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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粒子操控人生》


 第一章恶之本源

雾气。
周围全是迷雾，这使我分不清方向。
我感觉脚下踩着的，是泥泞的土地，置身充斥着湿气的密林之中，和那些深绿色树丛一样，我感觉到凄凄的寒冷。
枝头上的雾凇消融，化成晶莹如晶的水滴轻触在净得无尘的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一圈圈的，似乎在触动着谁的精神。
这个梦，是我自知道身上背负着不能让人的喘息的命运以来就有的。
血液里流着的，是可以窥探地狱的基因，还有撕开人心的刀子。
于是，有个老头就跟我说：“你的眼睛，是‘天’！”
这对碧蓝色的双眼和操纵基本粒子的能力，就注定了我一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平凡。家族当中有很多人说这是神赐的礼物，而我认为那是神用来惩罚我的鞭子！
一年前的那个夜晚，我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场战斗，应该说是死斗，因为伤亡的人数足足有四百，而杀了他们的人，是我。
我住在市中心东南方向人民广旁的一所公寓中，而我的学校公立第一粒子矢量操控学院在市中心的西北方，所以我当时刚刚下了电车，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时已是夜晚十点左右了，但是我距离公寓还有两公里，我也没有丝毫担心，只是慢慢地往前走。
当天晚上的风很大，吹得我的浅灰色制服疯狂地摆动起来，月明星稀，万里无云，我有些怀疑，这么大的风，真得全是老天爷的杰作吗？
显然不是，我在心中这么断定！
我走在一条寂静无声的街道上，街道很窄，只容得下两辆小轿车并肩而行，但是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没有一点垃圾，就连秋天的一片落叶也看不到，那些路灯诡异地忽明忽亮，让人心中发毛。
我像是被恶魔拉住脚一样倏地停下来，垂着头，表情很阴暗，不急不忙地从口袋里摸出BPM（Basic Particle Manipulator基本粒子操纵机），这是一把原型为HK-USP手枪的操纵机，发射的子弹为九毫米錵钢制特殊子弹，通过离子的加速可使射程达到10897米，可击穿18.2米厚的特制钢板，同样也可击穿其他的基本粒子操纵力场，但是其后坐力还是和普通的HK-USP手枪一样。
枪口闪着紫黑色的寒光，宣告着死亡……
“既然都来了，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我呢喃道，紧握着手枪的那只手不住地颤抖着。心里想着如何逃脱而不是干掉他们，我们家族世代从事的都是替别人杀人的工作，歼灭的对象什么都有，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小孩，甚至是还仅仅只在襁褓中闭着眼睛的婴儿！我的家族，不过是他人复仇的工具，以及毫无怜悯之心的伪善者！
夜色的掩护之下，那些遁于黑暗的杀手们都冠冕堂皇地站出来，嘴角的那个轻微的弧度似乎在说明着他们有这个能力置我于死地并夺走我的遗传因子。
四周全是低矮的平房，黑压压的人群把我围住，他们面露凶色，满嘴的狂傲之辞，对我露出不屑的表情。躁动的人群当中走出一个黑柱子——确切地说是一个西装革履的挺立的男人，他皮肤苍白，看上去十分的精瘦，自打他一露面，便用狡黠的眼神打量着我，金色的眼镜框下，那对狐狸一样的鬼魅双眼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尚千先生，你说的目标确定是这个小鬼？”还没等那个男人开口，便有人抢话。我微微皱了皱眉头，寻声而去，发话的是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人，他的肌肉一块块地毫不掩饰地裸露着，穿着一件皮制夹克和一条牛仔裤，背上背着一把巨剑，他无疑很引人注目，因为在所有人当中，他是最高的。目前看来，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那个瘦高的男人叫尚千。
“真是漂亮得像是个女孩子啊，”身背巨剑的家伙毫无顾忌地囔囔起来，这引得在场的所有人放声大笑，对我的讥讽之词愈来愈烈。
尚千微微地抬起右手，示意安静，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随后，尚千开口道：“林烨枫同学，请原谅我手下的无礼，这都要怪我管教不周。”他显得彬彬有礼，道完歉后不忘对我鞠一躬。那个巨剑男皱了皱眉头，面露不屑之色。
“我们不要动刀动枪的，把你的手枪收起来，”尚千继续发话，“可以吗？”
我也打算和平交涉，所以就依他所言把枪收到了上衣的暗袋中，同时把书包靠在一旁，正色道：“说说看，尚千先生。”
“那我就直说了，”尚千说到这里便一改之前的彬彬有礼，他面露凶色，苍白的双眼瞪得如同两个乒乓球，瘦如枯枝的手指奇怪地扭曲起来，“加入我们吧，把你的基因交给总司，和我们一起反抗这个世界，创立一个没有基本粒子操控的世界！”
看着他狂热得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我脸上浮现出毫不在意的神情：“为什么？”
“你看看啊，基本粒子操控只有一部分具有特殊基因的人才拥有，原本那个人人平等的世界却要因为肮脏的血液制造出两极分化，难道你不怨恨吗？”尚千如同念咒一般说出这段话，很显然，他不只对我一个人说过。
“难道你也不是一样吗？”他继续说道，“你有那么强大的分析能力和体术，却没有人赞赏你，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操控基因太少吗？难道你就不觉得怨恨吗？”
我脸上的表情的确变得哀伤起来，自己因为缺少操控基因，自小到大，不知道受过多少人的欺侮和唾骂，直至现在，在我的记忆里，那一张张带着讥讽的脸扭曲得像是一对烂肉东拼西凑而成，它们环绕在我的脑海里，像是恶犬一样咬住我，不肯松口！
尚千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的攻势愈发猛烈，如暴雨般说出我的过去：“省会基本粒子操控检测129867名，公立第一粒子矢量操控学院期末基本粒子操控测试第487名，不止这些，你的败绩不止这些，可这些是你真正的实力吗？被人称为吊车尾是你想要的吗？难道你就不想让别人对你刮目相看，让他们仰慕你吗？难道你甘愿一辈子受这种屈辱而无法洗脱吗？”
是啊，我也认为我的矢量分析能力不受他人的待见，学校的刑侦科也不将这个能力计入考评。所以我总是低人一等，受尽屈辱！
“加入我们吧，效忠于总司，推翻这个世界，创立……”
他还没有说完，我便毫不客气地从暗袋里拔出手枪，对着他扣下扳机，子弹尾部银色的光束如同细针一样从他的耳边擦过，尚千的几根碎发无力地被划断在他的肩上，我神色坚定，喊道：“多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想效忠于任何人！”
尚千怔住了，就连他的手下人都吃惊地怔在了原地，尚千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可怕的弧度，那张嘴就像是弯刀一样，他放声病态地笑起来，“烨枫同学既然不接受我的好意，那就算了，不过，该从你那里拿到的我们照样会拿！”
尚千一挥手，轻声道：“栗户，去宰了他。”
那个叫做栗户的其实是那个身背巨剑的男人，我早就已经注意到，在我和尚千的谈话中，他像头老虎一样盯着我，右手不知何时摸上了剑柄，神情可怕，杀戮的欲望从眼中迸发而出。
栗户朝我怒吼着冲来，我不算使用BPM，而是打算用背后的单分子仿唐刀干掉他，国立第一特殊高中的学生的佩剑或佩刀都是一根手柄，因为只要一触发按钮，紫黑色的刀身便能倏然出现。这也是基本粒子操控技术的一种，这早已应用于军方了。
我稍微弯身，摆出战斗的姿态，而对方也像是打算和我使用冷兵器决斗一样冲过来，我不得不佩服他那勇敢的劲头了。我看着他的面孔愈发狰狞，冲到我面前不远处时，骄傲地举起大剑向我砍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个空翻，在空中转体的一瞬间从暗袋里抽出手枪，并将信门、准心连成一线对准他的脑袋，对方似乎已经反应过来，但是没用了，他没办法作出任何动作，我轻轻扣动扳机，银色的光线从枪管中飞出，在他的脑袋上开出了一个普通手枪弹药口径的弹孔，但是从脑后飞出时，就已经将半个脑袋夺走了。
栗户倒在了我的面前，而我持着刀和枪环视四周，他们似乎都被吓住了，就连尚千也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他用恐惧的眼神盯着我良久，随后勉强地说道：“全部一起上，干掉他！”除了尚千以外的四百个人，无一例外地朝我冲来，我在一瞬间启动护罩，这是一种透明的保护装置，只凭发动者的思想就可以做到。
对方发动了第一回的攻势，但他们的作战毫无组织性，全是些漫无目的的攻击，就连正规的格斗动作都做不出来，但我还在思考要不要杀掉他们，我已不想再杀任何人了，可是如果不杀了他们的话……
“那就上吧，”我的内心已经有了答案——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我至今都没法忘记那些残败的四肢，柔软且腥臭的脏器，还有那些人堪比厉鬼的哀嚎，我放过了尚千，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回去告诉他们口中的“总司”，我到底有多强！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了，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心有余悸，一个晚上就结束了四百个人的生命，要是这件事被别人看到的话，我肯定会被视作魔鬼的，并且特务部的人也不会放过我。顺带一提，特务部就是这个国家为了制裁基本粒子操控犯罪专门成立的警务部门，能加入这个部门的，都是些一等一的高手。
我也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就没有人来找过我的麻烦，可能是因为领教到了我的厉害而怕了吧？总而言之我打算隐藏起实力，过平凡的一生，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公立第一粒子矢量操控学院，我就读的学校，它的装饰和普通的高中差不多，只不过因为其授课内容的特殊性，所以要用到的教学面积比普通的高中大上二十倍左右。学校分两个等级，这也是我最不能接受的一点——它居然把学生们分为两个群体，实际操控类群和体术类群。这也是最为不公的一点，实际操控类群的学生享受的是完全的基本粒子操控教学，而体术类群的只会学习一部分的基本粒子操控，主修的体术。划分这两个类群的，是入学考试成绩，实际操控好的学生进入实际操控类群，被淘汰的则专修体术。虽然这是为了更好地培养人才，但是会造成类似于阶级矛盾的现象。
我同往常一样做很远的电车到学校上学，正值深秋，落叶飘零，虽然是清晨，但是藏匿在地平线上连绵起伏的山峦之中的太阳却还没有完全升起，只是露出一片像是晚霞一样的橙黄。碧蓝的晴空点缀着斑点一样的白云，看上去闲适安逸。
我右手拎着手提包，左手插着口袋，若无其事地进入校园，和往常一样，学校里没有变化，所有的人和普通的高中生一样说说笑笑，看来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在一夜之间杀了四百个人的事情。
我向着体术教学楼的地方走去，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四周。
今天很太平，没有什么“阶级冲突”，这也使我很安心，不用摊上什么麻烦事。“普通的高中生活万岁！”我差点要这么喊出来。
我顾自地走在校内，却迎面与一群人不期而遇。
他们是校内实际操纵排名前五的一群人，走在中间的是第一名，姬辻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仗着自己校内几乎无人能敌的实力而肆意妄为。在女生们的眼里，他是个无恶不作的流氓，平时只有出动一个纠察队才能勉强和他打成平手。这家伙也是我最不想遇到人，身为全校最后一名的我，总是是他欺负的对象。
我还是继续往前走去，垂着脑袋，表现得像是个失败者，阴沉着脸，竭力不想被他发现，所以我尽量绕远路，但又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这是我有意而为之的。
就在我走过他身后不到几米远，就有只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回头看去，是姬辻式没错。他红色的头发还是和往常一样张扬，其余四人也转过身来，其中一个叫张炁，一头乌黑的头发，留着空气中分，身材匀称，他的BPM是一根手柄，启动后是一把橙红色的汉剑。肩上的袖标标着“第二位”这三个字，显得十分之不可一世。他开口说：“要等你吗，姬？”
姬辻式还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他的视线一刻都没有从我的脸上移开，我注意到，周围的人的目光早已因为姬辻式把我叫住而聚集过来了。姬辻式得意洋洋地说道：“不了，你们先走吧，我和他有点事谈谈。”说着，他便举起左手轻轻地挥了挥。
“真没劲。”张炁带着点倦意说道。完后，那几个人便用一副高傲的样子走开了。
我的目光锐利起来，直直地刺在他的脸上，道：“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去教室了。”
“呦！这不是林烨枫同学吗？”姬辻式故意提高音量用怪里怪气的语调说道，“你这么目光啊，咱们可是好朋友不是吗？”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过来，我知道，姬辻式肯定又要在总人面前羞辱我一次了，没办法，我如果只是些口舌之争的话，我定不会相让，但是如果起了肢体冲突，我不会反抗的，要么逃跑，要么被他揍一顿而不反抗。
“放开我，谁和你是好友了？”我面无表情地拍掉他搭在我肩膀山的那只手后，便想要绕开他。
姬辻式再次把我拦下来。
我叹了口气，心中哀叹为何每天都会有这些琐事呢？
“这么着急走干什么啊，再聊聊呗。”姬辻式说道，他充满敌意地挑起一边的眉毛，冲我面露不屑之情。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轻轻地闭上双眼，哀怨为何一天当中的琐事那么多呢？于是我便面向着他后退了几步，大约和他拉开了两米的距离，然后放下手提包，闭着眼睛，仰着脑袋，张开双臂，俨然像是一个十字架。“想揍人那你就来啊。”我轻声道，但是语调里带着轻蔑。
姬辻式的面色铁青，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脸颊上的汗水汇到了下巴上，胸膛也在剧烈地起伏着。
“不打吗？”我睁开右眼，用嘲笑的目光看着他。
姬辻式恼羞成怒，他的右腿向后撤一步，稍稍弯曲，用脚尖点着地板，左腿迈向前，做弓退姿势，右拳举起向我冲来，这些动作在一瞬间完成，就在他冲拳的那一刹那，他的右腿也同时绷直，这是在将腿部力量和腰部力量以及手臂力量集中在拳头上，挨这样一拳绝对是够疼的。
我悄悄地操控粒子脸部周围形成不可见的防护罩，即使对方打到脸上，也不会感知出我使用了粒子的。他的拳头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我跌了个踉跄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周围胆小的女生早就已经叫出声来。我看着姬辻式那怒不可竭的样子，嘴角挤出一丝冷笑：“就这点程度？”
姬辻式听了这话，嘴里怪叫着，准备冲上前来再给我一拳。
我正要站起身，却看见他的拳头向我撞来，于是下意识地往左侧房仰去，可就在他的拳头距离我原本的脸的位置不到二十厘米时，他的拳头似乎被什么撞开了，其他人可能看不见，但是我能看见，能做到让粒子无形的人，这个学校里只有二十个人，除了我和前五名，就是剩下的那十四名纠察组的人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叹，我快速地后退几步，姬辻式也收回拳头。人群当中自动让出来一条过道，从那条过道中走出来的，是纠察组的领导，身材性感的高二年学姐林千，她的标志就是那特殊的发色——茶色。
她肩上的那圈施工带光环也十分的瞩目，那是纠察组才会有的光环。
林千双手抱在胸前，富有弹性的胸脯被小臂压了下去，但还是挡不住那迎面的柔软的感觉，因此，现场早有不少男生鼻血直流了。
“嘁，又是纠察组的。”我心中暗自抱怨，本想趁此机会让姬辻式大燃怒火，导致大面积毁坏公共财物的，也可以趁此把他开除。
“这不是你第一次闹事了吧，姬辻式？”林千的语调严肃而不可抗拒，姬辻式露出一脸的坏笑，我想，他根本没有把林千放在眼里，在姬辻式的眼里，所有女人只是满足他下体的一堆烂肉而已。
“是又怎样？”姬辻式没打算狡辩，反而毫无羞愧之心地承认了，“林千学妹，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相遇了，你就这么想和我过一晚吗？”
姬辻式出言口无遮拦，这句话很快就在人群中引起反响。现场的大部分女同志都离开了，因为她们预料到，她们的胃可能会被姬辻式一堆骇人的语录搅得翻江倒海。
林千不为所动，对于姬辻式这种变态她早已习惯，并且她深知排名第六的她和排名第一的姬辻式根本没法匹敌，对方太强，尽量不要用到粒子，因为姬辻式的能力已经强大到不经过纠察组允许而肆意使用BPM了，即使是被发现了也会把对方揍一顿。
林千扶了扶眼镜框，道：“你的行为最好是收敛点，如果再这么下去，你迟早有一天会被开除的，至少会遭报应的。”
“遭报应？”姬辻式露出一脸奇怪的表情，他那神情仿佛是在看一头猪计算“1+1=？”的结果，“开什么玩笑，想让我遭报应，就得先来一个能把我轻松打倒的家伙！”
的确，姬辻式很强——不仅是在公立第一粒子矢量操控学院排名第一，乃至全国都是他第一，这种强大的程度甩了林千整整二百八十四名！
“是吗，说不定以后就会有。”林千仍不退让。见他们僵持不下，我默默地提起手提包，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林千似乎注意到我，连忙把我叫住：“林烨枫同学，你不到纠察部起诉吗？”
我停住了脚，仍然是低着脑袋，阴沉着脸，我伸出没有提包的那只手，轻轻挥了挥，继续走下去。
姬辻式似乎以为占了上风，肆意大笑起来，讥讽道：“抱头鼠窜吧，——畜生！哦，不，是我的‘朋友’！”他洋洋自得地大笑着离开了，人群散去，林千也一改那严肃的神情，转而是一种担忧的姿态，她挽住我的手臂，我明明感觉到我的大臂触碰到了她富有弹性的胸部，内心却毫无触动。
“看哪，林学姐又和那个废物在一起！”又有人开始说闲话。
我把眼珠子一转，发现林千正充满忧愁地看着我，那种神情中似乎还有着同情和一种说不上来的情感，我们的目光汇到了一起。我叹了口气，挣开了她的手。
问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我只是在林千初来这个城市而身无分文时请她吃了碗热腾腾的拉面并为她介绍了住所而已。当时我们并不认识，直至在同一所学校——公立第一粒子矢量操控学院里相遇时才认识的。实际上她比我的小了一年光景，但是因为基本粒子操控天赋异鼎的原因比我大一个学年，自然也得叫她学姐。
“你为什么不还手呢？”林千拉住我的一片衣角，站在那，垂着头，无力地说道。
我故意向前走了几步，她的手从我的衣角上松开了，垂到了白皙的大腿旁。
“我不打算还手是因为我没有那个能力，”我说，“如果和他正面开战，你认为谁会赢？”
林千缄默不语，她把头扭到一边去，道：“姬辻式。”
“没必要回避现实，我就是那么弱。”我听出她不想伤我心的意图，于是自己给自己“捅”了一刀。
林千还是缄默不语，我继续问道：“你说他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林千平静地吐出三个字。
我转过头去，双眼的直勾勾地盯着林千浅青色的眼睛，我认为自己现在使用一把刀子在解剖她的内心，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基本粒子操控的能力还包括捕捉在脑电波的影响下其他粒子的反应，并分析。
林千发仿佛看到我正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就出现了樱桃般的红晕，表现出一脸难为情。
“那个废物又把林千学姐弄成这样！”
“搞不明白为什么林学姐会对那种人有好感。”
又有人开始说闲话。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于是我就不管不顾地离开了，林千也走开了。
但是我却得知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从她那句“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得知的。
晚上，我回到家里。我的家只是一间狭小的一厅三室的套房，虽然说小，但因为家中的摆设不是很多，自然看上去并不凌乱，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我不喜欢脏乱的房间，那会影响我的心情。
我放下书包，坐到电脑前，把捕捉到的粒子变化情况通过提取线提取出来，提取线不过是一根类似于心电图导线的东西，只要连接到太阳穴上，然后用自己编写的程序提取出来而已。我在脑中只能将变化情况作出整理，而翻译工作只能交给电脑。这在二十一世纪初期绝对是巨大的工程量，但在五十年代并不是什么难事，一台普通的计算机就相当于一台“太湖之光”超级计算机了。
等到电脑翻译出来，结果令我大感兴趣。
以下是她当时的想法：“姬辻式的犯罪行为调查，#@#￥@SDFW……&*”
后面出现的乱码是因为那是没法翻译的地方，即人的情感。
我感兴趣地扶着下巴，靠在电脑桌上。
“看来的确是会遭报应的。”



 第二章邻居

第二章
我坐在电脑前沉思起来，忽然听见隔壁的一声巨响，我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七点了。
于是我起身关了电脑，露出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我走出家门，倏地一阵风吹来，刺骨的寒冷。
我敲了敲邻居的门，发现没人应，于是就自作主张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十分地凌乱，仿佛就是一个没有打扫过的墓地。但是灯光很明亮。
我朝屋里喊道：“在吗，澪？”
没有人回应……
我预感到事情的不对劲，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提起来的一样，很难呼吸。
我冲了进去，转动门把锁，闯进邻居的卧室。
这里面更加凌乱，可以用无从下脚来形容，你一定想不到这会是一个少女的房间。
少女躺在床上，她身材纤细，穿着米黄色的格子睡衣，露出了白皙的香肩和粉色的内衣带，她就是风澪，我的邻居，和我同年级但是在不同的班级，十六岁，实际上他比我小了五个月的光景。
我露出一脸无奈，用脚尖轻轻地踢了踢床角。
她仍然像是一只安睡的雏鸟那样不为所动。
“搞什么啊。”我抱怨道，于是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我快走出房门的一瞬间，少女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无精打采的，像是一只刚睡醒的小猫，她歪着脖子，张着嘴巴，嘴角还挂着晶莹的涎水，“枫，我饿了……”
嗯——
我喉咙里一阵牢骚。我转过头去，不耐烦地看着她，“想来我家吃霸王餐就直说，不用装病。”
少女打起鼾来。
不会是睡着了了吧？
她宽大的睡衣逐渐从肩上滑落……
粉色的内衣里包裹着青春的朦胧……
“A……”我呢喃道。
“把衣服穿好，露出来了哦。”我说道。装睡的少女顿时脸上泛起红晕。我走出房间。她穿好衣服，我就把她带到家里。
因为她只穿了睡衣，于是我便破例开了一次暖气，只要一小时便能花掉我工资的十分之一。屋里的灯很明亮，家具几乎都是橡木色的，所以会让人误以为那灯光是昏黄的。
我给她倒了一碗热牛奶，放到了她坐的餐桌前。少女双手把碗捧了起来，满满地灌了一口，当她放下碗时，嘴角还残留着乳白的牛奶，但是脸上却是一副幸福的神情。
我在厨房里做饭，但同时也向她喊话：“你刚才不会真的是饿晕了吧，澪？”
“嘿嘿，其实只是为了来你家蹭饭装的而已。”澪笑道，她那笑声中仿佛有一丝愧疚。
我暗自叹了口气，因为在我走出她房间的一瞬间，注意到了她藏在床底下的一张房租欠费单。
“有什么困难找我。”我说道，同时不停地切菜，“要看电视的话，请便。”
在我说完这句话，客厅中便响起了少女动漫的声音。
香味逐渐传出，把她勾到了厨房边上，“好香啊，不愧是枫！”
“少往我脸上贴金了，”我说道，“去坐好吧，快吃饭了。”
“对了，枫，”澪似乎想起什么事来，“姬辻式那家伙还在找你麻烦吗？”
“是啊，怎么了？”
“我觉得你就应该好好教训他，”澪的腮帮子鼓起来，她一脸恼火，“那家伙根本就不知道你有多强，骄傲个什么劲啊！”
“算了吧，别跟他计较，”我说，接着我关上了煤气灶，端着两碗面走了出来。
澪被香味勾到了餐桌前，我对她说：“吃吧，煮了你喜欢的宽面，还给你多加了一个荷包蛋。”
“多谢款待！”澪说完就吃了起来。
“对了，关于我的那件事你可别说出去啊，”我对澪说，“要是传开了我就完了！”
“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澪鼓着腮帮子说道。
其实三个月前我杀了四百个人的事被澪看见了，她知道了平时一副窝囊废样子的我很强，但却向我保证不将这件事说出去。
“对了，澪，”我边吃边说，“你是刑侦科的吧？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澪问。
“你明天帮我带一盆花到刑侦科，就说是送给刑侦科的，感谢他们长期以来的贡献。”我说。
“花，”澪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枫。”
“别问那么多了，总而言之帮不帮。”我斩钉截铁地问道。
“行行行，我帮。”澪说，但是她的戒心仍旧没有放下。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起床了。主要是为了避开澪，我并不想和她一起上学，因为如果姬辻式再来找麻烦的话，澪也有可能受到牵连。
澪没有食言，她已经把那盆盆栽带到了刑侦科的科室。
也没有任何人怀疑那盆盆栽，毕竟他们也看不出什么来的。
我来到体术教学楼的刑侦科，这里的刑侦科处理的案件是不包括有基本粒子操控的事件，如果出现粒子操控的话，则会转交给实际操控的刑侦科。
在科室内可以随意选择训练的内容，不过只有两个内容，一个是手枪或者是***射击训练，训练的场地在室外，另一个则是辖区内包括辖区外的案例研究。
福部山次，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金发男孩，和我是同一年级的学生，他正笑嘻嘻地地看着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呦，枫，早啊！”他喊道。
“嗯，你早，”我平静地回答，我放下身上的东西，抬头却看见福部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他那副神情，仿佛是扑克牌上的Joker。
“你干嘛那样看着我？”我忍不住发问。
福部把大臂搭在我的脖子上，一脸坏笑地问：“你昨天是不是又和风澪同学住在一起了呀？”
“你想多了。”我不耐烦地回答，“我只是给她煮了碗面。”
“真是幸福啊，”福部露出一脸羡慕却又带有哀叹的神情，“和美少女同居，而且林学姐又对你有意思，你这家伙艳福不浅啊！”
“是你想多了吧。”我拿出一块面包塞住了他的嘴，那其实是他托我给他带的早餐。
他吃完后，我们就到室外练习射击。
他就在我隔壁的一个射击位上。
“托你的事，办了吗？”我轻声问道，同时故作认真地往五十米外的移动靶上打了准确无误的一枪，我现在用的是军用USP手枪。
“办了。”他对我说，“关于姬辻式的案子的情报一定会帮你搞到手的，但是这个案子已经大大超出你的能力范围了，你确定要参与吗？”
“确定！”我斩钉截铁地说……



 第三章案件的开始

周六早晨，刚起床的我就听到了门外的门铃声，心中生疑，这个时间点来找我的，除了澪就没其他人了。于是我就带着一脸倦意去开门，毕竟是她，不用那么注意形象。
我拉开门，刺眼的阳光一下子铺满了我整个视网膜，我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短暂的失明后，便看到一个金发的少年，正笑嘻嘻地看着我，他戴着一副深红色的眼镜，咧着嘴角，看上去十分阳光。
我一看见是他便肆无忌惮起来，无精打采地伸了下懒腰，像只瘟鸡一样呢喃道：“早啊，福部，有什么事吗？”
“当然了（日语）！不然的话会来找你吗？”他一脸兴奋，同时脸上显现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你刚起床吗？”
“是啊，怎么了？”我无所谓地回答。
“你这样子看上去不像是要调查大案的人啊，”福部又突然一脸失望，“这都八点整了！”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睡到了这么晚，于是神色也慌张起来，脑子更像是被泼了一盆是冷水一样清醒过来，心中责骂自己怎么这么懒？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神情的变化，于是露出一脸坏笑，“怎么，知道时间的珍贵了吧？你今天不是要去学C++吗？”
我急忙转身去换衣服，他在玄关处把鞋子脱掉之后，便顾自地走了进来，“打扰了！”
“你随便坐吧，今天来找我干什么？”我边在房里换衣服边说。
“我带来了你感兴趣的东西。”福部似乎想要吊我胃口，于是便不再说话。
“情报对吧？”我回答，“真是辛苦你了。”
我把白衬衫的纽扣扣好，然后再套上一件黑色的马夹式的毛衣。
“哪里哪里，咱俩谁跟谁啊？”福部显示出一派大度的样子。
我披上了风衣并紧扣起来，然后拿了两杯绿茶饮料放到桌上，盘腿坐下，道：“我看看。”
福部把那份大概一毫米厚的文件拿出来，平放在桌上，推到我的面前。我看着这份文件，又看看福部脸上的那个坚定的神情，内心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使命感。
“如果你真的能查出来，那还真是可以一雪前耻了。”福部说道，他的眉头挤在一起，“姬辻式那家伙完了，老是仗势欺人，拽什么啊？”
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默默地取下那夹住一毫米厚文件的回形针，翻开分析。
“你说咱们这是不是公报私仇啊？”福部一副势在必得又幸灾乐祸的样子，他看向我，发现我没有接他的话，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饮了口绿茶。
我仔细看下来，文件大部分是刑侦科的调查结果，关于姬辻式的所犯的案，是反基本粒子操纵的全人类化，基本粒子操纵全人类化，是指在人类范围内不管有没有基因都可以操纵基本粒子，为此，联合国专门成立了基本粒子操纵理事会，要求各国将其作为基本国策，对于落后国家则会提供技术支持，整次的基本粒子操控全人类化起码要花上三百年，经历十一代人，而违反这条国际公约的人，会名相应国家以叛国罪论处该人，刑罚为死刑（绞杀）。
关于基本粒子操控的全人类化，联合国旨在推动人类文明进程，但是我认为会有更大的目的，但是联合国方面没有公开任何信息，但是历史上没有哪条违反基本国策的处罚会是死刑的。
“怎么样，姬辻式够大胆吧？”福部说道。
“的确，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程度……”看完整份文件的我神情十分地阴沉，“它居然去加入了‘保守’派！”
“保守”派，是人们对一个组织的蔑称，它名为“磐石”，顾名思义，就是保持当前局面，即只有特定的人才有操控基本粒子的能力。这也是反人类的。
这个组织和我的氏族一样，都是干杀人的勾当，但是他们杀的都是基本粒子操纵理事会的官员，而我的氏族杀的，都是些没有基本粒子操控能力的普通人。（笑，我氏族的这种行为算是在让全人类都拥有基本粒子操控的能力吧）。
“他杀了谁？”我问，因为既然是加入了这个组织，就要用实力去证明，即杀掉一名基本粒子操纵理事会的官员。
“不知道，他们没将杀害对象写在档案上，”福部说，“可能是基本粒子操纵理事会要求保密吧？”
“一定是重要人员，”我若有所思，“如果你有什么消息的话麻烦通知我，谢谢。”
“不用，”福部对我轻轻地笑了一笑，“话说还有件事——下个月的文化祭，你打算做什么？不推出什么东西吗？”
我摇摇头，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道：“读书部实在是推不出什么东西来。”
“是吗？”福部看着我，坏笑着，“你之前在青鸟投稿的小说粉丝量还挺高的啊，我觉得你可以写部小说，在校园里卖啊。”
“我写的东西都是些老掉牙的东西，而且那个网站浏览的人群大多是三四十岁的人，我写的东西不适合我们学生。”我长叹一口气，我内心一阵苦楚。
“那将来有一天，我们联手写一本小说吧，”福部露出期待的眼神，“就叫做《隐翼》，如何？”
“《隐翼》？”我露出一脸的不在乎，但是福部仍然是兴致勃勃的，“你写小说就是为了撩妹吧？你瞒不了我的，不要以为现在的妹子们只喜欢有文采的男生啊。”
“你想多了。”福部说，“我也想出版一本小说啊。”
福部说完，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他把那杯饮料一饮而尽，站起身来，“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那么快就要走了吗？”
“嗯，”福部说，“下午学校自发组织了一场联谊会，市里各个学校的学生都会来，你去吗？”
“算了吧。”我摇摇头，我对此不感兴趣，“如果你要去的话自己去吧。”
福部离开后，我的脑里仍有“隐翼”这两个字。
下午，夕阳西沉，天色快要暗下。火烧云，斑斓叶，孤鸦鸣，橙空中悠悠地飘着蓬草一样的云。
我拿着购物袋出去买菜准备晚饭。我刚锁上门，隔壁的澪刚好走了出来，她穿着校服，我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突然，澪欢快地问道：“枫，联谊会一起去吗？”她的目光里充满期待。
可是澪看到了我手上的购物袋，眼神里也就没了光，“你要去买菜吗？不去联谊会吗？”
“嗯，不打算去。”我惜字如金地回答，但是看到她那一瞬间的失望，也不免有些心软。
“这样啊，”澪失望地说，“那我走了，再见。”
澪在我的身后渐行渐远，我转过去，长叹了一口气。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



 第四章星月和烟花

她听到这句话，缓缓地转过头来，脸上那副吃惊的表情一下子把内心的激动展露出来，我也不禁感慨，现在还有这样的敢于表达自己情绪而不造作的女生。
“为什么又突然答应了。”澪问道。
“没什么，突然觉得一个人在家独自吃饭无聊罢了。”我说，“现在去还太早了，我先去买点菜，做点点心带过去吧，——就做寿司，如何？”
这是她平常最喜欢的点心，我带着一种平静的语气说，表现得并不是刻意要做寿司的。
“是，是吗，那太好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不知因何而导致的迟疑，脸上不禁泛起红晕，伸到背后的双手一定像平常那样不断地紧握又松开，显得十分扭扭捏捏。但我不觉得这很造作，因为和她一起生活久了，便会觉得这是真正地在表达自己的情感。
“哈哈，你那是什么样啊？”我笑出声来，因为好笑，所以眼角的泪花一下子挤了出来，平时在外头表现得坚强的她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让我十分诧异，也觉得有点滑稽。
做好寿司后，我就和她一起去联谊会。
我们之间有时气氛会很尴尬，我也不知为何，可能是被她感染了吧。因为她有时总是一句话不说，低着头，红着脸。可我总觉得她有点奇怪，似乎每个动作都显得很吃力。
此时我想引起什么话题，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又受不了气氛的折磨。
街边的路灯一盏一盏，它们之间是一段一段黑暗。就这样，我们两个一起走过这一段段光明和黑暗。两人单独的步行，月明星稀的夜晚，总是让人想起电视里偶像剧的男女主的独处。
缥缈的月，薄雾般的云，荡漾在夜空中的少见的流星，交织在一起的画面是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景致。我偷偷地看了看她。
她娇嫩的嘴唇颤动着，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哽了回去，摇摆不定的眼神和紧握的双手，以及那红得像是樱桃一样的脸，让我此时也不禁跟着脸红起来。
“这家伙，不会……”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觉得这有愧于心。
我居然在想和澪的龌龊之事！
我使劲地摇摇脑袋，用极大的毅力把思想转移到这月色上。我从没看见过这样的美景，可是又觉得看见过，那是什么时候呢？不记得了，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那个夜晚是血腥弥漫的夜晚。
到了会场后，这里的气氛早就已经热闹开来，虽然说是联谊会，但是也有不少的普通百姓进来游玩，人那么多，主要是因为可以看烟花。新城市中心的西北部早已立法禁止放烟花三年了，三年来这是**第一次允许放烟花，他们考虑到这是特殊学院，防火一般没什么问题。
“有什么想做的事吗？”我率先开口。
“没什么，只是想要看烟花而已。”澪低声道。
“那走吧，”我抓住她的手腕，她的脸顿时红起来，想要挣开我的手，心中却好像有什么东西使她的手不再抵抗，而是彻底放松下来。
我觉得很不对劲，于是不顾纠察组的监视而使用基本粒子操控，反正他们也侦测不到。我的操控粒子收集她身边的粒子状态，在脑中分析出来的结果是体温过高，血液中似乎有非细胞体。
我长叹一口气，“难受吗？”，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要逞强。
“什么？”她想要开始装傻，可是被我一语打住。
“发烧了吧？”我问。然后把目光移到她的额头上，再次进行数据采集。
她也没再装腔作势说一堆大话，反而是娇弱地说道：“……是……”
我一扶额头，一脸无奈，“还想看烟花吗？”
她似乎很难开口，我擅自读取脑电波，这家伙害怕被我教训不顾身体而跑去看烟花才迟迟不肯发言的。
“你已经烧成了38摄氏度了哦。”我尽量使自己温柔下来，对一个病患也没必要用平时那副淡然的神情了，“先回去吧，我背你。”
于是我就拉起她的手，背对着她蹲下身来。
“可，我想看烟花。”她小声地说道，似乎是受了什么委屈。
想看烟花？“烟花”啊，我们第一次相遇时也是在烟花下相遇的，那是我一个人靠在桥边喝绿茶，她则躺在桥另一头的一棵大树旁因劳累而睡着。
那天的烟火很漂亮，但又很缥缈，在我的记忆里那像是梦一样美同时也像梦一样恐怖，她的出现让我陷入到对往昔那段不堪的、血腥的历史的回忆。
“不行，走吧，”我还是觉得身体至关重要，我也必需照顾好她，于是态度转变得强硬，右手像鹰爪一样抓住她的手腕，那只手腕，烫得如同炭火，也纤细得像是小桃树。我正要移开一步，可她却如同一尊雕像一样站在原地，反抗着我，一步也不肯走。
是的，平时那个坚强的女孩在这时也像是个看到自己心仪的物品而得不到时向父母央求的任性的孩子。
“我不走。”她颤巍巍地，声音很虚弱，似乎带着哭腔。
我拗不过她，只得服从，并牢牢地抓住她的手，道：“撑不住了告诉我，你最近变得真奇怪啊，偶尔也要依靠一下别人啊。”
她默不作声的，垂着脑袋。我把她扶到一个长椅上坐下后径直去医务室取了个口罩，要她戴上，这次算是听话，没反抗。
然后我便带她去看烟火的草坪上，简单地铺下一块红黑色的格子布后我们两个就邻着一个点心盒坐下了。她似乎有点昏昏欲睡，总是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把自己强行拉回来。
于是我就把点心盒放在一边，红着脸往她那儿靠了靠，道：“肩膀免费，需要吗？”
她似乎有点吃惊地看了我一眼，但更多的是羞怯，她婉言谢绝：“不了，要是睡着了会错过烟火的。”
“烟火开始了就叫你。”我极快地说完这句话，因为心中实在是太紧张，一想到澪要靠在我的肩头上睡觉，心中就有点慌张。
这次，她毫无推辞地靠在我的肩头上就睡过去了，看来真的是累了，没睡多久嘴上就挂着涎水，我没办法只好耐心地帮她擦掉。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第一发烟火逐渐开始缓缓升空。
它拖拽着尾部绚烂的火焰升空，然后在暮色当中有如花儿一样绽放开来，火光在那一瞬间照亮了苍穹和大地。
我尽量用温柔的语气把她叫醒，她醒来后，眼中似乎只有烟火，那一棵棵灿烂的而又是转瞬即逝的花儿在此时显得无比的绚烂。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欢呼起来，嗯，真的烂漫得像个孩童。
记忆溯回。
想要抛弃往事，可却又做不到。
只能任由心中的那份愧疚宰割。



 第五章过去

几年前，我奉命去杀人，这个人是联合国粒子操控全人类化小组的一个重要成员，也难怪上头想要杀了他。
夜晚的风凉丝丝的，吹得我极不耐烦，我在楼顶上蹲守了快有三个小时了，从七点一直到现在，可对方一直没有出现。
我接到情报，这位成员今天休假，他同妻子和女儿外出游玩，所以今天是个再好不过的暗杀日期，再加上此时夜已深，几乎没什么人可以注意到动静。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我开始不耐烦地靠在他们家屋顶的烟囱上，沉重的眼皮逐渐合上，月光苍白且温柔，宛若少女的双手的那样。
直到一阵引擎的轰鸣声把我惊醒，乌云才将明月拢住。
半点光都跑不出来。
现在照耀城市的，只有那些孱弱的路灯光。
这偌大的宅邸前，停了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车门渐渐地被推开，副驾驶座上走下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看上去十分地清瘦，文质彬彬，说话的时候总带有一种政治家的意思。
紧接着出来的是一位美妇人和一位少女，两人长相十分接近，我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位少女会在多年后与我相遇。
一家人看上去十分地和睦，幸福的神情在他们的脸上绽放，那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少女很活泼，身材纤细，举手投足间都洋溢着青春期的那种朝气。
“我的目标只有那个男人而已……”
我呢喃着，脑中正在思索怎么做掉对方。接着我戴上了面具，保证自己不被人看到真容。
我通过感知便得知了那个男人去了浴室，他开始往浴缸里放热水，他们家的浴缸是铜制成的。、
我便开始屏息凝神，那个男人虽然泡进了浴缸里，但他仍然在放水。我决定操控原子形成液态铜，通过水龙头排进浴缸里。
那个男人还没注意到，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当然，他闭着眼，一脸享受，怎么可能注意到掺杂了液态金属铜的热水已经开始发生反应了呢？
他的静脉开始夸张地曲张起来，仿佛就像是裸露在皮肤表面，他的眼眶和嘴唇开始发紫，瞳孔开始缩小，神志变得不清楚。
“蠢货，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冷笑道，心里因为杀人的快感而起舞。
液态金属铜开始附着在浴缸上面，这样子的话警方完全侦测不出来，而那个男人，已经因为中风而死亡了。
月光下，我那张惨白的小丑面具开始发亮，开始融入惨白的月光当中。
我的心开始起舞，我挂着病态的笑容开始不由自主地起舞。肢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舞动起来。
那舞姿简直就像是飘动的鬼魂，支离破碎的魂魄。
“呜呼！多么美妙啊，在无声无息中死去！”
我开始呼喊起来，在夜空中张开双臂犹如一个期待夸奖的孩子一样。
凌乱的头发开始伴着风儿飘动，那惨叫声和鸣着这死亡的乐曲，伴着我的舞步开始在夜空当中————
舞动~
抽搐~
然后又是一阵精神病人般的狂笑，仿佛要撕破喉咙————
我拔出插在腰带上的枪，这偌大的院子里，点着围成环状的吊灯，
我肆意地甩出一枪，一盏灯随即熄灭……
然后又是一阵惊恐的喊叫声和哭声，我猜想，那妇人看见自己丈夫丑陋的死相时，一定是恶心又悲痛得想要把心脏挖出来！
“啊！！爸！！！！”
“啊！~，”
“呕~”
当我要离开时，身前的屋顶居然被什么东西轰开一个大洞，我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可能是刚才实在是太过于放松了，以至于自己被其他可以进行粒子操控的人检测到。那个洞的周围仍然围绕着烟雾。不一会儿，我看到一个敏捷的身影从洞中窜出，那个纤细得身影让我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正是这户人家的女儿——风澪！
她洁白的长裙在风下舞动着，手中的长剑不住地颤抖，那个眼神的确令人感到心惊胆战，那种绝望又充满杀意的眼神，我从来没有见到过。
“是你杀了我爸，对吧？”
少女缓缓地开口了，她的声音苍白无力，嘴唇只是在轻轻地翕动。
“是又怎样，上头要我杀了你父亲，那我就杀了他了。”
我的嘴角划起一轮轻蔑的笑，眼前的这个少女，即使可以进行粒子操控，也不是我的对手。
她听到我说完这句话，神情骤变，在我话落的一瞬间就已经冲到了我的眼前，她的长剑直直地朝我刺来，只要再靠近几公分，我便必死无疑。
可我快速地闪躲开来，心里惊魂未定，刚才的那番动作我完全没有看清楚。躲闪开来之后，我开枪反击，直到把一个**打空之后，才迅速地抽出刀。
七颗子弹在少女的面前凝滞住了，我意识到她将身前的物质压缩，挡住了子弹。
“能做到这种地步，实力不容小觑。”
我因为不得不摆出真正的战斗姿态而感到丢脸，没想到对付这种货色都要拿出真功夫。
少女凭借着如同闪电般的行迹迅速向我靠近，我双手紧握着刀子，她的剑在快要砍到我的瞬间，被我弹开。
随后她迅速地转化身法，再次向我发动攻击，她动作的变化宛如流水一般顺畅。
而我明显处于下风，相比之下，我的身法简直是僵硬的如同提线木偶。
她的神情冷漠，仿佛将生死抛之脑后，眼神中满是杀意，每一次的攻击都带着必须将我杀死的决心。
我不得不拿出真正的本事，现在还是保命要紧。
于是我就在刀上施加粒子进行加速，让自己的动作变得更加的快速。
我挥刀的速度目前只能达到阴极电子运动的千分之一，刀背上开始出现只有阴极电子才具有的深蓝色荧光和光尾。
但是对方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我的内心开始感到害怕，我没有想到这个少女居然如此的嗜血。
但是她的动作已经开始变得缓慢了，挥剑的手逐渐地变得吃力，但是她仍然在倔强地挥剑，即使身上已经被我划伤了数十处。
此时我不得不思考，是什么让她的意志如此的坚定，这种致因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憎恨。
我自小被这个杀人越货的组织收养，我受到的只有严格得如同炼狱的训练，生存的技能，完全没有体验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不管是得到还是失去，憎恨还是热爱，我都没体验过。
杀人只不过是一道必须执行的命令，但是我是为了什么而杀人。
这几年间我什么也没得到，却整天生活在刀光剑影与血肉横飞之中。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累了，需要离开好好地休息一下，于是我强行退出了组织，不再效忠那个曾经效忠的总司。
我把她的剑砍断之后，便将她从楼顶上踢下去，少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的眼神中彻底没了光芒，满是无力和绝望。
我心中一紧，操控粒子烧了这座宅邸，同时也把自己的枪碳原子化。
然后我离开了这里，拖着疲惫的身体，打算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命运无常，我再次遇见了这个少女，梦魇又再次缠上了我。
于是我就想着赎罪，用对她的无微不至来弥补我心里的过错！
可是啊，她始终不会忘记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那么我的愧疚便始终不会结束！



 第六章纷争

联谊会之后，我开始和风澪一起上学，不知何时起，我似乎成了她的管家，不仅要包吃包住，还要辅导她各种问题。
因为粒子操控太弱的问题，我的辅导几乎没什么效果，于是风澪便向我借了些钱报了个补习班，我也不在乎那些钱能不能要回来，那是我欠她的。
近几天，实际操控类群刑侦科对姬辻式的调查的进展一直停滞不前，听山次说了，刑侦科在前不久就断了线索，他们所有人几乎不再过问那件案子，反而跑去帮公安局管理调查一些普通的案子。
的确，想要指望他们是不可能的。于是我撤销了监听器，那盆花也就成了一盆纯粹的花。
我吃过早饭后，同风澪一起坐电车到学校，途中我几乎没说什么话，只是低着头静静地看着书。在旁人眼里，我的行为怪异，我看的书全是他们不屑一顾的书，因为那些书全是对粒子特性的介绍，属于理论部分，但是理论部分对于实战没有太大的帮助。
的确也是，我确实是个蠢货，那些心术不正的家伙一定会吐槽我自视清高，每天同美少女上下学、一起吃饭还不搭理人家。
这些人的想法实在是令我心烦，于是我便不再用脑电波捕捉这种有悖伦理道德的东西了。
下了车后，学校门口乱成一团，保安无力地大喊维持秩序，他们挥舞着电棍但是徒劳无功。
风澪见到这种景象，脸上的神情就开始变得忧郁，她是个感性的女孩，向往美好，对于同类之间的纷争更是不想接触和沾染。
而对于我来说，这种纷争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现在的国际社会正处于粒子操控全人类化的初级阶段，在这种过渡期，新老观念的冲突自然是常见。
但是对于专门学习粒子操控的学校来说，爆发这种冲突仅仅是排名高的人对排名低的人的控制欲望引起的。
简单来说就是官僚资本主义的复辟，当人们有了强大的力量时，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欲望所左右。
风澪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衣袖，我看向她，她似乎是在祈求我出手帮忙，但是对于这点我实在是做不到。
这对于我和她来说都是有危险的。人们是不会接受两个轻而易举就可以毁灭全人类的怪物的。
“枫，你不帮帮忙吗？”
她央求道，我看着她眼里的泪水快要溢出，咬了咬牙，道：
“少管闲事……”
我知道这句话对于她来说会是对么大的冲击，尽管她理解我的苦衷。
人群围得校门口水泄不通，空旷的平地上回响着人群的叫嚷，不断有校领导怒气冲冲地冲进人群内。
我也看到了，这次的肇事者又是姬辻式，他定是违反了校纪，招来了整个纠察组的人。
双方剑拔弩张，他们把BPM紧紧地握在手中，手指放在了触发按钮上，随时准备大战一场。
纠察组为首的是林千学姐，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即使是在姬辻式这种渣滓无赖面前还可以表现得镇定自若据理力争又不失风度。
她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领导人的气息和对不公的反抗之意。那正是我所看中的，我赞赏她这两点。
我也很明白林千学姐对我是抱有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也不想玩弄她的情感，所以一直尽力避开她。
我悄无声息地和风澪离开了，即使是被她注意到，我也不回一下头。
福部常常说我是个蠢货，他的确是一点没错，我太蠢了。有两个如此关心我的姑娘却还是沉沦于过去犯下的种种罪行。
我想着不管不顾地离开，但是很显然姬辻式不想就此放过我，隔着老远，他就把我叫住了。我没转过身去，而是继续走我的路，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
我长叹一口气，做好了打架的准备。于是我对风澪说道：
“你先去上课吧，我自己会解决的。”
风澪早已经拿出了BPM，但是听到我这么一说，又极快地放回去，她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
“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我轻轻地点点头，又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催促着她回到教室去。
风澪不断地回头看我，我可以看出，这个女孩是关心我的。
我顾自转过头，把书包放在一旁，面对姬辻式无礼的叫喊，我微微地昂起脑袋，冷声道：
“什么事？”
我的表情漠然，其余的人肯定以为我又要被姬辻式侮辱于是都停止了争吵。
“评评理啊，林同学~”
姬辻式故意延长“林同学”这三个字，分明有意在嘲笑我。
“不用你说，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我叹息一下，走到林千学姐的面前，她对我的动作感到不解同时也不知所措。我拿过她的处罚单和处罚细则。
我在单上填上了我的名字，并注明处罚原因————打架，和给予的惩罚————禁闭一个小时，扣除五点学分。
“你这是干什么？”林千抬起头来，一脸惊诧地问我。
那些纠察组的人同时也目瞪口呆，他们管理秩序两年了，从来没见过在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把自己填上处罚单的人。
姬辻式明显是呆住了，他扬起下巴正要开始嘲笑我。
我趁着他的嘴角还没有彻底扬起的一瞬间，向后一记高踢，鞋跟狠狠地砸在姬辻式的左脸颊上，他摇摆不定的向右倒去，接住他的人群因为害怕纷纷闪开。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人也是，人群之中，只有惊愕。
姬辻式倒在地上，他摇摇晃晃地想要爬起来，我将他的衣领用双手抓起，极快地托住他的肱三头肌，脊梁抵住他胸前肋骨的交接处，迅速地完成一个漂亮得过肩摔。
姬辻式的下颚因为我刚才的那一击彻底脱臼，想要接上要花上个几天。
他完全失去了平常的那股狼虎之气，变得温顺起来。
但是我没发现姬辻式早就已经启动了BPM，红色的长刀瞬间在我的左肩上划开一道口子。
殷红色的鲜血从伤口处流出，纠察组的人立马上前阻拦，他们无一例外都拿着已经授权启动的BPM。
他又找回了之前的痞气，用长刀指着我，念道：“杀了你！”
我的确看出了，姬辻式身边的粒子量大幅度上升，他的确是起了杀心，纠察组的人肯定接不下他全力的一击
就在姬辻式发动术士的那一瞬间，我立马挡在纠察组的面前，同时用身体接住了他的一刀。
刀刃贯穿脏器的疼痛感实在是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在了一起，人群四散逃开，校领导即可报警。
纠察组的人联合围攻姬辻式，但却是徒劳，他们的实力完全不及姬辻式。
姬辻式带着那副轻蔑的姿态，离开了。



 第七章惩罚

姬辻式的动作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而被他刺伤的我也成了记者们重点采访的对象，我不得不佩服这些在镜头面前不断掀他人伤口还神态自若的记者。
姬辻式的所有行为传出去后，社会各界开始对粒子操控不断地轰击，甚至有人要处死所有掌握粒子操控能力的人。
这次搞出来的动静的确是很大，但是对于我的生活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我从电视看到，边区的恐怖势力开始借题发挥，制造大规模的杀伤活动。
纠察组的办事能力遭到质疑，不仅是校方的质疑师长的质疑，而且是社会各界的质疑，要知道，纠察组的一切经费和培训费都是**出资的。
一旦爆发这种事件，久久不安的人心就会爆发出来。人们开始声讨粒子操控，我也不断地受到一些邮件，这些居心不轨的人竟然邀请我加入他们的组织。
原因是我是第一个被姬辻式刺伤的人，我的复仇定会让不会粒子操控的人们开始联合起来反抗**，让所有掌握粒子操控的人从这个世界消失。
谁知道这些极端组织能做出些什么呢？
姬辻式，这个社会的渣滓，单凭他在校内作恶却无人敢于伸张正义（包括我）就可以看出，这个家伙是多么地极端。他简直是欲望的集合体。粒子操控这种先进的技术不仅没使他变得文明，相反的却是令他回到原始的那个充满欲望的人。
对他的调查我是不会停的，我也想要亲手铲除这个渣滓。
我目前仍然住在医院里，风澪几乎每天都来看我，但是她每次来，身上都会带着鸡蛋的臭腥味。
今天也不例外……
“你最近没有好好洗澡吗？”
我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枫，这件事的话……”
她低着脑袋，完全不敢让我看到脸，肩膀似乎因为委屈而开始抽动起来，她很难开口，我破例使用脑电波捕捉，才知道这是那些憎恨粒子操控的人那鸡蛋砸她造成的。
“唉~”
我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颓丧地说道：
“我现在在考虑当初我到底该不该把姬辻式揍一顿……”
风澪此时抬起头来，坚决地说：
“不管枫当初有没有那样做，姬辻式的事情都是必然的，这不是枫的错！”
她说这句话的同时眼里还噙着泪水，但是目光却坚定不移，我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那算是什么表情啊，还是小孩子吗？”
她的脸刷一下红了，再一次把脑袋深深地埋进两肩。
夕阳快要落下了，我看向了窗外，梧桐叶开始在风儿的吹拂下飘落，死得静美。
“林千学姐怎么样了？”我开口道。
风澪抬起头来，露出一脸的担忧：
“林千学姐她最近瘦了很多，还是因为姬辻式的事情，校方不断地质疑，社会各界也开始对她百般指责。”
我轻轻地闭上双眼，想要暂时逃离这现实。随后，我从容地张开双眼，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到一边，吃力地走下床。
风澪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我，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我则尽量温柔地回赠她一个微笑：
“我现在想换一下衣服，麻烦你……”
风澪极其迅速地关上门，空旷的病房内只有我一个人。
我穿好校服，拄着拐杖走出去，风澪则扶持着我，走廊内的护士要我回去，但都被我回拒了。
“枫，你要去哪？”
风澪挽着我的胳膊道。
“去买点菜，想吃牛肉汤了。”我淡然一笑道。
“还是我来吧，我能做到的！”
风澪纤细得小手攥成拳头，拍了拍自己胸脯，努着嘴，道。
“不用了，我担心你把厨房炸了。”
我近乎是以一种平静地态度说出。
“她最近有提到我吗？”我问。
“林千学姐还是很关心你的，不断地向我询问你的状况。”
我的眼珠转到一侧，发现风澪在说这些话时，脸很难为情的扭过去，不想让我看见，但是那对腮帮子还是鼓得很明显。
我出到医院外面，就有记者挤上来，各种各样的话筒探到我的嘴巴前，似乎巴不得塞进我的嘴里，水泄不通的人群吵嚷起来。
我则是一脸淡然地和风澪走开，但还是不断地有人喊：
“麻烦您说几句吧！”
我从市场上买好菜后，就回家了煲好汤，用三个保温饭盒装起牛肉汤后，就和风澪迟缓地向学校走去。
夜的寂静让我烦躁不安，我担心让林千受到困扰甚至是骚扰，她是个好女孩，而且对我也不错，我没有这个资格对她做出任何有害的事情。
一旁运河水静静地流淌着，波光粼粼，月色柔和，夜景寂静。入耳的，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微风吹落树叶的沙沙声。
那轮明月大得出奇，白得无暇，凄凉得如同冰块。
我向保安打了声招呼后，就进去了，我没想去任何地方，只是想要找林千好好地谈一谈。
我来到纠察组的所在的会室，他们仍然在无休止地处理以往的一些纷争事件。
推开沉重的木板门的声音让他们一瞬间注意到了我和风澪。
林千见到我，条件反射般地站起来，她说不出话来，泪水却几乎快要湿润眼眶。
纠察组的副组长————我的挚友福部山次，他见状，拉过风澪，道：“风同学给我们带了什么好东西啊，真是谢谢你啊！”同时，他给了风澪一个眼神暗示，两人就走开了，纠察组的人————除了林千，都被牛肉汤的香味吸引过去，风澪仍有不甘地回头看看我，但最终还是在山次的玩笑下乖乖地坐着同纠察组的人一起喝汤。
我提起手中的两份牛肉汤，在面前对林千晃了晃，同时勉强地笑了一下，道：“一起喝汤吗？”
我和她坐在空旷的食堂的正中央，我只点了我们所在位置的一盏灯，四周全是黑暗，只有微弱的星光透进来。
我站起身来给她盛了碗汤，道：“还记得吗？”
“嗯嗯。”她点点头，委屈快要哭出来。
“周边没人，想发泄什么就发泄吧，”我说，“对不起让你承受这些。”
林千的眼泪在我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受控制地流出来，她并没有放声大哭，而是小声地呜咽。
我用餐巾纸温柔地为她擦着眼泪，道：“现在的事，完全没有意料到。”
林千不断地抹着眼泪，坐在对面的她干脆直接坐到我的身旁，没有一言一语直接钻进我的怀里，我轻轻地抱住她的秀发，任由她在我怀里发泄任何情绪。
这又是上天对于我的惩罚，对这个少女的愧疚更深一层，我无法回应她的感情，过分的是，我让她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


 第八章加入

姬辻式的事件过去了三个星期，算是冷了下来，但是人们对于粒子操控的偏见仍然没有消除。
联合国最近通过新法案《关于基本粒子操控全人类化的再次声明》，法案中再次强调了要加快进行粒子操控的全人类化，并且做出承诺，严格管控现有的操纵者。
法案中规定了在法案生效后的三个星期内，当地BPM提供商回收所有的BPM并强制上锁，所以，BPM只能在学校里使用而没办法在校外使用。
三个星期后，我领会了自己的BPM，我到认领处时，那个正在做BPM认领的工作人员，对我说：“你的BPM早在二十一天前就已经锁上了，听领导说你的BPM里没有一点能量，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了声谢谢后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山次，他垂头丧气，看上去没有一点精神。
和他交谈的过程中，我了解到了他的BPM中的大部分操控粒子被上锁了，所以他现在可以操控的粒子数量已经和普通的学生没什么区别了。
听了他的话，我不得不开始担心，削弱实力后的纠察组还能不能管控好学校。
“枫，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听？”
山次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
“愿闻其详。”
我点点头，表示允许。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忧郁下来：
“我担心纠察组的实力被削弱以后管控不住学校的风纪，恐怕会爆发‘阶级冲突’。”
我和他想到了一个点上，从这方面上来说，我们踢却是挺投机的。
“嗯嗯，我也有考虑到这一点。”
山次露出惊喜的神情，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爽朗地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咱们还挺投机的！”
“所以我想让你加入纠察组。”
我颇感震惊，让我加入纠察组，无疑是在打那些“比我强的人”的脸：
“你不会是想说，我没什么操控粒子，即使是在这时展现实力也不会遭人怀疑没把粒子上锁吧？”
他朝我挤了挤眼睛，露出得意的神情：
“没错！”
“怎么样，接受不接受？”山次追问道。
我的心里一阵无奈，好友的邀请怎么好意思拒绝，但是我又不可暴露出实力：
“让我考虑考虑，——你是知道的，我也是有苦衷的……”
还没等我说完，山次就把我的话打断了：
“没关系，你不必展现你的分析能力，只需要用点体术就好了。”
我仍然是犹豫不决，山次却自作主张起来：
“既然这样，就当做你同意了。”
我也无话可说，只求在管理的过程中尽量不要使用暴力。
第二天来到学校，山次就把我拉到了纠察组的会室，我进去时才发现，少了几个人。
林千仍然坐在位子上，她并没有在审阅之前的案卷，而是在看实际操控的考纲。
山次领着我走到林千的面前，他戏谑道：
“林学姐又在干没意义的事情了。”
林千正要回击，可看到我站在山次的身旁，便将山次刚才调侃的话语忘了：
“为什么枫在这？”
山次露出一脸的无奈，他耸耸肩膀：
“林学姐难道忘了吗？我们纠察组的人手不够了，所以我打算让枫同学加入纠察组。”
山次这句话说出来，所有人便靠拢过来了，他们大多持怀疑态度，但是并没有对我进行什么语言攻击：
“你是认真的吗，山次？”
“这可要考虑清楚啊。”
“我不太信任这家伙。”
林千挥了挥手，示意安静，整个会室沉默下来。
“有什么依据吗，山次？”林千那不可抗拒的声音开始拷问。
山次拿出自己的BPM，调出系统界面，他可操控粒子的数量只有十六兆的原子尺度的粒子，被大大地削减了：
“您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实力已经和普通的学生差不多了，在实力上无法造成绝对的碾压，很难让人服从。”
“我们现在仅能凭借体术上的优势去应对突发事件，但是我们的人手不够，您也知道，我们已经有三个人被派去调查姬辻式了。”
“姬辻式事件中就可以看出，枫的体术不亚于你我，甚至比我们谁都要强仅凭他在姬辻式没有反应过来而踢中姬辻式下巴导致脱臼就可以看出。”
“而且我相信他，他没必要搞什么‘阶级斗争’。”
林千笑了笑，道：
“你的理由还真是充分啊，山次。”
“但是想要加入纠察组是要接受考验的。”
说完，林千看了看我，道：
“枫同学，你的意见呢？”
我点点头表示接受考验。
“说吧，林千学姐。”山次胸有成竹地说道。
林千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她对山次背后的一个少年喊道：
“介绍下自己吧，平川。”
我向后看去，只见一个身材清瘦的少年站在我的身后不远处，他的面容和善白净，鼻子高挺，器宇轩昂，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
“叫我平川就好。”
说完他就对我伸出一只手来，友好地同我握了握手。
随后，林千继续说道：
“他是我们的老实人，同时也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可以做到瞬间移动的人，——挑战就是，从他的手中夺过BPM。”
所有人都十分地吃惊，他们自己心里十分地明白，这个叫平川的人，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个都追不上的人。
山次向我问道：
“接受吗？”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我思考了片刻之后，点点头，表示默许。
山次就领着我来到会室中转梦用来训练的地方，这是一个四壁都是上了白色油漆的钢板的地方。各个角落里都安装着摄像头和高速摄影机，这让我明白，平川的瞬移并不是从一个地方毫无凭据地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只是他的移动速度较快，人眼来不及反应而已。
我和平川站在训练场的正中央，四目相对。
林千挥挥手，表示开始测试。
平川的手里紧紧地握着BPM，我也拿出BPM准备进攻。
他是不会先出手的，所以我必须先出手。
我调动部分的粒子，上前试探，条件反射下的平川立马移动到了另一个位置，我望向身后，他果然站在那里。
在刚才的移动中，我稍许看出一点猫腻，他的移动，是凭借他对于阴极电子极高的超控熟练度完成的。而阴极电子的运动速度是光速的十分之一，在这种速度下移动，人体很难承受，但是他却承受住了，我开始思考是什么让他承受住了这样的负荷。
在观察下我发现，他除了利用阴极电子的高速度以外，同时还在身上铺设了另一层粒子，以达到抗压的目的。而且我也发现他的移动是间歇性的，并不能太快，在那层粒子下的氧气含量是不够的。
找到这几点之后，我便发动术式，无声中将那层防护罩粉碎掉。
然后我开始装作蓄势待发的样子准备前扑，不出我的所料，平川昏了过去。
而我则神态自若地拿起他的BPM……
“他到底做了什么？”
林千见到这一幕，仿佛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第九章黑幕1

林千没有意识到我到底做了什么，的确，我的动作仅仅只是在BPM上动了些小手脚，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他们是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没有操控粒子数的BPM上的。
实际上我又一定的操控粒子数量，但是很少，少到几乎没人可以发现。一个普通的粒子操控学习生起码有四兆的操控粒子数，而我的只有三亿，但是我的操控的粒子的尺度，最小可以达到质子级别。
但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所操控的粒子尺度达到了夸克，那绝对是一个恐怖的人。
闲话不谈。林千从观测台上一口气跑到倒在地上的平川同学的身前，她气喘吁吁地对我问道：
“你刚才做了什么，为什么平川同学突然倒下了？”
我把平川的BPM交给林千学姐，纠察组的人都靠拢过来，部分人把平川抬到了医务室，只留下了山次和两个少年。
我平静地开口，说道：
“其实林千学姐你们没有认识到粒子操控归根结底建立在什么的基础上……”
其中一名少年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有着一副欧美式的面孔和紫红色的头发，眼睛是黄种人一样的黑色，他的神情不悦，很显然对我抱有极大的成见：
“麻烦你说重点，我们不想听那么多的废话。”
他的行为并没有对我的心情造成多大的影响，我仍是以刚才的语调继续说下去，但是挑了比较重要的部分讲：
“林千学姐所说的瞬间移动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瞬移’，只不过是平川的移动速度过快，肉眼难以捕捉到罢了。这一点从墙壁上安装的告诉摄影机就可以看出。加之高速移动产生的气流让我更加坚信这一点。”
“但是平川是如何做到高速运动的，的确令我感到疑惑。我说的是他是如何在那么快的速度下移动身体却没有异样。十分之一的光速所造成的负荷不是人体可以承受的。”
他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林千托着下巴，肯定地点点头：
“我的确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接着说下去吧。”
我翻过手掌来，操控掌心范围内的粒子形成一面高密度的防护罩：
“我注意到了一点，平川在进行高速移动时，并没有连续快速地移动，而是间歇性的移动，他为什么不选择前者而是后者呢？”
“原因很简单，他无法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因为粒子操控不熟练，而是他所需要的氧气根本不足！”
林千听到这，发出一声惊叹，她已经知道了我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想说，平川在移动的时候为自己用粒子构建了防护罩对吗？而这个防护罩是封闭的，所以他需要的氧气含量会不够。”
我赞许地点点头，刚才那名少年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开始认真地审视我。
山次不耐烦地催促：
“说下去，快说下去！”
我神情淡然地继续说：
“之所以他会晕过去，是我把他的护罩解除了，所以他在快要开始高速转移位置的一瞬间，内脏器官受到挤压带来的疼痛感让他晕去。不过这不会危及生命，但是要好好调整几天。”
“我之所以能让他的防护罩瓦解，并不是我操控了较为微小具有特殊性质的粒子让他的防护罩分子链瓦解，只是我在自己的BPM上做了手脚，让指定的聚合的分子之间失去引力而6已。”
我为了掩人耳目便不得不这么说，实际上我的确是操控了一种类似于中微子的粒子去瓦解平川的防护罩的分子链，如果我实话实说的话，定会让我被组织盯上，而且我说这种话，他们会有人相信吗？但是更改BPM内部的术式，的确是我的强项之一。
那名红发少年脸上严肃的神情立马转变为惊愕和佩服，他双手掌心交叠，鼓了鼓掌，道：
“精彩精彩，实在是看不出来，——刚才真是抱歉，现在看来，不得不重新看待你。”
“卡尔维诺，这是我的名字。”
林千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我认为她的心里肯定在为学弟做到了整个纠察组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而感到高兴，也算是扬眉吐气一把。
我不知道心里对于这种感情是何种想法，脑子里一个字都没有。
林千清了清嗓子，以一种不可抗拒同时又带着喜悦的音调说：
“那就这样决定了，让林烨枫同学加入纠察组，老师的那边的话，我会把对战的视频给他们看的。”
随后，林千对另一个少年说道：
“雷，麻烦你去取一下我们的规划表。”
林千口中的雷是一个一头漂亮的金发，带着方框眼镜的外国少年。他的身高约莫有一米七左右，身材清瘦，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双臂交叠靠在门上的姿势，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一直报纸着沉默。
面对林千的指令，他也只是点点头，就去取东西了。
“他不太喜欢说话，但是内心戏很丰富，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林千对我说，“我指的是雷，他是英国人。”
剩下的人都出到了会室，林千要我们在中间的长桌上坐下，同时雷也为我们每人发了一份文件。
发完后，雷向林千点头示意后，林千便开始了说明：
“各位都知道，姬辻式的事件造成的影响巨大，不少的同学已经因此被迫离开学校，但是对于留下来的同学来说，也是个创伤。”
“所以，学校打算在两星期后举办社团经营活动，不仅对校职工开放，也对外界的部分人士开放，我们的工作就是，保证活动的进行，并且地方反动分子！”
林千口中的反动分子指的是那些反对粒子操控而袭击操控者的人。这是一次大型的活动，排除有人混进来的可能性。
林千接着往下说去，她的神色变得更加严肃：
“而且，据已知情报可知，已经有反动分子混入了校园，我们尚且不知道是谁，他是以什么身份混进来的，所以我们要更加的谨慎！”
卡尔维诺站起身来，他似乎是抑制不住了激动，挥着拳头高声喊道：
“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
……
福部把手掌捂住额头，就连沉默的雷也不得不为了缓解尴尬而推推眼镜，福部对我露出一脸难堪：
“别介意，他是个中二病。”
林千正色道：
“接下来开始分配任务。”　
在省去了前面的其他人的任务和巡视位置后，终于迎来我的：
“枫，麻烦你尽可能地管理体术修习区的社团，这也是考虑到你对它们比较熟悉。”
我点点头，没有任何意见。
“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吗？”林千问道。
卡尔维诺高声道：
“组长，我要求和林学弟同个组。不知道是否允许？”
林千询问他的理由之后，他认为和我在一组，可以弥补我操控粒子数不足的短处。
然而福部对我说，卡尔维诺仅仅只是把我是视为了竞争对手而已，他重申了一遍卡尔维诺的中二病。
放学后，福部特地把我请到纠察组，我来到纠察组时，发现林千也在，但是她的脸色并不好看，如同生菜叶一般，眼神中透露出软弱和悲伤。
福部也是一样的神情，整个会室沉默下来，悲伤开始如同毒蛇一样弥漫。
沉默了许久后，福部郑重其词地对我说：
“接下来的话，我希望你一句也不要对外人透露，林烨枫。”
福部的严肃让我感到极不舒服，随后林千缓缓开口：
“福部早上说的，有三个人被派出去调查姬辻式。”
我点点头，看向林千。
她正站在窗边，背对着夕阳，低着头，脸色阴暗……
紧接着，她抬起头来，道：
“实际上，他们……”
“死了！……”
林千说完这句话，抑制不住感情，她极快地转过身去，小声地呜咽起来。
我的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死了”，这让我这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组织干的，或者是姬辻式干的。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已经有人开始了暗杀行动了。如果是组织的话，他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杀掉三个无辜的学生。
福部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凑近我的耳边，无力地说道：
“杀了他们的人，是姬辻式和‘组织’！”



 第十章黑幕2

我没有想到在这所学校里的学生，竟然会因为国际组织间的争端而牺牲，心中的愤怒之情极盛，更多的是愧疚，但是我始终没有把这些情绪表现在脸上。
我关心的，还是林千知不知道是组织杀了纠察组成员这个问题。
“她知道了吗？”
我小声地凑到福部耳边说。
福部默许地点点头，另附了一句：
“她不知道你之前是组织的人，放心吧。”
我松了一口气，就在松完这口气的一瞬间，因为自私而产生的负罪感升起。
我转头看向林千，他低着头，双肩不断地触动着，一只手掌极其惊恐地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我转过头来，向福部问：
“其他人知道吗？我是指纠察组的人。”
福部露出苦笑，他的语调里充满了忧郁和无奈：
“这种事情，校方会允许我们说出去吗？第一赶到现场的，只有我和林千。”
福部说的第一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我问：
“你们最先赶到现场，那你们为什么要去那里？”
福部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来，悄悄地塞进我的上衣袋中：
“这封信，希望你好好地看一看，但是绝对不要外传！”
“知道这封信的人，加上你我，总共有四个，永远不要有第五个人，知道吗？”
福部神情的紧张让我心里愈发地不安。
此时窗外的斜阳开始下沉，大地渐渐回收尽了落日的苍茫。
我给风澪打了电话，让她先回去，待到我回去时再做饭，她爽快地打答应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和林千就打算回去了。她今天不想住校，而是想要回到公寓住住。
她的公寓就在我家隔壁，那间房早就已经老得生了蜘蛛网了。
所以我邀请她到家里吃饭，因为是我的邀请，她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路上，我从上衣袋里拿出福部给我的信，林千在看到这封信的一瞬间，眼神中就灌满了恐惧。
我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于是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极为迅速地看了起来。
以下是信的内容：
“这两具尸体就当做我回来时带来的礼物吧，对不起呀，找不到完好的，他们的内脏已经被我挖空了。嗯——，知道吗，看着人痛苦地挣扎真的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情。我会为这所学校的每一个学生各带来一份像这样的礼物。对了林烨枫最近怎么样了，死了没有，他可千万别死啊，我还等着掏空他的内脏呢！”
没有署名，但是这样对我恨之入骨的人，除了那些被我刺杀的人的亲属，剩下的就只有姬辻式了。
我读完这封信，露出一个悲哀而残酷的笑容，活像是隔割开了自的嘴唇在微笑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也会微笑？
接着，我问林千：
“看完什么感受？”
林千的嘴唇不明所以地翕动着，她的眼神与面容僵滞，完全没有听进我的话。
我等待了几分钟，仍然没有得到回答，便想要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了。
可是就在此时林千却说了句：
“疯子……”
……
……
“什么疯子？”
我问……
“姬辻式……疯子……”
她无力地回答。
接着，她开始喃喃自语：
“嗯，嗯……姬辻式……哈，疯子！”
“你也这么认为吧，枫？他是个疯子……恶心的支配欲望……”
“她就那么喜欢那些黏腻的脏器吗？（干呕）……真是个疯子……不，我们全疯了……”
“我们被支配着……不只是肉体，对，对……还有灵魂……”
她的神情简直像是发疯的猴子。
我叹了口气，道：
“林学姐，你只是累了，晚上在风澪家里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说完，我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前额，接着若无其事地走着我的路。
这个少女如梦初醒一样，反射弧过长的她从刚才的害怕中，变得羞涩起来。
“你没见过真正的疯子是什么……”
我轻声说道，带着疲惫。
“啊？”
意料之内，她不理解我的话。
我深吸一口气，道：
“我可是有几十年都跟一个疯子形影不离的啊。”
她并不理解我的话，只是故作了解地点点头。
回到家里时，风澪坐在我家的电视机前，看着电视。她穿着一身宽松的粉色睡衣，露出了黑色内衣带和白皙的香肩。
但是她显然没有注意到我和林千的存在。
直到林千走到她身边坐下时，风澪才缓过神来。
此时的我也才开始做饭。林千的脸上露出一阵阴郁：
“澪同学和枫平常都是这样同居的吗？”
紧接着她声若蚊飞地呢喃道：
“充斥着朦胧的**，难道枫同学喜欢平的？”
无意中听到这句话的我，一下子把喝在嘴里的水尽数喷出。
然后脸上便是一阵热浪。
风澪此时才开始打起招呼来：
“原来是林学姐，您为什么在枫的家里啊？”
林千不紧不慢地说：
“因为我就住在隔壁。”
风澪此时才会想起我家隔壁的那间破旧的房间。
这房间原本是新的，但是因为林千长期住校，没有打扫造成的。
林千很快就和风澪谈起社团活动，并说了纠察组的事情。
风澪高兴地对我说道：
“枫叶应该很高兴吧，关于加入纠察组这件事。”
我尽管心里极其不愿意，但是口头上还是默许了。
我们三个用晚饭后，就聚集在客厅的茶几旁。
“澪打算售卖些什么呢？”
林千问道，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
很显然，风澪根本没有考虑即将到来的活动。
“不如的话，让澪道学校的射击部捞油水吧。”
林千向我说道，而我则是一脸淡然。
“射击部打算摆一个射击摊，我听说澪同学的射击技术位列全校第四，让她去参加这个游戏肯定赚发！”
射击部也是我们学校社团之一，他们大多使用气枪，所以人畜无害。
但是这样轻松的气氛让我感觉到易发的紧张，林千心情转变得实在是太快了。
我向她做了个暗示：要不要跟她说这件事？
林千很显然并没有注意到我。


 第十一章黑幕3

在活动开始的前夕，我和福部来到学校里，在上次他告诉我姬辻式和组织杀了纠察组的人时，同时也小声地约了我到那个案发的地点。
这个地方很隐秘，偌大的学校几乎没人可以注意到了这里，这也是为什么消息可以封锁得全校的人几乎都不知道的原因。加之警方采用的特殊技术，几乎没有一个学生可以看见这血淋淋的惨景。
直到现在血迹仍然没有融进大地里，泥土被染成了暗红色，甚至还可以看见一些破碎的人体的组织。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想到三个月前的那件惨案，四十个人的生命在我的手中一瞬间逝去。可怕的不是生命的逝去，而是因为恐惧而爆发的凄厉的哀嚎。
我不禁对着福部苦笑了一下，我的笑容，简直就像是在嘲笑过去的自己，这个笑容就像是猴子把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
“你很怀念吧？”
福部戏谑道。他紧接着说：
“真没想到你这种杀人魔头也会有改过自新的一天，真不可思议啊。”
福部的眼神里满是悲哀和惆怅。
“我不会怀念那种刀口上舔血的生活的……”
我坚决地否定了他。
福部微微地点点头，道：
“我也相信如此……”
紧接着，福部走到那几滩血迹前，向警方说明了缘由后，福部领着我来到一个帐篷下面。
“有个人想要见见你。”
福部说。他似乎是想要保持神秘感，所以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很快，我在远处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女士，她看上去很年轻，身材修长，穿着黑色丝袜的双腿正交叠在一起。她双手正交叉抱在胸前，黑色的下框眼镜下，是一对锐利的双眸。
福部把我领到她面前时，那位女士自发地站了起来，她不断地打量着我，双唇紧闭，眉头也是紧缩，显得十分的严肃。
“这位就是林烨枫，你们一直要找的人。”
福部介绍起我来。
“这位是东方延女士，GPDA的一名探员。”
紧接着，东方延以一种极不耐烦的口气说道：
“谢谢了，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于是福部便无奈地耸耸肩，离开了，他走开之前对我露出一个凄苦且愧疚的笑容。
东方延顾自坐了下来，同时也招呼我坐在她的对面，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在审视着我，仿佛我就是罪人一般。
东方延喝了口矿泉水，接着清了清嗓子。我注意到，她的嘴角开始勾起一抹胸有成竹地笑容，那个笑容让我极不舒服，那是一种将局势操控于股掌之中的可怕的笑容，是支配者对被支配者的笑容：
“你好啊，林烨枫同学……”
“哦，不对，我应该叫你——”
“——出云修！”
我在她说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内心仿佛被一记霹雳给击碎了，我的瞳孔瞬间因为紧张而缩小。呼吸也有点急迫起来，那个女人——东方延，则是饶有兴趣地观察我的表现，她简直像是一个魔鬼，那个笑容，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你害怕了吗？”
她带着点威胁的口吻说道。
“几年前连续杀死71名联合国官员的杀手，在一夜之间人间蒸发，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最为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甘愿做一名普通的学生，还化名‘林烨枫’准备过普普通通的生活。”
“真是遗憾啊，你犯下的罪行可不允许你心安理得地过上一辈子。”
她的话让我刚到惶恐与不安，我开始像一个被逼入绝境的囚徒一样慌张起来，瞪着眼，直勾勾地盯着洁白的桌面，眼前的一切仿佛开始扭曲起来，血色的夕阳，在我沉重的呼吸声中，岿然不动。
“对了，我听说你特别照顾一个叫做风澪的女孩，你对她肯定感到极为愧疚吧？”
东方延问道。
“一点男人的骨气都没有。”
我内心的愧疚与不安逐渐转为对这个女人的愤怒，手中的粒子开始形成刀刃，倏忽间刺穿了洁白的桌面。
面对我压倒性的力量，她没有露出恐惧，反而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你的粒子真的和我们的不一样啊，——看来你对她的确是愧疚呢……”
“你——就是个——负罪之人！”
我仿佛挣开铁链的野兽一样，用镕子形成的刀尖向她刺去……
但是对方的神态镇定得出乎我的意料，如此临危不惧的女子，除了风澪她是第二个。
我的光刃在她的眉心前面停了下来，僵直在半空中。我哧呼哧呼地喘着粗气，手臂不断地颤抖。
“不是想要杀了我吗？”
东方延反问道。
东方延反客为主般地站起身来，她看向下面的山崖，长叹了一口气：
“对你，我可是恨得入骨。”
我收起刀刃，问道：
“不会是又杀了你重要的人吧？这样子的仇家找上门，之前已经习惯了。”
我不由得一声苦笑。
“具体原因是什么我并不想说。”东方延转过身来，道。
紧接着，东方延的双眼死死地盯住我，道：
“我调查你四年了，确实不容易，真是吃尽苦头！”
“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亲手杀了你……”
“可惜了，现在不得不联手。”
她的眼神仿佛冰霜一样寒冷，失去光芒。
山巅的微风轻轻撩动我的头发，几缕发丝挡在眼前：
“为什么？”
东方延用鼻子冷哼一声：
“哼，比起姬辻式，你真的是太嫩了。”
“这几个学生就是他杀的，但是他的手法更加的感性，这也是我们担心的。”
“他是个什么事情都可做的出来的渣滓，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连自己的身体也拿来摧残。”
“你比起姬辻式，算是容易对付的，起码你还有道德观念。”
真不知道她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挖苦我。
“他的实力，真的让你们如此头疼？”
我问道。
东方延点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
“不得不承认，可以操控镕子的你算是人类中最为强大的存在，但是姬辻式对于其它粒子的操控，在同行操控师当中相当于最强。”
“但是你一直以人的姿态去战斗，而他——是以非人之态去战斗的。”
我对这句话不解。
东方延继续说道：
“你在他的面前，真的相当于一条小奶狗。”
“他现在对于国际社会的破坏，远大于你当时对于国际社会的破坏。”
“早在入学前，姬辻式就已经是恐怖主义者的一员了，而且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而他的笑一个目标……”
“就是你，出云修！”



 第十二章黑幕4

“为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我，并没有丝毫的震惊，反而是觉得理所当然，——他受了那么大的侮辱，难道就不想杀了我吗？就连一时的念想都没有吗？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明显是否定的。我想问东方延的是，为什么姬辻式下一个目标是我。
“福部应该给你看过那封信了吧？”
东方延问。
我随即点点头，道：“有何关联？”
东方延从上衣袋里拿出同样的一封信，递给了我：
“他在杀人前，总是会留下这么一封信。”
“简直像是怪盗一样，不过他是魔鬼罢了，——这些信仿佛就像是预告函。”
我拆开了信封，里面的字全是用深红色的水墨写的，我轻轻地嗅了嗅，发现那根本不是水墨，而是人的血。至于是谁的血，我不知道，可能是那几个被害的纠察组的人的血，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的血。总而言之，那是一封让人胃里翻江倒海的信件：
林烨枫，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以上就是信的内容，姬辻式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凌乱地重复地写着“去死”，我完全可以想象到他在写着封信时脸上那种仿佛因为射精而引起的快感，还有那种扭曲得神情，那个充满着鄙视意味的笑容，他的眼睛好像因为爽快而几乎要弯成新月，又接着像野兽一样低吟。
“看来你对他伤害不小啊，如此地恨你，我大概可以想象到那一脚是多么疼了……”
东方延戏谑道。
她口中的那一脚，就是我将姬辻式下颚踢得错位的那一脚。
“我看他下一步就是要把你的下巴踢断吧？呵呵……”、
我没有接东方延这句话，而是转移话题：
“我们怎么联手？”
东方延冷哼一声，骄傲地低吟道：
“看来你还真是不想回忆起那段记忆啊。”
“言归正传，鉴于姬辻式即将在这所学校犯案，所以我们的战场必定会是这所学校内。”
我打断了她的话，道：
“可你知道的吧，上次的事件已经让学生们够疲惫了，如果这次的活动取消的话……”
同样的，东方延也像我一样无礼地打断了我：
“这点我有考虑，不用你来对我说教。”
我对眼前这个傲气的女人没有任何一点好感，如果不是为了合作，早就把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
随后，东方延继续说道：
“我会和部下创造一个屏蔽外界任何信息的空间给你们，你就在里面解决掉姬辻式就好了。但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要是失败了，你也知道你的后果是什么的吧？”
我的心里很清楚若是将姬辻式放回去，组织会如何千方百计地追杀我，能和姬辻式匹敌的人不多，假若我将其重伤却让其逃跑，组织定会觉察到我的存在。
我咬了咬牙，脖颈仿佛像是被勒住一样说不出话来，我不想失去现在的生活，更不想要连累到风澪，我自知犯下的罪孽有多大，所以不能再任其扩张。
我迟疑一会儿，双目中满是苍凉和疲惫：
“可是我在活动期间需要进行纠察组的工作，这我如何开脱？纠察组内部的事情一旦定下，如要修改甚至需要校方的审阅，如果因为这件事暴露一点关于我的身份的蛛丝马迹，我认为帮你们并无益处。”
东方延点点头，道：
“这点交给福部去办，他可以搞定。”
我看向眼前这个身材高挑气场强大的女子，再想想当前的处境，深深地感到无力，我似乎是在两个世界的夹缝间生存，一边是组织，一边是GPDA，这种处境，生来是第一次。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
我问道。
东方延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好像随时准备看我出丑，轻浮地说道：
“当然可以，你问吧。”
我清了清嗓子，道：
“福部，——他和你们GPD是什么关系？”
东方延听到这个问题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感到愉悦，这点从她勾起的嘴角和弯成月亮的双眼就可以看出来：
“他是我们的探员，史上最年轻的一位，实力虽然差你很远，但是他的侦查能力和角色代入能力实在是强大。”
“你自以为拜托了我们对你的控制，但是自打你最后犯案的那一天，联合国就一致通过动用三颗卫星专门监视你的动向，没想到你逃跑后还挺老实的，没干什么杀人的事情。”
我听到这一席话不禁露出一个苦笑。东方延看到我的很轻显得更加地兴奋了，她继续咄咄逼人道：“怎么样，讽刺吧？以为逃跑就可以摆脱我们的控制，只要你还活着，相对的粒子变化就可以被卫星捕捉，你不管怎么样都逃不掉的。那些议员也真是的，居然为了你动用了高轨粒子变化捕捉卫星，那样的一个卫星可是要三十亿美元的啊。”
“不讽刺，狗急了是会跳墙的。”我冷笑一声。
东方延转过身去，看向远处正在往下沉去的夕阳，她一反常态地长叹一口气，傲气之色骤减，“算了，大致的事情我会再通知你的。”
我不禁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看着东方延此时疲惫的姿态，心里不知为何一阵狂喜。
“你这是在干什么啊，刚才还不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吗？”
东方延微微把头转过来，但是我也只能看到她那一只在夕阳耀眼的余晖下模糊不清的右眼和随风飘动的碎发。
“会使用镕子的你却是一个只沉溺于过去的懦夫，真是人类的悲哀。”她平静地说，语气中带有一点失望，“你到时候就会明白的，人最可怕的不是弱小和愚蠢，而是傲慢。”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但是这句话在我心灵的深处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冲击。
我转身离开，但是在弥留之际却转过头去看了眼东方延，不知为何，我感到她的背影里有一种说不尽的悲伤，仿佛英雄隐去姓名被世人遗忘的悲伤。
福部早已在门口等我，我双唇紧闭，默不作声地走向福部，他看见了我，同往常一样露出那个象征性的微笑，我们就这样在校门前默不作声地对视了十几秒钟，他的眼底尽显悲哀，如鲠在咽的模样也让我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我并没有因为他是探员而感到愤怒与背叛，但是面对他，我却说不出任何的一句话。
为了缓解尴尬，我谁先开口：
“你要怎么向林千学姐解释我不能就职的问题？”
福部平静地说道：“就说外面有事，我和你混得较为熟悉，她肯定会相信我的话的。”
福部叹了口气，道：“说实话，在做出这个抉择的时候我考虑了很多，现在明明完成了自己目标却仍然还是感到不快，真是想要辞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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