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名宋》 第一章一梦千年 大宋治平元年,英宗皇帝继位第二年,国泰安康,国家整体无战事。 外面烈日炎炎的天空不知为什么突然打起了惊雷,不多时,大雨倾盆。仿佛预示着一种未知的到来。 英宗长子赵顼从午睡中张开双眼,奇怪的是赵顼的眼神中并没有刚睡醒时的迷茫,反而有一丝惊讶一闪而过,又闭上了眼睛。 赵硕又睁开双眼,自言自语道:我这是穿越了,还是本来就是在做梦,看了看周围的古建筑,摆设也是古风,但自己平时也去烧香拜佛的怎么一觉给睡到这来了,关键是现在是哪啊! 赵硕正想着,一个内侍模样的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殿下,您醒了,是打雷声吵醒的吗?” 殿下,这不是一般古代皇子的称呼吗,难道说我现在是皇子,赵硕感觉背后发凉,做皇子一般都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内侍可没管赵硕心理怎么想,只看着他发呆,以为梦魇了,就拿了一杯凉茶泼了赵硕一脸,这也把赵硕从想象中惊醒了过来。 赵硕暂时也不敢问这是哪个朝代,现在谁做皇帝,就装模作样道“你先下去吧,我再睡会。” 内侍依言退下。 赵硕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一副想死不能死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啊,我的手机,我的电脑,我未来的老婆。 其实,赵硕感觉上一辈子活的挺不好的,在学校,不说最差,也只是中间位置,毕业了也只是做一份差不多的工作,拿一份饿不死的工资,三十好几了,还没有娶媳妇,最起码这辈子可以衣食无忧了,想到这,又有点欢喜。 在这幻想中陷入了沉睡,梦中,赵硕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你是谁啊! “我是你祖宗。” “你别占我便宜啊,我祖宗早化作灰尘了。” “我真没骗你,我是你十八辈祖宗赵顼,你真是我的后代。” 赵顼,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再看对方的服饰是一件龙袍,虽然自己当初学习不怎么样也知道龙袍只有皇帝才能穿的,看向对方,你,你真是我祖宗,你还是皇帝。 “没错,我就是大宋神宗皇帝赵顼,当初我在在父皇驾崩后继承皇位,因为不忍看到大宋积弱,百姓困苦,对外战事屡屡失败,更对北方敌人卑躬屈膝,年年岁贡。就重用王安石进行变法强国,但因为种种原因和自己的懦弱最终失败。但自己也一直没有废除新法,众多大臣对自己很不满,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高太后也反对变法,因为变法损害了很多武将,朝臣的利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死的,只记得当时喝了一碗太后送过来的莲子羹,自己就昏了过去。” “我虽然死了,但魂魄并没有去地府投胎,阎王因为我身上有龙气和功德就问我想不想重来一世,我拒绝了,因为我不想承认我的母亲亲手毒害了我,我害怕面对这一切,但我又不能忍受大宋子民仍然如此困苦,所以,我求阎王从未来召唤了你,我的后代,我希望你能代替我重振山河,驱除异族。” “可我在那个时代的历史上从来没说你后代的事情,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身上有我的血脉,这个我能感应到。” 反正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就算回去也是碌碌无为,还不如在这个时代,自己当时也是做过愤青的,“好吧,我答应你,虽然你这个皇帝很倒霉。” “我的后代,请接收受我的记忆吧,”说着就抱着赵硕的头,额头贴着额头,赵硕感觉一种东西进入了大脑之中,就昏了过去。 赵硕慢慢醒了过来,接受了记忆的他也明白了一切。自言道,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就赵顼,未来大宋神宗赵顼,我一定会实现你的理想。 殿下,皇上召见殿下。赵顼想了想,记忆中的今天正好是自己受封颖王的日子。正好,自己需要一个名号来为未来的变法积蓄力量。 赵顼一走进大殿,就看到众位大臣位列两边。赵顼稍抬起头看了下大殿之上的男人,他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宋英宗了,虽然英宗在位期间庸庸碌碌,也并不是最喜欢原来的赵顼,但他仍亲手将皇位传于原来的赵顼,仍给了天下数年的太平盛世。 念及于此,赵顼俯身道:顼见过父皇。 听到赵顼的见礼声中夹有哭声,英宗疑惑道:“皇儿,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父皇,没人欺负儿臣,只是儿臣见到父皇为了大宋子民,头上已经有了白发,心酸无比,才忍不住想哭.......” 英宗听了也有有种心酸的感觉,终于有人懂我了,还是我的儿子,顼儿如此纯孝,应该褒奖一下他。 “众位爱卿,顼儿如今已经年满十六,秉性纯良,有孝心,朕想封他为颖王。众位爱卿有何意见。” “微臣以为不妥,一个不同的声音冒了出来。” 赵顼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不错,此人正是大谏官司马光,也是记忆中变法的反对者,说实话,司马光不是一个坏人,他是一个好人,一个懂得民生疾苦的人,但他不适合占据中枢位置,他更适合做一个地方官处理时务,或者做一个纯粹的文人去编书。 英宗很是诧异,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这样公然反对皇室子弟封赏,就算有,这个人也不应该是司马光,这样想着,英宗道:“爱卿为何反对”。 “启奏皇上,自古至今,从来还没有任何功绩的皇长子直接为王的,况且皇上刚刚继位,不宜如此封赏。” “臣不认同司马大人的言论,嫡长子加封乃是自古有之,如今,殿下不仅是长子,并且还是嫡子,有何不可,魏国公韩琦正声说到。” 魏国公资格老,地位高。他一发声,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赵顼受封颖王。 寝宫内,赵顼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实则分析目前的形势,这时候,王安石还在老家奉养母亲,王韶还在做地方官,韩琦、欧阳修等庆历新政时的老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退回去了,自己只有三年的时间来积蓄力量,赵顼心里很是急迫。 赵顼明白,未来变法需要一支忠心的护法大军和一批志同道合的变法力量,仅凭自己和王安石几个是不能成功的,但这些目前还不能操之过急,引起别人的注意。 最好能够有一个地方由自己完全做主,也可以提前试着进行小范围的改革,但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时候,皇室子弟都是虚封了。 想了下,就把殿外的内侍总管叫了进来,“韩升啊!我手底下有没有农庄一类的产业,有的话有多少。” “禀殿下,您目前一共有五个农庄,两个大的,三个小的,大的每个有八十户,小的有五十户,合计人数一千三百多人,土地一千多亩。” “位置离得远吗?” “都在汴京城外往东三十里,皇上赏赐的时候是连在一起的。” 赵顼听了感觉还不错,这些足以作为一个小型试点了。 第二天,赵顼带了几个人出了城向东奔去。身为皇室子弟,骑术只能说略会,太宗之后很少有皇室子弟和士族弟子愿意学武了,也就剩下武将世家了。 赵顼一行人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能够看见前面的庄园了,从远处看占地面积不小,等靠近了才发现占地是不小,但房屋破破烂烂,墙上还有裂缝,还是黄泥土路,上面的羊屎牛粪散发阵阵恶臭,远处有几个靠墙的老人穿着破烂的粗布麻衣,脸上大片的黑色污泥,几个小孩流着鼻涕在旁边和泥玩,时不时还吸拉一下,当赵顼到达的时候,呈现在他面前的就是这一副场景。 赵顼有点恍惚了,大宋立国百年,文化经济远超前面任何一个朝代,乃至在整个中国历史上都是排在前面的,除了军事稍弱一点,怎么还会有这种情况,是不是有贪官污吏剥削他们,就命人上前询问, 不多时,手下就带了一个老年人走了过来。 老人拱手道:见过贵人,贵人有啥子事。 赵顼没穿越前提高陕西河南在此地百年,自然听的懂一些本地方言,老人家,近年来没听说什么天灾,今年更是风调雨顺,为何还是这一幅光景啊,还有你们庄子上年轻人去哪了? 老头道:“贵人呐,你不知道,虽然现在粮食打的多,但交的粮食也多,每亩每年要交二分之一的租子,剩下的还要交赋税,这要放在荒年,不得饿死人啊,年轻的后生都出去找活了,还有的去当兵了,留下来的就只剩下我们这些走不动道的,和一些妇孺小孩了,这年头吃不饱没什么,能活着就很不错了。” 那光是这里这样吗?还是都是这样。 “我们这里已经算好的了,没有什么战乱,听从西北过来逃难的人说,那边靠近西夏国的地方,每年都交战,每年都有旱灾,根本没有什么收获,还得交租子,每天都死人呐,西夏国人更是每年抢夺大量的人口财物,听他说,他们村一千多人,被杀的就剩下十几个人逃了过来,以后能不能活下去还不知道呐?” 看老头半天说的都是不好的事,韩升道:“殿下,其实江南那边的人生活的还是挺好的,大宋的主要赋税也是来自那里,听说前几年从南边传来一种高产量稻谷,现在粮食产量还有所提升,而且,现在海运发达,有很多商船已经出海做生意了。” 赵顼知道韩升说的事情,但他没说的是,南方的田地大量集中在士族豪绅手里,出海的商船大都是大家族船队,大量百姓仍然生活于吃不饱的阶段,以后应该让人出海去找玉米和番薯了。 但赵顼没想到西北边境竟然如此悲惨,连年征战,还要交赋税、田租,更有外敌杀伐掳掠,人口大量逃亡,也许过不了多久,边境就没有人守卫了。 但事情急不得,只能一步步慢慢来,命人带了老人家下去,赏赐了一些银钱。 赵顼带个韩升骑着马随意走着,心乱如麻,虽然有很多现代的知识,但不知从何下手。 韩升看到赵顼心不在焉的样子,很是着急,“殿下,您有什么难处吗,可以和属下说。” 赵顼被惊醒,对啊,我一个人想不出来,但可以多找几个人一块想吗,总能找出办法来的,就把事情和韩升说了。 韩升想了想,“殿下,虽然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我知道殿下要做的事情需要大量的金钱,殿下应该要赚很多钱才行。” 一语惊醒梦中人,现在最重要的是赚钱,但怎么赚钱呢?自己又不会做生意。 就问了下韩升做什么赚钱,这下可吓住了韩升,如果因为这个导致殿下以后要去做生意,那自己就罪该万死了,连忙问道:“殿下,您不会是想自己去做生意吧!不等赵顼回答,你是万金之子,怎么能操贱业,您要是缺钱,可以让下面人去做,您要是想自己做,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赵顼看到韩升这么大反应吓了一跳,仔细一想,要是自己去做生意,可能就会被所有皇室宗亲拉到太庙请罪了,就发现了亲自上手的想法,问道,“那你有什么人可以推荐吗?” 韩升听了,知道赵顼不会自己去做生意了,忙松了口气道:"殿下,属下有一个朋友,就在汴京城里做点小生意,不是他只能做小生意,而是由于缺少本钱,如果殿下需要,我去找他。" 赵顼想了想,有了会做生意的人,自己只要把方法告诉他就可以了,自己也不用花费精力,那等我们回去了,你把他找过来,告诉他,如果他真会做生意,以后好处少不了他的。 第二章父子夜话 傍晚赵顼一行人 回到皇宫 ,正打算洗漱一下,就有人过来宣旨皇帝召见,赵顼不知道晚上叫自己有什么事,也许是自己或者原来那个赵顼引起了历史的改变,发生的事情已经和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跟着内侍来到殿内,正要行礼,就听到上边的声音,不用行礼了,走进一点,抬起头。 赵顼依言向前几步,微微抬头,看到坐在上面的的皇帝正眼神犀利的看着自己,赵顼忙低下头去,心想,我去,这还是历史上那个平庸的宋英宗吗?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还是说他也是隐藏的。 还没等赵顼想更多,皇帝就问道:顼儿,听说你今天出城了,和父皇说说去了哪里。 赵顼知道皇帝都会有自己的密探,而宋朝的特务系统就是皇城司,也不敢有所隐瞒,就把从出门到看到的,说了哪些话,什么时候回来的全都照实说了。 皇帝听了,算你老实,没有半点谎话,你老实说,你关心这些做什么,还有为什么要积聚钱财。 赵顼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这皇帝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还有没有一点隐私了,知不知道人都是有隐私权的,当然,也只能心里想想,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启禀父皇,儿臣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宋,为了父皇。 皇帝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似的,怎么讲。 父皇,我大宋自太祖黄袍加身开创了大宋的万世基业,太宗皇帝为收复燕云十六州两次北伐尽皆大败,大宋柱梁杨业将军更是惨死沙场,从那时开始我大宋就开始了被动防御的局面。 传至真宗时,辽人入侵,真宗皇帝及众位大臣第一个想的不是抵抗,不是派兵,而是迁都,如果不是寇准宰相以死力荐才,逼迫真宗皇帝御驾亲征,那么如今会是什么局面,还有,打和了为什么还要有岁贡,一句和谈就将所有宋军将士点努力全部浪费,岁贡更是转嫁给了大宋子民来担负,那些士族朝臣豪绅可有承担过一两。 仁宗年间,党项一族李元昊建国西夏,不仅断绝了从汉朝就就开始丝绸之路,更是与辽、大理、吐蕃困住了整个大宋,不仅如此,为何还要每年岁赐西夏,给他们大量的金钱和布匹,可这换来了什么,西夏年年扣边,掠夺大宋财物和人口,我们给出了什么,就给出了这幅场景,这叫什么,这叫资敌。 你混账,英宗听了非常生气,摔碎手中的茶碗,你知道什么,太宗皇帝两次北伐失败,损兵折将,大量财物消耗,实则已经令大宋元气大伤。 真宗时,辽兵牧马南侵,自从失去幽云十六州,大宋就是失去了北部屏障,本就元气大伤的我们没有任何优势,真宗想求和迁都是不对,那要是输了呢?那时大宋将没有任何抵抗力。 仁宗为人宽厚,更有雄心大志,奈何大宋底子薄,积贫积弱,无力对抗辽和西夏的秘密联盟,仁宗决议改革,任用范公,欧阳修等人,但此次改革却引起了新旧党争内斗,仁宗害怕损耗大宋仅存的实力,罢免贬谪了改革派中人,也由于太祖定下的重文轻武,才使他们不至于殒命。 你现在可明白了列祖列宗的无奈,不是不想改,而是不能改,朕之前就看你在翻大宋律例,更去书库寻找法家典籍,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怎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赵顼其实只是趁机将后世一千多年压抑的不忿喊了出来,大宋发生了什么导致华夏在宋朝前后分成了两种情况,喊完后,自己也有点后怕,虽然是自己的父亲,那也是大宋的帝王,是天子,诸侯一怒,伏尸百万,天子一怒,流血漂橹。表面没什么,内里衣服全湿了,我不会就穿过来一天,就要说再见了吧! 以为你能说出那番话不怕死呢,原来都是装的,赵顼的表演怎么可能骗过每天都在将演戏当做生活的帝王。 赵顼见此只能无奈一笑,父皇我知道祖宗们的难处,但我们只能看着它就这样向前发展吗? 秦孝公危难之际招贤才得遇商鞅,二人联手使秦国大出天下乃至一统。 汉武帝北逐匈奴,拓疆西域,“漠南无王庭,匈奴远遁”的场景流传千年了。 唐太宗北擒颉利,灭国数十,戍边西域达到鼎盛。 这些父皇难道就不想达到,不想看到吗?要达到此,唯有一法,效法孝公实行“变法”。 你既然说了这么多,那你打算如何,变法,你要知道,庆历新政之后就没有人敢提出来了,。 事情从一开始的问答变到了这个地步,赵顼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说服自己的父亲,也是大宋的皇帝,要不然,自己有可能将会失去作为皇子的权利,未来的变法也会夭折,而这最难得就是说服眼前的这个男人,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父子对话,而是一场大宋要不要变得问题,自己需要交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赵顼回想起历史上对这个英宗皇帝的记述,英宗原名赵充实,濮王赵允让之子,因仁宗无子,为人又孝顺、宽仁,故过继于仁宗,改名赵曙。 即位之初,曹太后欲把持朝政,垂帘听政,英宗在众位大臣和曹太后之间游走,利用朝臣击败曹太后,从而掌握大权。 虽然自己已经知道这个父皇不简单,但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完全展现,他有着一个帝王该有谋略,果断以及冷血。 儿臣不知道该这么做,儿臣只知道需要变法,却不知该怎么做,哪怕读了那么多书也没用,这句话是大实话,赵顼虽然有现代数千年来积累的经验和总结,但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特殊的情况,不能直接拿来用,稍有不慎,这艘船就会翻了。 你不知道,英宗也愣了下,我以为你说了这么多,想必早有什么计划,没想到你也只是一时的冲动,也罢天也不早了,韩维、孙永这两个人你要好好学习一下,你回去后好好想想。 韩维、孙永,赵顼知道这两个人,历史上就是因为这两个人,才使原来的赵顼在少年就立志变法,这两个人也是王安石的死忠粉,赵顼刚穿来没几天都忘记了,不过听英宗的意思应该是放过自己了,就立马行礼,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英宗看着离去的赵顼自言道:顼儿,希望你能改变大宋目前的局面,做到我们没有做成的事。 第三章局势对论得拢人心 第二天赵顼就吩咐韩升去找他那个会做生意的朋友,虽然昨天和英宗皇帝发生那样的对话,但他还是认为自己应该先积累财物,不管以后变法,还是征战钱财都是必不可少的,君不见,汉武帝征战花光了汉朝前面数代人的人的积累,而且在没穿越之前也是非常喜欢这东西的,手里有钱心不慌。 在对方还没有来之前,赵顼想了下,发现在现代自己也没有什么东西的技术,导致现在也不会,更谈不上借鉴了,只知道玻璃是用石英砂等东西做的,以后可以让人打听一下。 没过多久,韩升就带了一个大概二十多岁,微蓄胡,小眼睛眯着透露出一种算计的眼光,但鼻子高挺,明显带走西方人的特征,这样看起来反而给人一丝精明的形象。 草民李澈见过颖王殿下。 李先生免礼,请坐。 殿下折煞草民了,殿下喊小人的姓名即可。 既然如此,就依先生所言。 孤听韩升说先生你很会做生意,不知是否可以听到先生谈一下,听一听先生的高见。 高见谈不上,但澈在汴京市井这么多年还是能够知道一些事情的。 先生请继续。 殿下,我大宋立国近百年,由于前朝原因导致燕云十六州被契丹所占,本朝仁宗时期党项李元昊建立西夏,挡在了大宋和西域的交流以及商道,南边的大理,西南的交趾更是富有宝石和金铜铁矿,且不说这些在汉唐就是华夏故土,在大义上大宋也拒不承认交趾独立,但是殿下,这些地方实际上已经是独立的了,每年他们会派人来大宋探听虚实,大宋北境危急,南疆必乱,大宋却对此情况视而不见,长此以往,可怎么办。 赵顼听着李澈的陈述,心里想后世怎么没有听过这人的名字,对情势分析的如此详细,且能从全局看到大宋的缺陷,有可能是之前没有人赏识。 李先生所言正是顼心中所想,不知先生有何方法可以改变此局面,还望先生助我。 殿下不必如此客气,此局要破必须效仿战国时期的商君,实行变法救国,以快速达到民富国强的局面。 实不相瞒,先生所言和顼心中所想一模一样,不过顼现在人微言轻,不知从何下手,还请先生明言。 殿下,如果范公在世的话,就是变法的不二人选,但范公已经不在人世,天下也就只有一个人可以担此重任了,也只有他有此决心毅力完成变法。 先生所言可是指王安石王大人,王大人有此能力,赵顼考验道。 殿下也知道王安石,王大人虽然精读儒家典籍,但实际上可能是法家传人,听说王大人幼时性情就很像历史上的商君,而且王大人也是庆历年间新政的坚定支持者。 可目前,王大人正在江宁奉养老母,赵顼不得一见。 殿下目前在汴京无事,为何不能领一州做为试点进行尝试。 先生此言甚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对于辽、大理、吐蕃、西夏甚至更远处的高句丽,先生认为日后该从何处下手。 李澈眼睛一亮,殿下问的是收复故土吗? 对先生,我也不在隐瞒,辽,西夏本是华夏故土,吐蕃,大理更是近敌,高句丽更是在之前屡屡挑事,待日后,大宋民富国强,必然一战雪耻。 殿下看这几个国家,大理占据南方,但因为人口和地形,只能是以守为主,吐蕃数百年来都是强时入侵中原,但目前他们正处于衰弱期,唯有西夏和契丹是我大宋劲敌,辽从耶律阿保机建立数百年已经过了铁马纵横的时间,而且在北方已经实行汉化,不少文人都有去任职的,也许过不了多少年那块土地上的人都会忘记自己当初是大唐的子民了。 所以,给殿下您的时间不多了,您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完成改革,这样才能挽救大宋的弱势,说句大不敬的话,如若仍然如此,再不过数十年,大宋定然会彻底败于北方蛮夷之手。 我去,你诸葛亮啊!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还说的这样准,可不是,一百年都不到,后来崛起的金人就攻破了汴京,皇帝都被掳掠去了北方,后宫尊贵的妇人们也被抢去,赵顼心中想到。 先生的意思是先灭西夏,在决战契丹,不知有何缘由。 殿下,真宗时澶渊之盟,宋辽议和,结成盟约,互不侵犯,西夏则不同,西夏甘灵两州以及大部分国土都是从我大宋掠夺,我大宋出兵西夏师出有名,到时再派使臣出使辽国,可保无虞。 出征之人有一人可担当此任,江州王韶。 赵顼有点怀疑,有如此见识的人怎么可能是市井商贩,就问了出来。 先生有如此见地,眼界比朝中中枢大臣也更高一筹,为何会在市井讨生活,更是被韩升结识。 殿下不必疑我,我的身份日后必然会告知殿下,但目前请恕澈隐瞒之罪,殿下只要知道,殿下是大宋唯一的救星,我们愿为殿下粉身碎骨。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赵顼目前还不知道,他有幸在一开始就收获了这一批人的忠诚是多么重要,后面也会揭露这些人的身份。 李先生,您可以留在这里帮助我吗?赵顼需要一批这样的人。 殿下,相比较于出谋划策,担任官职,我更擅长的是经商,这样我将为您,为大宋探听更多的消息。 那我有事如何寻找你们? “你们”,不,殿下,不是你们,是我们,也包括您,您不必刻意寻找,您遇到危难或者解决不了的问题,您只要喊出那句话,就会有人助您。 那句话是什么? 殿下,不要纠结于那句话的表像,在不同时期那句话是不一样的,您只需要喊出您想喊出的,您用心去喊出来,我们的同伴也会用心去听,到时我们的同伴就会出现,至死无悔。 那就辛苦先生了,先生此去不知何日还能再见,望先生珍重。 因此事机密,请原谅我不能远送先生,祝先生一路平安。 第四章京都闲逛 送走李澈,赵顼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这李澈是何许人物,在现代看过那么多的书,电视都没有出现过这等人物,接触的时间也只有这半天,如果说单纯的只是为了辅佐自己,想想都感觉是在做梦,难道是哪个党派提前站队了,也有可能,毕竟自己有很大可能是下一位皇帝,但从对话中,赵顼并没有看出对方有任何的企图,问韩升也不知道,只能让他保密,谁也不许说。 赵顼想了半天也不想了,就打算带几个人去汴京逛逛,自己来了两三天有点太紧张了,可以放松一下,顺便看看这汴京是不是和后世清明上河图中的一样热闹非凡,毕竟宋朝的经济总量占这个时代经济的百分之八十,汴京人口超过百万,而现在欧洲最繁华的伦敦也才十几万人而已。 韩升啊,你说这京城哪里最繁华啊。 殿下,要说这京城里哪条街道都繁华,店铺林立,商贾众多,本朝对商人没有之前那么严格,每到集会,老少妇孺都会去集上买卖东西,这边最出名的还是相国寺的庙会,还有虹桥那个地方,车水马龙,楼馆遍地,更有那文人雅士在那花街酒巷吟诗作对,茶馆乐坊至今都流唱着柳三变的词曲。 听到这么多热闹的地方,赵顼早就忍不住了,现代的时候,自己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加班,根本没有时间好好逛逛,没想到来到古代了,反而清闲了,可真是祖宗保佑。 不多久,几个人就到了大街上,赵顼东看看西看看,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那边卖绣品的摊子比现在卖的好看多了,卖小吃份量也足,饺子,面饼,豆芽,火锅,包子,还有油炸五花肉,还有年轻的女子在挑选物品,富贵些也只是带了白色面巾,赵顼吃饱喝足后心里真感谢自己祖宗的,要是晚来几十年,封建理教正式成型哪有现在的眼福,要早来几十年更惨,每天都吃煮的食物,要知道这些小吃可是近几十年才出现的,猪肉也是不久前才发现从小阉割的猪肉没有腥味,炒菜也是刚出来不久。 赵顼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让韩升前面带路,同时心里暗下决心,决不让汴京繁华消失。 韩升带赵顼来到一间茶楼,准备喝点茶消消食,本来赵顼还打算去花楼看一下的,但韩升没敢领着去,这要是被皇帝知道了,自己肯定没命。 还没进去就听到唱小曲的声音传了出来,曲声凄厉,又有一股不甘心隐藏其中,就问韩升此曲之名,作曲之人。 一行人走进茶楼,韩升也带着人过来了,赵顼一看是一中年一年轻女子,问道刚才的曲子是你们唱的。 是小人弹曲,小女唱的。 此曲是何人所做啊,为何会有一种壮志难酬的感觉。 启禀贵人,这首曲子是当年柳大师柳三变所做,原在青楼传唱,后来流传了出来,小人学会,也是为口饭吃。 原来是柳三变,赵顼之前在现代听过,北宋很有名气,不过后来因为蔑视科举,被仁宗皇帝所厌恶,从此寄身青楼,填些词曲度日,听说有很多女子愿意自赎做他妾室,他死后还是众多风尘女子筹钱葬了他。 赵顼自己也挺瞧不起这种人的,仗着自己身负才华,不想着为国效力,才高气傲,于国无尺寸之功,于民无丝毫之益,流连于青楼之间,虽遭仁宗厌恶,但仍可为一县父母,却感觉位不配其才,最后彻底放纵,最后只得了个“语出尘下”的评价,赵顼有时候也挺对这位白衣卿相感到可惜。 让韩升给了些银子让他们走了,赵顼也没有了喝茶的心情了,就继续让韩升带路,这时赵顼已经没有了四处看看的欲望,再过几十年如果自己不能成功,这一切都将截止,赵顼清清楚楚里的当时书里这么记载,赵氏南迁,皇室宗陵尽被挖掘,尸骨曝于荒野,野狗食之。 大宋兴于经济,荒于武事,与武有关的有兵器,粮草,军事素质,奖惩机制,现在可以先看看兵器了,韩升哪里有造武器的地方,领我去看看。 主子,前面那条街上有兵器铺,他们也会自己打兵器,我们这就过去。 到了门口,赵顼抬头一看,果然谢谢兵器铺,真直接,走进去墙上挂着十几张大小不一的弓箭,东边墙角下的兵器架上刀剑枪整整三层,赵顼看了下,材质不如何,不说现在的复合弓弩,质地太脆,不是站在已经有了百炼钢和灌钢法了吗,复式风箱也是宋代有的,难道是历史记载错误。 韩升上前道,主子可是嫌弃这些武器质量太差。 对,这么差的武器大宋是如何对抗北方骑兵的。 主子,您有所不知,这优质的铁矿石和制造工艺优先是南北兵器坊和弓弩院使用的,质量好的优先供给军队,流传到民间的就是质量差的了,民间也有部分打造兵器和农具的。 赵顼差点忘了,在什么时候,盐、铁、酒都是国有的,更别提这种杀伤性武器了,但南北兵器坊和弓弩院自己目前还进不去,就只能罢了。 但既然出来了就不能这么快回去,就再去看看马,实际上宋朝并不是缺马,宋朝的马批数量是历代最多的了,但宋代缺会骑马的人,导致马的质量越来越差。 去马场的路上,经过最有名的汴河,两岸店铺林立,人来人往,搬货的工人,做生意的商贩,形成了一幅具有时代特色的市井生活,听说晚上也是灯火通明,一直要到很晚,不过只能以后再看了。 马场离得较远,走了很长时间才到,赵顼不会相马,只看到一大群马在草场奔跑,看不出有什么差距,这时~韩升也领了养马人过来,年龄已经很大了,就问道老人家,您能给我们讲讲关于马的知识吗? 本来这这东西不外传,不过估计看着赵顼几个人穿着尊贵,就说了起来。 老夫养马二十余年,最好的马应该是汗血宝马,不过自从上路断绝,已经有数十年不曾有汗血马出现过了,还有蒙古马,这些驰骋于草原上的马匹,擅于奔跑,体型不大,肌腱发达,还有河曲马, 身材高大,最后是西南马,身材矮小,善走山路,蹄质发达,经商的人多用这种马。 老人家,适合征战的是哪种马? 看了看赵顼,接着说,最适合征战的是西域马和蒙古马,因为耐力好,适合长时间骑行。 现在马场一共有多少西域马和蒙古马? 现在马场一共两百多匹马,西域马和蒙古马共有七十多匹。 我想全部买下,不知是否可以。 这个您需要去官府商谈。 赵顼了解了下关于买马的流程就告辞了,太晚了宫门就关了。 第五章书信王安石 回到宫中,赵顼去见了一次英宗,自从昨晚谈话之后,赵顼有点害怕这个表面软弱的父皇,但想到日后的难处需要一个最大的靠山,也只能硬着头皮去。 你来是想明白了吗? 赵顼有点懵,想明白什么?他昨天根本没有明白英宗的意思。 英宗看到他这幅表情,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昨天信誓旦旦的说要改变,还没有想出要怎么做吗? 父皇说的是这件事啊,父皇这事我已经有了想法,正要来和父皇求一件事,就是我想和王安石王大人学习,但他目前不在汴京,所以儿臣想去看望一下,按照历史,王安石大概是在神宗刚继位的时候回来的,期间英宗屡屡召见都不回来,估计现在还在蜀州侍奉老母呢? 王爱卿在蜀州侍奉老母的,你去捣什么乱,我下了几道召令也被他拒绝了,这人还真是犟。 父皇,儿臣有办法让王大人回来。 你有办法,只要你让他回来,我就让你和他学习,如果他不回来,你想去离开汴京是门都没有的。 儿臣哪敢啊,还有个人希望父皇也召他回来,儿臣想和他学习武艺。 谁,你宫里不是有棍棒教头吗? 父皇,儿臣说的是王韶王老将军,他不仅武技高超,而且熟读兵法,儿臣认为可以向他学到很多。 顼儿,你找的这两个人。一个是文臣中的佼佼者,一个是军事重臣,如果你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恐怕说服不了朝臣,王安石倒罢了,是个文臣,王韶可是武将,狄青将军去世之后,如今文武之间矛盾重重,不说文臣,恐怕就是他个人心中也有不服。 赵顼想了想也对,目前自己并不是储君,更不是未来的神宗,更不会有王八之气,连主角光环也看不到,他们不一定看得起自己,只能等一段时间了。 父皇,我想给王安石大人写一封信,劝他来京城,不过我需要您的一些帮助。 需要我什么帮助,说来听听。 若王大人愿意回来,我希望父皇可惜派皇城司暗中保护。 有这么严重,需要惊动皇城司的人,要知道皇城司中的人可是历代只听皇上的命令,集刺杀、打探、护卫于一体的,可以说身经百战,以一当百,非重大事情不得轻用,你确定要用他们。 赵顼傻了眼,他只是把皇城司当做了明朝的锦衣卫,只需要一些明面上的人,到这事可不能让英宗知道。 父皇,王大人锐意改革的事已经有不少人有所耳闻,如果他们将王大人回京当做我们决议改革,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很有可能提前劫杀。杀人是阴谋家们最常用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手段,它在有些时候也决定了历史的直接走向,原始人第一个杀人的可能是为了食物,经过时间的进化,这个理由变得更加广泛,所涉及到的一切利益。 不说远的,就说本朝,太宗为何一夜之间突然暴毙,最后传弟不传子,这在几千年的历史上也是没有发生过的,还有仁宗皇帝时期为何没有一个男丁平安无事,只有四个女儿长大成人,要说里面全是巧合赵顼是不信的。 顼儿,你要知道,你想要做的这件事情父皇只能暗中支持你,朕本不是仁宗子嗣,只因为仁宗无子才被选中过继,也因为众朝臣的推举才最终登位,继位一年来,先是君臣一心,使得曹太后放弃垂帘听政,后是被朝政所烦,边境战事,敌国动静,灾荒处理,社稷未稳,皇室不可能与朝臣离心,朕也被这些老大臣牢牢锁住,只能将这个志向留到你身上,所幸你并不是一块朽木,至多只是经验不足,我且问你,你的老师孙思恭是曹太后推荐认命的,你觉得此人如何? 孙思恭赵顼之前看书有提到过,此人虽是曹太后举荐为皇子师,但对赵顼却是极好,所有利益相关都偏向赵顼,其本身也博学多才,不仅熟读四书五经,还精通天文历法,更重要的是他还出使过辽,当然目前还没有,但在赵顼的构思中,以后外交的事情都要交给他的。 赵顼就把想到的告诉英宗,毕竟已经明确支持自己了,那么皇帝目前就是自己最大的靠山,况且宋朝之前讲究的时候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父皇他受到的束缚可以理解,不过只要他能够明确表明态度也就够了。 最终,英宗答应了派人一起去,如果王安石愿意回京,就一路护送,保证人身安全。 横在赵顼未来的还有很多座大山,曹太后、高皇后、韩琦、富弼马、文彦博、欧阳修、司马光等众多老臣,他们代表着大宋的最高话语权,他们背后的势力瓜分了大宋的军事与经济,如果说他要做的是造一座城池,那么赵顼现在可能连砖都没有烧好,但他现在不是要烧砖,而是找到一批设计师。 民贫国弱,唯有变法才能立竿见影,但经过仁宗的庆历新政,英宗的选材用才却也造成了一定的恶果,老旧大臣对变法彻底失望,只想保持现状,欧阳修、韩琦曾经对范文正主持的变革很是支持,但现在也站在了保守派的一边,但他们有错吗,他们没错,这也意味着不能快刀斩乱麻的对待他们,赵顼在现代的各种电视中已经学会了一种能力,当你不如别人时,唯一能做的就是蛰伏,积蓄实力,当面的变法大臣商君就是死于这种情况。 言归正传,赵顼告别英宗,就在想怎么给王安石写信,王安石以后会成为变法能臣,而且从仁宗立志到神宗矢志不移,说明他内心坚毅,但没有正式接触过不能一味激将,必须言辞诚恳,照实说明,如此才能令这位变法巨臂回心转意。 整理好思路,就命人拿出纸笔,将自己所想的写好让人送去江宁。 送走了了送信的人,赵顼身心疲惫,这几天来自己连日奔波,没想到情况比想的更加恶劣,谁也看不到未来大势,此时大宋与周边国家犹如乱世战国,北方契丹、西北西夏、西南吐蕃交趾、南方大理、海外还有倭国和大量海盗虎视眈眈,不久之后就会进入势力吞并的局势,群狼环伺,若不变强,只能任人宰割,念及于此,赵顼陷入了沉睡。 第六章宴会与准备 殿下,今天早上文彦博文大人给您送了一份请帖,您要不要看一下。 文彦博,呵!这个最守旧的大臣找我做什么,野史上这位可是最瞧不起武将的,哪个唱华名,哪个做武夫,哪个堂上点江山,哪个沙场斩头颅。 也罢,就去会一会这位老大人看看有何手段,韩升,这位是不是只请了我一个人。 殿下,请帖上也没写其他人,不过估计到时会有人作陪,您应该小心点,要不要回了这个请帖,以防有诈,韩升在赵顼身边很久了,也知道新旧之间的矛盾。 不用,他们再讨厌我,我也不至于连一个酒宴也不敢去,而且我也想给他们一个机会,众位老大人文采斐然,诗词作画无一不精,儒家经典也是倒背如流,如果站在我们对立面是不是有点可惜了,只要他们不做到那一步,我们就不能放弃拉拢他们。 是,殿下,小的记住了。 赵顼没想到的他们是不敢动手,但会给他安排了那么一个恶心的布局,打破了他还算平静的日子,也打破了英宗一开始的设想。 既然是晚上去,那我们白天就再出去逛逛。 殿下,您已经好几天没去听学了,如果不是陛下嘱咐过孙师傅,您可就过不去了。 哎呀,自己把这件事给忘了,毕竟在现代已经很多年没有上过学了,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韩升那我们赶紧过去拜望一下。 孙思恭目前还是皇子位讲书,专为皇子讲解儒家典籍,应该刚下早朝。 没有多久赵顼就见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孙大人,第一眼看过去给人的直观印象是一幅博学的老大人,毕竟现如今能在朝堂上的臣子都是经过科举取士的文人,通读经典,只是做人做事的观点不同。 学生见过老师,老师安好。 殿下不必多礼,君臣有别。 孙老师,学生想请您解一惑。 殿下请讲。 孙老师,听说在一个地方有一群人,由于物产丰富,每天生活悠闲自在,但有一天,来了一群强盗,人数虽少但强悍无比,他们刚来就霸占了一部分地方,并且还贪婪剩下的地方,那群原地方的人分为了两派,一派主张分给一部分地来共同生活,另一部分人主张拼尽全力一战赶走他们,不知道孙老师认为哪一派的主张正确。 孙大人听了想了下,那群强盗是贪婪的,给他们第一次,他们就会要第二次,最后总会一战,所以第二个观点是正确的,不然就会资敌。 孙老师高见,但为何放到现实中来,契丹、西夏如那强盗,大宋如原来的主人,怎么还有那么多人看不明白,他们用着大宋的钱财发展军事,在回过头来抢劫大宋,那些掌权的人看不明白吗? 这个,这个在下也不知晓,众大臣可能有自己的考虑吧! 既然孙老师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不过目下有件事,今天早上文彦博文大人突然给我下了一张请帖,让我傍晚赴宴,也没有说做什么,老师知道我的主张一向与众位老大臣有所不同,如今父皇刚继登基没有多久,虽说依靠众位稳定朝局,但还没有明确提出用何种主张,在此关头,文大人邀我有何目的,老师怎么看。 殿下,此事您应报于皇上知晓,身为皇子私会朝臣,不管是不是您的问题,您都要受牵连,这个没有明文规定必须让皇上知道,但以防万一。 孙思恭不说,赵顼差点忘记了,这不是现代大家一起喝喝酒,而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虽说不至于死罪,但事关储位传承,不得大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引发了蝴蝶效应。 历史上赵顼可是一路顺风顺水登基为帝开展变法的,怎么到自己了就如履薄冰,兢兢战战,要知道自己的所有主张理想都是基于帝位,不然就只是一场大梦,在这件事上他非常感谢孙老师。 站起身,拱手弯腰,郑重道谢,多谢孙大人提醒,不然赵顼将一错再错。 现在是古代,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可以出格,但必须是在皇帝的允许之下,不然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失去什么,真是一个皇权大于天的时代。 赵顼觉得自己要重新制定一下规划,不能现在就高调声明变法,一切东西还没有准备好,自己也只是盲目的一味强调变法的重要性,原来的神宗和现在的自己都没有实地去看过这片土地上的现状,自己需要出去走一走,以便未来制定出符合实际的政治策略。 而这次就是一个机会,暂时离开这个地方,也可以迷惑一下众位大臣。 孙老师,那学生先告辞了,我准备去见一下父皇,向他说明情况。 看着赵顼离开的背影,孙思恭决定先把请求外调的奏折先放一下。 再说赵顼现在已经快到皇帝所在的大殿了,在路上一直思考再怎么说,毕竟自己要的是一块有自治权的封地,不是封地也要是一洲长官,最好靠近大海,在侍卫进去通报的时候赵顼也一直再想这个问题。 宣颖王进殿。 赵顼思绪被这个声音音打断,索性不在想了,进入大殿,拱手便拜。 顼儿今日有何事过来,和父皇说说。 赵顼有时候感觉这英宗其实也是个八卦男,手握皇城司暗卫可能知道了大部分人的隐私,对这些事情越来越有兴趣了,但他也是自己的父皇就不吐槽什么了。 就把事情和他说了,并把自己的意图和计划告诉他。 不行,坚决不行,不说今晚对你会有什么影响,但让你离开京城别说我不同意,就是你母后也不会同意。 说到母后,赵顼记忆里有印象,她只是把自己当做维护权益的工具,宋神宗变法时就不同意,后来她还下旨废除了所有的变法法令,导致宋朝一蹶不振,直至开封被攻破。 父皇,虽然儿臣也舍不得父皇母后,但为了大宋,请恕儿臣不孝了。 也罢,自古忠孝不两全,保国就是保家,英宗可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落一个不孝的名声,就按照你说的做吧!明天我会配合你。 傍晚很快就到了,赵顼也准备赴宴了,今天晚上将会是一场激烈的交锋。 第七章宴会危机 有时候,为了达到一定目的,就必须对某些东西不能太看重,比如说生死或者荣辱。 宴会的地点定在靠近汴河边的一家酒楼里,没有在闹市的大街旁边,而是在离那不远的尾部,从外面看起来有点寂寥,不过胜在环境清幽,赵顼从马车窗子里向外看去,来往的都是马车,看来来此的达官贵人不少,河面上还有一些文人雇的小船,现在天还不是很晚,也有少部分行人在赶路。 赵顼来到宴会的酒楼门前,有两个人再把守大门,看来今天这座酒楼再没有其他客人了,从侧面看去,酒楼后面紧挨着汴河。 赵顼走了进去,里面的装饰布局可不像外面那样随意,第一个厅门两边放着两个松柏盆景,厅门用光亮的珠帘子隔开,旁边坠着丝做的布帘,里面人影晃动,再往里几十张大方桌子散落在大堂,每个桌子配四条长凳,桌子上放着瓷做的圆柱筷筒,还有四个小瓷碗倒扣在桌子上,目前桌子上坐着几个人,应该是对方的手下。 带路的人继续往楼上走去,赵顼道,韩升和我上去,其他人楼下等着。 跨上最后一步台阶,赵顼看到,二楼呈井字分布,每个方向都有房间,中间向下看去就是一楼大堂,前面的人带着赵顼来到靠近汴河的那个房前,这个大门依然有人守着,带路的人打开房门做出请的表示,赵顼毫不犹豫一步跨入。 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墙上的一幅山水泼墨画,高山耸立,山顶云雾缭绕,点点植被若隐若现,山腰树木郁郁葱葱,此画意境深远,不是凡品,这个倒不是自己看出来的,而是右下方已经有十几个人的印章了,其中有一个是苏轼大人的,能被他留印的肯定不凡。 向左手边看去,则是几条长案围绕成一个缺口的长方形,长案后的几人正在眼神凌厉的看着自己,赵顼目前心里肯定有一万只羊驼奔过,老子是男的,不要这么**裸的看着我一个好吧!我也会害羞的。 也许是知道了他的内心想法,几位老大人收回了眼光,这其中赵顼就认识一个司马光,其他的人也就韩琦大人了,赵顼其实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殿下可是让我等老臣好等啊,一个年龄稍大的开口。 赵顼一边看着房间的布局,一边想起此人是富弼,保守派臣子主要人物,扫了富弼一眼,此人和文彦博不同,文彦博文武双全,公私分明,为官数十年,深谙中庸之道,可以说是皇帝放心,同僚爱戴的人了,懂得明哲保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圆滑,而富弼其人则是多次出使西夏辽国,对两国情形十分清楚,可以说在外交事情的处理上远远高于孙思恭,兵器他还精通时事,对战略局势的精确分析不下于后世之人。 赵顼曾结合神宗的记忆对宋仁宗到神宗期间的大臣做过一个分析,发现经过近百年的重文轻武,以文领兵的传统,造就了很多文武双全的朝臣,他们关心民生疾苦,为国家安危奋不顾身,出现了“文能饮酒作诗词,武可领兵御敌寇”的局面。 当然也有少部分浑水摸鱼,媚上佞下的人,这在哪个时代也是避免不了的。但这些文人们太过重视文官集团的利益,文彦博离间仁宗用的“太宗亦是周之忠臣”彻底离间了皇帝对武将的信任,而变法则是削弱文官集团的影响,集中中央权利,凝聚国力,使国家能在紧要关头上下一体,快速有效的进行战事,从这一方面,双方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上。 但赵顼不想与他们为敌,他们是几十年来大宋最杰出的精英群体,如果运用得当那么他们将会在未来的战局中发挥重大作用,这也是他明知有危险还要前来的另一个目的。 敢问富大人何出此言,本王是接到文大人的邀请前来赴宴,并未超过约定时间,更不知道还有其他几位大人在场,何来让诸位久侯之言,顼想问一句,诸位今日约本王来此有何目的呢? 巧言令色之徒。 赵顼想回一句嘴,但被文彦博插话挡住了,文彦博的官场智慧为人之道如果说排第二,那么在场的没人敢说第一。 殿下请入座,老富不要那么斤斤计较,殿下能来已经给了我等莫大的脸面了,对了,殿下需不需要小曲助兴。 小曲就不必了,诸位大人邀请本王来此所谓何事,不妨直说,不然这杯中美酒本王确是不敢喝的。 既然殿下如此直快,那么我等也就直说了,听闻殿下最近研习变革之道,更是向皇上进言实行变法,不知殿下可曾听闻庆历革新,前车之鉴不远,众多朝臣贬谪外地,现如今殿下如此意欲何为。 赵顼看了对面几眼,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在场的诸位大人也曾是庆历新政的支持者,如今范公尸骨未寒,文大人为何口出此言,为何,当初范公为何,今日本王就为何。 话到这了,本王倒想请教一下,何为天下,何为大宋,如今和汉唐又有何不同呢? “ 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 ”这就是天下。太祖当初黄袍加身,登基为帝,龙兴之地就在宋州,故曰大宋。我大宋太祖领兵征战结束了自唐末以来势力割据的局面,使天下太平,如今更是久安无事,汉朝穷兵黩武,百姓民不聊生,而我大宋百姓安居乐业,农商发达,自然比汉唐要好一点的。 诸位大人可真会避重就轻啊,如今契丹、西夏军事强盛,两国私下联盟,控弦之士将近百万,远远超过大宋,华夏世居中原大地,上天赐予丰腴肥沃之地,但外敌环绕,伺机南下夺取。大宋没有强盛的军事力量,犹如小儿抱金,如何才能护住这家园,更不用提夺回被他们抢走的燕云之地。 众位不是不明白,富大人当年就指出西夏最终会成为大宋心腹之患,如今为何却退却,韩大人也是支持过范公的人,更是当日殿上为本王说过话的人,如今为何又是这番说辞,文大人理政数十年,难道也看不透吗? 第八章交锋与顿悟 看透如何,看不透又如何,文彦博回道燕云十六州丢失已达百年之久,且不是在本朝所丢失,太宗两次北伐尽皆失败,粮草财物暂且不说,损兵折将却令我朝元气大伤,整个大宋将军出现断层,后来真宗时期,对战澶渊城,将士们拼死力战最终打平,你以为是我们胜了吗,那我们既然胜了对方为何还要有岁币,那是因为我军损伤惨重已经打不起了,而这到仁宗时也没有恢复过来,导致仁宗时西夏李元昊那贼人的反叛,这又另大宋雪上加霜。 还有,你知道整个大宋有多少官员,有多少兵士,每年有多少难民吗?大宋每年从农商收的税收还不够给这些人的支出,更不必说那每年都要给的岁币和岁赐。 你还不知道大宋已经没有能力管海上海盗了,西南反叛也是听之任之,这些你能给出我们一个答案吗? 我们原本将希望寄托于范兄主持的庆历改革上,仁宗亦是一位明君,但由于改革的内容触犯了那些贵族利益,再加上改革派本身内部的问题而失败。 韩琦道,至今我依然记得改革时的内容"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官长、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减徭役、覃恩信、重命令"。 你说我离间武将,那时我针对狄青并非是出自一己私欲,狄青虽骁勇善战,但他是一个外族之人,我为何要放心一个外族人掌控兵权,君不见,前朝安史之乱和藩镇割据并不久远, 我知道有些人在暗地里骂我,但我不在乎,圣贤书曰,君子当舍身取义,太祖当年杯酒释兵权看似仁义,但后来这些将领们却成为了土地兼并的主要人群,而且因为他们是开国贵戚却很少交税,这应该也是太宗没想到的吧,他的将领们放弃了兵权,却成了大宋身上的吸血虫。 这时外面下起了大雨,雨声噼里啪啦的打在落到的物体上,更是重重击在了赵顼的心里,赵顼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那就是历史的真实性,他可能会记录某段事件的发生,但对人物的评价具有主观性,而且编史的都是后一个皇朝,真实性更是有待商榷,在此之前,他也只是在神宗的记忆感受到这种排斥,而那是因为双方站在不同的角度,不可否认的是正是这些老旧的臣子使大**安传承到宋徽宗时代,而汴京城破也是因为用人不当,宋朝的弊端是在开国就种下的并不能一味地推到这些朝臣身上。 赵顼现在脑子很乱,空有一腔热血,却不知道如何下手,从未来来到现在也没见传说中的金手指,更没有让自己变得聪明,赵顼很想朝天比个中指来表达自己的心情,现在只能拿出学校辩论赛的气势了,输人不输阵,论题是否需要变革,反方辩手,富弼、韩琦、司马光、文彦博等官场老狐狸,正方辩手赵顼,上半场反方占据绝对优势。 下半场继续,下面有正方辩手赵顼率先发难,别那么紧张,赵顼整理好衣服,准备上场。 诸位大人,从商鞅变法开始从来都是变强了,为何到现在变革就会变弱呢?知道几位大人是在庆历新政时被牵连失去了信心,那么为何当时就能维护,而现在不能信任我呢,大家皆是为国尽忠,政见可以不合,但不能做出危害大宋的事情。 殿下意欲何为,想要说服我等,并不是这样简单的,我们已经年迈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听你说话。 诸位,说实话,我也没有想清楚该如何去做。 此事暂且不论,殿下准备何人为变革主导,此人必须使我等心悦诚服,毕竟想要压我等一头没点本事可不行。 人选暂且没定,在这本王需要各位配合一下,帮本王完成一件事。 殿下请讲,只要能有所及必义不容辞。 战国时期,商君秦国变法之前走遍了秦国的每一寸土地,从而制定出符合实际的律法制度,如今顼虽无能,但也想效仿商君身体力行,为大宋强盛而游走四方,顼想出任一地方太守,并且有治理地方的权利,这样也可以小地方进行试点,如果可行,再大范围使用。 富弼道殿下注重实践,并不是盲目强调变法,实乃大宋之幸,但凭这些,仍然不足以使我等信服。 文彦博接着说,我等虽是和解了,但仍要秉明皇上,君不负臣,臣不欺君。 多谢诸位大人,请受赵顼一拜。 殿下万万不可,其他几人也慌了,在大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文臣为了国家社稷可以死谏,但君臣有别,如果让君主低头,那传出去则是大逆不道的。 好说歹说劝住赵顼,才纷纷回到座位。 既然正事过去了,那大家喝杯酒庆祝一下,除了赵顼,其他人都是有名的文采斐然之人,饮酒作词好不热闹。 外面犀利的下着雨,里面热着小酒,桌上放着佳肴,周边是只在书上见过的大人物,赵顼在酒精的作用下陷入了沉思,古代的酒度数并不高,但酒不醉人人自醉,没有酒也可以醉心。 赵顼出现在一个房间内,四下看了下,发现这是在自己原来的家,我回来了,难道我回来了吗,之前是我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过,没过多久,赵顼就安静了下来,因为他在床上发现了已经停止呼吸的自己,不知道过了多少天还没有人发现,他已经失去生命了。 赵顼看着赵硕的身体,哀叹道,你还真是活的失败,就算没朋友,没有上班也没人来找你,你现在现代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也要回到这里,在这里你每天要为生活奔波,买衣服都要最便宜的还是网购,看到心动的女生不敢去表白,放假就宅在家里,没有特殊技能,你活的还真是失败啊,但你为什么会死,其实死了也好,你可以回到你父母身边了,不用在孤零零一个人,赵顼心中有一个小人在不断的谴责咒骂,想起小时候父母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还有个家,等父母老去不在了自己就已经是孤家寡人了。 赵顼看着自己的尸体,听着小人的咒骂轻声说道,我不会在回来了,再见,我的过去。 至此,执念已消,未来过去现在,世上再无赵硕,只留赵顼,大宋颖王赵顼。 第九章水漫京都舒国公主 第二天赵顼醒过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离开了,韩升说因为昨日大雨城里城外很多人都房屋都倒塌了,几位大人去宫里处理这些事情,赵顼看着窗外,风雨欲来,节外生枝啊,看来自己的规划又要推后了,印象里汴京会在这几年发一次大水,除了皇宫地势高的地方,大部分地方都被淹没,一时间,难民无数,后来更是发生了几次瘟疫。 想到这里,赵顼立马让人去准备药材和草木灰等东西,自己也去安置灾民的营地赶去。 找到营官,安排他马上用在营地空地撒上草木灰,营地不准随地大小便,喝水必须喝烧开的热水, 住的地方用雄黄熏一下,已经有病状的和健康的人隔开住,选几个人照顾,在用布包住嘴鼻,如果有人闹事可以先行拿下,一切以稳定为主。 稳定好这里的事,赵顼也马上进宫,路上看到好多地方积水已经很深了,河水也在漫延。 到了皇宫,皇帝和众大臣正在大殿,却并没有让他进去,而是让他先去后宫陪着母后。 赵顼只能先去后宫,说起来这也是他来这里第一次见皇后,因为神宗先祖说是吃了高皇后送去的莲子羹后死的,所以本能有些排斥,经过通报,赵顼进入内室,看到皇后和几个稍微年轻的女子,皇后头戴紫金翟凤珠冠,穿一身绸衣宫装,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飞起,说不出的凌厉神色。旁边身穿妃子衣饰的女子华贵仅在皇后之下,肌肤细腻,几缕发丝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绑住一缕头发,赵顼从记忆中得知此人是华妃。 赵顼见过母后,见过华妃。 赵顼身为英宗皇子,身份高于华妃,自然不必见礼,赵顼出声也只是出于礼仪。 华妃自然连忙后退,并向皇后告辞,等华妃离开,皇后才看向赵顼,但并不说话,只是眼神中蕴含着愤怒,听说你前几日顶撞你父皇了,谁教你的道理,连自己的君父都敢顶撞,以后还得了, 说着,就屏退左右道:坐吧!赵顼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但也依言坐下。 高皇后道,你身为嫡长子,本应性子稳重,日后才能荣登大位,可你现在看看,你那里有你的弟弟们乖巧,你三弟早逝,母后就剩你们三个儿子,你作为大哥你的弟弟们日后都要承蒙你的照顾,你如此行为,让母后以后如何放心,你的父皇又如何放心。 赵顼现在才切身感觉到神宗为何不待见她这个母后了,因为太糊涂,不过也难怪,高皇后出身将门,性子本就直爽,但于自己就是灾难,荣登大位这种话也是轻易能说的,就算避开众人,谁知是不是隔墙有耳,要知道每个皇帝都有暗卫监视众人,宫中更是如此,所幸自己没多久就搬出去了,再过几个月就可以离开京都。 母后请慎言,皇位传承乃是父皇决定,岂容我等胡乱猜测,理解的说我们是说气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母后盼着父皇驾崩呢?还有,后宫不得干政,儿臣知道母后向着外祖父一家,但雷霆雨怒,皆是君恩,父皇如果做出什么不利于外祖父一家的事,母后不要违拗父皇,因为大宋律例,为了摆脱这个不着调的母后,只能夸大其词了。 什么意思,你外祖父一家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告诉母后。 母后,请恕儿臣不孝,不能讲给母后。 你这个逆子,本宫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给我滚出去。 赵顼松了口气,退了出来。 对于皇后的话赵顼并不担心,不说自己是嫡长子,就是父皇也不会任由皇后胡搅蛮缠,至于刚才的话,外祖父家由于昨夜大雨,垮了一件马棚的事相信会有人告诉她的。 在之前,赵顼并非没有期冀母爱的时候,但刚才见面与对话就打破了赵顼所有的幻想,赵顼也早就过了享受母爱的年纪,如今唯一所希望的就是“振兴大宋,华夏永昌。” 赵顼孤身走在回廊之中,回廊外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像是上天在发泄怒火,想淹没这世间,像极了这人间的世道,昨夜顿悟,赵顼斩却了前世,今日对话,赵顼不在期望现世亲情,英宗虽好,但他是帝王,不是一个父亲。昊昊上天啊,你为何如此对待我,“因为这是你成为一个合格千古之帝所必须经历的,”冥冥中的声音传来,却只有被上苍选中的人所能听到,但不会全部告诉你,只会在前进的路上指点你,在没有到结局时,上天会隐藏它所有的轨迹。 皇兄,你在这里看雨吗?赵顼听到有人叫自己,循声望去,一个小小的人儿,年龄大概七八岁左右,头上有两包子样的发型,几缕头发散落在脸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身穿小的襦裙,脸上还有两小酒窝,带点婴儿肥,活脱脱一个小糯米团子,赵顼从记忆中知道她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应该开朗,非常可爱,尤其喜欢自己这个皇长子,也因为她年龄小,她的笑容给赵顼空孤楚的内心带去一股暖流。 “是我们的舒国小公主啊,怎么自己一个人,身边的侍女呢,照顾不好主子可是大罪。” 舒国公主听了,拉住赵顼的袖子并且用一双大眼睛盯着赵顼,可怜巴巴的说道:“皇兄,都是舒国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不管侍女的事情,皇兄就不要惩罚他们了。” 被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看着,谁还能说出拒绝的话,只能答应。 皇兄,你为什么在这里一个人看雨啊,这雨有什么看的呢,就是有点大,好不喜欢下雨啊,都不能玩了,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都不来找舒国来玩,皇兄你能不能陪我玩啊! 果然还是小孩子,说话也是语无伦次,都和玩有关。 因为她们都是大人了,每天不能只顾着玩耍,你长大了也不能只玩耍,还要读书,学习礼仪。 可是皇兄,写字真的很累啊,你能不能和父皇母妃说说不让我写啊。 那可不行,书你是一定要读的,不过你要是叫我一声大哥的话,我就和父皇说,让你晚两年在学习礼仪。 “真的吗?”小舒国一脸不信。 “真的,你可以试一下。” “那好吧!大哥” 赵顼很是激动,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在现代,他跟想有个妹妹,不过可惜是个独生子,穿越过来时,同母的两个妹妹已经长大了太拘束,没有这么亲切。 第十章家宴 赵顼摸了摸她的包子头说:“小舒国,等皇兄见了父皇一定给你说说,他最疼你了,一定会答应的。” “谢谢哥哥,舒国抱住赵顼传出嗡嗡的声音。” 大哥原来在这,倒是叫我一顿好找,小舒国也在啊!见了二哥也不说话,别躲啊,别以为藏大哥后面我就看不到你了。 赵顼转头看去道:“原来是二弟啊,怎么这么大雨来这里了。” “你还说,我去母后哪里请安,母后说你有事就先走了,我本来也打算溜了的,结果父皇让人带话,他一会儿去母后那,打算和所有的皇子公主们一起吃个饭,你说是吧,这么大雨,吃什么饭啊,呆屋子里多好。” “父皇今天不是再和众位大臣在商谈汴京的受灾百姓吗,怎么有时间来后宫举行家宴。” 看东阳君王赵颢体型偏胖,两个脸还带点肥,眼神忽闪不定的样子,就感觉好笑,是不是母后的原因? “皇兄你怎么知道的,就是母后请父皇来举行家宴的,我看母后也是太闲了,皇兄,你怎么猜出来了的,跟我说一下啊!” 真实情况赵顼不能说出来,只好骗他说是只有母后有这个能力改变父皇的决定。 “那我们先过去吧!赵顼说到。”说着就抱起了小舒国,东阳君王跟在旁边一幅正儿八经的样子到了家宴的地方。 赵顼几个走了进去行完了礼,就坐到了英宗的下首空位上,皇后坐在英宗边上,其他妃子还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家宴,只有皇帝特批才能够过来,往常都有几个特批的,今天倒是没有看到,不过看着英宗这么多的子女也是够糟心的了,还得对付那么多的妃子,想想都头大。 因为英宗在,屋子里面很是安静,只有几个年纪小的还不懂事,赵顼也看到了他其他的弟弟妹妹,前四个皇子都是出自皇后高氏,怪不得皇后行事无所顾忌,自己的这个母后啊,还真是难对付,接着家宴的借口即能让英宗觉得暖心,又能让其他妃子和子女看看她的恩宠,赵顼最害怕的是她会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成喜欢权利,那可有的玩了。 赵顼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家宴,记忆中虽然有,那也是别人的感受,还是有点期待的,菜端上来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铺张浪费,也是,仁宗就是一位非常节俭的皇帝,有小道消息说仁宗的里衣是打有补丁的,不过最可笑的是每年宫廷用度仍然是一笔很大的支出。 自英宗继位以来,更是缩减用度,延长官员转迁年限,但冗官冗兵的情况仍然没有减轻,好像他们集体忘记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句话,每年大宋税收一亿六千万贯,支出却要一亿八千万贯,其中相当大的一部分用于官员,兵士的工资支出。 “顼儿,你在想什么呢?”一个声音惊醒了赵顼。 “父皇,儿臣在想这大雨什么时候可以停,这样百姓也可以不用遭受苦难了,父皇也不用那么劳累。” 拍马屁这种事不是很难,多学习也就会了,是人都喜欢别人奉承自己。 英宗听了很是高兴,这孩子多么有孝心,多么爱惜百姓,看看这孩子都瘦了,来多吃点肉。 赵顼受宠若惊,连忙谢恩。 “应该的,听安置难民的官员说你今天去给出了一些主意非常有用,你现在也大了,朕想让你去中书门下去历练一下,” 你觉得如何。 昨天和父皇商量过啊,借着昨晚密会朝臣的事,自己趁机出京,怎么来了这么一出,反正现在大雨可能好多天都走不了了,还不如答应了,在筹谋下其他。 “是父皇,不过儿臣想要多学习下,请父皇恩准儿臣可以自由出入其他官署。” “可以,不过你每月要写一篇心得交给朕看。” “是。” 这时旁边的舒国糯糯的喊了声皇兄。 赵顼想起了之前请求父皇延迟她学礼仪的时间。 “父皇,还有件事要和您说,舒国目前年纪还小,并不是适合和寿康宝安两位皇妹一起学习礼仪,请父皇准许延后。” “舒国年幼,正是贪玩的年纪,那就过两年再说吧!” “谢父皇” “小四,听下面人讲你最近在研习作画和书法,怎么样了?” 四皇子赵覠今年虚岁才八岁,和舒国一样大,不知怎么就喜欢读书,书法,画画,现在临摹飞白体也有模有样了。 “启禀父皇,儿臣现如今年幼,还不能抓稳毛笔,等儿臣练好了再让父皇看看。” “可以” “小二,你怎么又胖了,是不是又偷偷吃东西了,你看都长成什么了,该减了, 哪天让太医给你看看都胖成什么样了,最近做什么呢?” “儿臣一直在读书写字,并没有做其他事情。” “哦,你也在学习写字,来写一下让朕看看。” “好的父皇。” 很快有人准备了纸笔上来,东阳郡王胖胖的身形摇晃到桌前,一只大胖手拿着狠细细的毛笔,不一会儿就写完了一张字,内侍将写好的字奉给英宗,英宗看了还夸了几句,徒具其形,无有其意,好像是在说字形临摹到了,但没有意境。 赵顼眼神瞅了瞅,觉得英宗还是可以做好一个父亲的,那张纸上画了一堆的乌龟。 这孩子别看贪吃,但天资聪颖,平时却刻苦用功,皇后后面说到一半停住了,可能也看到纸上的东西了,但很快接着说就是年纪太小,手力还不够。 都过十岁了,手力还不够。但赵顼知道,这兄弟俩,或者说赵氏皇族的人对诗词作画很有天赋,以后的徽钦二宗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瘦金体就是宋徽宗发明的。 经过此事赵顼发现,只要没有贪心,身处皇家也可以家长里短,但人心易变,注定这只是片刻的宁静,皇家从不却阴谋私心,特别是嫡长子,如果不能成功登位,就意味着彻底的失败,而这也包括死亡在内。 用膳结束,赵顼跟着英宗去前面书房,赵顼有一件事想要提醒英宗,今年雨水会特别多,整个中原都将因为大雨受灾,必须有足够的准备来应付接下来的灾难。 第十一章劫难与机遇 赵顼将后面会发生大型水患的事情告诉英宗,英宗没有多问,钦天监也说过这件事情,朝廷已经在高处备好了粮食、衣物和被褥,各州官仓也有所储备。 赵顼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地方储备是不是确实执行,宋朝虽然是高薪养廉,但仍然会有官员贪污腐败,要知道一个皇朝的末期一般都会出现灾荒多发,官场腐败,最后民不聊生,饿殍满地。 赵顼印象中有看过,宋朝时黄河改道北流,士大夫们以黄河天险可以抵御辽军骑兵为理由修建东流渠道,强迫黄河东流,结果每次都有决口,不仅浪费了大量的金钱,更让无数百姓无家可归,农业欠收,宋神宗也干过这种蠢事,而当时主持的是王安石,反对的是司马光。 “父皇,不知可有派人去地方巡查储备情况,以防储备不足。” “这些都是中书省在负责,来人,召文彦博、韩琦、富弼等人进宫。” “ 父皇,还应该派人巡查黄河河道,黄河北流没有几年,河提尚未稳固,若黄河决口,那将是重大灾难。” 英宗摆了摆手说:“等会几位大臣来了一起商议。” 赵顼不明白为什么,可能是为了自己能够得到认同。 没有多久,众位大臣都到了议政殿,几位重臣脸上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可能出什么事情了。 “ 皇上,刚才下面州府来报,很多都没有按照朝廷的命令加固河堤,有几个县甚至已经决口了,目前情况如何还不知道。 “ 父皇, 诸位大人,我们应该往最坏的方向考虑,目前只是大河支流上涨决堤,如果继续大雨,大河本体都有可能决口,更有甚者,如果下面官仓并无储备或储备不足那时该如何,当潮水般的难民涌向汴京又该如何,当辽夏趁机攻送诸位大人有何良策。 “颖王有何高见”文彦博道。 “第一,立刻派人前往洪水区各地官仓彻查存量,并组织难民将自有搬往高处,以求自救。第二立刻派有能力的将领前往西北,并请父皇给予便宜行事之权,而且应派出大量密探探听辽国行动。第三将大河有可能泛滥区域的人口财物,粮食都提前搬到地势较高的地方,通传的人必须即刻出发,接到消息的立刻行动,三天内需要全部完成,有违抗者斩。第四,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情况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必须从其他地方调粮,不够就买,再不够就去邻国买。” 英宗听了,没有说话,反而问底下的臣子如何。 “启奏皇上,颖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识乃是社稷之福,提出的对策虽不全但也无错,可以一试,不过除了通传的人,派遣的巡查官员需要仔细斟酌。” “爱卿说的有理,顼儿说一下你的想法,再让诸位大臣看一看。” “父皇,儿臣以为,我们派出的官员必须稳重,为人仔细且圆滑,就好比文大人这样的。” 哈哈哈,朝堂哄然大笑,像文大人这样的,英宗也忍不住笑了下。 赵顼等笑声笑了,才说到:诸位以为我在侮辱文大人吗,文大人执政数十载,做事稳重成熟,对待亲人朋友同僚都能很好的处理之间的关系,诸位有这种能立吗,所以文大人执政数十年是有道理的。 颖王殿下说笑了,我那只是为皇上分忧而已。 英宗开口了,那就按照颖王说的办,此事由中书门下省主办,三司配合拨调钱粮,记住必须首先保证京城用度。 众人接了旨意很快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赵顼一直在等消息,雨也一直没有停,一直在下着,可能大雨阻断了道路,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只能这么等着,李澈也传回消息,他已经到了西夏,并接触到了一位大人物,西夏如今皇室内部危机重重,今年并无意图攻宋,英宗那边也得来消息,辽国君臣不和,再加上辽国汉臣中有大宋之人斡旋,纵使是辽国皇室有志之士,也是不掌实权的。 赵顼打算出去看看,汴京城中一百多万人口,每年要从南方运粮八百多万担,如今汴京积水甚多,不知会有何种景象发生。 与赵顼想想的相反,汴京在修建之处就设计好了庞大的地下水流系统,雨水会顺着地下水道流向城外荒野,形成一片泥泽,不利于骑兵行进,这也是汴京防御系统之一,还有一个是密道,皇城有密道直通城外,突围、反包抄,行密事等都可以,不过据说密道入口有历任君王口口相传。 不过,再发达的城市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再加上历经百年,地下水道年久失修,堵塞严重,除了主要街道在,很多偏外地方依然受到水灾,赵顼去的时候,受灾的百姓已经被安置到难民大营,只留下泡在水里的房屋,和即将垮塌的围墙。 这几天已经有曹太后的人在找英宗的麻烦了,英宗登位之初就发生如此大的水灾乃是得位不正,赵顼想,当时曹太后当时选择英宗估计是想立一个傀儡,自己垂帘听政,把握大权,但事与愿违,朝臣站在了皇帝的一边,如今兴风作浪简直是不自量力,如那跳梁小丑,且不说如今朝局稳定,难道他们以为区区水灾就能换一个听话的皇帝吗?不见几千年来,敢替皇帝把握权利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君权至高无上,手握社稷公器,凡妄想窃为己有者死。 这也是个机会,若英宗能够祭天祈求上天止雨,如果能够成功,那就说明英宗天命所归,未来不会再有任何人拿这个说事,而且成败不用选择,没有下雨天是不停的。 赵顼将这个想法说给英宗听,英宗同样提出这个疑问,听了赵顼的答案恍然大悟,对啊,没有不停的雨,同样也没有不下雨的天,关键是选择什么时间,而这对钦天监来说轻而易举,那为什么以前会有那么多皇帝的政敌这么做。 父皇,人们往往找不到摆在明面的东西,也看不到最本质的答案,灯下黑便是如此,人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已经形成惯性,突然打破就会一通百通。 第十二章祭天请止雨 在一番操作下,祭天的时间定在了三天后的太庙,由于连下大雨一切从简,由年龄最大的老大人写一封让老天看的止于表,然后烧给上苍,英宗进入太庙独自祈福,期间不能吃饭,只能喝水。 赵顼之前请求一起进入太庙祈福,英宗也同意了,此事必然成功,这可是一项是一项巨大的政治资本,对于赵顼来说这可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与此同时,皇宫曹太后所在处数人正在商议,一官员道:姐姐,他们现在可去太庙祈福请求上天止雨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他们去太庙就能让雨不在下吗?你身为国舅,身居朝廷要职,做事怎可莽撞,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别以为坐上了皇位就不认识自己是谁了,要不是我,他一个王爷世子能成为储君,能最后成为皇帝,还有韩琦那个老匹夫竟然敢算计哀家,逼迫哀家不得不退”。 “对啊姐姐,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那么多事,非要挑选这么一个会隐藏的人,哪有今天这么多事”。 “呵,你是在怪罪哀家了,曹景休你有何脸来说哀家,你可还记得,仁宗年间,你为维护二弟派人谋杀秀才妻子未遂被包拯下狱的事,哀家早就说过,身为外戚,不得仗势欺人,你确嚣张跋扈,随意滥杀,曹家数代将门世家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光了,你不是去寻仙访道了吗,如今又回来做什么?” 曹太后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禀报韩琦韩大人求见。 “他来做什么,姐姐,不能见他,此人老奸巨猾,前事种种,莫要忘记”。 “无事,哀家几十年,什么事没见过,仁宗当年为了张贵妃要废了哀家却也是这帮大臣求情反对,说到底,哀家还欠了他们一个人情,让他进来吧,让哀家听听他想要说什么”。 “臣韩琦见过太后”,韩琦拱手道。 “韩大人多礼了,哀家可受不起韩大人行的礼,连皇上见了韩大人也得叫声韩老大人,哀家怎么受的起”。 “太后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当年择当今圣上过嗣太后也是同意了的,并不是我们几个单独选的,如今皇上勤政爱民,且不欲起刀兵,乃是实至名归,太后您竟然敢使人将天灾嫁祸到皇上身上,逼得皇上不得不祭天止雨,您这么做可想过大宋江山的传承,若此次求天不成,那么大宋将会如何你知道吗?洪水泛滥,野心家缺少的只是一个借口就可能揭竿而起,那么大宋内乱,外地会如何,他们会趁机南下,中原大地将会回到历史上五胡十六国的时代,一步一尸骨,千里无人烟,到那时不仅是你,我们都会遗臭万年,成为千古罪人。 “姓韩的你不要在这危言耸听,大宋立国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契丹打过来,到哀家这就打过来了”。 “太后也是将门子女,太宗时期尚且不敌,太后认为比现在还差劲的情况我们还有希望吗?太后,老臣今天来是想和您打个赌。” 太后此时也心有悔意,毕竟出身将门,对契丹骨子里有一股敌对之意,更何况身为大宋儿女更不能做出那背叛国家之事,说:“什么赌约,赢如何,输又如何”? 韩琦等的就是这句话,就赌皇上太庙祈天止雨能否成功,成了老臣赢,太后日后不得再以得位不正来说事,反之太后性,老臣愿意告老,不在涉足朝政,太后意下如何。 好,这可是你说的,希望你到时遵守承诺。 我以圣人教导为誓。 我向将门荣誉为誓。 那老臣就就退下了,告辞。 出了大门的韩琦嘴角露出一幅老奸巨猾的,老谋深算的笑容,多亏听了颖王殿下的话,这个赌约我赢定了。 天下人都认为我是个老顽固,但只要大宋富强,只要能打败西夏契丹,我一把老骨头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太后啊!你永远不知道为了大宋我们会舍弃什么,因为你虽然是将门之女,但你的眼光永远也看不到汴京之外的地方,你的父祖可能明白,但你不会明白。 傍晚来临,英宗和颖王进入太庙已经一个白天了,这件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整个汴京人人皆知,他们只剩下一个选项,必须成功。 半夜三更时分,有急报冒雨进城,几位有几位重要大臣的府邸中人纷纷被叫醒,陆陆续续已经有很多朝臣到了皇宫,其中包括,文彦博、富弼、韩琦、欧阳修、司马光、苏轼、王珪、吕诲、范纯仁、吕大防等人,发生了何事,大河流域多处河提垮塌,大河河水已经快要漫过河堤了,而涉及州府已经有数十个郡县,更严重的是去各地查粮库的人数十个地方粮草只有十之一二是满仓的,十分之四只有一半,剩下的连三成都不到,盛世表象下的大宋千疮百孔,更是彻底震惊了一大帮子文臣武将,而这也就是赵顼的目的,王安石变法时朝臣阻止不是他们不爱国,他们只是觉得大宋这条船还能修补,还能继续航行,要想彻底改变他们的想法,唯有彻底揭开这层华丽的外衣,使里面腐烂的外衣大白于天下。 赵顼之前就收到了王安石的回信,信中言明一些事情。 王安石认为变法时机未到,第一皇上并无变法之意。第二变法力量还过弱小,核心力量并未形成。第三阻力过大,全民并没有变法意识。 而赵顼要做的就是借这次机会,促成变法的提前,毕竟变法是手段,富国强兵是目的,只有这样以后有些方法用出来他们才能认同,而现在赵顼正和英宗还在太庙,他们一天没吃饭只是喝了点水,也没心思跪着,就坐地上聊天。 “顼儿,你从开始到现在已布局了这么久,有什么想法和父皇说说,父皇也好配合你”。 赵顼就把有些想法和英宗说了,英宗是个帝王,但有时候真的是个好人,他虽我壮志雄心,但从小就是仁宗下一任的候选人,期间又被送回过王府,可以说经历过人情冷暖,深谙人心,又有手段,加上皇室秘密力量,掌控朝纲是绰绰有余。 隔岸观火,任由曹太后和众朝臣狗咬狗、是两虎相争,坐收渔翁之利就初步亲政,没看秦庄襄王、秦始皇、汉惠帝、光绪帝都是等了很久才亲政,就那还不是完全掌握大权,由此可见英宗的城府之深,“英”字可谓实至名归。 “顼儿你这是一箭三雕”,既将了太后一局,又达到了清除贪官污吏的目的,最后还让众位朝臣认清了现实,可是顼儿,大宋真的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了吗?大宋立国不过百年啊!”英宗问的时候眼睛通红。 ” 父皇不必哀伤,世上没有永恒的皇朝,历史上最长的朝代周也不过八百多年,而且中间还有断代,后面几百年已经不能算一个朝代了,汉朝武力强也才四百年,中间也有断代,唐朝之富强也不过三百多年,并且安史之乱之后前朝就已经陷入混乱了”。 所以,国家强盛并不一定长久,国家的命数,人的生老病死,皆由天定,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自己有限的时间在史书上留下最浓重的色彩,让后世提起父皇就是和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并列。 赵顼的这些话不知道有没有打动,但是应该对英宗也有些触动。 如果不是被人打搅,可能已经成功说服了,可惜天不遂人愿,赵顼对自己的口才很有信心,毕竟前世赵顼可是一个金牌销售。 外面围了很多人都要英宗赶紧出来拿主意,一旦处理不好那就是塌天的情况,这不,就有臣子硬闯不成,喊叫了起来。 英宗让人出去看看有什么事情,众朝臣送进来急报,英宗看了大为愤怒,“这群蛀虫、混蛋,什么东西都敢贪,朕要杀了他们,他们竟然真的敢贪污这么多钱粮谁给他们的胆子敢这么做。 父皇,他们敢如此贪污,朝堂肯定有他们的保护伞,请父皇彻查。 你说的对,汴京肯定有他们的人,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救助受灾百姓,其他的先行扣押,以后再说。 英宗说完就转身向外跪下,右手三指并拢发誓,“我乃是大宋第五位皇帝赵曙,若上苍怜我百姓,那就请不要在下雨了,赵曙以后定然更加勤政爱民,敬天法地,并用我十年阳寿来换取上苍垂怜。” 赵顼都看呆了,不知道是英宗感念于此还是政治手段,当英宗喊到后面时众位大臣已经闯了进来,并且听到了最后的话。 正巧这时天也慢慢亮了起来,雨也停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厚重肃穆的大门,照射在迎着光还跪着的英宗身上,充满了无与伦比的神性,赵顼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誓言灵验了,英宗确实在将近年后驾崩,赵顼决定以后时刻敬畏上天,因为他到这里的就预示着老天确实存在。 第十三章颖王赈灾名扬天下 赵顼坐在马车上,前后都是栽满粮食的车子,后面还跟了俩马车,已经行进了第五天了,这次英宗和众位位大臣商量的不知道怎么就定下了自己去赈灾,还安排了两谋士,不仅派了自己的教学老师孙思恭,连司马光也派了出来,自己又带了韩升、韩维、孙永等人,都挺好,不是后世电视中那种弱不禁风的样子,还会点武艺。 赵顼看着眼前的书籍,心中很是震撼,后世闻名的武经总要,曾公亮和丁度等人花了五年时间才编篡成功,成为中国第一部规模宏大的官修综合性著作,其中有很大部分介绍了军事战略思想,战争武器的发展,后面还有很多战争简介,是一本很高的军事教学书籍。 虽然他也不是很懂打仗,但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自己也已经开始学习剑法,野史记载,很多传统功夫到后期才开始失传。 还有另一件事赵顼就比较闹心了,经过统计,大概有几十个州郡发生水灾,京畿、宋、亳、陈、许、汝、蔡、唐、颍、曹、濮、济、单、濠、泗、庐、寿、楚、杭、宣、洪、鄂、施、渝等州,光化军、高邮军发生大水灾,赵顼要做的则是领:一路人,去其中一州进行赈灾,并最后巡视各州县赈灾情况。 还进入灾区,赵顼就看到有大量的人在向汴京方向赶去,急忙派人上前询问,原来朝廷派下的人早已经开始放粮,但因为粮食不够,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拨,很多人打算提前去京城,至于为什么去京城,是因为京城里面比较富足。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他们劝回去,赵顼跳下车,走向人群,“众位,我是当今皇子,大宋颖王赵顼,如今奉命押粮前来赈灾,其他州县也有粮食送过去,大家尽管放心,不用在千里奔波,我保证官仓不会出现缺粮情况,看到我旁边的这两位了吗?一个是天子重臣司马光司马大人,一个是皇子之师孙思恭孙大人,有我等三人在此,大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众人纷纷口称是,还没听说哪个皇子往咱这苦哈哈地方跑咧,还有那么多大人物,能有假吗,大家都回吧,众人跟着车辆往回走。 消息很快传回城里,人心大定,与此同时,一个胡同的房屋里有几个人在说着话,“大哥,我们来宋朝已经有几年了,这次本来想趁机鼓动下这群宋人,让他们内乱,我们也可以趁机出兵,没想到被一个什么皇子给破坏了,真可气”。 二弟、三弟、四弟听我说:“其实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想一下,我们杀了或者挟持一个皇子的价值也是很高的,到时我们回大夏,荣华富贵肯定是少不了的,我们这样……” 赵顼一行人也进了城,正在官衙休息,刚才已经清点了所有的粮食,数量无错,现在只要分发下去就好了,在帮助房屋倒塌的把房屋修建好就可以了,连日奔波让娇生惯养的赵顼很快就病了,迷糊中洗了澡就睡了,半夜起来才发现开始发烧,在古代发烧也会烧死人的。 孙思恭和司马光连忙让人找遍了全城也才找到几个乡野大夫,一单折腾下来,快天亮的时候赵顼的烧才退了下去,两个人年纪也大了就先回去休息了,只剩下韩升照顾赵顼。 早上赵顼醒来,头还是有点晕,嘴里很干,就起身摇晃着下床倒水,声音吵醒了正在打盹的韩升。 “哎呀,殿下你这是做什么,您要什么东西和我说,我帮您拿,你都这样了怎么还不顾自个身体”,说完就立马倒了杯水,扶着赵顼喝。 “韩升,昨晚真是辛苦你们几个了。” “殿下,我们倒是没什么,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您这些话折煞我们了,但是两位老大人可是有点辛苦,年纪又大,这不实在太累就回去休息了。” 赵顼听了很是感动,但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报答的,只待日后。 到底是病后的身子太虚,撑了这么短的时间又有点犯困了,就又迷糊了过去。 另一方人也在暗中行动,“大哥你说中午施粥的时候那个什么皇子会出来吗,那有什么贵人回来看这群泥腿子”。 “三弟,你不明白,这群宋人最是好面子,也最虚情假意,为了收买人心,他肯定会出来的”。 “大哥,你说的对,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们俩出来探听消息,二哥四弟却在家里”。 “你还说,谁让你最憨实呢,又武功最好,老二老四心眼已经长满全身了,我也不过占了年长的关系他们才会叫我一声大哥”。 中午,衙门口设粥棚救济灾民,四个人混在人群里面,跟着长队往前走去,眼睛却时不时看一下衙门口出来的人,结果不言而喻,一直等到结束,也没见人影。 赵顼还不知道自己因为生病在不知不觉中躲过了一次灾祸,但危险还没有过去,甚至他自己还没发现危险的存在。 等赵顼再次醒来,已经到晚上了,看身体的虚弱程度可能这几天都要躺着了,孙思恭和司马光也是劝他休息,有什么事跟他们说去办,还有韩维,孙永,韩升三人也可以。 连续几天,赵顼困了就睡觉,饿了有人给做饭,渴了还有人给倒水,除了上茅房没法帮,基本上都没下过床,不是看书就是睡觉,基本上看了一遍武经总要,不会打仗可以,但必须懂一点军事,这样以后遇到问题也不会抓瞎。 年青的赵顼还不是神宗,也需要一点点磨砺己身,积累经验,学习谋术,甚至是帝心揣摩,赵顼从后世而来,清楚的知道成功的人在之前会付出什么样的努力,光辉的光环下是鲜血,眼泪和汗水,他要做的不止如此,所以他需要付出的比这更多,多到涉及生死,甚至是死后之名,这是第一步。 数天之内,颖王大殿论策与亲身赈灾的消息传遍各地,大宋颖王名扬天下。 第十四章杀机顿现 只不过现在赵顼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很高了,远远的超出了预期,更不知道盛名下的危机。 就这样过了大概两天左右,赵顼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还能在院子里走上几圈。 赵顼吩咐韩升、韩维、孙永准备好东西,今天去视察市井乡野,第一是赵顼想去实地看一下受灾情况,第二是因为宋朝有受灾强招兵之惯例,赵顼想招一批作为颖王卫队使用,这也是赵顼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并且已经和英宗打过招呼了,三千人之内都可以。 走在大街上,虽然还没有什么做生意的,但还是有人在,赵顼了解过古代史,发生天灾人祸大部分都是大街边躺一地,逃亡一批,就等着朝廷救济。 难民营在城外,去的路上要经过一片低洼处,虽然已经停了几天雨,还是有大量积水,不知道为什么,赵顼觉得有点冷,好不容易走过那片低洼处,好在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常言道,危险往往来的那么猝不及防,就在赵顼等人放松戒备的时候,出现了四个蒙面人,手拿着刀冲了过来,赵顼这边也有几个手下会武艺,双方很快就打在了一起,但明显不是对方的对手,那四个人刀法犀利,其中一个更是武艺更是精湛,很快己方几个人很快败退下来,不多时双方收刀对峙。 赵顼深知可能逃不掉了,目前只能拖,就一步上前拱手道:“不知诸位何人,从何处而来,为何袭击我等。” 对方不说话,过了会才有一人说道“你就是宋朝什么皇子,我们就是来杀你的。” “老三,闭嘴。” “奥,好的。” 赵顼看了下,立刻分析出他们是来杀自己或者活捉的,有可能是那群贪官的下属或者西夏,辽国也有可能。 “我不是那个什么皇子,我只是奉命带人来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殿下还在官府病着,我要是皇子能出门不坐马车,能不多带点人出门,不信你们问他们几个。 还不等对方问,韩升几人就摇头说不是,他不是殿下,殿下病着呢,根本没出来。 对方此时也有点犹豫,因为他们也没有见过赵顼,只是这两天在衙门口盯着,出来一个年纪相仿的,并不能确信。 赵顼第一次见实打实的刀剑交加的场面,已经很慌了,现在也只是硬撑,内心也庆幸今天出门因为想走走就没有坐马车,连衣服也穿的素净,这样也能拖一段时间,而且赵顼看出这个老三可能脑子有点不清楚,但他是里面武功最高的,可以把他作为一个突破口。 “大哥,他说他不是那个什么皇子,我们还打吗?” “老大也在犹豫,老四你平时最聪明你怎么看。” “大哥,此事应该问二哥。” “问我,你们几时问过我的意见了,我说等所有人到齐了在动手,你们非不听,怕有人分功劳,要是被国主知道了我们不仅没成功,还劫错了人,不要说富贵,命都没了,” “那就把他们杀了,反正也是宋人,还是那个什么皇子的手下。” “杀他们有什么用,我们把他们绑了,引那个什么皇子出来,在趁机杀了他。” 赵顼从他们的对话中分析出他们可能是西夏人,也只有他们称自己的皇帝是国主,自己不能被他们俘虏,如果他们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就是大宋的耻辱。 趁他们不注意,赵顼小声喊了句,快跑,立马转身向后跑去,再过不久就会有人去衙门领粥了。 “韩升,一会儿前面有个巷子,你趁机走那边去找救兵” “殿下,应该您离开,我们引开追兵” “他们要抓得是我,我们不能一起被抓,你回去找两位大人,本王将命交到你的手上了。” “快走”说着猛地把韩升推到了旁边的巷子里,然后快速继续向前跑去。 赵顼心想,不能在大道上再跑了,现在的城池多半路都是直的,只有胡同巷子才有岔口,这样想着,赵顼就看到前面有两条左右窄道,你们往左,我往右,赵顼知道他们的目标重点在自己身上,自己去引开他们,免的造成不必要的牺牲。 前面的巷子光线很暗,有一些杂物堆积在旁边,散发出一阵阵恶臭,再往前就出现几个岔口,后面的也很快追上来了。 没多久,四个人就追了过来,“这小子跑这么快,一会就没影了。” “大哥,你说他会不会就藏在一堆烂东西里面。” “老三,说你笨你还老说话,是你会躲在下面吗?” “不会,这味道太难闻了,我们快走吧,我都受不了了,呕……” “你都受不了,那个娇生惯养的什么皇子更不会。” “他不是说他不是皇子,只是一个下属吗,你看其他人跑,就扔下他一个。” “他能骗得了你,可骗不了我,你看他手上没有死茧子,虽然穿的土了点,但那一身气质了一趟不出来,我断定他就是宋朝皇子,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刚才打斗的时侯就连那两书生样的人都拔剑了,就他一个在那看着。” “大哥,你真厉害,这都能猜出来。” “是你笨,你问问二弟和四弟谁没有看出来。” 老三转向那两个人,两人集体翻白眼。 别再说了,再说他就跑了,前面三个口,我和老三,老二,老四各选一个,说完就追了下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巷子里没有任何动静,刚才离开的四人又出现在岔路口。 “看来他果然没有藏在这里”老二说到。 “二哥,大哥都说了你还不信,非要等一会儿,真笨。” “你闭嘴,我们快去追吧。”说完就迫不及待的走了,其他人也快速离开了。 又等了一会儿,那堆恶臭的杂物被从下面拱起,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爬了出来。 “这群人真狡诈,要不是老子聪明,没有来,今天不就凉了。” 听他们的意思,还有其他的同伙,必须把这群西夏探子找出来,以绝后患。 第十五章论述西夏 长长的大街上,一个满身污垢的身影向前走着,离得近话还能听见,“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早知道的话我就不出来了"问了问自己的袖子,呕…… 旁边经过的人连忙离远,赵顼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继续向前走着,韩升怎么还不过来,在不来我就扣你月俸,这边赵顼想着,熟不知另一边都快急疯了,孙思恭、司马光都在往这边赶,韩升等人更快。 赵顼心想这次回去一定要把卫队组建起来,不然想报仇都没办法,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自己,没多久就看见可韩升等人,在接近的时候赵顼还没来得及喊,韩升他们就从旁边冲了过去,赵顼一幅目瞪口呆的样子愣了会,大喊韩升,韩升等人回头一看,连忙停下。 “哎呀,殿下你怎么成这幅样子了,那几个贼人呢,您有没有受伤。” “我甩了他们,不然也不会这幅样子,不过你怎么回事,我不就是脏了点吗,你就认不出了” “殿下,都是奴才心太急救殿下了,这才没注意到殿下” “好了好了,不说了,赶紧回去吧,黏糊糊的,太不舒服了”说完,就向衙门的方向走去。 后面不远处的拐角,四个人盯着他们走远,一脸无奈。 “大哥,我说他刚才藏那里面吧,你们非不信。” “闭嘴,谁能想到一个皇子有那么大的韧性” “那现在怎么办?” “二弟,四弟你们俩怎么看” “大哥,二哥,三哥,我认为我们应该继续蛰伏,经此一事,官府必然会加大力度追查我们,我们不能因为此事功亏一篑,别忘了我们来宋国是来干什么的,国主可不是仁慈的君主,他可是一只惦念着这锦绣中原,如果辽国那边一直不愿意联盟,估计早就发兵了” “为什么要等辽国,我们大夏一个就可以打进宋国”老三9问道g “宋国武备虽弱,到到底人才济济,人口数千万,兵力百万,随时可以征战数百万青壮年,而我们大夏兵力不过数十万,人口区区百万,如何与宋国这等人口众多的国家抗衡,还有只有建国时间比宋国还长的辽国才与宋朝相当。” 另一边,赵顼也洗漱好并且换好了衣服,正在与孙思恭、司马光、韩维、韩升、孙永等人说着话。 司马光道:“自前朝辽国谋得燕云十六州建国开始,北方草原一直是华夏劲敌,大宋立国以来更是数次想要夺回燕云十六州,但天不遂人愿太宗两次北伐失败,檀渊之战后,大宋与辽国都元气大伤,真宗年间,为了安抚李继迁,将西北数州割让,后来李继迁又趁机夺取了西北重镇灵州和凉州,到了李德明时期西夏的势力范围已经占据了整个河西走廊和南部地区,并且筹谋脱离我大宋”。 “不止如此,李继迁时就有叛离大宋的心思”孙思恭接着说道。 “李继迁占据灵凉二州就彻底截断了我大宋和西域的商道、马道,如果不是他被吐蕃人暗弩射杀,也许早就反叛了,后来李德明时攻占了回鹘那时已经有了数十州的土地了” “其子李元昊时期更是势不可挡无可匹敌,立国之时,我大宋满朝举战却最终败北,数万将士战死沙场,并且初书谩骂我大宋军事羸弱等话。” “并在河曲之战中击败了御驾亲征的辽兴宗,彻底奠定了宋辽夏三国鼎立的格局,带甲五十万。” 赵顼没来之前就挺好奇李元昊这个人的,原来看过一部电视剧,就是以李元昊为主角的,虽然现在死了,但还是想多知道一点。 “李元昊此人如何?” “此逆贼还能如何,不知我大宋竟然敢独立建国,还敢屠戮我大宋将士,最无耻的是登基后竟然掳掠自己儿子的妃子为妃,不过老天报应,李元昊晚年凄凉而死,目前皇室与外戚也是内斗不断,西夏已经远远不如当年了” 现在是李谅祚称帝,此人谋略不下李元昊,他在位已经十几年了,在位期间实行汉制改革,并连年攻打大宋,掠夺大宋国土和人口,吐蕃首领瞎毡的儿子青塘吐蕃也归附了他,不过因为西夏内斗,实力远不如当初李元昊时期。” 赵顼知道这个人,一岁继位,亲政后政绩斐然,可以说是一个有为君王,不过在对立面上就不夸他了,而且从他开始,西夏后面的皇帝都是主少国疑,亲政后帝党和外戚屡屡内斗,最终消耗国力。 前不久,李澈传来消息,李谅祚身体不行了,赵顼记得,再过三年多也就与世长辞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李谅祚在哪听到了宝藏的事,派了大量的探子来大宋探查,具体的还不清楚。 这件事他不打算告诉这两位,如果说了还得解释消息来源,不可避免的就会带出李澈,李澈孤身去西夏,本就是九死一生,不能因为小事而暴露。 大宋欲平北方,需要先安定南疆,但朝廷不会希望劳师动众,届时北方南下就是两面夹击了,所以平定南方就不会用太多军队,赵顼的目的就是在一年之内将三千卫队培养成精英卫队,三年年之内扩展为三万,五年之内十万,八年之内二十万,二十万精英将士不少了,在这个年代足以成这个决定性力量,不过目前一切都还在设想阶段,要以一抵十就要花至少五个人的粮食与财物,还要有一位合格的统帅。 现在还离得太远,赵顼需要无数志同道合的人,仅凭朝堂上的人还不够,需要在民间寻找,三年后李谅祚就死了,这是一个机会,打通西域,夹击辽国,也就是说三年后十年之内,不用太过担心西夏,这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大战可能没有,但小仗不断,赵顼也不等辽夏最衰弱的时候再进行大战,因为他明确知道,按历史走向,那时也是宋朝衰弱的时候,三国包括后来的金北最后崛起的蒙古部落所灭,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下归元。 第十六章颖王卫队林道设伏 赵顼趁机和两位说了卫队的事,孙思恭和司马光都没意思,皇上都同意了,不过可能这里召不够三千人。 不仅这里,也可以去其他地方招,总之一定要招够。 这几天,赵顼名震天下,所以短短数天内,三千卫队就招够了,还有更多人在赶来的路上。 赵顼从后世而来,知道要打造一支职业打仗的军队是很不容易的,最早的应该是春秋战国吴起所炼的魏武卒,齐国的击技士,秦国铁鹰锐士,赵国胡服骑兵,汉朝羽林卫,三国曹操的虎豹骑,唐朝的玄甲军皆是职业士兵,赵顼的目的就是打造一支这样的军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但他没打算暴露自己,也不打算告诉两位老大人,算算时间,前段时间让人打造的武器也快到了,至于训练教头赵顼打算先用英宗派来的那个,虽然还达不到赵顼的要求但开始还能用,等后面看有没有合用的,其实赵顼看中的是稍微年轻一点的将领,这样可以带的时间长一点,而且心里也更加有血性。 城外选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地方作为营地,暂时还不用每天训练,只是让他们前半天跑步,列队,也就是前世的军训操作,后半天让他们去帮着百姓修房屋,修桥,挖沟渠,在这个好男不当兵的时代,得到百姓的认同感不是一件坏事,只有经过认可,才会增加内心的自豪感。 第二天,赵顼要去给他们训话,三千人勉强列队整齐了,人多看上去挺有气势,不过就是细看的的话没有什么精气神,这年头也没办法,丰收年也吃不饱,更别说灾荒年了。 下面出场的是一号领导,皇子兼颖王发言:“大家好,我就是这次来赈灾的颖王赵顼,大家既然来了这里那么就都是兄弟,是兄弟就不是两家话,大家努力训练,饭管饱,每天有肉,每个月有一天假期,你们会分为三队,三队轮休,同样军饷是不会欠你们的,奖励有了,也会有惩罚,后面会有你们的队长讲给你们听”大体也就这些话,赵顼并没有讲的煽情,好的精英是做出来的,并不是说出来的,后面他们会明白。 就这样,三千人分了三个大队,三十个小队,每个小队一名队长,并且从带来的人中挑了三个作为大队长。 这次来的将领叫陈虎,本来是禁军教头,英宗后来给了自己,上次出事他没有跟着,不然也不会那么狼狈。 赵顼接到消息,有多方人马正在赶往这里,可能是来对付自己的,看来那四个西夏人还是个位子大的,不过其他几国的人来干什么,自己又不是香饽饽,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就先不管了,反正还有几天才能到。 除了每天去看他们训练,赵顼还通知下去有什么冤情可以申诉,自己可以帮忙,但一天也没有人来,赵顼也歇了这个心思,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个案子,还是个比较棘手的。 有一户人家人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比较老实、木纳,小儿子比较圆滑、会说好话,因此父母从小就偏爱小儿子,没成亲前偏爱也就罢了,但当大儿子成婚后,他父母要求他每月给一两银子的供养费,但大儿媳不愿意了,在这个一个月才花费一两的年代,再交一两确实强人所难,而且老大媳妇也不是他父母给找的,而是自己救了个逃难过来的老人,老人临死前把女儿托付给了他,两个人吃糠咽菜终于长大,后来就成婚了,他媳妇不愿意自己一家一直被剥削,就拒绝了这个条件,他父母就把他告了,说他不孝,这个看起来不是很困难,但仔细一想就发现,在历朝历代以仁孝治天下的思想家,重孝是很被人们接受的,有一句老话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赵顼打算逆其道而行之,按照律法与道义结合来判定,但之前还得让对方先讲述一遍。 听了双方本人的话,赵顼感觉还真是奇葩,关键还是在他弟身上,他父母不仅偏爱他弟,把所有财物都给了他弟,还想把他作为免费劳动力继续赚钱给他们花,赵顼真想说一句哥们,你是亲生的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赵顼就让人去把孙思恭和司马光两位老大人请来看有没有什么高见。 结果讨论了一下,究其原因,还是小儿子不学无术,要两位老人贴补,也是偏心才会是如今这样,所以应该惩罚小儿子,父母虽然偏心,但生恩仍在,大儿子也不用每月一两银子,只要每月给的够温饱就可以了,小儿子好逸恶劳,不事劳作,应该重打三十大板,以结此事。 这件事完了之后,还有其他的案子让几人大开眼界,虽不是什么大案,充满乡野气息,但也算奇葩。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赵顼又去卫队训练场看了一下,自己交给教头的现代化军训方式还在用,也初步达到了整齐划一的效果,但赵顼知道,要想真正成为一支精锐军队,必须经历真实的战争,而这是会死人的,很多人。 赵顼不知道后面这些人会留下多少,只能暂时让他们加强训练,增加他们保命的概率,之前打算用山贼盗匪来磨砺他们,现在知道很多外敌正在赶来,就想好好利用一下。 根据情报显示,他们三天后会经过城外十里的树林,这三天赵顼就让人训练他们弓箭,近身交战损失可能很大,远攻才是主要方式,反正赵顼也觉得自己还可以,就叫了几个队长来商议一下。 此次计划由陈虎负责,根据分队,第一队一千由第一队长在林道设置陷阱,来当兵的里面有很多之前的猎户,技巧什么都懂,第二队去准备箭枝,猛火油,第三队去准备药材。 所有东西准备好后三队寻找优势地利埋伏,射光所有的箭枝在紧身交战,为避免误伤,以号角为准近身交战。 所有准备已经就绪,就差猎物入坑了。 第十七章十面埋伏密林绝杀 说干就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秋夜寒凉,再多的衣服也挡不住凌冽的寒风,也挡不住即将开始的杀戮,自有文明数千年,杀戮从来都不曾离开,国战,私斗,仇杀,一个生命从出生到长成需要十数年,有多少又中途夭折,而一场杀戮就将结束几十年的养成。 埋伏很早就准备好了,箭簇已经打磨锃亮,刀剑己经出鞘,仿佛已经问道了鲜血的味道。 赵顼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感觉冷,深入骨髓的冷,但内心还有点小激动,毕竟他也是第一次上战场,有害怕的情绪很正常,有一点,这件事他没有和两位老大人说,肯定不会同意他来的,三千人也是前一天晚上才悄悄出营,大半个月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来的路上和现在没有任何动静,很好的防止了行动泄露。 这三千人虽然还是菜鸟级别,但根据情报,对方只有200多人,不要以为这差距很大,明嘉靖时几百倭寇就可以攻下南京城,没办法己方太弱,刚打就跑,只有被追杀的份,远程攻击是最有效的手段。 想了想道:“陈虎,传令下去,胆敢有止步不前者杀,弃战逃跑者杀,不听号令者杀。” 陈虎听了愣了一会才回道:“尊令”。因为目前为止,这位颖王殿下一直表现的很和气,但刚才的命令好像变了一个人,或许是先祖赵顼的影响,赵顼在发布命令的时候带了一丝皇威,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诸侯一怒伏尸百万,天子一怒流血漂橹。 长夜漫漫,除了寒风再无他物,数十日准备,只为今夜,夜黑风高恰是时机。 嘀嗒、嘀嗒、登、登,猎物已入坑。 嗖嗖的声音连绵不断,敌人的惨叫声更是不停,“加速向前进冲出去”“不好有陷阱”“左边也有”“右边也是”“后退”的话随风传来。 箭还在不停的射击,惨叫声已经少了很多,赵顼仍不打算上前打近身战。 “陈虎,上油点火箭” “诺” 不多时,火箭点起,射在之前浸过的泥土里,连带着尸体也烧了起来,但火势并不大,只起到照明作用,但也能清晰的照亮黑暗中的猎物,一个个残存的敌人避无可避,纷纷惨死箭下,经过很长时间的射击,已经没有了惨叫的声音。 “传令,打扫战场,有气的带回去,死了的就地挖坑掩埋。” “诺” 最后竟然还有四个喘气的,重伤昏迷还没死,得带回去先医治。 这次战斗己方一人未伤只是占了先机的便宜,后边短刃相接不可能还是这样,看来得让他们去剿匪磨砺。 这次的事情赵顼使得两位老大人勃然大怒,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是说说而已,皇帝在仁爱,也不会罢休。 还有另外四个细作,从傍晚一直等到第二天清晨也没有得到消息,前去查看的时候只能看到一片焦土,满地血迹,尸体已经埋了,到这里已经察觉出不对,连城都没回,就直接逃走了。 赵顼在城里搜了很多天都没有抓到,不过不要紧,他们的缘分还是很深的,到后面会不止一次的碰到。 既然搜不到那就不搜了,时间也来不及了,赵顼需要回京城一趟,有消息传来,西北夏人蠢蠢欲动,辽军也在频频调动,两国可能已经达成联盟。 大宋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奈何实力不济,几次战争,打败了要掏钱,打胜了还要掏钱,最后转移到普通百姓身上,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深知这一切的赵顼没有丝毫办法,就算他来自知识文化发达后世,工业的精细化制造使得一件工业商品由很多基础工业体系完成。 而他所熟知的文字性东西却不是他的身份可以做的,所幸他有足够的钱财可以让人经商,但这确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很多眼界开阔的文臣武将来共同完成,但是很可惜,历史局限性在每个时代都存在,能够现在时代前列的人寥寥无几,赵顼如果不是来自后世,也会是这芸芸众生的普通一员。 赵顼等不及了,初来的迷茫,现实的情况更让他烦躁,他不知道,当他来的时候历史的车轮就已经开始转动,前路不再是既定的轨迹,他的国家乃至这个世界的的命运不再从规则的框架内行进,何去何从将会由他们自己演绎。 赵顼没想到此次回京会给他最深的打击,也让他明白了命数的多变。 再回去之前,他需要安排几件事下去,三千卫队去湘赣剿匪,据回忆和调查,那边山匪多如牛毛,他们必须在三年内完成任务,并且扩军到三万,当然是秘密增长,三年后他们需要去北方接受战场的洗礼。 两位老大人并没有答应赵顼替他遮掩,而是如实禀报了上去,这让赵顼很是不爽,不过能够一次性剿灭数百奸细还是很令人高兴的。 眼下这个城池还是太小,招募三千人都是从好几个县一起凑出来的,而这种级别的城池在大宋有数百个,再大一点的也有数十个之多,但分布并不均匀,大多集中在中原北方一代,南方西南还是属于蛮荒地区,赵顼记得历史上最能征善战的军队除了西北的关中甘陇之外,还有闽浙,两广,西南。 前世大宋最能征善战的西北军在四处奔波中折戟,赵顼需要更加悍勇的将军和士兵。 赵顼要做的事情要走的路并不是一条坦途,而且是在边境一片糜烂内地困苦不堪的情况下,他暂时还没有齐之管仲,秦之商鞅那样的惊艳大才来辅佐,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确保自己可以顺利继位,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当所有事情都安排好,赵顼也该回京了,他已经种下了一颗种子,只需要等到结果之时,而且在以后他种下一片种子,那样他就会收获一片森林。 前路未定,他已经做好准备,没有阴谋,没有复杂的套路,他只要按照内心走即可。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