐失踪了,你若是再生病倒下了,我该怎么办啊?”,面前的女仆鼓着小脸,似乎是有点生气,也似乎是希望自己家的老爷能打起精神来。 “抱歉,潘多拉,让你担心了。”,雷诺似乎是赔礼道歉一般,低下了头,明明他才是这座云上之城的主人。 潘多拉一笑,说道:“我倒是没事,可几天老爷你一直都自己一个人呆在这座塔楼上,饭也不怎么吃,我跟海德尔真的有点担心您,毕竟你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可是,我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我辜负了父亲对我的期望,也违背了自己家族的祖训。” 潘多拉向前一步,站在雷诺的身边,陪着雷诺眺望着远方,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似的,微笑着说道:“我想,就算是,曾经的上古英雄艾瑞克·霍兹海姆,也不能做到永远言出必行,说不定,他就是因为自己没能完成誓言,才希望你们可以遵守誓言,做到言出必行。” 雷诺一笑,说道:“听你这话,就好像你认识那位上古英雄一样。” 潘多拉也一笑,说道:“不不不,我可不认识那种言而无信的家伙。” “就好像我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家伙一样。” “不是哦。”,潘多拉摇摇头,“至少现在还不是。” 雷诺好奇的转过头。 潘多拉一笑,说道:“还记得吗?那个名为萨鲁斯的家伙说过,他所建立的新的国家叫做‘中大陆联邦’,而要真正实现这个国家,他还需要攻占……” 雷诺的视线看向中央大陆的西边,脸上露出了笑意,说道:“银凯国。” 雷诺心里明白,海拉当时表现并非是被曾经的黑骑士的灵魂所夺舍,她之所以这么做,说不定另有隐情,只是暂时不可以告诉雷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雷诺只需在银凯国那边等着自己的妹妹送上门来就好。 中央大陆的战争在所难免,为了让这个世界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雷诺作为霍兹海姆家族的家主,他拥有去掺一脚的权利。 “去吧,雷诺。去吧,我的孩子,去成为历史的推动者,世界的改写者,而不是世界的监视者!” 雷诺的心中响起了父亲的话。 罗兹非尔,战争学院 安乌兹校长的葬礼是在两天前举办的,同他一起的,还有战争学院其他阵亡的教师。他们是真正的罗兹非尔的守护者,在那场灾难中,普通平民百姓几乎没有伤亡的报告,战争学院的教师们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这座城市的安宁,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所有人都知道,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是一个名为萨鲁斯的恶棍,他不仅杀死了包括校长在内的众多教师,而且还掳走了霍兹海姆家族的家主的妹妹海拉·霍兹海姆,以此来要挟霍兹海姆家族。 违反了《条约》中的两条规定,犯下滔天大罪,实在是罪不容诛,简直就是灾难。 爱丽丝站在安乌兹的墓前,怔怔的看着墓碑上的文字,久久不肯离开。 青灰色的大理石墓碑上写着古代阿伦戴尔的文字,虽然晦涩难懂,但是爱丽丝可以读懂,毕竟,这是她亲手为自己的老师刻上去的, “伟大的魔法师在此长眠,他是阿伦戴尔的伯爵,无尽知识的探求者,更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导师,一位真正的守护者。” 眼泪从爱丽丝的眼中流出,想止都止不住。又一次,又一次爱丽丝没能保护的了自己身边的人,无论是自己的父亲,还是自己的老师。 她曾试图告诉他人,自己的老师并非死于萨鲁斯之手,而是同她一样作为学生的海拉。可惜的是,没人相信她,毕竟在场的人除了爱丽丝就只有海拉和安乌兹,谁会去相信一向温柔善良的海拉会杀害自己的老师呢? 甚至还有人怪罪她,讥讽她没能保护好自己的老师,明明是以守护他人为职责的莱恩家族的长女,明明是安乌兹校长的嫡传弟子,她却如此无能,如此脆弱。 明明是最应该成为守护者的人,却总是被他人守护,还真是可笑啊。 爱丽丝就这样一直站在自己老师的墓前,一步未曾离开,就算是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也未曾挪过半步,既不吃饭,也不喝水。 只是单纯的在自己老师的墓前站着,就如同赎罪一般。 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在脸上流淌,但是爱丽丝根本不在乎,当然,也没人去在乎她,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她应该的。 直到有人撑着伞来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爱丽丝这才转过头来,看向那个唯一一个关心她的人。 “墨轩老师……”,爱丽丝的声音细如蚊蝇。 “别自责了,孩子,没人怪你,回房间吧,去吃点东西,我有样东西要交给你。”,墨轩老师在萨鲁斯来袭的时候组织学生和平民避难,正因如此,她也在那天晚上活了下来。 爱丽丝与墨轩老师回到一间没有被摧毁的教室,虽说萨鲁斯带来的灾难十分严重,但是在罗兹非尔市民和战争学院的教师联合努力下,整座城市还在有条不紊的恢复中。 墨轩从衣服拿出一封信件,说道:“这是安乌兹校长生前交给我的东西,告诉我如果他死了,就把这封信交给你,还说要你务必在四下没人的时候拆开看。” 说着,就把信递给了爱丽丝,上面还有安乌兹专用的印章。 爱丽丝接过信,谢过墨轩老师,然后墨轩老师又说了几句慰问的话,便离开了。 晚上,爱丽丝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或许是她现在唯一的避难所了,她的家乡抛弃了她,而正在重建的校园似乎又少了往日的气息,她似乎又无处可去了。 这个房间,现在就是她唯一的救赎,而这份救赎又能存在多久呢? 她将信缓缓拆开,老师的手迹就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我亲爱的爱丽丝,想必在你读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很抱歉,我无法看见你接替我成为新一代战争学院的校长的那一天了,不过,能看着你一点点长大,我也感到十分高兴。 还记得吗?在你小的时候,你总是想知道你的父亲被指控叛国和染指黑魔法的真相,当时你还小,我怕你不懂,但是你现在长大了,已经成为,或者马上就要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骑士了(尽管你的剑术并不怎么样,植物系的魔法到是学会了不少)。我想,有些秘密,我不应该始终瞒着你,有些真相,你是有权知道的。 在十几年前,野心勃勃黑骑士将战火烧到了你们的国家,邪恶的魔法和黑色的羽翼还有遮天蔽日的黑锋军团如潮水般向着向来与世无争的银凯国奔涌而去,两位王子虽然与其势均力敌但是还不足以完全击败他。 于是,你的父亲,当时的大伯爵,银凯国盾兵军团团长,伟大的克劳德·莱恩决定远渡重洋,坐船到南方大陆去寻找击败黑骑士的方法。 你的父亲相信在南方大陆沙漠的最里面,是不理世事的精灵们居住的永夜森林,如果可以寻得精灵的帮助,或许可以使得银凯国的危机有转机。 但是你的父亲失败了。他和他的人在无尽沙漠里徘徊了不知多久,水和食物都耗光了,许多人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但是就在这万念俱灰之际,在沙漠的远方走来了一位精灵。 那是一位女性精灵,她据说是有着银色的头发,高挺的鼻梁,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就好像是盛开的彼岸花的颜色,修长的四肢,她的出现给了当时仅存的几个人从绝望里带来了最后一丝希望。但是那个精灵只救了你的父亲一人,让其他人永远葬身在了沙漠中。 她让你的父亲带她离开南方大陆,否则就杀了他。 她的名字叫安妮·凡妮莎,是精灵皇族的公主,当时的她正在躲避来自永夜森林的追兵。 无人知晓她到底为何被其他精灵所追杀,但是只知道你的父亲当时别无选择,只好将她带回银凯国,并将她的存在隐藏了起来。 接着,在你母亲的暗中帮助下,你的父亲接连挫败了许多次黑骑士的阴谋,二人互生情愫并相爱,最终在私底下结了婚,之后便有了你。 但是好景不长,你母亲的存在最终被当时的银凯国二王子奈法鲁斯发现,于是奈法鲁斯联合矮人的米勒一族,以及没落的逐风者一族这三大家族反对你和你母亲的这桩婚事,勒令你的母亲离开你的父亲,否则就废掉莱恩家族的贵族之位。 无奈之下,你的母亲只好离开银凯国,来到罗兹非尔,并找到了我,并让我在你幼年时将你带到战争学院学习魔法,而且还告诉我,她将你成年的礼物藏在里荆棘女王的墓中,而打开荆棘女王墓穴的方式,就是精灵族皇族的血,也就是你体内流淌着的血。 在那之后,你的母亲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我和你的父亲也曾四处打听,但是就连当时的神行者杰克也不知道你母亲的踪影。 后来,黑骑士被击败,银凯国新任国王要求彻查有关黑骑士以及魔法的一切,你的父亲被查出和黑骑士有牵连,被冠以叛国罪砍头,再之后,我为了履行我的诺言,将你带到了战争学院。 以上,便是我道听途说所知道的一切了,爱丽丝。对于你的身世,或许,你会有些惊讶。这么多年瞒着你,我作为你的老师,感到很抱歉,不过我相信,你是坚强的孩子,即使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也一样可以照顾好你自己。 愿你可以寻得你的救赎,安乌兹。” 伴随着的自己导师最后的祝福,爱丽丝终于上完了安乌兹的最后一课。 看完信的爱丽丝沉默着,怔怔的看着已经读了信。她的童年其实就是在这个学院里度过,在知道真相之前,她只是听说她的父亲曾是一个英雄,但是被指控为叛国罪而被砍头,她的母亲是一个异乡人,仅此而已。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会是如此复杂。 她把信折好,放进衣服里,起身向荆棘女王的墓走去。 荆棘女王,曾经给中央大陆打来深重灾难的精灵女王,操控这掌握生死的神器“彼岸花之种”,她的存在导致了中央大陆的分裂为两个国家。不过,这事也不能全怪人家,无论是荆棘女王,还是当时的法师贝克,抑或是神官拉娜,都是有责任的。 后来大法师贝克为了纪念她,将她的坟墓修在了他在罗兹非尔所创办的战争学院后院里的树林里,在那里种下无边的彼岸花,而在那片花海中心的那棵枯树,据说是通向墓穴的魔法门,贝克用法术将其封印,荆棘女王和精灵族的秘密便永远被掩埋。 爱丽丝,看着眼前古墓的结界,那是传说中伟大的“湮灭法师”——贝克·瑞文所布下的结界,记得校长曾经说过,只有荆棘女王的后人的血才可以打开那结界。 爱丽丝迈过彼岸花海,走到那棵枯树前,注视着一直以来,她所看守之物。 “……荆棘女王的后人,吗?”,爱丽丝看着自己的双手,咕哝着。 爱丽丝拔出腰间的佩剑,那是作为一个银凯国的贵族,莱恩家族的佩剑,是一把秘银剑,剑身上面雕刻着狮子的花纹,而钛金所造的剑刃上有着细小的不易察觉的锯齿。 然后,爱丽丝将左手握住剑,使劲地一剌,鲜血染在了剑刃上面。爱丽丝也不管手上的痛苦,握紧左手的伤口,鲜血从拳头的指缝中流出,滴在树根之下,渗入土壤之中。 随后,眼前的枯树仿佛活了一般,开始发生扭曲,转眼之间,出现了一个传送门。 爱丽丝透过眼前的传送门,望着结界的里面,但是她看不清里面的景色,她的右脚稍稍抬起,踌躇着是否应该迈进去。 突然,一个声音说道:“你,不进去吗?” 爱丽丝的耳里传来无法分别究竟是男还是女的声音。 “谁?!” 听见突如其来的话语,爱丽丝瞪大双眼,警惕地看着周围。 但是,什么人也没有。 “剑上所沾的第一个人的血,居然是剑的主人,还真是讽刺啊。”,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什么人在那里装神弄鬼,有本事就出来啊!”,爱丽丝拿着剑,看向四周。 接着,她看到了某种东西。 说是“某种东西”,是因为它只可以用“某种东西”来形容,因为,因为明明可以清楚的认知它就在那里,但是却无法辨识到底是什么。 就好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语,极具诱惑力。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吧,重要的是,你为什么在犹豫呢,你要知道,你面前的传送门再过一会就消失了,到时候,你还想再给自己的手上剌口子吗?” “你到底是是什么东西?”,爱丽丝质问着那片诡异的虚无。 “哼哼哼,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不过你若是一定要给我个称呼的话,你可以叫我玛勒基斯(天启之死亡),” 伴随着诡异的笑声,那团虚无缓缓消失,就好像一滴鲜血稀释在了湖泊中。 “你的绝望唤来了我,孩子。听着,你的痛苦将是我的食量,你的悲剧才刚刚开始……” 爱丽丝无可奈何,闭着眼,硬着头皮走进了那结界。 ……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前就不再是学院后面的树林了。 而是—— 一片湖泊。 那是一片平静的像镜面一样的湖泊,在这周围则是望不到边际的青青草地,在湖泊的中心,有一个很小的湖心岛。 在湖心岛上,静静地摆放着一具棺椁。 那是一个由水晶打造的透明棺椁,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女人,但是太远了,爱丽丝没法看清楚。 她必须过去,去哪个湖心岛上面。 爱丽丝脱掉身上多余的铠甲和衣服,然后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眼前的湖泊里。 那湖水就像死亡一样寒冷,像玻璃一样清澈透明,湖底是则是阴森森的白色。 爱丽丝在水里游着,她的身体素质向来很好,作为安乌兹校长为数不多的学生,她不像其他的法师一样是运动白痴,她在学习魔法之余,还经常练习剑术和各项体育锻炼,所以对于爱丽丝来说,在水里游泳并不算什么。 但是,爱丽丝的耳朵在水的流动中,好像听到了什么, “够了,奈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恨你,贝克!我恨你们所有人!” “艾瑞克,带上我的拉娜离开这里,我和她做个了断。” “不,贝克,我不会离开的,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来吧,彼岸花,吞噬他们的生命,夺走他们的存在!神代魔法——死亡的地平线!” “奈娃,不要!!!” “太迟了,贝克,一切都太迟了。” …… 爱丽丝在这冰冷刺骨的水里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但是又没有听清,随着离湖心岛越来越近,那惨白的湖底也逐渐展示出它的真实面目,那些白色不是别的,而是一具具阴森可怖的白骨,不知道那是多少具,但而最可怕的是,那座湖心岛是无数具白骨堆彻而成,其中有人类的,矮人的,甚至是还有精灵的。 爱丽丝从水中慢慢地爬出来,踏着那一具具白骨,站在那棵枯树的下面。 那些白骨,估计是当时“荆棘女王之乱”所造成的结果。 爱丽丝看着水晶棺材里的那名女子,是个女性的精灵,一头银色的头发,脸庞精致的好似是人偶,在她的胸前有一枚十分漂亮的胸针。 银色的镶边,周围镶嵌着无数钻石,而最美丽的是,在那个胸针的中心,是一颗美丽的血红色宝石,那颜色就像彼岸花一样美丽,跃动着生命一般,仿佛是跳动着的心脏,又好像爱丽丝那被刘海遮住的左眼。 爱丽丝感受到了召唤,一股强烈的欲望驱使着她去取下眼前的那枚美丽的胸针。就好像,那枚胸针生来就是属于她的一般。 爱丽丝的手伸向那枚胸针,就在那个瞬间,爱丽丝的全身仿佛有电流经过,在意识的恍惚之间,她好像看见了一片森林,周围全是参天的古树,而在不远处,一头奇怪的鹿正注视着她。 那只鹿每个鹿角分出三个叉,有各自向上盘曲螺旋,鹿的眼睛是一黑一白的异色,鹿的身上有一道花纹,七彩的颜色在不断变换着,它的前蹄所踏之处长出鲜花和绿草,而它的后蹄所踏之处则是枯萎与腐烂。那头鹿张开嘴,它的声音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对着爱丽丝说道:“南方!” 爱丽丝突然清醒,她的意识再次恢复,她看向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左手的伤口已经愈合,而那枚胸针也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突然,棺椁中的精灵女尸如同花朵凋零般迅速凋零枯萎腐烂,眨眼只见便化作一具干尸。然后是噼里啪啦,爱丽丝周围的天空开始发生龟裂。 结界逐渐消失,周围的景物开始再次变成爱丽丝熟悉的样子,爱丽丝又回到了那可枯树旁边。 爱丽丝看着手里的那枚胸针,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仿佛是梦境一般。 天空微明,一只信鸽远方的朝阳飞来,落在爱丽丝身边,它的腿上有一封信。 爱丽丝大概有好几年没见到这种信鸽了,但是她永远不会忘记这种信鸽的的意义,那是银凯国莱恩家族的信鸽,只有当家族发生了重大变故时,莱恩家族才会用这种信鸽寄信给爱丽丝。 爱丽丝一皱眉,将信件取出,只见信中只写了四个大字: “家危,速归!”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