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投笔从戎》 锲子(一)――为战而生,为战而死 距离渭河城外不远的一处深山里,一群飞鸟被正在行军的一队人马惊得,尖利的叫了一声,扑闪着羽翼直插云霄。 “哎,我说云队,公主叫我们几个人抬着这破箱子,来这深山老林干什么?” 一位年轻的甲士偷摸着说:“我可听说了,此次西荒出动了两万多人,直攻我们渭河城,只怕渭河是……” 领头的云队一听,眼神严厉地瞪了一眼,强压着一股怒气说:“蔡小乙,你给我闭嘴,加紧行路。若是找不到公主说的那个人,你我都将会被处死。” 甲士蔡小乙听后,低声闭上了嘴巴,小声嘀咕说:“哼,若不是这逃跑进我们渭河的公主,我们又怎会被西荒作为首攻?” 他暗暗地诅咒了一句,便加快了步伐。 约莫着走了两个时辰,云队突然举起了右手,示意着身后的甲士们停下。 蔡小乙抬头见到一个残破的竹屋,还有一个斜坐在草毡上满头垢发的垂钓者,异样地说:“这就是公主说的能救我渭河城的人,这简直是……” 他怀疑自己被公主耍了,心中有点恼怒。 可领头的云队却看出一丝端倪,尊敬的作揖拜会说:“渭河守城官云向,奉月公主之命,特来求助大人,护我北文国土。” 垂钓者并没有回应,依旧专心的盯着湖面上的浮漂,像并没有看到他们一般。 反而是屋内,听闻有人声。推开竹门,缓步地窥视向前。 蔡小乙透过竹篱刚看到走过的女子模样,便失措地惊呼:“警戒,警戒,她是北荒人,有可能是北荒探子。” 见竹篱外的甲士纷纷拔剑,出来的北荒女子扑哧一笑,望向垂钓都那边说:“夫君,现在的北文士兵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见我一女子,都惊慌地动刀动剑。” 云向听到略微有些尴尬,拜会说:“这位夫人,月公主有请那位大人,还望通告一声。” 他一点也不敢冒犯,因为来之前,公主就说,此次请的人非同小可,切记要小心尊重。 “月公主?!” 北荒女子听到后,表情有点不悦,愤懑地说:“我呸!――还什么月公主,去告诉文世月,我夫君不可能见她的!” 蔡小乙有些按耐不住了,她区区一北荒女子,竟敢如此嚣张,还直呼公主名讳。 云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对着垂钓者说:“大人,月公主托我送来一把剑和一封信,命我交于您。您看完,走不走,都随您定夺。” “信?!” 垂钓之人,抬手收起了钓杆,用沙哑到沧桑地噪音说:“我倒要看看,她凭什么用这寥寥数语来劝我去帮她?”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一股怨念,像是一种不甘的恨意。 可外人也许看不出来,身为他妻子的北荒女子却从这股恨意中,看到一丝柔情。是的,只有那么微小到没有的一丝。 她身子侧过,让出一条道路,劝说:“梦战哥,你可曾忘了曾经她……” 垂钓者梦战傻傻的笑了一声,接下了云向双手递过来的一封信。 他平静地拆开了那封信,可信上只有几个字:十二年前,你曾对我说过的那个诚诺,可否算救? 随着梦战拆开信的时间,云向向后手轻轻一挥。 抬着箱子的几个人,将沉重地三只木箱放置草地上。蔡小乙与云向两人,亲自将箱子打开了。 那木箱中,只有一把剑,一柄银枪,一套劉金赤狼锁子甲。 梦战看到这三件东西,就像着了魔似的。目光不再柔和平淡,透出一股能让人感到胆寂的凶光。 见多识广的云向在到后,半跪着崇拜的说:“卑职云向,拜见北文护国将军――梦战,梦大人!” 蔡小乙差点激动的把舌头咬断,这个看似普通的中年人,他……他,他居然是当年北文军神话,护国将军梦战。 可…可是,当年北文帝下昭,梦战通敌叛国罪,连同战军全体,全部被黑羽军处决了。 梦战走近三只木箱,就如同将军般命令说:“你们回去告诉她,我的诚诺仍旧算数。我梦战要保渭河城,看谁能拿下。” 这才是传闻中的护国战军梦战! 云向与蔡小乙等人,不禁被此气势压下。不敢直视,只得低头退去。 云荒女子不忍地抓住梦战的手臂,劝道:“梦战哥,你……你真的忘记了北文帝和文世月,当初是如何对你的吗?” “忘?!” 梦战永远不会忘记,可他也不会忘记北荒人的残忍。 “我不是为了她,只是不愿见渭河城内的百姓遭人屠杀。我既然选择了当一名士卒,就理当为战而生,为战而死,替我更衣吧!幻儿!” 北荒女子幻儿见他执着,也没有再劝。将木箱中的锁甲穿在梦战的身上,边穿边问:“就算你想帮,仅凭一个人,如何退得了二万北荒铁骑?” 梦战思索着,将佩剑系到腰带上,右手举着银蛇长枪。 将目光凝聚在左手的“战”字缕金纹战旗,那正是梦战军的战旗。 “如果有一天,将军需要我们。只需将战旗临于城中,战军之人必当随之,踏破山河。” 渭河城内, 一处酒楼靠近门口的位置,喝酒的客人突然围上来,指着门外说:“那是什么?一个骑赤马的将军,举着一张战字旗呢?” “什么战字旗?!” 精胖的酒楼老板,像是受到什么牵引,连忙不顾一切的冲出了门口。 只见梦战身穿银甲,牵着一匹赤色骏马。而在那马上,正是幻儿高举着战字旗。战旗在微风下,飒飒作响。 酒楼老板整理了一下衣冠,取出一块战字铁牌挂于腰间,走到马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士伞礼拜会说:“梦战军四品军官军师――李金银,拜见梦大人。” 见他拜会后跟了上来,梦战微笑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反而是骑在马上的幻儿说:“李胖子,你倒是找了个好买卖,胖了那么多!” 李金银白了一眼,笑嘻嘻的说:“小幻子?!你个小丫头片子,混的也挺不错的呀!梦大人既然替你牵马,说明你已经是梦夫人。哎,可惜啊,月公主和颜姑娘始终……” 幻儿吓得踢了他一脚,让他闭嘴了。 这时,切肉的屠夫领着一帮子人上前拜会:“梦战军前锋营三品将领铁虎率属下,拜见梦战大人。” 梦战依旧平淡地的笑了笑,加上这个前锋营的士兵。五个营队,神机,前锋,重盾,铁骑,贪狼,基本上都已经到齐。 幻儿本来的忧心,也逐渐放下。虽然身后只有区区二千人不到,但也未必不可与城外集结的两万北荒兵一战。 梦战突然驻足停了下来,他望着来此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问:“你……你是?为何在我的“影子”中。” 那少年紧张的半跪说:“属下是替父前来。” 他递出了一块背面刻着影字,属名为刘三的铁印。 梦战回想起了那个骁勇善杀的刺客刘三,无奈的问:“刘三,他怎么了?” 年轻人哭出了声,怨恨地说:“我父亲外出时,遭北荒旧敌巴达尔追杀,最终……最终不敌身亡了。” “北荒?!” 梦战将手中的银枪紧握,嗜血般地狠劲大吼:“血债血偿!” 身后的一众战军士兵也开始愤怒起来,发出疯狂的嘶吼:“血债血偿,杀!” 锲子(二)正我战军之名 “报!” 渭河城楼上,一位传令官慌慌张张的禀报:“公主殿下,城里出现一银甲将军,率一千人左右向城门奔来。” 端坐在椅子上的月公主激动的扣案而起,欣喜地说:“他,他来了,快……快……快,快请他进来。” 见公主如此过激,一旁的渭河守将提醒道:“殿下,眼下还不知城中的此人是敌是友,还……” 话还未说完,月公主便急忙整理了一下衣冠,遣护卫与她一同前去迎接了。 城门下, 梦战一骑银甲率装戎各异的人,手持重盾钢刀弓箭,以整齐的三营军列,候战在原地。 月公主从城楼上,急步赶到他的面前,双目湿润地说:“阿战,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梦战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后,并不愿过多的叙旧,只是冷冷的说:“将守城的军士换下,我替你们守。” 月公主激动的心像被扼住一样,刚想答应的点头,却被身后的守将拦住。 “不可!” 守将挡在前面,严词拒绝说:“你一个油头粉面的花架子,想凭拉起一帮乌合之众就是想守城。” 倒也不是守将瞧不起,而是这梦战看起来,的确有些秀气,他身后的那些人,身着屠夫,算命,卖菜的装束,实在看不出一丝士卒之后气。 梦战脸色平淡,手中的银蛇一提,做出了一件惊人的事情,那就是枪挑守城官。 这一举动,惹得城上士卒一惊,立刻将注意力从城外转为城内,城上的弓箭手和两队钢刀士都蠢蠢欲动。 梦战挑着守将的兵甲,马蹄一个前冲,就将他死死的刺在地面上。虽然没有伤到他,但也令他不能再动弹。 随后扫视了一圈说:“怎么?想让我先收拾你们,再去解决门外的敌军嘛!神机营对准城墙重盾营配合向前推进。” “是~~” 身后三百名士卒皆掏出强弩,以满月弓的姿态对准城墙,而重盾营将背上的虎威盾前持,缓步向城墙逼近。 钳制在地上的守将见这架势,有点慌了。属实没想到,这群人居然有这样的战斗力。他相信,只需这人一声令下,城墙上士兵,怕是没有一个活口了。 “不可,不可。” 月公主阻止:“阿战,都是北文士卒,还请梦战军原谅他们的无礼。” 梦战松开了手中的银枪,然后在命令下,身后的士兵也解除了战备状态,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他自嘲的冷笑说:“北文士卒?!我们早就不是了。现在的我们,只是一群想守住渭河城的乱党员叛军罢了。是不是呀?我的北荒皇帝后殿下?” “北荒皇后”和“叛军”两个词,始终在月公主的耳边回响,她想解释,却也没有理由解释清楚。 梦战一旁的幻儿讽刺道:“文世月,你竟然还来找我夫君,怎么了?你当初不是为了天下大义去和亲了吗?现在,怎么回来了?” 月公主双目中噙着泪水,也没有半句话,她知道她没有任何理由来反驳。倒是她身后的丫鬟想上前怒说:“大胆,你一个北荒女子,竟敢……” 梦战用银枪将幻儿一护,从马鞍上下来,不耐烦地说:“好了,幻儿,无需多言。还有你,她是我的妻子,你再多胆敢侮辱,我必让你血溅三尺。” 一身的凶狠之色,使得丫鬟恐惧的向后退了退,藏在月公主要是我没有的身后。 月公主刚想解释,只见梦战与幻儿,还有一群人直上城墙,探视一下城外的情况了。 城楼上,军师李金银倒吸了一口深气,面色沉重直呼:“不妙,不妙啊!” 幻儿白了一眼,拍了他一下说:“怎么了?怎么不妙了?” 李金银刚想回答,梦战也略显严肃的说:“军师,你看我们对上敌军,有几成胜算?” 李金银四处张望了一下,偷偷摸摸说:“以我来看,不足两成啊!” 两成胜算,可谓是低到了极致。明眼人都知道,这要真打下去,跟送死没有区别。 梦战听到,却豪迈地笑说:“不对,两成不对!” 自己算错了? 李金银有点怀疑,又望向城外的敌军。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基本没有变化,地利,渭河城虽然地处渭何岸,有渭河相隔,但毕竟只是小城,算不得好地利。至于人和,敌方有两万大军,这还不算上北荒千骑,高于我方数倍。 梦战的目光扫视到敌方的一人,与他双目相对,眼神锐利的说:“五成!一半一半。我的胜算里,只有赢,我们班的守住渭河,还有败,我们死在渭河!” “兄弟们,你们怕死吗?” “不怕,我们早就是一群孤魂野鬼了,只为索北荒人的命。” 梦战军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怕的,因为他们如果不是梦战,早就一同死于十年前了。而十年的偷偷生,被安上叛军之名的他们,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不能说自己是士兵,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样活着的,无异于死了。他们是一群保家卫国的战士,不能死于平凡之中,只能死在战场上。 悲鸣地怒吼声回响在这片天空上:“杀尽北荒大军,扬我战军之名!!!!杀!!” 一声杀字,就连敌军也能听到。 只见北荒军的元帅坐在军队之中的兽皮木椅上,询问着身旁的副将说:“巴辛,你可知道,那城楼上的战字军旗和他银甲将军,是何来历?” 副将一时也没摸着头脑,反而一旁地老参将震惊的说:“元帅,那战字旗,乃是北文前护国将军梦战手下的战营战旗,而那个银甲将军,就是战败我北荒勇者忽汉烈的梦战。” “什么?!” 北荒元帅瞪直了眼说:“那的银甲将军,居然能如此厉害?” 刚才远远的一观,他倒并没有在意。毕竟那人身上总给人一股书生的秀气,并不像一个将领,还以为是北文新派的一个草包呢! 老参将肯定的点头,讲叙说:“那梦战,元帅别看他一身秀气,其实厉害得狠。根据那时我们找来的资料,他原来只是个秀才,可在十六七岁时弃笔从戎,加入了北文大军。只在短短的十年内,从一普通士卒,坐上了元帅的宝座并战败了,我北荒前元帅忽必烈。” 元帅惊得从虎皮椅上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说:“北文,还存在此等人才? !” 老参将点了点头,疑惑的说:“可他应该死了,遥想当年,北文帝一心求和,不惜用月公主与我北荒和亲,惹得他率部叛国阻挠。最终,整个战营都被秘密处绝了。” 北荒元帅动容了,欣赏的说:“不错,是个英雄豪杰。仅凭这件事,我怀达就佩服的想与他喝一杯。只可惜啊,他不是北荒人!” 老参将也点头,回忆说:“忽必烈元帅也是挺佩服他,绝战之前,曾特意摆了一桌酒肉,与他畅饮。” 北荒元帅怀达心中亦是欣喜,对手中的士兵传命说:“传我军令,明日总攻之前,摆宴阵前,我要与那守将畅饮一番。” 锲子(三)一千敌两万 翌日, 虽说已临近秋爽,可酷暑的热气,仍然在炙烤着大地。绝战来临前空气,都是带着一种狂日的气息。 “呦,战大人,怎么不见幻儿那个小丫头呢?”李金银此刻换上了副将装,四处探头询问。 而站在墙头,一脸凝重的梦战,不以为意地说:“她还在睡着,军师,这是最后一次战斗,你非战斗人员,我希望你可以留下来替我……” “梦战,你不可以侮辱我!” 平时笑嘻嘻的李银金双手气愤地提着梦战的战袍,破口大骂道。 其实在昨夜商量计策时,他就已经知道,没有任何方法打败敌军,只能让战军的所有人破釜沉舟的拖住敌军。 梦战刚想反驳,却如同噎住般,说不出一句话。或许这在普通人的眼里,同生共死就像个笑话。 “报!有情况!” 城楼上的士兵慌忙的跑了过来,禀报道:“报!梦将军,敌军元帅说,听闻护国将军的事迹,无比钦佩,特遣人在阵前摆了一桌酒席,要与将军一番畅饮后,决一死战!” 梦战倒是犹豫了一下,向李金银问计说:“军师,你可知敌方元帅是何人?这是计谋,还是……” 李金银也有点惊到,但仔细思索说:“对方元帅名为怀达,为此次北荒五军统帅之一。按现在敌我双方的实力和北荒人的习性来看,没有设计的必要吧!” 望着城门外,乌云般的威势。以北荒人的自信,对于如今的狮兔之较,一般不会设下手段,自降名声士气。 梦战也点头表示肯定,豪迈地笑说“哈哈!阵前畅谈,让我想起了,上次大战。既然要喝,传我命令,梦战军全军,出城赴宴迎敌。守城将军,劳烦你紧闭城门,无论成与败,只要有人想进入城门,只管放箭射死罢了!” 守城将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这个略带秀气的中年将军,敬佩的行了一个军礼,表示会听从命令。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梦战带着区区一千人,在望着城外乌压压的敌军后,不犹地感慨吟出。 这是他每次出军的习惯,也是他曾为一个书生的证明,诗意从来不是为了衬托自己的才华,而是让你发泄情绪的兴奋剂。 敌方元帅怀达缓步走来,拍着手掌称呼赞说:“好诗意啊,不愧被称为文武双全的护国大将,面对此等境地,仍不负才子之气。请!” 顺着指示,梦战坐上了桌子的一侧,惭愧的说:“才子之名,愧不敢当。梦某读书数十载征战半生,也只半懂前人之境界。只可惜,没时间再去领悟了。” 说罢,他端起瓦碗喝了一大口。 此战之后,怕是世上再也无有他这个人。他也再也没有机会,去吟诗诵词了。 怀达盯着梦战,笑着追问:“既然如此?梦将军又何必与我为敌,不如……” 梦战抬起头,将碗摔在地上,面色微红地说:“怀达,我是敬你如北荒前元帅那般豪气,才与你喝酒。你若出言侮辱,休怪我枪下无情。” 银蛇枪身上的赤黑蛇鳞,在太阳的透射下,发出冰冷的寒光。 北荒一旁的士兵警惕地拔出战刀,威胁的大吼:“大胆,竟……” 怀达眼神一冷,示意他们退下后,歉意的说:“梦兄,是我说错了话,来,来喝酒。” 他也端起一碗,丝毫不惧那银枪的威胁,处若不惊地谈笑。 梦战也有点佩服了,斜头冷笑说:“其实你的护卫大可不必,我若想杀你,就不用银枪,而是腰中的配剑了。这个距离,我的师父曾说过,剑比枪更能杀死对手。” 在杀死两个字说出时,怀达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就像在北荒草原遇到野狼时的那种感觉。 他陪笑说:“说的是,说的是!不知令师是……” 梦战冷笑着与他碰碗说:“我的敌人,已经被我用他最擅长的长剑,杀死在那一片赤红之地。” 拜敌人为师?还以他师父擅长的长剑,把他的师父杀了,听起来,就有点匪夷所思。 梦战喝的微薰,摇晃着扶着长枪站来起来,迷糊的说:“开始就是结束,结束也是开始。让我跟第一次上战场一样,酒壮怂人胆。北荒大军,战吧!” “战吧!” 怀达与梦战各自退到自己的阵营,随着一声战,北荒的两万铁浮屠,数千精骑兵与梦战军的四大军便蠢蠢欲动。 梦战指挥的梦战军,呈三角攻翼形战阵。以重甲和长枪兵,骑兵为主干,弓箭手和刀锋手为左右侧翼,向敌军冲锋。 而北荒大军却是不同,他们以铁骑闻名。所谓,浮屠铁蹄过处,万具尸骨横列。怀达直接让军马,正面迎击。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在一片嘶吼和嘈杂的马蹄声下,铁浮屠与重盾长枪猛烈的碰撞在一起,相互嘶杀蹄裂。 梦战也随骑兵冲锋其中,他的银枪如同毒蛇般杀入敌阵,往敌人的要害刺去。场上被他杀害的人,皆是身上的重甲裸露的部分。 北荒那边怀达虽然没有亲自出战,但也派出了铁浮屠中的精锐――三**。此骑与普通骑兵不同,他们手中持的乃三根黢黑沉重的狼牙铁棒。 在强壮肌肉的臂力下,一棒便破一张重盾。那重盾的盾,被砸成了九十度,盾后的人直接被打的撞飞出两三米。 李银金一旁见到不妙,便呼喊着提醒:“梦大人,铁虎,飞牛,给我拦住那三只**。” 梦战勒马与两人冲锋上前,而三**也杀了过来,两棒猛挥过来,直接将铁虎飞牛给打飞了。 空留的梦战一人一枪刺向**的要害脖胫处,却被铁棒一下抡开,改变了枪尖的轨迹,划过了他们身上的铁甲。 “好大的蛮劲!” 梦战被弹开的右臂传来阵阵的麻痹感,就连虎口也被震出一道伤口。 左右刚击退两人的**见有一人失手,便左右各自挥棒,呈夹机之势,攻向他。 “梦大人,小心!以势打势!” 李金银慌了,他了解梦战的银蛇枪法,那是以攻敌要害为主的枪法,讲究巧力,不能与此等蛮敌硬拼。 梦战用尽所有力气,将枪身一转。这时,他都能听到身边棒风擦过。那声音,如雷如鼓。 只见银蛇枪尽力一转,枪尖与枪尾扫过左右两棒。左右两骑一个侧身,被梦战以右腿之力,踢落马下。 剩下的**先是一惊,但见到梦战打颤的双臂,露出了放松的笑脸,得意地说:“梦战将军,你很强。仅凭薄力,就杀了两名北荒将**,可是,没用了,给我去死吧!” 他勒起马匹,竖起手中的沉重铁棒。用尽了全力的力量,向前冲来。 梦战望着四周,将尽死绝了的兄弟们。死胖子灰般满意地笑了笑。的确没有力气了,刚才的蛮力,使他的双臂直接骨折了。他只能等死了! “不~~~~” 幻儿从城门口方向骑马赶来,她撕心裂肺的大喊:“不,梦大人,你不要丢下幻儿,幻儿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梦战背向后,强忍着痛苦张开双臂,对着躺在地上血流成河的死尸,还有幻儿轻笑说:“对不起了,兄弟们,我的妻子幻儿,还……还有,颜姑娘,月公主,瑞儿。我始终做不了保卫祖国的英雄!” 他闭上了眼睛,嘴角上挂着一丝苦涩到极致的微笑。 第一章学戏文,投笔从戎 茶楼里的惊堂本一响,“这回书,咱们说一下《飞将军李闯》,上面书说道,这少年李闯听闻山河破碎,便手持一弓一箭投军抱国杀敌。” 那说书人低声激声的说:“只见在敌阵,飞将军李闯取下背上的弓箭,就这么呯呯呯三箭。哎,敌方的三名敌将便应声倒地了。” “好~~~” 端坐在第一排的紫莲荷衣少女圆目盯着台上,拍着玉手称赞:“说的好,我太崇拜飞将军,这种大英雄了。” 见她如此兴奋,旁边读书的秀气少年放下手中的书卷,轻笑说:“瑞儿,注意点形象,好歹你也是个大家闺秀。” 他将瑞儿拍手时,打翻的茶杯扶了起来,取笑说:“既然瑞儿如此喜欢这飞将军,那我也要成为他那般的英雄。” 秀气少年在喜欢的人――瑞儿,面前意气风发。可他不知道,这一句话改变了他的一生,也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也许没有这句话,瑞儿就可以与他相伴一生,可惜没有如果…… “切,就凭你小弱鸡梦沐?别侮辱了英雄,你看你瘦弱的样子。”一旁挤过来,三四个略微有点虎背雄腰的三个少年。 领头的这个叫林壮,正是镇上武馆林宪的儿子,自小习武的他比起秀气少年梦沐显得更加强壮一点。 梦沐气得拍桌而起,瞪着林壮说:“你叫谁弱鸡,我告诉你林壮,你别瞧不起人?飞将军,也是投笔从戎,少年参的军。” 他知道林壮也喜欢瑞儿,所以听到如此抵毁的话,不犹的蠢蠢欲动。 可林壮可是武馆武师的儿子,见梦沐想要与他动手。先行一步,一脚踢在梦沐的胸口,冷嘲地笑说:“就凭你个豆芽,也敢跟我动手。” 梦沐倒在椅子上,胸口蒙得有点喘不气来。可他仍然好面子的拖着伤,挥舞着拳头冲了上来。 这无章法的乱拳,对于林壮来说,简单太容易躲了。他一个闪身,习惯性的右勾拳,打在梦沐的脸上。 将他打趴在地,继续嘲讽说:“哈哈哈,还想冲上来,就这点小身子骨,还能再接我一拳吗?” 林壮刚想再补,瑞儿大怒地吼道:“够了,林壮。梦沐只是个读书人,当然比不上你,你不要太过份了!” 她伸手,将被打得半昏的梦沐扶了起来,用手帕擦试一下嘴角的血迹。 梦沐的脸上却如同火烧般,抢过手帕擦了一下,不甘心地说:“瑞儿,我不只是个读书人。终有一天,我会成为你喜欢的那个英雄。林壮,你等着,总是一天,我会打败你!” 瑞儿刚想拦着,只见梦沐头也没回地跑去了。可她用一种细到无声的声音说:“可我只喜欢你啊!” 这句表白,梦沐一辈子也没有听到。他只顾着脸上那种如同火烧的屈辱感,还有想成为喜欢的人的诚诺感,奔向了梦府。 林府里, 丫鬟急忙跑向梦家主所在的正院,通报说:“老爷,老爷,不好了!少年,他……他……他要去参军。” 正在正院喝茶的梦建,“噗”地一口,将茶水喷了出去,惊慌地说:“什么,逆子,又想干什么?快,快领我去。” 梦沐从茶楼出来,就直奔他的屋里,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几样东西后,拿着一把放置放置在屋里摆设的长剑,想要出门。 刚一推门,梦建就堵在门口,严肃的说:“逆子,你拿着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梦家乃是书香门第,你身为梦家之人,理当熟读先贤经典,考取功名!” 梦沐握紧手中的剑,跪着身子,哭泣地说:“父亲,现如今,北荒入侵我国,正值国之动荡。文人救不国,只有武力,才能救国。” 梦建气得撸起了袖子,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逆子,你…你不就是听了说书的,与那林壮赌气吗?” 梦沐的脸被扇得通红,可手臂仍攒着剑身,强硬地说:“不是赌气,而是我,一定要参军,成为一个万人景仰的英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这是他一次顶撞父亲,也是除了读书,第一次这么决绝的做一件事。 “英雄,英雄?!” 梦建刚想抬起手臂,却停住说:“沐儿,你就当让为父省点心。这个家需要你主持,我与你母亲,奶奶,也需你照顾。你……” 梦沐将头嗑在地上,仍旧决绝地说:“父亲,妹妹娇儿自为帮我照顾,我答应您,十年后,生死不论,我必到父亲,母亲,奶奶和列祖列宗面前谢罪。备马!” “谁敢?” 梦建以身体挡在门前,红着眼框说:“沐儿,你要走,就把为父杀了吧!” “父亲,你别逼我!”梦沐拔出利剑,直抵在自己的脖颈处说:“父亲,请你让开,我…否则,我就自尽于此。” 梦建气得差点背过气,可见到那利刃上的鲜血,无奈地直呼:“你……” 梦沐扶剑走出家门,骑上了马匹,对父亲作揖拜会说:“不肖子孙梦沐,今日离开家乡,对不起父母了。” 长鞭策马,不顾身后的众人。头也不回的,直驱到镇外。 梦建其实也舍不得,但他相信,以梦沐的脾气只是暂时堵气,消气后,自然就回来了。可另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口气,一消就是五年。 梦沐策马直奔到了山镇的界碑前,用尽全部力气喊到:“瑞儿,父亲母亲,相信我,我一定会成为一个英雄,一个万人景仰的英雄!” 他的怀中,露出了沾染了一丝血气地,绣着一只雪花的手帕。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