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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猎杀》
第一节
一年后。
教授的话让他震撼。
教授是犯罪心理学客座教授，叫冷江。冷教授约莫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短发，国字脸。他此刻正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解犯罪心理学。99lib.
有说完，被对方伸手挡住，并被示意坐下。
香初只能够照办，伸手拉开中间的椅子。
钟老板毫不客气地坐下，服务员已经走过来，打算询问顾客需要什么，被戴墨镜的人挡住，示意她离开。服务员只好强装微笑转身离开。
“关于寻找一曼的事情，想必香初已经和你说了吧？”钟老板目光沉静地看着苏小慢。
“你们不报警的原因，我想了解一下。”
“我们公司的模特目前正准备参与模特大赛，很受新闻媒体的关注，我不想在这个关头出现负面新闻影响，明白吗？”
“怎么不去找侦探呢？我只不过是个学生，担心帮不上你的忙。”
“听闻你高中二年级的时候，还有半年前，协助警方侦破两宗失踪案件，这个不会错吧？而且更为重要的，你除了有侦探头脑，还是跆拳道六段。”
“看来你很了解我。”苏小慢猜想这些秘密是古香初向钟老板透露的。
“很抱歉，看来这次我无法帮上你的忙了。”
“五万报酬，先给一万定金，在模特大赛结束后，不管是否寻找到一曼，我都会给你这个价钱。”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无能为力。”苏小慢预感到这件事情很复杂，要不然老板早就请侦探秘密寻找了。
“除了五万，你还能够在我们经纪公司得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如此一来，除了方便寻找一曼之外，你还可以得到一份不错的兼职，而且还可以多些时间和香初在一起。”老板说着冲香初露出一丝笑容。
“我想考虑一下。”
“今天下午两点半就去公司报到，到时候他会介绍你进入公司。”钟老板似乎很肯定对方会答应下来，指着背后戴墨镜的男人，说，“他叫李练剑，是不是很酷？但是请不要误会，不是李连杰。”
他这句幽默很受欢迎。
“合作愉快！”苏小慢伸出手去，钟老板的手和他的手握住一起。这种情况，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推掉这份工作。
“具体情况，你可以问香初，或者这名猛男。”钟老板赘肉抽动了下，从怀里掏出一沓钱放在台面上，便转身离开。
“下午我会和你联系，我会向香初问你的电话。”猛男向苏小慢挥了下手，跟随钟老板向门外走去。
“真像欧美电影里的情节，肥胖老板，猛男保镖，找上一个书生，寻找宝藏，看来这回一曼是宝藏了。”苏小慢把钱拿起，也不仔细点，抽出其中一张放在台上，其余便揣.99lib.进口袋里，看着古香初微笑着说，“今天晚上我请客，需要吃什么？”
“这个，我想想吧。”
“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可以。”
苏小慢掏出破手机看了一眼，心里想，这回该换一部新手机了。他打开手机，开始拨号。铃声响了几下，那头接通了。
他是打电话给他的搭档唐牛，两人是同所学校的同学，唐牛主攻化学，这小子拥有敏锐的头脑。半年前，他们就一起合作寻找一名失踪者，不过很遗恨的是，失踪者最后自杀身亡。
“说吧。”唐牛很直接地说。
“还在上课？”苏小慢看了下手表，十一点十八分。
“上午没课，正在外面找兼职工作呢。”
“不用再找了，你中了六合彩。”
“开什么玩笑。”
“我们来生意了。”苏小慢说。
“哦，什么生意？”唐牛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以为这小子在开玩笑。
“古香初一名同事失踪了，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她找出来。”
“报酬呢？”
“五万。”
“啊？！这么高啊，的确很不错，”唐牛显得很兴奋，“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首先从哪里着手？”
“紫松花园附近。”
“很好，我现在就坐‘罐头’，一小时之后我们在那里会面。”唐牛所说的罐头是指公共汽车。
“ok。”
第二节
紫松花园，距离光谷书城大概五公里，毗邻郊区，可以说是发展迅速的古城一处旧区，住在里面的几乎都不是原来的户主，而是一些公司的员工和想在外面单独租房的学生。原来的户主出租后，自己再花钱在新开发的地方买房子。在所有大城市，原住民都散落在四周。
苏小慢从出租车下来，下车后没有看到唐牛的身影，便估计他还没有来。这时尽管是十一月中旬，却有些暖和，明媚的阳光照在附近的小公园里，草地上有几个妇女抱着小孩在遛狗，充满了市井味道的温馨。
苏小慢以前曾经和古香初到一曼的房子来玩过，所以很轻松就找到了。房子一共五层，贴着白色瓷片的墙壁像个脏兮兮的老人，没有半点朝气。生锈的铁门紧闭着。一曼和她所谓的男朋友租住在一楼，苏小慢一想到他们在房间里那窄小的床上做爱，一曼发出如同鸡叫一样的声音，就感觉到恶心。
天意弄人，一年多之后，他重新来到这个地方。在小公园附近，他的同学曹晨一家就住在那里，曹晨和他成为好朋友之后，曾经带他来家里玩过。曹晨的父母一直在广东的一家单位上班，他只是跟随祖父和姐姐住在一起。祖父患有老年痴呆症，两姐弟除了上班和上学，剩下的时间基本上就是照顾祖父。
一想起曹晨，他内心还是忍不住悲伤起来。一年前的事情再次浮现在眼前，他一直弄不明九九藏书白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隐约感觉到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只是……当年因为被打伤，患上了偏头痛，一紧张乱想，就会发作。医生说这主要是心理病。
到底是谁在黑暗中击中他的头部？
这时唐牛从公共汽车下来，向他大步走过来。唐牛这种结实的身材，就像模特男，但是绝对不是那种肌肉男。唐牛的身上遗传着警探父亲的那种硬汉气质。
“我猜想，”唐牛一走近他身边就说，“你的打算应该是溜进一曼的房间。”
“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懂得开锁。”
“还真是无赖。”
“别无他法。”
两人对话间，一名身材标准的少妇从他们身边走过，手上提着菜篮，看样子是午餐的迟到者。唐牛看着少妇的背影露出滑稽的笑容，接着低声吹了几下口哨。
“你喜欢母亲型的少妇。”苏小慢说。
“身材标准的少妇。”唐牛纠正说。
“废话少说，我们开始工作吧。”
“怎么溜进去呢，开这道锁要一分钟，会引起注意。”
“等待时机吧。”
趁着没有人进出的空隙，苏小慢把自己从古香初那里获知的消息仔细告诉了唐牛。一曼是艺术系的学生，也是兼职模特，有个叫杨鸿的男朋友，是生物学院的学生。按照目前的计划，首先是进一曼的房间搜查线索，接下来便是找杨鸿。古香初没有杨鸿的联系方式，下午苏小慢还要到模特经纪公司报到和汇报调查的事情。
“真是恭喜你了，以后有那么多身材标准的女孩接触，我想想，起码有几十个吧，”唐牛闭上眼睛，故作陶醉地说，“那些皮肤白皙得一定很完美吧。”
“你这小子，真是超级色鬼。”
唐牛除了遗传警探父亲的头脑，还遗传风流的习性，对女孩朝三暮四。如果苏小慢向他透露失踪者做爱的时候像鸡一样叫，一定笑死他。
他们担心站立太久会引起注意，扫了四周几眼，这时，一名身材结实的少妇牵着小狗向房子走去，胸部随着走动一颤一颤?９９ｌｉｂ. 苏小慢让金锋在楼下等待，两人走进了半掩的铁门，一溜烟跑上了三楼。苏小慢敲了三次门，里面却没有回应，看样子对方不在家。唐牛透过楼道间的空隙，观察楼下的动静，并没有发现跟踪者。
“该你出马了！”苏小慢低声说。
唐牛嘴角动了下，露出那种这事除了我谁还能够办到的表情，掏出了特制开锁片。
转眼工夫，两人掩门而进。唐牛啪地打亮灯光。
他们扫了下房间，是两房一厅，厅里摆放着简单的家具，家具样式老款，而且破旧，好像快要融化。上面散落着报纸和黄色《错爱》杂志。旁边还有桌子和电视机、电话机。斑驳的墙壁上贴着蔡依林和伊能静的海报。
两人依然是老习惯，分开行动。他们必须在十分钟内离开，一来担心房间主人回来，二来楼下的人也会等得不耐烦。
唐牛去搜房间，而苏小慢走到电话机旁边，发现电话机屏幕上竟然有来电显示，不过或许没有缴来电显示费用，因此看不到。他便重拨，最近的号码是07××——本市的电话号码。他耐心等待着。
嘟——响了三声之后，那头传来一个男声：“是谁？”
苏小慢愣了下，很快就冷静下来：“我是杨鸿。”
“杨鸿？哪个杨鸿啊？”
“生物学院的。”
“是你啊，这回有什么需要？”那头的语气像放松了警惕。
“需要？”苏小慢想到了一曼厕所的白色粉末，“是的，像上次一样。”
“你直接到我们的场所来吧。”那头压抑着不耐烦的语气。
“场所，这个……”苏小慢搞不清楚杨鸿到底知不知道对方的场所。
“你好像来过了吧？”那头也搞不太清楚。
“没有啊。”
“请记住，就在二号地铁磨山站往前面走，看见一间快乐旅馆，然后往左一直走到一家叫长运的足沐中心，三楼。”
“是的。”苏小慢快速记下。
那头啪的一声挂掉。
唐牛搜房间发现里面竟然有女人的衣服，他推测这些衣服到底是一曼的还是其他女人的，很明显，前者的可能性不大。
他从房间出来之后，苏小慢向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快步离开。唐牛把房间里看到的情况告诉了苏小慢。
金锋在楼下等得不耐烦，正走到一楼，与他们迎面撞见。
“怎么样？”金锋疑惑地看着他们。
唐牛眉毛挑了一下，无奈地耸耸左边肩膀。
“这小子到哪里去了呢？”金锋喃喃了句。
苏小慢看了下时间，十一点刚过，离午饭时间还有段时间。不过看情况，调查还是需要放在午后了。他觉得应该单独到墓园去一趟，尽管对案情没有帮助。
第一节
中午的墓园一片寒寂，只有墓园旁边浓密的树木上传来的乌鸦叫声，似乎向来者暗示着一种不祥。来者同样也有这样的感想。阴沉沉的天气越发使墓园充满了诡谲、死亡的气息。
苏小慢静静地向曹晨的坟墓走去，手上拿着一束在半路上买的花。到底昨晚是谁给他发来的邮件呢？他实在想不透是谁。
他把花束放到其它有些凋萎的花束旁边，注视着墓碑上曹晨的照片，依然是那么的青春、阳光。
昨晚该不会是曹晨从地狱里给他发来的邮件吧？他怎么能够忘掉一个好友的纪念日呢？
法医从清甜酒店508房的男人尸体旁边发现了凶器，凶器９９lｉｂ?笔名，那是一年多以前，曹晨曾经用小小晨光的笔名给一本叫《暖爱》的杂志写过稿件，最后稿件竟然被选用了，登载在杂志的第五页，内容是关于男女第一次性爱的感受。这篇文章曹晨当时只是告诉苏小慢，其他人压根儿不知情，因为给色情杂志写稿不是很光荣的事情，没有必要告诉全世界。
他仔细看邮件，发现文字下面有个类似邮箱地址的，便复制，然后搜索，地址在缓慢地打开中。
等待中，他从睡熟中唐牛的外衣里掏出一根香烟点上。近来或许是压力增加，他竟然开始学习抽烟。或者，学会抽烟是一个男人开始成熟的标志吧。好像在哪部小说里看过这句话，他认为很有道理。
香烟抽了差不多一半，邮件就缓缓打开来，随着邮件的打开，他的眼睛越瞪越大，类似看见恐怖事件。
打开的邮件竟然是一张照片，照片里不是别人，正是死了一年的曹晨。苏小慢压制住心中的恐惧，仔细盯着照片上的曹晨，依然是那么阳光、青春，没有半点死亡气息。
但是，他慢慢发现不对劲起来，就苏小慢看过的曹晨照片中，记忆中并没有这一张。这一张中的曹晨面对着他，身穿紧身大衣，带帽子的那种99lib?，下摆看不见，面部的表情显得有些别扭，好像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双眼没有过去的锐气和晨曦般的光芒，充满了忧愁和哀伤，还有恐惧。苏小慢和他太熟悉了，所以能够从他的面部表情和目光中看出一些端倪，这种表情只有在发生了特别危险的事情时才会有。紧接下来，他又发现了另外一点，更加证明他的推测没有错。照片的背景是一个类似广场的地方，再远点比较朦胧，看不清楚。刚一开始，他并没有想到背景是在什么地方，但是蓦然之间他想起了那个地方，应该不会错的，那个地方就在光谷书城斜对面的光洋百货大厦外面。一年多以前开业的时候，两人还一起到那里去凑热闹。可是，哪里不对劲呢？他把眼睛紧紧地贴着照片，发现曹晨背后左边有一棵长着绿叶的小树。这些树木，当年是开业的时候才种上去的，当时还没有叶子，可是——这时有了。这就很明显，这张照片是曹晨死亡之后拍的。
“难道他还活在人间？”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尽管他的判断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可是这次他希望是后者。当然，这也不排除是照片合成技术，可是，有谁会无聊做这种事情，就算有，前面的留言也不可能是。唯一的理由就是曹晨还活在人间。他忽然觉得生活在对他开玩笑，而且是非常可怕的玩笑。
这是电影中才会有的情景，不是吗？
如果他还活在人间，为什么会一直以来逃避呢？难道真的是为了隐藏，担心警方发现，还是另有目的？
照片的下方，还留着一段小字：请不要把秘密告诉任何人！
第一节
苏小慢做了一个诡谲的梦，梦里是一年前和曹晨前往汉口和白狐会面的情景，妩九九藏书媚的白狐在房间里的床上对着他微笑的时候，突然间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白狐，他吓了一跳，惊醒过来，发现额头出了冷汗。他虚惊地长吁一口气，抹了抹冷汗，抬着惺忪的双眼看看窗外，半掩的窗帘外面射进一抹温暖的冬光，唐牛还在沉睡中。他伸了伸懒腰，手机忽然一阵震动，他摸索床头，见是古香初打来的，愣了下，赶紧起床接听。
“你这小子，还在睡！不想死的话赶紧给我起床，明白了吗？”香初在那头像发春的幼兽低吼。
“是，大小姐，我马上就下楼，你在门外等待。”苏小慢急忙冲进卫生间，路过唐牛的床踹了他一脚。唐牛在惊吓中醒了过来。
苏小慢挂机后，一边刷牙，一边大声说：“唐牛，今天你就暂停调查吧，我先到模特公司探个底，看看钟老板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给你电话。”
“是！领导。”唐牛大声应道。
苏小慢匆匆忙忙跑到门外，古香初已经和两个女模特姚辰和王妃在对面马路旁边的站牌下等待公车，香初瞥见他，向他挥了挥手。苏小慢大步走过去。
两个模特也是香初的同学，苏小慢之前曾经和她们有过几面之缘，彼此便客套地打了下招呼。香初把面包和牛奶递给苏小慢，柔情地说：“不想死的话，就喝了它。”
苏小慢甜蜜蜜地接过，慢慢吃起来。两个模特在旁边羡慕地互打眼色。
很快，公车来了，四人轻松地跳了上去。清晨的公车上，乘客寥寥无几，他们也难得九九藏书有位置坐了下去。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到达公司附近的站口。
他们彼此在公司分开之后，苏小慢遇到了陈同，两人便一起去报到。这一天，是模特大赛开始的第一天，所有的模特都要到前一天举办新闻发布会的地方比赛，苏小慢这些幕后的工作者自然忙得要死。苏小慢和陈同随同其他几个兼职员工负责把模特需要的服装等东西搬上了公司专用车，然后一起出发。
到达会场之后，苏小慢发现会场外面的广场密密麻麻好像棋子般停满了汽车，其中也不乏名贵的小车。一些新闻媒体记者纷纷向里面涌了进去。
天空很蓝，阳光温暖99lib?，看样子是美好的一天。
苏小慢和陈同几个兼职员工下车后开始工作，从面包车下来的模特扭着屁股鱼贯往里面走，说说笑笑的。唐牛说得对，这真是一份很好的差事。
苏小慢他们把东西搬进后台之后，公司的经理助理张小烟便安排化妆人员给模特化妆的事情。古香初坐在化妆镜前向苏小慢使眼色，眼神里满是暧昧。真是淫荡的女孩！苏小慢轻蔑地想。
工作继续进行，陈同从外面走了进来，对苏小慢低语了几句，两人便进入会场。会场上记者的采访、摄影记者的拍照、会场的布置都需要他们做。苏小慢瞥见会场里的座位上几乎坐满了观众和公司经理、老板，其中包括钟老板和田木经理。摄影记者站在后面试镜头，采访记者手拿话筒，胸口戴着工作证件，已经开始了采访活动。苏小慢大步向钟老板走过去。
钟老板的身边坐着练剑这位超酷猛男，旁边空着一个位置。苏小慢向钟老板打过招呼之后，钟老板示意他坐在旁边，他当然照办。
此时，模特大赛即将开始，主持人是一男一女，青春靓丽、打扮时髦，彼此谈笑风生，看来是非常有经验的主持人。苏小慢瞥了眼，发现主持人有些眼熟，似乎在某个大型节目中看见过。
“调查的情况怎么样了？”钟老板掏出一根雪茄，自顾自点上，目光一直注视着女主持人饱满的胸部，仿佛他是透视眼，能够看清楚奶罩下的胸部。真是奶汁丰盛的好东西！在他的眼中，凡是大胸部的女人都是“奶牛”。
“有了意外的进展，从一曼的男朋友那里知道一曼失踪前曾经和他说到以前的高中，可是……我们的游戏还需要继续下去吗？”苏小慢也一直注视着主持人，不过是男的。他感觉男主持人主持风格更加成熟，充满了男人味。
“游戏？”钟老板瞥了苏小慢一眼。
“失踪游戏，不是吗？”
“我的意思是让你停止调查，不过据练剑这位猛男汇报，你们昨天下午闯进了黑道会所，有这回事吗？”钟老板的目光重新转到女主持人身上，这回看的是漂亮的脸蛋。
“看来钟老板真是无所不知。”
“事出有因，我也不和你详细说明，如果你需要继续调查下去，我可以继续付给你剩下的金额，不过我有个前提，必须严格保密，不可让任何人知道，而且我也无法在暗中帮助你。”
“在模特大赛结束前，不搞出事情来就是。”
“看样子你是个非常明白事理的学生。”
“当然。”苏小慢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他实在无法弄明白钟老板葫芦里卖什么药。他感觉自己完全掉进了一个陷阱，一切充满了谜团。
主持人开场白之后，便有其它公司的模特一起出场，像两排士兵般站立在里面，身穿泳衣，充分展现魔鬼般的身材，脸上流露出职业的笑容。和这样的女孩做爱，一定充满了性享受。
“你就坐在这里观看比赛吧。”钟老板说。
“多谢关照。”苏小慢应道。
田木经理坐在练剑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目光盯着模特的三围。
会场里开着暖气，模特不会感觉到寒冷。
紧接下来，模特一个个沿着舞台向前面走来，扭着光滑的屁股，踩着细碎的脚步，停步，展示自己最美丽的一面，转身，回眸一笑百媚生，再扭着光滑的屁股离开。如同货品展示在货柜里，吸引顾客的眼光。闪光灯不断闪烁，会场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静。男人个个放出体内所有的光芒，似乎里面能够放出电来。
前来参加的模特公司一共有十五家，身穿各种服装展示结束之后，比赛便进入了尾声。
“你的女朋友实在太漂亮了。”钟老板和其他人一同鼓掌结束比赛。雷鸣般的掌声过后，苏小慢兴奋地说：“是的。”
“看她今天的表现，进入前三名恐怕不难，然后就是包装、宣传，前途无可限量。”
“99lib?听说想要获得名次，一定要付出所有，是吗？”苏小慢隐约感觉到大赛的背后隐藏着色情、金钱的交易。
“或许吧。”钟老板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
苏小慢见陈同向他这边挥手，便道别钟老板，大步向陈同走去。他耸耸肩膀，放松一下情绪，准备开始工作。在工作中，苏小慢不经意地提起一曼，陈同和张小烟等人对她也不是很熟悉，关于她的情况当然没有香初提供的充足。这也在意料之中。
第二节
打扮时髦、漂亮，处处充满阳光气息的香初和其他模特挥手告别，然后便和今天一起来的模特王妃、姚辰，还有苏小慢走出了金海岸大酒店。由于是初次比赛，大家都很辛苦，所以老板请客吃饭。
走到广场外面，已经华灯初上，热闹的都市气息迎面扑来。
“香初，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一对鸳鸯约会了。”个子比香初高一些，脸瘦削些，长着水灵眼睛的王妃冲香初和苏小慢露出了一抹笑意。
香初原本打算和她们一起回去的，不过也想和苏小慢单独逛街，享受浪漫的世界。今天的初赛她表现得很完美，很受新闻媒体的关注，因此心里很高兴。
“两位美女，我们一起去喝酒，怎么样？”苏小慢叫住了她们。在吃晚饭的时候，唐牛曾经打电话给他，说什么一个人很可怜、很寂寞，不像他身边模特美女如云，所以他决定介绍王妃和姚辰给他认识，尽管这小子风流成性。
香初搞不懂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瞪了他一眼，苏小慢便对她低语一番，香初连连点头。
“怎么样？”王妃瞥了一眼小嘴、单眼皮，但是清新可人的姚辰。
姚辰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香初便上前一把拉住她们的手，沿着人行道一直往前面走。苏小慢好像一条可怜巴巴的狗跟随着。三个女人在前面有说有笑，叽叽喳喳，充满青春活力。她们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很是吸引路人的目光。
大概两小时之后，他们坐在了夜来香地下小酒吧。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步行街，加上今天的比赛，她们依然激情四射。
放着柔和情调歌曲，装修雅致的酒吧刚开业不久，客人寥寥无几。苏小慢已经是第二次来这家酒吧，第一次是学习委员生日的时候来过，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而香初三人还是第一次来。
服务员上了酒之后，苏小慢正在埋怨唐牛这小子滚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没有来，肩膀就被人从背后用力拍了下，吓了他一跳。
“嗨！”唐牛微笑着挥手向大家打招呼。
苏小慢见了唐牛的打扮，不但生不起气来，反而忍俊不禁。唐牛平常的打扮都是随随便便，今晚却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该死的是，领带是苏小慢最喜欢的那一条，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到的。香初也看出了唐牛的改变，忍不住向苏小慢使眼色，眼里弥漫着笑意。
苏小慢伸手在嘴边连打了两个咳嗽，说：“这是唐牛，我的死党，也是室友，这是王妃，可不是唱歌超好听的王菲，这是姚辰，也不是大嘴美女哟！”
“两位美女好！”唐牛一本正经地向她们伸出手。
王妃和姚辰微笑着伸出手来。在这短暂的握手中，唐牛瞥见姚辰眼睛闪烁了一下，看样子对他可能有意思。他的判断力从来不会错。
“你这小子，找死啊！”苏小慢把唐牛拉近，贴着他的耳边压低声音说。
“别这么小气嘛！”唐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你们别在我的姐妹面前秀恩爱，”香初为唐牛斟满啤酒，挑衅地说，“你们的关系该不会是那种吧？”
王妃和姚辰扑哧笑了起来。苏小慢和唐牛互相使了个眼色，哭笑不得。
“唐牛，你迟来，应该懂得游戏规则吧？”香初含笑地看着唐牛。
“游戏规则？哦，我明白。”唐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连喝了三杯，香初才放过他。接下来大家干了一杯。
“我说王妃和姚辰，你们别这样色迷迷地看着唐牛，他可是出了名的风流才子，你们千万别惹火烧身。”香初说。
“真是该死的。”唐牛心里愤怒着，脸上却假装出笑容，说，“香初还真会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香初很严肃地说。
苏小慢看不过去，伸脚踹了香初一下，香初回瞪了他一眼。
他们闲聊间，外面陆续走进青99lib.年男女，顿时，酒吧开始热闹起来。柔情的歌曲转换为dj舞曲。
“真是太好了！”唐牛搓搓手，使眼色示意苏小慢喝酒。苏小慢自然乐意奉陪。
三位美女尽管是学生，不过兼职做模特之后，也能够喝多一点啤酒。由轮流喝酒到一起摇骰子。唐牛输了几回，喝完酒之后说：“真是畅快。”
“真是厉害哟！”姚辰几杯酒下肚之后，越看唐牛越顺眼，说，“唐同学也是心理学系的吧？”
“不是，化学系的。”
“哦？刚才小慢不是说你和他是室友吗？”
“是的，此事说来话长，其他的室友都在外面兼职工作，几乎都有女朋友，哪有像我这样痴情的，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所以才和小白脸住在一起。”
“哟，还是痴情的男人呢，男人真是该死的东西。”香初饮了一杯，脸色绯红地瞪着唐牛说。
“我说香初小姐，对我的印象没有这么差吧？更何况男人不是该死的东西，而是最好的东西，要不然你怎么会和小白脸在一起呢？”
唐牛这话一落，大家都咯咯笑起来。
“废话少说，到你输了。”苏小慢一直没有输，干渴得要命。
“我说嘛，按照香初的条件，无论身材和样貌都是出众的，而且这一次模特大赛香初还可能获得前三名，如此一来，以后就是名人了。”王妃托着下巴，羡慕地看着香初。
“你少来！”香初羞涩地笑了，脸上充满了柔情，完全不像她泼辣的本性。
苏小慢听她这么一说，想起今天钟老板的话，想获得名次，恐怕要付出很多，除了努力和自己的天赋之外，还有身体。苏小慢猜想香初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
就在他们饮酒的时候，隔壁台上坐着三男三女，其中一个女孩时不时注视着香初，香初留意到她的眼神，愣了下，便继续喝酒。苏小慢也感觉对方的目光一直盯着香初，不过他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两人相识，彼此应该会打招呼，但是不认识，对方为什么时不时看过来，难道是他的错觉？
他们彼此无所顾忌地喝酒，大概到了一点，每人都有了七八分醉意。比较清醒些的王妃便说该走了。大家才互相搀扶着往外面走。
出到酒吧门外，一阵严寒袭来，夜里的风特别凌厉，像刀子从脖子上抹过。路灯像一个个小兔子般跳动着，一片眩晕。
一吹风，香初和唐牛就趴在地下，一团团废弃物从喉咙里溜了出来。
“真是的，这下子该怎么办呢？”王妃嘀咕着?9９lｉｂ.。酒气开始上涌，天地渐渐迷失方向。
“回学校已经不行了，更何况大门也上了锁，我们就在附近找个地方住吧。”苏小慢一边轻拍着香初的后背，一边注视着迷茫的夜色。
香初吐完之后，喃喃几句，便躺倒在地下，全身伸直，呼呼而睡。
“该死的女9９lｉｂ?人！”苏小慢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哭笑不得，不过还是把她扶起来，放在了背上。王妃和姚辰也搀扶着摇摇晃晃的唐牛。
他们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路上宁静得要命，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背着香初走了一段路，苏小慢开始喘气，骂道，“想不到平常凶凶巴巴的，现在才完全像个女孩，而且还很沉。”
香初在背后抽搐了一下，张嘴就要呕吐，苏小慢还来不及把她放下，她便吐了出来。
“我的天哪，你不会吧。”苏小慢埋怨地骂道，哭笑不得的表情。
大概走了一百米，终于找到了酒店，开了两间房，208和209。
苏小慢在眩晕之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起来，往卫生间走，一路上，却看见女人的衣服，还有文胸、底裤。酒意袭来，他摇摇晃晃冲进了卫生间。马桶上蹲着一个白皙的影子，苏小慢摸了一把，光滑无比。那人影忽然抽搐了下，睁开醉意蒙眬的双眼，蓦然惊叫起来，一脚把苏小慢踹倒。
“你这个色男！”香初开始有了意识，看着自己光着的身子，尖叫着冲出了卫生间。
“真是的……”苏小慢抚摸着被踹的脚，喃喃自语，说，“真是恶心得要命！”说完站起来去蹲马桶。
隔了一会儿，看见香初穿好衣服走进来，苏小慢连忙捂住下体。香初气势汹汹的，也不和他多言，上前就揍了他一顿。
第三节
古城四中是古城最老的中学，坐落于新开通的5号地铁最末端的站口附近，那里是郊区，毗邻乡村田野。这些乡村随着城市步伐的加快，逐渐转变成城中村，稻田也成为开发商的目标。
古城四中，这两年也开始改变校园的建筑，把一些老房子推倒重新起建。由于是一所老学校，名气在古城也是赫赫有名，就读的学子当然不会少，名教师也愿意前来教导。或许是阴气重，多年以来，四中都是女生最多，私底下，四中已成了女子中学的代名词。
神秘失踪的一曼便曾是其中一名学生。
苏小慢和唐牛上午十点之后，搭乘地铁前往四中，在天龙村99lib?站下车后，两人询问了路人，打听四中的位置。路人指示他们沿着乡道一直往前走，大概一百米便能够看见学校的楼房，那里竖着五星红旗，很容易找到。
果然如路人所说，他们很快就看见了学校的建筑。通往学校的路是一条小道，路旁是新建的楼房，还有废弃的田野，上面长着稀稀落落的各色小花。
“昨晚感觉怎么样？”唐牛依然打着哈欠说。
“什么怎么样？”一提起昨晚的事情，苏小慢就来气。
“你不是和香初已经什么了，还假装没事人一样，真是厉害！”唐牛做了个猥琐的表情。
“切，别提了，不要说那个，反而被她揍了一顿。”苏小慢把昨晚的情况和唐牛提起，说完抚摸着轻微红肿的脸，还隐隐作痛。
唐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呢，昨晚也不知道怎么了，两人都钻错了房间，我也被她们揍了一顿。”唐牛羞愧地自嘲了下。
一辆宝马缓缓地从校道那边开过来，从半开着的车窗门里看去是一个中年妇女，从他们身边驶过时，瞥了他们一眼，随后一路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转眼间上了大道。
唐牛注视着宝马的背影，双眼放出光芒。
“言归正传，你说一曼为什么失踪之前会回到以前的高中？”苏小慢说。距离学校大门大概只有二十米了。
“或许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或者是逃离之前，她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够出现，才如此做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像幽灵一样逃走呢？”
“鬼才知道。”
“开始行动吧，或者我们会获知真相。”苏小慢看见大门紧闭，一个保安坐在保安室里看报纸。
一曼留下来的高中毕业照背后有几个小字：2006年5月时候拍照的。背景是一所教学楼。
苏小慢拿出照片递给保安看，保安瞥了一眼，问：“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我是这名同学的哥哥，有些事情想问问学校方面的领导。”苏小慢说。
“领导已经换了。”对方扶了扶黑色眼镜框，带着警惕９９liｂ?的目光看着两人。近来社会青年设计陷害高中男女生，让这些只知道读书、头脑不够清醒的学生做一些违法的事情，甚至发生了杀人事件，因此校方对于外来者一直很警惕。
“你真会开玩笑！”唐牛已经在电脑上查过这间中学的情况，学校的校长一直没换。
保安瞥了眼墙壁上的时钟，说：“等几分钟吧，马上就要放学了。”
时间很快就要走向十一点三十分。
仿佛回到高中时期一样，娇嫩的皮肤、白色的套装，青春、阳光，也有阴沉的脸，纷纷向门外涌去，像被困的野鸭般。
避开放学高峰，两人按照保安的指引，向办公大楼走去。
“真是怀念高中时期的生活。”唐牛注视着从身边抱着书本走过的男生羡慕地说。
“也不是啊，高中时期努力读书，完全没有现在轻松。”
两人边说边走进一间挂着办公楼牌子的新楼房。办公室里坐着十来个男女老师，一边收拾学生作业，一边闲聊，这是他们难得的悠闲时光。他们看见两位年轻人，不是家长也不是学生，疑惑起来。靠在门口戴着高度近视镜的女老师扶了扶眼镜，注视着他们，问：“你们是……”
“我们想找一下谭校长。”唐牛很礼貌地说。唐牛对于高中老师有着一种特别亲切的感情。
“在隔壁办公室。”女老师指了指隔壁。
“多谢！”
谭校长办公室和其他学校领导办公室的布置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不过墙壁上贴着篮球明星姚明、乔丹、科比等明星海报。谭校长正如电脑资料上所见，高瘦，白皙脸孔，眯着一双单眼皮眼睛，身穿西装。
两人向谭校长说明身份和来意之后，谭校长眉头皱了皱，脸部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露出惊慌的表情。这些细微的变化两人都看在眼里，因此推测到谭校长有事情隐瞒着他们。不过谭校长很快就冷静下来，表情平静而和睦，充满了父爱般的笑容。
“一曼这孩子，我记得，是一一班的尖子生，长得漂亮，老师和同学都喜欢她。”谭校长似是自言自语，“但是她为什么会失踪呢？这实在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谭校长最近有没有看见过一曼回来这里？”苏小慢开始发问。他估计这次的突然来访使谭校长感觉到很意外。
“没有啊，自从一曼毕业之后，就一直没有看见她回来母校，当然大多数的学生都是这样，尽管多年后开始怀念母校，可是出于家庭和工作的原因，就没有回来过。”
“可是很奇怪，一曼的男朋友说一曼失踪之前曾经对他说过回高中母校，关于这点，我想不会错的，当然她回来的话，也许只是看看母校，并没有联系以前的老师或者校长你吧。”
“或许吧。”校长右手很熟练地把玩着一支钢笔。旁边的教案和作业堆积如山，看来是位非常努力工作的领导。
“除了校长外，我想询问一下一曼高三的班主任，可以吗？”
“一曼的班主任？哦，我想起来了，那一届是钟雨老师担任，他还在本校。”谭校长停止手中的动作，拿起办公台上的电话拨打号码。已经离开办公室的钟雨老师很快出现。钟雨老师年龄大概五十岁，戴着黑色眼镜，一脸沧桑和土气，完全和时代格格不入。看来真是一位好老师。
谭校长大概说了一下来者的来意，钟雨老师摇摇头，说他一直没有一曼的消息。
没有发现，也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接下来，为了了解高中时期的一曼，苏小慢提了一些一曼在大学的情况，钟雨老师答复说这孩子一直很忧郁，仿佛充满了心事。就苏小慢认识的一曼，也是这种情况。
“多谢钟雨老师提供的信息，不过，除了一曼之外，我还想提到一个人，是一曼的同学，也是我以前的大学好友。”苏小慢觉得还是有必要把事情弄清楚，尽管过后唐牛会询问曹晨和他当年的事情，他心里做好了准备。
“谁呢？”钟雨老师把眼镜摘下来，掏出布来抹了抹。
“曹晨。”
“曹晨？”钟雨老师很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着苏小慢，说，“他一年前不是已经……”
校长和唐牛很诧异苏小慢提起这位同学。
苏小慢原本打算将秘密告诉他们，但是蓦然想起曹晨给他的留言，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把秘密告诉任何人，所谓的秘密就是曹晨可能还活在人间，就算对他们说起，他们也无法相信。
“谭校长，钟雨老师，你们可能有所不知，曹晨是我的同班同学，99lib.驶座，沿着车道缓缓开了出去。
这时，一对情侣正在树下的草地上谈恋爱，他们看见小车开出来，不经意地向驾驶座瞥了一眼。这台小车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
第二节
苏小慢觉得事情进展到这种程度，实在无须继续隐瞒，因为一旦唐牛发现自己一直隐瞒着事情的真相，一定会责怪自己。
他们从学校出来之后，苏小慢还没有说起，唐牛就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他，说：“你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敏锐的九九藏书唐牛已经看出了端倪。
“其实，话从何说起呢，”苏小慢停顿了下脚步，继续说，“一年前曹晨的死亡事件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但是我完全想不到那小子会杀人，一个胆怯的学生。”
“我也是。”苏小慢想起了曹晨的留言，让他不能够把邮件的内容告诉任何人，但是唐牛是合伙人，怎么能够不告诉呢？犹疑片刻之后，苏小慢还是把当年两人一同前往汉口的事情告诉了唐牛，以及这两晚收到的死亡邮件。
听完后的唐牛并没有大惊小怪，反而冷静地锁紧眉头。苏小慢第一次看见唐牛变得如此深沉，或许他也预感到事情的复杂性。
两人一直沉默着走出校园外的小道，往来路走去。
“你相信死亡的人能够复活吗？”唐牛突然很严肃地注视苏小慢说。
“不相信。”
“除了我这个疯子相信你的话，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可能相信。”
“我猜想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一直在逃避。”
“那为什么不继续逃避下去，反而突然给你发来邮件？”
“鬼才知道。”
“看来这次的事情不但复杂，还很有意思。”唐牛耸耸肩膀，笑了。
“可能危险性很大，难道你不怕吗？”
“对于寻找真相的侦探来说，还有什么比揭开真相的过程要来得痛快呢？”
“还侦探呢，少吹。”
“古有狄仁杰，今有唐牛。”
“切！”
两人边开玩笑边往地铁站口走去。
弯月路位于一号地铁站附近，离黄烟语就读的高中大概五公里。那一带是刚开发不久的城中村，大多数居民还无法适应休闲的生活。随着生活和环境的改变，孤独和寂寞像魔鬼一样吞噬着人的心灵，逐渐对这座自己熟悉的城市产生了隔阂感。在这种刚开发的城中村，商品房犹如雨后春笋般成长，一些社会问题也9９ｌｉｂ?随之而来，其中被拐卖的儿童日益成为人民关注的话题，除此之外，少女的孤独成长和家庭问题也深受关注。
大概半小时之后，两人出现在一栋外墙斑驳、门前铺着石子小路的三层楼房前。弯月路东区98号，不会错。
苏小慢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答应。细心的苏小慢发现大门紧锁之外，尘土还特别多，上前摸了一把，果然如此。他感觉到事情越发蹊跷，惊讶地回头看着唐牛，唐牛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隔壁房子传来说话声，接着小门打开，一对青年夫妻样子的男女推着摩托车准备出门，唐牛连忙上前打招呼：“你们好，我想向你们打听隔壁的一个人。”
“谁啊？”男的说。
“黄烟语。”
“你是？”
“她高中同学的大学同学。”
“哦？难道你不知道，一年半之前吧，黄烟语就神秘失踪了，至今音讯全无。”
“啊？”唐牛震惊地瞥了眼苏小慢。苏小慢也感觉到事情不可思议。一连串的神秘失踪，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其中一定有紧密的关联。
女的已经坐上了摩托车，男的发动引擎。
“现在她的家里怎么没有人住呢？”
“早没有了，黄烟语自小跟随养父母长大，两年前养父死亡，养母在黄烟语神秘失踪之后不久，就疯疯癫癫了，听说现在一直住在精神病院。”
“古城的康复精神病院吗？”
“是的。”
“养母姓名？”
“叫全英。”
唐牛觉得还有话题需要询问，女的在背后拍了拍男的肩膀，男的抱歉地点了点头，轻轻加油，摩托车缓缓溜了出去，转眼消失在小巷。
“小慢，一切都是巧合吗？”唐牛说。
“实在太诡异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牛看了下手表，差不多一点了，说：“我们先去吃饭吧，下午去精神病院。”
苏小慢摸了摸肚皮，笑了笑：“还真的有点饿了。”话音刚落，手机在裤袋里一阵震动，是古香初打来的，说她很抱歉昨晚的事情，问他好点了没有。苏小慢说没事，晚上再见面。
挂机后，唐牛边往外面走，边说：“有女人真的很幸福。”
“貌似那个姚辰对你有意思，不妨考虑下一步的发展，更何况这次模特大赛，姚辰还可能由此成名。”
“名模，真是太好了，皮肤的手感一定很不错。”唐牛冲苏小慢露出淫荡的笑意。
“去！真是色鬼一个。”
“还说我是色鬼，一年前你和曹晨前往汉口与神秘女孩会面的事情，看我什么时候向香初透露一下。”
“你敢！”苏小慢在背后踹了他一脚。
“有什么不敢的，真是。”唐牛向他做了个鬼脸。
古城康复精神病院坐落于汉口与洪山区的接壤郊区处。这一带比较清静，精神病院外墙外面，是一片绿草地和田野，四周充满了田园气息。精神病院的环境让世人感觉，这里不是收取精神有问题的人的地方，而是度假胜地。
两人到达精神病院，询问了这里的保安和护士，皮肤泛着死鱼般颜色的护士搔搔脑门，说：“你们要找的应该就是那个像乌鸦一样叫的女人，她的看护医生叫麦玲，就在那边。”护士很快速地说，然后指着一个不远处在走廊上走着的高大女人。
“多谢！”唐牛向护士使了个友好的眼神，便和苏小慢快步跟随上去。他们感觉这护士有些奇怪，但是奇怪在什么地方，一时也说不清楚，或许是第一次进精神病院的感觉。
“麦医生！”
听到叫声，麦医生刹住脚步，转过身来，发现是两名俊男，愣了下。或许长期待在这种地方，连正常人也少见，突然有美男闯进来，感觉有些意外。
“有事吗？”麦医生说。
麦医生大概三十五六岁，个子高大，面貌平常和蔼，肤色苍白，嗓音有些粗糙。
“听说你是全英的看护医生，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全英的情况。”唐牛说。
“你们是？”
“我们是她女儿高中同学的大学同学。”
“这么复杂。”麦医生挥手示意边走边说，他们很乐意如此。
精神病院里除了走廊和庭院、宿舍、监狱、办公室、饭堂外，就是休息室。走廊外面的庭院生长着各色树木花草，安放在甬道上的长椅上坐着年老的精神病患者，他们正贪婪地看着和煦的阳光，喃喃自语，似乎正和太阳对话。
“全英目前的情况比起以前是有所好转，但是一旦受到刺激就会发作，平静的时候，以前的事情还是能够记得清清楚楚。”麦医生带领他们穿过走廊，向精神病患者?99ｌiｂ?的宿舍走去，“你们想必也想见她一面吧？”
“是的，麦医生。”还是唐牛打招呼。苏小慢一直沉默着。
“很好，我现在正要到她的宿舍去检查其他患者的情况，昨天一个患者受了外来者的刺激，就一直疯疯癫癫了。”
“严重的患者都是单独关押在一扇铁门背后，是吧？”
“正如电影上所拍的，在这里，所有人都是疯子，包括我们这些医生。”
“真是可怕！”唐牛低语。
一路上，他们看见身穿白色工作服的护士和其他呆头呆脑的患者，有些患者正在演说，有的身穿超人衣服在讲台上做出要飞的动作，还有的抚摸着木椅在弹奏……这世界陷入了一片疯狂。
“感觉怎么样？”麦医生苦笑了下。
“世界本来就荒谬，他们只是在演绎。”苏小慢插话说。
“哦，是吗？”麦医生惊讶地瞥了一眼苏小慢，继续前行。
“全英的家庭情况，麦医生想必很清楚吧？”
“是的，全英早年和一个吸毒的男人在一起组合成一个家庭，而全英通过关系，领养黄烟语，黄烟语本来就是一个孤儿，一年半之前，女儿失踪之后，全英才疯的，至于吸毒的男人是在监狱里死掉的。”
“真是很悲惨的家庭。”苏小慢说，“那么，麦医生知道她女儿失踪的原因吗，到目前一直没有消息吗？”
“不清楚，传说是女儿因为失恋所以才逃避现实，一直没有出现。”
“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我也这么认为，可是警方也很无奈，一直无法调查清楚，全英似乎也没有隐瞒女儿失踪的真正原因的理由。”
“哦。”
麦医生把他们带到一间大概十平方米的宿舍里。安装四个床位的宿舍里倒是很干净，其中两个床位上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中年，一个是老年。她们平静祥和地看着窗外的树木和阳光，完全像没有病的人。
“全英，有人找你。”麦医生把手中的仪器和笔记本放在中间的台子上，对靠近窗边的中年女人说。
中年女人缓缓回过头来，迷茫地看着麦医生。麦医生指了指唐牛和苏小慢。
“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在这里问吧，”麦医生指着空着的椅子，说，“不过请记住，不要说一些话题刺激到她，明白了吗？”
唐牛和苏小慢的眼神交换了下，苏小慢会意地点了点头，把椅子拉到全英的对面，注视着全英，清清喉咙才说：“全伯母，你认识你女儿的同学一曼吗？”苏小慢估计清醒的全英认识一曼和曹晨。他推测当年他们可能发生了三角恋情，或许黄烟语忍受不了，才选择逃避。
“一曼啊，”全英略显肥胖的脸上抽搐了一下，沙哑地说，“我记得了，那是一个非常清秀的女孩。”
苏小慢感觉她的声线有问题，想起那个人说像乌鸦一样的声音。他掏出高中照片，指着一曼，递到她的眼前，说：“就是她，不会错吧？”
全英忽然紧张地一把夺过照片，一双眼睛飞快地在照片上搜索，最后停留在自己女儿的身上，眼角悄无声息地流下了眼泪。她的手不断在女儿的照片上抚摸，喃喃自语：“她回来了，烟语回来了。”
彼此对望了一下眼神，麦医生无奈地耸耸肩膀，挤出一些苦笑。旁边的患者呆呆地看着全英，一脸茫然的表情。
“知道你女儿到底为什么失踪的吗？”苏小慢见全英情绪逐渐冷静下来。
全英摇了摇头。
“当年烟语和曹晨是一对恋人，是吗？”
全英抬起头来注视着苏小慢，双眼浑浊，说：“是的，是的。”
“知道他们后来为什么分手吗？”
“不清楚。”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烟语失踪之前？”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全英愣愣地摇了摇头，思绪完全陷入了往事中。黄烟语青春、阳光的少女气息迎面扑来，随之是银铃般的笑声，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不是曹晨那小子爱上了一曼，所以才会和烟语分手，烟语因为忍受不了，所以毕业以后就一直逃避，连母亲也不需要了？”苏小慢加重了语气，看她的反应。或许她知道女儿失踪的真正原因，可能是秘密，一直没有对外人说起。
“曹晨……曹晨……那小子……我要……我要杀了他……他抛弃了烟语……”全英忽然全身激动起来，双眼放出不可思议的光芒，冷如冰雪。
“伯母。”苏小慢和唐牛完全无法理解她的反应。
“你就是曹晨！”全英突然向苏小慢扑了过来，紧紧地捉住苏小慢的肩膀，狠狠地拉扯着，双眼发出凶光。
苏小慢吓了一跳，瞥了一眼麦医生。麦医生一边扬手示意他们离开，一边上去安抚全英的情绪，“不要九九藏书怕，不要怕，他们是兔子，是兔子，不是什么曹晨。”
苏小慢挣脱全英的双手，抱歉地说：“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着和唐牛转身离开。唐牛看到全英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思恋、无奈和绝望。这种眼神只有父母亲失去女儿才有，因此可以看出全英很爱她的女儿。
“不是，不是，他们是凶手，是凶手……”背后依然传来全英的嘶吼。
第三节
两人从精神病院赶回到学校附近的站口，已经是傍晚，九九藏书按照十五分钟前香初来电的意思，他们出了站口之后，就往对面的磨路超市走过去。一路上，在霓虹灯映照下的下班族脚步匆忙地追赶公车。公车和汽车像打了鸡血般飞快地在公路上奔跑。真是快节奏的生活。
穿过马路，然后往天桥方向走去。在人行道的两边，摆满了各种小摊，煎饼和栗子的香气袅袅飘荡开来。
大概走了十分钟之后，两人推门走进了一家饭馆。
两人扫了里面一下，看见香初向他们招手，便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晚饭时间，饭馆生意比较热闹，人头攒动，声音嘈杂。
香初和姚辰看到他们坐下，都忍不住掩嘴笑了。
两人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
“昨天晚上实在不好意思了，我们请客吃饭道歉，还可以吧？”姚辰突然停止微笑，一脸认真地看着唐.99lib.怪不上来。
“你们可别在我面前秀亲密了，有些秘密……”唐牛向苏小慢使了个奸佞的眼神。
“胡说八道了，什么秘密，大男人的，快说。”香初瞪了唐牛一眼。
“是关于调查案件的，不方便和你们说。”苏小慢插嘴说。
“哦，原来如此，一曼还没有消息吗？”香初半信半疑地说。
“看来很复杂，真是烦恼透顶了。”苏小慢皱着眉头搔了搔脑门。
这时，服务员端了饭菜上来，分别是苏小慢和唐牛喜欢吃的周黑鸭和鲤鱼，还有菜心。奔波了一天，他们早已经饥肠辘辘，也不管香初和姚辰的笑话，一阵狼吞虎咽起来。
晚饭后，香初提议一起看电影，姚辰也不推托，唐牛更是精力充沛。苏小慢记挂着曹晨给他发邮件的事情，但是也不能够就这样走掉。
电影院就在斜对面的光谷商贸城的三楼，步行二十分钟便可以到达。在半路上，苏小慢的手机响起，是钟老板打来的，询问调查的情况，苏小慢一一仔细说清楚。挂机后，苏小慢便揣摩着钟老板隐瞒的情况到底是什么，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光谷商贸城。
光谷商贸城一共四楼，所占面积大概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建筑仿照西班牙风格，外墙豪华美观，楼房成圆圈形状。
搭乘电梯上了三楼，发现贴着电影海报的外墙旁边围着不少大学生。海报上是这周播放的影片，他们选择了韩国爱情浪漫电影，主演的是《蓝色生死恋》的女主角宋慧乔。
买票之后，还没有走进去，他们巧合地在售票处遇到了苏小慢同班同学江友，一个个子高大如同男模特的男孩。
“我说你这小子这几天跑哪里去了，老不在教室，原来和女朋友约会了。”江友一把揽着苏小慢的肩膀，嘻嘻地笑着。
“怎么，你不也是吗？”苏小慢瞥了一下江友身边的女孩，压低声音说，“不错啊，什么９９ｌib.时候搞的？”
“一个礼拜前，”江友快速地说，“班主任今天让我联系你，倒是忘记了。”
“哦？怎么回事？”
“篮球联赛即将开始，你身为班长，还是篮球队的主力球员，当然需要上场。”
江友是篮球队的候补人员。
“明白，明天我找班主任谈谈情况。”
“好的，那不打扰，各自忙吧。”江友向苏小慢挥了下手，拉着身边的女孩走进了电影院。
从电影院回学校宿舍，苏小慢看到时间已经走向十点，估计曹晨如果今晚发来邮件，也是差不多了，便打开了电脑。
如同蜗牛般的电脑慢慢弹开屏幕，香初甜蜜的笑容立刻出现。
“真是人间极品！”唐牛羡慕地叹了口气。
“姚辰也不错啊！”
“可是我感觉彼此无话可说。”
“没感觉？”
“我想是的。”
苏小慢登录qq，点击邮箱，却发现没有新的信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苏小慢把以前发来的信息和照片给唐牛看。唐牛看完之后，也很震惊。
“看来曹晨还活在人间，既然他开始联系上你，一定会再和你联系。”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逃避什么呢？为什么没有直接打电话，而是搞得如此神秘，难道只是害怕警方的追捕吗？”
“只有他才清楚。”
为了等待曹晨的邮件，两人一直抽烟，话也不多说一句。
“一曼的失踪、曹晨的逃避、黄烟语的失踪，三者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关联，但是到目前为止，似乎线索已经断了，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唐牛吐出一圈烟雾之后，皱着眉头说。
“我想我们还有必要再和全英谈话，我猜想她一定有什么秘密隐藏着，或许她知道黄烟语的失踪之谜。”
“不见得，如果她知道，想必会告诉警方。”
“不排除难言之隐。”
“除此之外，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个……我想有的。”
“说来听听。”
“一曼的失踪案情我想暂时停住调查，明天去曹晨家一趟，了解一下当年失踪案的一些事情。”
“很好。”
两人正谈话间，忽然有垃圾邮件传过来，眼尖的苏小慢立刻发现是之前的邮件地址发来的。他示意唐牛打开，唐牛照办。邮件如同上几次一样，在超慢地打开中。两人紧张地屏住呼吸，他们无法推测到邮件的内容。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网页弹出回复，无法打开，可能是邮件地址的问题或是电脑软件的问题，尝试几次之后，都是一样的结果。
“真是该死的东西！”唐牛气愤地拍了一下电脑主机。
苏小慢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站起来说：“今晚就到这里吧，明天又要忙了。”
“或许他还会再次发来邮件，他一定有事情要告诉你的。”唐牛很肯定地注视着苏小慢说。
苏小慢认真地点了点头。
正如唐牛所推测的一样，大概十一点半，对方再次发来邮件，唐牛再次打开，缓慢进行中。
这回，打开比较顺利。
两人心里咯噔了下，对望了一眼，然后紧张地观看对方留言。邮件只有一句话：
小慢，记住，这是秘密，不能够告诉任何人，明天晚上十一点半等待我的信息。
两人一阵沉默。到底对方要和苏小慢说什么呢？
第一节
办案老练的陈闽双脚轻松地放在茶几上，身体靠在破旧的沙发上，观看电视上放着的《武林外传》。他觉得甚是无聊，继续换台，其实他的心思并不在电视上。
自从二十五岁当刑警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年。在他三十岁的时候，和本地的一个女教师结婚，第二年之后，生了个女儿。妻子贤惠、明白事理，在妻子教导下的女儿逐渐长大，变得漂亮、冰雪聪明。原本会以为有个和睦快乐的家庭，但是天意难料，在他四十岁的时候，由于办理一宗谋杀案，被追踪的杀手竟然反过来杀害了他的两个宝贝。从此之后，他便变得失魂落魄的。由于他的办案能力很强，立功不少，所以才一直坐着队长的位置。
一年前，汉口的清甜酒店谋杀案匆忙结案，他很是疑惑，但是上级领导批准结案，并且凶手死亡，因此无话可说。不久之后，他便和韩丝儿调任到洪山区来。
看了一会儿电视之后，他瞥见墙壁上的时钟走向七点半，便站起来伸了伸疲乏的四肢，打算去洗澡然后睡觉。由于单身的缘故，他并不太讲究卫生。客厅里的沙发上报纸抛得到处都是，衣服也随便挂，烟灰缸里的烟灰也累积了很厚，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这时，电话忽然铃铃铃地响起。这个时候，他最讨厌来电。知道他电话的只有刑警大队的同事和黄河法医。他暗感有事情发生了。
他的第六感果然不错，电话是韩丝儿打来的。
“老队长，准备睡觉了啊！”
“还没有，不过恐怕无法安睡了。”
“的确如此，发现了一名死者。”
“目前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通知.99ｌｉｂ.黄河法医和其他刑警，大概十五分钟后他们就会出现在现场。”
“地址？”
“汉口大桥附近的湖泊。”
“大概二十分钟后我会到达，另外你通知拖车过来，希望今晚能够把尸体拉回去。”说着，陈闽挂了机。他也顾不上洗澡，拎起随便放在沙发上的大衣便关门出去。这件大衣整整陪了他五年，还是结婚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妻子送的礼物。
从房间出来，他小跑到车库，打开跟随他差不多八年的日产小车，钻了进去，打着引擎，后退了出来。然后沿着小区小道往外面大道滑了出去。
大道上的霓虹灯映照着熙熙攘攘的小车。车上的司机都是早晚为了生计而忙碌不停的人，或许人家正赶往娱乐场所享受，或许正赶回家享受家庭的温暖。可是，他的忙碌到底为了什么？为了正义而生存吧。
五年前妻子和女儿在家里被谋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仿佛昨天发生的事情。妻子和女儿的背部关节几乎被砸碎，最后是血管破裂，流血过多而死。至今，凶手依然逍遥法外，身为警察，不能够捉住凶手为妻子和女儿报仇，实在是愧疚。想必在天堂的两母女也无法原谅他的无能。一年前的清甜酒店凶杀案，死者是名服务员，也是被砸碎背部关节而死，手法和他的家人几乎相同，因此他怀疑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根据法医的证据，证明曹晨就是凶手，可是，曹晨并没有犯罪前科，杀人的动机也不明确，因此他断定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他无从调查起。
当年他办理的谋杀案，死者是个非常有钱的名人，死亡的手法也和他家人一样。在办案的过程中，他曾经收到恐吓信，他并不理睬，不久之后，家人就被谋杀了。多年来，尽管他苦苦追寻，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陈闽赶到出事地点的时候，黄河法医已经出现在那里，旁边还有韩丝儿，以及本区的几名刑警99lib. 。湖泊的旁边停泊着两辆警车和法医的日产老款小车，都开足了灯光。
出事地点位于汉口大桥九九藏书附近的湖泊，四周长满树木，铺面了落叶，散发着泥沼的味道，看样子这一带很少有人来。的确如此。报警的人是附近居民，因为无聊，所以经常到这里来钓鱼，让他感觉到失魂的是，鱼不但没有钓到，反而看见一名死尸，真是恐怖。
韩丝儿听到脚步声，回头向老队长使了个无奈的眼神，老队长会意地点了下头。其他队员纷纷问候，老队长沉默着点头算是回答。
“具体的情况怎么样？”陈闽掏出五叶神香烟，每人抛了根。
韩丝儿向他说了报警人的情况，然后说：“死者是名男性，年龄大概四十岁。”
“身份还没有确定吧？”
“还没有，不过看穿着，应该是个有钱人。”
“哦？”
陈闽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抛掉，向尸体探头过去。尸体由于吃饱湖水，全身臃肿，使人作呕。
黄河法医检查之后站起来，摘下口罩，露出灰白色的脸，似乎长期与死者打交道，闻习惯死尸的味道，肤色也苍白。
还没有等陈闽开口，黄河法医就说：“死亡的时间大概是两天前，具体的时间还需要等待化验结果，死者是先被９９ｌib.凶手砸碎背部的第三、第四、第五关节，然后打击胸部，最后才抛尸的。”
“啊——”陈闽和韩丝儿几乎同时惊叫出声。
“看情况，死者和你家人的死亡情况很类似。”黄法医说。
“可能是同一个凶手。”韩丝儿说，“并且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凶手为什么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把尸体运到这里来呢，或者凶手想不到尸体会被发现吧？”
陈闽眉头深锁，往事再次浮现。
“他娘的，真是该死！”陈闽忍不住愤怒，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向湖中抛去，咚地响了声，击起一片水花。
第二节
上午九点有一节犯罪心理学的课程，苏小慢八点四十分就前往教室。路过老师办公室的时候，苏小慢忽然想起江友的话来，迟疑一下，便99ｌｉｂ?走了进去。近来忙于一曼的失踪案件，恐怕他无法上场，可是篮球队也离不开他。
班主任正在收拾教科书，打算前往教室，见苏小慢进来了，便重新坐下，从旁边拉了张椅子请自己最得意的门生坐。
苏小慢毫不客气地坐下，班主任注视着他，直接说：“这两天一直没有看见你出现在教室，到底在忙些什么？”
“这个……因为要做兼职，还有其它方面的事情要忙，所以才没有空留在学校。”苏小慢并不可能把真相告诉班主任，尽管班主任待他如同自己的儿子般亲切。
“哦？想必江友已经把话转达给你，篮球联赛的时间定在十二月初，下周开始你就着手安排联赛的事吧。”
“篮球联赛啊……我恐怕没有空参加了。”苏小慢决定拒绝这次比赛。
“什么？篮球联赛不是你一直热衷的吗，更何况你身为主力球员，也是班长，如果你放弃比赛，整班便会崩溃。”班主任扶了扶眼镜，非常吃惊地瞪着苏小慢。在苏小慢带领下的篮球队，一直是学校的骄傲，也是他引以为豪的。
“不会这么夸张吧？”苏小慢谦虚地露出苦笑。
“好了，我不管你忙什么事情，这次比赛你一定要参加，也可能是你大学时代最光辉的一次篮球比赛。”班主任瞥了眼墙壁上的钟表，说，“马上就要上课了，去吧。”说完也不等苏小慢回过神来，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空荡荡的办公室只剩下苏小慢自己。铃声突然鬼哭狼嚎地响了起来。
苏小慢也来不及思考，出来快步向教室走去。
十一点刚过，苏小慢和唐牛便出现在紫松花园附近。由于之前来过曹晨的家里，因此很快就能够找到。
门铃响了几声之后，里面响起咳嗽的声音，一会儿传来细碎好像脚步的声音，门还是没有打开。两人对望一眼，完全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苏小慢忽然想起了曹晨的祖父患有痴呆症，这时会不会是他独自在家里。
两人正纳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背后忽然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苏小慢转身看到对方，脸上立刻堆上笑容。
“洁姐你好！”
“咦——你不是曹晨的同学苏小慢吗？”对方微微吃惊一下。
唐牛瞥了眼对方，发现对方是个身材结实的女孩，年龄大概二十六岁，身穿白色羽绒外套，牛仔裤，眼睛大而明亮，五官还算端正，是他喜欢的类型，可惜年龄大了点。
“好久没有见面了，还好吧？”彼此在客厅坐下后，苏小慢注视着曹洁，发现她脸上一直没有笑容。
刚才细碎的声音的确是她祖父搞出来的，祖父依然像当年苏小慢所见，不但痴呆，而且身体臃肿了不少，或许是长期缺少运动的缘故。曹晨曾经和他谈起祖父，说祖父的痴呆症就像时好时坏的天气，一遇到下雨九九藏书，就完全像个小孩子，乱发脾气。不过现在是晴天，他安静地坐着，注视着窗外，完全没有感觉到陌生人闯进。
“还不是像以前一样。”曹洁脸色显得苍白很多，或者是单独照顾祖父的原因。
“曹晨的事情，我真的感到很抱歉。”苏小慢还是直接进入话题。
“啊……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提干什么？”
“我并不是这样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一下。”
“说吧。”曹洁脸色一沉，不太情愿地双手环抱。
“曹晨他……一直没有和你联系吗？”苏小慢觉得这句话很唐突，但是还是忍不住要问。他感觉到，如果曹晨还活着，一定会与家人联系。
“你说什么？”曹洁突然震惊地睁大眼睛，张口结舌地注视着苏小慢。她一定以为这小子胡说八道，疯了。
“我提这个问题，或许你感觉到很意外，”苏小慢真的很想把曹晨发给他的邮件内容告诉曹洁，最终还是隐瞒不说，“可是我感觉到他可能还活着。”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曹洁沮丧地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方便和你说，但是请你相信我的话，曹晨可能还活着，”苏小慢停顿一下，注意对方的反应，说，“今天我们来，是想向你打探一下一些情况。”
唐牛好像木偶般坐着，和祖父差不多的表情，时不时瞥眼转过身来平静注视他的祖父，那浑浊的眼神充满了沧桑。
曹洁慢慢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双手抚摸了一下脸蛋，然后注视着苏小慢：“请说吧。”
苏小慢掏出曹晨的高中毕业照，递了过去。曹洁接过，双眼在照片上搜索，最后停顿在一个位置。
“听说黄烟语曾经是曹晨的恋人，是吗？”
“哦，好像有那么一回事，弟弟高中的时候，曾经带黄烟语来过，一个非常清秀的女孩，可是性格忧郁了些。”
“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吗？”
“应该不是，有一段时间弟弟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那种失魂落魄的感觉使我感觉到他失恋了，尽管如此，我并没有去开导他，我认为失恋也好，毕竟高中的爱情是虚幻、天真的，失恋后反而可以认真读书。”
“可是，曹晨后来好像和一曼好上了，是吗？”
“这个倒是没有听说过。”
“哦？”
“你仔细想一下，他们当真没有在一起交往吗？”
曹洁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曹晨和黄烟语为什么9９ｌｉb?分手，你知道吗？”
“我没有问过弟弟这件事。”
“其实，让我感觉意外的是，黄烟语一年半之前神秘失踪了，这个消息你知道吗？”
“啊？不会吧？”
“不但如此，”苏小慢迟疑一下，还是没有把一曼也失踪的消息告诉她，“我猜想当年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分手，并且导致后来黄烟语神秘失踪。”
曹洁微微震惊地抬头注视一下祖父，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回忆。
“弟弟死之前，除了上学、回家照顾祖父之外，就一直待在书房里，我一直没有进去过，你们可以进去看看，是否会有什么线索。”
苏小慢瞥了眼发呆的唐牛，点了点头。祖父依然呆呆地好像小孩子般注视着唐牛，良久吐出一句话：“曹晨……回来了！”
三人惊讶地向他看过去。
书房里除了曹晨小学到大学的学习资料和教科书之外，还有几十部小说。墙壁上挂着曹晨以前的照片，其中一张是曹晨和黄烟语的合影，两人漫步在东湖岸上，柳丝吹拂他们的脸蛋。苏小慢和唐牛在得到曹洁的同意后，开始搜索线索。
唐牛在抽屉里发现了曹晨的日记。
唐牛打开，发现这本日记本开始记录的时间是从高中三年级入学起——
今天开学了，真的很开心！让我感觉到意外?99ｌiｂ. 的是，班上新调来一个女孩，长得特别清秀，刚好坐在我的前面，她的名字也如其人一样：黄烟语，像烟又像雾，使人充满了幻想……
随后，日记的后面都记录着他们从相识到相爱的过程，日记的中间一句引起了唐牛的注意：不知道为什么，烟语开始逃避我。接下来，下面记录学校传出风言风语，说黄烟语已经不是处女，可能被强奸了。看到这里，唐牛断定他们分手的原因就在这里。后来的日记，的确记录下和一曼的相爱，不过是偷偷来往的，外人几乎没有知道的。
翻到大学日记，两人发现曹晨知道黄烟语神秘失踪的事情后，一直在调查。
苏小慢看过日记之后，顿时醒悟一年前曹晨带领他前往汉口，可能是为了调查黄烟语的失踪之谜。如此一来，只要寻找到曹晨当年是怎样与神秘女孩约会的，就有可能查找出事情的真相，可是，这点消息却没有。看来只有查找曹晨的手机记录以及家里的电话记录了。
从书房出来之后，苏小慢问了曹洁一个敏感的问题：“曹洁姐，当年是谁认领曹晨的尸体呢？”
“我的父亲。”认定曹晨已经死亡的大姐，还是忍不住悲伤起来，双手掩脸。
“实在很过意不去，提起这些伤心事。”苏小慢抱歉地说，“你的父母亲还是在外省工作吗？”
“不是，半年前已经调回本市，每周都会回来看望祖父。”
“能够方便给我你父亲的联系方式吗？”
“可以。”曹洁很爽快告诉了苏小慢。
祖父忽然咳嗽起来，曹洁也顾不上他们。两人对望一下，说了打扰之类的客套话，便出来了。
一到外面，唐牛就直接说：“看来事情更加复杂了，一曼的失踪的确与曹晨的死亡以及黄烟语的失踪有着紧密关联。”
“不会错了，只是当中不知道隐藏了什么秘密？”
“这就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才去调查了。”
“切！看来这回又要麻烦电信局那位女人了。”
“看样子不是给钱就能够解决问题。”
“正是你喜欢的类型，要不介绍给你认识？”
“是不是胸很大的？”
“从外形看应该是36码的。”
“妈的，这么大啊。”
“刚刚好嘛，怎么说大呢？”
第三节
两人边开玩笑边往外面走。已经是午饭时间，临街的饭馆门外排起了长龙。
在等待服务员上菜的空隙，苏小慢翻查出曹晨当年的手机号码，还有他家里号码，然后打通了电信局朋友的手机。对方没有接电话。等两人从饭馆出来，苏小慢的手机才响起，是电信局的朋友打来的，抱歉说刚才外出吃午饭，没有带手机。苏小慢把号码告诉了她，让她调查一年前该号码最后的五天通话记录，并说事后请她吃饭，便挂了机。
上了天桥，看着天桥下，车水马龙。苏小慢不经意远眺斜对面的超市，忽然想起曹晨照片的事情，心中暗想这小子到底隐藏在这喧闹都市的哪个角落里，像幽灵一样生存着。
他这样想，手机再次响起，掏出见是香初打来的，彼此闲聊了一会儿就挂了。
在下天桥之前，苏小慢打通了曹晨父亲的手机号码，经对方同意，他们约好了下午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两人进入学校办公室，彼此打过招呼后，曹晨母亲客气地为他们冲了两杯咖啡。苏小慢和唐牛坐在一起，曹晨的父亲曹旭以及母亲坐在对面。苏小慢注视着曹旭，他发现里面残存着曹晨的身影，父子原来如此相似，父亲也是表情忧郁的样子。
苏小慢品尝了口咖啡，觉得浓香，情不自禁说：“味道真是非常好！”
“的确如此。”曹旭欣赏地瞥了眼妻子，好像第一次看见对方，双眼充满了炙热的光芒。
“看他说的。”妻子讪讪笑了。
唐牛沉默着品尝咖啡，觉得苏小慢并非完全拍马屁，他知道接下来只有沉默的份儿。
“今天来的９９ｌib?目的，难免旧事重提，所以请你们见谅。”
曹旭在电话中知道曹晨的大学同学来访，感觉非常意外，在他们来之前，两夫妻已经陷入悲伤的回忆中。夫妻俩好不容易拥有一个男孩，却在一年前杀死酒店服务员然后自杀，实在有点诡异。孩子本身没有变态心理，除了忧郁，还算健康。
想到这里，曹晨的母亲还是无法从回忆中自拔。身为父母，有谁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远离自己而去呢？
看见他们忧愁的脸孔，苏小慢已经推测到曹晨失踪后一直没有给他们电话，在他们的世界里，已经确定孩子不在，如果和他们说，曹晨还活着，他们会相信吗，或者根本无法接受？
“伯父伯母，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向你打听当年认领尸体的事情。”苏小慢尽量小声地说。
“啊？你说什么？”曹晨的母亲震惊地瞪大双眼，她无法相信对方会提这样让她更加伤心的话题。
曹旭却低头沉默着，似乎心事沉重。
苏小慢和唐牛眼神交换了下，意识到他可能知道些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非常抱歉，请伯母见谅，”苏小慢镇静地说，“因为曹晨的死亡实在有太多的疑惑了，而且我相信他可能还活在人间。”
听了此话，夫妻两人惊讶地对望一眼，伯母转而注视着苏小慢，咕哝着：“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明明发现了尸体。”
“这就需要伯父的证明了。”苏小慢注视着曹旭，看他的反应，“当年认领尸体，伯父是如何确定死者就是曹晨的呢？据我所知，在那场火灾中，尸体已经被烧焦了。”
“啊——”伯母实在无法忍受，尖叫之后掩脸而泣。
“这个，尸体的确是烧焦了，可是……”曹旭抬头注视着苏小慢，目光游离，“不过从现场发现了阿晨遗留的没有被烧焦的手机，另外，旅馆的登记入住记录，的确是阿晨的名字，而且经服务员回忆，入住者就是阿晨。”
“可是……”苏小慢真的想把曹晨发给他的留言以及照片之事说出来，不过这是秘密，只能够强忍住不说。
“如此说来，一切都很完美，”唐牛忍不住插话，“但是，伯父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具被烧焦的尸体不是曹晨，而是另外的一个人，结果会怎么样。”
“事情并不可能那样进展。”
“你太小看你儿子的聪明了。”苏小慢说。
“你们如此说来，就是想告诉我们，阿晨还活在人间？”曹晨母亲忍住悲伤，抹掉眼角的泪水说。
“是的。”苏小慢说。
“有什么证据吗？”
“这个……目前还不能够完全肯定，所以才来打探尸体的情况。”
“那不是废话吗？”
“或许吧，”苏小慢忽然想起一事，注视着伯父说，“当年认领尸体的时候，是哪个法医接触呢？”
“法医？这个有些记不太清楚了。”伯父搔了搔脑门，陷入回忆中。
“请仔细想情况，真的非常重要。”
“啊，我想起来了，好像叫李成，一个皮肤很白的高大男人，像个重量级拳击手，当时我还纳闷这样的人不去当拳击手，反而当法医，很是可惜。”曹旭说着脸上露出苦笑。
“这样形容实在太好了，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告诉他的。”苏小慢微笑着站起来，伸出手说，“打扰了。”
“不用客气，有空可以常来。”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一出来，两人刚才感觉压抑的气氛霎时飘散。他们注视着优美、安静的中学校园，一下子感觉回到了高中时代。不远处，身穿白色校服的学生正在操场上跑一千米。
“加油！”两人暗下呐喊。
“父母亲都是老师，却把一个孩子教育成一个非常非常有忧郁气质的学生，实在是想不通，真是现代教育的失败。”唐牛讥讽地抽搐一下嘴角。
“或许是教育的问题，或许是父母亲两人感情的问题。”苏小慢留意发现他们夫妻的感情不是很和睦，这些细微的感觉他也无法说清楚，或者是直觉吧。
“哦？又是直觉作怪吧。”
“我感觉曹旭可能有事情隐瞒着我们，要不然听说孩子还活在人间，怎么能够保持如此冷静呢，好像一点也不吃惊，倒是母亲……”
“真是可怕，除非他一直知道曹晨还活着，只不过一直说谎而已。”
“要是那样，事情真的越发复杂。”
两人不知不觉走出学校，苏小慢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推测是电信局那女人打来的，果然正确。女人告诉他：座机的最后五天通话记录，基本上很少打电话，而且打出的都是同一个手机号９９liｂ?码，而这个号码也给座机回过不少，估计是家里人。而手机的电话记录，联系的除了你的手机，刚才提到的座机、手机号码之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号码，和上次你提供的电话号码一模一样。
“599988？”
“也不完全是，号码的前面还加上一个数字。”
“多少？”苏小慢显得兴奋，迫不及待。
“886，好像是区号的样子，不过却没有通话记录，可能是一直打不通的缘故。”
“最后的一天有没有联系？”
“没有，就是前几天有。”
“真的很感谢你，改天请你喝酒。”
“不，今晚我刚好有空。”
“是吗？”苏小慢犹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她，要不然下次人家可是翻脸了。
挂机后，苏小慢把情况告诉唐牛，唐牛非常震惊，说：“如此说来，一曼和曹晨的失踪就能够联系上了。”
“现在要打那个电话吗？”苏小慢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没有电话记录，还有他们离开学校前往汉口与神秘女孩会面，难道不是用曹晨的手机联系吗？
“当然。”唐牛镇静地掏出香烟，抛了一根过去。苏小慢颤抖着接了。
电话打了过去，却回复一直忙音，无法连接。
“不会吧。”唐牛吐出一口唾沫。
“真是该死的！”苏小慢喃喃自语，验证了他的推测。
“刚才那位女性，真是结实的身材，非常符合你的口味吧？”苏小慢一在宿舍电脑前坐下，就弯腰把手伸向主机。主机灯闪了一下，接着吱吱叫起来。
“虽然是成熟了一些，不过身材完美，而且还在电信局上班，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对象，不过看样子，她似乎只对你有兴趣。”唐牛做了个女性一直盯着苏小慢的眼神，最终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哎，谁叫美男无敌嘛，有些人还真的妒忌呢。”电脑屏幕弹出香初甜蜜的笑容，“我有香初就已经足够了。”
“看样子像个痴情的白痴。”
忽然，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苏小慢掏出来，看了眼屏幕，是经纪公司钟老板打来的。
“哟，钟老板，好久不见。”
“别废话，目前调查进行得怎么样？”那头很严肃，一点也开不得玩笑。
“这个……”苏小慢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如果和他说目前正在调查自己同学的死亡事件，他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有进展吗？”对方放缓９９ｌiｂ?了语气。
“是的，不过事情非常复杂，而且与我一名男同学的神秘死亡可能有着关联，具体的情况我一时之间也无法说得清楚。”
“哦？”对方愣了下，接着说，“几天后有模特大赛，到时候回公司我们再详谈，有些话我需要告诉你。”
“现在不方便说吗？”苏小慢猜测他到底要向他透露什么。
此时，离他们宿舍大概五公里的一栋高层建筑里，结实男和“吃人动物”正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他们瞥了眼墙壁上的时钟，已经过夜里十一点十五分，还差十五分，电脑的那头就会传过来曹晨的邮件。
到底曹晨要和苏小慢透露什么呢？他们开始显得紧张不安起来，似乎对方发过来的不是邮件，而是定时炸弹。
十一点二十五分，还差五分钟。苏小慢和唐牛双眼紧紧盯着屏幕，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
十一点二十八分，还剩最后两分钟。
两人提起精神，害怕邮件好像闪电一样闪过。苏小慢感觉手心开始冒汗。
十一点三十分，时间终于到了。他们内心焦急地等待着。仿佛这份邮件将决定他们一生的命运，又好像自己深爱的女人是否决定与他们分手，给他们发邮件。
可是，那头杳无音讯，仿佛在地球上消失一般。所有人不由感觉到一阵失望袭来。
邮件.99lib.依然没有发来，已经过了五分钟。
苏小慢清楚曹晨是个时间观念非常强的人，从来没有失约，除非发生了什么意外，让他无法发邮件。到底是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其他人也是。
眼看到了十二点，依然没有动静，看来今夜对方不再回复邮件。
“难道曹晨发现我们在苏小慢的电脑安装了软件窃听器？”“吃人动物”摇晃着紧绷的脖子。
结实男一言不发，他也不清楚原因。
第一节
案发现场找到了目击者，目击者是名男性，四十六岁。他是这一带湖泊的一名忠诚的垂钓者。据他回忆，两天前的傍晚，他收拾渔具沿着林边的小路往回走，忽然看见前面一台小车打着灯，缓缓地沿着湖泊小路驶向湖泊。他觉得很疑惑，这种时候他从来没有看见人来过，包括恋人也没有，会是谁这么无聊呢？他不由多看了几眼。
湖面开始弥漫起雾霭，小车在湖前停下来，接着他看见一名男子从车上下来。男子下来后，扫了四周一下，并没有发现目击者，便走向了后座。目击者以为是喜欢晚钓的爱好者，并不继续观察，而是匆匆忙忙赶回了家。妻子这时候已经下班，等待他拿鱼回去煮。
陈闽和韩丝儿从目击者的讲述里，怀疑开小车的那名男子就是凶手。他们也根据这条线索再次找到小车停泊的地方，但是现场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有发现，看来是非常厉害的惯犯，由此，他们把这宗案件和多年前发生的连环凶杀案联系在一起调查。
法医那边拿过来解剖结果，证实了死者死亡时间是两天前的下午接近傍晚时间，死亡过程是先被凶手砸碎骨髓，然后强烈击中胸部，再抛藏书网尸淹死，死者的身上还有前往韩国的机票，时间是死亡的当晚，除此之外，并没有多余的线索，凶手作案的手法几乎接近完美。他们由此推断，凶手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一定学习过跆拳道。他们也根据这个特点调查过，但是调查结果并不理想，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
两天后，有人打电话到警局，确认湖泊的死者是他的好朋友。于是陈闽和韩丝儿驱车前往死者家里与认尸者会面。这是陈闽提出来的。
在死者家门９９ｌｉb?口，他们与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见面，陈闽与他握手时，对方自称是死者的高中同学，名字叫京。多年来一直和死者有着密切的交往，死者名字则是成亮。
据京所说，成亮目前是新萌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单身，可以说是钻石王老五，只有一个妹妹，目前外出旅游，估计看到认领尸体的照片后，很快就赶回来。成亮为人爽快，好朋友非常多，并没有什么仇家或者得罪什么人之类的，看样子是个非常合法的生意人。
紧接下来，陈闽询问了死者身上发现机票的事情，京却一无所知。他们不禁诧异，如果是非常好的朋友，自己前往韩国，应该会告诉对方，可能是打算晚上再告诉，却提前出事了吧。
随后，三人破门而入，对房间进行了搜查，发现除了电视机亮着，没有其他线索。
陈闽根据京提供的线索，推测京四天前打电话给死者的时候，正是死者受到攻击之后。但是房门完好无缺，凶手是怎样进入的呢？
两人从死者家里驱车前往新萌房地产公司调查的路上，陈闽打电话给其他警员，让他们负责调查出事当天下午，是否有人看见陌生人出现。挂掉电话之后，陈闽眉头紧锁，脸色阴郁。韩丝儿从他的表情看出他除了对凶手的愤怒之外，更多的是愧疚。无论对死者，还是他的妻子和女儿。
“死者又是一名有钱人。”车途经三环路，往高速路口方向走的时候，韩丝儿打破了沉默。
“哦？你说什么？”韩丝儿这句话.99lib.使他打了个激灵。
“五年前的一宗凶杀案，死者不也是一名有钱人吗？”韩丝儿瞥了眼陈队长。
“你认为这两者有关联？”
“不清楚，应该会吧。”
“可是，五年前的凶杀案，并没有发现凶手杀死死者的动机，刑警大队的队员开始统一认为可能是一宗入室盗窃案，凶手被主人发现才实施杀害的。”
“这不是很说不过去吗？”
“说来听听。”陈闽队长对于这位新警员在几次办案中提出的敏感问题感到好奇，并且侦破的案件线索也可能是她不经意提出来的。
“不会是如此简单，后来凶手不是打电话威胁你，最后还……”韩丝儿停止了话题。
“那宗案件之后，大家就开始认为这是一宗复杂的案件，凶手可能是位变态杀手，可是，到目前为止，连一点线索也没有，真是的！”陈闽说着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盘。
“调查两个死者之间到底是否有关联，说不定背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但愿有线索吧，要不然我队长的位置实在坐不下去了，只是丢人现眼。”
车已经驶过光谷广场，往新萌房地产公司路口开去，十分钟后到达。
接待他们的是这家公司的徐经理，四十出头，大腹便便，光头，一张弥勒佛笑脸。当他看过陈闽递过来的名片之后，有些惊讶地愣了下，随即热情邀请他们坐在办公台的对面椅子上。
“陈队长，你好，不知道你们今天拜访的目的是？”徐经理背靠着舒适的沙发，注视着陈闽说。
“看来你还是一无所知。”陈闽认为很少有人去看登记认领尸体的报纸板块，“成亮老板不是有四天一直没有回来公司吗？”
“是的，四天前他打电话给我，说他打算去旅游，所以我一直没有打扰他，难道他出了什么事.99lib.？”徐经理隐约感觉到不对劲，立直身子，双眼放出惊讶的光芒。
“不错，成亮老板的确出事了。”陈闽并没有直接说出尸体的情况。
“到底是？”
“他死了！”
“啊，死了？！”徐经理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片刻才回过神来，喃喃说，“怎么可能，该不会是哪里出了差错了吧？”
“陈队长没有开玩笑。”韩丝儿很严肃地说。一脸冷酷。她边记录，边观察徐经理脸上的表情，似乎想看透这张脸底下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没有。结果让她失望。
徐经理还是无法相信他们的话，眼神从韩丝儿这名美女刑警脸上溜达而过。
徐经理接下来紧张地拨打老板的电话，却已经关机，看来警方不是开玩笑。
“到底怎么回事？”徐经理慢慢镇静下来。
“被人谋杀了。”陈闽认为没有必要向他透露连环杀手的事情。
“啊！不会吧？”
“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是想向你打听一下你老板的情况，到底谁最有嫌疑杀死他，比如生意方面的死对头。”陈闽想到的是连环杀人一定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杀人，被人雇佣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徐经理思考了一遍，实在想不出这方面有什么不对劲，便摇了摇头。
“哦，”正如自己的推测，陈闽说，“成亮老板失踪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要去哪里旅游？”
“韩国，机票还是我帮他预订的。”
“可是，他到韩国的目的只是旅游，或者散心吗？”
“我不清楚，他也没有说，只是当天突然打电话给我，帮他预订出国旅游的机票，好像还在电话那头迟疑一下，最终决定去韩国。”
“是吗？”陈闽和韩丝儿的目光默契地交换了下。接下来，韩丝儿依然在旁边记录。
“听说他还有一个妹妹，目前也在旅游，是吗？”陈闽说。
“哦，听说的确如此，不过具体倒是不清楚到什么地方。”
“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这个……有啊.9９liｂ?，麻烦等一下。”徐经理翻查手机号码，一会儿告诉了对方。
两人觉得暂时没有其它问题提问，便站起来告别。
韩丝儿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着站起来的徐经理，说：“成亮老板平常的爱好是什么呢？”
“爱好？”徐经理迟疑一下，还是说了，“近来他好像很关注模特大赛，而且还到现场去观看过。”
“哦？”韩丝儿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确是美女云集。
“要是像美女刑警你去参加，一定会获得冠军。”
“多谢！”
“我是说实话。”徐经理露出微笑。
徐经理一直热情地送他们出大门外。
“看来是位对待警方很热情的男人。”两人往车走去，韩丝儿说。
“应该是的，不过这种职业的人都是这样一副嘴脸。”陈闽忽然停住脚步，注视着韩丝儿，“你认为他说话可靠吗？”
“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很好，如果他说的话是真实的，那么成亮突然去旅游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在逃避什么吗？”
“目前只有他知道，问他就可以了。”
“非常好的办法。”陈闽耸耸肩膀，露出苦笑。
“看来有必要去调查一下模特大赛。”
“或许有相关的线索吧，但愿不是一宗为了谋夺家产的案件吧。”
第二节
早上醒来，苏小慢和唐牛就匆匆忙忙出校门，在校门外坐公车到鲁磨路站，然后搭乘前往汉口的班车。车程一小时。洪山区高速公路是一条很狭长没有什么特征的公路。大概过了关帝庙，视野便开阔，两旁只剩下一些旧房子和正在开发的房地产。
好像蛇一样蜿蜒的河道出现在视线之内，汉口很快就能够到达。苏小慢开始感觉心跳加速，往事冲过烟雾一一重现。一年了，整整一年来，他都在逃避汉口区。
从车站出来之后，两人沿着清冷的街道往前走。阴沉沉的天空突然之间飘起细碎的雪花。
“哟，下雪了！”唐牛欣喜地举起手掌去接。
苏小慢想起去年和曹晨来这里，也是如此的情景，心里越发寒凉。人生的命运本来就是如此曲折。
他们查看昨晚在网络上下载的地图。网上可以找到李成法医办公室的地址，地图上可以找到怎么到这里。房子二楼的百叶窗拉开，整栋房子外观非常老旧，纯粹就是一栋四四方方、简单朴素的砖楼。不过，话说回来，有谁会希望停尸间有多花哨？他们到达法医办公室时已经快九点半了，办公室已经开门。他们直接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一名皮肤很白的高大男人坐在办公台里仔细看着从尸体上拍摄下来的照片，是最近发现的一名无人认领的尸体，估计是流浪汉。
他把照片放在台面上，注视着两个年轻的来访者。或许早上很少有人出现在这里，他感觉微微吃惊。
“你们找谁？”
“你好，请问是李成法医吗？”还是苏小慢开口，看着他好像重量级拳击手的身材，他就推测到是了。
“不错，你们是？”李成法医仔细地打量他们，眯起了眼睛，好像观察尸体一样。
“我们是古城大学的学生，他叫唐牛，我是苏小慢。”
“一大早从古城赶过来吧，有什么事情吗？”李法医伸手示意他们坐在对面。
“多谢！”
他们坐下后９９ｌib.，苏小慢注视着李法医，感觉他的肤色是不是染上尸体的颜色才如此。
“李法医还记得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在红棉旅馆发生的爆炸案吗？”
“一年前的爆炸案？”李法医双手十指交叉，眉头皱了下，然后注视着苏小慢，“当然记得，毕竟去年发生的爆炸案很少，而且只有那家旧旅馆有人死亡。”
“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你们的身份？”李法医质疑地扫了他们一遍。
“我们是死者非常要好的同学。”苏小慢说。
唐牛无聊地扫了办公室一遍，墙壁上挂着李法医的执照，还有一些案件现场的照片，让人触目惊心。也不知道法医的心理是怎样地冷漠，整天面对可怕的尸体和解剖。
“你们的目的是？”李法医开始变得冷漠，可以说一直保持着冷漠的样子。
“当年和死者一起来汉口的是我，一年来，还是无法淡忘悲伤。”苏小慢早已经想好这句独白。
“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你们到底需要知道什么？”
“当年来认领尸体的是死者的父亲吗？”
“不错。”
“听说尸体已经烧焦，理应很难辨认，他是怎么辨认出来的呢？”９９lib.
“案发现场遗留着死者的手机，当时他第一眼就辨认出来了。”
“很短的时间？”
“嗯，大概还不到一分钟吧。”
“身为法医，你也认同他的看法吗？”
“哦，怎么说？”
“单凭手机就确认是自己的儿子，就算住房登记确实是死者本人，也完全不能够如此肯定啊。”
“的确如此。”
“尸体运回解剖室之后，李法医应该对尸体进行拍照或者进行dna鉴定吧？”
“看来你非常清楚法医的工作，”李法医?99lｉｂ?有些惊讶地把双手合上，目不转睛注视着苏小慢，“由于是烧焦尸体，我并没有进行拍照，而且……”
“难道没有进行dna鉴定吗？”
“怎么会呢，而且鉴定结果证实了是死者本人。”
“啊？！”两人很是震惊，苏小慢惊叫出声。
苏小慢非常清楚曹晨每年都会献血，因此血液会库存起来，dna鉴定只要进行对比就能够确认是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藏书网我就要开始忙了。”李法医扫了台面上的照片，长叹了口气。
两人知道对方是下逐客令，也不好意思再提问，便说了声打扰，然后走了出来。
出了法医办公楼，发现雪越发下得大了，街上的行人匆匆走过。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唐牛收紧了一下外套，抬头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眼前一片迷茫。
“我也不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曹晨还活在人间。”
“那么就是这些人说谎了。”
“到底他们隐藏消息的目的是什么呢？”
“看来所有的谜团只有与曹晨见面才能够破解了。”
“也只能够如此了，可是，偌大的一个古城，不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
往事再次浮现，苏小慢忍不住往清甜酒店方向走过去。除了曹晨之外，他还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她叫白狐，一个非常漂亮、妩媚的女孩。或许她会知道一些什么秘密，但是她好像地球上另外一个角落的人，他又怎能找到她呢？尽管一年过去了，他还是对她念念不忘。他分不清是爱上她了，还是怎么了。越接近目的地，她的芳香越浓烈，好像她就站在雪地上，和去年一样，露出迷人的笑容。
第三节
从汉口回来的路上，窗外依然下着雪，似乎越来越大，四周开始沉沦在雪景里，白茫茫一片。苏小慢露出好像一年前的曹晨那样忧郁的表情，显得心事重重。唐牛一直注视着窗外快速消失的景象，沉默不语。
886加599988，这个奇特的号码一直无法调查，甚至也打不通。他们就奇怪当时曹晨是怎样和对方取得联系的呢？和曹晨见面的女孩到底是谁？她和白狐是怎样的关系？会不会是黄烟语呢？不过后一种想法有些离奇。失踪的黄烟语现在是否活着，人在什么地方，包括一曼也是如此，谁也无法知道。
班车进入洪山区之后，熟悉的城市建筑使他们从幻想回到现实世界中，这时，手机在震动。苏小慢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掏出看了下屏幕，是香初甜蜜的笑容，他立刻来了精神。
“美女九九藏书，你好！”他调皮地说。
“该死的，你这小子跑哪里去了？”那头的语气有些气愤，但是却夹杂着不安。
“在外面。”苏小慢瞥了眼手表，大概十一点半了。
“马上给我回来，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出了什么事情吗？”苏小慢愣了下，心里闪过一些不安。
“废话少说，我就在b区205教室等你。”
“明白，大小姐。”
“怎么了？”唐牛疑惑地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苏小慢恨不得立刻出现在香初的眼前。自从认识香初到目前为止，香初从来没有如此紧张不安。
两人出现在205教室的时候，看见香初正在窗前来回不安地踱步，脸上隐隐透露出慌乱。
“怎么了.９９lｉb.
，香初？”苏小慢的声音使她回过神来。
“唐牛，把门关上！”香初向唐牛使了个眼色。唐牛转身便去关门。
彼此在椅子上坐下后，香初注视着苏小慢，低声说：“一曼给我来电了。”
“什么？”他们几乎惊讶地对望一眼。失踪这么多天的一曼，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半小时前，开始我还以为是错觉，不过证实是一曼的声音没有错。”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和你透露了什么？”苏小慢很迫不及待的语气。
“电话是从公共电话亭打来的，是古城的，”香初双手不安地交叠着，“她好像知道我们一直在寻找她，只是和我说，她遇到了一些麻烦事情，必须离开一段时间。”
“没有透露是什么事情吗？”
“没有。”
“除此之外呢？”
“让我们不要报警，那样对我们不好。”
“算是提示吗？”
“我也不清楚，因此听完电话后，我就慌乱了，目前我们应该怎么办呢？”香初透露出女人的脆弱。
苏小慢自从调查以来，发现“吃人动物”和结实男对他袭击，似乎他们也一直在寻找一曼的下落。难道当中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吃人动物”和结实男自从上次交手之后，一直没有出现，不过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收场。苏小慢和唐牛两人都敏锐地感觉到。
“目前，我们想办法和一曼见上一面，只有如此，才能够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唐牛提议。
“不失是个好办法。”苏小慢点了下头，接着要过号码，打电话到电信局的朋友那里去。很快，就获知电话是从大雁那边打过来的。
两人起身准备前往，香初冷静地说：“我也要去。”
苏小慢犹疑一下，还是答应了她。
大雁位于市区与郊区接壤处，距离大学大概十五公里，那里是一片几乎要废弃的旧住宅区。按照电信局朋友提供的地址，他们不是很费力就找到了位于路口的一个旧电话亭。旧电话亭距离最近的水果档档口大概十米，三人上前询问。
档主是名中年妇女，操着古城口音。据档主说，不久之前的确有名女孩出现在电话亭，是女孩高挑、袅娜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吸引了她的注意。这种地方，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孩，简直就像电视上的模特。
.99lｉb?从档主形容的身材和面貌，他们确定是一曼没有错。由此，他们推断一曼失踪之后，可能一直躲藏在这个地方。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特别小心，担心不明身份的人跟踪，如此一来，会使一曼陷入危险境地。
或许一曼一直在暗中逃避，他们寻找了一下午也杳无音讯。
晚上，香初邀请姚辰出来一起喝酒。唐牛对姚辰虽然不是特别喜欢，不过有美女相伴，感觉也不错。
他们灌了很多啤酒，微微有些醉意。
为了获知曹晨的下落，在十一点之前，他们就赶回来了。一登录邮箱，他们就发现了一条垃圾邮件，时间是昨晚三点发过来的，是一个网址。他们估计这个邮件就是曹晨发来的，便复制登录，缓慢打开中。片刻之后，弹出无法打开的信息。他们尝试几次，都是这样的结果。
“尝试用其它浏览器打开。”唐牛提议。
苏小慢点了下头，随即尝试用其它浏览器打开，结果都是一样。
两人陷入了一片迷茫和沉默。
“会不会从一开始，邮件就是一个骗局？”唐牛皱着眉头说。
“啊？”
“现在的数码技术这么厉害，制作一个画面是很容易的事情。”
“当然不是，邮件的内容是无法制作的，我相信曹晨还活在人间。”
“如果还活着，他到底在逃避什么呢？”
由于喝了太多啤酒，两人都感觉酒气上涌，唐牛连忙冲进厕所，一阵呕吐的声音传出来。苏小慢忍不住嘴角向上抽搐了下。随后，他双手不停地摩擦着脸，让思绪冷静下来。
大概十一点四十分，弹出了一个新邮件的信息。苏小慢随即快速打开，弹出一个网址。复制，然后打开，缓慢进行中。
这一次，非常顺利打开，看到了一句留言：
投篮时刻。
下面留着需要输入密码才能够登录的空框。
“投篮时刻？”唐牛疑惑地注视着苏小慢。
“投篮时刻？”苏小慢喃喃自语，脑里快速地闪过这四个字以及搜索有关的信息。
“不会错了。”苏小慢忽然一激灵，想起了以前和曹晨打篮球的时刻，每次都提到投篮时刻，这是他们两人开玩笑的方式，于是在键盘上快速输入：九点五十分。再确定登录。
这回，打开的时间更加长。在漫长的等待着，两人都充满了紧张。
信息成功打开，是这样的话——
我是小小晨光
我一直在逃避
不过想办法与你见面
可是，我们都被跟踪了
明天我们于下午五点在广洋广场见面.99lib.
寒。
一阵沉默。司机还是开口了：“不会啊，这是一条通往天堂的道路，你们这些女孩不是一个个堕落的天使吗？”
一曼吓了一大跳，暗感不安，疑惑对方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到底是谁？”一曼冲口而出。
“听说从来也没有谁逃掉过，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了。”司机突然把车拐进了一片废弃的房子旁边。
这里安静得可怕。
一曼急忙去扣车门，身子刚钻出去，司机便立在她的面前。一曼99lib.赶紧往后退，靠在车子上。
“对不起，”他嘟囔道，“我本来没想把你吓着。”
一曼微微颤抖着瞥了一下对方冷血的目光，心里更加寒９9lｉb?冷，知道这回，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她清楚死亡离自己已经不远。
男子扫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便毫不客气地踹了对方的肚子一脚。一曼一下子瘫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痛苦袭来。她还来不及呼喊，背部受了重重一击，好像被大石头砸了一般，立刻昏倒过去。
男子蹲下去用一只手把她往墓园里拖进去。
第一节
死者成亮的案件调查目前还在进行当中，他的妹妹小燕接到死亡通知消息之后，立刻从北京赶回来。认领尸体，确定了死者的真实身份之后，她随后接受了陈闽队长和一个漂亮女刑警的询问。不过她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提供。
从成亮家里出来，陈闽眉头更是皱得厉害，看来又是一宗难以调查的案件，这回看来，他实在没有颜面继续在刑警队待下去了。
两人边向陈闽的小车走去，韩丝儿边说：“真是狡猾透顶的凶手，竟然连一丝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而死者似乎和凶手一点关系也没有，究竟动机是什么呢？”
“毫无头绪。”陈闽简洁地说。
“接下来呢，还是继续调查小燕的这条线索吗？”
“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
“我也是这么想。”
“先去举办模特大赛的会场吧，听说今天是才艺表演。”陈闽打着引擎，缓缓地驶出这片富人小区，往江南大道方向开去。
“会与哪条线索有关联呢？”韩丝儿嘟囔了句。
“或许对方只是一个色男吧，你也不了解一个单身男人身体方面的寂寞。”陈闽冲韩丝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该死的家伙！”韩丝儿瞪了队长一眼，几乎要发火。
“九九藏书要是男人找你这种女人当女朋友，真是大难临头。”
“你说什么？”
“没有。”
两人平常都开类似这样的玩笑打发沉闷的调查时间，这天也不例外。
在刑警大队，陈闽队长是倚老卖老才敢开这样的玩笑，要是其他队员，早已经被揍了。
大概四十分钟后，两人出现在模特大赛会场。大赛已经开始，门口的保安拦住了他们。韩丝儿掏出证件放在他眼前扬了扬，然后和队长推门而进。
两人瞥见会场里面大概坐着几百名观众，台上的模特身穿泳衣，正在展示自己身材的魅力，还有才艺。下面记者的闪光灯不断闪烁。
他们看见后面还有空着的几张座位，走过去坐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出现。
此时，坐在前面的苏小慢正向钟老板说明近期调查的情况，钟老板目光一直注视着模特的胸部，偶尔点下头。
“如此说来，一曼的失踪背后隐藏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的确如此。”
“放心调查吧，必要时候我会让练剑帮助你。”
“多谢。”
“看情况，调查的资金也差不多了吧？”
“是的。”
“今天大赛结束后，我再给你一万吧。”
“那真的太好了。”
接下来是沉默，两人目光注视着模特不同的部位。眼前表演才艺的模特是其它经纪公司的，其中一个叫咏儿的在前几次比赛中获得评委们的青睐，这次也不例外。
“看情况，这次比赛的确吸引特别多漂亮的女孩，因此香初想在这些女孩当中脱颖而出，是有些难度，接下来，我们只能看她的表演怎么样了。”钟老板贪婪地注视着咏儿的胸部。
咏儿长得身材丰满圆润，比起香初还要成熟、有魅力。
“听说咏儿出身书香世家，父亲是本市非常有名气的作家柯家。”
“柯家？”苏小慢愣了下，随即想起那个写侦探推理小说的美男作家。柯家一直是苏小慢心目中的偶像，想不到他的女儿这么漂亮。
“今天他会不会来参加女儿的大赛呢？”苏小慢四周扫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那个充满成熟魅力和智慧的男人。
咏儿和其他模特退场之后，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看情况，观众和评委们以及模特公司老板都很关注咏儿。她将有可能获得本次大赛的冠军。
掌声落下来之后，香初和王妃、姚辰等模特鱼贯而出，每个模特走了一次台步展示自己的魅力之后，便排成一排，轮流单独表演自己的才艺。
今天，香初表演的是唱歌。唱的是《夜来香》。性格超酷的香初，表现出她无比温柔的另一面，获得了无数掌声。
“实在太完美了，真的像天使。”钟老板一直色迷迷地注视着香初，完全不把苏小慢放在眼里。
“是吗，外表如此罢了。”苏小慢想起平常受香初的欺负，就觉得气愤，不过今天也感觉到香初身为女人的魅力。
“看样子，是场色情比赛而已。”一直沉默不语的陈闽队长实在无法看下去了，尽管他也对女孩充满了同情心和爱心。
“你懂什么。”韩丝儿恨不得踹他一脚解恨。她最讨厌这种假惺惺的男人。
“成亮来这里的目的，难道只是看看这些漂亮女孩的表演而已，不会动心吗？”陈闽抚摸着长出胡茬的下巴，喃喃说。
“不会动心才怪了，像这么漂亮的模特。”
“动心以后怎么办呢？”
“当然是单独找她们其中一人约会。”
“那么，这次他的目标是？”
“鬼才知道。”
“看来有必要找经纪公司老板或者其他模特谈一下了。”
“非常不错的主意，不过可能是大海捞针。”
随着两人的对话，大赛已进入上午场尾声，有观众相继离场。
“哟，那小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眼尖的韩丝儿瞥见苏小慢从其他人身边穿过。
“一年不见，还是那么帅气，我要是个女孩就好了。”陈闽瞥见记者也相继离开，只剩下模特和经纪公司的员工以及老板、经理。
“是吗，并不见得。”韩丝儿目光中露出不屑。
“一年来，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会不会内心一直深受折磨。”
“怎么会呢？”
“喂，你这小子！”陈闽队长见苏小慢打算往后台走进去，叫住了他。
“啊，陈队长！”回过头看到陈队长和韩丝儿这名美女，苏小慢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吸引警方人员的出现，不过暗感到不好了。“难道一曼神秘失踪的消息他们获知了？”
“不会是看见美女就是这副表情吧？”陈闽开玩笑地瞥了韩丝儿一眼。
“真是糊涂的老家伙。”韩丝儿没好气地嘟囔了句。
“好久不见了，两位，只是，今天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苏小慢冷静下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发生了一宗谋杀案，死者可能会与模特大赛有关。”陈闽示意苏小慢坐下交谈。
苏小慢知道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扭头看不到陈同的身影，便掏出电话打了过去，说一会儿才能够过去了。
彼此坐下后，苏小慢还是直接进入了话题：“谋杀案？与模特大赛有关？”
“我也不方便和你多说什么，你现在貌似在这里干活？”陈闽注视着苏小慢，发现这小子一年来，长得越发有阳光之气。
“是的，由于一些原因，在一家经纪公司当兼职。”
“大学生实习也是不错的。”
“只是一些累人的活而已，反正工资也不多。”
陈闽掏出成亮的照片，递了过去：“认识照片上的男人吗？”
“不认识。”
“曾经在这里看见他出现吗？”
苏小慢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苏小慢的手机忽然响起，是陈同打来的，便说：“不好意思，我先忙了，有空再说。”说着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快步向后台走进去。
“真是一个不错的员工。”陈闽注视着他的背影，向韩丝儿挑了一下眼角，“会不会与某人同龄呢？”
“队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韩丝儿冲他做了个鬼脸。
突然，陈闽的手机震动，掏出一看，是同科室警员苏敏打来的。
“什么事？”
“队长，你必须来西关地铁外的隧道一趟。”对方很紧张，似乎刚刚获知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为什么要我来？我和韩丝儿正在调查一宗杀人案。”
“我知道九九藏书，就是湖泊那名死者案件嘛，不过，既然要你来这里，当然有我的理由。”
“该不会有……”
“的确又发现了尸体。”
“这和我有关？”陈队长很惊讶，他开始焦躁不安，“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别再讨论，我等你前来。”
“明白。”陈队长挂了电话，注视着韩丝儿说，“我们走吧，这回事情更加糟糕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向韩丝儿袭来，可能是一宗悲惨的死亡案件。
陈闽把他的小车停靠在隧道旁边的人行道上。两台警车旁边站着几名身穿制服的刑警，不远处，停靠着犯罪现场技术员的小车，还有黄河法医的小车。
“怎么回事？”两人来到警员苏敏面前，陈闽递烟过去问道。
后者做了个非常恐怖的鬼脸。
“死者是一个年轻女孩。一个小时前，附近中学的学生到这里来玩发现她的。我前来证实并非是这些学生开玩笑，据说他们回来时脸色惨白得像百合花。”
“黄河法医也是刚来吗？”陈闽叼上一根烟点上，这是他的老牌动作。
“是的，已经证实了死亡，目前正在搜查线索。”
“为什么要等我？”
“你亲眼看到就清楚了。”苏敏向里面瞥了一眼，眼神里满是恐慌。
“麻烦带路。”韩丝儿心里揪了下，她意识到面对的将是一具吓人的尸体。面对尸体，她已经变得习惯，不再呕吐，这让所有的警员大跌眼镜。
她在所有的警员心目中，是个女超人。
他们在苏敏的带领下向树林里走进去。树木间拉起一道通往墓园的警戒线。几个警员来来往往走动，注意观察地面做着笔记。一个身穿犯罪现场工作服的技术员仔细观察四周的情况，不时停止脚步提取地面上残留的脚印。
三人低头穿过警戒线，继续向里面走进去，隐约看见黄河法医身穿白色工作服的身影。
四周一片死寂，气氛令人感到压抑、恐惧。
一路上，地下的常青藤攀爬上高大的树木，旁边开始出现一座座坟墓。
黄河法医听到脚步声，料想陈闽队长来了，不过并没有回头，依然弯腰观察尸体的情况。
陈闽队长注视着黄河法医的背部，抛掉烟头，狠狠踩熄。
片刻后，黄河法医转过身，目光疲惫地走过来，使眼色给陈闽。陈闽便和韩丝儿上前观察尸体的情况。
死者的确是名年轻女孩，大概二十二三，身材高挑，皮肤雪白，面容姣好，完全出乎他们的想象。尸体看起来还很新鲜，应该是死亡不长时间。从外表看，看不出是什么致死的。不过，他们发现了一点，死者的衣服被撕破，皮肤上有淤青的痕迹。
“怎么样，感觉.９9ｌｉｂ?还好吧？”黄河法医注视着转过身来的韩丝儿，冲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韩丝儿感觉并不轻松，但也不至于要呕吐，只是脸色不是很好而已。
“是宗强奸案吗？”陈闽队长皱着眉头挑了一?９9lｉb.下眼角。
“应该没有错，可是……”黄河法医的目光再次落在尸体上，“死者是先被强奸再被杀害的，杀害的过程如同上次湖泊的尸体一样，先是攻击胸部，再砸碎关节。”
黄河法医此话一出，陈闽和韩丝儿震惊地对望着。
“连环杀手？”过了片刻，韩丝儿才说出这个使大家谈之色变的词汇。
“两者会有关联吗？”陈闽喃喃说。
“也不知道连环杀手出于什么动机，或是无目标杀人。”黄河法医说，“先送尸体回解剖室吧，看能否提取子宫内的精液分辨出杀手的身份，或者凶手近距离接触死者，会留下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希望如此，”陈闽瞥了眼苏敏，“车还没有来吗？”
“已经来了，正在外面等待。”
“赶紧叫进来。”
“是。”苏敏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第二节
模特大赛要举办到下午五点半，苏小慢看到时间已经是四点，也不管那么多，和陈同说了声有事情必须要先离开，便匆匆跑了出来。由于曹晨是约他单独见面，所以没有必要和唐牛一起去。
在前往广洋广场的班车上，苏小慢思绪纷乱，这一年来，曹晨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他到底有什么秘密需要告诉他？为什么冒着危险要见他一面呢？到底是谁在暗中追杀他呢？
广洋广场位于2号地铁新湖广场站附近，读大一的时候，曹晨曾经和他来这里的大学找曹晨的中学同学玩耍，不过转眼之间，事情想不到发展到这种地步。
此时，窗外默默飘荡着零零落落的雪花，天空一片阴沉。
“2号地铁站路口到了！”广播女声使他回过神来，他立刻趁自动门没有关上的瞬间跳了下去。
四点四十五分，苏小慢很不自然地出现在广洋广场。
广洋广场位于商业大厦门外，四周有图书馆、电器专卖会场、商业银行、露天舞池，还有绿化草地等。
苏小慢想起以前和曹晨曾经在广场上的长椅上坐过，便径直走了过去。下午的广场上，人群稀少，只有几个少妇拉着哈巴狗在草地上溜达。
广场上早晨扫了雪，这时已经又铺上了薄薄的一层。苏小慢抚掉长椅上的雪花，坐了下去。他瞥了眼手表，发现时间还差十分钟。他不清楚曹晨会不９９ｌib?会比他早到一步，于是四周扫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打扮特殊的人。
曹晨在邮件中留言，他们都被跟踪了，可是，今天他完全看不见跟踪的人影。因此他推断曹晨可能化妆后才出现。
这时，一个年轻的少妇拉着哈巴狗轻声地向他走过来。他愣了下，提高了警惕，目不转睛看着对方，没有曹晨的影子。
少妇走到苏小慢的身边，警惕地瞥了一眼，发现是名美男子，愣了下，便在长椅的尽头坐着，眼睛一直盯着脚下的哈巴狗。哈巴狗用陌生的目光观察一下苏小慢，然后冲他狂叫了几声。
“不好意思。”少妇踹了一下哈巴狗。哈巴狗立刻温顺地躺倒在她脚边。
此时，雪已经停了下来，天空依然阴霾着。
时间已经走到五点整。
他再次扫了四周一下，依9９lｉb?然没有曹晨的身影。
“他到底来了没有？”
在广场的人行道与公路交会处，苏小慢斜对面大概二十米处，停泊着一辆小型货车。货车蓝色的侧边喷着九九藏书
几个大字：“美味香得鸡”，下面是送货的电话号码。
货车上的两个男人正透过玻璃目不转睛看着苏小慢，他们一直等待着曹晨的出现。如果曹晨出现，他们会展开抓捕行动。
曹晨呢？他正躲在货车上面的楼盘上，透过玻璃观察下面的动静。一年了，自从一年前发生那些事情后，他一直在逃避被追杀的命运，如今，他回来了。原本以为，他会一直躲藏起来，可是，他无法忘却大学的生活，还有最好的同学苏小慢。他认为有必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可是，危机四伏，他迫不得已才选择这种方式与他见面。但是，眼前想要见面，也非常困难。他清楚苏小慢被跟踪了——还是无法摆脱那些魔鬼。
他大概三点就来这里了，一直观察广场的情况。大概四点，楼下出现了这辆蓝色货车，车上却没有人下来，他便提高警惕起来，按照车上的电话打了过去，却是空号。
“真是该死！”他在心里狠狠地骂。“看来今天还是无法见面了。”他悲哀地想。
见面的时间已经到了，可是曹晨还没有出现，苏小慢知道这小子约会从来都很准时，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现在不安全，所以才没有现身，说不定他就在近处观察着他呢。
少妇此时站起身来，拉着哈巴狗向广场中央走过去，头也不回，看来不是跟踪的人员。
“你看那小子今天会不会出现？”车上的结实男说。
“并不见得。”
“老板交代，如果那小子没有出现，就把眼前这小子绑回去，然后引他出现。”
“他是跆拳道六段，恐怕不乐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越来越多的下班族匆匆忙忙从广场走过，阴沉的天空似乎不会再下雪了。
已经是五点三十五分了，苏小慢推测曹晨不会再出现，便站起来，伸伸坐着麻痹的小腿，打算往地铁站走过去，然后返回学校。
这时，有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向他走过来，站在他的面前，指着那辆蓝色货车说：“那边有个叔叔，叫你过去一下，就在后门。”
苏小慢看着这位稚嫩的学生，感觉不像开玩笑，便点了下头，然后大步向货车走过去。曹晨该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与他见面吧？
货车后门敞开着，里面坐着一个结实的影子，苏小慢还没有看清楚对方，背后突然出现一堵墙，他便暗感不对劲，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转身，背后就受到对方的偷袭，一拳重重地砸在背上，霎时他感觉如同受了一块大石砸了一般，自然反应地往车上靠。车上的影子伸手过来，双手掳着他的手臂，他完全用不上力，任由他们把他抛到车上。
苏小慢反应比较快，尽管在对方完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还是能够清醒地扭转身来，但是想攻击他们，完全没有可能。他们已经把他完全紧紧按倒在车上。
“又是你们？！”他话音刚落，头部就受到重重的一击。在他晕倒过去之前，他想起一年前也是受到如此重重的一击，情形有些相似。
如同电钻般钻进骨髓的痛楚，苏小慢在睁开眼之前，就明显感觉到。他想伸手去扶着脑部，可是完全动弹不了。他心里如同受了电击一般，闷了一下，惊悸地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片幽暗。
过了片刻，他逐渐适应黑暗的环境，原来他躺在车上，车在行驶中，而他双手却被反绑在背后，无法动弹，不过还好脚没有被绑住，他暗喜一下。
“必须想办法逃走或者寻找帮助，要不然这两个可怕动物接下来还不知道对他怎么样。”他思维有些迟钝了，“眼前车门紧闭，怎么逃啊？”
他抬抬脚，发现手机还在牛仔裤里，可是，怎么样才能够掏出手机？除非他像电影里的蜘蛛侠，要不然这回死定了。他自嘲着。
也不清楚过了多久，车突然停止下来，车头上好像有人过来开门。
“咿呀——”的一声，车门打开，接着听到一句抱怨：“这小子，还没有清醒过来吗？”紧接着，“吃人动物”示意结实男上车把他弄下来。结实男夸张地耸耸肩膀，跳了上去。
苏小慢.99lib.眯着眼睛，眼看着结实男就来到身边，蓦然伸脚向他腿上扫了过去，动作迅速。结实男虽然提高警惕，但是来不及闪避，嘭地摔倒下去。苏小慢趁他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翻身，被缚住的双手手肘砸向他的胸部，结实男立刻受了重重一击，哎哟惨叫一声。“吃人动物”大惊，笨拙地想爬上来。苏小慢一个飞身上前，一脚准确地踢在他的脑袋上，啪的一声，好像踢在西瓜上。就在这个空隙，苏小慢跳了下去，也没有看清楚方向，就飞跑起来。后面紧接着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小慢回头瞥了眼，“吃人动物”和结实男愤怒地追上来，可是，相对篮球主力球员的苏小慢来说，他们在跑步上，的确是差了一大截。
苏小慢发现所逃跑的地方是一条小巷，昏暗的路灯若有若无，他不知道如果他无法逃跑出来，会是什么可怕的结局。在那一刻，他想到了古香初。也就是在想的时候，手机就在裤兜里震动，他也没有时间去接听。
一路飞跑出小巷，随便上了大道的一辆公车，惊慌失措的他才缓缓回过神来，想办法解开缚住双手的绳索。手机接连响起，掏出见是唐牛打过来的。
“回去再说！”他只说了一句，就瘫坐在班车上，望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灯光，良久也没有回过神来。
第三节
曹晨先一步离开大厦，所以没有目击苏小慢受攻击的过程。他从大厦后门出去，拉高风衣遮住了脸，瞥下四周没有可疑的人物，便沿着冷清的街道一直往阚泽大道走去。
以前，大概三年前吧，他曾经和黄烟语入住光谷街的情人公寓。公寓里，都住满形形色色的男女朋友，大部分都是大学生和高中生。而那一次，他好像和黄烟语面临分手才来的。
这里的变化不大，他不担心在这里出现跟踪者。毕竟他到了性成熟的年龄。
他在街边打包了一份快餐，就进入公寓，再也没有出门。古城，这里曾经是他温暖的家，可是一年多了，他除了东躲西藏，一直不敢往家的方向靠，甚至连电话也没有打过。他一想起姐姐和患有痴呆症的祖父，就黯然神伤。父母亲他倒是没有挂念。家庭的冷漠多年来让他保持忧郁的气质。
他把假发拉扯下来，动作非常熟练，真是悲哀。今天的发色和以往的一模一样，反正也不担心被认出来，可是总得小心翼翼为好。随后也把黑色眼镜框以及假牙取下来。他这样的造型完全是根据苏小慢以前教过他的化妆术化妆的，效果非常不错。
他深呼吸一下，然后瘫坐在柔软的床上。他计划事后打电话给他，可是发现没有可能了。
台面上放着一张飞往日本的机票，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订票的身份证是林成。他原本想和苏小慢见上一面，把自己的危险和知道的秘密告诉他，可是今天这种情形，实在太危险了。
一度回忆在和苏小慢成为好朋友的交往中，大学青春如歌的生活，篮球场上的英姿，还有一年前前往汉口与女孩见面的情况。一切似乎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可是想不到出现了意外，并且自己差点送掉了性命。
黄河法医解剖完尸体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二点，这次的解剖结果，有意外的发现。他本来打算打电话告诉陈闽队长，可是已经是深夜，便放弃打电话的念头，从解剖室出来，到车库开车回家。他前脚刚踏出解剖室，后脚便有一个身影闪了进去。
第二天陈闽队长一到单位，就看到黄河法医匆忙的身影。他“咦”了下，暗想这次解剖可能有所发现。黄河法医从来没有这么早出现在刑警大队的习惯。
“老黄，解剖结果出来了？”陈闽向他挑了一下眉毛，却发现他双手空空。
黄河法医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坐在陈闽对面，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平静地注视着陈闽说：“解剖结果是出来了，可是，今天早上在解剖室发现了一件离奇的事情。”
“怎么回事？”陈闽立刻来了精神。
“昨晚解剖完之后，我把收集的资料放进档案袋里，可是，档案袋却离奇失踪了。”
“啊？被盗窃了。”
“不错，并且盗窃的人对尸体动了手脚，如此一来，所有的线索都一无所有了。”
“有什么发现？”
“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来者是个高大的男人，并且对尸体很熟悉，但是完全没有留下指纹之类有用的线索。”
陈闽眉头皱了起来，沉思片刻才说：“看来对方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不但对刑警破案的过程了解，而且对法医学也有所学习。”
“估计来者是凶手，因为这次的解剖，提取了凶手的精液，还有他不小心留下的指纹。”
“真是该死！”陈闽气愤地拍了一掌办公台，“眼看就要捉住他了。”
“我也是这么想，看来这个连环杀手让大家头痛得要死。”黄法医掏出香烟来，向陈闽抛了根，自己却叼在嘴上，没有点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倒有些奇怪了，凶手99lib?怎么知道我们发现了尸体呢？或者凶手想不到这次被发现这么快，让他很意外，所以才冒险进入解剖室盗窃。”陈闽点上之后，向黄法医抛过来火机。
“看来这次我们的麻烦真的很大了。”黄河法医点上火之后，瞥了眼火机的牌子，然后揣进口袋。
背后传来清脆的脚步声，韩丝儿出现，看见黄河法医，愣了下，说：“解剖结果出来了？”
黄河摇了摇头。
陈闽队长便将档案袋被盗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下。
韩丝儿当然也非常震惊。
“真是该死的家伙！”韩丝儿愤怒地瞪了一下眼，“《古城早报》今天早上登出认领尸体的消息后，刚才有人来电，说知道死者的身份。”
“真是太好了。”陈闽有些兴奋说，“死者的身份是？”
“古城大学艺术系的学生，叫一曼，认领者是死者的班主任。”
“开始工作吧。”陈闽站起来拎上挂在墙壁上的外套，向黄河使了个调皮的眼神。
“真是够呛的！”黄河法医把烟头按进了透明的烟灰缸。
“已经通99ｌｉｂ?知死者的家属前来认领尸体了吗？”陈闽说。
“目前正在联系中，毕竟死者不是本市人，家在外省的乡下。”韩丝儿说。
“看来事情越来越麻烦了。”黄河法医想起尸体被重新动过惨不忍睹的景象，心情糟糕透顶。他担心死者家属看到那样的惨状，是否能够接受。他接触过不少这样的例子，死者家属精神崩溃的也有。
第一节
篮球联赛即将开始，苏小慢无论如何也无法逃避比赛。昨晚虽然受了袭击，精神还处于紧张之中，不过伤势没有大碍。他担心每隔一年的袭击会让他偏头痛越来越厉害。真是该死的家伙。他隐约感觉一年前和昨天的袭击可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篮球传到苏小慢的手上，他尝试着突破防线，但是防线如同墙壁一样牢固，便抛给了左前方的同伙。同伙也是一位猛男，尽管身体上占领优势，动作还是笨拙了些。篮球还没有投篮，却给对方一个假动作抢夺过去。
“你这小子，搞什么！”苏小慢咒骂了句，快步和同伙追上去。
对方做了个一系列完美的动作，闪身、起跑、扣篮，进了……
篮球场外面传来了一阵掌声和欢呼声。
苏小慢和其他队员互相使了个鼓励的眼神，接着开始。
外面的黑板上赫然写着心理学系对化学系：45比50。还没有进入白热化阶段，胜负难料。不过大家一致看好化学系，原因当然在于身为心理学系篮球队主力的苏小慢今天一直处于低迷状态，没有发挥真正实力。
苏小慢真的很想打一场完美的比赛，可是力不从心，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这时，从校道上快步走来一个结实的家伙，他在篮球场外观察片刻，便对苏小慢挥手使眼色。苏小慢心领神会，利用第三节暂停的机会气喘吁吁向他走过来。尽管是阴沉的寒冷天气，苏小慢还是大汗淋漓。
“看你神色不安的样子，到底怎么了？”眼尖的苏小慢抹了一下额头，注视着对方说。
唐牛把脸靠过来，压低声音说：“出事了，一曼出事了。”
“什么？”苏小慢睖睁一下，预感到了什么。
“今天的《古城早报》登出尸体认领的照片，上面有一曼的，并且……”唐牛深呼吸一下，接着说，“目前警方已经到校园调查一曼失踪的情况，相信很快就会找上我们。”
“这么神速？一曼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是很清楚。”
此时，其他队员纷纷向两人投过来疑惑的眼神。
“接下来怎么办？”唐牛说。
“向钟老板汇报一下情况，当然，不要让香初知道此条消息。”苏小慢向那边挥了一下手，头也不回说，“我安排一下。”
唐牛扫了一下观众，没有香初的身影，估计是模特训练或者在上课，要不然怎么会错过男朋友的比赛呢。
苏小慢和队员以及班主任作了解释，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快步向唐牛走过来。
“这回后果看来很严重。”唐牛做了个鬼脸，露出无奈的苦笑。
“是吗？知道是谁报的警吗？”苏小慢说。
“听说是一曼的班主任，目前警方可能已经离开副校长办公室，正对一曼的同学询问情况，应该很快就会找上香初。”
“你打电话通知香初严守秘密九九藏书了吗？”苏小慢突然放慢脚步，很焦急地问。
“没有，当初她不是一直严守吗，想必这次也会如此。”
“非常有道理。”苏小慢边说，边掏出手机拨打钟老板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之后，那头传来“喂——”的一声。
“我是苏小慢，事情突然发生变化，必须见你一面。”
.99lib.“啊？行，现在我正在公司，大概一个小时之后离开。”
“明白。”
彼此见面，苏小慢介绍钟老板和唐牛互相认识。
“真是一对好搭档，让我想起光头佬主演的《最佳拍档》。”钟老板坐回座位，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真是风趣，”苏小慢苦笑一下，“可是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曼死了。”
“啊？你说什么？该不会开玩笑吧。”钟老板震惊地站起来，几乎大喊出声。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觉得钟老板的反应未免太夸张了。
“死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钟老板喃喃自语地坐了下来。
“尸体应该是99lib.昨天发现的，今天早上的《古城早报》才登记认领。”苏小慢瞥了一眼台面上的报纸，看看是否有《古城早报》。
钟老板连忙在报纸中翻查着，最终停留在广告的下面，看到照片上的死者的确是失踪已久的一曼，不由瘫倒在椅子上，久久无语。
“接下来我们的工作应该结束了。”苏小慢并没有提起钟老板当初的承诺——无论怎么样，只要找到一曼，就会结算剩下的钱。
“请放心，钱一定会给你的，不过，”钟老板忽然注视着苏小慢，很严肃地说，“我想你们帮我调查一曼真正的死亡原因，还有，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一曼一直以来为什么逃避呢？杀死她的人到底是谁？”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苏小慢还是决定把受袭击的事情说出来。
钟老板听后，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很镇静地说：“这两个人可能并不想对你下手，要不然早已经干掉你。”
“非常合理。”
唐牛在他们谈话间，一直观察办公室的情况，发现办公台上除了报纸、电脑、资料等东西之外，还有很多模特的合影或单独的照片。模特照片比真人还要好看，让人心痒痒。
“放心调查吧，”钟老板拉开抽屉，拿出一沓人民币往苏小慢面前一推，“麻烦你们了。”
两人的眼神再次交换，互相点了点头。现实很简单，有谁不会对钱动心，更何况，不论出于钟老板的安排，还是出于调查一曼的死因、曹晨逃避的原因，他都必须继续下去。这是一场游戏，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多谢！”他们站了起来，向钟老板告别。
“不送了，”钟老板挥了手，“出于安全考虑，我会让练剑暗中帮助你们。”
“那太好了。”苏小慢揉揉还隐隐作痛的头颅。
“你们尽量不要接触媒体，一曼是兼职模特的身份也不能够透露，明白吗？”
“当然。”
他们刚踏出模特公司，苏小慢的裤袋一阵震动。他掏出看了下屏幕，是香初甜美的笑容。香初在电话那头火急火燎地告诉他，一曼死了，并且警方询问了有关一曼的情况，她并没有把他们调查的事情和盘托出。
“看情况我们需要警方的帮助了。”苏小慢挂机后，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他们清楚，如果不找警方帮助，很难调查一曼死亡的情况。
他们边往外走，唐牛边说：“曹晨上次没有把秘密告诉你，想必他会再次和你联系。”
“并不一定，他不是发现了跟踪者吗，如果一旦出现，生命就随时有危险。”
“这世界还真是复杂。”
第二节
离登机时间还差半小时，以林成的身份出现在候机处的曹晨，扫视机场四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便放下心来。一年多来的逃避生活，使他感觉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个世界充满了黑暗、诡谲、宁静。他这种逃亡的日子很快就要过去，到了日本那边，重新开始生活，不用逃避，不怕追杀，灵魂也会安宁的。
这时，有个卖早报的女孩出现，曹晨毫不犹豫地要了份。从高中到大学期间，他一直有看《古城早报》的习惯。
早报的头版都是一些有关古城新鲜事情的新闻，他大概浏览了一下，便看其它板块。忽然，右下角一张照片吸藏书网引了他的注意力，他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绝对不会错，是她了，可是她怎么会突然间死亡呢？是自然死亡，还是被人杀死？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还差十分钟便要上飞机了。
广播响起了前往日本航班的播报，清甜的女声回荡着。
他预感到事情并非那样简单，如果单独是为了自己的逃亡，人生继续下去还会有意义吗？更何况，他推测苏小慢正为他的事情焦急。
登机的广播响过之后，曹晨还是放弃了前往日本的念头，无论如何也要勇敢面对现实，尽管他想到了可怕的后果。
从飞机场出来后，他决定先打个电话，这个电话一年来他忍住痛苦一直没有打通，可是思念的潮水依然袭来。
电话习惯性响了六七次之后，那头传来女孩淳朴的声音：“喂，你好！”
一阵沉默。
那头愣了下，以为是有人故意开玩笑，再次说：“请问你是？”
还是沉默。
那头便气愤地要挂机，忽然，一声久远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尽管只是一声：“是我。”她还是能够听出打电话的人到底是谁，全身不由感觉到一阵战栗，半天连话也说不出来。
“姐姐，电话不.99lib.方便多说，现在你马上赶往老地方，我们见面再谈，不要告诉任何人。”为了防止电话被窃听，曹晨啪地挂了机。电话是从机场外面的公共电话亭打出去的。
打完电话之后，他便扬手拦住了出租车，上车后，说：“童话公园。”
童话公园离曹晨家大概五公里，曹晨和姐姐小时候经常到那里玩耍，在那里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时光。两姐弟的感情自小起，一直很好，几乎形影不离。但是，可能是两姐弟都不是父母亲生的缘故，父母亲对他们的感情并不特别好，不过一份亲情还是能够感觉到。两姐弟是父母亲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那时候曹晨大概三岁。或许是被人抛弃的缘故，曹晨自小便有忧郁症。
高中的时候，曹晨和同班同学，包括一曼、黄烟语，以及班主任钟雨、谭校长前往汉口泡温泉回来之后，曹晨就明显感觉到黄烟语开始和以往不同，至于是什么原因，曹晨问了，黄烟语也不说，好像有难言之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无法知道。
挂机后的曹洁，心情更是复杂，死亡的弟弟隔了一年后打电话给她，一时之间，她还接受不过来。她忽然想起前段时间曹晨的同学苏小慢告诉她的话，说曹晨还活在人间，猜测到苏小慢可能知道弟弟死亡背后隐藏的真相。可是，当年明明是父亲认领尸体的，连父亲也说弟弟死亡了。难道父亲也有什么秘密隐瞒着，不敢告诉任何人？
患有痴呆症的祖父今天精神特别好，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电视。曹洁向祖父看了眼，便立刻冲出门了。
曹洁来到童话公园，扫视了四周，除了三三两两的妇女带着孩子在玩耍，压根儿没有男人的身影，更别说是曹晨。一路上，她还恍恍惚惚，感觉还在梦中一样。
她沿着公园的石子路向荡秋千的地方走去，那里是她和弟弟留有回忆最多的地方，姐弟两人默认是老地方。
秋千还在，不过不是以前的那个秋千了。人还是昔日的，可是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纯洁的人了。一抹悲伤涌上心头。
“姐姐。”熟悉的声音通过时空穿越过来。
她蓦然回过头去，一个卷头发的、戴着黑色眼镜框、有些龅牙的男人站在她的对面。尽管对方化妆成这样，她还是一眼认出是弟弟，绝对不会出错。
“啊——”她连忙伸手掩住嘴巴。
曹晨依然警惕地扫视四周，见没有人出现，便上前把姐姐猛然抱进怀里。
“姐姐，是我，是弟弟，弟弟回来了。”曹晨伏在姐姐的肩膀上，如同童年般幸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事说来话长。”
曹洁把弟弟拉到秋千旁边的长椅上坐下，紧紧地盯着他，说：“死亡报告不是说你已经……”
“那是我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才这样做的。”
“啊？”
“一年前，我和苏小慢两人前往汉口，我的目的是想调查黄烟语的下落，可是，约会的女孩不是黄烟语，而是别的女孩，后来，我被打晕在酒店房间里，打晕我的人是个结实的男人。等我清醒过来，发现身边躺着酒店的服务员，而且让我大吃一惊的是，我手上还拿着匕首。匕首还残留着刺进服务员胸部的血迹。那一刻，我非常慌乱，便逃跑出来。后来，我发现我被警方追捕了，为了逃避，我假装在旅馆登记入住，后来设计爆炸，其实死亡的是一个流浪汉，是我骗他上去的，让他顶替我的身份。”
“可是，验尸报告却是你，又是怎么回藏书网事？”曹洁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这是一个骗局，是我通知父亲，让他和法医合演的一场戏。法医是父亲高中的同学，出于友谊，法医才愿意隐瞒真相。”
“哦，原来如此，”曹洁痛惜地抚摸着弟弟的脸，长叹口气说，“看你越发瘦削的样子，真是令人心痛。”
“我怀疑黄烟语还一直活在人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无法寻找到她。”曹晨伸手握住了姐姐双手。
“她不是失踪很久了吗？”
“是的，我怀疑黄烟语失踪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当我前往汉口调查，才被人陷害杀人。”
“啊——不会吧？”曹洁震惊地再次瞪大眼睛。
“这一年来，我除了逃避警方的追捕，还要逃避这些人的追杀，所以一直不敢出现，连电话也不敢打给你。”
“真是可怜！”曹洁忍不住抽泣起来。
“姐姐，你还记得一曼吗？”
“一曼？是的，非常清秀的一个女孩，不久前苏小慢前来家里的时候也提起过她，她到底怎么了？”曹洁抹了一下眼角，再次注视着弟弟，好像担心他随时消失一样。
“死了。”
“啊——怎么会呢？”曹洁越发震惊。
“我怀疑一曼的死可能和黄烟语的失踪有关，或者两者背后隐藏着什么真相。”
“这世界真是的，越说越乱套了。”曹洁嘟囔了句。
“姐姐，这次见面的事情千万不能够和任何人说起，合适时候我会再次联系你，不藏书网过，为了你的安全，我们还是尽量不见面。”曹晨再次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出现两个高大男人，正向这边快步走过来。
“看来我要走了。”曹晨站起来，忽然想起什么，说，“苏小慢一定会再次找你的，到时候你把这个号码告诉他，他自然明白。”曹晨说着快速地告诉曹洁一个手机号码。
曹洁也看见有人过来，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弟弟快步消失的背影。
当两个男人出现在眼前，曹晨已经跑出童话公园，向外面人烟稀少的人行道低头走去，头也不回。他感觉自己就像幽灵一样活在这个繁华的世界上。
“吃人动物”和结实男走进一间好像是仓库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端正地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皮肤粗糙、双眼细小的男人，旁边好像机械一样站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结实男人。
“真是冷漠得无可救药的家伙！”结实男向机械男人瞥了眼。
细小眼睛男人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地剜了他们一眼，然后不紧不慢掏出雪茄，旁边的男人连忙上前点火。
吐出烟圈后，他才缓缓说：“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昨晚一直按照老板的意思，故意把苏小慢那小子吓了一大跳，现在可能还惊魂未定。”“吃人动物”咯咯笑着，全身抖动着。
“非常好，如此一来他才会放弃调查的念头，但是也不敢完全保证。”
“真是该死，要不然把他干掉！”
“没有这个必要，更何况那样一来，曹晨这小子就会狗急跳墙。”
“的确如狗一样狡猾的家伙，完全看不见人影，不过我们估计他就在附近。”
“我猜想也是如此。”
“接下来怎么做呢？”
结实男环抱双臂，一直缄默不言。
机械男冷冷地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笨蛋，当然是继续跟踪他们，不过这回事情越发复杂了。”老板用中指和食指夹住雪茄，一直没有往嘴里送。
“难道又出现什么意外了吗？”
“两个笨蛋，你们看看这是什么！”老板把《古城早报》向他们抛过去。
当两人看到一曼死亡的照片，非常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老板，这是怎么回事？”依然是“吃人动物”发话99ｌｉｂ?。
“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干的，分明是想把我们的事情败露出去。”老板气愤地重重拍了台面一掌，啪的一声巨响。
“不久前死亡的老板成亮会不会也是这个神秘杀手动手的？”结实男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一提起这位神秘杀手，他们也战栗。毕竟他们最害怕的就是那种真正的冷血动物，杀人如麻。
“大家必须想办法把这位杀手找出来，另外我估计警方已经进行调查，不久想必会找上苏小慢。”老板重新吐出烟雾，脸上不安。
“真是的！”“吃人动物”喃喃了句。
第三节
苏小慢和唐牛刚回到学校，在空荡荡的篮球场外和香初见面了。
“目前情况怎么样了？”苏小慢还是直接进入话题。
“警方还在学校进行调查，所有知道一曼死亡消息的同学和老师都非常震惊，现在闹得乱哄哄的，看来事情很难收拾。”
“吸引新闻媒体的眼光了吗？”
“还没有，你以为新闻媒体是外星人啊，哪有知道这么神速。”古香初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但是脸上还残留着惊慌的神色。一曼的死对她打击不小，更何况女孩的心灵本来就脆弱。
“你没事吧？”苏小慢关心地问。
“没事，没事。”香初连连摇头，努力平静心中的情绪。
“一曼是兼职模特的消息也透露出去了吗？”唐牛忽然问。
“应该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钟老板那边让我们继续调查下去，因此我们有必要和警方合作了。”苏小慢说。
苏小慢并没有把自己受袭击的事情告诉香初，他不想香初让他放弃调查，或者担心之类。
“啊——钟老板不是担心警方的介入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其实那样也好，但是一曼究竟是怎么死的呢，被人杀死的吗？”香初满脸狐疑地看着小慢，似乎他知道真相似的。
“绝对是，不过，应该不是跟踪我们的人。”苏小慢认为如果杀死一曼的人是跟踪者，早已经对他动手了。
“真是太可怕了，你们以后可要小心。”99lib. 慢。
“可以详细说说吗？”苏小慢皱着眉头注视着陈闽，然后把烟抛在地下踩熄。
韩丝儿觉得陈闽队长可能会难以启齿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也惨遭连环杀手杀死，便自己说起。
“真是太可怕了！”听完讲述后，唐牛感觉全身一阵颤抖，起了鸡皮疙瘩。
苏小慢也感觉一股寒气由心底升起。
“看来这回的事情非常复杂，而且非常危险。”唐牛说。
“你们该不会害怕了吧？”韩丝儿挑衅地说。
“怎么会呢？”苏小慢站起来，向他们伸出了手。
四只手先后重叠在一起，然后他们露出了笑容。
第一节
模特大赛已经进入决赛，下个月8号将进行最后的一场比赛，即总决赛。尽管不是世界模特大赛，可是能够脱颖而出成为冠军，或者季亚军，也可能会成为名人，从此人生将展开另外的一面。当然，所有参加模特大赛的女孩都有这样美好的想法，可是，现实是怎么样的，她们心里一清二楚。单纯靠美貌和实力还是远远不够的，那些只是表面上的功夫，实际的操作，还是掌控在那些老板和评委的身上。
香初暗下知道，她们这些模特为了能够获得名次，早已经委身于老板和评委。这些肮脏的交易就像买卖一样，你情我愿。随着时代的转变、处女之身观念的淡薄，这些女孩认为把第一次卖给老板获得自己想要的总好过给自己的男友。
香初进入决赛之后，姐妹姚辰和王妃都向她暗示这方面的情况。香初心里明白得很，越是早早卖掉的，越便宜。
这天比赛之后，姚辰和王妃有事情事先离开，香初从公司单独出门，沿着街道往站口走去。她打算直接回学校。自从一曼死亡到现在，虽然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她心情却一直很沉重，阴霾如同泼洒的墨水，无论怎样也洗不掉。
苏小慢今天忙于调查，老板也批准他不用来上班了。
她边走边掏出手机拨打苏小慢的手机.99lib.。响了五声之后，那头接了，说现在在外面调查，晚上再给她电话，挂了。
“该死混球！”香初撅嘴跺了下脚。
眼前的站牌下，站着很多下班族，都在焦急地等待公车。
这时，香初的背后缓缓驶过一辆日产天籁，坐在驾驶座里的男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香初。“真是人间尤物！”他忍不住想。
他按响了喇叭。
香初回过头去，看到是田木经理的小车。车窗落了下来，田木经理探出如同足球般的脑袋，脸上露出如同慈父般的笑容。
“古小姐，等公车啊？”
“哟，田经理。”
“看来等公车不容易，需不需要我顺路搭你一程？”田木经理露出很迫切的眼神。
香初迟疑一下，也不多言，直接过来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银色日产天籁完美地打了个弧线，然后沿着博洋大道开去。
“香初，这次模特大赛感觉怎么样？”田木经理也不看香初，只专心注视着前面的车辆。
“还好吧，不过感觉特有压力的。”
“哦，感觉有压力才会有进步嘛。”
.9９lｉｂ.“因为这次大赛的美女特别多，想要获得名次，并非那么容易。”香初锁眉叹了口气。
“我也看得出来，不过我们公司，从参加大赛到现在，层层过关斩将，只有你有能力获得名次，因此今天我想约你吃晚饭，要不然等大赛结束获得名次，你就会完全忘记我了，呵呵。”
“田经理还真会开玩笑呢。”
“我是认真的。”
“不是吧？”
“该不会不接受我的邀请吧？”田木把车开上了内环大道，往市中心开去。
“这个……既然田经理开口，我又怎么好意思推却呢，更何况我正想找人吃饭埋单呢。”香初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
“你不怕你男朋友吃醋吗？”田经理瞥了眼香初，看她的反应。
“他不是那种小气的家伙。”
“你们真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而且他受雇老板调查一曼的案情，看来真是人才。”田经理停顿一下，接着说，“一曼竟然死了，真的完全想不到，年纪轻轻的，也长得非常清秀，如果她不是无缘无故失踪，这次模特大赛，也有可能获得名次。”
“真是让人感到悲哀。”
“是的，非常遗憾。”
沉默片刻，小车已经驶进繁华的街道，暮色笼罩着四周，行人匆忙，小车像玩具一样多，酒店也林立。
“吃法国西餐怎么样？”田木按照保安的提示，往有车位的地方开进去。
“啊，真是太好了！”香初可是从来没有吃过法国西餐，不过从宣传单上看过不少次，一想到能够吃上法国西餐，刚才的不愉快都抛之脑后。
两人一踏进法国西餐厅，喧闹立刻被遮挡在门外，随即温馨、宁静、浪漫的气息迎面扑来。香初扫了四周一眼，感觉到一阵放松。
服务员把他们引进里面一个安静的角落，然后按照他们的吩咐要了两份牛排和一支红酒，转身离开。
餐厅里装修雅致，充满了法国风格的浪漫和情调。看来这间餐厅生意非常好，所有的座位几乎坐满，但是并不喧闹，偶尔传来细碎的声音。
“真的很浪漫哦！”香初忍不住赞叹，然后看着田经理，忽然感觉自己失言了，脸色泛红起来。
据香初了解，田木经理有着特别美满的幸福家庭，这次约她出来吃饭，该不会是单纯为了模特大赛的事情吧？她忽然想起姐妹提到的出卖自己的肉体换得金钱和名誉的事情，不由揪心起来。
服务员端了红酒和牛排过来，打破尴尬的局面。
田木经理让服务员离开，自己亲手打开瓶盖，倒了两杯，然后优雅地端了过来：“请慢用！”
“谢谢，可是，我不太会喝啊！”香初表现出少女的矜持。
“就当是陪陪我嘛。”田经理微笑着端起，伸了过来。
“好吧。”
玻璃细碎的响声在半空中响起。
“对于自己的将来，有什么计划吗？”田经理注视着香初，双手拿着刀叉不动。
“这个嘛，”香初闪避他炙热的眼神，“感觉有些茫然，如果这次大赛不能够获得名次，毕业之后，可能打算离开古城，到北京去工作，很想在那边发展。”
“年轻的女孩真好，可以到处去追梦，我这样的男人，算是老了。”田经理长叹一口气。
旁边的一对年轻恋人时不时向他们瞥来一眼，心里推测他们可能是情人的关系。
“怎么会呢，田经理你事业有成，而且有着幸福的家庭。”香初也毫不客气地叉起牛排咀嚼起来。今天走了一天舞台，实在又累又饿了。
“这只是表面看起来而已，实则中年的男人活得很累，其中的痛苦也无法言说。”
“男人是泰山嘛，尽管很累，也要照顾家庭，如此一来，才是真正的现实生活，身为妻子的女人，也会感觉很幸福哦。”
田经理有些惊讶地看着香初，说：“看来香初的学识很好，一般的女孩不能够说出如此有道理的话来。”
“怎么会呢，只是按书上的照搬而已。”香初咯咯地笑了起来。
牛排几乎吃完，田经理问她感觉味道怎么样，香初说非常好，田经理便让服务员再来一份。
见服务员离开，香初迟疑片刻，压低声音问：“田经理，听说想要获得名次，除了自己的能力之外，貌似……”她说着脸上霎时泛起潮红。
田经理明白香初的话中意思，沉思似的哦了一声。
“香初，很坦白地告诉你吧，这是潜规则。”
“是吗？这也很现实啊！”红酒的作用使香初的肤色看起来越发迷人。
田经理目光在她脸上游弋着，一时迷失了方向。
“我愿意帮你这个忙，不知道你的意思怎么样？”田经理很直接地说。
香初低头沉思，良久也不言说，忽然抬起头来，羞涩地说：“真的吗？”
“当然。”田经理很肯定地说。
“就……就今天晚上啊？”
“求之不得。”
“我考虑.９９lib.一下吧。”
香初话刚说完，手机一阵震动，她掏出见是苏小慢打过来的，却没有接听，让它一直响着。
第二节
苏小慢四人合作一起调查此案，白忙碌了一天，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而“吃人动物”和结实男似乎已经闻到不详的气息，暂.99lib.时没有出现。曹晨也一直没有来电或者邮箱留言。
第二天早上，他决定再次拜访曹洁。他清楚两姐弟的感情，一旦曹晨有事情，姐姐一定会有所知道。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是和唐牛前往。
一路上，苏小慢想着曹晨到底会不会与姐姐见面。另外一方面，他从陈闽队长那里了解连环杀手的情况，猜测凶手可能也学习跆拳道，因此他们现在往这方面调查。
对于苏小慢的突然出现，曹洁并不感到惊讶，反而很镇静地邀请他们进入书房。苏小慢与唐牛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暗感到她有话告诉他们。
关上书房门后，曹洁打开了开场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苏小慢愣了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是说我弟弟的事情，前两天他来找我了。”曹洁很不安地来回踱步，忽然抬头注视着苏小慢，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真相。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事情明显很复杂。”苏小慢依靠着书架，也注视着对方，“曹晨和你见面的目的是……”
“除了思念，还有……”曹洁于是将那天见九九藏书面谈话的内容全盘托出。
“三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看来有必要再度打听其余一同旅游的同学了。”苏小慢斜视着唐牛。
唐牛默默地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他还让我把这些告诉你。”曹洁转身翻开一本悬疑惊悚小说《宝珠诡话》，抽出一张纸转身递了过来。
“这是？”苏小慢扫描了一眼，惊讶地说。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说你看完之后会明白的。”
唐牛把头靠过来，看到纸上写着：1358800××××+886+599988。
“我明白了，他让我们查询这个号码，我们不是一直打不通后面的吗，原来是需要在前面加上手机号码的。”唐牛很兴奋地说，好像打了鸡血般。
这条意外的线索的确让他们一阵惊喜。
“多谢你帮忙！”苏小慢还是友好地伸出手去。
“我信任你的调查，正如曹晨信任你一样，不过如果查到幕后的真相，可以告诉我吗，希望能够帮我弟弟洗脱当年杀人的嫌疑，我相信他不可能杀人的，你们说，是吗？”曹洁简单地和苏小慢握了一下手，看样子不习惯和男人以这种方式交流或者告别。
“当然，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唐牛插话道。他对曹洁的好感甚于姚辰。
从曹洁家里出来之后，他们警惕地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跟踪。他们心里清楚，如果曹晨和曹洁见面的消息让对方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他们不敢想象。
接下来，苏小慢按照电话号码打了过去，竟然是空号，不由愣住了，尝试几次也是同样的结果。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会欺骗我们吧？”唐牛一脸狐疑。
“绝对不会，但是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呢？”苏小慢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两人很快就走到外面喧闹的街道上。
“这个号码是过期才出现空号的情况吧。”
唐牛让苏小慢单独拨打手机号码，果然如此。
“如果我的推测不错，一年前，曹晨和我前往汉口清甜酒店，就是通过这个号码和对方取得联系的，不过过了一年，号码一直没有人使用，才会出现空号的情况。”
“绝对是这样没错。”
随后，苏小慢拨打电信局的朋友，让她查询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果然如他们推断的一样，一年前前往汉口之前，这个号码曾经打了好几次后面加886加599988的数字。他们不由一阵兴奋，紧接下来，他让电信局朋友想办法弄到这个号码的卡号，那边回复让他等待消息。大概下午三点，他就接到电话，让他到移动公司去取。
取了手机卡出来之后，第一时间他就拨打后面加886加599988的数字过去。他希望过了一年，这个号码还能够打通，要不然一切功夫都是白费了。
“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两人愣了下，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当第三次拨打过去，通了，响过第三声之后，那头传来女孩娇甜的声音：“你好！”
由于无法获知机主的姓名，苏小慢随机应变：“你好，我是苏先生，请问……”
“苏先生吗？你想要哪个号为你服务呢？”
苏小慢恍悟可能是个陪聊电话，曹晨当年就是通过这个陪聊电话寻找服务。他在脑袋里快速地回想着，含糊地说：“我想找白狐。”
“白狐？”那头愣了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是有个女孩叫白狐吗？”
“很抱歉，你可能打错电话了。”
苏小慢担心她会挂机，连忙说：“怎么会打错呢，你们不是提供那个服务的电话吗，是朋友介绍我的。”
“是吗？可是我们没有你要找的人，想必你也很清楚规则吧？”
“当然，互相不能够透露姓名，那个白狐的样子……”苏小慢认真地回忆，详细地将白狐的外貌特征告诉对方。
“是她啊，可是现在她不在线，如果她回来，我会让她联系你的。”那头好像有电话响起，她便说，“抱歉了，再见。”说着啪地挂了机。
苏小慢愣怔一下，看着唐牛，右边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不在，不过相信一定能够找到她，至于这些陪聊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我们是毫无头绪。”
“不知道电话号码的所在地在哪里，如果能够找到那个地方，就好办了。”
“不错，但是，一曼和黄烟语她们到底和这些陪聊电话有什么关联呢？啊——该不会她们是……”
“不会吧？”
两人惊讶地对视着，外面的喧闹完全没有感觉到。
“她们不会为了金钱而陪聊吧，不过也很正常，通常大学生陪聊都是不出卖肉体的。”唐牛继续往前面走去。
“那些女孩都是很年轻的，白狐就是一个证明。”
“真是不可思议，这个世界。”唐牛目光盯着从前面走过来的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露出微笑，“处女观念越来越淡薄，大学男女生压力越来越大，这些女孩也只是谋生而已，真是悲哀。”
“既然是陪聊电话，那么，一定有能够看到这些电话的广告。”
“比如《错爱》，还有《暖爱》女性杂志。”
“不错，只要找到这些杂志的公司，就一定能够找到电话的地址。”
“真是不可救药的聪明。”
“笨蛋，开始行动吧。”
“是！”唐牛一个立正。两人相视而笑。
苏小慢感觉手机一阵震动，掏出来见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来的，不由一阵惊喜，他推测可能是白狐打来的。他的手机可以同时用两个卡。
“你这小子，不是说合作吗，这会儿跑哪里去了？”那头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
“啊，你是？”苏小慢忽然想到是韩丝儿，又惊又喜，皱了皱眉头调皮地说，“我说韩小姐，我不是正忙着嘛。”
“该死混球，不想死就给我立刻滚到刑警大队９9ｌiｂ?来。”
“你说什么，有进一步的情况了吗？”
“当然，给你十分钟。”
“不是吧。”
“废话少说。”那头啪地挂掉了。
“搞什么嘛。”苏小慢冲唐牛挤出苦笑，“真是野蛮的东西。”
“哦，怎么回事？”
“是韩丝儿。”
“超酷刑警美女，她这种类型非常合适我，只可惜身材不够结实。”
“那可是大妈，你想让大妈当你女朋友吗？色鬼。”
“那也未尝不可以。”
“真是可怜的家伙，连大妈都能够满足。”苏小慢说着扬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第三节
一踏进刑警大队队长办公室，就见陈闽队长和韩丝儿愁眉苦脸地坐着，一言不发。两人从压抑的气氛立刻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因此也不敢随便开玩笑。
“你们来了！”陈闽队长向他们投来友好的目光，但是眼神却透露着不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一坐下来，唐牛就忍不住打探。
“你们看看这个。”韩丝儿把办公台上的打印纸递了过来。
只见上面写着：
我是连环杀手古杰，你们不是一直想抓我吗，可是，多年来一直没法追查，身为杀手，真是为你们这些刑警感到悲哀，不过可以告诉你们，下一个目标已经确定，很快你们就会获知消息。
连环杀手留言。
“他妈的，这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挑衅嘛。”唐牛气愤地瞪圆了双眼，在美女面前，无论如何也要表现出男人的成熟魅力，尽管可能对对方起不到一丝作用。
“真是头痛，”苏小慢锁起了眉毛，“难道真的无法调查了吗？古杰这名字看来是假名。”
陈闽队长轻微地点了点头。
办公室一阵沉默。
陈闽队长阴沉着脸掏出香烟来，自顾自地点了，默默抽起来。其实，身为受害人的家属，陈闽队长是最为悲伤的。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难道我们只能够等待连环杀手作案吗？”唐牛说。
“你的意思是，连环杀手对我们警方非常熟悉，而且一直牵着我们的鼻子走。”陈闽吐出一圈烟圈，抬头注视着唐牛。
“不错。”
“看来也有必要对从部队里出来的人进行调藏书网查了。”韩丝儿提议。
“这个主意不错。”陈闽点了下头。
“可是，应该不是如此吧。”苏小慢犹疑着要不要将目前调查的情况透露出来。
“啊，难道你有所发现不成？”韩丝儿和陈闽同时向他投过来狐疑的目光。
“这个……事情反正很复杂，我也不方便透露具体的情况。”苏小慢闪避他们锐利的目光。
“你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是不是不想活了，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助，后果想必你们也清楚。”韩丝儿瞪大了双眼，骂道。
“到目前为止，我也不清楚连环杀手到底是否与他有关。”苏小慢无奈地叹了口气，按照他的推断，继续隐瞒下去，也无法帮助曹晨，不如让警方介入，说不定能够帮曹晨洗脱嫌疑。
唐牛也向他投来肯定的目光。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你们还记得一年前汉口清甜酒店的凶杀案吧？”苏小慢沉思之后，抬起头来注视他们质问的目光。
“哦？”陈闽队长愣了下，目光和韩丝儿互相对视，随即分开。
“怎么会不记得，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这么年轻就去找小姐，真是的！”
苏小慢被韩丝儿说中痛处，感觉到羞愧起来。
“不用理睬她，你说你的。”陈闽向韩丝儿抛了个严厉的眼神，然后拍了拍苏小慢肩膀，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当年的凶杀案疑点重重吗？”
“洗耳恭听。”
“第一，酒店的视频为什么后面的没有了，是不是被真正的凶手删除了？第二，曹晨杀害服务员的动机是什么？”
“当年我们也认真调查过，尽管觉得疑点重重，但是随着曹晨的死亡，很快就定案，上头也认为没有必要继续调查下去了。”
“如果曹晨还活着呢？”
“啊——你这小子，在胡说什么！”韩丝儿惊讶地盯着对方。
陈闽队长也惊讶地瞪大眼睛，他知道这小子不会说假话。
“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必须答应我，帮曹晨翻案。”
“你是在命令警察。”韩丝儿说。
“怎么敢，只是一曼死亡的案99ｌiｂ?件和曹晨的案件有着紧密的联系。”苏小慢接着把调查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说来，其中包括黄烟语失踪案，还有他们的同学恋人关系。
唐牛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他人现在到底在哪里？”陈闽和韩丝儿对视片刻，前者说。
“我也不知道，不过一直有人追杀他，所以他不敢出现。”
“会不会是连环杀手？”韩丝儿一想到连环杀手，也不寒而栗，脸色大变。
“不清楚。”
“按照你的意思，接下来怎么办呢？”陈闽觉得这小子具备刑警侦破的所有条件，不过可惜不是警藏书网他们的联系方式或者负责人，如果说有，就是下面的号码。”
“你说什么？”韩丝儿冷酷地撅嘴道。她认为对方在说谎。
苏小慢也有同感。
“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接到电话，然后就刊登广告，刊登广告之后，他们会付给我一些报酬而已。”肖老板不像说假话，一脸认真。
韩丝儿第一次求助般地瞥了苏小慢一眼。苏小慢也推测不到这话的真假，不过肖老板所说的情况也很正常。
“又不是色情广告，搞得这么神秘，真是的。”
肖老板愣了下，完全想不到这样漂亮的女孩会骂粗话。
“其实不瞒你们说，很多公司刊登广告，都是这种形式，历来只有他们找我，而我们从来没有必要主动联系他们。”
“哦，原来如此。”
苏小慢估计就算让肖老板拨打下面的电话号码，对方也不可能说出地址，更何况是刑警调查。
韩丝儿觉得无话可问，再次看着苏小慢，发现这小子一直沉默不语，便站起来，向肖老板告别。肖老板冷漠地点了点头，也不送他们，只是目光一直注视着美女的身影。
“看来这次是白忙一场了。”韩丝儿一出到外面街上，就嘟囔了句。
“或许吧，不过我们并不知道他是否说真话，说不定他知道地址，而故意隐瞒呢。”
“有什么原因呢？”韩丝儿停止脚步，转身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
“这不是废话吗？”
“就是废话。”
“去死吧。”
韩丝儿气愤地转身就走，苏小慢大步追了上去。他觉得有必要做她的贴身保镖，更何况和这样的美女逛街，让人误认为是恋人的感觉也不错。可是，要是让香初知道，就不知道是什么后果了。
唐牛和陈闽队长出现在谭校长的办公室，陈闽掏出证件亮出身份时，谭校长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来刻意逃避多年，还是无法把身份隐藏起来。过去的往事快速在脑海里闪过一遍。但是脸上却装出无辜的样子，很热情地招呼他们坐。
“不知道陈队长和唐学生此次前来还是为了黄烟语失踪的事情吗？”谭校长端正地坐着，双手安静地合着放在台面上。
“可以这么说。”这会儿当然轮不到唐牛说话。
“哦？”谭校长忽然想起什么，稍感惋惜，“你们不会是为了一曼死亡的案件而来的吧？”
“看样子谭校长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不知道你曾经的学生意外死亡，你有何感想呢？”
“真的很遗憾，想不到年纪轻轻就……”谭校长目光有些游离，“一曼可是我们以前的校花之一，不但有着魔鬼般的身材，而且学习成绩非常好。”
“谭校长节哀顺变吧。”陈闽队长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他，双手环抱，他感觉谭校长有些不自然，但是不知道是哪里。
唐牛只是安静地听着，当然没有看出端倪。
“一曼到底是怎么死的呢，陈队长，可以透露情况吗？”谭校长犹疑一下，还是问起。
“被人杀死的，而且死得不堪入目。”陈闽队长觉得还是告诉他，然后看校长的反应。
“啊——”谭校长几乎惊叫出来，然后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一直以来，一曼都是很文静的女孩，怎么可能有人杀死她呢？”
“目前并不排除杀人凶手是个强奸犯，因为一曼的体内残留着男子的精液，只可惜无法追查到具体某人的身上。”
“真是可惜。”谭校长无奈地长叹。
“想必之前唐学生和苏小慢来找你谈有关同一个班的学生竟然在短短几年间，神秘失踪的失踪，被杀死的被杀死，其９9lｉｂ?中当然不排除巧合的可能性，但是那样的理由无法说得过去，你说是吗，谭校长？”
谭校长眉头皱成一个疙瘩，用力点了点头。
“据我们目前掌握到的消息，说这一切可能与当年你和钟雨老师，还有其他学生一同前往汉口泡温泉有关。”
唐牛眉头挑了下，感觉老师和学生去泡温泉，总有点说不过去。
“啊——不会吧，当年泡温泉的情况我还记得清楚，主要是他们这些顶尖学生参加考试比赛，获得了名次，身为校长，在经过他们的同意后，决定带领他们前往汉口泡温泉。”
“原来如此。可是，当年泡温泉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谭校长思考一会儿，嘟囔着：“没有啊，温泉的传说不会是真的吧？”
“你说什么？”陈闽队长心揪紧了下。
“温泉有个睡美人的传说，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睡美人传说？”陈闽和唐牛疑惑地互相对望一眼。两人从彼此目光中感觉到了默契。
“当时我们前往泡温泉，其实也没有听说睡美人的传说，后来在泡温泉的时候，听服务员提起，说会馆多年来遗留着一段纯美的睡美人传说，传说会馆有个死亡多年的睡美人，如果有谁看见，就会被诅咒，诅咒的人不久之后就会死亡或者神秘失踪。”
“真是无稽之谈。”陈闽完全不相信这东西，认为这纯属商家为了生意编造的故事。不过唐牛却听得有滋有味的，他认为传说一定是有出处的，不管真实与否。
“身为知识分子，我也和陈队长有着一样的想法，可是，事情真的发生了，当年他们是否看见睡美人，我就不得而知了。”谭校长感觉有些累了，晃了晃脑袋。
陈闽觉得没有必要继续，便让谭校长请钟雨老师过来。可是想不到谭校长说钟雨老师目前已经离开学校，陪同学生参加全国语文比赛，大概过两天后才回来。
他们觉得实在太过偶然了，不过想想也非常正常。
随后，他们打听到旅馆的位置，还有一同前往汉口泡温泉的学生的联系方式。学校电脑记录了其余学生的家庭电话，因此并不难寻找。他们发现一同前往的学生一共有五名，三男两女。
紧接下来的当天，他们分开工作，唐牛前往汉口打听睡美人的传说，陈闽队长想办法与其余学生取得了联系。
唐牛按照谭校长提供的地址，很容易就找到了温泉会馆。据温泉会馆的服务员所说，的确有睡美人的传说。至于传说的起源，服务员也不得而知。询问过服务员之后，他决定在会馆泡温泉，一来可以调查案件，二来难得借此机会好好享受一下泡温泉的感觉。
温泉会馆里，分为男女两个浴池。唐牛从房间里穿上浴袍之后，径直向男浴池走过去，一路上，看见前来泡温泉的女孩身穿日本和服，笑嘻嘻地从他身边走过去，一会儿只听见银铃般的笑声。唐牛看着女孩的身影，有些发愣了。
男浴池里浮起白胖胖的身体，脸孔向上，头枕在池边的大理石上，脸上露出舒畅的表情。唐牛进入浴池看到这样的情景，感觉看到了浮起在河道上的死猪。
他也不管那么多，脱掉浴袍，一阵寒意袭来，连忙钻了进去。温泉的暖气霎时涌来，连皮肤也感觉到了亲切的气息。“真是太舒服了！”他可是头一次泡温泉。据之前服务员介绍，这里的温泉水都是山泉水，比起其它的温泉要舒服一百倍。但是，或许比较远离市区，顾客不是特别多。
他钻进浴池之后，一会儿也像其他顾客一样把头靠在池边，闭上眼睛享受。他尽管不相信传说中的睡美人，但是此时真的很想看到。
忽然，他感到浴袍里一阵震动，接着铃声响起。他不耐烦地掏出来，见是陈闽队长打过来的，询问他这边调查的情况。唐牛便说现在正在泡温泉，等待传说中的睡美人。陈闽队长说他还真会享受，就直接挂了。
陈闽队长那边他是找到了其余的几个人，都在古城读大学，据他们所说，正如谭校长所言，提起去旅游享受就是去泡温泉，睡美人的传说也是在会馆知道的，不过他们并没有看见所谓的睡美人。
唐牛一直泡在温泉里，也不感觉到肚子饿，只是暮色渐渐上来了。寂静中，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浴池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就在这时，浴池的尽头那边出现一个身影，影影绰绰的，他以为是自己视力的问题，揉了揉眼睛，那边的确有个女孩的身影，身穿白色的浴袍，长发飘逸，只是面孔模糊。
“啊——传说该不会是真的吧？”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那个身影慢慢向他走过来了，也逐渐清晰起来。
第一节
从“睡美人”温泉会馆回来，唐牛越发感到传说和诅咒只不过是个幌子。他回想所看见的身影，只不过是个梦而已，哪有什么睡美人。不过为了证实并不是传说，唐牛打开电脑，输入汉口温泉会馆睡美人，搜索弹出的信息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据网络资料显示，温泉会馆的睡美人传说早在五年前就流传开来，意思即是说，一曼和曹晨他们前往会馆之前，网络上就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了。
他把具体的情况告诉了苏小慢，苏小慢也是满脸狐疑。他们隐约感到这是一场阴谋和谋杀，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三缄其口呢？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
“谭校长难道真的事先不知道睡美人的传说？”唐牛嘟囔了句。
“难道他真的有问题？”
两人的目光默契地交换。
“那我把想法告诉陈闽队长，让他帮忙调查一下。”
“有人帮忙真的很好。”苏小慢说着倚靠在床上。接着，他把今天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诉唐牛，唐牛单手托着脸，满脸幸福地看着苏小慢笑着说：“你这小子，还真是有女人缘呢。”
“当然。”苏小慢一脸得意。他非常喜欢唐牛的夸奖。
“而且还是一对超级活宝。”
“你胡说什么？”
“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吗？”
“去你的！”苏小慢向他飞了一脚，唐牛下意识地闪避过去。
“不过不用担心，我不会向香初告密的。”唐牛做了一个鬼脸。
“啊？”苏小慢愣了下，发现这两天来忙于调查案件，却完全把香初忘记了，而香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电话也不打给他。这种现象很反常。他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抱怨地掏出手机，按了快捷键1，电话直接拨打了过去。
电话习惯性响了五声，那头有人接了。
“我的甜甜，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唐牛在旁边低声地笑着。
苏小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很抱歉，这两天调查很忙，所以没有给你电话。”
“我能够理解，模特大赛快要进入总决赛，我也忙于训练，没有时间呢。”
“真是恭喜你，希望能够拿下冠军，给你的男朋友争气。”
“什么嘛，哪有像你说的这么容易，压力特大的。”
苏小慢瞥了眼手表，时间刚好八点半，便问香初人现在在什么地方。香初说现在正和姚辰从公司回来。苏小慢毫不迟疑地说，到老地方见面喝酒，带上姚辰。挂了电话后，苏小慢向唐牛使了个调皮的眼神：“今晚给你约姚辰了，怎么谢我？”
唐牛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说：“我请客吧。尽快行动。”唐牛说着就打算冲进卫生间洗澡。苏小慢一个骨碌爬起来，箭步上前。唐牛在后面嚷道：“该死的混蛋！”
两人出现在酒吧，已经是过了九点，他们穿过稀落的人群，径直走向角落的位置。
酒吧里，放着柔情的歌曲，好像催眠曲一样。
“两位美女，让你们久等了。藏书网 ”唐牛笑着在姚辰的身边大方地坐下。
“哟，美男来了！”香初冲唐牛使了个暧昧的眼神。
苏小慢和姚辰忍住没有笑出来。
苏小慢看着身边的香初，感觉两天没见，越发的思念，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到两人之间有了一种陌生感。这种陌生感从来没有出现，而且现在是强烈的，他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
这种陌生感使他大吃一惊。
“两位模特美女，听说马上就要进行决赛，你们都做好准备了吗？”唐牛一边让服务员上酒，一边扫了她们一眼。
“当然，不过真的很紧张。”姚辰一只手放在胸前，很紧张似的说。
“不用担心，决赛那天我一定前往观看，给你们打气。”
“应该是给姚辰打气吧。”香初喝了一口奶茶说。
“怎么会呢，”唐牛注视着香初说，“听说这次比赛，香初你可是夺冠的热门，如果获得大赛的冠军，以后不会不认识我们了吧？”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这世界复杂得很。”香初若有所思地说。
苏小慢感觉到她这句话好像有着另外的意思。
“是吗？”唐牛说。
“实力派的美女很多呢。”姚辰目光迷离地瞥了一眼唐牛。
苏小慢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掏出发现是陌生的来电，号码是古城的，响了第八声之后他才接了。估计不是打错电话的。
啤酒上来，服务员斟满四个杯子便离开。
“你好！”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苏小慢愣了下，猜想不会是开玩笑吧。
“喂！”他再次叫了声。
那头还是沉默。苏小慢估计是曹晨打来的，可是，为什么他不开口说话呢？
忽然，啪的一声，那头挂机了。
“真是的。”苏小慢抱怨了句。
“怎么回事？”香初狐疑地看着他。
苏小慢把头靠过去，低声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可能是曹晨。”
“啊？！”香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和一个通缉犯交往，是什么样的后果，谁也不知道。更何况，目前有杀手在暗中追杀他。而且，也有可能，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
唐牛也没有多问，端起酒杯和姚辰单独干了一杯。
苏小慢打算和香初干一杯，忽然手机再次响起，他有些迟疑地掏出来，依然是刚才那个陌生来电。他迟疑一下，还是接了。他估计曹晨是有话和他说。
“喂！”
还是沉99lib?默。
“你是？”
“是你吗？”那头传来一个娇甜的女声。
苏小慢愣了下，感觉这声音似曾熟悉。
“难道你把我的声音也忘记了吗？”娇甜的声音再次灌入耳膜。
“啊——是你！”苏小慢差点惊叫出声。
在座的三人都向他投来狐疑九九藏书的眼光。唐牛多少猜到电话那头是谁了，可是，现在香初正在旁边，要是让她知道苏小慢曾经和那女孩约会，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尽管他们彼此之间只是单纯的交往，但是，身为一个女孩，特别是香初，她难以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我，听说你要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麻烦你等一下。”苏小慢站起来，也不管他们疑惑的眼神，快步向门外走出去，“是关于一年前的事情，而且……我也很想再次见你一面。”
那头沉默了片刻，说：“可以啊，我们就到一年前约会的神话酒吧门外见面吧。”
“好啊，大概一小时之内我就会在那里出现。”
“那就这样了。”那头啪地挂了机。
苏小慢也来不及多想，连忙跑过对面马路，扬手招住了出租车，一钻进出租车，就说：“前往汉口。”
“汉口？”司机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可是一笔不错的生意。
“是的。”苏小慢边说边打电话给香初，说他很抱歉有急事必须离开，香初估计是为了调查的事情，也没有多问，不过还是很气愤地挂了。因为她听到了苏小慢是和一个女孩打电话。
“唐牛，到底是怎么回事？”香初一挂机，就气愤地瞪着唐牛。
唐牛搔搔脑门，露出苦笑，说：“我也是一头雾水啊！”
“是吗？要是有事情隐瞒着我，你就该死。”
“没有啊！”唐牛知道此事只能够继续隐瞒。
第二节
坐在前往汉口车上的苏小慢，注视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霓虹灯和高楼大厦，眉头紧锁，表情忧郁而复杂，他陷入了深思中。
整整一年多了，他竟然真的可以和白狐再次见面，可是，他不是为了想念而见面，而是为了调查案件。他在想，她到底是不是在做着陪聊的工作，还是色情工作，他无法了解。如果是陪聊，背后到底会隐藏着什么阴谋和秘密，实在不可思议。
找到白狐，一定可以知道当年发生的许多不明真相之事，和她同来的女孩到底是谁？为什么失踪了？
此时，车窗外一片严寒的气息，零零落落的雪花若有若无地飘荡下来，好像小孩子在吹泡泡。
苏小慢出现在神话小酒吧对面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霓虹灯的街道上，行人稀落。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他禁不住收紧了大衣，然后向门外走去。可是，门外并没有白狐的身影。
“她会不会还没有来呢？”他在门外张望一会儿，依然感到紧张的心跳。他不知道他和她见面是盼望，还是什么。他无法相信他现在的心情，就算和香初约会，也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依然没有发现白狐的身影，他便掏出手机拨打白狐的来电，但是，接连打了两次也没有人接听，看来的确是公用电话亭打来的。
“不会是一场骗局吧？”他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再过五分钟，街上只有几个行人匆匆忙忙走路的身影。夜越来越寒冷了。他忽然想到白狐可能等他不来，也许走了，也许进入酒吧也说不定，他断定是后者，便一头冲了进去。
尽管天气寒冷，神话酒吧的生意还是不错，柔情歌曲下坐着的大多是青年男女，他们轻声细语地交谈着，彼此互相倾诉心事和年轻时的迷茫以及爱情，其中有几个女孩向苏小慢投过来暧昧的目光。
他扫视着四周，搜索着那个曾经熟悉的身影，不过对方并没有出现在这里，他不由感到一阵失落。他正打算往外面走，手机忽然一阵震动，心里一紧，掏出见是香初打来的，问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说目前还没有找到对方，不过9９ｌｉｂ?
今夜恐怕赶不回去了，而香初他们已经回到学校了，他们只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
挂了机，出到门外，一袭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依然是去年的打扮，白色的羊毛外套，身穿牛仔裤，黄色长发，性感而妩媚。只见她焦急地等待着，脸上闪过不安的情绪。
“来了！”苏小慢说着走上前去，目光一直注视着对方。
后者缓缓转身，然后目光停顿在他脸上，最后注视着他的双眼，用娇甜的声音说：“让你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女孩依然如同白狐般动人，脸上流露出的风韵越发好看，展现出女孩的成熟美。
“这里很冷，不如我们进去坐坐。”
女孩迟疑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他们进入酒吧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让服务员上了奶茶和啤酒。
女孩刚开始，显得很不安，不过还是渐渐平静下来。苏小慢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么，或许迟到的原因是刚刚经历过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吧。
“这一年多来，你还好吧？”女孩忽然抬头注视着苏小慢。
“怎么能够好呢，”苏小慢迎接对方的目光，显得很镇静，“自从一年前来汉口之后，我就经历了痛苦、内疚和内心的黑暗，反正好像经历了别样的人生。”
“人生不就是如此成长嘛，这样才能够使男人更加成熟得快，而且充满了意义。”
女孩这番话有着哲理的意味，使他大吃一惊。
“或许吧，你……”他迟疑一下还是说了，“你的工作是陪聊吗？”
“这个……或许可以这么说吧。”女孩不置可否。
“如此说来，你们是个陪聊中心了。”
女孩低下头来，闪避他的目光：“不错，我们的陪聊中心其实是间会馆。”
“会馆？”
“春女会馆。”
“很好听的名字，可是，为什么会馆搞得很神秘的样子，还有，会馆的地址能够透露吗？”
“因为……”女孩忽然犹疑一下，说，“关于这些，恕我不能够告诉你。”
苏小慢感到女孩有着难言之隐，也不好强硬追问。
他斟满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缓解一下情绪，继续提问，好像对方就是他的犯人。
“一年前的清甜酒店死亡案件，你还记得吧？”
女孩似乎早有准备，一点也不惊讶地点了点头：“后来听说凶手是和你一同前来的同学，并且不久之后就葬身火海，是吗？”
“看来你并不是一无所知。”
“因为是发生在那里，所以就关注了下。”
“你相信我的同学会杀死一个彼此毫无仇恨的服务员吗？”
“这点的确说不过去。”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必你会知道。”
“我……能够知道什么呢。”
“能够告诉我吗，真的非常重要。”苏小慢把.99lib.头靠过去，用恳求的语气压低声音说。
后者抬头注视着他的目光，然后说：“当年，我和一个叫梦络的女孩接到陪聊的信息之后，便前往清甜酒店，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一无所知。”
“那晚我前往隔壁房间之后，就被打晕了，而你真的……”
“我没有骗你，真的，当晚你离开之后，过了很久也没有回来，我便打算过去，可是……可是我接到老板的电话，让我回去，至于什么原因也不说。”
“你老板是谁？”
“叫钟磊。”
“钟磊？”苏小慢依然保持着靠前的动作，“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
“不清楚。”女孩摇了摇头，“或许梦络会知道，因为进入会馆是梦络邀请我进入的，而且梦络和老板的关系非常好。”
“怎么才能够联系到梦络呢？”
“她已经外出好几天了，我也无法联系到她。”
“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这点我也不清楚，不过外出的时间应该不会很长。”
“也是做陪聊的工作？”
“应该不是，好像回到学校了吧。”
“学校？这样说来，你们都是大学生了？”
女孩点了点头：“不过我不知道她在哪所大学。”
“原来如此，也难怪了。”藏书网苏小慢放直身子，嘟囔了句。
“我想我也该走了。”女孩说着站起来，神色显得有些不安。
苏小慢猜测她们的会馆不能够透露消息，也不强留，说：“希望以后还能够见面，并且我有个要求，恳求你答应我。”
“请说。”
“一旦梦络回来，通知我，我想办法和她见上一面。”
“这个……”女孩犹豫一下，说，“好吧。”说着含情脉脉瞥了他一眼，然后从外套里掏出一个小玩具，是个塑料公仔。苏小慢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她。女孩把玩具放在台面上，扭开了开关，慢慢地，响起《d大调双钢琴奏鸣曲》，抒情，浪漫。苏小慢越发惊呆了。
女孩微笑着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苏小慢注视着她离开的身影，感觉对方就像一个幽灵一样生活在夜色下，她今天对他说这么多，是出于对他的想念，还是什么呢？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玩具上，他想起了一年前浪漫的短暂的时光。
也是同一天的夜里，古城四中，有着女子高中之称的中学里，缓缓地开出一台日产小车。小车上坐着一个男人，神色不安，愁眉苦脸。
小车开出校道，沿着地铁路方向驾驶，大概半小时之后，进入一片偏僻的社区。社区里，安静得几乎没有脚步声或者说话声，只有几声狗吠声时不时响起。
车上的人按照对方电话中的指示，把车开进荒废的烂尾楼，然后在楼前停了下来，关了车灯。楼前没有灯火，一片幽暗，整栋烂尾楼看起来像魔鬼的影子。
这时，他的电话再度响起，他边关车门边接听，然后向里面走了进去，手上却拿着手电筒。
一进入大楼，一团身影在眼前一晃，一双锐利的目光瞪着来人，吓了对方一跳。
“老大，你想吓死人啊！”
“你也不是这么胆小如鼠的人。”
“事情看来一发不可收拾了。”他关掉了手电筒，以免引起外面的注意。
“我也很清楚，事情已经让警方再度介入，实在是不好处理。”
“除了警方，还有两个年轻的小子，听说是曹晨的同学。”
“不错，而且其中一个还是跆拳道六段。”
“这么厉害。”
“小意思而已。”对方嘴角抽动了一下，露出不屑的笑容。
“接下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让他们胡乱调查下去？”
“你担心什么？”
“我想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上我了。”
“不错，估计他们现在开始调查你了，不过你没有什么把柄，不用担心。”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事情最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认为呢？”
“有道理，因此我才想办法阻止他们的调查，目前看来，除了恐吓之外，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而且，曹晨那小子还活着。”
“你说什么？”
“一年前在旅馆死亡的人，据我调查，不是曹晨，而是流浪汉或者旅馆管理员。”
“看来当初没有把他解决掉，真是一个错误。”
“他就算活着，也不敢接触家人或者警方。”
“非常有道理，那样比活在阳光下还痛苦。”他注视着对方模糊的面孔，依然心有余悸，他对对方的了解实在有限，“你的手下看来都是废物。”
“必要的时候他们还是派得上用场的。”对方用力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就放心，你当好你的校长，一切事情让我来处理。”
“希望不要再杀人了，因为一旦出现死亡案件，警方就会……”
“死亡的确不好，那样会引来警方的注意和调查。”
“一曼是你杀的吗？”
“你说呢？”
“真是可怕。”他早已经猜到是他杀了一曼，但是听他冷冰冰的语气，心底更是心生寒凉。
“这一切都怪她们，她们不能够就这样背叛，所有背叛的人都必须死。”
“可是……”
“可是什么？”
“黄烟语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她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不过她如果还活着，一定会回来找我们藏书网的。”
“不会吧，她逃避还来不及。”
“她不是选择逃避的女人。”
“你指的是复仇吗？”
“我也不清楚。”对方抽搐了下嘴角，说，“废话少说了，以后你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我想，事情很快就会结束的。”
“明白。”他还想说你用不着再次杀人了吧，不过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
“我走了。”对方说着也不管他的反应，沿着烂尾楼的另一个出口快步地走出去。他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完全觉得是一个幽灵活在人间。真是可怕。他心底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可能会毁掉所有人的人生，包括他们。
第三节
苏小慢刚踏进学校，还没有来得及把事情告诉韩丝儿，电话就响起，他以为这时候是唐牛打来的，不料是钟老板的。钟老板在那头询问他近来调查的进度，出于对案件的隐瞒，他并没有说实话，而是说案件目前还是没有什么新的发现。钟老板也是半信半疑，说会派练剑在暗中保护他，不过听说是和警方合作，他也不用太担心了。苏小慢说有新的进展会和他联系的，钟老板说模特大赛马上就要决赛，希望他到时候前往观看，就挂了。.９9ｌiｂ?t>
苏小慢轻松地吐出一口气，沿着绿荫小道一直往篮球场方向走去。清晨的校园，在阴霾的天空下，显得特别地忧郁。
忽然，他的电话再度响起，是班主任打来的，苏小慢愣了下，想起这段.99lib.t>时间忙于调查，竟然完全把篮球联赛的事情抛之脑后，并且上次最后离场，也是惹恼了他。看来真是非常糟糕。他小心翼翼地按了接听键。
“你这小子，跑哪里去了？！”
“我……我不是在学校吗。”
“马上给我滚到篮球场，要不然你就别想毕业。”那边啪地挂了机。
“看来这回糟糕透顶了。”苏小慢无奈地自嘲了下。
其实，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不可收拾。他出现在篮球场上的时候，自己的队员和班主任，还有对手也出现了，正在做赛前的运动和投篮，阳光青春的气息迎面扑来，完美的弧线穿过篮球网。篮球场外也陆续出现篮球迷。
“苏小慢，今天你给我老实打完这场比赛，只许胜利不许失败。”班主任上前.９9lｉb?比赛胜利结束，可是，比篮球联赛更紧张刺激的比赛正在上演着。
“调查的情况进行得怎么样？”韩丝儿示意苏小慢往外面走。
“有了新进展。”苏小慢转身向呆立着的香初使了个抱歉的动作，然后转身和唐牛、韩丝儿沿着校道往幽静的浓荫小道走去。他有必要把昨晚调查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他们，然后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看来你有情敌了。”姚辰喃喃自语。
“你也是。”香初话音刚落，手机响起，掏出见是王妃打来的，公司让她们回去参加训练，为接下来的决赛准备。
第一节
模特大赛已经进入总决赛，香初和姚辰、王妃都凭着各自的实力获得了评委的青睐，因此她们很有可能在总决赛中脱颖而出，获得最佳人气奖或者冠亚季军。
这天总决赛的首场比赛于上午十点举行，因为是总决赛，产生名模特，因此深受媒体和大众的关注，新闻媒体也来了特别多。如果某人公司的模特获得大赛名次，这家公司也会因此沾光，两者的前途就无可限量，可以说是互利的关系。
大赛开始之前，分别是各家公司的经理或者老板上台发表演说。田木经理在台上面对闪光灯和大众，依然露出慈父般的笑容，说这次大赛他们公司的实力也相当不错，相信能够拿下名次，之后是简单的结束语，接着便退了下来，坐在第一排钟老板的隔壁、评委的身边。
在台下观看的观众里，除了韩丝儿和陈闽、唐牛，还有苏小慢。这时苏小慢正和钟老板作案件的汇报，旁边是超级猛男练剑。对于钟老板从刚开始的调查到后来的让他停止调查，再到必须调查，实在让苏小慢猜不透这位大人物的心思。当然钟老板也没有必要向他汇报具体的原因，他只要按照吩咐办事就行。钟老板听说案件没有什么特别的进展，感觉很失望的样子。
在他们背后坐着的韩丝儿、陈闽、唐牛三人则安静地注视着台上的田木，心想这种人的口才真是非常了不起。
上次被连环杀手杀害的死者成亮，他们的调查只能够到达这里，而调查的结果，依然没有半点线索。只清楚成亮单身，可能恋慕模特女孩，所以才会来这里观看大赛。或者死者本人想从模特女孩中挑选自己喜欢的，然后展开狂风暴雨式的追求，最后拿下，成为情人或者老婆。这种情况对于有钱人来说，是很正常的游戏。
而此时，古杰也在某个角落，只是他们并不知情。
除了古杰之外，嗅到气息的一个女人也出现在后面的角落里，那里很隐蔽，当然也不会被别人关注。
这个女人一头黑色卷发，前面的刘海很低，几乎把半张脸遮掩住了，从外人来看，这个女人可能太难看，所以才会这样掩饰。的确如此，黑皮肤的脸上，一张嘴显得非常难看，像极了《功夫》里的龅牙珍。她除了观察台面上的动静，更多的目光是停留在苏小慢和陈闽队长、韩丝儿的身上。
如果她大摇大摆地出现，不是被逮捕，就是被杀死，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理想的。
公司老板和经理演说结束，主持人上来微笑着唠叨一会儿，决赛便开始，首先出场的是其它经纪公司的模特。
这次总决赛，主要是观察模特各方面的总体情况，比如身材、皮肤、三围、穿着、笑容、学识等。在这些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当然深.99lib.受评委的青睐，最终会获得冠军。
身穿泳衣的模特上台之后，好像大雁一样排成“一”字形，各位模特脸上露出机械的笑容，胸部丰满的力挺起胸部，展现胸部的魅力。其实，在男人的眼里，这些胸大的女孩都是无脑的。
爱慕胸大的评委和台下的观众，包括钟老板，都色迷迷地盯着。
闪光灯不断闪烁。
身穿泳衣的模特随后每个人分别介绍自己，然后沿着t字台向前面走来，好像以往一样，展示自己最有魅力的一面。台下的观众都瞪大眼睛注视着，生怕错过每一秒钟。闪光灯再次闪烁。评委默默点头，然后进行各自的评价。
轮流下来，紧接着是第二家经纪公司的模特出场。这些模特比起第一批的模特更加引人关注，除了脸蛋，还有身材，胸部都稍微占优势。
这些模特当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个身材丰满的，叫咏儿。从初赛开始，她就开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也深得评委的好评，因此她获得名次并不困难了。
她走过一次场之后，所有的人目光都愣住了，而且闪光灯更加猛烈闪烁。在台下的苏小慢心揪紧了，他担心如此一来，香初的压力就越发大了。
“真是人间尤物！”钟老板一直注视着咏儿的胸部，由衷地说。
“的确如此。”苏小慢附和道。
“如此看来，你的香初想获得第一名，就非常困难了。”
“这个也强求不得的。”
“话也不可以这么说，只要彼此实力相当，还是有机会的。”
“你是指背后的关系？”
“真是聪明的小子。”
“可是……”苏小慢无法说出出卖肉体之类的敏感话题，并且身为男朋友，让自己的女朋友为了获得大赛冠军而出卖肉体，实在是耻辱。
“这事还是迟点再说吧，你也清楚，一旦香初获得冠军，以后就会成为名模，一夜之间走红，因此你们的关系就会成为被关注的对象，就好像宠物般，宠物，明白吗？”
“我也担心如此一来，我会承受不了新闻媒体的压力，会和她分手，或者她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说不定也抛弃我。”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无奈地苦笑了下。
“非常真诚的家伙。”钟老板一直注视着模特的脸蛋和胸部，“你也不用担心，毕业之后来我们公司工作，我会照顾你的。”
“多谢，只是我担心整天面对如此动人的模特，会忍受不了。”
“这很正常。”
在后面观看的陈闽队长三人，则是沉默不语。
“还真是无聊透顶。”尽管美女如云，韩丝儿还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
“男人都是色鬼！”韩丝儿忽然忍不住咒骂起来。
陈闽队长和唐牛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禁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韩丝儿越发气愤，只是冷漠地瞥了他们一眼。
“总比一些女人没有半点女人魅力要好吧。”唐牛也把目光注视向模特。接着看着模特往后面走过去，袅娜的背影使人心动不已。
“你这个肥牛，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是不是想找死？”
“?9９lｉb?没有啊！”
“该死的家伙！”韩丝儿一个凌空脚飞过来，唐牛完全来不及闪躲，正踢中脚跟，一阵如同针刺般的感觉袭来，禁不住皱眉低头抚摸起来。看来他惹错对象了。
大赛还在继续，苏小慢忍不住上了一趟卫生间。卫生间位于舞台的右手角落里。坐在后面的女人，瞥见苏小慢进入卫生间，也顺着墙壁往里面走。
苏小慢小便完毕，正打算出来，一个似曾熟悉的身影在眼前一晃，他抬头注视着对方，几乎惊叫出声。
女人连忙捂住他的嘴巴，把他拉进了卫生间。卫生间刚好没人。
苏小慢已经认出对方是他一直以来想见面的曹晨。如果不是近距离接触，他不可能认出对方是谁。
“你还好吗？”冷静下来的苏小慢，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怎么能够好呢，整整一年多了，过着逃避、好像地狱般的人生。”曹晨压低声音说。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小慢认为时间紧迫，必须尽快问清楚。
“当年，”曹晨若有所思，“想必你也清楚我当年是为了调查黄烟语的下落才前往汉口的。”
“嗯。”
“那是一个叫春女会馆的陪聊中心，只有非常有钱的人才能够约会会馆的女孩，当年我就是盗窃一个与会馆有关系的老板的电话联系上的。”
“哦？”
“至于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我不得而知。”
“当年与你见面的女孩叫梦络，是吧？”
“不错，看样子你的调查进展很快。”
“可惜一直无法与她取得联系。”
“梦络那个女孩可能会知道些什么。”曹晨停顿一下，耳朵锐利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见没有脚步声传来，继续低声说，“当年我与梦络约会之后，发现梦络并不是黄烟语，但是……”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小慢有些焦急地问。
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两人立刻屏住呼吸。
一会儿，脚步声离开。
苏小慢觉得如果长时间待在这里，肯定引起外面陈闽队长，或者其他人的注意。
“我与梦络见面的第二天晚上，刚进入酒店的房间，突然就被人从背后打晕，当我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身边躺着一具尸体，我当时吓坏了，也来不及多想，就跑了出去，可是，我发现，我被人陷害杀人了，因此才欺骗警方，让他们误认为我已经死亡了。”
“原来如此，到底是谁会这么做呢？”
“我也不知道。”
苏小慢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掏出见是唐牛打来的，却不接听。
曹晨连忙往外面走，头也不回地说：“我会找合适的时机联系你。”
“明白。”
等曹晨匆忙离开，苏小慢也往外面走，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遮挡在眼前，吓了他一大跳。
“搞什么啊，你这小子。”来人洪亮的声音响起。
苏小慢见是田木经理，露出笑容：“没事。”
“去一趟卫生间也这么久，还说是年轻人。”田木经理嘟囔着往里面走。
苏小慢虚惊了下。
回到座位，苏小慢向唐牛使了个眼色，唐牛会意地点了下头。
苏小慢估计曹晨已经离开会场，因此放下心来。
这时，轮到香初和姚辰、王妃等模特出场。所有的模特今天都是统一穿泳衣，展现完美的身材曲线和胸部。
“真是人间极品！”唐牛把头靠过来，一脸羡慕地注视着香初。
“你那个不也是吗？”苏小慢眼睛却打量着香初。自从和香初相恋到现在，他还从来没有看过如此露点的香初。他想象不到完美脸蛋下隐藏着如此完美的肌肤。
香初上台之后，当然也吸引了所有的观众和评委。她和咏儿一样，具有别样的气质，能够第一眼吸引大家的注意。
“是不是很羡慕啊？”陈闽队长也知道香初是苏小慢女朋友的事情。
“有什么好羡慕的。”韩丝儿冷漠地注视着香初。其实，说不羡慕才怪。如果当初她选择当模特，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一名众所周知的名模特了。拥有名誉和光环，是所有女孩的梦想。
“看样子香初俘虏了评委们的心。”钟老板注视着走t台的香初，脸上平静如水。
“希望如此吧。”苏小慢也深有同感。
闪光灯一阵闪起。
香初不经意间向苏小慢抛来媚眼。
“真是不可救药啊！”苏小慢长叹了口气。
第二节
曹晨从卫生间出来之后，为了不引起媒体和警察的注意，便匆匆忙忙从会场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隐约感觉到不安。他的第六感告诉他，那个隐蔽的杀手可能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可是，没有谁认出他的身份。
出了会场，他并没有搭乘外面的出租车，而是往对面的街道快步走过去。对面的街道是一条集餐饮、文化娱乐等场所的繁华路段，两边的道路上停泊了不少名牌小车。为了安全考虑，他走到对面街道之后，闪进了新华书店，然后从那里观察背后的动静。清冷的街道上，行人稀落，并没有可疑的人物出现，如此一来，他紧张不安的心才缓解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他并不清楚，危险正一步步向他靠近。
古杰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模特，脸上表现出杀手的冷酷无情，但是当他看到咏儿，男人的荷尔蒙就刺激着他的神经。不久之前杀害一曼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本来他打算简单处理一曼的，但是一旦让他近距离接触如此性感的女孩，内心就开始忍不住了，所以才会对一曼进行了强奸。原以为在那种地方不会让人这么快发现尸体的，但是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还好他的消息灵通，在法医处理完尸体之后潜进解剖室，拿走了可能证明他身份的证据。
他认得苏小慢这小子，当他发现苏小慢进入卫生间之后，也有一个打扮夸张的女人进入。刚开始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不过过了差不多五分钟，两人还没有出来，因此引起了他的怀疑。当他看到女人匆匆忙忙往外面走，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女人的打扮还是没有逃过他锐利的目光。他拥有狼一样的目光，相对而言，比起警方还要敏锐。
当女人离开会场之后，他也不紧不慢地跟了出去。他反侦探的能力非常强，所以当对方进入书店，他便隐藏在拐角处，等对方放松警惕，便大步走了过去。
大赛一直进行到晚上六点才结束，最后一场比赛是五天后。等所有人离场之后，苏小慢才把今天与曹晨见面的情况和对话告诉陈闽三人。三人大吃一惊，当然他们完全想象不到曹晨会在这里出现。
“这小子，怎么不早说，是不是不想活了！”韩丝儿狠狠瞪了苏小慢一眼。
苏小慢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怎么说呢，难道让你们逮捕他不成吗？”
“起码和他正面交谈，可能会获知更多的情况，还有一点，我们可以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如果背后的凶手是连环杀手古杰，你应该不会这么说了吧？”
“难道你认为警方真的如此窝囊？”
“怎么会。”
“真是的，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陈闽队长打断他们的话题，“我肚子饿了，你们想吃饭就跟着来。”说着向唐牛使了个眼神，唐牛会意地点了下头。
可是，苏小慢还没有跟上去，手机就响起，是香初打来的，说她和同事一起吃饭，讨论今天大赛的表演情况，所以不能够陪他们一起吃晚饭，当然，姚辰也抽不开身来。
晚饭结束之后，陈闽队长和韩丝儿先离开。这几天来，春女会馆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打电话过去也没有人接听，调查更是由此中断。而“吃人动物”和结实男也一直没有出现，可能是打探到警方的介入才玩起失踪。不过苏小慢隐约感觉到平静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危险。至于谭校长那边和温泉会馆的睡美人调查，也是一无所获。但是，似乎很多线索都和模特有关，所以目前只能够把注意力集中在模特大赛上面。
“接下来回去呢，还是等待香初她们一起。”唐牛注视着韩丝儿的背影，似是喃喃自语。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对姚辰有意思，今天你看姚辰的样子，眼睛几乎就要从眼眶里掉下来了。”
“没有这么夸张吧？”
“没有才怪。”其实苏小慢早已经猜透唐牛的心思，“今晚我就破.９9ｌｉb?费吧，请大家喝酒，当然也是为了庆祝她们今天的突出表现。”
“听说想要获得大赛的冠军，除了实力之外，还有一些暗箱操作，是吧？”
“你认为呢99lib.？”
“现实的社会，我没有必要多说，只是担心如此一来，有些女孩为了追求名利，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不纠结吗？”
“我无所谓。”唐牛说着已经站起来，耸耸肩膀，露出讪笑。
“是吗？”苏小慢看到时间已经是过了八点，掏出手机拨打香初的号码。那边习惯性地响了三声之后，便接听了。
“美女，现在怎么样？”
“讨论还在继续，要不你们先回去。”那头传来香初压低嗓门的声音，旁边传来女人的说话声。
“怎么能够随便抛弃你们呢，现在我和唐牛到老地方酒吧等，不见不散。”
“好的。”香初啪地挂了机。
苏小慢向唐牛努努嘴，两人互相搭着肩膀往外面走去。
外面街道上，已经是华灯初上，清冷的路上，熙熙攘攘的小车和行人不断地穿梭往来，络绎不绝。
两人并不赶时间，而是沿着街道一直往酒吧的方向慢慢走去。刚开始，他们并不曾发现不对劲，但是过了兰德路，转上人民公园大道的时候，就感觉到后面有了影子。
两人几乎同时愣了下，彼此交换一下眼神，却假装没有事情发生，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们估计来人可能是“吃人动物”他们，或者连环杀手古杰。一想到可能是连环杀手，他们就不寒而栗。
“怎么办？”唐牛开始有些慌张地低声说。
“不要慌张，先弄清楚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跟踪。”
“明白。在这一带，估计对方也不敢对我们动手。”
“不错。”
“要不要通知陈队长。”
“暂时没这个必要。”
两人边说边往公园对面走过去，当他们快要穿过草坪的时候，突然从前面的树木后冒出两个身影，一个如同墙壁一般，一个如同一头牛犊。
两人吓了一跳，连忙停止脚步。苏小慢估计他们是要包抄过来。眼前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暗中跟踪他们的“吃人动物”和结实男。
此时，只有不远处有人稀落走过，疑惑地向他们瞥来一眼。
“别来无恙吧。”“吃人动物”冷笑着扫了他们一眼，开始思考怎么对付他们。
结实男则盯着苏小慢。他揪心的是这小子难以对付。
“看来真像跟屁虫啊。”苏小慢假装轻松地笑了起来。对方不是杀手，他还没有感觉到危险逼近。
“真是年轻有为，”“吃人动物”目光最后停留在苏小慢身上，“我们此趟来的目的想必你们也很清楚。”
“一直很明白，只是不让我们继续调查下去。”
“很明白事理嘛。”
“可是，一直以来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你所指？”
“当然是陷害曹晨，还有，连环杀手古杰到底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些你们没有必要知道。”
“废话少说，开始动手吧，只有那样，他们才会老实地待着，不再进行调查。”结实男开始向唐牛走过来。
“吃人动物”也开始行动了。
苏小慢暗叫不好，他清楚两人不是对方的对手。
“快跑！”苏小慢冲唐牛嚷了一声。
可是，唐牛刚转身想逃跑，结实男却动作快速地追了上来，一脚就踹向唐牛的背后。唐牛明显感觉到对方来袭，便一骨碌闪了下，竟然闪避过对方的攻击。有些出乎结实男的意料。
苏小慢也没有时间顾及唐牛，见无法逃避，看来一场战斗还是避免不了。“吃人动物”曾经领教过这小子的厉害，因此接近的时候，表现出小心翼翼的神态。他在心底埋怨结实男把这个难啃的骨头抛给自己。
不过他还是采取了行动。他利用自己的优势，大山压顶般压了下来。苏小慢跆拳道六段不是白学的，一个箭步便闪了过去，对准他的下部狠狠用脚飞起。略显笨拙的“吃人动物”似乎早预料到他这一招，竟然在对方飞脚过来的刹那，压低身子对准对方的脚就是一击。苏小慢想象不到他反应这么快，不过身手敏捷的他还是把脚压低，然后在对方发愣的几秒间，闪避到对方的背后，抬起手来朝对方的背后重重打了下去，只听见嘭的一声，“吃人动物”好像一只走不动的猪般瘫倒下去，哎哟叫了一声。
此时，唐牛经不住结实男的攻击，胸部受了狠狠的一击，摔倒在地下痛苦地抽搐着。他感到胸部的骨架已经散了，藏书网半功倍。
于是，他开始了行动。
苏小慢上前，首先是攻击结实男的胸部，结实男想不到他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着如此冷静，心里着实吃了一惊。结实男的近身搏击实力也是很强，因此苏小慢一时三刻想击倒他，只是异想天开。苏小慢之前和他们有过近身搏击，自然清楚，所以也只是假意攻击结实男，等“吃人动物”近身想从背后攻击，他便立刻改变攻击目标，闪避在旁边，转身一脚踢向“吃人动物”的下体。“吃人动物”完全来不及闪避，下体刚好被踢中，只感到下体要碎裂，痛楚袭来，禁不住跪倒下去。也在这个刹那，苏小慢背后受了结实男重重一击，啪的一声，如同巨石压了下来。他感到心脏几乎被打了出来，身体沿着草坪摔倒下去。结实男再想上前攻击，苏小慢一翻身，一脚把他绊倒，紧接着爬起来向唐牛跑过去。他估计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他不清楚这次他们是单纯教训他们，还是会下毒手，不过看来是前者，要不然怎么不亮出匕首，也可能使用匕首不是他们一贯的风格。
苏小慢忍住痛楚很快地追上了唐牛，然后往外面大道跑去，在惊慌中回头，却发现“吃人动物”和结实男已经消失在草坪间，看来又是一个惊魂之夜。两人不由放慢脚步，揪紧的心脏舒缓起来。
“怎么样？”苏小慢苦笑着拍了拍唐牛肩膀。
“死不了。”
“看来又是一次警告，如果我们继续调查下去，下次可能会对我们下毒手了。”
“怎么办呢？”
“害怕吗？”
“当然。”
“就此放弃吗？”
“我并不这样想。”
“那就好，”苏小慢说着搀扶着唐牛走过对面马路，“我就喜欢这样刺激的游戏。”
“看来还是需要陈闽队长的帮助。”
“美女刑警也不错嘛。”
“是够酷的了，可是，手无缚鸡之力。”
“我也这么认为。”
苏小慢的手机忽然一阵震动，他估计是香初打来的，掏出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而且是汉口那边打过来的。
“白狐？”他迟疑一下便接了。
“喂——”
那头却沉默不语。
“是你吗？”他向唐牛使了个眼色。
“是我。”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声。
果然是白狐。她到底想要和他说什么？
“是不是梦络有消息了？”他觉得还是直接进入话题。
“是的。”
“真的？那太好了。”
“是吗？”
“怎么才能够联系到她呢？”
“她现在……正在清甜酒店。”
“清甜酒店？”太熟悉的名字了。
“不错，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房间。”
“明白。”
“你现在就赶过来，是吗？”
“是的，看来事不宜迟。”
“好的，那就这样了吧。”那头迟疑一下，“看样子你还是一个人前来比较好。”
“嗯。”
那头好像怏怏不乐，啪地挂了机。
第三节
“现在怎么办，就这样过去吗？”唐牛了解情况后，狐疑地问。
“当然，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单独过去实在太危险了。”
“我们现在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会不会是阴谋，要不然通知陈闽队长。”
“没有这个必要了。”苏小慢当机立断。他猜想如果和警方一同前往，梦络获知情况，反而避而不见。
“可是，一年前的清甜酒店谋杀案还历历在目。”
“你是担心案件重现？”
“是的。”
“该来的还是逃避不了，我们不是为了调查嘛。”苏小慢再次拍着唐牛的肩膀，“还是废话少说了，你回去尽量小心一点，当然还需要保护两位女生。”
“真是感觉到了压力。”
苏小慢也不和他多说了，扬手招住了出租车，打开前门低头钻了进去。
“汉口。”他也不看司机，拨打香初的电话。
“汉口？”司机和之前的司机一样的反应。
“是的。”
“明白。”
香初接了电话之后，苏小慢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到底怎么了？”香初很少见苏小慢打电话这样的。
“发生了一些意外，”苏小慢深呼吸一下，接着说，“但是目前也不方便说，我现在赶往汉口，晚点再和你联系，现在你和姚辰先和唐牛一起回去，明白吗？”
香初知道不方便多问，便沉默了。
“很对不起。”苏小慢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伤感袭来。
“我也是。”香初似是喃喃自语。
苏小慢愣了下，完全猜不透这句话的意思。
“挂了。”香初说。
“嗯。”
苏小慢挂了机后，九九藏书后传出娇嫩的女声：“找谁？”
“请问是梦络吗？”
里面缓慢地打开门，接着看见一个打扮妩媚的女孩，身高和香初差不多，但是瓜子脸更加好看，双眼也透露出难以９９lib.掩饰的动人气质。
“进来吧。”她看到对方迟疑的眼神。
苏小慢点了下头，然后大步走了进去。门背后并没有隐藏着凶手。
房间里开着暧昧的灯光，除了梦络之外，别无他人。
进入房间之后，苏小慢感到一阵女人的肉桂香气袭来，真是太美妙了。
梦络很大方地在椅子上坐下，扬手示意他坐在对面，然后掏出香烟独自点上，注视着他说：“听白狐说，你有九九藏书话要和我说。”
“是的。”
“请讲，我时间不多。”梦络迷蒙着双眼，轻轻吐出一圈烟雾。
“一年前在508房，你和一个男孩约会的情况还记得吗？”苏小慢坐了下去，直视着她的双眼，似乎对方双眼里隐藏着太多的秘密。
“你是说那小子……后来他不是死了吗？”
“他还活着。”苏小慢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
“啊？”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逼视着对方。
“当年他和你约会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从何说起呢？”梦络敌不过苏小慢敏锐的眼睛，低下头去。
“这样吧，我来提问。第一，当年打晕他的人到底是谁？第二，你们春女会馆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和打晕他的人是否是同一个人？”
“其实，我并不清楚。”
“你说什么？”苏小慢压制着愤怒。
“真的，当年我们约会之后不久，我忽然接到会馆老板的电话，让我回去，尽管我有疑问，但是只能够按照老板的意思离开。”梦络抬起头来，很认真地说。
“是真的？”
“没有必要欺骗你。”
“你们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
梦络只顾沉默抽烟。
“请你务必告诉我，因为关系到几条人命，难道你身为一个女孩，为了金钱，可以不顾其他人的生死吗？还有，你有没有想过，今后你的命运可能也会和前面的女孩相同。”
还是沉默。
梦络的手机忽然响起，她掏出看了下，很惊惶地站起来，说：“很抱歉！”说着便往外面走，打算离开。
苏小慢知道她不说，自己也没有办法，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梦络打开门，忽然头也不回说：“我只知道他叫连海。”
“多谢！”
门轻轻地带上了，接着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第一节
位于江北路的红眠旅馆，位置相对来说，比较偏僻，前来住的客人几乎都是情侣或者搞婚外情的。这天上午十二点过后，旅馆的女服务员发现309房租住的日期已经到了，可是，并不见客人来电话或者到服务台办理续租或者退房手续，便拿起电话打了上去，但是，连续打了三次都没有人接听。她便感到疑惑，心中暗想，难道对方连房都不退就离开了吗？或者应该不会睡得如此沉吧。怀着疑惑，她便上了楼。
房门关着，她敲了几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刚开始，她还联系不到凶杀和死亡这上面来。旅馆经营五年来，一直没有发生这种事情。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死神从来没有光顾。.99lib.
“喂——有人吗？”她喊了几声，见依然没有回应，便掏出钥匙开门，发现房门没有从里面上锁。
她打开门之后，透过有些暗淡的光芒，发现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她不禁疑惑了，开房的不是女孩吗？
她熟练地打开灯光，在她目光接触到床上的人的一瞬间，她无比惊恐地瞪大双眼，尖叫出声，接着双腿发软。
正烦恼连环凶杀案情一直没有新进展的陈闽队长和韩丝儿，刚和苏小慢接触过。从外面回到办公室，打算调查连海这个人，忽然办公室的电话响起。这个时候突然来电的情况非常罕见，两人不由愣了下，猜测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闽队长稍微皱了皱眉头，然后走过去拿起电话：“喂，我是陈闽！”
“陈队，是我。”
陈闽听出是队员苏敏的声音，而且声音夹杂着慌乱。
“有事吗？”陈闽心抽紧了下，不愿意继续听下去。他猜测是坏消息了。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你说什么？”陈闽提高了嗓门。
“不知道这次是否是连环杀手干的，不过死者的身份很奇特。”
“怎么了？”
“目前还无法确定。”
“你这笨蛋，案发现场到底在哪里？”
“江北路的红眠旅馆。”
“通知黄河法医过去了吗？”
“还没有，接到报案之后，我是和其他同事赶往现场，看到尸体之后，第一时间通知了你。”
“明白，我这就过去。”
陈闽队长啪地挂机后，向韩丝儿使眼色，边往外面走边说：“看来连环杀手又开始行动了。”
韩丝儿心中一凛，冷静地点了下头。
在前往案发现场的路上，陈闽队长打电话给黄河法医，也让他立刻赶过去。
两人到达案发现场，旅馆门外已经拉起警戒线，其中两名刑警守候在警戒线外。
“陈队长！”两位刑警立刻提起精神。
陈闽上前掏出香烟，分别为他们抛了根，自己也点上，皱着眉头说：“看见死者了吗？”
“是的。”其中一位年轻刑警尽量装出平静。
“报警的是什么人？”
“旅馆的服务员。”
“人呢？”
“目前正在里面，好像是惊慌过度，精神一直不太好。”
“如果有必要，带她去医院。”
“是。”
这时，韩丝儿瞥见斜对面停泊一辆小车，接着，黄河法医手提工具箱向他们走过来。他们没有心情开玩笑，只是习惯性地扬手打了招呼。
“这次又辛苦你了。”陈闽队长和黄河法医边走上楼梯边说。
“大家都是如此，清楚是什么情况了吗？”
“还不能够完全确定。”
“这年头，凶杀案频发，的确让市民揪心。”
“可不是嘛，这只能够怪警方无能吧。”
“话不能够如此说。”
在三楼门外守候的苏敏看见三人出现，长松了一口气。陈闽队长让他下去对服务员做笔录，苏敏点了下头，便快步走下楼去。不过陈队长估计，目前做笔录恐怕会有所困难。
两人尾随黄河法医进入房间看到死者之后，除了黄河法医，两人都震惊地互相对视，良久无语，但是一股寒意却由心底涌了上来。“不会错了，死者是曹晨。”
黄河法医对尸体和现场进行勘察之后，转过身来示意他们到门口说话。其实不用黄河法医说，两人已经推测到凶手是谁了。
“是和前几宗的谋杀案一模一样吧，凶手都是同一个人。”陈闽首先开口。
“啊？你怎么知道？”黄河很是惊讶地看着他。
陈闽便大概说了死者的身份，至于案件的复杂性，他就没有解释。
“看来还是一无所获了。”韩丝儿说。
“的确如此，从现场来看，凶手进入房间之后，看到死者正在洗澡，便从背后进行了攻击，依然是砸碎背部骨髓，最后的一击是胸部。”
“真是可.99lib.怕！”
“现场遗留着不是死者的头发，回去化验看看是否能够获知最新的情况。”
“那就拜托你了。”陈闽说，“案发的时间是？”
“大概昨天晚上十点左右。”
“这么早的时间，估计会有人看见凶手。”
“也不能够这么说，说不定凶手假扮是客人，如此一来，包括服务员也不曾留意到了。”韩丝儿插话。
“但愿不是如此吧。”
黄河法医离开之后，他们采取了行动。据苏敏询问，发现案发第一现场的服务员记录，服务员说这些客人出出入入，她的确不曾留意，不过昨天晚上大概十点的时候，她有些印象的是，突然一个高大的人影在眼前一晃，接着便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当时她正在看电视，也不曾放在心上。随后，他们对一同值班的服务员进行了询问，也是一样的情况。基于旅馆没有身份登记，无法追查到309房隔壁房的客人信息，当然更加让人气愤的是，连闭路视频也没有。不过，就算这里有，连环杀手也会把它弄掉。
询问旅馆工作人员情况之后，他们还对附近的临街档口进行了询问，希望能够从这些人身上获知蛛丝马迹。
另一方面，陈闽队长向上级领导汇报了情况，上级领导批示连环杀手案件的消息必须封锁，但要尽快侦破之类的废话。还有一层关键，如果曹晨的身份曝光，后果就会很严重，死亡的人怎么可能复活？
从汉口回来的苏小慢，把调查获知的情况告诉陈闽和99lib?t>韩丝儿之后，也没有时间陪香初研究总决赛的关键环节，便踏进了久违的课堂。
自从接受调查一曼的失踪案到现在，他感觉完全脱离了学生生活，进入了侦探的角色。其实，侦探工作也不错，收入也不少，不过常常危机四伏，因此他考虑调查完这宗案件之后，以后是否还继续。今天和刑警的对话，他没有隐瞒昨晚和唐牛所受的攻击。上次开始合作之后，两人也根据描绘的图像扫描寻找“吃人动物”和结实男的真正身份，但是，一无所获。
这天前来上课的是犯罪心理学客座教授冷江。苏小慢坐在教室的前面，注视着冷教授，想起不久前他正在上课，香初突然进来拉他出去，从而展开调查的事情。
冷教授先是简单幽默地说了几句关于心理学的话，便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凶手的心态。所有在场的差不多三十名学子都清楚冷教授上课的风格，表明这是今天课堂的主题。
“听说这是冷教授在我们学校上的最后一堂心理学，是吗？”旁边一个男生看着苏小慢说。
苏小慢认得他是上次在这间课堂问香初是谁，他回答是亲妹妹的那个人。
“哦？我并不清楚。”
“反正我们将要毕业，无所谓了啊。”男生看着冷教授，“你妹妹有男朋友了吗？”
“是的。”
“真是可惜，多么漂亮的一个女生，而且她还是兼职模特，听说还参加模特大赛。”
“看来她真是你的偶像。”
“是的。”
苏小慢没有接话，开始认真听课。
冷教授首先讲述了有关于凶手的动机，为什么杀人，杀人之后凶手会怎么样之类的话题。
苏小慢忽然想到了连环杀手古杰，他认为有必要向冷教授打听一下情况，希望从他嘴里分析出古杰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第二节
曹洁自从上次见了弟弟一面之后，心情越发复杂。一年多来，她都以为亲爱的弟弟永别人间了，因此再次见面，使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和弟弟见面回来之后，她知道了弟弟有危险，所以非常担心，但是身单力薄，也无能为力，只能够祈祷老天爷的保佑了。她把弟弟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清醒时的祖父，祖父颤抖着嘴唇，一种无法言说的喜悦洋溢在脸上，但是，他并不知道曹晨活着比死亡更加痛苦，比他这样活着还要痛苦，如果他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样想。
曹洁知道弟弟还活着，人生也重新开始有了勃勃生机。不过她很快也发现，正如弟弟所预料的一样，时不时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们一家的动静，她外出也有人跟踪。
如此过了几天之后，跟踪的人消失，弟弟也没有再来电话。这期间，她很想把自己与弟弟见面的消息告诉父母，可是，她不想说。她清楚母亲还不知道弟弟还活着。如果告诉她，也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想到知道内幕的父亲也不忍心告诉他们一家有关弟弟的情况，心情恐怕也和她一样。
这天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她正从外面买菜回来，打算照顾一下要小便的祖父，电话忽然响起，她愣了下。自从弟弟离开之后，这个电话就很少响起。
“喂——”她习惯性的开口。她很想听到弟弟的声音，不过永远不可能了。
“你好，我是古城刑警大队的韩丝儿，请问你是曹晨的家人吗？”那头传来很好听的女声。
“啊——我是他的姐姐。”她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打这个电话真的非常抱歉。”那头迟疑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
她沉默着，心跳却飞速加快。
“我们有你弟弟的消息了，麻烦来一趟。”
“他不是已经……”她认为警方可能是知道弟弟还活着，所以追查到她的身上。
“我们知道之前他还活着，可是，一切无须继续隐瞒，他已经……离开人世，请节哀顺变。”那头还是决定说出真相。
“啊——”尽管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是忍不住悲伤地尖叫，电话从手上滑落，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祖父疑惑地看着曹洁，哆嗦着嘴唇，说出久违的声音：“曹洁，发生了什么事情？”
“祖父……”曹洁惊讶地注视着祖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还是隐瞒着消息，“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两行泪水顺着脸颊畅快地流淌下来。
随后，她颤抖着捡起电话，打给了父母亲。
等其他学生陆续离开，冷教授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苏小慢向他走了过去。
“冷教授，你好！”苏小慢非常有礼貌地问。
“你好！”冷教授目光锐利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英俊、青.99lib.春、朝气的学子。
“我叫苏小慢，非常喜欢听你的课程，可以说每堂课都来。”
“非常感谢你！”冷教授摇晃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有事吗？”
“是的。有件事情想请教你，可能你非常有兴趣。”
“哦，是吗？”冷教授双眼闪过一抹好奇的光芒，“和课程内容有关？”
“可以这么说。”
冷教授瞥了眼手表，然后注视着对方，扬了扬手：“我们坐下聊吧。”
苏小慢点了下头。
彼此坐下后，所有的学子都已经离开，刚才还热闹的教室此刻显得空空荡荡的了。
“是这样的，有关一宗很复杂的案件。”苏小慢直接进入话题，他从冷教授刚才瞥手表的眼神看出他离开教室之后，可能要去哪里。
“案件？”
“冷教授应该听说前不久学校有女学生死亡的消息吧。”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怎么会听不到呢.99lib.，听说女生长得非常漂亮，而且还参加此次的模特大赛。”
“不错，她叫一曼，”苏小慢开始说出真相，“我下面透露的消息，还请教授务必保密。”
冷教授瞥了眼这个学生，觉得他双目间透出冷静和睿智的光芒，不由愣了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是被人杀死的。”尽管教室没人，他还是压低了声音。
“你说什么？”冷教授脸部肌肉抽搐了下，明显感到惊讶。
“这么年轻，教授不会认为是自然死亡吧？”
“当然不会。”
“其实杀死她的那个人，是个连环杀手，叫古杰，应该是假名。”
“连环杀手？你该不会在开玩笑吧？”
“怎么会和教授开这样的玩笑。”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消息？”
“其实，从上次你来学校上课之后，我就受一个老板的邀请调查死者失踪的事情。”
“详细说来听听。”冷教授开始对这个话题有兴趣。
接下来，苏小慢便把一曼死亡的情况和之前成亮被.９9ｌｉｂ.
，苏小慢脸上还遗留着看到曹晨尸体后痛苦伤心的表情。毕竟还年轻，无法掩饰。
上了警车后，韩丝儿驾驶，苏小慢坐在副驾驶座上。
“你没事吧？”韩丝儿第一次如此温柔地说话，看来也不是冷血的刑警。
“还好吧。”苏小慢理智地咬咬牙说，抬头重新注视着阴沉沉的世界。他感到连环杀手古杰就像恶魔，连续夺走了一曼和曹晨的生命。
“这个世界难免有这种疯子，不过总有一天我要把他逮捕。”
“是吗？就你这身段，而且身手也马虎吧。”苏小慢讥讽地瞥了她一眼。
韩丝儿一反常态，可能是理解他在这种情况下的心情吧，也不骂他，反而说：“接下来怎么调查，说说你的意见。”
“当然是调查身份记录。”
“我也是这样想，不过我猜测并不是这么简单。”
“或许吧，受害人都如此恐惧，可能连说实话的胆量也没有。”
“不过说不定会调查到幕后的黑手。”
“依你的意见，幕后黑手和古杰是同一个人吗？”
“很有可能。”
“我并不这样认为。”
警车像野牛一样飞快地冲进了刑警大队，韩丝儿开车的技巧实在使苏小慢大跌眼镜。
“没有见过美女驾驶吧？”下车后，韩丝儿有些得意地往档案室走去，苏小慢并肩而行。
“并不怎么样。”
两人进入档案室之后，韩丝儿扬手示意后者随便，自己则坐在电脑前打开户口人员登记目录，输入连海。一眨眼工夫，弹出十几个连海的名字，其中有两个是本地户口。韩丝儿首先对本地户口的进行分析，发现这两个叫连海的男子，其中一个是三十五岁，单身，户口登记在雾都郊区一带，距离成亮死亡湖泊地点不远，更为重要的一点，此人有犯罪前科。这条信息立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暂时把他锁定为嫌疑人。不过为了排查，他们还是对其他叫连海的进行了逐一查看，发现其中也有两名男子在三十六岁左右，而且其中一人有犯罪前科，不过目前正在监狱里。
“看来只有他了。”在背后观看的苏小慢，莫名地兴奋。
“立刻行动吧。”韩丝儿站起来，向他露出微笑。
“遵命！”苏小慢真想敬礼。
“看来是个不错的小伙子。”韩丝儿拿着车钥匙再次向警车走去。苏小慢紧随其后。
“拜托车速不要这么快，好吗？”坐进副驾驶座后，苏小慢有些抱怨地说。
“废话少说，怕死的话就下车走路过去。”韩丝儿拉动引擎，一踩油门，呼地一下子冲出刑警大队。
“你不是想学超酷刑警吧？”苏小慢心有余悸地说。
“闭嘴。”韩丝儿最讨厌唠叨的男人了。
警车离开刑警大队，沿着街道拐了几个弯，然后上了高速，往湖泊方向大道开去。
在车上，韩丝儿打电话通知陈闽队长，具体说了她这边的情况，陈闽队长说他也在那里附近，到时候彼此会合再行动。
如果连海真的是连环杀手古杰，他们不得不提高警惕。
韩丝儿一路飞速行驶，大概半小时后就到达那一带的郊区，接到陈闽队长的电话片刻后便会合，一起会合的包括唐牛，还有四五位刑警队的精英。
按照地址询问，大概十五分钟后他们便来到连海的家门前。连海的家在一条小胡同里，门紧闭着。
隔壁门的两名老者正在门前下象棋，看到这些人，很是惊讶，目光中透露出不安。
陈闽队长掏出刑警证件放到他们面前，他们脸上立刻露出轻松的微笑。陈闽问隔壁是否是连海的家。其中一名瘦削的老者回答是的，不过那个人一直很少在家，几乎没有和他见面。而连海的家人却在。
随后，他们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连海的母藏书网亲，得知是警方，老人也不觉得惊讶，反而喃喃抱怨着：“是不是连海老毛病又犯了？”
接下来，从连海母9９ｌｉｂ?亲那里打听到连海只是社会上的一个小流氓，偷鸡摸狗的事情做过不少，但是前年以来，好像转性了，一直在附近一家超市打工为生。听完老人的讲述，他们不由大失所望。不过为了排除嫌疑，他们还是到附近超市去。在那里，他们见到了连海。身材的确很高大，样子却畏畏缩缩，完全不像是冷血杀手应有的气质。之后，他们从超市经理那里了解到情况，连海在超市一直努力工作，而且连续杀人事情的案发时间，也有目击证人证明他不在现场。
“真是令人沮丧！”一从超市出来，韩丝儿就长叹气说。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既然是幕后黑手，我们又怎么会如此轻易掌握他的消息。”陈闽双手环抱。
“看来梦络是说假话了。”唐牛瞥了眼眉头紧锁的苏小慢。
沉默着的苏小慢，忽然抬起头来说：“梦络可能不是说假话，说假话的是连海。”
“你的意思是说，连海为了隐藏，一直隐瞒着自己的真正身份。”韩丝儿补充道。
“真是聪明的女人。”
“少来这一套。”
“既然如此，你们这最佳拍档马上回去继续调查，”陈闽队长停止脚步，挥手示意其他人上车，“我们行动了。”然后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唐牛向苏小慢露出羡慕的眼神，然后也钻进车里。
“真是的！”韩丝儿抱怨道。
苏小慢却沉默起来，他在思考怎么样才能够找到幕后老板的消息。
第一节
身穿旗袍的模特鱼贯而出，现场一片惊讶，大家都被这些女孩身上散发出的惊艳光芒打动，男人咂着嘴巴，摄影记者更是瞪大眼睛，闪光灯不断闪烁。模特大赛总决赛果然吸引了更多的媒体还有观众，观众中更多的是有钱人，因此会场爆棚。其实从一开始，模特大赛的举行就是一场阴谋。这场阴谋里包含着太多的人性丑陋、金钱交易。可是，除了策划人，又有谁会猜透呢？
这时，站在台面上的只有十几位佳丽，她们是经过轮番角逐才站在这个以后可能会施展自己才能的舞台上。这说明了一个真理，只有强者才是赢家。很快，冠亚季和人气以及身材、笑容等奖项将依次附加在她们身上，从此或许会一夜成名。这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梦想舞台。
香初所在的模特公司，只剩下她和姚辰进入最后的决赛，其他公司中，最为有力的竞争对手依然是咏儿。据大家暗下的猜测，冠军就在香初和她的身上产生。的确如此，两个都非常有实力，不分伯仲，这很是让评委们头痛的事情。
十几位佳丽依次展示自己的魅力之后便站成一排，此时，主持人上台，他们心里都清楚，接下来是揭开名次的关键时刻，因此会场气氛一片紧张。
此时台下的苏小慢心情更是复杂，一方面他希望香初能够获得名次，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如果香初走红之后，他们的感情想必会受到影响，最终以分手结局。
男女主持人依然说了获得名次前的一大堆废话，无非是说这次的大赛总决赛的入围者都是实力超强的女孩，无论哪个方面都非常出众，实在让评委们大伤脑筋的话题，接着把从评委那里收到的获奖名单拿出来，很神秘地首先揭开第一个，然后慢吞吞地宣读：“本年度模特大赛最佳人气奖获得者是——姚辰！”
主持人的话音一落，会场一片掌声响起，唐牛更是惊喜交集。坐在旁边的苏小慢冲他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意思是说：你这小子，接下来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唐牛向他露出得意的眼神，然后注视着姚辰。
突然听到自己获得最佳人气奖，姚辰还恍若梦中，旁边的香初推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那一瞬间，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无端地落泪了。或许是一直的辛苦今天终于获得成果。是喜悦冲击心灵，泪泉开始奔涌。
她轻轻抹掉眼泪，然后向颁奖者走去。颁奖者是市委领导，年龄大概五十岁，脸上露出慈父般的笑容。
接过奖戴在脖子上之后，主持人让过话筒，让她说获奖感言。被幸福冲击的姚辰，吾欲云云，但一时无从说起。藏书网
待她冷静下来，才说了一些意外获奖的心情以及感激模特经纪公司，还有父母亲，还有一起努力比赛的其他模特，在比赛中一起训练的甜蜜以及辛苦过程。
台下一片掌声响起，大家都清楚这个奖来之不易。
随后，是最佳身材和笑容奖获得者，是其他模特公司的，她们当然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开心和感动。
紧接下来的紧张时刻是颁发冠亚季军奖。
此刻，会场气氛一片肃穆，大家都心情紧张，对于这三个名次都翘首以待。
“看来香初的名次产生了。”唐牛低语道。
苏小慢心情复杂，一直沉默着。
他此刻除了在想香初是否获得名次的事情，还想着一直调查的案件都与模特大赛有关，到底两者之间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有这种想法的，除了他，还有韩丝儿。上次他们调查连海的消息就此断了，而再重新拨打春女会馆的电话，竟然无法接通，或许是对方获知情况，所以设计了那个号码无法打进，意思就是屏蔽了。除此之外，他们再也无法与白狐和梦络联络。他们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春女会馆的幕后老板获知梦络和白狐透露情况，后果会是怎么样，他们难以想象。他们不清楚幕后老板是不是古杰，但是两者之间的关系一定很密切，只要追查到其中一人，另一人自然水落石出。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们完全束手无措。
当颁奖者公布季军名单的时候，现场响起如雷般的掌声，获得者是其他公司的模特，身材袅娜，苏小慢和唐牛竟然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们会意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无奈地耸耸肩膀。
季军名叫胡静，是生物学院的学生，也是生物学院的四大美女之一。她的纯美吸引了生物学院的所有男生，同时也打动了所有评委。她上来领奖时，也是泪流满脸，说的话却是轻声细语。
苏小慢注视着她的外貌，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曹晨高中毕业照片，然后在照片上搜索，最后目光停顿在一个身穿校服的女生身上。不错，就是她了，依然那样纯美动人。除了如此之外，他还想起在那个老地方酒吧，当时她和香初眼神好像互相交换，原来她们都是模特。顿时恍然大悟。不过也带来不少的惊讶。
曹晨的同学胡静竟然也是模特。如此说来，她也许知道过往一些什么事情也说不定。
颁奖进入最后的高潮，当颁奖者说出亚军是谁的时候，众人先是一片寂静，接着是哗啦啦的掌声。亚军获得者既是意外，也在意料之中。
当苏小慢听到获得者名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由注视着获奖者。
获奖者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以为是错觉。尽管获得亚军，可是她脸上一丝喜悦也没有，反而是冷漠爬满脸庞。
“怎么会呢，明明已经……”她喃喃自语着。
当姚辰推醒她，她才慢慢恢复平静，然后向颁奖者走去。闪光灯连续闪烁，比起之前的还要闪亮。
颁奖者和她互相拥抱之后，便把奖牌挂在她的胸前，然后离开。
看着胸前的奖牌，她感到的不是喜悦，而是屈辱、悲痛。
不久前和田木经理在法国餐厅的谈话还历历在目。
当晚，他们吃过晚饭后，便到附近一间酒吧喝酒。抱着满心希望的香初，为了俘虏田木经理的心，便使用女孩特有的魅力。
酒吧喝酒，香初被灌醉了，田木经理便送她回去。这一切自然顺理成章。至于酒后的事情，香初一无所知，当她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酒店的床上，而田木经理却已经离开。她双手环抱，心情说不出地复杂。一阵莫名的痛苦袭来，让她想起了过往，还有接下来的计划。最后，让她感到愧疚的是，她对不起苏小慢这个阳光男孩。如果他们还能够继续在阳光下美好地交往并且相爱，那实在太幸福了。可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是悲剧了，谁也无法挽回。
主持人的声音使她回过神来，她稍微平静一下起伏的情绪，眼睛向田木经理剜去。田木经理从她的眼神看到了一抹寒光，嘴角抽搐一下，露出冷笑。
“香初到底怎么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小慢已经明显感觉到香初的情绪不稳定。当他看到香初最后的目光瞥向田木经理的时候，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难道模特大赛的背后当真隐藏着不可告人的交易？”他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心里越发揪紧。他忽然想起不久前香初的情绪波动，可能就源于此。
“真是该死的家伙！”他不由握紧了拳头。他决定大赛之后狠狠揍田木经理一顿，可是这种想法很快消失。如果事实不是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香初发表感言，却是冷漠的言语，不同于其他模特感激之类的话题，很让媒体记者和观众大吃一惊。
田木经理和钟老板更是互相交换眼神，脸色显得阴沉，非常难看。他们担心如此一来，公司的形象会遭到破坏。
“到底怎么了？”唐牛推了苏小慢一下。
苏小慢无奈地摇摇头，然后露出苦笑。
“真是风趣的获奖者！”香初退下之后，主持人为了圆场，幽默地说。可是，这并不能够打消大家的顾虑。
当接下来的颁奖者读出获奖名单的时候，大.99lib.也不清楚，可能是错觉吧。”
“错觉？”
女孩把头靠过来，低声说出心里的狐疑，苏小慢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这时，唐牛向他走过来，胡静点头抱歉离开。
“打探到什么没有？”唐牛站在背后问，目光却一直注视离开的女孩。
苏小慢转过身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能捉到‘吃人动物’和结实男了。”
“你说什么？”苏小慢惊讶地瞪大眼睛。
“陈闽队长来电话，让我们过去确认一下。”
“真是太好了！”
“吃人动物”和结实男按照老板的吩咐袭击了苏小慢和唐牛，希望能够把他们打残废，如此一来，两人便无法继续调查下去。至于警方方面，老板也有相应的对策。但是结果并不如意。
两人打电话向老板告诉结果之后，老板也没有责备，反而让他们暂时离开古城，以免引起警方的注意。他们当然照办。
袭击苏小慢那两个小子两天后，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古城，等风波过了再回来。但是，事情有了意外的变化。突然，大门被打开，从外面冲进几个男人，其中也有一名女人。来者气势汹汹，手上拿着手枪，看情况，他们没有能力反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吃人动物”颤抖着嘴唇说。其实，他们已经猜测到对方的身份。
“警察！”酷似明星的女人一脸严肃地说，“把他们带回去。”
“是！”其他人不容分说走过去，手枪一直对准他们。
“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吃人动物”气愤地嚷道。
“废话少说。”女刑警上前直接给了他一拳。“吃人动物”摸着热辣辣的脸，啐了口口水。他清楚再说话后果更加严重。结实男却显得很镇静，一言不发。
大概半小时之后，韩丝儿和陈闽队长在刑警队的询问室和两人面对面坐着。
一直以来的调查都是毫无结果，但是，两天前，接到搜查“吃人动物”和结实男任务的派出所警员发现了两人。为了不打草惊蛇，警员随后跟踪了他们，结果，他们便在出租屋被顺理成章地逮捕。
询问室内，强烈的灯光一直照着两人。陈闽队长和韩丝儿也是一直一言不发。在进来这里之后，他们一直不肯交代，所以现在继续追问，也是同样的结果。
逮捕他们询问，见他们一直不肯交代，便搜索了他们随身携带的手机，从手机里发现他们联系最多的人是“老板”，却没有名字，而调查此手机号码，发现是没有身份登记的，不由感到一阵失望。
这时，传来敲门声。
“请进！”韩丝儿应了声。
门打开，苏小慢和唐牛走了进来。
两人进来后，就一直注视着办公桌对面的两人，只见“吃人动物”和结实男脸色惨白地低头坐着。“吃人动物”和结实男看到来者，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
“看来事情无法收拾了！”他们这样想。
“别来无恙吧？”苏小慢半开玩笑地坐在韩丝儿的旁边。唐牛也坐在隔壁。
“来到这种地方，又怎么能够好呢？”“吃人动物”迟疑一下，还是开口了。
结实男冷眼瞥了他一眼，嘴唇哆嗦一下，却没有发话。
“这种情况看来，你们还是没有交代吧。”苏小慢偷看了韩丝儿一下，发现她双眼透出红丝，还真是可怜。
一阵沉默。
“你们幕后的老板到底是谁，是时候开口了吧？”陈闽队长掏出香烟，分别为他们抽出一根，点上，然后自己慢吞吞地叼着。
还是沉默。烟圈袅娜升起。
韩丝儿忍耐不住，咳嗽了几声。
“还真是倒霉啊！”“吃人动物”长叹了口气，瞥了结实男一眼。结实男一直保持冷漠的表情。
“该死的家伙，不老实交代，看我毙了你们。”韩丝儿忽然愤怒地嚷道。
吓得在场的人一愣。
“搞什么啊。”结实男冷眼剜了韩丝儿一眼。
“是不是找死！”韩丝儿把身体靠过去，一拳就砸在结实男的脸上。他们发现“吃人动物”和结实男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来都是韩丝儿的杰作。
结实男忍住气，开始沉默。
苏小慢和唐牛、陈闽队长互相交换一下眼神，忍住没有笑出声。
“拜托了。”“吃人动物”已经被弄得不耐烦了，“我们说就是嘛。”
“早就该如此了。”韩丝儿嚷道。
“其实……我们也不清楚老板的身份。”
“你该不会开玩笑吧？”韩丝儿狠狠地瞪着他。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们没有必要继续开玩笑，真的，我们对老板的身份一无所知。”
“看来不下点手段，你们不会老实交代。”
“没有这个必要了，让他继续说下去。”陈闽队长的烟一直没有点，双手开始环抱，眼睛盯着对方的脸。
“早在五年前，我们就在社会混口饭吃，你们也知道，混口饭吃的确很不容易。大概三年前，有一天，一个高大的男人找上我们，让我们当他的打手，干的事情用不着杀人，而且收入也稳定，我们当然非常高兴地答应了。”
“他没有说名字和具体干什么吗？”陈闽发话。
“他说他叫连海，具体干什么我们用不着问。”
“连海？”大家震惊地对望一眼。
果然如此，原来连环杀手和幕后老板是同一个人。
“形容一下他的长相。”
“比较高大，少说也有四十来岁，留着短发，大眼睛。”
“能够具体画出来吗？”韩丝儿注视着台面上的绘画纸。
“他应该能够做到。”“吃人动物”向结实男瞥了一眼。
结实男依然保持冷静，但是看到大家的眼神，只能够点了下头。
等待结实男描绘出来，大家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印象，陈闽队长便让韩丝儿到电脑室去对人头，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
上次曹晨的旅馆谋杀案，黄法医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依然是毫无进展，看来凶手杀人的手法还真是无可挑剔。至于郊区一带调查古杰的下落，目前还没有消息。
不过，目前他们在这里已经有了新的突破。
“你们都是袭击什么样的人？”陈闽说。
“比如他们这样的，还有个别特别漂亮的女孩。”“吃人动物”看着苏小慢和唐牛，露出苦笑，“不过这小子竟然是跆拳道六段，真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呢。”
“是吗？”陈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女孩的身份你们知道吗？”苏小慢追问。
“都是春女会馆的女孩。”
“春女会馆，果然如此。”他们彼此互相交换眼神。
“还有呢？”唐牛问。
“不久之前，我们袭击了一家模特公司的老板。”
“什么模特公司？”
“吃人动物”说出名字，大家都大吃一惊，对于之前钟老板让苏小慢他们暂时停止调查，原来是遭到恐吓和袭击，才开始动摇调查的决心。后来可能是钟老板为了了解真相，无论如何也要他们想办法调查下去。
“除了如此，你们能够打电话联系上他吗？”陈闽说。
“可以尝试一下。”
陈闽便把台面上的手机递了过去，然后交代他应该怎么样说。
“吃人动物”翻到“老板”的手机号码，深呼吸一下，按照陈闽队长的指示开始拨打。另一方面，陈闽队长通知跟踪手机信息的警员开始跟踪。
响了三声之后，那头开始接电话，“吃人动物”嗫嚅着说：“老板。”
“说吧，什么事？”那头传来沧桑的男声。
“我们想到日本去避难一下，可是，手头上比较紧。”
“该死的！”那头骂了句，可能是责备他们还没有离开，“想要多少？”
陈闽伸出了五个手指。
“五十万。”
“开什么玩笑。”那头迟疑一下，“好吧，晚上八点就到老地方见面。”
那边啪地挂了机。
“真是白痴，五个手指是指五十万吗？”陈闽气愤地环睁双眼。如果贸然开口向对方要五十万，对方不怀疑才怪。
第三节
约会见面的地方是在一座古旧建筑小区，其中一间厂房是废弃的。在晚上八点见面之前，陈闽已经带人对这一带摸清楚了地理位置和情况，然后实行了监控，一旦“吃人动物”描述的男子出现，就要提高警惕。因为对方是连环杀手，他们必须提十三分的精神。
时间在缓缓地流失，入夜的时间很快就降临。
香初和姚辰由于获得了亚军和人气奖，公司便举行了晚会。她们分别邀请两位男主角出场，钟老板也打电话来让他们过去。由于逮捕古杰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所以陈闽队长并不让他们加入。
举行晚会的地点位于公司附近的豪华大酒店二楼大厅。至于其他公司的晚会，也在这间酒店的其他楼层举行。
两人踏进酒店二楼大厅，看到光影里觥筹交错，一片喜悦的气氛弥漫着。他们瞥见钟老板，径直向他走过去。香初和姚辰以及其他模特纷纷向他们投过来目光，两人向香初和姚辰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点了下头。
“那是谁啊？”
“原来是香初的男朋友啊，真是英俊得要命。”有模特嬉笑着。
钟老板正和田木经理在举杯交谈，忽然见到他们走过来，便让出隔壁的位置，示意他们坐下。他们只能够照办。
“恭喜贵公司获得不错的名次。”一坐下来，苏小慢就微笑着说。
“获得名誉的恐怕是你本人吧。”钟老板笑着为他们斟满两杯。
“拥有如此美丽的女朋友，还真是令人羡慕哦。”田木端起酒杯伸了过来。玻璃杯的碰击声响起。
“是吗，我并不这样认为。”苏小慢揶揄地笑着瞥了田木一眼，发现田木目光锐利且不易察觉地也看了他一眼。
他在心中暗想，到底香初和他有着什么不可分割的关系？难道香初获得亚军是他一手造成的？模特大赛背后藏着这样的猫腻，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唐牛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但是他感到苏小慢看田木的眼神不同。
“对于女朋友获得亚军，有没有压力呢？”钟老板一口气喝下一杯，苏小慢等他把杯子放在台面，再为他斟满。
“当然，不过香初以后的发展，还是需要你们的支持和帮助。”
“这点不用你说，我们公司也会努力打造的，你说，是吗？”钟老板端起酒杯伸向田木。
田木点了下头，再次端起：“这个就交给我吧，请放心。”
“目前的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钟老板放下酒杯，视线落在苏小慢眼眸上。
“这个……暂时有了新进展，不过还没有捉住凶手。”苏小慢认为目前还不是时候说出“吃人动物”和结实男袭击他的事情，如此一来，实在让他没有脸子。
“哦，是吗？”
“自从调查一曼失踪案到现在，完全帮不上你的忙，真的非常抱歉。”
“怎么会没有帮助，帮助的确不少，如果案件水落石出，余下的钱我会如期交给你的，真是辛苦了。”
“客气。”
“看来你的女朋友那边需要男生陪伴了。”
“是吗？”苏小慢扭头看到香初向他这边看过来。他点了下头。
“我们先离开一下。”苏小慢向唐牛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向那些模特走过去。
“估计他们的恋爱能够维持多久？”田木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小慢的背影。
“应该不长久吧，以前出名后的模特几乎没有一人和前男友在一起的，想必这次也不例外。”
“现实真的悲哀啊！”
这边是轻松喝酒，庆祝模特大赛完美成功，陈闽和韩丝儿那边却是紧张地瞪着入口，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快到八点，幕后的人还没有出现。
随着时间的迫近，他们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他们清楚连环杀手具备他们难以把握的杀人手法以及常人不具备的东西。
陈闽队长自从妻子和女儿被杀之后，第一次如此渴望看到对方，他清楚理解这已经不是警员对杀手的心态。他开始感到额头沁出了汗，尽管天气依然很寒冷。
而“吃人动物”和结实男已经出现在与“老板”经常会面的破旧仓库里，他们双手被打开九九藏书 手铐，尽量放轻松地在椅子上木然坐着，周边的黑暗处，他们并不清楚埋伏了几个手持微冲的警察，正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们。他们完全没有可能逃掉。他们一方面希望幕后老板能够来，一方面也不希望，因为一旦幕后老板知道他们出卖他，后果是怎么样，他们非常清楚。所以心情一直是惴惴不安。
时间到了八点零五分，巷口忽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他们立刻进入紧张状态。潜伏在黑暗处的警员接到陈闽队长的命令后，纷纷把目光投过去。
高大人影身穿牛仔裤，上身穿黑色外套，外套的帽子紧紧罩着头部，他压低帽沿着废弃厂房方向走去。陈闽他们基本上看不清楚来者的脸孔，不过这人来的这个时候显得非常可疑，所以他们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对方进入厂房再采取行动。
来者进入他们的监控视线范围之后，显得有点鬼鬼祟祟的，这点更加使他们怀疑来者就是幕后的连环杀手。
来者好像非常熟悉地形，径直向厂房走去。这一带的巷口非常幽暗，几乎没有灯光漏进来，不过还好厂房斜对面住着住户，住房里透出的灯光还是可以捕捉到来者的行踪。来者走到厂房门前，转身警惕地扫了一下四周，他没有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用力推开厂门，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厂房内昏暗的灯光下，坐着的“吃人动物”和结实男看到来者之后，都惊讶地瞪大双眼。潜伏在暗处的警员接获命令之后，立刻向来者围拢过去。
“不许动！”警员纷纷拿枪指着来者。
来者惊慌地转过身，当他看到刺眼灯光下黑黝黝的枪口，全身不由一阵颤抖。
庆祝晚会结束之后，其他员工和模特、经理、老板已经纷纷离开。苏小慢和唐牛、姚辰、香初都喝九九藏书后大踏步地从他们眼前走过。
“到底搞什么鬼？”唐牛向他使了个眼色。
苏小慢沉思着，也不管他。他在想，麦医生会不会说假话呢？
从精神病院出来之后，苏小慢向他说明来访目的，不过全英好像也多年没有与女儿见面。
“你小子在乱想什么，你竟然怀疑香初就是黄烟语？”唐牛震惊地瞪大双眼，他觉得这小子是不是被“吃人动物”和结实男打疯了。
“是有这样的想法，而且你还记得胡静吧，获得模特大赛季军的那个女孩。”
“非常纯美的一个女孩，也是曹晨和黄烟语的同学。”
“她和我透露，香初的各个方面虽然一点也不像黄烟语，但是，眼神以及走路的姿势很相似。”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种人你出街就可以捞到一大把。”唐牛觉得完全不可能，就是怎么整容，也不会如此。
“我也不相信啊，不过回学校调查一下档案就一清二楚了。”
“随你便吧，真是疯子一个。”唐牛抱怨道，然后摇手拦住了出租车。
两人回到母校之后，暗下调查了香初的档案资料，并没有发现半点可疑。
“是不是读心理学的人都是这样疑神疑鬼的呢？”从档案室出来之后，两人沿着淡淡阳光下的校道向宿舍走去。
“我也不知道，或者读心理学的学生都是有病的吧。”苏小慢感到一阵轻松。胡静到底为了什么，会如此怀疑香初？他实在想不到其中的原因。或许自己真的病了？
“或许是香初获得亚军，你的心里有些想法吧？”唐牛停止脚步，认真地注视着这个感情最好的好友。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他心事重重。
“哦，怎么说？”
“模特大赛的模特想要获得名次，应该不是这么轻易的吧，就算自己的实力很强也帮不上很大的忙。”
“你是指暗箱操作吧？”
“是的，因此姚辰获得这个人气奖，就有点莫名其妙，其实这个奖项，很多模特都有机会获得。”
“你也怀疑她啊？”
“我对她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我看出她是个非常爱慕虚名的女孩，做出那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分析得非常有道理。”
“因此我担心你们的感情……”
“这正是我担忧的问题。”
唐牛继续向前走，眉头微微皱起，然后抬头注视着阳光，心中在想，大学的青春时光很快就要结束了，恋爱也是一样吧。
苏小慢的手机忽然一阵震动，掏出看是班主任打来的，接了。班主任也不问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只是交代他明天带领同学到生物学院去打篮球联赛。
“大学时光看来很快过去了。”他挂机后，注视着唐牛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他忽然莫名想起一曼的男朋友来。不知道那小子获知曾经的女朋友死亡，会不会伤心难过？
第二节
在刑警大队办公室坐着的陈闽和韩丝儿，彼此由于休息不好，一脸疲倦，眼色也泛红。他们正在为连环杀手的事情烦恼。而“吃人动物”和结实男那边似乎再也榨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出来。他们打算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就把他们放了，然后跟踪。
“要不然你回去休息吧，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陈闽队长掏出香烟点上，双目注视着韩丝儿，充满了父亲般的关怀。
韩丝儿抬头看着他，忽然第一次感到陈队长如此亲切，心不由一阵抽动。自小缺少父爱的她，成长的历程造成了她冷漠的性格。
“可是，怎么能够睡得着呢？”
“休息好才能够有敏捷的动作和活跃思维，你说是吗？”陈队长冲她露出淡淡的笑容。
“非常有道理，不过屁话少说，倒是你，应该回去休息一下，我看你实在疲倦得不行了。”
“是吗？”陈闽迟疑着点上烟，开始吞云吐雾。近段或者说这几年来，他都处于没有找到这个连环杀手的精神折磨中，他不知道哪一天会崩溃，但是，为了事业和死去的家人，无论如何他也要逮捕古杰，一个杀人恶魔。
“你的电话。”韩丝儿的话使他回过神来，不紧不慢拿起手机，看到是队员苏敏的来电，眉头皱成一个疙瘩，该不会又发生什么事情吧。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苏敏兴奋的声音：“陈队长，我们在郊区搜索有了重大的发现。”
“你说什么？”陈闽一个激灵，几乎把烟弄在台上。
“我们刚才搜索的一带，发现了一名可疑的男人，正如你形容的那样，三十五岁左右，单身居住，高大。据此人屋主讲，与他有过短暂的交谈，不过可以推断是古城人。”
“真的？”陈闽再也忍不住，激动地站起来，把烟放进烟灰缸狠狠地用力捻熄。
韩丝儿自从跟随陈闽队长9９lib.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表情，也感到有所发现，脸上也露出充满期待的表情。
“是的。”
“你们就待在那里死守着，我们立刻赶过去。”陈闽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向韩丝儿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匆忙跑.99lib.古香初和姚辰被安排在同一间房，她们放下随身携带的行李，看着优雅温馨的房间，床上放着干净柔软的和服，便走了过去。
“我真的有些按捺不住了。”姚辰一脸桃花地露出笑靥，伸手便拿起和服，轻轻地抖开。丝绸般柔软的和服上绣着红艳的梅花，还有纯白的樱花。
“是不是发春了？”香初推了她一把，也拿起和服，喜悦地和姚辰脱掉衣服，把和服穿了上去，然后长发挽起。
“真像日本少女哦！”她们彼此嬉笑着看着对方，然后急急忙忙走了出来，前往水池。
在水池里，已经躺着其他女模特，都光着白皙如雪的身子，银铃般的笑声不时传出。
一进入水池，温泉的暖气霎时袭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使她们感到全身一阵柔软，连动也不想动了。
“真的很舒服啊！”姚辰轻轻地抚摸着脸蛋，情不自禁地看着香初。香初白皙的肤色泛起红艳，如同和服上的梅花，实在太美了。
“是.９9lｉｂ?啊，以后要是经常能够来就好了。”
“不久之后，等待我们出了名，喜欢来就来，你说是吗？”
“过几天我们开始拍洗发水的广告了，现在开始有点紧张了。”
“担心什么，我才不揪心呢。”
“你揪心的恐怕是唐牛吧？”
“胡说什么。”
“那晚怎么样了？”香初贴着她的耳边诡谲地笑。
“什么怎么样？你这丫头，真是坏蛋一个！”姚辰想去捉她，她如同鱼一样滑溜开去，忽然又转身注视着。
“你听说过这间会馆‘睡美人’的传说吗？”
“睡美人？”
“是的。是个很唯美的惊悚传说。”
“……”
“听说很久以前……”
深夜两点了，其他泡温泉的顾客已经离去，水池里只剩下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继续闭着眼享受。水池四周一片静谧，仿佛温泉流动的潺潺声音传入耳畔，非常美妙。
这时，几声细碎的脚步声从女性水池那边传来。他警惕地睁开眼，只见一个身穿和服的女孩袅袅娜娜地走过来，如同传说中的睡美人，脸上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
睡美人会馆的308房里，阴沉的光色正努力想透过窗帘钻进来。窗帘旁边的一个高大、留着长发的男人体贴地轻撩起一角，抬头注视着外面公园清冷的静谧时光。此时的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坐在床边的一个女孩缓慢地穿上衣服，白皙如雪的脸上露出平静的神情。她知道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
几年前，还是高中时代，她们一同前来睡美人会馆，本来是怀着愉快的心情前来，但是想不到当天晚上，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她们一直想逃避，可是，现实生活无论如何也让她们逃避不了。为了金钱，为了将来的生活，她们只能够继续堕落下去，就像一个个堕落的天使。她们曾经想过背叛，可是背叛的结果却是死亡，神秘的深渊正在前面等待着，一旦放弃，死神就会降临。后来她们知道了这种交易背后的中心叫春女会馆，是有钱人的游戏，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她进入模特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