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更明》 第一章;山村往事 寒冬十月,北风呼啸。溪下村的村头,村中的老老少少都聚集在溪边的空地上指指点点的,只因那里有一少年被绑在一根木柱上,在他的身旁堆满了木柴,枯枝树叶。不远处有一道人在指天画地的念着一些听不懂的鬼话,这一边刚满十七岁的李贵扶着已经哭晕过去的母亲跪在里正面前:“里正爷爷,求求你睿哥儿没有疯他只是听说山上的大师父被害,受到了刺激过几天就好了,求求你千万不能烧啊”! 里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高个老头拄着个拐棍,一张脸满是愤怒。看了一眼绑在那的李睿低头对李贵狠狠的道:“放你的屁。他没疯,他都把祠堂烧了,把张家二小子打成什么样了。废话少说,这就让你爹回来再见他最后一面。” 李贵的手一紧扶着母亲李陈氏的肩膀喊道:“娘啊,你快醒醒啊。里正爷爷要烧死睿哥儿啊,娘你醒醒” 李贵看了一眼四周,都快急疯了。以前的这些人哪一个不夸睿哥儿聪明伶俐·讨人喜爱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以前睿哥儿师父还给他们看病,帮他们改良农具、猎具。难道他们都忘了?前几年村里染瘟疫还是大师父帮忙采药、煮药、改水道村民们才度过难关。现在大师父才死这些人就要把睿哥儿烧死,他们就不怕午夜梦回大师父找他们吗?李贵看了一眼李陈氏还是没反应,一狠心对着李陈氏的人中就掐了下去。 咳咳两声,李陈氏醒了看了自己大儿子一眼目光呆滞,李贵急道:“娘醒醒”李陈氏一激灵转头看了小儿子痛苦道:“睿哥儿啊,娘没用。护不了你”对李贵道:“贵哥儿,快去镇上叫你爹回来。”李贵看了一眼绑在柱子上的少年也就是李睿,使劲点了点头,起身狂奔而去。 李晨光感觉自己好像被人黑了,昨天和几个牌友打了一天两夜的麻将,输的自己裤裆都湿了半截,起身的猛了,然后眼前一片金星,膀胱涨得难受。好不容易走到卫生间实在憋不住了一拉裤子边走边放水,结果脚下一打滑就晕了。可是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双眼被蒙而且冷,很冷不光身上冷,脚更冷。感觉着好像没穿鞋,我靠!这谁啊?就算哥们在卫生间尿了一地也不能这样啊!嗯?不对怎么有人在“哭”咋回事?? “好了,李家婶子你别再嚎了,你家小子烧了本村祠堂,还打了人,我爷爷也没办法啊。再说了事情到了现在,李三壮连头都不敢露,恐怕也是知道理亏。”一个穿着讲究的少年说道,这名少年名叫刘斌是里正的大孙子,他口中的李三壮是李睿的爷爷。 李三壮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李睿的父亲排行老二。古时候医疗条件差李睿的一个小叔和一个三姑夭折了。只剩下三个儿子,由于李睿的父亲也就是李二林小时候读过几天书,识得几个字就去镇上找了一份工,一干就是十几年。刚开始由于干活实在、为人实诚管事的就相中他了,把自己的外甥女许配给他了。当时把李睿的爷爷李三壮高兴坏了,二小成亲了不光彩礼要得少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嫁妆。于是高高兴兴的把事办了,李三壮想得是李家几辈子都是老农,就想把彩礼给骗过来。于是李三壮就唆使李二林拿些钱来补贴家用,由于嫁妆是女方自己的,甚至丈夫都没权利做主动用。李二林就婉拒了他。惹得李三壮恼火,所以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大骂一顿,没办法李二林就搬了出来。 在古代父母若在分家要受罚的,而且对名声不好。但是李二林想的是;李睿的母亲是孤儿家里的亲人在那年的瘟疫都死绝了,就剩一个在镇上码头当管事舅舅。如果自己再不好好待她,不管刘管事怎么想自己心里都过不去,更何况李睿的母亲持家有道,性格泼辣,对邻下左右都尽量善意的帮助。自分家后短短几年名声就转好了,家里房子也翻新了。所以李三壮更加在意村里人的想法。村里的人都清楚李三壮是不会出面的,至少李二林没回来之前是不想的。 李睿的母亲闺名陈茹一听这话怒瞪了他一眼,看着一名四十左右的男人道:‘刘家大哥麻烦去一趟上塘村叫我舅舅来此。’ 这个人叫刘大虎是李睿的父亲李二林的工友,以前家里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亏的李二林给他找的活计日子才好转,对李家是打心眼里敬畏的。这几天胳膊受伤在家歇着,本来是想替李睿出头的但怕里正报复,心里一直憋着气呢。一听陈茹如此说,嘿嘿一笑;"好'。 扭头就走,刘家媳妇一听忙追上斥道:“你是不是傻,里正老爷就在那站着你这不是找不自在吗,等这件事完了咱们可有得受了。” “你懂什么!”刘大虎看了一眼绑在柱子李睿,心里想:当年的自己要是没有李家的伸手相帮现在的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样?更不可能还娶了一门亲,人若知恩不报还和畜生有啥区别。所以一听陈茹喊了自己这才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瞪了自己婆娘一眼。扭头就走,走了几步竟跑了起来。刘里正的满脸怒气,刘大虎的媳妇一看吓了一跳,其实也不怪她。在明代里正的权力很大,若是下辖的村落出了事,能一言而定可想而知权力有多大,如果有越级上告的官府,衙门还不受理,除了人命官司,像李睿这种情况上报衙门说一个患了失心疯,族长,村民作证就可以了。,皇权不下乡由此可见一斑。陈茹看了里正一眼站了起来,说道:“里正老爷,不知是否还记得几年前村里染瘟疫一事。” 刘里正瞟了她一眼说:“嗯,”“那场瘟疫附近几个村子都造了祸,亏得李睿的师父不顾安危,来到溪下村历时三个月才把我们的命给救了回来,附近的几个村子也少死好多人。如果不是他老人家不说我们就是你的里正位子也做得不安稳吧?怎么他老人家刚西去你就敢烧死他的弟子,你就不怕百年之后见到他羞愧吗?还有你的小孙女当年要不是他老人家出手恐怕早就夭折了吧?” 第二章:山村青烟 一连三个问题,里正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羞愧。转瞬即逝。笑话!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讲道理的,更不是和你讲旧恩的。要不是听斌哥儿说王老头已死,我也不会这么快下手。想想李家的刚刚翻新的房子,还有那三十亩良田就热血上涌。不管了,今日就算撕破脸皮也要把它们给弄过来。“哼!二林家的你不提这事我都给忘了,要不是当年王封老道长我们村确实难捱,但是你别忘了当年我们可是都给了诊金、药费。怎么给了一次还想要第二次,普天下都没有这般道理吧?” “里正老爷是给了钱了但别忘了给了多少。本村一人十文,外村一人十五文。银钱不够可用粮物,山货抵算。听外地货郎说外边已经卖到五百文还不保效,这样的好事你拍着胸脯说说上哪找,至于收钱他老人家是道家真人自然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想的不一样。” “好了好了,不管一样不一样反正收了钱。只要收了钱就不欠他什么,这道理到哪里都说得通。”周围的溪下村村民小声的议论,里正说的没错啊,至少自己不用老是感觉欠着李睿家似得,也有一小部分觉得里正说这话坏了良心,当年要不是王老先生村里不知要死多少,他们可是知道邻村可是死了二十多口子,有的一家人都死绝了。现在老先生刚死就惦记上他徒弟,也不怕午夜梦回找他索命。 “我说你们在说神马玩意,能不能先给我把身上的绳子解开,再给我找双鞋。没看见哥们还光着脚呢吗?”突兀的声音出现在在场人的耳朵里,谁在说话左右瞧瞧发现声音的来源,睿哥儿说的是啥呀还给你解开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啊?失心疯啊,见人咬人,见狗咬狗的病谁敢放了你。 陈茹一听自己的儿子醒来了忙跑了过去,有人一看慌忙的拉住,边拽边说:“二林家的你不要过去啊,睿哥儿疯了不要过去。”“你们放开我我不信,我要我的儿。疯了我也要,放开我。”众人一听这还得了更是死死拽住不让她过去。里正看到这一幕,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一闪即逝。 “喂,咋回事你们听不见咋滴。我说来个人把我解开,给我找双鞋。哦,还有把我的眼罩取了干嘛的都是,还有没有人权了。再不快点我就去告你们。”李晨光喊道,‘虽然心里疑惑自己的声音怎么变了,但是双眼被蒙,还以为是昨天通宵打麻将的缘故,没想那么多。可是传来的说话声让自己感到不安,里正老爷、外地货郎、十文、十五文、五百文的是啥?大学时自己也是看过小说的,怎么感觉这剧情不对啊。别不是被人当龙套给弄到影视基地了吧?’ 里正一听李睿要告他们,一乐道:“好啊,去告吧。知道怎么去吗?知道衙门离这溪下村多远吗?孩子我告诉你从这向北走上三十里就到了。” “老头,你放我下来。我有话和你说。”李晨光喊道。 他这话一出口就惊呆了众人,‘老头’这是喊谁呢?睿哥儿这是真的疯了,里正虽然五十多了还没人敢这么喊他。陈茹一听要坏,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拖拽的人,跑到李睿跟前也不管手有多脏一把把他的嘴给捂住了。急忙把他的蒙眼的黑布扯了下来,一脸紧张的看着小儿子生怕他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李晨光正想给他说说自己不是演员,你们搞错了。突然一阵疾风袭来,先是感觉自己的嘴被捂,而后眼罩被取了下来,虽然动作粗鲁搞的眼睛生疼,但是能看看他们演的是啥。眯着眼先是看到一张满脸泪痕的却一脸紧张的脸,好像怕什么东西失去又怕东西碎了一样。 李晨光笑了笑道:“大婶,你把我放了。我不是你们剧组的,你们找错人了。”陈茹一听双眼圆睁,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用一种近似于哭的声音道:“睿哥儿,你咋啦。你可不要吓娘啊,娘不经吓得睿哥儿。” 里正一看道:“好了好了,现在你也听到了睿哥儿都喊你大婶了,不是疯子会连自己娘亲都不认识吗?再说今早上的去祠堂烧香,谁家不年不节的大早上的去祠堂烧香。张家二小子不让他进,他就动手打人,瞧把人打得,进去之后不久,祠堂就走水。依我看就是他放的火。”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里正老爷事情不是这样的。”陈茹虽然性格泼辣,但是现在跪求与人,不得不低声下气。 “爷爷,还记得年初大石村的田家二小子吗,就是因为村里患了失心疯的四姑先是咬了两口,最后给推到井里活活淹死的,现在那口井还被封着呢!”刘斌随后加把火说道。 其实祠堂失火完全是刘斌的失误,自从听到王老头死讯后,李睿就有点魂不守舍的过了两天,这些都被刘斌看在眼里今日一早,听到下人说祠堂出事了,就马上过来了。一看原来还是李睿,就想提醒他一下祠堂重地无事不进的。结果就听到李睿的嘴里念念有词的,他也听不懂,问了他两声也没反应,觉得不对头走到近前一看原来是闭着眼睛呢。拍了他一下还是没反应,逼急了对着他的头猛弹了一下。这下有反应了睁开了双眼,天啊!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双目赤红,目无生气。被他看了一眼,感觉就像见鬼了似的。吓得后退撞到供桌,桌上的油灯都翻了,一些牌位也倒了。自己亲眼看到桌上起火,又看到李睿转过头对着自己一笑。吓得一激灵,边跑边喊:“祠堂着火啦,李睿疯了,大家快来啊”。 当时就想好了,把事情嫁祸给他。只要和爷爷说了,那他家就不能再在溪下村呆了,那么他家的房子就会变成我家的,然后他们一家只能去乞讨。就把事情经过同爷爷讲了,没想到刘三刀早就想李家的房产。房子倒是其次,他家可是有三十亩良地,要是能变成老刘家的,那自己就算死了也对得起子孙了。让刘斌把张家二小子叫了过来交代了一下,然后爷孙俩又联系了一些村民,就是想向施压,逼他们家就范。 第三章;少年身世 李二林今年快四十了,是一个典型的北方汉子,脸型方正,身材高大。由于常年在镇上码头帮工,一日三餐不断,也练就了一身大块头。以前的管事也就是自己那口子的舅舅,今年农忙的时候由于年纪大了体力不支伤了腰。码头的东家看到自己做事用心,加上识得几个字就让试着做管事,每月月闲回乡时村里的人都很恭维,边走边想,再过几天就又到月闲了,看着码头上的货物排放的有点乱,就动手整理了一番。旁边的工友们都笑了笑道:“李管事,看你脸上挂着笑,是不是想婆娘了。” 李二林老脸一红抬脚轻踹了他一下道:“放屁,好好干活。” 由于在码头待得时间长,也懂得应付一些事再加上以前的陈管事帮着,很快就上手了。但是码头上都是些糟汉子,时常会说些口花花的俏话,大家都是笑骂着过去了。李二林这时看到了自家的大小子牵着头驴,说起这头驴还是李贵找相熟的人家借来的,幸亏这头驴两个时辰的路一个时辰就到了。就忙走了过去,边走边喊道:“大小儿,你咋来了这是谁家的驴啊?” 李贵正着急和看门人说着来意。一听声音就跑了过来,后边的看门人一看认识,就继续晒太阳。李贵来到李二林跟前说道:“爹,你快回家吧,村里人要烧死睿哥儿。” 李二林惊讶道:“为啥?”李二林把李睿烧祠堂,打伤了人和患了失心疯的事情说了。“放屁,我的睿哥儿怎么可能会干这事。山上的大师父怎么说?” “爹,山上的大师父死了。娘说睿哥儿就是受了刺激才出事的。” “怎么会这样?”李二林不敢想象王老先生就这么走了,还记得当年因为孩儿他娘生二小儿时寒气入体,所以二小儿在襁褓时就体弱。在李睿四岁时大病了一场,要不是王道长出手,李睿就算不死,也会发烧烧坏脑子。也就是那个时候把那么小的他带到山上。只有每年入冬时才会在村里待几个月,河开时带走。这么多年了,从没想过王老道会死。那么一个修道之人怎么看都是一个长寿的人。看了李贵一眼,边走边说:“你娘怎么样了?” 李贵哭道:“娘都哭晕过去了,不过孩儿来时她已经醒了。”“哭什么,走。” 李二林找到帐房说了一声‘家中有事’就带着李贵急急忙忙的往溪下村赶。 溪下村;里正这时满脸威严的看着李睿说道:“李家小子,今日你做出这等祸事,是谁指使你干的?” 这话一出口,众人一脸惊恐的看着里正。是啊,祠堂重地没人敢轻视,更别说火烧祠堂,那可是对祖宗的大不敬啊。溪下村的祠堂是几个姓氏的共有的,刘姓**,李姓占左,张氏占右。当时溪下村的先人想的是同在一个村,和气为贵。就共同筹资建了这么一个类似村庙的祠堂。今日出了这档子事李睿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李晨光看看左右,好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你怎么知道我姓李,还有这儿出了什么事?” “嘿嘿,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敢火烧祠堂,你眼里还有没有祖宗王法。今日就是要把你送去见那些先人以赎己罪。”刘斌恶狠狠的说道。 李晨光蒙了,‘这都是在说啥。左右看了看也没见摄像机,导演啥的。你在演给谁看呢?低头看看有没有电线啥的,却瞧见自己的脚。靠!变小了。仔细感觉手也小了,晃晃头好像头发也是真的。一脸不敢相信,目瞪口呆。’ 陈茹看见小儿子这个样子,以为被刘斌吓到了。赶紧护着,吼道:“你们敢,我家当家的快回来了,。到时候他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你们不能动睿哥儿。” 刘里正看了看众人说道:“好,就等二林回来再说!” 其实心里也是有点怵李二林的。不说李二林在镇上当管事手下有十几口子,就是他自己那一身大块头也是有威慑力的。更别说现在要烧死他的小儿子了,到时侯恐怕会和自己拼命,等他回来见机行事。 陈茹转过身抚摸着儿子的脸,‘怎么会这样,今日早起看到儿子起来时就有点不对劲,当时也没多想,以为是大师父的死他受不了。就让他出去走走,谁成想那么乖巧的小子会烧祠堂,还打了人。’ 李晨光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这小子这一点挺好,说好听点是心里素质过硬,其实就是没心没肺,神经粗大。天大地大,活命最大。看看身旁再不有所行动真的会被烧死的。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大姐感觉很亲切。“大姐,你是谁啊。我为什么在这啊?”他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年纪呢,看见一个妇人在摸自己的脸,躲了一下小声说道。 陈茹听到儿子说的话满脸不信的道:“你叫我什么,我是你娘啊睿哥儿你咋啦?” 里正看到这一幕笑了笑心道;‘今日就算你不疯我也把你逼疯,一个少年郎能多少道行。’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咳,我说我是谁,怎么被人绑在这。不好意思刚才脑袋磕了一下,好多事都不记得了。”李晨光小声说道。他现在可不敢放肆,自从看了这个妇人的眼神就害怕,也不知怕啥! 陈茹听他这么一说,仔细看了看他,是啊,是睿哥儿啊。怎么会不记得我是他娘呢?难道被上身了,可是大师就在旁边做法应该不会啊,难道真的是把以前事情都忘了。柔声说道:“我是你娘,你叫李睿。你爹叫李二林,你还有个哥哥叫李贵。今天。。。。”陈茹把他的事迹都和他说了一遍。 原来被李晨光上身的少年名叫李睿,今年刚十四岁,家住溪下村家中四口人还有一个哥哥,由于李睿幼时体弱被一道人带到山上长大。每年都回来住三四个月,其余时间都随着老道游历天下,治病救人。从小就教给道家的规矩,不是我要什么而是你能给我什么。治病救人必收诊金不是爱财而是不违天道! 第四章;永乐举人 李晨光也就李睿蒙了,(以后就叫李睿了)怎么会这样,这算什么鬼上身还是做白日梦呢,掐了自己一下,靠!真疼,难道是穿越了。仔细看了看四周,一眼望去不见一栋高楼,哥们去那些影视基地旅游过,又瞧了瞧确实!那房子都不见一点现代设施,还有这些人的装束什么横店,象山是做不出来的.真穿了,呵呵!打个麻将都遇见这种小说里才见的事情也是没谁了。深吸了一口气,嗯。这味道就是不一样。 瞧着四周的人都回家吃饭了只剩了几个在那杵着,就轻声说道:“那啥,嗯,娘你去给孩儿做点饭去吧,孩儿饿了。”第一次对着陌生女人叫娘有点不习惯,可是叫了之后好像轻松了好多,感觉本来就该这样的。 陈茹听到这话苦笑了一下,这孩子心还是这么大。“好,娘这就去。”说完又拍了他一下脸,走到那几个看守的人跟前交代了一番,又看了他一眼就去了。 李睿这会儿也有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想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想了一会喊道;“唉,几位大哥大叔,什么时辰了。” 有位长相粗狂的村民抬头看了看答道:“申时了,咋啦。” “不咋,就是问问。这位大哥怎么称呼,怎么穿的这么少?” “哼,叫谁大哥。我是你根叔,”粗狂汉子咬牙怒道: 李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哦,是根叔啊。瞧你侄子这眼神,根叔,根叔给侄儿来碗水呗。” 根叔拍了旁边人一下,那人想了想就去了。“谢谢大叔” “那是你四哥,啥眼神”根叔走到他跟前看着他说道,这小子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就爱逗人玩。唉!都到这个时候了,心咋就这么大呢! 李睿看着这个自称是自己根叔的说到:“根叔,小侄昨个脑子磕了一下忘了很多人和事,你多多赎罪。我就是想问问现在是那一年还有咱们这儿属哪管啊?” 根叔仔细盯着看了一眼,不像瞎闹的样子。难道真忘了不成,这样想着就和他说了免得到了阴间做个糊涂鬼。原来这个地方叫溪下村,因不远处有一条洛水小支流而得名,属河南府孟津县所辖。现在是大明朝第三位皇帝朱棣坐江山年号永乐,今年是永乐十五年。 李睿听了之后想哭,怎么会是明朝啊,而且是朱棣那个杀人王坐江山,说他是杀人王不是胡说的,因为中国一部二十四史只有他一位皇帝诛人十族,活剐三千宫女,下手之狠当属古今第一人。不过的继任者还不错,还好自己应该还不大可以熬死他。这个时候那位四哥把水送来了,喝了两碗水感觉有点冷活动了一下身体,就让他们把今天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还是那四哥和他家有点亲近,就和他说了一遍。原来里正早就看李睿家里的良田眼热,就是因为李睿的师父对村里有大恩,他有所顾忌怕被他师父记恨,所以就一直忍着。前几天有人亲眼看见李睿的师父葬身火海,而李睿从山上下来之后就浑浑噩噩的。就开始动他家田地的想法,其实村民们都知道是里正小题大做,就算李睿得了失心疯关在自己家里就是,没必要要烧死他。怪只怪李睿烧了祠堂,还打人。这就严重了,若是里正较真上报官府,那就只能私了了,这样一来他家的田产怕是保不住了。 李睿想了想道:“那啥,我爹呢?” 那位根叔说道:“你哥去叫他了,应该快回来了。你爹也不容易因为要去镇上上工,每个月才在家几天。幸亏你娘是持家好手,里里外外不用你爹操心。你爹这才放心干了十几年,你家的新房子就是你爹挣来的。” 李睿听了之后笑了,还好还好,勤劳之家,家庭和睦,要不然可是有的烦。几人说着话,却没注意到不远处一辆马车像这边驶来,车上的人可不得了,要说方圆三十里谁最有钱财,没人敢说大话是自己。但要说谁最有名恐怕就要属车上这位了。永乐九年辛卯举人郭成字少安,在刚中举时他家的门槛差点被人踩平了。现下来到溪下村是因为受了陈管事之请,因为当年寒窗苦读时与陈管事为邻得他许多恩情,今日在陈老家中做客听到陈老有难,就让下人套了马车一起赶过来了。 村头人一看是郭举人的马车,赶紧让人去给里正报信。又叫人去搬来了桌椅茶水,静等郭举人的到来,李睿看了一眼还以为有大官来了,听他们说明缘由,当下瞠目结舌都知道明朝人善待读书人,没想到明初时就这么厉害。这样一想,看来今天的破·局就看他的了。马车说话就到了,刚好里正也出了村头来到溪边。大声道:“郭举人。”村民和声喊一声。 李睿静静看着,脑子却飞速运转,想着一切破局的可能。只见马车的稳稳停在众人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儒袍外披貂衣,儒雅之气扑面而来。里正再次施礼道:“郭举人今日来到溪下村,本村里正刘三刀有礼了。”村民再和声。 郭举人回礼,连声不敢。 里正道:“不知郭举人今日来溪下村所为何事。”郭举人还未答话,车上又下来一人,原来是陈管事。陈管事年老体虚有旧伤在身下来的慢,郭举人还伸手扶了一把。这一幕看在里正眼里,他可是知道陈管事和李家的关系。笑了笑没说什么,请他们入座。陈管事还没开口说明来意,就看见李睿的母亲端着碗走了过来。招招手让她过来,和他说了一下郭举人。里正看他们见完礼说道:“举人的来意小老儿已经知道了,不知举人来时可有知会衙门。” 里正这是想以官府向他施压,让他清楚这是溪下村私事,你可以看但不能插手。要不然就上告官府,官府一旦接手轻则训斥,重则割去功名,终身难入仕途。里正的心思郭成怎会不知,笑道:“里正错怪在下了,在下只是看看而已。”陈茹听他说完就端起饭碗走向了李睿,陈管事对郭举人笑笑也跟着过来了。 第五章:欺人太甚 李睿苦笑,他感觉母亲可能错怪那位举人了。他可是知道明朝的读书人最看重骨气,当然不算已经当官的。里正这样近乎威胁的语气和那举人谈话,那举人能惯着他那才见鬼了。 看着她走了过来笑了一下说道:“娘你回来了,累吗?” 陈茹摇摇头喂着他饭说:“睿哥儿,这位是你舅老爷,还记得吗?” 陈管事看着他们娘俩,眼睛红红的道:“茹儿,睿哥儿你们放心,郭举人是读书人会有办法的。” “舅舅,还有什么办法,那可是里正啊,有时候县老爷都拿他没办法。”听了陈管事的话,陈茹又哭着道:“现在就等着孩他爹回来了。” 看着郭举人和里正在那谈笑风声,李睿的眉头皱了一下。还是别吱声了,不到自己说话的时候。反正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明朗了,郭举人一来哥们的小命是保住了,里正不会不给郭举人面子的,只是房子和田产保不住了。继续喝粥吧,一碗粥喝完身子暖和多了。向陈管事问着关于郭举人的事情,一声驴叫传来! 李睿看了一眼嘴角露笑,正主终于来了。李二林带着李贵一身狼狈跑到李睿跟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不管不顾的就解了他身上的绳子,把绳子摔在地上恶狠狠地道:“里正老爷,我儿这么小,不知是杀人了还是烧山了你要这样对待他。” 里正看着他的连番动作只是笑了一下没说话,刘斌看了一眼村民们说道:“村里人上报说你家小子火烧祠堂,而且还打了人。”李二林看了一眼村民说道:“火烧祠堂可有人亲眼所见。”这话一出口刘斌身子抖了一下,郭举人刚好瞧见这一幕。起身道:“是啊刘里正。若无实证你这可是草菅人命啊。” 刘三刀也起身喊道:“张家那二小子呢?” 张二跑了出来说道:“里正爷,小子可以作证。今早李睿来祠堂时正是小子当值。” 李二林正要开口却被陈管事扯了一下袖子,扭头看着陈管事见他摇摇头。这时郭举人看着张二说道:“你身上的伤可是李睿打的。” “正是,今早上他来时我还没睡醒。只是听见咣咣砸门声,好像很急似的,就披可了件外衣开门。等开了大门就看见李睿,我看他有点不对劲,就和他说今早祠堂不开让他午后再来。也不知怎滴他就动手打我,里正爷他那个样子就像鬼上身了似的,可吓人了!”张二说道。 郭举人听着他的话,笑了笑说:“那么他打了你之后,你可看见李睿火烧祠堂。” “看见了,我看见了。”张二点头道 。“张二小子。你放屁。”“就是你放屁。”听到有人反拨,众人纷纷侧目。根叔和四哥站了出来。 那四哥说道:“张二懒,你在我家呆了小半个时辰祠堂才出的事,难道你是千里眼啊。” 里正一看劲头不对就说道:“张家二小子我问你,在当时是不是就李睿一个人。” 张二懒点了点头:“正是。在那个时辰也只有他才会去。”说完也不忘讥讽的瞟了李睿一眼。 李睿正好瞧见。‘买了个表的’哥们现在老实的跟鹌鹑似的。你还挑逗老子。 郭举人笑道:“刘里正,你这就是强词夺理了,既然此事没有绝对的证言,那么,此事就有了两种可能。一种是李睿失手打翻油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栽、赃、嫁、祸。”说完走到李睿面前从李母手里夺过碗。‘啪’的一声,郭举人转身怒视着刘三刀。 我靠!我家的碗。怎么这举人气势变得这么快。李睿想到。看来哥们要学的还有很多啊!这边刘里正看着郭举人道:“怎么着,举人老爷到我们溪下村过官瘾来了。这连摔带吼的就不怕有人上报衙门,告你个依势欺民之罪。” “你”郭举人看着刘三刀真是没有办法,这老货开口闭口的官府,衙门正是郭举人的死穴,有功名的读书人就怕被人上告官府,不论对错都会遭到训斥。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郭举人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只能靠李家自救了。可气的是,李家老太爷李三状到现在还不露头。 李二林上前一步说道:“里正老爷,你也不用多说了,直说吧。到底要俺家怎么样你才满意。” ‘怎么才满意,当然是你家求着给我你家的房子,还有田产那样我才会满意。’当然这些只是刘三刀心里想的。脸色一正说道:“你家二小儿烧了本村祠堂,打伤张二。你说我能怎么办?” 陈茹急道:“我们赔,多少钱都行。”李贵也急着点头。 坏了!听到母亲声音李睿就知道要糟,谈判谈判要慢慢谈,哪有那么急得。果然!刘三刀得意一笑说:“好,你们赔。那还有一件事,你家二小子患了失心疯,这也是桩祸事。这该怎么办?二林?”刘三刀步步紧逼。 咬着牙不发一言。他明白只要他松口自家小子就会无事,但是刘三刀会贪得无厌的把他家的变得一贫如洗。不为别的,只是积怨已深。事到如今只能服软,正要点头。 “里正老爷,你这把戏演得可真好。口口声声说是我烧了祠堂却没有一个人能作证,说我患了失心疯也是道听途说,没有亲眼所见。你这样搞事,就不怕将来遭报应吗?”听到这个声音,扭头看着自己小儿子一脸怪模样的说道; 刘三刀也看着他心里想‘这小子跟着他那怪师父学了近十年道,这次如果不把他整怕了,以后还不知会怎么样呢?’想到这里说道:“怎么没人证实?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你才多大就学会伤人,你自己看看张二小子被你打得。” 李睿看了一眼:“嗯!真惨。好,打人我们赔偿。火烧祠堂、患失心疯呢?” “火烧祠堂照赔,至于你送交官府。”刘三刀如同下令道; 靠!这老头,是想把老子往死里整啊!李睿一想到这些就火大,哥们在现代社会都没进去过,咋滴!到了你们明朝还想给我留个案底,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笑道:“我说里正老爷,说了半天还是说些没有实证的废话。我再给你讲一遍,火烧祠堂没有确实证言,那个失心疯更是空穴来风。” 第六章;渡尽劫波 刘三刀听了这话才明白李睿的想法,他是想让自己先认错。然后再讨价还价,这小子,有点道行。哼!我让你有劲没地使。“张二小子,你去二林跟前把你看到原原本本的再说一遍。省的被一个小娃胡搅蛮缠,我去喝口茶。”说完就走向旁边的桌子。 李睿和郭举人对视了一下,也感到一种无力感。这老小子不按规矩出牌啊!碰到难缠的小子就去找他老子。形势所逼看来今日家中注定要破财啊。刘三刀端起茶碗喝了两口,斜了郭举人和李睿一眼正色道:“本村建村一百多年来从未出现过损毁祠堂之事,也没听说村中有谁患过失心疯。现下本村村民李睿有损毁祠堂之嫌,又有无故打人之实。村民们,你们说怎么办。”说完打了一手势,一些和他早有联系的几人大喊“护村、护村、护村。” 声音越来越大,李二林、李贵、陈茹、陈管事还有郭举人看着村民们这样的做法,都难以相信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了。李睿看着刘三刀想的是‘这老货有两把刷子,知道团结群众。’想归想事情还是要解决的。等他们喊的差不多了,往前走了一步说道:“各位村民意思小子明白了,你们还是不相信小子没患失心疯。不如这样吧,你们可以向我考究,看看小子是否患病。” 郭举人一听,这小子的心眼可真灵活,一下就说中刘三刀的要害。忙道:“此话有理,与其空穴来风不如一探虚实。里正老爷,不知村中读书识字之人。” “自是有的。”刘三刀刚说完就被他孙子扯了一下,“爷爷,我听人这失心疯可是时有反复的,今天是好的,不定那天就犯病了。考究他这个有用吗?” 李睿听到这话算是没辙了,任凭自己如何,人家就是不接招。能咋办?郭举人一听忙道:“好,李睿离开溪下村,三年不入本村里正觉得如何。” 其实郭举人有他的思量,想着李睿心思灵活,年纪这么小,听说还是识字的。自己**两年,取得功名还是有可能的。李家人一听郭举人这话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李睿也想到了,但不想跟着他混。刘三刀听到郭举人这话,也没想太深就点了点头说:“好,这事就这么定了。现在说一说赔偿的事,二林啊,你先说说吧。” 李二林看着刘三刀双目喷火,强忍着火气说到:“村南十亩熟田捐给祠堂做赔偿。”“不够。” “还有村东南五亩”李二林怒道。 刘三刀看着他道:“还是不够。” “里正老爷直说了吧,到底要我家怎么赔偿?” “二林啊,祠堂里供的不止我们刘家先人还有你们家和张家的,我们刘家需要十亩熟田重建祠堂,你们李家要不要我们不管。可是还有张家人呢?” 张家一位族老出来说道:“李二林你可不能瞧不起人啊。给刘家十亩祭田,我们张家呢?” “北地有十三亩分十亩给你们张姓人。” “好,看得出来二林是个明事理的。我也不多说了,作为本村里正要的就是公正。把田契拿来现在画押。” 李家一众听到这些,想吃苍蝇一样恶心。二十亩熟田来年秋收就要姓刘了,至于张家在内的十亩也早晚是刘三刀的。事已至此,若是反悔的话李睿就算不死也会送交官府,到那时再想救他。那里正不知还会想怎么样呢。看着这一世的爹娘在那商量着,李睿才意识到今生怕是对这家人都难以割舍了。扭头看着刘三刀想到‘老东西,现在你给我家的屈辱来日必报。’这一刻李睿是真正接受了这一世的家人。 郭举人走了过来“小子,现下形势比人强,莫要强出头。” 李睿施了一礼道:“先生今日对李家的援手之恩李睿铭记在心。他日定有所报。” “什么恩不恩的,不必放在心上。听陈老说你识字,不知师傅是谁?” “哦,恩师乃氓山上的王封道人,不过几日前故去了。” 郭举人和他聊了几句学业的问题,发现他对这些是一知半解。就像知道四书五经都是什么,但背不出来。对三字经,百家姓倒是会背可是只能背个开头。这时陈茹把田契拿来了,交到李二林的手上。然后从怀里掏出双鞋让李睿穿上。刘三刀看到田契已经拿来,赶紧让人准备笔墨收拾桌子。走到桌前把田契放到桌上李二林面无表情地道:“里正老爷开始吧。” “好,刘斌你重新抄写一遍。然后送交衙门备案” 这时李睿的大伯李大林带着几个人来了,喊道:“李二林,咱们老李家的祠堂你是咋打算的。” 李二林等人一看,呵。李家族人也来了,看来今日真要破家了。“大哥来了,爹呢。” “爹被你家那小子气到了,现在家里顺气呢。我问你咱老李家的祠堂怎么办。” “我赔,放心大哥。” 其实李二林还是怵他大哥的,小时候就没少被欺负。等都娶亲了他那大嫂又是个刁钻性子,李二林搬出来就是因为他们两口子。其实李二林对李家人是能让就让的。 “好,李家也不多要和他们一样,十亩。” “他大哥,你是要逼死我们家吗。再给你十亩,我们一家人喝西北风啊。”陈茹抢道; “那你想怎么样。烧了白烧吗?” 李二林拉着李大林到一边说道:“大哥,俺家都成这样了。你能不能替我们想想啊。” 看了陈茹等人一眼:“好,老二你都这样说了,这样吧。五亩外加祠堂另盖。”李大林也不敢再逼了。 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婆娘和两个儿子叹口气;‘今日家真是破了。’ 事情到这算是了结了。李睿家让出二十五亩田产,还要外加修建李家自己的宗祠。一座宗祠要三十两银子了,【因为古时候的银子的购买力不同,这里的是一两等于现在的2000元】农家人谁有那么多钱,只能靠物品抵押,像布匹、家当、衣物等等都能换钱的。只是这样以来李睿家真的是一贫如洗,就剩下了五亩田,一座房产外加欠陈管事二两四分钱的外债。 第七章;青山孤客 北邙山脚一间茅屋前,李睿刚刚送走大哥李贵,看着不远处的洛水发呆。事情总算得以解决,刚穿越时脑子的不适也好多了。回想来山上的缘由,就是因为村民的恐惧。怕李睿再犯病说什么也不让他住在村里。郭举人倒是想让李睿拜自己为师,可里正说李睿不能离开本村方圆五里,怕衙门问责。父母又不舍自己,就在离溪下村不到五里的荒废猎屋住下了。摸摸怀中的近五两的银钱,无法想象古人的财不露白是这么一回事。怕里正继续贪图李家财物,为了向他表达李家一贫如洗,李二林竟然会像陈管事借钱。其实,陈茹怀中还揣有五十两的大明宝钞没掏出来。很好,家里人的温饱算是保住了,就是大哥李贵的婚事被女方退了。说是八字不合!大哥只和爹娘说了一句这女人不值得咱要,就偷偷跑到别人家喝的大醉回来了。醒来之后也没说啥,吃饭、干活送李二林上工像没事人一样。就是话变得更少了,以前是老实,现在是木讷。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唉!叹了口气,转身回屋。开始收拾屋子,把屋子打扫干净。发现有两口木箱上着锁,撬开之后看到些书籍还有笔墨,想来是以前那位王封道人收留那些赶路书生所留。听大哥说;那位老先生喜欢云游天下,每年送李睿下山后就一个人寻山问道。这些东西恐怕是那时侯留下来的;看看天色,不管了先做饭要不然天黑就只能闭眼了,把东西放回木箱。锁上门拿起木桶边走边打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水源,找了好久发现都是死水也就是不流动的水。伊洛河的水是流动的,李睿却不敢用怕太脏。有找了一圈,发现了一处水源。是处活水,还有小鱼,证明水是干净的,下方是一个大石坑刚好能取水。李睿看了一下四周说:“真是块风水宝地啊。”也不着急取水了,把四周的枯草、烂树叶收拾一下。就开始下水摸鱼,因为这处地方和那些村落隔着一条伊洛河。人迹少见,想着能摸到些河鲜呢。摸了一会啥也没有,想把那些小鱼一网打尽,一想还要它们测水质。上岸歇了会,来到下方大石坑处看了一下,发现一眼看穿水底,真是个好坑。打了桶水跑到猎屋开始洗洗涮涮,又打了桶,就开始烧水。能做啥呢?看着布袋里的杂粮,这是什么农作物的面粉,黑、灰、白、红混在一起。另一个布袋里是小米,两个坛子,大的是咸菜,小的是盐巴。看了一圈,只能吃面条了。杂粮面条加咸菜,恩!难吃。洗碗刷锅忙活完,站在门前看着四周的月光,静悄悄的。心里还是有点发毛。虽然在前世是无神论者,可是自己现在这样算啥?站了一会回身没得玩,就趁着月光又烧了点水,洗脸、烫脚上床睡觉。睡梦中又回到那个麻将馆,不过牌友变成刘三刀、李大林、还有张二懒。三人赢自己输,传说中的一归三。输的自己裤裆有湿了,那种膀胱要爆的感觉又来了。侧了下身‘啪叽’我靠!真他么疼。睁开眼一看,嗯?哥们掉床了,套上鞋子跑到外边一拉裤子就放水,看看天快亮了。烧水洗漱一番,把昨天的剩饭热了一下,吃完饭天色大亮了,从木箱中把书籍整理一下,发现里边不仅书籍、笔墨还有竹简和书信。用以前猎户留下的东西做了一个书架。把这些东西一一归类,随手拿起一本百家姓就看了起来。郭举人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被李睿记在了心里。就是读书不为做官,为了自己不受恶霸欺凌。考取功名、光耀门楣。这他么不就是读书郎的歌词唱的吗?可是今天回想一下那天刘三刀那么做不就是给自家撑腰的王老道死了吗。自己不努力靠谁也靠不了一辈子,郭举人是真想收李睿为弟子。却因为里正的话放弃了,临走时道:“功名可安身,好自为之。”李睿看了一会一脸纠结、茫然的表情。:“见鬼的,怎么这么多繁体字,这让我怎么读。”可是刚下定决心要考取功名,一报破家之辱的,不能碰到一点挫折就缩头。连续翻了好几本书籍,都有些不认识的繁体字,怎么办?还想要功名,字都认不全。怎么考,难道考蒙不成。想到这,笑了。确实可以能蒙的啊!不管百家姓还是三字经,还有那个千字文。哥们可是都背过的,虽然背不全,但是看着这些书籍对着蒙的话应该有戏。想到就做。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口粮快吃的时候,李睿才有所收获,书架上书籍里的繁体字已经能够认出六成,他把这本千字文上的繁体字,都用拼音字母标注上。想着这样就不会忘了,看着这本千字文苦笑,没想到到了古代还要从认字学起来。收起书拿上布袋、盐罐就出了门,走向和大哥约定的地方走去。想起大哥说的那个办法确实有才,因为自己不能在村中居住,家里不能时时送饭,就让大哥半个月送一次口粮自己做。半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有事的家里人也会做出应对。边走边唱着‘读书郎’。到了地方看到大哥已经到了,打了声招呼问到:“哥,你早到了。家里怎么样?娘的身体好了些吗?” “好多了,娘就是想你想的了。娘说过年的时候在你这过,爹也同意了。给,这是娘给你新做的冬衣。”李贵拿着个包囊递给他道; “告诉娘我这边没事,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师父有时不在就是我自己做饭。”李睿接过包囊安慰他道;其实他现在连他师父张啥样都不知道,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才这样说。“还有给娘说不用为我担心,我现在没事的时候就读书,不会瞎跑的。”看着李贵把空布袋放到筐子里又说道; “嗯,你一个人住在那自己记得加衣,记得别喝生水。你那还缺啥东西不,缺的话我下次带过来。” “不缺了,哥。”等了一会看到自家大哥无话说了, 有心问问他退婚的事,张了张口,算了。这件事只能时间长了慢慢淡忘。 “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外边挺冷的。” “嗯!我知道了哥。” 李贵挑起扁担看了他一眼,顺着山路就下上山了。李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中,这才背起东西转身往回走。 第八章;少年猎户 回到住处,把上次没吃完杂粮倒入布袋中。从桶中舀了瓢水张口就想喝,到嘴边想起大哥说的话又放下了。大哥说的对,家里现在这样若是自己再生病,就是雪上加霜了。走到屋外,看了一眼四周想动手搭个作厨房的棚子。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还够拿着猎户遗落的一把豁口柴刀,锁上门走向不远处的山林。木材、茅草、树藤忙活完天也快黑了,洗漱了一下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屋小歇了一下。就开始做饭看着自己的一双小手满是伤口、水泡苦笑了下‘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养了。’把杂粮倒入瓦盆内、加水、加盐、和面小手被盐水蜇的闷哼了一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终于搭好了,看着这个有点丑陋还有点矮的棚子,擦了下额头李睿开心的笑了。从屋里搬出自己做的小板凳,端着碗凉白开喝了一口。放下东西道:“快累死我了,嗯。哥们总算没丢人,虽然不好看但是结实。等会把东西放进去就可以做饭了。”这几天李睿每天都很累,搭好了厨棚还修善了一下自己的小屋。有时上房、又是糊墙,大冬天的水都要结冰了。在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终于把房子收拾结实了。坐在屋内看着雪花缓缓落下,李睿像是对谁道别似得说了句:“再见了,我的CCTV,再见了,我的AV**。哥们在这有房了,再也回不去了。”说完抹了一下脸上的眼泪。低头往小火堆里加了点柴,烤着火继续读书。隔天早起,看着满山的银装素裹。想着看能不能打点小动物来吃,对于前世的一个吃货来说,天天吃斋真是不敢想像的。拿起豁口柴刀和自制的弓箭深一脚浅一脚的进山了。先去了自己的取水的地方瞧了瞧,没发现什么。继续往前走,走了快一里了发现几根带血的野鸡毛。看来今天要开荤了,李睿看着地上的鸡爪印想到。把柴刀插在腰后,取下自制的弓和箭,压低身形追着地上的痕迹走去。来到一棵倒在地上的枯树前,发现一滩血迹和鸡毛。精神一震仔细观察了了一下,觉得前方不远的草堆晃动的不正常。紧了紧手上的弓箭,缓步走向那个地方。先是看见了野鸡的尾毛,张弓引向。步伐更慢、更轻。生怕惊扰到正在用餐的未知生物,横跨一步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原来是两只差不多大的黄鼠狼在啃食着野鸡,一只咬着脖子,另一只‘在拔毛?’而野鸡好像没死透,还在那扑腾着翅膀。对着那只在正‘在拔毛’的黄鼠狼就是一箭,离得这么近还射偏了。对着头放箭却跑到腿上去了,快速地把箭放到弓上对着另一只黄鼠狼引弓,‘啪’的一声弓断了、黄鼠狼跑了,把断弓随手一扔。拔出腰后柴刀,一刀面把那只瘸腿黄鼠狼拍晕冲着那只就追了过去。追出十米眼看着它钻进荒草丛里,这才往回走。‘狗东西,跑的真快。’嘴里咒骂着,捡起跑掉的柴刀放在腰后来到原处。拔下黄鼠狼腿上的箭,又插进脖子里。黄鼠狼蹬了两下腿就不动了,放在了一旁,捡起地上的野鸡看了看,又拎起黄鼠狼等它们的血流干了,大笑三声就往住处赶。回到住处往地上一扔,考虑着吃那个,由于在后世那些文学作品包括电视剧描述的黄鼠狼有妖性。考虑了一下还是吃鸡好点。虽然明初没有聊斋、鬼吹灯那些作品宣传黄鼠狼,明朝人不怕不代表李睿不怕。把它扔在一边等着过几天给大哥让他带着。烧水、烫鸡、拔毛李睿激动坏了好久没吃肉了,还是山珍想着红烧还是水煮。又到了拿口粮的日子,自从那日猎到了黄鼠狼、野鸡之后又猎到些小动物。这次一并交给大哥让他带走,来到约定的地方。感觉来早了,看到一块大石头把上面的雪水抹净。掏出怀中书籍坐在大石上看了起来。看了没一会李贵就来了,笑着喊道:“哥,在这呢。” “睿哥儿,咋坐石头上了,多凉啊。” “没事,哥。这几天我一直在锻炼身体。” “啥?” “我说,我火气壮,身体好。” “你就闹吧。今个娘说天越来越冷,让我给你带了床被子还有靴子,你穿上试试大小。” 李睿眼睛一红说道:“嗯。我试试,”从大石上下来边试边说:“哥,这几天我打了几只兔子和黄鼠狼你拿回去吧!” 李贵一看四只兔子,两只黄鼠狼惊道:“你会打猎,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那是我老实。” “啥!” “没事,我说你回去给娘说不用老是担心我。让她注意身体,对了哥,娘的身体好了吗?” “嗯。前几天就好利落了,今日码头歇工爹说也要来的,不过被里正叫去说了一顿,我来时娘正安慰他呢。”想起里正就气,人怎么能这样啊,威胁着爹娘,不让睿哥儿回村住。口口声声的失心疯,真是狗屁不通。 “告诉爹,我没事。” “嗯。那我回去了,下次可要让我带什么东西。” “不用了,我这也不缺啥,你路上当心点,地滑。” “嗯。我知道,走了啊。”拿起猎物和布袋放到框里,挑起扁担悠悠的走了。李睿看着大哥背影笑了。感觉大哥开朗了很多,看来时间真是治疗心伤的良药啊。看着大哥的背影消失在树林后,拿起东西转身往回走。边走边唱,这次唱的是:(刀剑如梦)。回到住处把东西归置一下,拿起书本继续蒙字标注。现在已经把书籍里的繁体字猜对了九成,只剩个别的几个了。不知过了多久,“搞定了。”李睿揉揉眼睛,看了看天色已经发暗。忙起身烧水,把上午的剩饭热了一下。趁着天擦黑吃了饭,洗漱一番,盖着新被子进入了梦乡。次日早起,抹了把脸拿起干粮带着猎具就进了山林。这段时间,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日早睡早起,上午进山,下午读书。时间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自己来到大明的第一个年节就要来到了。 第九章:意外来客 今日邙山下的猎屋分外热闹,因为过年了李家人难得待在一起。从中午到现在欢快的声音就没停下过,一会兄弟俩比赛看谁力气大,一会父子三人比谁认字多。吃饭的时候比谁用筷子夹炒黄豆夹得快,陈茹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睛红红的。一家人都在一起才叫过日子,不然天各一方,就算是当了大官也只能各过各的。那样还叫一家人吗?闹哄哄的到了天擦黑才散。今天起来得有点晚。怪只怪在昨天那种时刻,全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当然是有酒有肉,自己就偷偷藏了一碗,等家人都走了。把满碗酒全干了,喝完怎么上的床都忘了。穿上鞋子开门走出屋子,急走了几步到了坑位放水。今天可真是憋醒的,提起裤子走到厨棚准备烧水洗漱。两只手插进袖子里呆了!‘这俩个乞丐是怎么到这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头发哥和脸上都脏兮兮的想到。而且还有个死盯着自己,另一个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在哪靠着。两人对视了一会,李睿都感到有点冷了。咳嗽一声道:“你滴,你什么人。到我的地盘上什么滴干活?”那名乞丐看着还是不说话。“小朋友,你从哪里来啊。到这来干什么啊?”李睿又说了一遍小孩能听懂的。结果那名乞丐眨眨眼看着他还是不说话。这会李睿才反应过来,以为是个哑巴,又比划一番。这次那名乞丐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让李睿受到打击。走到他们跟前蹲下,李睿看了他们一下。跑到屋内,拿了一件打猎穿得冬衣给他。就不管他们了,又跑到屋里把做饭的东西拿出来。蹲下身打火烧水,又把昨晚的剩菜剩饭放到锅里热着,扭头扫了他们一眼又再加了点饭团。蹲下身继续烧锅,看着他们想‘这俩货,到底是乞丐还是难民,还是逃犯。来到这是想干嘛?要不要把他们交给里正,让那老货对这俩货,看看里正会不会被他俩摆一道。’想到这里笑了,自己对于陌生人真是防备的厉害。不一会,饭热好了。把饭放到他们面前,端起自己的饭去屋内用饭。吃完了饭再次回到厨棚,发现另一个乞丐已经醒了。两个人把饭都吃光了,看着他们笑了笑。也没出声,拿起他们的碗放到锅里,烧水煮碗杀毒。一切收拾好,东西拿进屋里锁上门,背着猎具就进了山林。再回来时他们还在,继续一言不发烧水做饭。把饭放到他们跟前,吃完饭收拾一下。拿起书本坐在屋内看书,晚饭继续。持续了两天,他们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谢谢公子。”终于憋不住了,本还以为你们不会说话呢!可是这句话倒是把李睿吓了一跳,因为说这句话的声音应该是个女人。是自己先入为主把他们当成了男人,。稳了稳神转身看着她们道:“不用多礼,你们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嗯。只是前些天饿得久了体虚,现下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哪位呢怎么样?” 另外一个乞丐,就是和李睿对视的那位,明显比和他说话的这位年龄小。这位小乞丐点了点头,还是不说话。 李睿看着这个小乞丐想到‘有个性,我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临睡前把一床旧被子借给了他们。看二人裹着被子相互依偎着,轻松一笑,吹灭了油灯。 今日早起是被屋外干活的声音吵醒的,打开门伸了个神仙腰。看着眼前的一切笑了‘还算不错,不像吃白食,知道干活。’回屋拿起空桶,交给那位年龄偏大的乞丐,转身向取水地走去。不发一言酷的不行,到了取水地,捡起碎石砸破薄冰。对她笑道:“这是取水口你记住了,下次就你一个人来了。你先去取水,我去下方看看水质。”说完跑到下方新挖的大水坑处,这个水坑还是他怕那个大石坑水有问题特意挖的。这样取水口的水就安全多了,因为大石坑的上下两处都有深坑,坑里都养活鱼,水有问题一眼就看出来了。李睿看了下周围的小陷阱,看到一只肥野兔被树藤缠住头笑道:“古时候的兔子怎么这么傻。”转身对着打水的乞丐喊了一声大姐姐,李睿就下手把那只兔子从陷阱中抓了过来。这个陷阱已经为他抓了三只兔子了,就这只兔子比较肥。拎着兔子和那个乞丐大姐姐,就往回走。在路上的时候她告诉李睿她叫花姑,那个小乞丐叫三妹儿。她们是去洛阳投奔亲戚的,可是亲戚搬走了不知去向,就往回走又不敢走大路。走到猎屋的时候看到火光,就躲了起来,等到看见有几个人点着火把走了。屋内熄了灯,才走进厨棚找点吃的。发现里边别说吃的了,就连锅都被搬进屋里。失望之下就饿晕了,一直等到第二天,迷迷糊糊吃了点东西才醒过来。走到猎屋的时候发现小乞丐,也就是三妹儿。正在扎篱笆,就是扎的有点丑。把兔子放进特制的笼子里,就让花姑烧水准备做饭, 。三妹儿看见了兔子两眼放光,篱笆扎的更是难看。吃饭的时候让她们去洗漱了一番,觉得干净多了。等到吃完饭,李睿还没起身花姑就拿起他的空碗、筷子和咸菜碟。烧水煮碗杀毒,刷锅收拾桌子。而那三妹儿继续扎篱笆,只是魂不守舍,时不时的抬头看眼兔子。李睿不管她们,拿起书本继续背书。现在的已经背过了三、百、千。还有记忆中的增广贤文、对韵等等基本功很扎实,幸亏哪位师父留得书籍比较杂多。里边竟然还有竹简,誊抄的八股文卷子。一些名士的注解,可以说这两箱子书籍不是一代人能够收集到的。花姑看着屋内读书郎,感觉这位少年和别的少年很不同。觉得他比一些大人都老成,到现在也只是简单问问自己和三妹儿的称谓,绝口不提自己两人的去留问题。想到这里,把手里的热水送了过去。“少爷,喝点水吧。”低声说道; 第十章;河边奇遇 花姑喊李睿少爷的第二天,三妹儿终于也开口和李睿说话了。早起的时候,发现三妹儿蹲在兔笼子前。满脸纠结的样子,李睿还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是个吃货呢。笑了笑说:“这只兔子不能吃,别看了。” “少爷。那我们把它放了吧,你看它肥嘟嘟多好看啊。”这是三妹儿和李睿说的第一句话。 ‘放了,这个败家丫头。这可是能换钱呢!’李睿气笑了说:“不能放,你摸摸它的肚子,它有崽了。放了它,这冰天雪地的它不饿死也冻死了。” “少爷吃饭了。三妹儿你也别看了,赶紧洗手吃饭。” “哦。少爷兔子吃什么啊?”三妹儿继续问道; “草根、野菜啊。你问这些干啥?” “没啥,少爷吃完饭我陪你进山吧。” 一支箭软趴趴射在了野鸡的翅膀上,少年得意一笑,接着一脸嫌弃地看了蹲在地上挖野菜的三妹儿一眼。把手上修了好几次的破弓扔在一旁,拔出腰后的柴刀跑了过去,因为翅膀上受伤行动迟缓的野鸡,被李睿拎在手里认命叫了两下,就被他装进了破布袋子里。收拾了一下在附近做了个陷阱,拎着袋子捡起破弓。喊了声三妹儿,向着以前的陷阱赶去。回到住处的时候花姑已经开始做饭了,把东西放下看着三妹儿献宝似得把采来野菜、草根,放到兔笼子里。笑了一下。 又到了拿口粮的日子,把家里的事和花姑说了一下。带着猎物和三妹儿一起在约好的地方等大哥到来。昨天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花姑和三妹儿的事告诉家里。省得他们将来乱猜想,既然花姑她们俩不说去留的事,那自己也不问。这样也挺好的。远远的看见大哥挑着担子走来,从大石头上起身,嘱咐三妹儿一会该怎么和大哥说。三妹儿睁着双萌萌的眼睛看着李睿,连连点头。现在三妹儿名字叫香香还是李睿起的。看着大哥来到面前,李睿就把花姑和香香的事情跟大哥说了一遍。李贵看着香香:“你们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人吗。” “大少爷,香香和花姑家里人都在来洛阳的路上死了,来到洛阳亲戚又搬走了,不知所踪。因为没有了户贴这才走小路跑到山里。连续饿了几天饿晕在少爷的厨棚里。” “苦命的人,这样你们现在睿哥儿那住着。过几天我和爹说一声在县衙备个案,也免得你们心慌。” “谢谢大少爷,大少爷这是香香在山上采的野果子。”香香这一刻很是乖巧。 看见猎物已经被李睿放在框里,接过香香的小野果说道:“嗯。那我走了,娘要是知道睿哥儿在山上有人陪,也会很高兴的。” “哥,下次来的时候带两件女人的衣裳。花姑和娘的身形差不多,至于香香,用娘的衣服给香香改一件。” 李贵点点头,挑起担子欢快的走了。看着李贵走到树林后,李睿转身带着口粮和香香一起往回走。 开春后,在李父和大哥李贵的动手下紧挨着猎屋又盖了一件房,院子四周扎起了篱笆。经过几个月的修养,花姑和香香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尤其是香香,小脸粉萌萌的。听花姑说她今年二十七,有过一个孩子。不过已经夭折了,而香香才十二三岁。两个女人这个年纪千里迢迢从湖北襄阳跑到洛阳来,背后一定有故事。不过她们不说李睿也不好问,等到该说的时候她们应该会说的。 今天带着香香偷偷来到孟津县城开开眼界,自从来到大明一直在那个山旮旯的地方待着。都快霉了,走在古代的街道上,瞧啥都新鲜。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给香香买了点炒黄豆占嘴。省得问这问那的,因为她问的李睿也不知道。今天来县城是想买些零件回去,自己做个弓弩。自己那把破弓已经不能再用了,先是去了木材店。发现没有合适的,主仆二人开始在县城里瞎逛。在一间私塾前听了会课,在街上看了会耍猴。看见了间酒铺买了两坛酒,就回去了。由于没有买到适合做弓弩的木材,在回去的路上留意了一下山上的树木。在快到住处的时候还真发现一棵山核桃树,看看天色带着香香回去了。 春暖花开,身体壮实了些许的李睿趴在一处低洼的荒草堆里,手握着新制弓箭。看着不远处的灌木丛一动不动,今天出来了这么久,毛都没捞着一根。真对不起自己辛苦了那么久,这时一个鸡头露出了灌木丛。手一松箭中,跑到跟前查看了一番。发现了个野鸡窝,笑了。这次的收获可以啊,一只鸡外加十八个蛋。喊了香香拎起野鸡,把野鸡窝连窝端两人高高兴兴往回走。走到取水处看到了一幕奇观,两只白鹿,其中一只带着小角。两只鹿看到有人水也不喝了扭头就跑了。李睿二人对视了一下,跑到取水口看了看,发现一切正常。原来两只白鹿是来喝水的,转身带着香香回去了。传说中白鹿可是瑞兽又不能卖,李睿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回到住处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跟花姑说了一下。就准备下午去河边钓鱼、看书的事物,香香把野鸡放到厨棚和花姑叽叽喳喳说起了白鹿的事。吃饭都在讲那两只怎么样好看,要是养在家里怎么辟邪。说到幽怨看了眼李睿,还在怪李睿把那只下了仔的野兔一起给大哥换钱。洛河边今天的人不少,有放风筝的、看书的、对弈的还有散心的。李睿找了处人少的地方,把鱼竿往一支掏出书看了起来。倒是花姑和香香忙前忙后的,把简易烧烤架搭好后,从怀里掏出张红纸香香双手连动,没一会一个纸飞机就成型。对着飞机头哈了口气,看了少爷一眼,对着天空甩去。看着香香追着纸飞机跑来跑去,李睿摇了摇头,大明真是娱乐匮乏的厉害。有天看书累了就随手叠了个千纸鹤玩,被香香看到了,嚷嚷着要学。看着纸张费得太厉害,就折了个纸飞机让她追着玩。告诉她不能再用白纸了,自己有用。她就大哥给她买了些红纸,大哥竟然真拿来了。在鱼儿上钩的时候,对面的人群发现了纸飞机。一个女童指着纸飞机问家人:“爷爷,那是什么。是仙术吗?” 一位五十开外的老年人看了眼摸着胡子,笑笑对自己的小孙女说:“馨儿,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招手让下人把船叫了过来。不远处两个少年也对那个纸飞机感兴趣,稍大点少年对另一位说道:“妹妹,你看那个玩物可真神奇,竟然自己能飞。” 被喊妹妹的少年看了下左右嗔道:“哥,声音小点别被人发现了。” “哦,我忘了。”这两人一个是哥哥曾文,另一个是妹妹曾敏。本镇人士,因为外公家中有事在上溪村待了好几天了。今日无事就和家人一起到这河边来散心,却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物事。 第十一章;山中藏宝 李睿看到有船横渡洛河,瞪了一眼香香。对花姑打了个招呼,让她继续烤鱼而自己继续看书,香香还在那疯跑。船上人下来之后,看到这一幕松开孙女的手,让她自己去玩。而自己却迈步向读书少年,李睿起身学着电视上的那一套向老者施礼道:“老先生有礼了。” 闫准看着眼前少年,感到说不出的怪异。想自己贵为南京礼部侍郎,总感觉在这少年面前不值一提。点了点道:“少年郎可是在准备明年的科举。” “还请老先生指教。” “嗯。先让老夫看看你在读的是何书”说完想向李睿伸手。李睿看着那只手,讥笑的双手奉上。他可是知道他的这本书是谁注解的。果不其然翻了几张之后,两眼充血,双手哆嗦地把书放在正北方施了三礼。把书交给李睿,绝口不提科举的事。随口问问他对这本书见解,又说了一下自己看法。随后起身告辞,看到小孙女手里拿着那奇怪的物事,喊了一声牵起孙女的手上船走人。李睿看着这老先生走得这么快,有点意外的看着手中这本蔡元定亲自注解的(尚书)。扯起鱼竿把书放进怀中,专心对付上钩的小鱼儿。河对面的曾敏从闫准上船就一直关注着少年,这会对自己的哥哥问道:“哥,你可知这是谁家的小哥儿,这么有趣。”曾文看着眼前妹妹道:“这是李家睿哥儿,前几年犯瘟疫的时候他随王老给友邻送药、煮药。你忘了。” ‘李睿’曾敏记得他,那时候他那么小就跑着给四下友邻煮药,像个小大人似的。没想到王老去后他变化这么大,竟然开始准备读书科举了。 李睿感到有股炙热的目光从对岸传来,以为是哪位老先生的,没放在心上,和花姑说些烤鱼的事项。 这几天邙山很忙,自从半个月前来自南京的闫侍郎在这吃憋之后,在好些读书人赶去闫侍郎的住处询问根由,闫侍郎都讳莫如深。有些读书人就觉得北邙山是块人文圣地,在洛河两岸搭了个木屋读书背文。虽然洛河离自己的住处有一里多地,还是经常能向那些读书人取经。初夏黄昏,李睿拿着自己今天写的八股文。边走边想着刚才那位秀才说的不足之处,听到香香在喊自己,抬头看见气喘吁吁的香香向自己跑来。问道:“香香,干什么呢跑这么急。”香香也不说话拉着李睿就往回跑,经过猎屋的时候看到花姑一脸紧张。也不知是跑到了什么地方,香香停下了脚步。指着前边的两只白鹿说了下经过,今天吃完饭,香香正在午休。小鹿就跑到猎屋,咬着香香的袖子让她跟着自己来到这处峡谷,看见那头母鹿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猜想是中毒了。就跑去喊来了李睿。看着小鹿在母鹿跟前乱哄,李睿感到很难受。那只母鹿中了蛇毒已经咽气了。无力的看着小鹿一眼,李睿跑到猎屋,拿了柴刀给母鹿挖了个坑。看了小鹿一眼,走到跟前抱起母鹿尸体,放到坑里随手把坑填了。随后的几天李睿带着香香、小鹿满山采花,把采来的花在母鹿的坟头上铺了一层。看着剩下的花想起一事,把花放在石头上暴晒,晒之前在石头上抹一层猪油。又去县里买了些药材、米酒之类的东西,又采了些薄荷。花姑问他干嘛,他也只是说过几天就明白了。其实他的这种做法,现代人都知道在做花露水。古代人却觉得他是在败家。在惊蛰以后山里就多了些小虫子,为了在山里免受蚊虫叮咬。李睿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个东西。看着香香和花姑轮流晃悠着手里的葫芦,李睿也感到紧张,生怕失败了,这可是自己在大明做的第一个现代物品。还好成品有些不如意,效果还是可以的。洗澡的时候倒了一点,感觉身边的蚊虫少了很多。这段时间小鹿跑的比较勤,每天天一亮只要能听见挠门声。香香傻丫头就拿点花露水给它喝,搞得李睿很奇怪那玩意能喝吗?看着白鹿把碗里的花露水喝完,蹭了蹭香香的袖子往回走。大家都奇怪的跟着它,以前没有这个样子。走了两步回头看一下,走到一个低洼的山谷前停了下来。叫了两声,冲着一处奇怪的山缝走了进去。迈步跟上,李睿几人挤着山缝走了大概十几米的样子。眼前变得一片漆黑,磨蹭了一会让花姑两人在外面守着。跟着小鹿往前继续走,转了几个弯终于看到了光亮。紧走了几步看到了一片洞天,这里有百米方圆。粗看一下似是百年前的样子,跟着白鹭走出洞外迎面看到一片小土丘。上边杂草丛生,绕过草丛跟着白鹿来到一个池塘边。望着这片池塘感到一股凉气迎面吹来,小鹿享受的叫了两嗓子。李睿看着池子的鱼也笑了,回到山洞转了一番,这处地方的主人,应该是北宋末年一位宫中贵人的避难之地。摸着眼前的东西想到,至于外面的小土丘应该是洞中主人的坟墓。拿起身前弓盒里的黄金大弓拉了一下纠结的放下,好东西!就是不能拿到外面去显摆,财不露白的道理李睿还是知道的。看了一下书籍有些已经烂了,有些放在盒子里保存的还不错。拿起一看就蒙了竟然是大篆体,继续翻找发现还有颜体、草体的竹简。这个盒子里的东西要是拿到后世拍卖,够自己在首都买套四合院了。李睿想道;哆嗦着把盒子放好,就领着小鹿往回走。再看下去李睿怕自己不想出来了,走出山缝看见花姑两人紧张的看着自己,和她们简单的说了一下里面的情况。两人听到里边有大鱼就想进去瞧瞧,吓她们说里边还有坟墓,两人这才推着李睿往住处走。三人一鹿走在路上看着李睿从洞中拿的短刀,花姑和香香都说那把豁口柴刀能扔了。第二天李睿拿着自己做的火把再次进入了山洞,想把里边的鲤鱼拿到县城去卖钱,这些天为了做花露水把身上的钱都花光了。身为男人,没钱的话说话都不敢大声。下了池塘摸了两条鲤鱼和两条草鱼,就哆嗦的上了岸。水可真凉,夏天的太阳下晒了一会,手还有点凉。看着几条鱼在那蹦达着,回到洞里找了两个陶盆,盛了点水捡起鱼扔进盆里扣上,感受着四条鱼在盆里还蹦达。李睿笑道:“劲可真大。”来到山洞摸索了一番,把火把熄了往身上一揣端起陶盆就往回赶。 回到住处把鱼倒进木盆中,看着烂成两半的陶盆说道:“任何东西都敌不过时间啊。” “少爷什么时间啊”香香走了过来说道; “没什么,香香收拾一下和少爷去城里一趟。对了,花姑呢。” “花姑去河边洗衣了,我去和她说一声。” “把这个给花姑拿去,你们挑一下。看留那个,剩下的我拿去卖钱。” 第十二章;初见太孙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好看不贵看着实惠。”香香嘴里含着炒豆子一脸怪异的看着李睿在那吆喝。 “少爷你别喊了,人都被你吓跑了。”喷了李睿一脸说道; “你懂什么,他们是跑着回家拿钱去了。”李睿气道; “少爷你根本就不懂做买卖,你安静会,等会来人了看我的。”帮李睿擦了把脸,把豆子咽了继续道; “你才多大,你懂什么。生意不喊怎么会有人气” 看到不远处一位穿着讲究的主仆二人走来,更加卖力的喊道:“来看一看了瞧一瞧了,刚钓的锦鲤鱼,买回家去保你鱼跃龙门喽。” 胡承今天点被,只因祖母身体不好又赶上快过六十大寿,想着这几日老实一点。今早在祖母床前尽孝,没招谁没惹谁只是老人家饮食不佳。就被父亲踢出府了,临出府前让自己想办法逗祖母开心。这怎么逗?转了一上午肚子都饿了想着吃了饭再找。听到喊声眼睛一亮,对啊!鱼跃龙门,把鱼孝敬给祖母还愁她不吃饭。走向卖鱼的地方,看着卖鱼人年纪也不大,和自己差不多。长的挺耐看的,只是那双眼睛,怎么老是对着自己腰间的钱袋使劲。另一位少女看了自己一眼后,就低下头专心吃着豆子。感觉两人不像卖鱼的,到像是来玩的。看了一眼鲤鱼,就这一眼。胡承觉得就是它了,这两只鲤鱼给祖母送过去,再说些高兴话,一定能逗她开心。随口问了一句:“这鱼咋卖的?” “公子看上那条了?” “都要” “哦好。鲤鱼二两一条,草鱼一两” “不用找了”端起木盆让下人提着水桶就走了。 李睿看着这位公子愣了好大一会。都说古时有纨绔,却没想到这么奇葩。香香拿着银子推了李睿一下道:“少爷快走吧,别一会人找来了。要我们找钱” “哦。那个啥,走”李睿带着香香去买了些东西就回去了。 胡承一进大门就大呼小叫的让管家把父亲找来,又让下人把父亲养鱼的鱼盆抬来。把里边的小鲤鱼随手捞到木盆里,又把自己刚买的大鲤鱼放进鱼盆里。忙活完看到父亲走来忙迎了上去。“爹,你快来看看” 身为总督洛阳水道的胡宾,这些日子过得很揪心。本想趁着老母的寿辰,向那位蹇叔表表孝心。谁知老母的精神这些日子极为不佳。生怕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忙让儿子出去找些有趣的东西,逗老人家开心。刚处理了一些公务,就听管家说少爷回来了,想着儿子把东西找到了。带着管家远远看见儿子过来说道:“你小子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爹,这可是个宝物。你看这么大的锦鲤鱼,很少见吧?”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鲤鱼”看着有成人小腿大小的鲤鱼管家胡安说道; “嗯。却是很少见,你是想用这鲤鱼逗你祖母开心?” “是啊爹,不是有句话叫鲤鱼越龙门吗?在路上我就想好了,到时候把这鱼孝敬给祖母,再说几句光耀门楣的话,祖母准高兴” “我打死你个孽子,光耀门楣是能用嘴说的吗?” “爹松手。你踢我就算了,我的耳朵都快被你揪掉了” “说。这鱼是咋来的?”松开手胡宾怒道; “是从鸿宾楼旁的胡同里买的”把买鱼的经过和胡宾说了一遍。 听完胡承的买鱼经过,让下人把鱼盆抬进后院。瞪着儿子说了句:“回头再收拾你”就走了。 “少爷这草鱼怎么办?” “拿到厨房去。” 回到住处。香香把东西拿进屋里。李睿从怀里掏出从洞中拿出的首饰,放到院中的台子上。被香香吓得东西没卖成。 “少爷这些首饰怎么没卖了?”花姑看见后说道; “你去问香香” “少爷这事怪我吗?你坑了人家十两银子,不跑快点,被人逮了怎么办呢?”香香出来解释说; “什么叫被人逮了?你情我愿的事怎么会有人逮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妹儿你说”花姑一听十两银子急道; 从怀中拿出剩余的钱交给花姑,香香把李睿卖鱼的经过说了一遍。 “别再说了,丢人不。快去做饭” “少爷吃什么?”花姑憋笑道; “凉面条,去火” 两女去做饭,李睿在树荫下看着眼前的有些发黑的首饰。该怎么办呢?起身从厨棚里拿出些食盐和醋出来,又找块破布就开始擦拭。等把首饰擦完,饭也做好了。香香把饭端出来时,看到地上焕然一新的首饰。惊叫道:“少爷你是怎么弄的?” “什么叫弄的,这叫本事懂不?回头再和你说,先吃饭” 花姑把咸菜和面汤也端了出来,看了一眼首饰笑道:“少爷这本事可不简单” 李睿和两女说着话,余光看到不远处来了三人。没有声张,接过花姑递来的面条吃了起来。 朱瞻基这段时间比较悠闲,从北京一路游山玩水到洛阳。只是为了朱棣交代给他的一件小事,向吏部尚书兼任太子詹事资政大夫蹇义的义姐祝寿。听锦衣卫探报,因为当时的一句玩笑话,让蹇义与其义姐卢老夫人生分了数年。后来蹇义中举后,两家人才和好如初。蹇义特别敬重这位义姐,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未能相聚,这次因为卢老夫人大寿,才像皇上告了假。而朱棣为表示对蹇义的倚重,特指了皇太孙朱瞻基亲临祝寿,其实朱棣此法也是迫不得已的。年初时姚广孝去世,满朝文武都在观望,生怕那个黑心和尚临死再出什么损招。此时蹇义告假,皇太孙又出现在洛阳就能说明很多东西了。因为黑衣宰相离世时蹇义就在场,姚广孝说了什么或者说皇上想干什么也只有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盯着洛阳。 朱瞻基本想去胡府先见过老夫人,一打听才知寿辰的日子还早。就不想过早暴露身份,让人找了院落住下了,至于去见老夫人,过几天再说。 在周边玩了几天,因为天热的缘故。就让随从找了条船,顺着伊洛河而下。看看有没有纳凉的好去处。听到一阵读书声,停了船看到几间木屋错落有致的搭在岸边。带着随从来到声音处,看着一个个摇头晃脑,不好打扰。抬头看见炊烟升起,想着回去也无事就走了过去。闻着院中几人的吃食腹中传来饥饿感,别扭的说道:“这位小兄弟,在下几人赶路赶得急了,能否借口水喝?” 李睿看着几人,腰间有水囊借水喝。骗鬼呢?对香香一扭头,他想看看这几人到底想干吗。 “给,喝吧”把面汤放到几人跟前香香不客气的说道; 朱瞻基一愣,这是什么态度啊。也不生气端起面汤喝了两口,转身交给了随从让他们也喝点。擦擦嘴接着道:“多谢小兄弟了” “客气了,公子”李睿回到; “小兄弟的吃食真是奇特,能否给我们来点”其中的一个随从看出自家公子的意思开口道; 蹭完喝的还想蹭吃的,这三个货不是善茬啊。想到这里说道:“饿了?” 朱瞻基红着脸瞪了这个随从一眼说:“腹中确有饥饿感” “这吃食可不便宜啊” 第十三章;少女怀春 随从看着眼前的饭食问道:“这位大妹子,这是什么吃食。以前怎么没瞧见过。” “这是少爷教的,叫凉面条。把那些烧好的菜倒进去拌着吃的,很适合热天吃,你们尝尝。”花姑给他们加了些白面汤答道; 看着三人狼吞虎咽,李睿和香香在一旁低声商量着。“少爷,一会你真收他们的钱啊。” “那是当然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叫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还吃了那么多。” “那你准备收多少。” “一碗面一两,怎么样。” “少爷这收的也太贵了,你这分明是宰人啊。” “香香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碰见大户能宰就宰,要不咱们这小老百姓该怎么活啊。” “那也不能收这么贵啊。” “贵?当然贵了。谁让他们打扰我们吃饭的。” 看着主仆二人在那嘀嘀咕咕的,朱瞻基也终于把饭用完擦擦嘴说道“小兄弟多少钱。” “七两。” “怎么这么贵?”那位眼睛放光的随从道; “你们没用饭之前,我就说了。这的饭菜不便宜,是你们自己非要吃的。” “陈六。”朱瞻基瞪了眼陈六继续道:“小兄弟饭我们用了,可是你收这么贵可有什么凭据” “饭好吃吗?” “好吃!” “好吃就不贵” “怎么说?”朱瞻基笑道; “一碗面一两银子,你们吃了七碗当然是七两了。那些面汤和咸菜我就不收钱了。” “谢谢小兄弟了,不过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这么贵。” “麦子要一百多天才熟,我只收你七两贵吗?”李睿走到他跟前说道; 朱瞻基压了下手不上随从上前,看着李睿笑了。把话说到这了,再不给钱就和他一样无理取闹了。坐上船陈六气道:“公子,这家人太贪财了。要不要通知官府一下。”他觉得几人是遇见山贼了。 朱瞻基摇了摇头,没说话。 次日巳时几人有遇上了,看着李睿二人蹲在墙角,面前摆着个木桶,朱瞻基找了个茶馆坐下,他想看看李睿今天又想卖啥。一会陆续有几人上前,耳边传来五两,三两,一两的声音,看着那些买家都拂袖而去。朱瞻基起身想去说道他两句。刚走到门口,就瞅见一个穿着不凡的少年跑来。“终于逮到你了,快那拿上鱼跟我走”那少年不是别人,就是前两天买李睿鲤鱼的胡承。自从祖母吃了那天买的草鱼后,就天天念叨这鱼的故事。原来早几十年前,祖母随着家人去蜀地避难,碰到了当时也来避难的蹇瑢。两家人住的近,经常小聚。每次饭桌上都有这鱼汤,长辈们看着两人年纪相仿想结个亲。后来由于蹇瑢的原因,闹得两家人都不愉快。过了几年收到一封从南京来的信,才知道他已高中进士,还被先帝赐了名字。和信一起送来的还有一条鲤鱼和一条草鱼,祖母当即回了封信。写道:虽鱼不同,终是一家人。自此两人重归与好以姐弟相称。前些日祖母的食欲不佳,自己想买条鲤鱼逗她开心。不成想吃了那少年的草鱼后激动莫名,非要见到这位少年。 今日去洛河洗马,听到下人回报在鸿宾楼旁看到个卖鱼的了,把马交给下人赶紧从城外赶了过来。 李睿看着眼前的少年说了句:“干啥” “买鱼” “都要?” “都要!” “带路” 朱瞻基蒙了,觉得两人应该关起门拜拜,一个贪财心黑,另一个人傻钱多。看着几人进了胡府张大说道:“公子,那位是胡府大少爷胡承,卖鱼的叫李睿。是孟津本地人,因失心疯被里正从溪下村赶出来了,” “失心疯,你也信?” “小人不知。不过公子,你看看这个,这是本地锦衣卫呈上来的。” “锦衣卫?哼!自从纪纲背主被查。锦衣卫人人自危,他们现在的爪子已经缩起来了。查出的东西大多不实,这个不信也罢。” “是” 胡府偏厅里,李睿带着香香坐在那里等人来。虽然奇怪为何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不过在别人的地盘上也不好多问。等了小半个时辰,看到几个丫鬟拥着位老太太进入屋里。李睿赶忙起身见礼,老人家先是仔细观察李睿一番,问了些李睿的情况。当得知李睿是王封老道的弟子后,连忙起身道谢。原来王老道曾经救治过胡承的病,李睿连道不敢。后来老人家说了下府里的情况,希望过大寿的时候李睿也能来,就带着人走了。看着手里的请帖,等着来人把自己带出府。没一会那少年也就是胡承来了,在偏厅里和李睿说,要没十天送次鱼来,就带着李睿二人出府。胡承的父亲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看着李睿走出府门。交代了管家一番。 李睿和香香拿着空桶回去的时候,刚好下雨,就近找了个茶馆点了茶水等雨停。二楼包厢里的曾敏的母亲柳氏从李睿进来就注意到他了,拿着木桶进茶馆她还是头一次见,转头想和女儿说说账目的事。却看见女儿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笑道:“敏儿,认识这位少年郎。” 曾敏闻言一震,怕被母亲看出什么端起茶喝了口回道:“女儿几年前见过他” “几年前?看来这位少年郎不简单啊,让我家敏儿挂念了好几年。” “娘,不是这样的。”说着把李睿的事情和柳氏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王老的弟子。我说瞧着面善呢,这么好的孩子,竟然被刘三刀冤枉失心疯,还被赶出村子。也不知他爹娘心疼成什么样”柳氏看着女儿说道; 曾敏听到母亲的话。满脸的担忧,那里正可真可恨,一个少年被人说成失心疯,以后可怎么活,更别提名声那些东西了。 柳氏看着女儿,笑了一下没再说话。这时从外面进来几人径直走到李睿桌前,为首的一位坐下道:“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兄台有礼了”因为有了长期的进项,李睿看着这位被自己宰了一顿的公子高兴的回道; 朱瞻基想起上次被黑的事,奇怪的看着眼前着他,这少年笑得这么贼,不会又起什么歪心思了吧?因为无事就倒了杯茶和他聊了起来。他想问问李睿是怎么把鱼卖出去的。 第十四章;双珠相遇 朱瞻基坐下后,又闻到了那种异香。深吸口气说道:“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啊。” “公子有礼了,没想到今日又见面了。当真是喜相逢啊。”男人有钱了,看啥都顺眼。 “啊?喜相逢,确是喜相逢。”朱瞻基笑道; “公子要鱼吗?锦鲤鱼。”李睿觉得这货应该也是纨绔就推销道; “啊?什么鱼?”朱瞻基看着桌上的小葫芦走神,香气应该是那里发出来的。 “没什么。来日再会,香香我们走。” “小兄弟等一下,你说的是锦鲤鱼” “对啊” “我们一起去取鱼。”朱瞻基正愁怎么问他关于胡府的事,一听这话,赶紧回道; 路上问了他鱼的价钱,听到李睿说鲤鱼二两一条,刚卖给胡府两条,朱瞻基随口问了问胡府的事,当得知李睿是头次去胡府。朱瞻基就闭口了。闻着两人身上的异香。对比了一下,觉得那位香香身上更香,真是人如其名。 看着几人背影消失在拐角,曾敏扶着柳氏上了马车。在马车上柳氏看着女儿说了句,真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啊。曾敏羞红着脸叫了句娘,柳氏宠溺的捏了下她的脸。 回到住处,看见小鹿正和花姑在闹。香香走过去板着鹿角就把它带进屋,花姑看到李睿领着几人进了院子。进猎屋拿了个西瓜出来,切了半个放在几人面前,擦了擦手站在李睿身后。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李睿感到冷场。就介绍了下自己,朱瞻基也介绍自己说叫朱元,来自京师北京城。李睿随口问了下北京城的事,当得知朱棣定都时迁了数万富户入住北京,现下北京一片繁华时。就决定此生一定要去趟北京体验一番。随后让花姑把鲤鱼拿来,把他们送到门口。 “公子怎么不问问那只白鹿的事”陈六急道; “张大,你怎么看。” “公子,这小子不似凡人。不说身有异香,单说那白鹿还有属下手里的金鲤鱼,就绝对是身怀大气运之人。公子要好生结识一番,日后或有大用。至于白鹿的事,等熟时再问也不迟。” “你也闻到了?” “回公子闻到了,不止他一人。是他们主仆三人皆有异香,属下想白鹿为瑞兽。能让它认其为主的人,应该是做人做事守得住本心之人” “那好,这件事以后再说。” 送走几人后,花姑说刚刚大少爷来了一趟,看少爷没在就走了。走前说了句,下次拿口粮的时候,让少爷去一下。 李睿觉得家里有事,就记在下了。拿口粮的事情李睿好久没做了,有时让花姑自己去,有时是花姑和香香一起去。自己倒有两个多月没见大哥了,想起这些日子的瞎忙,都没问问家里怎么样了。也怪不得家里人挂念,李睿觉得自己也是没谁了。 这日,让花姑看家。带着银子和香香去拿口粮,还没到地方,就远远的看见大哥在那等着了。忙走了过去。“大哥怎么来得这么早” “睿哥儿来了,呵呵。”几个月不见,觉着李睿像是长高了许多,开心的笑道; “大哥几个月不见,不知家里怎么样了。” “家里没出事,就是,嗯。我要成亲了。” “啊!这是好事啊,不知是哪家的?我有没有见过?” “她是上溪村的,你应该没见过她。”说着把两人的事和李睿说了一遍。原来是大哥经常往这里送口粮,路途有点远,有次就在上溪村借了碗水喝。刚好那姑娘的家里被人征税,大哥强出头把赋税垫了。一来二去的就混熟了,她家大人们觉得大哥人不错。对自家闺女又热心,觉得老是这样下去邻里会说闲话。就让大哥找人提了亲,李母听大哥说了后找人打听了那家人的情况。和李父商量了下,又叫大哥和自己说一下 “恭喜大哥了,到时我想办法回去一趟。” “香香恭喜大少爷了,到那时和少爷一起回去” 李贵对着香香笑了下继续道:“还有件事,家里是想用大师父留下的钱,准备我的婚事。娘让我听听你的想法。若你不同意就再想办法” “我师父留下了钱?我怎么不知道。” “大师父就你一个弟子,他的东西当然都留给你了” “哦,那就用吧!如果不够的话,这里还有些。”说着从香香的手里把钱交给大哥。 “大师父留下的钱用不完,这些银子你拿回去吧!” 李贵看着眼前的钱,想到那位花姑说过睿哥儿会挣钱,却没有想到有这么多。随口问了下钱的来路。 李睿把自己卖鱼的事给大哥说了下,又说让他去给胡府送鱼的事。大哥点头同意了,又聊了两句就下山了。去梅子也就是李贵的未婚妻家说了两句话,赶回家中。一进门看见爹和娘在商量着什么,进去打了个招呼坐下。李母先开口问了下李睿的事,听到大儿子说李睿长高了许多高兴了半天。李父问道:“睿哥儿同意家里用那些钱” “嗯。他说钱不够的话,他可以想办法” “这孩子。他是不知道王老留下多少钱,那可是七十多两怎么会不够。” “好了,既然睿哥儿同意了。那我明天就找人把亲事定了,还有睿哥儿身边的两人。到时候让她们都来”她是想看看这两个女人是不是会照顾人,当时听到李睿身边出现了两个女人时,心里觉得挺好的,可是时间长了又担心李睿会不会受欺负。 李贵点了点头说好。接着又把送鱼的事和父母说了一遍,当二人听到一条鱼要二两的时候都懵了。 次日李睿带着大哥李贵,去了趟胡府把鱼的事做了个交接。又带着大哥给爹娘买了些东西,在吃饭的时候遇见了个奇怪的女人。当时李睿正和大哥说着送鱼的时候要注意些什么。一名少女带着几个壮汉在那指着桌上的饭菜,说着要找掌柜的。而那几个壮汉在那骂骂咧咧的,李睿看了一下继续说着。不一会掌柜的来了,在那点头哈腰的。原来是这位少女的哥哥脑子有点不灵光,上次在这吃饭小二收了两次钱。回去后被少女得知,少女就带着父亲的手下来找他算账。这时从门外进来一对母女。被小二带到里边坐下,那名少女听小二报着菜名,随意点了几个后。陪着母亲说话,那名妇女却不时把目光飘到李睿身上来。李睿感到自己被人盯上了,转身和那名妇女的目光对了一眼。这一眼让李睿想起一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第十五章;山中琐事 “睿哥儿,你咋了。”李贵看见李睿脸色异常说道; “我没事,哥”李睿脸色更怪异的道; “对了哥,这是花姑和香香让我给你的”说着把一个青皮葫芦交给李贵。 “这是啥东西?”说着打开了葫芦塞,一股从未闻到过的香味传来,沁人心脾。倒入酒杯张口就想喝。李睿赶紧拦着?不带这样的。都说古人傻,对自己人绝对相信。但你又不是白鹿,闻着香、喝着涩啊。说完了功效,大哥把酒杯放下看着李睿,想抽他又觉得不合适,毕竟他的师父对自己家那是当自家人看待的。不抽他吧,自己当哥哥的又觉得没面子,纠结着一张脸听他说。 “哥,你要结婚了。弟没什么送的,这个东西就算兄弟的一番心意。我不是和你吹,这花露水绝对是物哄女人开心的好东西啊。” “这个东西也是大师父教你的?” “哦。是的。就是他在梦中教的。” “睿哥儿,不是我说你。大师父是真拿你当儿子看呢,你刚去山上的时候病重,才刚会走路。大师父能把你养这么大,咱爹都对他感恩呢!” “哦,我知道。这些年我不在家,家里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多亏有你。” “睿哥儿,你不要再装了。爹和娘都挺担心你的,你说你这么长时间不去大师父那,是不是因为家里?” “这和家里有什么关系?” “还不是你怕家里人多想。哥说你一句,有时间去大师父那里看看。你上山时哥还小,但哥记得那时的你真是命悬一线哪。要不是大师父的神仙手段,你怎么活到现在。爹和娘可都记着这恩呢。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这倒不是,前一阵子我不是失魂症了吗?忘了师父的住处在哪了” “哦是这事。你看我把这事给忘了”闻着特殊的香气,几名女子都有些心旷神怡的。听到李贵的话,感觉也只有神仙的弟子才能做的出来这种香气。看着那个青皮小葫芦都有些心动了,那名找事的少女叫胡青青,因其父是孟津县的锦衣卫百户。所以做事有些骄纵,看着桌上的葫芦问道:“这东西在那买的?” 李贵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卖的,就没开口。李睿看着说话的少女,长得倒挺水灵的。就是没家教可惜了。 看二人不说话拿起葫芦继续问道:“问你们话呢,怎么变成哑巴了” 靠!李睿起身道:“这东西是我托人在京师买的,可不便宜呢。” 胡青青听他如此说,随手放下几颗碎银子说:“嗯。这个东西我要了。”说完拿着葫芦带上人走了。 “这东西这么贵呢,不过睿哥儿你怎么骗她呢?” “哥,非卖品当然贵了。小二结账,骗她是对她的小做惩戒。” “哥一会和我回去一趟,我再给你偷点出来” “偷是啥意思?这东西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不过东西不归我管。被花姑她们藏起来了,说是怕被歹人起了心思,只许家里用不让卖。就刚才那点还是我做的时候偷藏的”说着拿上东西带着李贵走了。 柳氏看他们已走盯着女儿说:“这小子还蛮有意思的,是不是啊敏儿” “娘,你说什么呢?”曾敏脸红道; “唉!我说什么,我说女大不中留啊” 回到住处把大哥的事和两女说了,让她们去拿些花露水出来。香香一听要花露水立马炸毛了。“少爷,花露水怎么拿到外边用呢” “什么外边,给大哥用的。哪是外边呢” “我不管,花露水只能咱家人用” “大哥是外人吗?” “那你可以拿些别的东西给大少爷啊。干嘛非要花露水,为了做它我和花姑的胳膊现在还疼呢。”说着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快点去拿” “少爷你也不要怪香香了,再怪她不定干出什么事来。”花姑为难道;其实她也不想给。或许是她和香香只把李睿当成家人了,而对李睿的家人却保持着疏远和一种不信任感。 “睿哥儿,我看还是算了。”李贵尴尬的说道;看自己兄弟的两女面红耳赤的争吵,觉得自己真是个外人。 “不能算了,要不然我在这家里还有地位吗” 花姑听到这话赶紧跑到屋里拿出个木盒说道:“这是我和香香还有少爷的一番心意,大少爷你也别和香香一般见识” 李贵打开木盒一看是些零碎银子和一张大明宝钞,看了一下大约十五两左右。递还给她说不能要,你们在山上要银子防身用。花姑强塞给他,说自己和香香这样让他别见怪。 大哥走了,李睿看着两女摇了摇头,知道香味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却没想到有这么大威力。香香看见李睿摇头赶紧走到他身旁说:“少爷我们错了,请少爷责罚。” “你还知道认错,大哥因为我的原因被人退过一次婚,现下好不容易要成亲了,你们这不是打击他的自信心吗” “是是是,我们错了少爷别生气了。可是少爷自信心是啥?”花姑在旁笑了。 次日带着香香去了大哥口中说的大师父的住处,走了大概二十里山路终于到了。看着眼前的小道观,一片荒芜。放下手里的东西,和香香整理了起来,把屋里打扫干净点起香烛,上了香坐在蒲团上想了一些事。也不知过了多久,抬头看看天色带着香香就往回走。在路上的时候李睿感觉自己好像变得很心安、轻松也没多想。快到住处的时候碰到了朱元他们,随口刺了他几句。看着二人离开张大道:“公子,今日这小子怎么感觉怪怪的” “嗯。是啊” “要不属下去查查”陈六说道; “不用了。再过些日子就是卢老夫人的寿宴了,不宜多生枝节”朱瞻基看着李睿消失的方向说道; “可惜姚少师年初离世,皇上要安抚群臣之心。才让公子来到洛阳,要不然公子怎会受这小子的闲气” “好了,不说他了。寿宴的礼物准备好了吗?”朱瞻基打断陈六唠叨问道; “准备好了” “嗯。你们说这小子身上的异香是怎么来的” “公子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去问问” “我亲自去问他”说着带二人往李睿的住处走去。 看见李睿二人回来了花姑赶忙烧水做饭,让香香去帮忙李睿自己在院中逗着白鹿坐等开饭。 第十六章;李贵成亲 来到猎屋朱瞻基看到奇异的一幕,一只白鹿躺在地上,肚子上放着一双臭脚,那双臭脚的主人正拿着本书在看。边看一边还扭头看眼厨棚,嘴里喊着快饿死了。紧走几步拍了下连狗都防不住的破门,李睿听到敲门声,看见朱元几人。起身开门问道:“朱兄怎么来了?” 朱瞻基看着他气道:“李兄弟可知那只什么吗?”说着指了指白鹿。 看了他所指说道:“当然知晓了,那是只白鹿而且是只白吃白喝的白鹿。怎么了?” “白吃白喝?那可是瑞兽啊”陈六急道; “我知道是瑞兽,用不着那么大声”李睿掏掏耳朵道; “怎么李兄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朱兄几位是赶着饭点来的吧?” “此话何意?” “要不然怎会如此巧,我们这刚要开饭。你们就到了”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努力的平复心情,自己这是被人嫌弃了。要不是多年的宫廷生活磨练了心智,恐怕这就走了。对他笑了笑说道:“李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可以把宾客往外推呢?”说着当先走了进去。这时花姑看到他们,擦下手走到一旁扯着李睿的袖子小声说道:“少爷他们怎么又来了?” “他们是来蹭饭的,我又不好往外撵”说弯下身摸了下白鹿的鹿角?刚才朱瞻基想摸下白鹿,白鹿却吓得跑到李睿身边来寻求安全感,把个皇太孙给郁闷的呀。香香这时把饭食端出来了,看见朱瞻基几人白了一眼喊道:“少爷吃饭了,他们几个的碗筷还准备吗?” “准备吧,今天免费去再拿点窝头出来。” 朱瞻基起身咬着牙道了声谢。几人围桌吃饭,因为有外人两女到屋里去吃,听到敲碗声闻着香气白鹿也进屋了。古人讲究食不言,是说嘴里有饭时对着别人说话不雅,俗称喷饭。但对熟人就不一样了,因为熟人熟事不在乎了。朱瞻基几人吃完,随口问了下李睿刚才读的什么书,李睿随手把书交给他,朱瞻基拿着书看了一会。这怎么可能!看着手中这本(周易程氏传)程颐原作,不敢想象这本书要是真的,那这本书要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李兄弟的家中宝物可是不少啊” “怎么,朱兄要是喜欢。可以买走的” “君子不夺人所爱,李兄弟今日如此盛情招待,朱某再拿走李兄弟的心爱之物,那在下也太不知好歹了”朱瞻基意有所指的说道; 李睿懒得理这人,刚吃完饭就骂人,什么家教啊。花姑这时过来说大哥上午来了一趟,说是婚期定了。就定在这个月二十八,梅子是在舅舅借住的,女方家的直系亲属都没了,和李母一样,两家人商量了一下,觉得事情早办早安心。 朱瞻基听到李睿家有喜事,连道恭喜。李睿随口说了一句,朱兄有空可以来喝杯喜酒。朱瞻基一想自己也没事客气的说,到时就叨扰了。 “少爷怎么让外人去大少爷的婚宴呢?”送走了朱瞻基,香香道; “听他胡说呢,像他们这种人哪有时间去乡下喝酒” “那就好,对了少爷,到时候我们给大少爷送什么?” “你问花姑去” 也许是和李睿有了约定,或许是真的无聊,也可能是是来蹭饭。朱瞻基三天两头来猎屋一趟,和李睿谈天说地一番。偶尔聊些经文诗作,当朱瞻基和李睿混熟时,李贵的婚期也到来了。 这日猎屋几人起了个大早,去孟津县城喊了朱瞻基几人。一行六人向溪下村赶来,路上几个老爷们步行,而花姑两人乘着李睿雇来的马车。这让他们很奇怪,听称呼李睿是少爷,却在走路。身为丫鬟的两女却在马车里安坐,这是什么道理?李睿告诉他们,自己这个少爷只是个称呼,没有威仪的。要不是因为你们,我现在也在马车里呢。几人对视了一下,都摇了摇头。主家做到这样,也是前无古人了。 远远看见记忆中的‘家’一片喜庆,门前几人张罗着些什么。喊了声四哥,这四哥是李睿刚穿来时给他第一口水喝的人,这让李睿记忆深刻。大冬天的,河里都快结冰了,却给自己端来一碗井水,也不知是咋想的。那汉子听到声转身,看到李睿赶忙跑了过来道:“你咋回来了?忘了和里正老爷的三年之约了?” “四哥瞧你说的,我哥大婚我怎么能不来。来我给你介绍,这几位是我在山里认识的”说着把朱瞻基几人说了一遍。 “公子不像是本地人吧?老哥是这小子的堂哥。你们喊我老四就行”因为长得年老,四哥说话总带着老字。 “四哥有礼”朱瞻基几人见礼道; 随便聊了几句,李睿带着几人进了院中,进了院香香两女就钻进李母所在的屋子聊了起来。李父出来看见小儿子和几个陌生人,把李睿叫到一旁问了下几人的身份。李睿告诉他说是京师来的公子哥,具体身份没问。被李父好一顿说道。朱瞻基几人走向登记礼单的地方,呈上礼品。登记人看着一对玉如意不知该不该登记,李父走来道:“贵宾送此贵物却让我家怎么敢收啊!” “一点心意,还望李叔莫要嫌弃” 靠!都叫叔了,这面子给的。李睿看着朱瞻基在那卖乖,心想到,这可真是个人精啊! 突然一阵异香传来,朱瞻基几人眼睛一亮。就是这个味!不一会看到李母捧着两个葫芦走出屋子,奔向后院。李睿看着几人的表情,走向朱瞻基道:“朱兄坐”说着招呼几人坐下,亲自倒了几杯水。就聊了几句农家话题,两个随从眼神飘忽,而朱瞻基却颇为有趣的和李睿聊了起来。因为李睿的尴尬处境,李父就没给他安排事,李睿和朱瞻基几人一直聊到婚礼进行完。朱瞻基看着李贵领着新娘进了后院感叹道:“原来权贵和农家的礼仪差不了多少啊!” “要不然呢?” 这时刘斌正和里长商量着怎么处理李睿,“爷爷,李睿进村也不和你打声招呼,这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想着三年约定恨恨地道; “斌哥儿,不要大惊小怪的。李贵成亲了,作为弟弟若是不来那才不像话。至于事后”说着把胡府寿宴县令会到场的事和他了一下。 “爷爷是想让县衙插手” “嗯。到时我顺便向县尊提一下书院的事” “是洛山书院吗?爷爷” 点了点头,想着这孩子这么聪明,如果能进书院相信可以有所成就的。 李睿盯着水面发呆。大哥婚事已经过去几天了,想着胡府寿宴的事发起愁来。该送什么礼物,洞里的那些东西是不行的,太招摇了。花露水也不行,香香会恼的。有了!在前世陪孩子上兴趣班时,学了些简笔画的画法,虽然不怎么样,但在大明可以说是独一枝啊! “他怎么在这?”看到不远处一行人在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其中就有李睿熟悉的胡承和朱瞻基几人,不过里边有一老头为首看着朱瞻基嘀咕着。 “小王爷认识此人”那老头就是蹇义对朱瞻基说道; “认识,此人颇为有趣,蹇尚书可是要好好结实一番啊”说完当先向李睿走来。 第十七章;胡府赴宴 朱瞻基快到李睿跟前时,想起身份的问题扭头和他们说了一下。 “朱兄,这么巧啊”看着朱元几人走走停停的,李睿当先开口道; “是啊,李兄弟这大暑天的。一个人在这是?” “这不是快到卢老夫人寿辰了吗。在屋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送什么寿礼,就出来走走。这几位是? ” “哦。我来给你们介绍”说着把几人介绍了下。李睿听到是蹇义,心中一惊。六朝重臣蹇义!现任吏部尚书,这可是大人物啊。而另几位则是前些日子见过的闫准闫侍郎还有胡承胡纨绔,连忙见礼。 其实闫准到洛阳不止是祝寿这么简单,他来此是受了南京某些人重托的。朱棣迁都闹得天下人心惶惶的,南京城里的那些官员可以随驾,那些留守南京都是安排好了。可是有些留守南京的官员生怕被闲置,就想到蹇义这儿来探探口风,看看有没有转机。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闫准说道; “多谢老先生当日好意”看着眼前的闫准,李睿又见了一礼道; “你这小子,真是聪慧”看到朱瞻基几人都瞧着自己,就把当日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下。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伊洛河边有这么多的读书人,都是闫准有意促成的。 “那李兄弟可是想到什么礼物,实在不行愚兄可以为你准备的”深深看了闫准一眼,扭头对李睿说道; “不劳朱兄挂心,刚想到了”随意聊了几句,看天色快到饭点了,怕花姑两人着急李睿就先告辞了。 “那我们也回去吧”看着李睿往回走有意去蹭饭,但是想到这么多人怕又被那位香香嫌弃。朱瞻基说道; “蹇尚书怎么看这位小兄弟?” 自从李睿出现就不发一言的蹇义,听到皇太孙向问考虑了一番说道:“不似等闲之人” 胡承听到这话,记在了心里,准备回去告诉父亲。 这一日胡府非常热闹,门前马车如流。下人们都在忙活,而前厅内胡宾正在招待几位贵客。因为胡宾身为河道总督是临时指派,等到汛期过了还要回京述职。所以他的上官也在,河南承宣布政使司的左参议。还有京城南京礼部侍郎闫准自己的同年,还有朱瞻基和蹇义正在鱼盆前看着鲤鱼,说着些什么。而本地的古知县却在那一个人喝着茶。 李睿和香香来到胡府时已近正午,本来想把花姑也带来的,不知怎的,花姑不愿出来见人,也就随她了。“香香,一会你记得给花姑带点好吃的回去啊”想着马上就要登堂入室了,李睿紧张的说道; “知道了少爷”香香也是很紧张的答道; 交了请帖、签字。听着下人的喊声。李睿带着香香进了胡府,听到李睿进府,胡府管家胡安进了前厅禀告。而李睿却是惊奇的看着胡府的装饰,以前只是在电视上和那些景点里看到的一切,和这些一比真是土的掉渣。看着下人们脸上那谦恭而与有荣焉的表情,来宾们巴结和春风满面的奇怪交谈。转了一会找个没人的桌子坐下,看着刘三刀和他那孙子一起进府。李睿脸色一变,这老狗也来了。 这时看到买鱼的公子哥胡承走了过来,李睿放下茶杯起身,施了一礼道:“胡公子” “李兄弟有礼了,家父有请”胡承随便施了一礼开门见山说道; 和香香对视一眼,道声请跟着走去。一路上下人们施礼,把个香香吓得拉着李睿的衣角就没松开过。来到前厅看到朱元也在,香香这才把手松开。先给朱元打声招呼,听着朱元给自己介绍着,李睿的腰就没直起来过。靠!原来买鱼的这家也不是善茬,是个当官的。 “李兄弟可有表字?”朱瞻基这话一出口,满屋皆惊!竟然喊他兄弟,难道他也是王爷。可是没听过大明有什么异姓王啊。 “没有” “那尊师是哪位?” “家师王封,号闲云道人不过去年过世了” 古县令和胡宾起身施礼,朱瞻基听古县令说着王封的所作所为也是肃然起敬。没想到这小子的师父是位大德,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古县令孟津可有什么好的书院,让李兄弟去进学” “有一处,名叫洛山书院。是位举人开办的,这事下官会亲自安排” 李睿听到这里知道朱元是在帮自己,走上前去向他道谢。聊了一会听到管家回报说,老夫人到了大厅请客人们移步。众人向大厅走去,李睿和朱瞻基并肩说着话“李兄弟的寿礼是什么?我可有幸先睹为快” “一幅祝寿图罢了,没什么” “哦。我也很善丹青,不知李兄弟也好此道” “丹青?哦略懂点” 众人到达大厅向老夫人见礼后,问了些话。 看到香香拿着画卷,问道:“这位姑娘身上好香啊。不知叫什么啊?” “老夫人,我叫香香。对了,这是少爷给你的寿礼” “香香?人如其名”礼物不是都交给门口记录吗,怎么拿到这里来了?难道有什么不同之处。想到这老夫人就让人打开看看。其实这是李睿不懂古人的礼仪,古人收礼是要看礼物的本身价值。什么人送什么礼,都是大差不差的。如果礼物送重了,主家会觉得你有什么事求他帮忙。他会按照记录的名录看看能不能帮,能的话就收,不能的话就会准备一份比你的稍重的礼物回给你。哪像现代人,礼物要当着人面儿打开,才觉得有礼貌。 随着画卷打开,一幅老夫人的全身像出现在画纸上。只是画法从未见过,简单几笔就勾勒出一个人的身形面貌真是神来之笔。 世间爹妈情最真, 泪血溶入儿女身。 殚竭心力终为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 念着画卷上的诗句,胡宾眼睛红红的。对着李睿深施了一礼,他觉得这首诗写出了他的感受。想到自己的儿子又看看老母,是啊!那个做父母的没有替儿女们操碎了心,看着在襁褓一点点长大,觉得吃苦受罪都可以不在乎,儿时擦了、碰了都像是挖心似得疼,等到成人了,又担心会不会有人欺负他们。 卢老夫人更是感受颇深,几次张口都没说话。接过画宝贝似得交给贴身丫鬟叮嘱她收好,看着李睿,这么有才气的小子真是越看越喜欢。嘱咐儿子好好招待,又聊了一会,就带着丫鬟们告辞了。 朱瞻基看着画被老夫人收走,怅然若失。看向李睿说道:“李兄弟真是大才啊,你那手丹青我可是从未见过。还有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真是发人深思啊” “小道儿,不足挂齿”李睿得瑟道;真没想到那位老佛爷的诗作这么厉害呢。瞧把众人给整的,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其实这是李睿不懂了,大明是最重名声的朝代。若是有人不敬父母,会被人骂死的。所以当李睿这首诗出现在这儿,在场的众人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都要有所表示的,更别说朱瞻基还在呢。 “小兄弟这首诗真是催人泪下,老夫这厢谢过了”原来蹇义父亲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可是自己身为朝廷重臣怎能随意回去看望。本想着义姐的寿辰一过就回京师,看了这首诗后改变了想法,这次拼着皇上责怪也要回去看望一下。 李睿不敢放肆,连道不敢。古县令看到小王爷和蹇尚书都对这首诗这么肯定,没说的回去就让人传出去。 闫侍郎和那位左参议也向李睿表示了善意,告诉他在书院要多向师长们请教,说完从怀中掏出银两给他。李睿这才想起古人有这习惯,碰到顺眼的小辈都解囊相助的,不要都不行。接过银钱道谢,转身交给香香。 这时胡承请众人到前厅用宴,因为古人正式场合男女不同桌。李睿交代香香,别忘了给花姑带点好吃的。高兴的把银子收进怀中,香香应了声,并告诉李睿让他少喝点,要不然苦了花姑和自己。 第十八章;胡府宴会 “见过里长老爷”李睿觉得在胡宾身边不合适,就悄悄离开了。碰到了刘三刀打声招呼道; “李睿你怎么在这?”刘斌转身惊讶道; “闲来无事,见见世面” “睿哥儿是一个人来的?”刘三刀探究道; “当然不是,还有香香啊。怎么里长老爷有事差遣?” “没什么差遣,随口一问”花姑和香香他是知道的,听说是这小子收留的花子。可惜晚了一步,被李二林抢先在县衙备了黄册。 “李家小子也来了”李睿听到声音转身一瞧,连忙施礼。其实郭举人早就发现了刘三刀,因有事相求与县令强忍着不快留了下来,看到李睿出现这才出声喊道; 李睿来到跟前,郭举人问了下他的近况。听到李睿说没有入学,这才把来意说了。原来郭举人来此是想向县令讨要一封书信,好从洛山书院的姜举人保一个名额,让李睿入学。自己虽说已经中举,但是学业毕竟不如书院那么专业。 李睿听到这里有施了一礼,两人又聊了些闲话,把刘三刀爷孙二人凉在一边。 那边的胡宾把该说的场面话都说的差不多了,端起酒杯说了一句自己不胜酒力,大家随意。让下人把席面又换了份,带着朱瞻基等人就走了。看着比刚才更好的酒席,李睿却陪着郭举人走向古县令。 古县令今年四十多岁,是个知进退的传统官员。深知今日前来的作用,只是个牌面上的小人物。没资格搀和两京大员的角力竞逐,干脆找了个借口躲清静。那些大员和大员们派来的幕僚都对古县令点头一笑,这地方官挺懂事的。听了郭举人的来意,满脸古怪的看着李睿。这小子怎么回事啊!本官已经答应了,再说有那位小王爷和蹇尚书在,闫侍郎与左参政的肯定。本官能不把这事做成吗?怎么还找人给自己添堵,难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爷爷刚才坐在上首的那位公子,就是和李睿一起去咱村参加李贵亲事的那位”刘斌小声说道; “你确定吗?” “不会错的爷爷,那位是什么人啊?怎么胡大人他们都陪着小心啊” “我看应该是京里来的吧,应该是要袭爵位的权贵家公子。” “爷爷懂得真多” “废话,老子当年也算是进过京城的人。走,找县令去说下洛山书院的事” 两人来到古县令跟前,发现李睿和郭举人也在。施了一礼把来意说了一下,李睿听到刘斌也想去洛山书院诧异了一下。没想到这书院挺厉害的,要县令亲批才能去啊。李睿哪懂古时的书院都是要地方官首肯才能办得下去,当然要给面子。古县令看到李睿一脸怪异的表情看着刘斌,以为他不愿,就婉拒了刘三刀的请求。至于刘斌的才学问都没问,笑话,在厉害能比得上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古县令是指望着李睿为他扬名,怎么会惹李睿不快。 “古县令好久不见了”听到这话众人扭头,看到位穿着普通的身形魁梧汉子在那施礼道。只是那汉子的一位下属看到李睿神色一变,不知想些什么。 “胡百户有礼了”因为前几年纪纲掌锦衣卫时,对天下官员那是说杀就杀,说株连就株连。锦衣卫凶名太盛。古县令不敢放肆,忙起身施礼道; 听到是位锦衣卫百户,众人都连忙施礼。李睿奇怪的盯着胡百户一会,靠!锦衣卫啊。多么牛奔的存在,天子亲卫,手拿驾帖任何人的府邸都敢闯。 “这位小哥,可是认识老夫?”百户被李睿盯的怪难受的。 “在下失礼”李睿告罪道;几人闲聊了一会,吃的半饱几人却被胡府的下人请到大厅里。进了厅内,刘三刀爷孙及那些随从都识趣的离开。满脸红光的朱瞻基看李睿到了,起身拉着李睿在自己身边坐下。胡宾高兴的叫人添了碗筷,看来几人的事情谈妥了,不然不会都这么高兴。而古县令几人却被安排在另一桌,听着旁边人讲着那桌上的来自两京的大人物,几人诚惶诚恐的应着,只是都决口不提朱瞻基的身份。看到朱瞻基对李睿这么不见外,在场的众人都有些羡慕。。 “小兄弟大才,不说你的学识。单说你那神奇的小纸鸢,就让人匪夷所思啊。来,老夫陪你喝一个”说着闫侍郎一口闷了。众人问了下什么纸鸢,闫侍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微醺的朱瞻基让胡宾准备红纸,他倒想看看什么东西。不一会,下人捧着托盘来到厅内。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不能说别的了,李睿把酒杯放下说了一句献丑了,双手联动,一个纸飞机出现在手中。哈了口气,向空中掷去。众人看着纸飞机在厅内转着圈飞。连连称奇,不敢相信。李睿告诉大家说这是自己在读书时,感到困倦无意间做出来的,原意是想帮助自己集中精力,不想被侍女看到,这才被她学了去。 接过下人递来的小纸鸢,仔细看了一会随手掷去。看着纸鸢在空中飞来飞去,朱瞻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小子真是处处给人惊喜啊,使了个眼神。蹇义一看端起酒杯和李睿一碰干了,众人一看,先是闫侍郎这又是蹇尚书的,这是要灌醉他呀!没说的,纷纷起身碰酒。不一会李睿就有了醉意,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了,想到什么说什么。其实这也不能怪李睿,想他来到大明这么长时间。先是差点被人烧,然后又被村民放逐。一个人在山上呆了那么长时间,要不是有花姑她们陪着说话,再正常的现代人都会疯的。所以香香的话早就忘到脑后了,谁端起酒杯就和谁喝。 “小姐,我看见那小子了”胡百户的下属田三说道: “哪个小子?”胡青青很奇怪,田三不是和父亲去胡大人那里了吗?怎么回来了。 “就是那个卖给你这东西的小子啊,小姐你不是找了他好长时间了嘛”田三指着胡青青手里的小葫芦说道; “原来是他啊,在哪?” “胡府” “走”说着带上丫鬟走出房门,让田三去准备人手。想到这段时间叫人打听京城花露水的事,被父亲和钱叔训了不知多少次了。挨训也就罢了,但听去京城回来的人说,京城里的人也没听过这东西。胡青青这才感到被骗了,又叫人私下查问这小子是什么人。因为时间过去太长了,查找困难,结果一无所获。 找哥哥借了两身衣物,和丫鬟收拾了一下。看着铜镜前男装的自己‘这次一定要让他好看’但想到自己这段日子因为花露水的事,对那小子是茶饭不思的。脸红了一下,真是又气又恼。 “少爷你这是喝了多少啊?怎么路都不会”李睿被香香扶着抱怨道。酉时初,来参加胡府的寿宴的人陆续往回走。 “一点点了,没事还认识路”李睿大着舌头说道; “这还是一点点?等回去了,让花姑好好教训你,给你说少喝点,却喝成这副鬼样子。唉唉,你这是往哪走呢?” “去茅厕”说完松开香香让她在这等着,走向一位下人让他带着去茅厕。 第十九章;遭遇不良 李睿完事后往回走,碰到胡纨绔。被他叫到胡大人的书房等着,不一会香香也来了。看着胡大人屏退下人,李睿更加奇怪。这是有什么机密事啊?胡大人张口后李睿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胡宾是想向李睿表达谢意,看着胡大人手里的大明宝钞,李睿笑了,罢了。这事算是两清,接过宝钞李睿和胡府的人情算是了了。胡宾看他会错了意,忙解释说这只是胡府对他进入书院读书而资助的,没有其他的想法望他不要多想。李睿这才高兴的把钱放入怀中,又聊一会起身告辞。出了胡府香香从李睿怀中掏出宝钞看了一下‘二百两’把香香激动的掐了一下自己。把银票小心放入怀中,不能让少爷拿着,听花姑说男人有钱了,就会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虽然少爷没去过,那是因为没钱,男人有钱了都会去的。 不远处来了辆马车,香香忙扶着李睿到墙边躲避。谁知马车到了跟前停留了下来,从马车后边来了几个汉子拉着李睿就走,李睿挣脱了几下就被人敲晕了。香香上前理论,被人拉着动弹不得。看着李睿被人塞进马车扬长而去,香香知道出事了,疯了似得往猎屋跑去。 这一幕被刘斌看到了,把刘斌高兴坏了。刘斌等在这里,是因为刘三刀从古县令的随从那里得知,名额已被李睿拿到。因为古县令和姜举人有约在先,县太爷每年只能保一人入学,刘三刀觉得在县令那可能没戏,这才让刘斌守着,希望李睿能知难而退,自己把名额让出来。原本想教训一下李睿出气的刘斌,看到李睿被几个不是善茬的恶汉带走。高兴的向刘三刀报信去了。 刘三刀听刘斌讲完,想了一会说:“这是哪路鬼神,难道也是为了名额来的?” “爷爷不管是谁,只要李睿被人揍了,那还不是好事?” “糊涂,要是那几人也想要名额呢。” “那怎么办呢?” “这样,你现下什么也不要做。静等事发,必有回响。到时候再说”刘三刀想着要不要告诉李睿的父亲,若是他知道此事会怎么办?会不会去告官呢?算了这事自己还是不掺和了,免得再见到那泼妇。想起上次去收田产,因为一句话被陈氏骂了一天的事。摔了下拐棍当先一步走出了茶棚。 听到少爷被人带走,花姑也急了。回屋拿了些东西,带着香香去孟津县城找朱公子,希望他能相帮。等到花姑两人来到朱瞻基的临时住处时,他正在院中琢磨着李睿祝寿图的画法。一手拿着画笔,一边回想着祝寿图。刚要落笔听到下人说李睿的侍女来了,在门外等着呢。朱瞻基很奇怪,这小子的侍女现在怎么会来这,他可是知道李睿喝了多少。在自己有意的安排下,李睿应该趴在床上起不来才对啊,怎么还有闲心派侍女来这? 李睿这时真是趴在那起不来,不过不是床而是荒草堆。胡青青使了个眼神,一人上前把李睿翻了过来。看着李睿脸庞,胡青青脸红了一下,这么长时间的思念,从花露水到对花露水主人的转变,个中滋味只有胡青青自己知道。轻踹了李睿一下,刚要让人把他叫醒,忽然屋内一暗,原来是胡百户和钱管家来了。 胡百户原本也是有点小醉,回家后听下人说小姐带人要把那谁给抓了,本来没放在心上,可听了钱管家分析后。冷汗直流,酒也醒了。娘嘞!原来胡府主位上的那位公子是他,怪不得那些京官儿都夹着腚说话。而自己的女儿却要向被那位公子看好的少年郎下手,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别看那位公子彬彬有礼的,可胡百户却知道他爷爷的狠劲,前年都指挥使纪纲因谋反被查。皇上下旨宣各地锦衣卫府县主事人进京奏对,说是奏对其实就是问罪。自己的上任就是去了南京城之后,再也没回来。才被自己顶了缺的。想到这里忙带着智囊钱管家赶来。 众人施礼,胡百户摆下手。仔细打量了一下少年郎,还好没什么损伤。“爹你怎么来了?” “青青啊,你差点让咱家祸事了” “怎么了爹,你可别吓我” “我还吓你?知不知道这小子是谁的人?” “他不就是个卖花露水的吗?难道还有别的不成” “小姐啊,你真是什么也不懂啊”钱管家说着把胡青青叫到一旁低声说着他的分析。胡青青越听越心惊,皇太孙!那是什么存在啊。大明未来的人间至尊!怎么会认识这小子呢?真是想不通。 朱瞻基正在沐浴,闻着熟悉的香气。没想到随口一问,两女就把这个花露水拿出来了。看来那小子的宝贝还真不少,洗了一会,就泡不下去了。谁大白天的沐浴?而且那小子不知怎么样了。喊来下人穿衣,带着两女和几个随从往打探来的地方赶去。 朱瞻基几人出门后,躲在隐蔽地方的几个人连忙叫人回去通报。这几人都是京里的大人物们派来的管事的下属。那些大人物压根就不信朱瞻基只是来贺寿的,听到管事们派人送来的书信后,让人隐秘监视着朱瞻基举动,看能不能推敲出些什么来。 来到荒庙,看到陈六已经带着衙差们收拾了望风的守在门口。挥挥手让他们退下,朱瞻基带着张大和两女进了荒庙。两女进了院后嘴里喊着少爷,一边四下查看。摇了摇头,朱瞻基径直走向后院,两女一看忙跟上。一进后院就看到有几人正严阵以待的看着他们,张大上前道:“放肆,让胡三出来,我家公子要向他问话” 话音刚落胡百户已经跑了出来,二话不说纳头就跪。两女看到这一幕,都呆了。没想到老是去猎屋蹭吃蹭喝的公子竟然是位大人物。朱瞻基坐在随从搬来的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胡百户咳嗽一声道:“胡百户啊,你的能耐不小啊。本、、公子才刚到孟津月余就被你认出来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没有会过面吧?不知你能否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本公子身份的?” 胡百户听出他自称公子,知道他不想表露身份,头低的更厉害了,跪在那里没说话。 “回话”张大怒道; “别喊了,张大你虽然身兼锦衣卫指挥佥事,但你这个指挥佥事是虚衔,胡百户不会在意的” “属下该死” “标下该死”张大和胡百户同声道; “好了,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还有件事,身为锦衣卫百户为何要绑走那个李睿,你不怕给锦衣卫抹黑吗?” “标下万死” “你认罪就好。那个李睿在哪?叫他出来” “回秉公子,李睿在屋内。不过还没醒酒,现下小女正帮他醒酒呢”怕朱瞻基看到李睿躺在地上生气,胡百户玩了个心眼回道; “嗯。你起来吧,走,进去瞧瞧”当先一步就要进屋,回头一看,两女还在傻傻的站在那里。招招手让两女先进。 看到李睿完好,两女松了口气。张大把胡百户叫到一旁,告诉他朱瞻基的身份不可告诉李睿。胡百户连连称是。朱瞻基看着两女给李睿喂水、擦脸,也松了口气。 李睿醒来时已经是次日辰时了,嗯。是被憋醒的。跑到坑位放了水,花姑端来了水,李睿开始洗漱。而香香却在边上叽叽喳喳的训着他:“少爷啊,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比我都大,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啊” “我怎么不懂事了?”李睿奇道; “还怎么不懂事了,在胡府时我不是告诉你了,让你少喝点,你可倒好,生怕喝少了” “那我不是高兴吗” “你高兴了,我和花姑就遭罪了” “我下次注意好吧,快点煮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你还想吃,要不是朱公子,你这辈子都不用吃饭了” “你说啥”李睿一听这话急了 “哼” 还是花姑把事情给他说了一遍,李睿听完,骂了句‘买了个表的’哥们这是差点被绑票啊。可是不对啊,朱元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势,难道他不是一般的权贵勋臣之后,而是藩王不成。想了也白想,因为听花姑说,他已经走了,好像有急事。走之前还拿了五葫芦花露水,香香就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第二天来了位衙差,送来一封信。说是洛山书院的姜夫子准许李睿下个月入学。 第二十章;入学赐字 “睿哥儿行李都准备好了吗?” “马上马上,香香快点。花姑大热天的,你拿那么多铺盖干嘛” 今天是李睿入学的日子,刚好郭举人有事也要去书院,就想和李睿一道。看着两女忙前忙后,而李睿却在那指手画脚的,摇了摇头。 终于把该拿的都收拾好了,看着两女红红的眼睛李睿说道:“别哭了,书院又不远,你们想我了可以去看我啊。再说每月还有三天假期呢,到时候我还能回来。” “少爷,这可是你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我不放心啊。”李睿不说还好,一说香香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虽然相处不久,但是两女对李睿是真的当成了一家人。 “好了香香,你是大姑娘了。别再哭了,也不怕人笑话”花姑眼睛红红的道; “谁爱笑谁笑去,关我什么事?”口气倒是挺硬,却低头擦了下眼泪。 送到伊洛河边,李睿挥挥手让她们回去。香香只是看着他不说话,花姑说了句‘少爷要不别去了,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干吗要入学做读书人呢’ 李睿看着她笑了一下,上了雇来的船挥手告别。在船上郭举人向他说了一些书院的事,包括姜夫子的爱好、禁忌一类的。李睿问他怎么知道姜夫子这么多事,郭举人卖了个关子。追问之下郭举人才说出实情,原来姜夫子比他中举早,郭举人是想去书院向姜夫子讨教学问的。 到地后付了船资,又赶了几里山路。在巳时末的时候到了洛山书院,看着山门前的对联‘学无前后知进退,达者为尊见文章’一勉一激虽然俗了点,但也相得益彰。不一会郭举人的下人带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来到跟前,见礼后说了下身份。听到是位管事,李睿忙把荐信交给他。管事看了下信,态度立变。 “你是李睿?” “正是在下”李睿再次施礼道; “真是不可思议,原本我还在想能做出‘可怜天下父母心’佳句的,必然是位成家已久之人,没想到竟然是位少年郎” “小子陋作,感念父母恩。信口胡诌,还望管事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走吧。别在这待了,进去说” 一路上管事给他介绍了书院的规矩,假期和收费情况。进了后院,管事就去找姜夫子禀报此事。郭举人也跟着去了,李睿一个人无聊,四下看了看,吆!那不是胡承败家子嘛,原来他也这读书啊。不一会管事就带着姜夫子回来了,只是没见郭举人,姜夫子今年五十多了。一脸严肃,老远就打量着李睿。李睿这会儿老实的鹌鹑似得,夹着腚安静的施了一礼。过了好一会,姜夫子才开口道; “嗯。此子不错,可入” 李睿听了这话,松了口气。随后姜夫子问了下他的学识,李睿如实回答。刚开始姜夫子面带威严,到后来却是苦笑的摇头。李睿一看完了,这老师是觉得自己学识不好,不会是要撵客吧! “你的事情我已听郭举人讲了,只是你的学识可不足以让你在来年童生试中显名啊” 李睿懵了,这郭举人是啥意思啊。今年入学后年就参加科举?这操作我喜欢。“还请夫子指教” “嗯。你的学识我已了解,虽然有些杂乱,但还有些功底。这样吧,你以后就住在我隔壁,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找我”姜夫子想了一会说道; “如此多谢夫子大恩” “臭小子,还叫夫子吗”这时郭举人走出来道; “啊?多谢恩师”李睿手忙脚乱下跪道; “哈哈哈,恭喜姜夫子喜得高徒”郭举人和管事齐声贺道; “嗯。起来吧,汝可有表字否” “先师未曾赐下” “王封道长可惜了”说着几人都面带悲痛,想了好一会姜夫子开口道:“李睿,睿者、德也,就叫德华。望你能够德佩华夏” “啊!德华,李德华”李睿吓了一跳,搞什么,和刘天王重名了。 “善”郭举人点头 凉了,这个表字是叫定了。李德华、李德华怎么跟闹着玩似得。就这样有古县令和郭举人作保,又有姜夫子的私心李睿算是在书院留下了,几天时间书院的学子和教习们都知道姜夫子收了弟子,后年要参加童生试,所以有问必答,尤其是胡承那是有求必应。 转眼到了放假的日子,李睿告别郭举人就往北氓山的猎屋赶去。老远看见猎屋门口一左一右各坐着一个人,像门神似得。 行在紫禁城中,朱瞻基一丝不苟在桌前画着什么。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前方,最后一笔搞定。把毛笔放好后笑道:“皇爷爷,你看孙儿画的怎么样?” “嗯?这么快”说话这人六十左右,正是历史上有名的杀人狂魔朱棣 “那是当然,皇爷爷这种画法孙儿可是练了一个月了” “哦。朕瞧瞧”朱棣走到桌前拿起宣纸,真是很奇怪简单几笔就把自己相貌留在了纸上. “这种画法倒是新颖,你从哪里学来的” “皇爷爷说出来你都不信,这是孙儿我在孟津遇见一奇怪少年”朱瞻基把遇见李睿的过程和孟津见闻跟朱棣说了一遍 “孟津一个官员之母过寿,竟然两京官员都有在场。看来百官们还是不安心啊,也罢” “皇爷爷,孙儿没用。不能为皇爷爷分忧”朱瞻基跪下道; “起来,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朱棣扶起朱瞻基继续道:“你说从那少年郎处看到些奇物,和皇爷爷说说都是些什么” “回皇爷爷,孙儿在那猎屋处曾亲眼目睹一只瑞兽白鹿和李睿主仆嬉闹,而且那李睿好像还有点嫌弃瑞兽。并且主仆三人身上皆有异香,还有他的才学平庸,见识却使孙儿有些佩服” “怎么说”朱棣听到此处饶有兴趣的说道; “嗯。就说我的身份吧,他可能猜成是哪个藩王的子嗣。孙儿何乐而不为呢。就旁敲侧击问了下皇爷爷的为难之事,当然是把皇爷爷当成家主。皇爷爷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赏点月钱?” “不,那小子竟然满脸鄙夷看着孙儿说,你不知道赏钱不如赏权的道理吗?” “混账”朱棣怒道;这是哪家的野小子竟敢小瞧皇室。 “皇爷爷息怒,要怪就怪孙儿没有亮明身份”朱瞻基这是才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既然猜出你是藩王身份,不诚惶诚恐,还敢如此无理。此子着实该杀”朱棣忍着怒气说道; 也是啊,想他朱棣九死一生,背着被天下人唾骂夺得帝位。还不是当初的心有不甘,现在好了,得了帝位天下人都闭嘴了,却不知从哪冒出来个野小子竟敢挑战朱明皇权,真是不知死活。 “皇爷爷想岔了,他这不是对孙儿的不敬,反而是把孙儿当成知己了。孙儿在孟津的这些日子里,和李睿呆在一起的日子最长。去得孙儿都不好意思了。这不,临走时李睿的侍女还送孙儿些礼物。陈六” 陈六一听朱瞻基唤他,忙托着托盘进了大殿。 朱瞻基拿起一个小瓷瓶想到当时的青皮葫芦,真是暴殓天物!这么稀奇的东西竟然拿个不值钱的破葫芦装饰,着实该打!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塞,一阵清香飘出。朱棣起初没当回事,想着乡下的东西有什么可稀奇的。等到青瓷瓶里飘出从未闻过的奇异清香,这才从朱瞻基手中拿起青瓷瓶。深吸口气道:“不错,这就是那个李什么的送你的临别礼物?” “回皇爷爷的话,正是。而且那李睿不光会作画还做过一首诗,孙儿念与皇爷爷听” 看到朱棣点头,朱瞻基把李睿抄来的祝寿诗背出。 “可怜天下父母心,呵呵”等了好久,朱棣才出声。不知是赞赏还是嘲讽的笑了两下。 “蹇义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回皇爷爷,蹇尚书听了这首诗后感触良多。特向孙儿告假,孙儿当时也是感触颇深就准了”朱瞻基越说越小声 “唉!诗不错,来人。把这首诗拿到国子监去跟南北两监的祭酒说,读书不能只懂明理知进退,还要明忠孝”朱棣自己又抄了一份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 “是”宦官接过宣纸,带着几个小太监宣旨去了。 朱棣挥挥手让朱瞻基几人也走了,望着空空荡荡大殿不知想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殿外响起脚步声,朱棣才回过神来。 张大进了大殿纳头便拜,朱棣坐在龙椅上敲了下桌子。张大上前,朱棣问了张大几个关于孟津的见闻,还有李睿的事情。发现和朱瞻基说的没差多少,这才觉得这个叫李睿的少年郎不像是特意接近朱瞻基的,也就没太当回事。 第二十一章;上达天听 自从把花露水随意赏赐给几个妃子后,在随后几天里,朱棣被这几个小瓷瓶搅得不得安宁。朱棣后宫本就是那些勋贵们的利益纽带所在,这下好了赏赐了这个,那个觉得被忽视了。被缠的受不了,就让人去孟津买些回来,可是回来的人说别说在孟津县,就是河南府城洛阳县也没有听说过。没办法又把朱瞻基叫进宫了。 “瞻基啊,近来可在读些什么书?”朱棣觉得不好意思直接找自家孙子开口要,就随意的聊了起来。 “回皇爷爷,孙儿这些日子只是在揣摩新学的画技” “哦,就是那个叫李睿的教的” “正是,皇爷爷觉得哪种画技怎么样?” “你喜欢就好,不过切记急躁” “是,皇爷爷。孙儿记下了” “嗯。那个叫李睿的年庚多少?” “哦,今年十六。尚未婚配,父母双全,有一长兄,已婚。恩师已逝去”朱瞻基很奇怪朱棣为什么会问李睿的事情,但也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十六!真是乡野出奇人。他的那个叫花露水的东西,也是他师父教的?” “听他的侍女说是在梦中所授” “梦中所授?真是奇异的答复。那个东西听说在外面并没有在售卖啊” “回皇爷爷的话,孙儿也是” “那东西你还有吗?”朱棣开口道; “啊。有有有。可是不多了,孙儿这就叫人给你取来”朱瞻基被朱棣搞糊涂了。 不一会陈六就带着个青皮葫芦进了大殿,从宦官手里接过葫芦,拔开木塞,顷刻间清香压过了熏香。“你从李睿那里拿了多少这东西” “回皇爷爷,那李睿处也没有多少,只给了五葫芦。孙儿献给父王和皇爷爷各一份,父王的已经送去京都” “再拿一葫芦来” “啊?” “啊什么啊。你才几个妃子。用完再去向那李睿讨要也就是了”朱棣怒道; “是”说的好听,再去讨要。那侍女刁蛮样儿他可不敢。朱瞻基无奈应是。 “那李睿可在进学?”君抢臣财朱棣也有些羞愧。 “还未,孙儿已让人安排他入了书院,相信他明年会入场的” “好吧,既然如此,朕就暂不赏他了。 永乐十八年春。 李睿和香香还有胡承从洛阳往孟津赶,一路上欢歌笑语的。不为别的,只因李睿和胡承双双考中府试,现在已经是童生了,在考中院试就能让李睿得偿所愿了。所以李睿在路上教二人唱了很多现代歌。 “德华,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啊” “见识多了呗”李睿一听德华二字就心里就想笑,也不知姜夫子是怎么想的。给自己取了这么个表字。 “德华你这张嘴巴比我的还讨人嫌”摇摇头,胡承觉得这个李睿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忒噎人了。 在孟津分别时已到申时末了,原本胡承想邀李睿进府歇息一晚的,李睿心念花姑就婉拒了。二人相约二日后去书院向夫子道谢。 回到猎屋看到花姑坐在院中不知在想些什么,香香喊了一声,花姑这才回神。李睿看了下花姑的伤势,恢复的不错。花姑的伤还是听李睿中了县试后,去河边洗衣时失神滑倒所致,李睿听说后赶了回来,连夜做了前世学来土方药,没想到药效这么好。 “少爷你们回来啦,我去做饭” “好了花姑你坐着。今天我来,哈哈哈”李睿笑着进了厨棚。 “香香今天少爷怎么这么开怀” “因为少爷府试考中了,香香也高兴” “啊。怎么考中了,少爷的学识有那么好吗?”花姑惊道; “这个,嗯。少爷跟我说过,好像是那个叫朱元的原由,这些官员才会这样的。哦还有那首祝寿诗” “原来是这样,那香香你觉得少爷他会想当官吗” “不会啊,少爷说过当官了会少很多乐趣的” “真的,少爷真是这样说的”花姑喜道; “对啊,花姑你怎么了,这些日子看你有点魂不守舍的”李睿从厨棚里走了出来道; “我没事少爷”听到李睿的肯定,花姑开怀了很多。 “没事就好,你先去歇着。香香过来烧火,在那杵着干啥” “哦,来了”香香看了花姑一眼走进厨棚内,低声和李睿说花姑异样。 两天后,李睿和胡承相约去了书院。香香想跟来,被李睿留下照顾花姑。 胡百户家。钱管家正和胡三说着李睿的事情。 “百户,怎么样属下猜的不错吧” “嗯。难道这小子真的要起来了不成,你怎么看?” “我的意思是趁他现时还未有功名,不如和他李家结个亲。把青青许配给他,你看怎么样” “啊,许配给他。凭什么?” “我的百户大人啊,你怎么看不清形势啊。你想啊,那李睿凭什么才进书院年余就能考中童生,还不是学官们听到了风声,别说童生了,就算是秀才,那些官员都会徇私的。若是等他来年中举或是考中进士,像你我这等人恐怕连进他家门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背后那位会一直对他青眼相加呢” “这还不简单,我有一同窗好友现在云南一县中做幕僚,前天有事公干路过孟津和我讲了一件密事” “啥事,和那位有关” “正是,听他说那位现下应该正从云南往行在赶,会路过此地。” “你是说那位会。。。” 钱管家点了点头。胡三想了一会道:“好,若真是如此的话,也未尝不可啊” 李睿和胡承在书院住了十天,实在受不了胡承说的牡丹花会的诱惑才出来看看。回到猎屋歇了一天,带着香香就赶往相约的地方。 河南府城洛阳县中。朱瞻基正和两位青少年用餐,这两位一个是未来的黔国公沐斌,还有一个是女扮男装沐斌的胞妹沐欣儿。“文辉兄、欣弟你们还没有来过洛阳吧?” 沐氏兄妹苦笑着摇头,也不知这位皇太孙是怎么想的。非要到洛阳一游,而且不让暴露身份。他身份尊贵只能听他的。 “那我跟你们说说” “朱兄,你还没有说在此停留为了何事”沐斌怕耽误行程被朱棣怪罪,出口打断道; “一桩小事” “皇上交代的” “算是吧” 这时陈六低声告诉朱瞻基,看到了李睿主仆。 李睿三人在洛阳城中瞎逛,偶尔碰到两三个熟人。打听出明天会在洛阳北郊举办花会,几人就近找了个馆子吃饭菜还没上呢。就听到朱元的声音。 “李兄弟好久不见了” “朱兄你可真是会蹭吃啊”李睿看到朱元讥讽道; 李睿这话一出口,把众人吓了一跳。沐氏兄妹诧异的是朱瞻基和这少年称兄道弟,少年却没当回事。想来朱瞻基可能就是为此人而要掩饰身份在洛阳停留的。胡承看到几人时差点下跪,他可是听他爹说了眼前这位公子的身份。 “一年不见,李兄弟可真是。。。”朱瞻基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第二十二章:再遇佳人 溪下村李家。自从李睿考中府试消息传到村里后,李睿家就没消停过。害得李父特意请假一天回来,摆酒席招待那些村老们。席间有人提出要李睿回来住,李父只是简单的说了句,这事他做不了主。村老们心知肚明也都不再提起了。 今天李家来了个特别的人,媒婆!李母万万没想到小儿子考中后,会引来这么大变化。原本想打发一下了事,可是听到是城里开药铺的曾大善人请来的,就动了心思。她可是知道那个曾家的小娘子,在十里八村都是出了名的,会算账有善心,模样长的还周正。村里人都说曾海山能得大善人这么个美名,她可是出了一半力的。看着媒婆拿来的曾家小娘子的刺绣样,现下这么个可人儿都要做自己的儿媳了,李母当场就答应了,连和李父商量一下都忘了。 曾家。媒婆坐在上位给曾敏父母说着此行多么的不易,自己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亲事说成了,说完把婚书拿了出来。曾母接过婚书仔细看了一下,没错了。让人拿来谢仪,又让人准备饭菜。媒婆看到钱后,连说不必了,卷起钱就走了。曾父笑着把她送到门口。曾母拿着婚书进了女儿的闺房。 曾敏现在是坐立不安,有心算一下帐,可是算了没一会却出了好几处错,满脑子想的是那个人。也不知他家会应下这门亲事吗?自从听了那个人的祝寿诗后,她就让父亲注意他了。后来的事情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进书院去读书。只是没想到他考中童生这么快,别人那个不是考了好几年才考中的,有的人考了半辈子也没考中。 听到开门声,抬头一看是母亲,起身扶着母亲坐下。曾母坐在那里只是看着曾敏也不说话,把曾敏瞧得满脸羞红。低声唤道:“娘,他家人怎么说的” “你呀,真是女大不中留”说着从袖中掏出婚书轻敲了下女儿的头 曾敏被敲的微皱了下鼻子,说不出可爱。打开婚书仔细观察,当看到自己和那个人的名字都在上面时,心里像是抹了蜜似的。卷起婚书交给母亲,曾母轻捏了下她的脸,曾敏扑在她怀里轻声说着心里话。 曾父坐在厅中喝茶,旁边的小妾坐在一旁看着奶娘哄着儿子睡觉,随口说道:“老爷怎么看上李家那小子了”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说着摇了摇头,真是没想到啊,这小子的时运会这么厉害,能进胡府拜寿,和那些京官们同桌用饭,而且本地的父母官和参政大人对他赞赏有加。还听说胡府大少爷对他是言听计从的,现下出入胡府都不用通报。像他们这种开药铺的,虽说不是贱行,却终究被有些读书人鄙夷,能和读书人结亲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洛阳城中。李睿还不知道自己已有婚佩,带着胡承二人来到和朱元几人相约的地方。昨日朱瞻基听李睿说是来看赏花会的,正愁怎么去猎屋呢,当场相约一道去,胡承自然无话可说。香香就纠结了,她是不喜欢这位朱公子的。可是一想到胡三跪在他跟前,连话都不敢说的样子,心里就发怵。自己又不像少爷,揣着明白装糊涂,无奈点头。来到茶楼,发现他们早到了,随意聊了几句,就一道向北郊赶去。路上朱元和李睿聊了些路上的趣闻,李睿很随意的和他聊了起来。沐氏兄妹看着两人,觉得这个少年见识不凡。可能小王爷真是把这个叫李睿的当好友了,只是奇怪为何不把他调到身边来。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来到北郊,花会早已开始,看着人山人海的。随从们自觉开路,来到一张靠近台子的桌子前众人坐下,欣赏台上的舞艺。李睿闭目听着古乐,这才叫音乐。想他在前世听到的那些口水歌真是脏了耳朵。至于舞蹈,在前世什么样的没见过,这种穿着保守的不看也罢。 一曲跳完。管事的上台,首先说了些开场辞,随后又对到场的官员们表达了谢意。接着讲了赏花会的流程。只要说出花名都能入场成为参赛者,诗词不限。只有一个要求,诗词中必须要有真实发生的故事,不能无病**。 李睿听到这里笑了,这不就是装比的时候吗?有意起身可又不叫啥名。无奈起身告罪,放完水一个人在河边走走。忽然间有点想念前世,自嘲的笑了笑。准备往回时看到个熟人,听香香说差点绑架自己的胡青青。虽然穿着男装,李睿还是认出她了。她怎么在这?也没多想,吐口而出。 “嗨,小妞”话刚出口,李睿就后悔了,果然!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走来,李睿想溜的心思都有了。 胡青青这时正在想胡三那天说的婚事,有点走神没有看见李睿。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先是脸红了一下。猛然想起他喊自己小妞,看四下无人。独自一人走到李睿跟前,娇羞的踢了李睿一下:“你喊我什么?” “对不住对不住,刚才没留神。你怎么在这,不去看花会?”李睿边躲边说; “哼,要你管”成功被李睿转移,停下脚步。怎么会在这?还不是因为你,刚听到爹爹说准备给自己说亲时,把自己急坏了,以为再也不能和眼前人有瓜葛了,忙说自己还小不着急的。后来爹爹说要嫁的人是他时,又满心欢喜。爹爹都被自己的反复态度搞糊涂了。自己都觉得有些羞愧。难得在家中呆了好几天,听人说洛阳有赏花会,想着闷了些日子就过来瞧瞧。可是看了一会又觉得无趣,便到河边走走。没想到会碰到朝思暮想的人,还这样调戏自己。 “好,我不管。脾气这么大,以后看你怎么找婆家” “你”又踹了他一下,这次是含怒出脚,差点把李睿踢到河里去。转身带着随从回去了。李睿起身自语道“叫你嘴欠,挨打了吧”收拾了一下往回走去。 回来时看到朱元几人都纠结着一张脸,不知在干嘛。他们不说李睿也就没问,也纠结着脸坐下。过了好久台上传来:“还有没有参赛的,没有的话。这盆六十年的绿牡丹就归这位江公子了” “德华你想到了吗?”朱瞻基急道; “什么”李睿一愣说道 “诗词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那你为何苦着脸” 最后还是沐斌把他们几人为何纠结的事情说了出来,原来是沐欣儿看到第一眼绿牡丹后,就喜欢上了,央求着哥哥。沐斌没法,让下人去打听。花名是知道了,可是六十年的绿牡丹太罕见了,竞争激烈。最后沐斌几人卡在诗词上。送上了几首,都被人比了下去。这才纠结着脸坐在那。 李睿听完笑了,原来是这样。早说啊,害的哥们跟你们装纠结,亏不亏啊。 “怎么德华有了”朱瞻基看到李睿笑了,莫名的松了口气。 “快说快说”看到李睿点头,沐欣儿急道; 听到声音,李睿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第二十三章;猎屋被盗 拿到了绿牡丹众人离开了花会,路上沐欣儿偷瞄了李睿数次。一首诗里有两个故事,还是帝王的。真没想到这个田间少年学识这么厉害。这一幕被朱瞻基和沐斌看见了,沐斌以为是妹子想感谢少年,又不好意思开口。笑了一下说,众人都累了,找个地方歇歇吧。 来到凉亭坐下。朱瞻基说道:“德华的才学真是让人佩服啊,不知今年科举可有把握?” “少爷已经是童生了,再过几天就要考秀才了”香香得意道; “那就恭喜德华了,首战告捷” “恭喜恭喜”沐氏兄妹贺道; “胡兄也过了”李睿说道; “既如此不如为兄做东,一来为德华和胡兄弟过了府试庆贺,这二来嘛,谢德华对舍妹的出手相助”看到朱瞻基使眼色,沐斌说道; “真是女的啊”李睿诧异道; “哥”沐欣儿气得白了兄长一眼。 “没留神没留神”沐斌赔罪似的打了下嘴。 路上胡承跟香香说了句,你家少爷可能要破财。香香追问,胡承就闭口不言了。刚才朱瞻基使眼色的那一幕,刚好被他看到了。但也只能提醒不能明说。 席间几人稍喝了几杯。朱瞻基听香香说花姑受伤了。“严重吗?现下怎么样了?” “好多了,就是还不能沾水” “这样吧。现下我也无事,想去看望一下,不知是否方便” “是啊,我与舍妹对德华的相助之谊,感激莫名。正想送些家乡的土产,不如同去” “商量好的啊”胡承低声和香香说。 可能是多喝了两口,也可能是想看看这个朱元要干嘛。李睿笑着点了点头 雇了几辆马车,带着随从浩浩荡荡的向孟津行去。这一幕被胡三的手下看到了,转身离去。 “什么”胡三听完手下人的话,惊得站了起来。 “去,把钱管家请到这里来”想了一会,胡三吩咐道; 真是没想到,这小子在那位心中地位这么重。路过停留不说,还带着礼物上门看望。以前也没看出这小子的特别之处啊,怎么会被那位看得那么重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一会钱管家到来,胡三跟他说了下手下看到的一幕。钱管家听完攥着拳头坐下,想了一会说道:“你怎么看” “提亲,不能再等了”胡三急道; “可是我怕日后青青会被冷落啊” “此话怎讲”胡三诧异道; “你想啊百户,若是两人成亲不久,李睿就被授以重用。到那时他的身边会出现什么情况。而你只是个小小的百户,拿什么跟那些京官权贵们斗。” “那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两条,其一打消和李家结亲的念想。这其二嘛,要委屈青青了。让她成亲之后少使性子,多去李睿父母那里尽孝,而娘家少回为妙”钱管家有些无力的说道; “唉!怎么会变成这样。不管了,提亲。”胡三咬着牙道; 次日辰时,邙山猎屋处。花姑正逗着白鹿玩,忽然白鹿一激灵躲进了屋里。花姑起身看见李睿和香香回来了,还有老来蹭吃蹭喝的朱公子。剩下的就不认识了。“少爷你们回来了,他们是?”花姑有些紧张的说道; “花姑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我听香香说你受伤了,特地来看看”朱瞻基有些脸红的说道; “好香啊,哥你闻到了吗”沐欣儿低声说道; “是那个碗里的东西”沐斌看着那个陶碗说道; “朱公子来了,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上茶水,香香过来帮忙” “有劳了,把东西抬进来”沐氏兄妹看了屋门口的白鹿一眼,向花姑施了一礼谢道;他们终于明白朱瞻基为什么要此地了,合着眼前这个地方是块福地啊。 “乡野之地,也没什么可以招待贵客的。还望不要嫌弃” “少爷,胡大少爷回去的时候跟我说了句话”香香低声跟李睿说道; “啥话,他怎么没跟我讲”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跟我说,你要破财了” “放屁” “哎少爷你咋骂人呢”香香气道; “没有骂你,我在说胡承呢。别听他胡说八道” “哼”香香气的一扭头就进了屋里 “脾气还挺大” “德华啊,你看花姑也受伤了,看来今天是不能尝到你家的美食。不如这样,今天我做东,咱们去城里大吃一顿,也算是对那些日子你们对我的照顾之情,你看怎么样”朱瞻基说道 “你不累吗,刚从城里来,这又要回去”李睿鄙夷的说道 “我还好啊,要不这走吧”沐斌看到了朱瞻基神色,接着他的话说 “那好吧,我去喊她们。真是闲的没事找罪受”李睿放下碗说道;看到李睿进屋,朱瞻基对陈六低声吩咐了一下。 一行人刚到个把时辰,又浩浩荡荡的赶回县城。只是李睿没发现少了几人。 “这可怎么办”听到媒婆说,李睿已经和曾家定了亲了。还是几天前才定下的。把胡三急得,没法又把钱管家找来了。 “算了百户,这门亲事作罢吧”钱管家劝道; “作罢,说的简单。可你有没有想下孩子们,当初要不是我儿因为去你家玩耍,磕坏了脑子。我会这么劳心劳力的为他安排后路,亲事作罢,你我百年之后,他们怎么办?” “你怎么又提此事,我女儿不是赔给你当儿媳妇了吗。你还要我怎样”钱管家气道; “怎么样,亲事必须说成。他爹娘不同意就去找他祖父,你不是有他祖父的把柄吗?” “你可真是。。。” 二女扶着李睿回到猎屋时天色已经擦黑了,看着院中静悄悄的,喊了两声也不见白鹿出来。二女心里一沉,把李睿放到桌子上趴好。推门一看,好嘛,一目了然。家中进贼了。看到香香从李睿屋里出来,神色惊慌的拿着封书信。走上前去:“怎么了香香?” 香香跑进她们屋里一看,瘫坐在地“咱家招贼了,哇。。。” “你先别哭了,我刚才看了,银钱没丢,就是家什不见了。这不是有封信吗。快拿给少爷看看”花姑扶起香香劝道; “真的?”香香喜道; 花姑点了点头。拍拍香香身上的泥土,来到桌前。喊了几声,发现李睿睡着了。还是香香下狠手,掐了几下。李睿才醒转过来,只是满嘴酒话。没法,花姑进厨棚舀了瓢水,有心泼到他脸上,又怕激着他了。含了一口喷到李睿脸上,李睿只是扭了下身子继续睡。香香夺过水瓢泼去,这下是酒醒了。 “你干嘛呢香香,天都黑了。还不扶我进屋” “还想睡,家里都进贼了。你还睡,有你这样当家的吗”花姑急道; “什么贼”李睿一愣 “你自己去看看啊,屋里的家什都被都偷了,晚上怎么睡啊”香香带着哭腔说道; 李睿一听这话,彻底醒了。跑到两个屋子一看,发现香香说得没错。狗日的!要不要这么绝啊。凡是能带走的都拿走了,连根毛都没剩。 “花姑,咱家的钱是你在掌管,有没有漏的” “少爷,银钱到是没少。哦对了。这有封信你看看。” “朱元,我日你二大爷”接过书信看了一下,李睿怒吼。 “少爷是那个朱公子指使的?” “花姑就是聪慧,不像香香竟然掐我”说着揉了揉被掐处 “哦对了。信上说在取水处埋了个木盒,咱们去看看?”看到香香上前,李睿忙说道 来到取水处。看着地上的痕迹,在腰都要断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回到住处。打开木盒首先看到的是封信,信下是块玉佩压着的三张大明宝钞。看了一下,是五百两。信上说朱元那处临时住的地方,已经买了下来。送给李睿了,还邀李睿明年赶往行在去观礼演武,到时拿着玉佩去帽子斜街找陈六。 “少爷信上说的啥”香香看李睿脸色阴晴不定,小声说道 “他送给我们一处院子,就是当初他住的那个地方。怎么办,要不现在过去” “不要了吧少爷,这天黑山路不好走啊” “那今天咋睡” “白鹿呢,怎么没见小鹿”花姑突然问道 “也被他偷了” “天杀的” “好了,不说他了。山里风大,香香去棚里再拿些柴火过来。今天咱们看来只能烤着火眯会了” 第二十四章;搬家挪窝 京杭大运河。陈六跪在船头,船舱内朱瞻基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锦衣卫传来的山东作乱的密报,看着眼前家什苦笑。而沐氏兄妹也是惊奇莫名,没想到这个李睿家中会有这么多的宝贝,只是为何把他的铺盖、厨具都搬来了。 “陈六,你可知罪” “属下知错了,小王爷” “哼,让你看下李睿家中有何奇物,你可倒好,把他家铺盖卷都给偷来了。真不知你长没长脑子。” “属下原是想混淆他视听,实不知会惹得小王爷这般生气,属下该死” “真的?” “千真万确” “嗯。念你事情办得不错,起来吧。” “谢小王爷”跪了一个多时辰的陈六哆嗦着起身 “把这归置一下,乱的一塌糊涂。那个花露水在那儿呢,找来给我”朱瞻基吩咐道 “是,小王爷”陈六擦了一下汗点头应是。 沐欣儿正逗着白鹿玩,感觉它的身上有股子异香,沁人心脾的。听到朱瞻基说花露水,那是什么东西?而沐斌却在看着李睿的书籍,没把这边的事放在心上。 “怎么只有三葫芦,再去找找。应该还有”看着随从手中拿的只有区区几个,朱瞻基有些不悦。 “小王爷,这边有六个密封的陶罐。要不要打开看看?”陈六问道 “陶罐?打开来瞧瞧”朱瞻基走到舱外。几个随从连忙走到他身前护着。 “就是它,可算是找到了。哈哈哈”朱瞻基闻着久违的异香,高兴的说道。为了它,自己的宠妃和远在金陵的母妃没少提起它的妙处,更别提那位皇爷爷了,被那些后宫佳丽们扰的头大。这下回去可以交差了。 沐氏兄妹站在船舱处,看着未来的人间至尊。苦笑着摇头,原来饶了个大圈子,只是为了这么个东西啊,真是。。。 孟津县城东。李睿主仆三人站在朱瞻基留给他们的住处门口,没敢进去。因为院中有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少爷你会不会看错了,那信上说的是这个地方吗?”香香拽着李睿的衣角紧张的说道 “是啊,少爷要不你在看看信”说着花姑从木盒中拿出信来 “哎呀,我怎么会看错,又不是不识字” “那进吗”二女同声道 “我饿了,先去吃饭”李睿有些胆怯,自从被人莫名绑了一次,昨夜又遇到莫名的洗劫。对这个世道,又有了个认识。 “少爷,你是不是个老爷们儿”香香怒道 “靠。进就进,你先” “少爷”二女再次同声喊道 “好好好,怕了你俩了”说完李睿夹着腚向门口走去。 门内的下人们早就看到了李睿,这些下人都是昨晚刚被买来的。莫名站了小半个时辰,还没见过主家,不知要站到什么时候,大家都在看着门外的主仆三人。 “嗯哼,这位小哥有礼了,有劳问一下你们的管家在哪?”李睿陪着小心说道 “公子有礼,管家在哪我也不知,这样。公子在此稍后,我去给你请来” “有劳了”这个下人挺会来事的,李睿说道 二女抓着李睿的衣角,紧张的看着这些下人。等了不一会,看到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快步走来,二女紧了紧李睿的衣角。 “贵客来此有何贵干”管家施了一礼 “我来这是想问问,你们这处宅院是不是一位姓陈的汉子留下的”李睿还礼说道 “哎呀,莫非你就是李公子” “小子正是” “以何为凭” “当然有凭据”说着从花姑那拿出房契地契 金管家接过来看了一下,双手奉还。转身喊下人见过家主,又一一介绍了下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李睿诧异道 金管家告诉李睿,昨晚有一陈姓汉子把他们雇来。只是还没见过家主,没想到家主这么年轻,冒犯之处请家主不要怪罪。 “原来是这样,不怪罪不怪罪。这样,你让他们先下去。一会呢,去前厅找我好吧” “是,公子”金管家领命而去 李睿三人松了一口气,相视而笑。王二也就是李睿问话的那位下人带路来到前厅,看着厅内的摆设香香叽叽喳喳的说着。而花姑却很安静的跟在李睿身旁亦步亦趋。 看到婢女上茶,香香这才安静下来。刚喝了两口,金管家就来了。 “公子有什么吩咐”先是施了一礼,直起身后,金管家问道 “嗯。也没啥吩咐的,就是聊两句。坐坐,不要拘泥”李睿学着电视上套路说道 “家主在场,那有下人坐的地方。公子你说,我听着” “叫你坐你就坐,什么家主下人的” “这真不行公子,若是被人看到,官府是要问罪的”金管家都快哭了,怎么遇到这么个家主啊 “哦。是这样啊,那你就站会吧” “多谢公子” “金管家是哪里人士,家中还有什么人啊” “小人是洛阳人士,家中只有一子在洛阳当学徒” “唉。苦命啊。金管家以前是做什么的” “以前在一大户府中做管事,不过那户人家去年因罪被查,小人也就没了去处,一直是打些短工补贴家用。直到昨夜被陈爷从洛阳雇来” “是这样啊,那以后让你管着这里你能胜任吗” “小人肝脑涂地,以保万一”金管家跪下道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是” 呼呼呼。李睿连续几个深呼吸,觉得心跳还是有点快。而香香蹲在李睿跟前,下巴枕着李睿的膝盖仰头看着他。花姑抱着个木盒看着两人,嘴角含笑。 “你老看着我干嘛”李睿被看的心跳加速 “少爷你说实话,你家以前是不是也是大户,要不然你怎么懂这么多”香香继续仰头道 “什么大户,家里你们不是去过吗”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书上看的,没听过一句话吗,叫秀才不出门,也知天下事” “哦,是这样啊。没意思。少爷你带着我们转转院子吧” “你让花姑陪着就行,我平复下气息” “花姑也不识路啊” “那好吧,花姑你老是抱着木盒干嘛,放这吧,没人敢拿的” “没事我不累”花姑笑道 三人走出前厅,看着下人们忙上忙下的。李睿笑了,哥们来大明快三年了终于算是有了个立锥之地了。从前厅到后院看了一遍,看得李睿眼花。真他妈的大。这是个三进的院子,房子不多,有假山、花园、池塘应该是某个大户的别院,可是现在属于哥们的了。 次日李睿主仆去了趟山洞。在洞中土坟上的荒草清理了一下,又烧了点香烛。“少爷,要不咱们把东西拿回去吧” “那哪行啊,万一那个谁再回来咋办” “那我们回去吧。少爷还要温书呢” “对了,花姑去家里一趟吧。告诉我娘,免得她担心” “我这就去,香香你和少爷别玩太久了,记得早点回去”说完转身走了 “再待会儿就走”李睿看着洞中的书籍喊道 溪下村李家。李母对花姑的到来感到高兴,没想到小儿子在城中都有宅子。 “花姑啊,那处院子真是睿哥儿的好友送的?” “是啊,夫人。要说那个人,夫人你也见过的。就是大少爷成亲时,和少爷一起来的那个” “哦,见过见过。还送了对如意呢,唉。说起大小儿成亲的事,睿哥儿的亲事也定下了” “夫人说什么?”花姑听到李母的话惊道 “睿哥儿定亲了”李母提起李睿的亲事高兴的说道 “少爷怎么没提起过啊” “他不是要科考嘛,怕他分心不是” “哦,是那家的姑娘?” “城里曾大善人家的大小姐,怎么样?”李母得意道; “原来是他家的” “你也知道她?” “这个我倒不知,他家不是开药铺的嘛。少爷说他家的药材很是便宜”花姑奇怪的说着 “就是,他家开药铺可是救了不少穷人” “嗯。夫人我先回去了,怕晚了少爷他们会着急” “咋啦,这就要走啊。等会吃了饭再走吧,大媳妇已经快做好了” “不用了,少爷还等着我回去呢” “那好,有什么要带的吗?” “没有没有,夫人我走了”花姑挥手走出门外 “唉。苦命的人儿,梅子啊去地里喊大小儿回来吃饭,我来做” “好的娘” 花姑离开后回到城中,看着曾家药铺。怎么少爷就定亲了呢?唉!也不知少爷知道了会怎么办。 第二十五章:李家被告 洛阳院试考场外。李睿深吸口气,觉得心情格外美好。对香香他们招招手,走向不远处的茶铺。 “少爷辛苦了,考的还行吧?”香香跳着来到桌前问道 “马马虎虎吧,你家少爷是什么人” “那小的先恭喜公子了”王二笑道 “嗯。哈哈哈”李睿得意的大笑 “少爷先别得意,到时候没过的话看你怎么办” “香香你就不能让少爷先高兴着”李睿听了香香的话蔫了 “这是先不先的事吗?自己有多大本事不知道啊”香香继续泼冷水 “好了好了,说不过你。来来喝水,这是你的王二”李睿拉着香香坐下,有递给王二一杯 “谢谢公子” 三人在茶铺无忧无虑的喝着茶水,却不知孟津县衙现在已经炸了锅了。今天古县令可是发愁了,这可咋办?看着大堂里跪着的李睿的母亲和曾海山、胡家的钱管家与李睿的祖父一阵头大。怎么会遇到这种事,一男佩二女。 “事情原委本官已尽知。钱管家本官问你,你明知李睿已有良佩,为何还要横插一脚,莫不是欺本官不明?”古县令拍了下惊堂木问道;他可不敢问李母,李睿和那位的关系,古县令他比谁都清楚。前些天临走的时候,还特意要了几个衙役去,说是给李睿搬家。这要是让那位知道自己欺负李家,恐怕自己也是到头了。 “大人,学生怎么敢欺瞒大人。实是李三壮在不知情下与胡家签的婚约,而当时胡百户有些醉意,就让学生代签。大人你要明察秋毫啊”钱管家特意提了下胡三,想让古县令有所顾忌 “嗯。胡百户因山东作乱而调往异地,报国之心着实难得。李三壮本官念你年迈你先起来吧”古县令看了站着的钱管家说道;因为钱管家并没有卖身到胡家,所以他还是有功名,可以见官不跪。 “谢大人”李三壮颤颤巍巍的起身。来时钱管家跟他说过了,让他少说话。他婆娘的事情钱管家就永不再提,李三壮点头答应 “大人,自古以来婚姻之事,当以父母之命为准可他胡家却明知李睿已有婚佩,却还要找其祖父强行定约。我想问大人,若世人都是这般,那国**常何在?”看到县令有意偏向胡家,曾海山怒道; “嗯。所言有理,胡家为何如此”古县令想和稀泥 “回大人,当时李三壮来胡家时与学生聊过,说是李家有些不喜曾家,才没把定亲之事向外透露。胡百户原想那李睿与胡家女早就相识,所以学生这才在婚约上代签的” “你胡说八道。我没向外说,是因为睿哥儿要科考,我怕他分心。才没敢跟人提起的,不是你说的那样”陈茹这时非常后悔。婚事千万别黄了。让大小儿去喊当家的怎么还不回。 “李家嫂子别急,大人已经派人去了洛阳,等李睿来了,自然就清楚了”钱管家生怕李母出了什么意外,慢声说道 “是啊,都起来吧。来人,此案转到二堂审判”古县令有意拖延。二堂案件不用记录,到时处理起来也方便许多 洛阳官道上。“少爷你说你怎么就定亲了呢?还定了俩” “我怎么知道?我记得娘没说过啊” “夫人也真是的,定一门不就好了,唉!这下被告了吧。那两家也是,怎么都看上你了。眼瞎吗?”香香怒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王二快点”李睿急道 “是公子”王二赶着马车,听着车内的谈话很是奇怪。这位主家可真行,宅子有人送,刚科考完,媳妇就送上门了,还是两个。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听说李家出事,书院里的姜夫子和郭举人也来了,在二堂和古县令瞎聊。他们可是明眼人,都知道李睿的家事现在若是插嘴,谁知他未来显贵之后会不会怨恨?所以对案情绝口不提,只是聊了些书院的琐事。 紧赶慢赶两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刚下马车就看到因病没去科考的胡承,随意聊了几句来到二堂。先是看了看陈氏,说了句一切有我。转身看见姜夫子等人忙施礼。 “嗯。德华回来了”郭举人像是解脱了似的说道 “德华,院试可还顺利否”姜夫子更关心李睿的科考 “回恩师,一切还好,考完之后回来的”李睿施礼道 嗯哼。古县令有些不满,怎么还聊起来了,我还在呢。 “见过古大人”李睿施礼道; “嗯。免礼” “谢大人” “李睿此案原由你可知晓” “回大人,已然明了” “那好,既然你已知晓。本官判你赔两家白银各百两,你可认罚”古县令试探道 “好” “大人,那婚事呢?”钱管家急道 “婚事就此作罢”李睿怒道;人都没见过,结什么婚。 “大人,草民不服”“学生也是不服” “好了好了,进了二堂就是让你们自行解决。嚷嚷什么”古县令起身说道;随后转身和姜夫子两人商量对策 “睿哥儿,你真的都不娶吗?”陈氏低声问道 “那是当然了娘” “可那个曾家小娘子可是百里挑一的啊” “那我以后找个万里挑一给你当儿媳妇” “李家小哥可还记得我家小姐”钱管家上前说道 “谁啊?”李睿没好气的说道 “亏的我家小姐对你朝思暮想的。老夫提醒你一句,胡府寿宴之后,她在破庙中给你醒酒”钱管家笑着说道 “哦。是她啊,不是她怎么就看上我了” “小哥这话说的,你忘了,你送给她过定情信物” “我怎么不记得了,什么东西” “就是个小葫芦,里面装的你特意采的花露上水” “啊?”李睿懵了,这他么也可以啊 曾海山看到眼前的一幕,知道要坏。也不装威严了忙上前抢道:“小哥可还记得老夫?” “你是?” “曾家药铺。老夫还亲自给你抓过药呢” “哦,我想起来了。难道你就是药铺的东家?” “正是老夫,实话告诉你。在你第一次去抓药时,老夫就相中你了。这才让人打听,好容易把亲事定了,两家欢喜,却遇到这种事。人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说这是不是他胡家的错。” “你胡说,两家欢喜?那为何李家嫂子不对外人定亲之事,在我看来分明就是你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迷惑了李家嫂子。她才同意的”钱管家讥讽道 “你才胡说,分明是你看李睿已经定亲,在无计可施之下,才去找的李家老爷子。要他出面让李家妥协,从而退婚让李睿背上失德的恶名”曾海山不屑道 “爹,你也来了,大哥”李睿正喝着几上的茶水看戏,一抬头看到李父和李贵气喘呼呼的跑来。忙起身喊道; “嗯。”“睿哥儿科考回来了”三人简单聊了两句。 “当家的,你怎么才回来啊。咱家都被告了” “还不都是你” “关我什么事”李母奇道 “你明知二小儿早有婚约,还和他人定亲。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李父低声道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就是睿哥儿刚搬到山上时,王老的东西也都搬过去了。单单漏了个小木盒,里面有封婚书。不久你生大病想念二小儿,我特意念了三遍哄你开心,你不会都忘了吧。” “啊!”李母是真的不记得了,看着二小儿苦笑 李父把此事和古县令三人说了一遍,三人奇怪的看着李睿。这小子! “大人,那我们怎么办”“是啊大人”曾海山二人听见李父所说,是真急了。好嘛!两家人吵吵闹闹的,结果还有比他们更早的。 “不是说过嘛,赔银子”古县令苦笑; “那不行,亲事已定,不能反悔”“对啊,赔钱有什么用,我女儿名声可是毁了啊”二人急道 “那你们还想怎么样”古县令不耐烦的说道 “诸位诸位,听在下说。李父拿的这封婚书我看了,奇怪的是上边并没有写明是何人与李睿定亲。只是说在蜀地青城山下的村子里有此婚书的副本,依我看来不如这样。既然李睿现下并无正室,不如两个都娶了。那些高门大户不是有平妻之说嘛,咱们也来那一套,两个都是平妻怎么样?” 曾海山和钱管家面带笑容,又想到一块去了。什么青城山,什么正室,都是假的!就是李父拿来骗他们的。至于郭举人的说发挠到二人心里去了,是啊,不管怎样只有进了李家才能去想正室的归属。对视了一眼,点头同意。 “这样也行?”李睿目瞪口呆 李父上前扯了下李睿的袖子说道:“全凭大人做主” 古县令看了下众人,咬牙说道:“准”说完看了李睿一眼,发现他并没有气恼的样子。呼了口气 第二十六章:离家出走 这些日子李家人来人往的很是忙碌。一是李睿的婚事之喜,二是李睿的院试已过,有了秀才的功名,官府发廪膳银,成了真正的读书人。由于明初两个皇帝杀文官杀得的太狠了,读书人少,有功名的读书人更少。李睿家就变成了香饽饽,不管是本村的、邻村的、认识不认识的都来祝贺。李父却在为李睿的婚事发愁,虽说明人结婚三礼定制,可李睿不是娶正室。李父和村老们商量了下,改成了二礼。即请期和亲迎。决定了之后,李父带着李贵两家跑。 孟津城东。李睿主仆三人坐在花园的亭中唉声叹气。看着花园中的蜜蜂采蜜。李睿笑了,多大点事啊,不就是包办婚姻嘛,古代人不都是这样的。想通了心结,让香香去把昨天特制平底锅拿来,又叫花姑去拿茶油和大米。在花园空地上做起爆米花来。花姑说了句,天热了该做花露水了。香香一听,又损了那个偷东西的朱瞻基一顿。 永乐十八年九月初。孟津去往行在的官道上,走来两人,男的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女的身材玲珑,长相俊俏。两人有说有笑,像极了后世的恋爱情侣,男的随口一说,逗的女的娇笑不止。这两人就是李睿和香香,因为实在受不了家中两位平妻的争风吃醋,和香香商量了一下,决定离家出走。好让几人都冷静一下,想想该怎么过接下来的后半生。原本打算带着花姑一起的,花姑说不愿出门,二人没法,厅中留下封书信,理由是赴约北上。 “少爷,那最后孙猴子怎么说的”香香专注的看着李睿问道 “那猴子说,小仔我和你爹再怎么说也是八拜之交,你就这样对你二爹的”李睿夸张的说道 “哈哈。。。哎呀”脚下不注意被绊倒了,看着李睿可怜兮兮的 “那红孩儿却说。。。” “少爷,我被绊倒了” “我看到了” “那你蹲在那干吗?” “在讲西游记啊” “过来扶我啊” “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是累了,想坐在地上歇歇呢” “哼,少爷就会欺负我,在家里怎么不见你这样对两位平夫人” “唉。没有共同话题啊” “啥意思啊”香香眨眨眼问道 “就是说,和她们在一起不快乐” “少爷不欢乐,香香看着好难受。香香最喜欢看少爷开怀大笑的样子,两只眼睛好像月牙儿一样挂在脸上,特别讨喜” “是这样吗?”说着李睿做了个鬼脸 “少爷”香香怒道 孟津城东李睿家。曾敏房中,初为人妇的曾敏在婢女侍候下梳妆打扮。看着镜中俏美面容,想起昨日和冤家的种种羞人事,脸上挂满了幸福的娇笑。正想开口问他的行踪,一行人急冲冲的跑了进来。扭腰一看,她怎么来了。起身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跑的这么急。来人,给青青少夫人倒茶,妹妹这是找什么呢” “哎呀,喝什么茶啊。我问你啊,昨夜夫君和你在一起时,说过什么”胡青青看到屋内没有那个人,转身问道 “昨夜相公说过很多,也做过很多,不知妹妹想听那段啊” “谁想听你的床事,你看看这个把”说着把手中书信放到桌上,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曾敏看完书信脸色发青,这冤家怎么这样。昨夜还***好,今早就离家出走了 “妹妹,前日你和相公在一起时,他有说过什么吗?” “前日?和你一样。说过很多也做过很多”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妹妹就别说这种气话了”曾敏急道 “嗯。对了,来人去看下花姑和香香还在不在家中”胡青青猛然想到一事 “对对,看到的话,不要打扰她们”曾敏也想到了。可别离家出走,一去不返了 等待的时间很难熬,二女看着曾敏房中梳妆台上青皮葫芦走神。想起洞房时三人坐在房中说话时,因为天热,蚊虫猖狂。那冤家看到两人被蚊虫叮咬的不厌其烦,走出房门。回来时拿着两个青皮葫芦,笑着说以后我帮你们赶苍蝇。那夜三人都没安眠,说了一夜的话。可是回门之后两女的关系就变得水火不容,互相看不顺眼。或许这就是那人离家的原由吧,两女相视了一眼。 “回两位少夫人,香香姑娘不在院中,只有花姑在” “花姑在干什么”曾敏问道 “这个婢女实在不知,只是看到她坐在花园亭中,望着北方出神” “嗯。下去吧” “妹妹,我觉得花姑肯定知道相公去了何处” “我去问她”胡青青起身道 “妹妹,你别冲动。花姑不会说的,就算说了。我们也不能去找” “为什么” “你想啊,相公为何要离家出走,还不是因为我们在他面前太过胡闹。若是强行找回,相公脸上无光,那我们与他的夫妻情份恐怕也到此为止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姐姐” “就当他真的只是去北上赴约,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来人去前院通知管家,让他去趟溪下村,告诉婆婆,就说二少爷北上赴约,离家一段时间,让她们不要担心” “妹妹咱俩的脾气恐怕也要改改了”曾敏看着胡青青继续说道 “还不是钱叔挑唆的” “我也是被父亲指使的” 二女相视一笑,挽着手走向花园。 李睿看着沿途的荒凉的景象,脸上动容。人人都说永乐是盛世,但能活在盛世下的,全是些不敢或者没能力反对他的,因为稍有反抗,就会迎来他的雷霆之怒!到时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能平息他的怒火。要不要改变这个世道呢? “少爷你咋啦”香香看到李睿脸色凝重,急忙问道 “没事,只是在胡思乱想” “才离家几天啊,你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说着掐了下李睿 “你干嘛,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男人离家就变坏” “谁说的?” “你聋了,我刚说的” “香香你太过分了,少爷像坏人吗?” “你不坏?那谁一下娶了两个” “我也不想的,这不是没法嘛” “哼”香香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下李睿,又掐了下他 “香香你等等我”李睿背着包袱行动迟缓,不像香香只背了特制的斜肩包,步伐轻盈,走得贼快。两人始终相隔十步,这十步对于现在李睿来说相当于天堑一般。随后日子里李睿开始了长达三天的自说自话,让李睿觉得自己特像前世的精神病患者。在一次按摩脚底后,香香终于投降。和他不再冷战。 “少爷这是哪儿啊”香香擦把汗水问道 “界碑上写的是河间府盐山县”李睿看着石碑答道 “那离行在还远吗?” “还早着呢,怎么累了?” “不累,少爷累啦,要不歇歇” “再往前走走,看有没有歇脚的地方” 走了小半个时辰。忽然听到女人的呼救声,就在不远处。香香看了下李睿,发现他好像聋了一般,径直往前走。边走边说:“香香记得红孩儿怎么把唐僧骗到手的吗?” “记得,就是喊救命啊,然后唐僧动了恻隐之心。就被骗了”香香恍然大悟答道 “可是少爷,你怎么知道这次也是骗人的呢?” “你没听出来吗?这女子中气十足,声音清晰。不像是疲惫之人。但凡遭遇绑架的弱女子,不会像她这样的。啧啧!你瞧头发虽然凌乱,脸上有点脏,却显得更加娇美,也显现出她的柔弱感。让男人们不由自主想要去保护她”李睿指着不远处的女子分析道 “是这样啊,那少爷也是男人,怎么不上去?”香香问道 “都说了是骗人的,你没记性啊” “你又说我,不理你了”香香怒道 “我没说你啊,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香香等等我”李睿气的想扇自己,明知道这几日是香香的特殊时期,还挑逗她 看着两人走远,那女子旁边的草丛一阵晃动,走出一高一低两个人来。看着走远的李睿二人出神,那女子等了一会,见没人给自己解开绳索。大声喊道:“猴子快下来,帮我解开绳子” 话音刚落,从树上跳下个身材瘦小的人来。那人开口笑道“怎么样喜鹊姐,被男人无视的感觉如何” “少废话,快点帮老娘解开”被猴子称为喜鹊的女子骂道 “小姐啊,刚才怎么不直接动手”猴子解开绳子后问道 “那个人已经发现了我和青山叔,如果动手恐怕会跑掉一人,到时惊动官府就不好了”那个从草丛中走出的身形稍低的说道 “小姐那怎么办,好容易等到两个,难道就这样放走了”喜鹊问道 “走跟上去瞧瞧,喜鹊你先回去。哼,我到要问问这红孩儿是谁”说完穿着男装的女子带着猴子和青山叔跟了上去。 走出树林后不久,终于看到了行人。打听了下,原来是跑到后世的沧州了。 第二十七章;路遇匪类 “少爷那有个酒馆好像新开的,我们进去歇歇吧” “嗯。”李睿有气无力的回道 进了店中随意点了些茶水和点心,二人观察起店中的布局来。旁边的一桌看见李睿腰间的玉佩眼冒精光,彼此对视一眼,若无其事的聊了起来。这时店里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李睿也没在意。继续逗香香开心,给她讲着孙猴子的故事。听着他的故事店中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有些人离得稍远的茶客,走到李睿跟前站在那里听他讲。古代人娱乐匮乏,听到这么精彩的故事,谁也没开口打断。不知不觉中喝了两壶,尿意袭来。 等回来后还没开讲,店主走了出来,施了一礼客气的说道:“公子有礼了,公子的故事,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敢问是哪里人士?” “店家有礼,在下是洛水人士”李睿半真半假的说道 “哦。人文祖地,怪不得公子的文采令人入迷。小老儿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能否为本店题诗一首?” “这是为何?” “公子有所不知,离本店不远处有一书院,小老儿想本店新来不久可能知道的不多。就找人写了两首,可那诗作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这次听了公子所讲的鬼怪异志,想来公子的学识定是不凡,这才厚脸相求,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嗯。是这样啊”李睿听完店家所讲,犯了难。这他么不就是要广告词嘛,可自己的文化水平自己清楚。作诗?做梦去吧。难道还要剽窃不成? “公子若愿出手,本店定有厚礼相送”那店家看李睿迟迟不开口,以为是想要好处,急忙说道 香香一听,起身走到李睿跟前,扯了下李睿的袖子。李睿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的意思。点点头望着房梁,该剽那一首呢?扭头看到外面稻草,有了!“笔墨伺候”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 菱形鹅儿水,桑榆燕子梁。 一哇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盛世少饥馁,官民共插秧。 曹大神的诗作,李睿稍改了下抄了出来。 “好好好,这首诗作真是少见啊。尤其是后一句,令人深思啊”等了一会有人开口喊道; “小姐没看出来啊,这小子的还挺有文采的”坐在角落的猴子跟对面的柳莺说道;柳莺点点头,望着桌上的菜肴若有所思。 “少爷,你猜那店家给了咱们多少银子做谢仪”香香拿着钱袋子问道 “五两。打发叫花子呢”李睿笑道 “五两不少了,够咱俩吃住好几天了。少爷就是不知足” “我怎么不知足了?你知道那首诗改一下有多值钱吗?” “多值钱?”香香追问道 “把你卖了都不止” “少爷你要卖我?”香香怒道 “不是,我只是说打个比方。不是要卖你,香香你等等我呀” “你都要卖我了,我干嘛要等你” “香香啊,你等等我,听我解释啊”李睿这时又想扇自己 两人一个在前边走一个在后面喊。到天擦黑的时候。香香害怕了停下脚步等着李睿,李睿这时嗓子都快冒烟了。拿出水壶喝了两口,递给了香香。还不接?没法李睿只能喂她。正想往前走,忽然前方出现两人。感到不妙,把包袱一扔,李睿抓起香香的手转身就跑。没跑两步停了下来,因为看到的人更多。 “怎么着?还想跑啊?”由于天色已暗,看不清长相。李睿只是模糊的感觉说话的身形有些熟悉 “大哥跟他废什么话,男的宰了,女的咱们带回去乐呵乐呵。”又一声音传来,这个声音很熟悉,就是在酒馆里问李睿得了多少谢礼的那个人。原来在酒馆里就被这群人盯上了。 “几位大哥这是干嘛呀,不就是要银子吗?至于动刀动枪的。来来,这里有我们的盘缠和那店家给的路仪都拿去”李睿觉得斗不过他们,赶紧服软道 “嗯。你小子还挺懂事,。这样吧,把你的玉佩拿来,这个小妞我们带走。我们就放过你,怎么样”那个大哥试探着李睿问道 “这个恐怕不行,这位是我的娘子,给了诸位。我回去没法向大人交代”李睿紧了紧抓住香香的手说道 “大人?什么大人” “哦。就是她爹河南承宣布政使司左参议肖大人啊”李睿不知朱元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位,只能拿出认识的最大的地方官来吓唬他们,希望奏效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是个攀高枝儿的。他爹那么厉害,你又是那位啊” “在下寂寂无名,只是一名秀才”李睿喊道 “大哥这。杀害秀才可是大案啊,官府定会追查的”有人低声和那位大哥说道 “大哥跟废什么话,宰了算了”说着一人提刀砍来 “香香快跑”躲过砍来的一刀,趁着空档李睿拽着香香就跑,没跑两步,香香猛地推了李睿一把。自己却中了一刀,李睿爬起来后,看到香香中刀。脑门充血,疯了似的迎着来人冲了上去,躲过来人一刀,抓着那人的手臂咬了下去。那人吃痛,刀被李睿夺走,捂着伤口大喊“大哥留神,这小子疯了” 这时从后边来了三人,不像和他们一伙的。这三人上来就和这些劫道的打杀了起来,李睿觉得这三人应该是练过的。尤其是个高的那个,像个推土机似的,一个照面就被撂倒了。但这三人好像忌惮着什么似的,不敢下死手。李睿冲过去趁着那些人倒地不起,上去就砍。这三人想拦时,已经晚了。闻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李睿晕倒在地。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李睿忽然冲出房间。他要找香香,不管死的活的都要找到她。一个叫猴子的人带着他来到香香的跟前。看着香香苍白的小脸,李睿懵了。她才十六啊,花儿似的年纪,怎么可以死呢。转身问道:“大夫呢?大夫怎么说的” “我们这没大夫,她身上伤是我家小姐亲自敷的药”猴子知道他的意思,连忙答道 “怎么会没有大夫,去找啊。没钱是不是,我给你钱”说着从怀里掏出张大明宝钞来,看也不看塞到猴子手里 “你想岔了,你等着我去叫小姐过来给你说”猴子说着把钱又塞给他跑了出去 柳莺这时正坐在窗台边发呆。想着昨日那人在酒馆里文采飞扬的情形,一首诗喝口茶的功夫就做了出来,怪不得能考中秀才。哪像寨子里这些糟汉子,只会舞刀弄剑的,一身傻力气没处使。又想到他为了个侍女奋不顾身的样子,心里好像吹过一阵春风似的。 “小姐小姐” “干嘛”柳莺把在眼前晃悠猴子的手打掉 “哦。那个人醒了” “醒了。走,带我去看看”柳莺喜道 看着那个人在给他的侍女擦脸、擦手。柳莺让猴子先下去休息,自己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痴迷的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若是有朝一日他能这么对我那该多好啊。 “莺儿莺儿,你在哪呢?” 一阵粗狂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柳莺的臆想也打断了李睿的动作。李睿扭头看到一个身穿绿衣的女子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好像自己要抢她东西似的。说话人进了房间,先是问了柳莺昨日的去向,后又问了李睿的情况。 “我说大叔啊,你老问我干嘛呀。你看下她的伤势”李睿觉得他不像大夫,忙出言打断道 “啥伤势?”柳青雄愣道 “敢情你不是大夫啊”李睿怒道 “爹”这女的声音真好听。李睿心想 “这位公子,此地离城有三十多里。这位姑娘的伤势过重,我怕她受不了路上的颠簸”柳青雄看了一下香香的伤势担忧道 “那就请他出诊啊,多少钱都行”李睿急道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个地方,大夫是不肯来的” “为何” “因为我们是山民” “哦。那该怎么办”李睿听他说山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所谓的山民,就是些没有身份的人,俗称黑户。因为不纳粮缴税,官府对他们是穷追猛打,逮着了就充军,最次的就是发配为奴,数代不得翻身。而且杀了他们不犯法,只是要交些罚银而已。 “公子不必太过担忧,我已为她敷过药了” “多谢姑娘了”李睿向她施了一礼 “药。对了”李睿想起在醒来时的房间里看到自己的包袱,那里边有自己特制伤药,忙跑了出去。父女二人看着这幕,很是奇怪。不一会李睿拿着伤药回来了。“劳烦姑娘下次换药时,换这瓶中的药” “怎么公子信不过我们”柳青雄一听这话急了 “这位大叔误会了,此药乃是家传的疗伤奇药,比外面的那些庸医的调配出来所谓的金疮药、血灵散。要好数倍不止” “当真有此神效?” “当真” “那好,给我来点,我去看看青山。为了救你青山挨了几下,自己都没舍得用药呢”柳青雄说道 “即是如此,劳烦带路。在下无论如何都要前去看望”听到这里,李睿神色一变道 “劳烦在此照看一下,我去去就回”李睿转身和那位声音很好听的女子说道 看到她点头。李睿随着大叔走出门外,跟着他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用木桩和木板拼接起来的房屋前,柳青雄喊了一声推门而入。李睿看到屋内情形,心酸莫名。看着床前给那个叫青山喂汤的少女,也就十一二。见过礼后端着个豁口陶碗,用汤勺一点点喂她的爹爹吃饭。而那个叫青山的。盖着个破被子,身下是薄薄的褥子。可以说除了那边桌子上的柳莺送来礼物外,这个屋子真的不如个乞丐窝。难道这就是永乐盛世下山民的真实写照? 第二十八章;盛世山民 香香的伤势导致她昏迷三天三四夜,一直到第四天早起才醒转过来。只是可惜得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李睿而是柳莺,二女低声说着些什么,只是目光不时地往趴在桌子上的李睿瞅去。也许是被她们瞅的不好意思了,李睿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柳小姐,你还在啊。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李睿迷迷糊糊的说道。 “真傻”柳莺说完笑着走了出去。李睿一头雾水的看着她走远。这妞受啥刺激了,怎么说这话。一转身看到香香笑着看着自己,我去!醒了。随即明白那妞在笑啥。走到床前坐下,摸着香香的脸。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就是这个傻女人,为了救自己而躺在这里。这以后自己还能对她发火吗?“少爷你怎么又不开心了?我不是说过嘛,最喜欢看少爷开心的样子。你现在这个样子让香香很难受” 听着香香有点沙哑的声音,李睿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香香伸出手虚弱的帮他擦去眼泪。门口端着些吃食的柳莺迟迟没有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情非常沉重。也不知这两人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忘记主仆身份,百看不腻。 香香坐在床头看着窗外的雪花出神。也不知少爷怎么样了,这大雪天的出门不是找罪受嘛。自从醒来后少爷就经常不见人影,只有那个柳小姐陪着自己,听她说好像是帮那些山民修缮房屋和储粮,这不还有月余快过年了嘛,山里缺些生活必需品。比如:食盐,菜刀,和药材。只因没有户帖,山民们不敢进城。少爷拎着几家的猎物就进了城。唉! 李睿回到寨子里的时候,天色已暗。从毛驴上下来后,一一把东西交给那些猎物的主家,一些小孩想看李睿今天新买的毛驴,被他两句话哄走了。牵着毛驴先是去了青山叔家,把自己买多的盐巴交给他女儿。这才往回走,至于被子山民们早就换了一茬。这样做的结果是山民们越来越信任他,到时候李睿带着香香走,这些山民们也不会阻拦。还有就是身上银子越来越少。 “香香,少爷我回来了”还没进屋李睿就喊了起来,牵着毛驴拴在屋前的树上,把毛驴上东西一一归置了下拿进屋内接着问道“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去做” “少爷我吃过了,锅里还有饭你热一下是柳莺姐姐送来的”香香提起那个柳姐姐时,心里感到高兴。这荒山野岭的,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认识。少爷这个没良心的,三天两头不见人。这些日子多亏有她陪,要不然自己怕是要疯了。 “哦。我去城里买了些羊杂,明天给你做羊杂汤喝啊,我跟你说我做的羊杂。。。”李睿边热饭边说道 “少爷你把柳莺姐姐娶回去吧”香香忽然的一句话把李睿噎住了。这妮说的啥?火也不烧了,跑到屋里摸了下她的头。不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 香香看到李睿作为笑了,笑得很开心。少爷心里有鬼!李睿心里是真有鬼。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对那个女孩是越发了解,恬静,大方,模样俊俏关键是声音好听,听她说话能让李睿感到恋爱的感觉。可李睿却不敢和她相处太久,因为家中已经有了两个平妻,若是把她带回去对她们三人都不公平。 次日早起。屋前站了群小孩子,在看着他们从没见过的小毛驴。李睿今日无事,陪着香香说话。省得她老是说自己良心坏了,把她一人扔在这儿不管。看着外面的小孩,香香笑了。过了一会喊道:“少爷快点,饿死我了” “来了来了,别喊了” “饿死了,饿死我了。少爷你好黑的心啊,要饿死我啊” “跟你说别喊了,小心扯到伤口。到时候更疼”李睿吓唬她说道 “有多疼,有生孩子那么疼吗”香香奇怪的问道 “生孩子?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比你掐我疼” “唉!少爷我想家了,想山上那个家了” “小孩子才多大啊,就这么多愁善感的。以后有你受的” “有我受的?啥意思。你还要我天天想家啊,你是不是还想卖我” “我哪有。我说的是你会变瘦的,你听叉了”李睿急忙解释道 “那我吃胖点就好了” “对对,吃胖点,不容易瘦” “好香啊,睿哥做的什么好吃?小妹可是有口福了”两人正说着话,柳莺走了进来 “莺妹子来了,快坐。香香。。” “怎么少爷还想使唤我”香香说道 “没有,我只是叫惯了”李睿脸红道 “哼” “好了,香香你家少爷也不是有意的,放过他吧”柳莺看到李睿脸红笑道 “好吧,听莺姐姐的。放过你这个没良心的”香香夸张的说道 “哈哈哈”两女笑作一团,搞得李睿很奇怪。有那么好笑吗? “来莺妹子,小心烫” 柳莺忙起身接过李睿端来的羊杂汤,二人双手相触柳莺“嘤咛”了一声。声音虽小,却被李睿听到。 “烫到了吧,让你不小心”李睿掩饰道 “嗯。没事。对了睿哥,这头毛驴是怎么回事啊”柳莺也掩饰道 “唉。别提了,这次我进城的路上,遇到这头驴的主人躺在路边,我上前一阵忙活才把他弄醒。问清了原由,原来是这人为了读书变卖家产。年近四十还未有功名,只因元日将近,家中已无余资。他夫人就劝他把驴卖掉,好让孩子过个好年。听了夫人的劝去卖驴,由于衣着单薄血气不畅冻晕在路边,醒来后对我千恩万谢,当他听说我也是读书人时,非要把驴子卖给我。想着路途遥远,就买了下来”李睿解释道 “你们读书人的想法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已经年近四十了,还没有功名,那还考个什么劲,陪他夫人好好过日子多好” “谁说不是呢” “对了睿哥,我爹说晚上让你去我家一趟,有事相商” “好啊,你快吃吧,都凉了” 晚上李睿安顿好香香,带着礼物去了柳莺家就是刚来时住的地方。还没进院子就听到屋内的说话声,看来屋内的人不少啊。敲敲门走了进去,柳青雄对李睿很是客气,说了下请李睿来的来意。原来柳青雄看李睿这些日子为寨子经常往城里跑,就想让李睿下次去的时候可以带两个人同去,这样和那些店贩们面熟了,以后让他们自去,省的老是麻烦李睿跑那么远。李睿想了一会道:“咱们这里有多少山民?” “加上山那边的有百十口子,怎么你想把他们也笼络过来?” “嗯。我是这样想的,让那些店主吧东西给我们送货上门”李睿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有了个想法 “唉!没用的小兄弟,那些小贩们不会卖给我们东西的,更别说送上门了”柳青雄叹气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再说了,也不一定非要让他们送到这里来啊。可以送到个特定的地方,到时我们再去交易” “嗯?这样也行?”屋内一人说道 “好。试试就试试,此事若成那睿小哥对我们寨子算是有救命之恩了”柳青雄拍下桌子看着李睿说道 “言之过早,言之过早”还他么算是,会不会说话本来就是好吧 次日李睿带着猴子和青山叔进城了,在城门口李睿掏出户贴说了身份,城门官听说是秀才,连忙放行。至于猴子和青山叔李睿说他们是自己的随从,城门倌查也不查也都放行了。进城后三人先是找了个茶铺歇脚,猴子看着城中景象说道:“读书人就是好,进城都不用交钱。哪像我们这些人连城都进不了” “是啊”青山叔叹气道 李睿看着两人,摇了摇头。这个世道就是这个样子,黑户有黑户的待遇,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待遇。阶级分明,谁也无法改变。 “店家这里可需要茶博士?” “这位先生,小店小本经营,雇不起茶博士。你去别处问问” “等一下”李睿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喊了出来 “恩公是你?”林慎看到李睿高兴的说道 “什么恩公不恩公的,别放在心上。不知林叔进城所为何事啊”李睿明知故问的说道。或许寨子里的那些山民的现状,就靠他改变了 “那好李兄弟。这次进城本想购些书籍,在书店中想起家中糟糠的日夜操劳,为了供自己读书,任劳任怨。而自己却一事无成,还变卖了家业。心中有愧。所幸在下虽然没有功名,但也识得几个字,就想找份短工贴补家用”林慎羞愧的说道 “怎么?不读书啦”李睿问道 “不读了”林慎故作轻松的说道 “想明白了就好。林叔啊,身为男人不能只想自己,那是自私”李睿继续诱拐道 “惭愧” “林叔可有找到短工”李睿给他添了茶水问道 “唉。找了几家,都不如意” “那我这里有个不错的去处,不知林叔可愿意一试” “哦。愿闻其详”林慎忙说道 “我是外乡人,在此地有诸多不便。所以就想和林叔一起去官府为这位猴子兄弟作保,保他个商户户籍。让他能在这城中开个山货铺子,这样一来,你不就有了个好去处。你放心工钱加倍” “他们是山民”林慎指着二人说道 “嗯”李睿实话实说 “好”一壶茶快喝完的时候,林慎终于想好了,点点头说道 “猴子还不谢谢林叔,林叔那咱们这就去县衙?” “终于回来了,猴子你先回去。我和青山叔聊两句。青山叔对不住啊,因官府有律法,平民只能保一人上黄册。看来你的只能等猴子在城中混熟了再。。”李睿看着柳青山说道 “我知道,你能让猴子在城中有个安身的地方,我们这些人都很高兴,不说这个了。你赶紧回去吧”青山叔打断李睿的话说道 “那好” 永乐十八年底。李睿扶着香香应邀来到柳莺家 第二十九章;李睿进京 “大侄子来了,快进来。香香姑娘”柳青雄开门道 “柳叔,这是我在城里带的酒和一些点心”一听喊自己大侄子。李睿和香香对视了下说道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真是的。刚好跟你柳叔好好喝两碗”柳婶看着李睿笑道 “好好,柳婶”看到香香被她叫走,李睿坐下道 “大侄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 “哦。我啊准备等到开春后,带着香香去趟行在” “去行在?赴约” “嗯。还要耽误许久,恐怕赶不上了” “香香姑娘的伤势恐怕经不起折腾吧” “没事,到时实在不行,雇辆马车” “哦。这样啊,来来,喝酒。我可是很长时间没喝过,今天咱俩不醉不归” “好,不瞒你说柳叔,我也是” 永乐十九年正月,朱棣下召正式迁都。四月初李睿启程赶往京师,一起来的有柳莺和两个认识不久的柳家下人,一个叫石头另一个叫大牛。两人都是柳青雄收养的,像他们这样的还有七八个。而香香留在了寨子里,柳青雄说她伤了内脏,要多养养。为什么带柳莺?是那日酒后,李睿做了不好的事,被柳青雄当场抓获。要不说李睿是被动性的男人,酒醒之后,猜出了大概,但也只能认了。只是。。。。 在李睿二婚的夜晚,柳莺跟他说了下这个寨子的由来。柳青雄原本是前朝的一名边军队正。在靖难之役时,他们所在位置比较特殊,没被召回,朱棣登基后,几人怕被朝廷责难商量了一下,逃了回来。后来果然被他们猜对了,纪纲向朱棣提醒了此地的重要性。朱棣信不过这些前朝军人,被召了回来,下狱问罪。柳青雄几人也被定为了逃犯。从南逃到北,最后在此地扎根了。 “睿哥,我们能赶上你说的那个大阅兵吗?”身穿男装的柳莺低声说道 “已经赶不上了”想起这个事,李睿就气。为了柳青雄的一句话,让李睿耽误了一场历史有名的大戏 “那既然赶不上了,为何还要去” “因为我要揍个人,把他打回液体去”李睿想起那个装腔作势的朱公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因为他,香香也不会受了那么重的伤,到现在都不能剧烈的活动。 “就是那个邀你进京的人?”看到李睿故作恶狠的样子,柳莺笑道。至于什么是液体,问也没问。自从两人成事后,就经常听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都习以为常了 “嗯。就是那个蹭吃蹭喝,最后把我家搬空的人” “这事香香和我说过,好像是因为他,你才考上秀才的。还得了两位平妻,哦对了,还有一处宅院”柳莺如数家珍的说道 “不提他了。怎么样,快到京城了。累不累?要不要歇歇”转移话题李睿很在行 “不累,再走走吧,最好在天黑之前进城” 进城后,李睿随意找了个客栈住下。坐在房间里,找出陈六留下的书信。帽子斜街?这么怪的街名,难道是卖帽子的地方。“睿哥我洗好了,你也洗洗吧” 听到声音抬头一看。乖乖!出水芙蓉啊,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妞的身材这么火辣。穿着客栈准备的浴衣,重要部位若隐若现的。柳莺看到李睿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脸色羞红的推着他进了洗澡的隔间。转身跑到床前,掀起被子钻了进去。李睿闻着熟悉的香味,深吸口气。手脚麻利的脱了衣服。 次日未时,李睿脚步虚浮的来到帽子斜街。向人打听了下陈六的住处,那人刚好是陈六的下人。听他说陈六这几日当差,每日要很晚才回来,要见他的话,明日请早。听到这里李睿火冒三丈,这个陈六也太不靠谱了,留下书信让自己来找他,却不知会下人一声。 “睿哥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狗东西。明天早点来吧,今天咱们好好看看这北京城” “可是睿哥,咱们的银子不多了”在寨子时听香香说过李睿的大手大脚,柳莺赶忙劝说。 “只是转转又不花钱,怕什么” “真的不多了” “好吧,省点力气就在客栈周围走走” 说是周围,其实不知被李睿带到了何处。好容易来趟古时的北京,能不去紫禁城看看吗?望着眼前雄伟的宫门,李睿有种回到前世的感觉。只是前世的那个故宫已经没有了箭塔、瞭望台等一些军事建筑,而眼前的紫禁城还没有前世那么多的房间。看了一会就被柳莺吓走了,她说要是被人发现有人偷偷观望宫门是要治罪。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发现现在的北京城还很平凡。除了个紫禁城,并没有什么有名地方可去。无聊的转到天黑,正准备回客栈,去遇到个意想不到的人。 “德华德华” 李睿听到这个声音撞墙的心都有了,转念一想此人对自己数次出手相助。转身笑道:“郭叔,别来无恙否”没错此人就是郭举人 “安好安好,德华你怎么还在京城?” “嘿。一言难尽啊。郭叔此次进京莫不是为了赶考” “哎呀,咱们也不要在这聊了。走走,找个地方,今日我做东为德华咱们好好聊聊。嗯。这几位是?”拉着李睿的手正准备走,发现几个陌生人看着李睿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先去吃饭。我都饿坏了” 这位郭举人不愧是读书人,找的吃饭的地方都是文人墨客出入的地方。听着台上的古筝,喝着小酒。和同桌之人聊着朝野轶事,大明的读书人真他么的会享受生活。 “德华你还没说这几位是?”看着眼前的几人,郭举人觉得很奇怪。两个站着的应该是随从。可自己没听说李睿带随从了,还有坐在他身边的俊美少年。应该不是金管家说的那个侍女 “哦。身后这两位呢,是她的随从。而她是我新娶的”李睿为难的说道 “妾?” “德华你呀。让我怎么说你是好呢,亏的你那两位夫人托我给你送盘缠”看到李睿点头,郭举人把宝钞拍在桌上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把自己在寨子里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原来如此,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不要见怪”听完李睿讲的事情经过,这才知道眼前女子的用情之深。为了爱慕之人甘愿做妾 “不敢”柳莺起身施礼道 “德华接下来准备去哪”郭举人喝了酒问道 “等明天把事情办了,就回孟津” “什么事情,可需要帮手。” “那倒不必,只是私事” 朱棣这些日子非常恼火,刚下召迁都没几个月。宫中就起火了,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更有些官员不解君忧,在那阴阳怪气的说什么上天示警不该迁都的屁话。想他朱棣九死一生夺得帝位,会信他们那套,可又不能把他们全杀了。由于心情不佳,在宫中看什么都不满意。就带着喜爱小瞻基悄悄出宫转转,走到一处读书人出没的地方。想听听这些没官职的读书人是怎么说的,心念一动,吩咐了下去。 “诸位诸位,管事的说了。若是谁能写出妙对来。今日酒菜小店请了,还为做出对子之人备上一份大礼”几人正聊着李睿在路上的趣闻时,听到喊声,都安静了下来 “以何为题”有人问道 “以今上迁都为题”管事的话一出口,下面乱成一团。李睿也喷了,他么的这个管事的疯了吧。明初读书人不能议论朝政的,说是叫妖言惑众,怕引起民变。今可好,遇到个胆儿肥的流油的主。 “德华可有否” “有是有,就是不敢说” “这有何不敢的?” “这不算妄议朝政?”李睿问道 “算也不算,只看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只要你的对子里没抨击朝纲的话,就没人管你”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先引个头”李睿笑道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短短的十个字,写出了帝王的胸襟。尤其是那个死字,更是表达了一位君主对天下臣民的态度。国若破,朕先死。 楼上的朱棣听到传上来的对子后,想了一会,又吩咐了下。朱瞻基接过朱棣递来的对子看了一下,先是皱了皱眉头。怎么像那小子的笔迹,来到窗前往下一看。好嘛,这小子终于还是到了。朱棣看到朱瞻基脸上的变化,很是奇怪。问道:“怎么瞻基认得那人” “爷爷,此人就是我向你提过的那个李睿”朱瞻基喜道 “哦。就是那个献祥瑞的小子”朱棣想了一会说道 “正是,他是应孙儿相邀来观看演武的,不知他为何现在才来” “这位公子,你的佳作已获东家赏识,还望笑纳。我们东家想请你再做一副”那管事不理旁人的叫唤,走到李睿跟前说道 “还做?有礼物收吗?”李睿揭开托盘上的红布,看到托盘上银子后说道 “这是自然” 李睿看了郭举人一眼。起笔:苟利天下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看着那管事上楼,郭举人对李睿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小子学识不怎么样,连个秀才功名都是考官们徇私得来的,文采却这么好 这时楼上下来一伙人,为首的那位正是邀李睿此次来京师观礼的朱瞻基。由于李睿背对着他,没有注意到。还在和郭举人说着等下会有多少银子相送。搞得郭举人很是郁闷,身为读书人老是钱钱的,也不怕被人听见 “德华,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朱瞻基笑着说道 李睿先是向他施了一礼,接着就想去抓他的衣领,但事与愿违。那些随从以为李睿图谋不轨,一人上前护着朱瞻基,另外两人招手间控制了李睿。石头二人也不看柳莺的眼色,上去就和他们缠斗在一起 第三十章;京城挨打 李睿被带到了二楼,跪在角落里。楼下被锦衣卫控制,赛哈智手扶腰刀来回走动。多亏手下的校尉在此地巡视,发现不对冲了进来,及时控制了局面。招招手向那位提前到场的千户了解此事的本末。 朱瞻基看着老实跪在那里的李睿,嘴角含笑。而朱棣却在看李睿的对子,不知过了多久朱棣开口说话:“你就是那个李睿?” “正是学生,不知尊驾?”李睿套近乎道 “学生?哈哈哈” “大胆李睿,这是当今皇上。不得无理”朱瞻基怕朱棣怪罪急道 “啊!草民该死”李睿惊道,原本还以为朱瞻基是朱棣红人成国公朱能的子嗣呢,没想到这货是历史上有名的蛐蛐皇帝。 “无妨,听瞻基说他在孟津很是受你的照顾。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草民该死”李睿不能不认怂,眼前这位不是别人。可是有名的杀人皇帝 “皇爷爷李睿以前不是这样对孙儿的,孙儿想这其中必有什么原由” “谁想听他的琐事。来人二十鞭”朱棣看朱瞻基这么袒护李睿,不愿伤了他的颜面。说完带着随从们走了 李睿被带到楼下,校尉们按着李睿,一名力士手拿鞭子看着朱瞻基。看到他点头后,上去就对着李睿一鞭子“啊!”这声音很想屠宰场杀猪时的猪叫声。“二”“啊妈呀”等抽完鞭子李睿的嗓子已经哑了。 “睿哥,你怎么样了”“德华德华”众人上前扶着李睿,朱瞻基看着李睿的样子。悲痛莫名,这就是皇权吗? 回到客栈。李睿趴在床上柳莺小心翼翼的拖去他的衣服给他上药,看着眼前的伤痕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李睿被她的眼泪蛰的哆嗦了一下说道:“我没事,休养几天就好了。别再哭了,女人哭多了不好,唉!原本还打算教训下他呢,没想到他竟然是传说中的那个人” “睿哥你的嗓子都这样了,就别再说话了”柳莺听着难受上前捂着他的嘴说道 “小姐,门外有位叫陈六的求见”大牛进来看到两人这时候了还在闹,转过头去说道 “请他进来”看到李睿点头后,柳莺说道 “小兄弟你趴着,你有伤在身就不必见礼了”陈六进来后看到李睿想下床连忙说道 “我他么是想揍你”李睿沙哑的说道 “小兄弟你可真是不见外啊”陈六尴尬的说道 “有话快说我还要养伤呢” “哦对对,养伤要紧。我这次来呢,是奉小王爷的旨意给你送些药来,希望你不要怪他。我说完了,我走了不用送了”陈六看到李睿的眼神越来越凶恶赶紧跑路 接下来的日子,李睿过的无聊。每天光着膀子趴在床上吃饭、吃药。要不是有个美女给他聊天解闷,李睿恐怕会发霉。偶尔朱瞻基会派人送些营养品来,当然都被李睿调侃一顿走了。 趴了七八天,李睿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带着几人出来纳凉,看着眼前行人李睿这时无比的想念前世。这他么是什么世道啊,一言不和就要打。野蛮!真他娘的野蛮! “睿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柳莺看到李睿脸上的变化急忙问道 “我没事,就是想家了” “等你伤势痊愈了,咱们就启程” “启程?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会回不去呢?睿哥你可别吓我”柳莺紧张的看着李睿说道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此心安处?哈哈哈,好。我们尽快启程” “嗯。”柳莺不知为何,感觉这时的李睿很陌生。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 次日早起。李睿写了封信交给了大牛,让他送到陈六处。等到他回来,带着几人离开了京城。在离京城十里处被人拦下,陈六和张大代朱瞻基前来送行。几人在树荫下盘腿而坐,聊着那些天在孟津的往事。散场时,两人把朱瞻基送他的礼物交给了他。一把折扇,打开看了下。正面是一副山河图。名曰,山河一览图。背面却是空白,什么也没有。李睿想一会,苦涩的笑了下,摸摸身上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回送给他的。有了!花露水,应该可以告诉他,自己心不在朝堂了。转身让柳莺拿出个葫芦交给二人。张大一看事已办妥,向李睿一挥手带着众人离去。 因为身上有了银子,李睿几人回去时是逢庙就进,逢神就拜。柳莺劝说了一次后就不再劝他了,因为李睿跟她说,这是第一次来,也是最后一次来。以后将不再来此地,柳莺听到这些话,若有所思也就随他了。结果来时用了十几天,回去时却用了一个多月。回到寨子前,李睿带着几人去看了下猴子,听猴子说林慎正在教他识字,并高兴的写了几个新学来的字让他指教,李睿告诉他字要多练,等他练好了就让他去书院读书。还给他取了名字叫候一晨。 从猴子的山货店出来后,李睿几人在街上买了些东西准备回山寨,走到城门时却被告知,城门已封只能进不准出。问了下原因,城门守卫说他也不知情,说是守备百户刚下军令。无奈,只能掉头回去。 “姑爷,小姐你们怎么又回来了”猴子正招待顾客,扭头看到李睿几人问道 “唉!点背呗。城门封了,也不说为什么”李睿随意拿起个鸽子蛋说道 “那正好,姑爷你们可以在这多待两天。好好歇歇再回去” “也只能这样了” “哎吆,德华也在啊”林慎从门外走了进来说道 “林叔” “想必你们也知道城门已封了吧” “林叔你知道原因” “这个怎么瞒得住我,今日我去送货的返回的途中,看到陆百户的门前围着一群人。出于好奇,就向人打听一下。听那人讲,七年前。本地有一赵姓富户,因为言语不当得罪当时还是锦衣卫力士的陆百户,被其怀恨在心。回到家中闷闷不乐,被其妻子知道后,第二天赵家上下被以附逆的罪名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百姓们对此事都抱有猜忌之心,可此事之后陆百户被着重提拔成了锦衣卫的总旗。人们畏惧锦衣卫的权势,都不敢再提起。直到今日,陆百户的妻子、儿子、女儿和小妾全部被杀,子孙根被切。被管家提醒后,才想起多年前的往事,这才下令封闭城门” “原来是这样啊,那有没有说凶手张什么样” “这我倒没问,不提此事了。走德华陪我喝两杯” “正有此意” 两人在林慎的房间里讨论古今,正聊得起劲呢,听到店铺里吵闹声。二人没放在心上,没一会房门被人踹开,李睿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身穿盔甲的大明军人在房中一顿乱翻。开口道:“找什么呢,要不要喝两杯”林慎倒还清醒,上去捂着他的嘴。 一名官兵看了李睿一眼,带着人走出房门。李睿一看不理自己,起身追了出去,刚出门口,就被林慎拉住。劝着他回去继续喝,李睿嚷嚷了两句。在转身回屋的时候余光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逝。 次日辰时。在柳莺的唠叨中起床,看着像管家婆似的柳莺,李睿感到很无力。是不是在一些女人眼里,男人就是长不大的小孩。蹲坑回来时,看到墙角的柴堆有些不正常,笑了一下。吃饭时李睿的耳朵又遭到轰炸,林慎从开饭到到饭后,叭叭的说了他小半个时辰,要不是有人要东西,猴子腾不开手。李睿估计还要被训,淘淘耳朵李睿拿了两个馒头放在柴堆旁。咳嗽了两声,转身离开。 也许是陆百户觉得凶手已经远去,也许是怕城中百姓闹事。城门到第三天终于开了,李睿带着几人离去。路上石头和大牛跟李睿说后面有人在跟着他们,李睿只是笑了下没说话。一直到离寨子十里的地方,李睿停下脚步,转身向离他们十米之外的那人招了招手。那人先是看看四周,觉得没什么危险,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走来。众人都很奇怪,在城门处看到此人时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开始装伤了。那人来到李睿跟前,仔细打量着他,随后手语表示要跟着他。众人对视了一下,没想到遇到个哑巴,这咋交流。李睿用前世的模糊记忆跟他说,自己是外乡人,不会在此地久留的。哑巴用力地点了点头,李睿纳闷了,点头是啥意思。没办法李睿用手语问他是不是跟着自己走,那人继续点头。向众人解释了一下,结果三人都反对,少数服从多数。李睿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给他,冲他摇摇头。,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听到奇怪的哭声,众人强忍着没有回头。走了大概半里时,李睿转身看了一下,发现那人还在那里。冲他摆摆手让他离去,那人可能以为李睿叫他,跑了过来。没跑几步倒在了地上,李睿抬头看了下天空,笑了。随即带着几人向那人走去 第三十一章;归家情怯 “哦,那不是姑爷和小姐吗?他们怎么回来这么快?”寨子中的几个顽童正在玩耍,看到李睿几人后喊道 “对啊,还有大牛背的是谁啊?” 李睿看到顽童后笑了,转身从石头的手中拿出些在城中买的小果子、小点心分给他们。孩子们笑着接过小礼物,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唉!还是孩童好啊。带着众人向住处走去。 “少爷你们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啊?哎,这人谁啊?”香香看到李睿后惊问道 “香香,来抱抱”李睿笑着说 “少爷你可真是长不大”香香走上前抱着李睿说道 “唉!长大了就不好玩了” “好了,睿哥你也累了。大牛快把那人放到屋里去” “石头过来帮忙,一点眼力劲怎么都没有呢”大牛喊道 “香香你推我干嘛” “少爷你又使坏” “你俩啊!走吧”柳莺看着两人的胡闹,转身离去。李睿和香香跟着柳莺向柳青雄的住处走去。 次日午时。 “少爷京城好玩吗?” “不好玩” “少爷骗人,听花姑说京城的人长的漂亮人也和善是真的吗?”香香追问道 “听花姑瞎扯呢,她又没去过京城。我跟你说京城的人都是白眼狼,人面兽心”李睿想起某人恶狠狠说道 “少爷受欺负了?”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少爷自从娶了两位少夫人之后,经常是这种莫名的语气”香香似是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 “唉!何止是受欺负,简直是遭罪。” “那少爷和香香说说,让香香开心一下”香香有点幸灾乐祸的说道 “香香不要再说了,睿哥在京城被人打了,还是几十鞭子呢”柳莺从门外突然出声道;进门后对着二人笑了下,她可知道香香对于自家男人分量有多重。 “什么?”香香一听急了,走到李睿面前仔细观察了一番。觉得还是不放心,伸出手上下摸了一遍。 “哎呀!现在已经好了,别再检验了”李睿被她摸得老脸一红说道 “不行,我要看看”香香红着眼睛,伸手就脱李睿的衣裳 “香香你。。。” “我的天呐!香香你怎么也不知羞” 香香看着眼前的伤痕,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嘴里嘟囔着“这要是让花姑知道了可如何了得” “姑爷那个人醒。。。”大牛冲进屋内,看到眼前的一幕声音越来越小 “啊。。。哦我这就去”说着穿好衣裳,当先走出屋内。 香香紧跟着,一路上盯着李睿的后背。直到进了大牛的房间,一双秀目都没离开过。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看着已经下床施礼的哑巴,用手势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听得见,就是不能说是吧”李睿问道 “哦。那你现在感觉如何”看到他点头后,继续说道 那人拍了拍胸膛,又握了下拳头。表示没问题,末了一头跪在李睿面前,用力的磕头。不一会额头就一片殷红。 “不用谢,既然你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静养几日就离去吧”李睿狠心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还要跟着我。为什么?”李睿看到他的手势后问道 “哦。是这样啊,那你也不必如此。我当时只是突然的良心发现而已”看到他说是因为从来没人像李睿这样善待他,李睿随口答道 那人听到李睿这样说,磕头磕的更用力了。柳莺看到这里心中不忍,扯了下香香。意思是让香香劝下李睿,她是知道自己在李睿心中的分量没有香香的分量足。 “少爷莺姐姐的意思是想让你留下他”香香愣了下,随口把柳莺给卖了 “那你的意思呢”李睿看着香香问道 “我是想啊,少爷当初既然能收留我和花姑,为什么就不能收留哑人。花姑常和我说善有善报,说是遇到少爷这么好的人,是我和花姑祖上行善积德了”想起花姑,香香眼睛又红了。这都快一年了,也不知她怎样了。 “好,你起来吧。以后你就跟着我,有我一口饭,就不会让你饿着”李睿搀起那人说道 “对了,睿哥你还没问他叫什么呢” “哑奴。怎么叫这么个名字”看到那人的比划,李睿问道 原来和李睿猜想的不错,这人和城里的命案有关系。一个人比划一个确定,此事的原委从李睿口中说出了个大概。这人原本是城里那家富户小妾的幼弟,来城中姐姐家小住。不料祸从天降,一夜之间姐姐家中被团团包围。姐夫下狱,姐姐被流放。自己年纪小只知道大哭,扰得锦衣卫们不胜其烦。结果被当时还是力士的陆百户割了舌头,扔到乞丐窝里。由于心中的仇恨,在乞丐窝里没呆多久。就离开了那里,到处拜师,有人嫌弃他是哑巴,有人觉得他还可造就。就这样在六年多的时间里,拜了好几位武师,终于觉得学有所成,这才下山找陆百户报仇。结果还是学艺日短,受了点伤。被李睿所救,这才觉得世间有人情味。 随后的几个月里,香香特别粘李睿。走到哪跟到那,把个李睿苦恼的。没办法只能听她的,回孟津。和柳青雄说了下,没想到柳青雄对他回家的事没什么反对,好像巴不得李睿快点走似得。其实是柳莺在回来的第二天就把京城的事和柳青雄说,听完柳莺的话,柳青雄吓了一跳。想不到新女婿的运气这么好,头次进京就能遇圣。而且跟皇太孙的关系莫逆,这在柳青雄的眼里,李睿就是能通天的人物了。听到李睿要辞行,柳青雄求之不得呢。 紫禁城中上书房里。朱棣听完大理寺寺丞邹师颜回奏,一阵无力。朕就那么可怕吗?原想让邹师颜问问方宾户部粮草之事,结果把堂堂的户部尚书给吓死了,朱棣此时杀了吴中的心都有了。下旨;刑部尚书吴中看管方宾不力下大理寺狱待审,着皇太子亲临方府致哀。 踏着年后的冰雪李睿带着香香和柳莺、大牛、石头、以及土豆启程。土豆就是那个哑奴,是李睿给他新改的名字。取名字的时候还被香香好一顿嘲笑,她那里知道在前世土豆是李睿的最爱,吃饭时几乎顿顿不落,可惜现在的大明还没有土豆。 二月中旬。洛阳城中,李睿一行正在用饭。听到楼下的官差们的驱赶声,招来小二问了下。原来是永乐帝又要北征了,征用了城中的驴车。小二走后,李睿满脸的沉重,记得朱棣在第三次北征时只有小打小闹了下。没想到却还征用了这么多的民资,真是劳民伤财啊。 “少爷,你咋啦?” “唉!牙疼” “哦。那你疼着吧”说完。香香继续吃饭 “香香你。。。” “睿哥让我看看”柳莺看着李睿的可怜样,放下手中筷子说道 “咦。好了,不疼了。不用看了” 看到李睿装不下去的样子,香香翻了白眼。再赶路时她就知道李睿想法了,要不然也不会赶得这么慢。静静的吃完饭,看他还有什么招使。虽然李睿心中忐忑,但还是要回家去的。 回到孟津后。李睿没敢先回家,而是去了胡承那里,喝了个大醉后才回去的。香香一阵无语,自家少爷还真是长不大。城东李家的下人们听到胡府的下人说家主已经归来,连忙通知了后院的女主人们。曾敏下令扫院泼水、擦拭房间。又让金管家带着王二去接李睿,自己和胡青青带着花姑及贴身侍婢站在门外迎接。等了一个多时辰,在酉时中刻看到香香蹦蹦跳跳的出现在街道口。胡青青和曾敏松了口气,花姑笑了一下,走上前去,嘴里喊着慢点,这么大的姑娘家,还不知收敛。随即马车出现在街道口,看着马车旁的几人。胡青青和曾敏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不像是胡府的护院。不会是这冤家招惹了什么人吧,看着马车停下,二女赶忙上前。还没开口呢,只见一只秀手伸出扒开车帘,接着一张醉醺醺的脸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胡青青和曾敏一阵失神,看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恨不得上前抽两下解解气。没想到出去一趟,还是给她们带回个妹妹。三女对视了一下,柳莺先是一笑,随后施礼。看着眼前的美人儿,曾敏扯着胡青青浅回礼,随后从花姑手中接过李睿。 李睿醒来时天才蒙蒙亮,摸索着穿上衣服走出房间,来到坑位一接裤子蹲了下去。心中想着一会该怎么和那两位说,就这样李睿在坑位上蹲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没想出好办法,起身时坏了。两条腿蹲得都没知觉了,扶着墙艰难的走出茅厕。回到房间,看着正收拾妆容的曾敏,心里一阵发虚。 “相公不再睡会了?”看着铜镜中李睿坐立不安的样子,曾敏开口问道 “不。。。不用了,那个谁,你先下去吧。我来给小敏梳头”说着从兰儿手中接过梳子,把个小丫头委屈的想哭。跟着小姐嫁到这里有一年多了,姑爷竟然还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兰儿去吧,记得喊青青来一下” “好的,小姐”兰儿看了一下李睿,点头说道 “相公你的样子,妾身好怕啊”看着李睿咬牙切齿的样子,曾敏惊道 “哦。刚才在茅厕蹲久了,腿有点麻”李睿故作轻松道,这个小妖精又要做妖了 说完后,一阵冷场。曾敏感受着背后人对自己的秀发的梳理,嘴角含笑。 “相公此次北上的收获不错吧?”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李睿把手中的梳子掉落在地。完了!又来个。弯腰拾起木梳,转身看着胡青青,一脸憨笑。 “你们先下去吧”打发了跟来的丫鬟们,走了进来,走到李睿跟前时冷哼了一声 “青青,不得对相公无礼” “姐姐你还偏袒他,瞧瞧他干的什么事” “好了,既然相公让她进门自然有他的道理。再说我们只是平妻,并非正室,这件事轮不到我们说话” “可也不能这样啊,刚成亲年余就敢把人带进门,这以后还不知会如何呢” “人已进门,还能怎么办” “赶走” “你们敢”李睿怒道 “你看敢不敢”胡青青顶道 “我错了”李睿一看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哼” “相公你真是太不懂人情了,远的不说,就连家中下人们名字你都不知,这要是传出去,还不是怪我和青青持家无道吗” “是是是,我记下了”继续服软 “来人,告诉管家让他召集家中的下人们到前院” “小敏你这是。。。”李睿不解的看着她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小翠去喊三少夫人来”胡青青没好脸的瞪了李睿一下,扭头吩咐道 “相公若是无事,可以同去” “哦。女主内,此事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去趟书院” “那好吧。兰儿去喊香香过来,让她随相公去一趟” 李睿感到很窝心,人生遇到眼前这么善解人意的两女,夫复何求啊! 第三十二章;调令北来 李睿带着一脸不情愿的香香来到书院,被告知姜夫子不在。无奈两人只能往回走。却不知一封来自京城的加急密函正放在洛阳锦衣卫千户的案桌上。这位刘千户是三年前提上来的,对于朝廷的猫腻还是知道一点的。可是一封六百里加急的密函只是为了迁调一个人。随驾啊!这要祖坟上冒出什么样的青烟才会这样啊。不管了,走出房门点了几名校尉,这么好的事情自然要亲自上门拉关系。 李睿回到家中时刚过午饭,只能让花姑再做一份。现在花姑只给李睿和几位夫人做饭吃,当然还有香香。李睿看着花姑和香香在厨房内忙活,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厨棚的情形。当花姑把面条放到他面前时,还在出神地望着厨房。 “少爷你咋啦,那里不舒服吗”花姑看到李睿两眼无神的望着厨房,紧张的问道 “哦。没事就是想起以前在猎屋的情形,有些失神” “唉!是啊,那时的少爷是多么的开怀啊。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一双眼睛笑起来像两个月牙儿似的,特别的迷人”花姑说道 “是啊,往事不能回首。花姑,明天我带着你和香香回去一趟吧。说实话,我倒挺怀念那个地方的”李睿看着花姑说道 “少爷那我们用准备什么吗?” “不用,你只要把香香带着就行” “带着我什么啊,少爷、花姑你们在嘀咕什么呢”香香从厨房拿腌菜出来道 “我说香香啊,你是不是又在厨房偷吃了,拿个咸菜怎么这么慢” “我哪有,只是尝了一口” “你的面条呢?” “忘了,我去端” “这丫头,怎么这么大了还是冒冒失失的。都是少爷你惯的” “这不能怪我呀花姑,谁让她笨呢” “少爷你说谁呢,再说一遍试试”香香端着面条怒道 “好好好,说土豆呢。赶快吃饭吧”李睿不想再过以前自说自话的日子,随口把土豆卖了 “哼” 不远处的三女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受。也许自己可能才是多余的吧,。正想上前去和他们打成一片,却看到金管家急匆匆的赶来。怎么回事,后院除了李睿外没有别的男人可以涉足。这是李睿成亲之后曾敏和胡青青定的规矩,这个金管家不是老糊涂了吧。 “三位少夫人不好了,锦衣卫过府了”金管家来到三女面前急冲冲的说道 “锦衣卫?他们怎么来了。来了多少” “咳咳。。。不多,只有几位” “青青,你父亲是锦衣卫百户,可有跟你说过什么” “父亲都好久没来了,也从未有过什么口信啊” “两位姐姐,我看还是先和睿哥商量一下为好” “嗯。金管家你先下去吧,记得以后不得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后院”曾敏随口说道 “小人该死,实是事情紧急,小人一时乱了方寸,下次绝对不敢了” “嗯。去吧” “谢二少夫人”说完擦了下额头的汗,诚惶诚恐的走了 “相公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好了” “吆。几位美女来了,快坐” “夫君真是心大,家中出了这么大事情却还拿我们姐妹取闹” “咋啦?” “锦衣卫过府了”三女喊道 “他们怎么来了,有事?” “相公这是前院的事情,你现已在家中,我们姐妹都是女流之辈不便插手” “那好吧,我去看看”说完把筷子一撂,起身走去 由于是加急密函刘千户并没有通知胡三。独自坐在前厅端着茶碗,心中想着一会该怎么说,耳朵一动,起身走向来人。 “在下洛阳锦衣卫千户刘盛,不知小哥怎么称呼”刘千户客气道 “千户大人。学生李睿,不知千户大人过府有何指教”李睿施了一礼开门见山的问道 刘盛没想到这小子会这么直接,搞得自己都怎么拉关系,连道不敢。 “李兄弟,我这有封京城来的密函,你先看看” “给我的?” “正是” 接过书信李睿看了又看,真想把它撕了。这个朱瞻基,好容易把他甩开,这下好了,又被惦记上了。 “多谢刘千户,你放心,三月初十之前我一定到京” “那在下就告辞了,李兄弟留步”看着李睿没兴致,刘千户连忙告辞 “那好,金管家替我送送刘千户” 回到后院把捏成一团的书信随手拍在了桌子上,抓起茶碗摔了下去。随即骂道:朱元你个大傻逼 不一会众女闻声赶来,看着李睿脸上从未有过的表情,有些诧异。锦衣卫不是走了吗,怎么这位的脸上挂满了憋屈呢?花姑仗着年龄大些开口说道:“少爷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摔起家什来了” “好好的?哼。我从没见过这种仗势欺人之辈,本来我还以为躲过去了,没想到。小的躲过去了,老的又来了” “睿哥说的可是京城里的那两位?” “没错,就是他们。限我三月初十之前到京述职”李睿无力的说道 “什么?夫君又要离家了” “那相公去述职,信上有没有说是什么官” “京卫指挥使司经历,从七品。兼幼军校尉散官随侍太孙” “啊!那妾身恭喜相公了” “恭喜夫君” “恭喜睿哥” “好了,一家人哪来的这么多礼仪。香香、花姑明天我们去趟猎屋,我有些东西要拿”扶起三女后转身对花姑二人说道 “来人,告诉管家让前院加菜,家中下人每人二钱赏银”曾敏吩咐道 “对了相公,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两天后吧” “那就不请乡绅们到家中相聚了,青青给胡百户个口信,让他明日午时到鸿宾楼。我也去给父亲写封书信,至于其他的人,相公可有安排”曾敏说完看着李睿说道 “不就当个官嘛,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吗?” “要的。夫君有所不知,若是当官了,不告知下相熟之人,那别人会觉得夫君不懂事的” “好吧!等一会就让大牛和石头去通知他们。说起他们两个,我这次进京可能要带着他们” “相公可以带人述职?” “想来是可以的” “那好,既然睿哥要带就带着吧。也让他们见见世面” “唉!这他么叫什么事”李睿怒道 次日早起。李睿带着香香和花姑来到山洞,摸摸这个看看那个,都想带走。这次进京可能要去战场,所以挑的的特别仔细 “少爷把这把弓箭带上吧。这么大个,还能砸人用”香香吃力的拿着生了黑锈的黄金大弓 “这个太大了,而且还是黄金打造的。看看还行,不能指望它杀敌” “没事啊,我回去把它涂成黑色,那别人就看不出来了。不过少爷回来时要把它带回来” “少爷带着吧,这次去的地方不一样。带着它我们也能放点心” “好吧。还有那个软甲在哪,花姑快找找” “少爷在那箱子里,我刚才看到了” 在午时初李睿就到了鸿宾楼。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没想到还有更前者。看到两位老丈人坐在一起说不出的感受,感觉很别扭。上前施礼,随意客套了几句 “睿哥儿啊,此次宣你进京的密函青青已抄来让我看过。不得不说这是你的造化啊,可青青说你把密函原件揉成一团,随意丢弃。你就不怕有人告你个目无君上之罪” “小婿受教了” “胡百户说的不错,此事你做的确是不妥。不过还好,敏儿已经把那密函收好相信不会再出事了” “小婿一时冲动,扰的家宅不宁。实是罪过” “也没那么严重,以后留心就好。好了此事揭过,今日是为你。。。” “德华德华你恩师来了,还不快来”楼下传来郭举人和胡承的声音 李睿告了声罪来到楼下,看到姜夫子三人。连忙施礼,几人回礼后边走边恭贺着。还没入座楼下又传来了声音,李睿下楼一看。好嘛!古县令刘千户联袂而来。互相见礼后,李睿把他们迎到楼上入座。这下人应该齐了,招呼小二上菜。席间刘千户问了下李睿准备的如何了,把和密函一起送来的特殊路引叫给了他。说这样就不用再去布政使司报备了,李睿道了声谢。当李睿说自己家中的下人还有些没来得及造黄册,古县令满口答应,让他不用担心。姜夫子的谆谆教导、郭举人的文房四宝、胡纨绔的马匹和醉醺醺的李睿。这是李睿的两位老丈人见到最好酒宴。 第二天李睿回了趟溪下村,向家中说了下要离家一段时间。把李母气的,这个小儿子才刚回来又要离家,这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李睿没敢告诉实情,怕李母接受不了。又去了趟码头看了看李父、大哥。父子三人聚在一起喝了两口,带着满脸的惆怅回到城东家中。 第三十三章:皇天列剑 三月初八京城。李睿三人牵着马进了城门,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两人,李睿的心情很复杂。刚出孟津县城就被朱瞻基派来的人给截住了,一路上包吃包住连路引都不用拿出来,畅行无阻的来到京城,搞得李睿对接下来的当官的日子都有些期待了。俗话说:为官一任,祸害一方。自己要不要往上爬呢? 来到一处客栈,那两人付了定金就离开了,说是去复命。李睿三人坐在那里随意点了点吃的,多出来两天的时间就商量着接下来要去干什么。等用完饭菜也没商量出什么,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吁” “德华,我老陈来了”还没进门陈六的声音就在屋里传开了 “陈兄久违了,小二上茶”反正不用掏钱,李睿不客气的喊道 “久违久违,本来小王爷要亲自来的,可被张大劝住了,说是大军集结不宜外出。还望德华不要见怪” “岂敢,小王爷千金之躯。怎能涉足险地” “德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还见外了。小王爷经常和我们说,遇到你是他孟津之行的最大收获。那次看你家的非常奇异,有些东西连宫中都没有,我才斗胆想你家伸手的。这事怪我,我老陈认罚”说完掏出匕首就往身上扎 李睿一看这是要自残啊,连忙拦住说道:“陈兄,此事不必再提了。我想问问你,为何我被调来京城” “哦。此事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吧。是小王爷力荐的,本来皇上不想再带小王爷去的,因为上次小王爷差点出事。可是小王爷左磨右泡的把皇上扰的不胜其烦,这才同意小王爷随驾的。小王爷心系德华又从皇上那里磨来了调令,怎么样小王爷对你不错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陈六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还真是他啊,陈兄替我多谢小王爷了” “唉!小王爷其实也挺可怜的,因为从小受到皇上的喜爱,那些弟弟们甚至王叔们对他都不是很要好。每日里不是看书就是练武,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自从遇见你,小王爷的心胸开阔了许多,或许他把你当成好友了。这才不遗余力的给你创造机遇,就是为了让你留在身边,有事没事的时候可以聊天解闷” “嗯。我知道了”听完陈六的话,李睿也是一阵失神。没想到深受朱棣喜爱,再过几年就能成为的一代明君的朱瞻基,年少时过得并不怎么顺心 “你知道就好,走。我带你们去到京卫司报备” “那好,大牛、石头把东西放到楼上房间,我们在门口等你们” “好的,姑爷”说着背起大弓,拿着刀剑二人上了楼 陈六看着大牛背的大弓若有所思,领着李睿走到门外等候。其实去京卫指挥使司报备很方便,报上户籍、说下具体军职,录下体貌特征和年龄完事。因为有陈六在一些东西能免都给免了,本来陈六有意让李睿去他家住的,李睿怕打扰到他的家人就婉拒了。 小东宫朱瞻基住处。“陈六你接到李睿了”朱瞻基送走杨士奇看到陈六一愣,开口说道 “回小王爷,接到了。属下把他们安排在城西的客栈里了” “他们?还有谁?” “还有他的两位随从,一个长的憨厚叫大牛另一个长的壮实的叫石头,属下已经给他们俩入了军籍。小王爷还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说,干嘛吞吞吐吐的”听到陈六说完李睿的两个随从,朱瞻基想起是谁来了 “小王爷教训的是,属下看到李睿的随从背的大弓很是奇特,望小王爷留意” “大弓?你是说李睿进京是带着兵器的,谁让他这么干的?” “这怕是他自己的主意,接他的校尉以为是你的意思,才会全力维护的。而且他们随身携带的兵器属下只在书籍上见过,好像是北宋年间的” “有意思,北宋的。这么说来他家的宝贝可是还有不少喽。哈哈哈” “呃,小王爷的意思是。。。” “放肆。那种事情做了一次,还情有可原。再敢做第二次绝不轻饶” “是,属下记下了。” 李睿还不知道自己的东西又被朱瞻基惦记了,正带着石头瞎逛。说是瞎逛也不尽然,主要是买些染料把那些兵器再涂抹一下,香香笨手笨脚的刀鞘和弓面是抹匀了,上面的宝石却只简单的刷了两笔,根本遮不住。 三月初十李睿带着石头二人前往京卫指挥使司述职,随后李睿三人领到盔甲、里衣和战靴还有战刀。三人都对大明的制式军刀研究了一下,感觉这军刀着实不错。石头就把自己带来的佩刀交给了佩发兵器的军官代为保管,而李睿和大牛,一个把腰刀塞进腰带里另一个背着个大弓没当回事。跟着大部队来到东郊,还没站稳脚跟,就被张大拉到朱瞻基的面前 “德华好久不见了,一切可好”说完看着手里的佩刀 “卑职见过小王爷”李睿三人连忙见礼 “卑什么卑,怎么德华不能与我好好说话吗?”朱瞻基怒道 “卑职不敢” “好了,那件事是我做错了,深感愧疚。望我们以日后往来还能像当初在孟津时那样,德华意下如何” “好”李睿愣了一下,这个皇太孙还挺会拉拢人心的 “哈哈哈,不错”说着又把玩着手中的佩刀 “小王爷手里的刀,我怎么这么眼熟啊”李睿终于看清了那把刀,分明就是石头寄存在军需官那里的。只是上面的墨水和染料都不见了,想来是被人清洗掉了 “哦。这是陈六呈上来的的,好像是从武库司拿的” “是这样啊,可我记得这把刀就是石头寄存在那的” “哎呀!这把弓不错,德华可否让我瞧瞧”朱瞻基顾左右而言他 “可以”李睿咬着牙说道;这他娘的是明抢啊 从大牛背上取下大弓,随意拉了两下交给了旁边的军士。对陈六使了个眼色,随后走出了军帐。李睿看到这一幕,愣了。这是啥意思,就这么走了。你倒是放个声响啊 “德华啊,你差点闯了大祸了”陈六看到李睿脸色不善,赶紧解释道 “咋啦?” “还咋啦!你可知私带兵器进京可是大罪,弄不好可是要杀头的” “啊!这么严重?”李睿惊道 “一点都不严重,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可能会罪及满门的。小王爷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把你的兵器拿到皇上面前露一眼,省的到时有人参你小王爷无言以对” “多谢陈兄告知,那我的东西还能拿回来吗?”想起朱棣尿性,李睿觉得他真会这么做,连忙向陈六道谢 “应该、大概能拿回来的”陈六这才知道朱瞻基当初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了,原来当时就想好了 李睿一听这话,感觉心里凉了。自己答应过香香的,要把东西一个不少的拿回去。恐怕又要被她说败家少爷了 中军大帐。由于没到吉时,朱棣身穿明黄甲正和两位大臣商量行军路线。这两位一文一武,文的是文渊阁大学士金幼孜。武的名叫张辅,是朱棣的靖难第一功臣。君臣三人对着特制大明混一图指指点点,也没说清到底要不要分兵。这时朱瞻基带着人进来了,先是和几人见了礼然后拿着已经处理过的大弓说道:“皇爷爷,你看孙儿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嗯?好大的一张弓啊,呵。材质不一般啊,这是那里来的?” “回皇爷爷的话,这是前些日子孙儿向皇爷爷举荐的李睿特意献的”不知是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还是因为心虚,朱瞻基深吸了口气 “嗡。好弓,就是弓弦有些松动。告诉那小子这弓朕收下了” “是”朱瞻基有些脸红的说道 “嗯。这样吧,让那小子兼职经历好好的跟在你身边学学什么叫规矩”朱棣明白朱瞻基的心思,随口说道 “谢皇爷爷”朱瞻基高兴道;让李睿兼职京卫指挥使司经历是说李睿不用入军籍,而且主要职位朱瞻基的幼军校尉是从五品,不像正职京卫指挥使司经历只是从七品,意思就是说李睿升了 “启禀皇上,吉时已到。请移驾点将台”一名侍官在账外喊道 “你们都去吧”说完朱棣当先走了出去 第三十四章;行军遇奇 李睿在喝土。看着天昏地暗的前方一阵无语,早知道行军如此辛苦,拼了挨骂也要蹭车坐。最可气的是朱瞻基坐在撵车里,喝着茶水,哼着李睿教的现代歌曲,时不时的还露出头和李睿聊两句。这他么的是来上战场的吗?分明是来游玩的。 “德华你的刀剑如梦我已娴熟,还有别的没”朱瞻基露头说道 “有啊,不过小王爷要拿东西换” “何物?” “口罩” “那是何物” “就是挡灰尘的厚布” “哦。那德华还不如进来呢,何苦要那口罩” “呃。。。也行”李睿这会真想抽自己,本来就是一句话的事,何必顾颜面,自讨苦吃 “德华你在摸什么呢?接过去啊”朱瞻基拿着茶杯说道 “哦。没什么,噗。这么烫”李睿放弃了顺手牵羊的动作,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这话说的,不烫怎么叫喝茶。对了,你还有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赶紧拿出来。这长途漫漫的也好解乏” “我说小王爷,我们这是出征,不是过家家。你怎么老是想着些不着调的事情” “唉!出征,说的好听。他们油滑着呢,我随皇爷爷出征那么多次,也只是在上次的时候斩杀过敌寇” “为什么会这样” “唉!寻不到敌寇主力的踪迹。数次远征劳民伤财,只是为了一举扫清北域,可见不到敌寇怎么扫平” “你是说他们在使游击战?” “那是什么” “一种伟大的战术!就是敌进我退,敌疲我扰。抢完东西就跑” “嗯?好像就是这个意思,德华没看出来啊,你还懂兵事。说说,可有办法破解” “无解” “别闹,我是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除非暗中跟随,找到他们的隐身之地”看到朱瞻基面色不善,李睿急忙说道 “唉!这么说来真是无解啊。虽然在我眼里他们只是跳梁小丑,可谁也不是傻子,怎会轻易让人跟踪,而不被发现呢” “其实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快说”朱瞻基喜道 “在草原上找片无人区圈起来,建成大明自己的牧场,朝廷派重兵镇守。这样一来大明的版图有增加了不少,而且还可以令那些草原蛮族仰我大明天威,不敢再来扰大明北方” “可是让军士当马夫用,这不大妥当吧”朱瞻基想了一会说道 “让那些犯了罪的人来啊,美其名曰:劳动改造” “这还是不妥,德华你的策略虽是不错,但在皇爷爷那里是行不通的” “为何?” “皇爷爷他是想一战功成,永除后患。可你说的那些东西,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和钱财才能促成,而且收效甚微” “是这样啊,皇上英明”李睿认怂,皇帝当成朱棣这样的,也是够强硬的了 “不过你也不必灰心,我会向皇爷爷谏言的” “灰心?我怎么会灰心,只是有些遗憾”李睿想起前世大明的覆灭,就是因为女真和蒙古联手举旗:为崇祯帝报仇。结果到了紫禁城后不想走了,入主北京城。这才引起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如果永乐年间在草原上驻军,从而形成永律,不知南明会不会再续辉煌 “那就好,我听皇爷爷说过了应昌就安营扎寨,让英国公领军先行。到时我再向皇爷爷举荐” “别,千万别。我现在很好,暂时还没准备好去见驾”李睿感到后背忽然发凉,急忙说道 “好吧,听你的。不过你说的这些我会斟酌的” 接下来的日子很枯燥,每日行军先是骑马,后是坐车。虽然被朱棣召唤过两次,但是他也只是点了点头说回朝再议。药方呢,李睿已经开出来了,能不能治大明后世的病,就看那些朝廷大佬们会不会下力气了。 六月初至应昌。大军歇息三日,张辅领五万大军前往草原深处寻敌寇踪迹。朱瞻基本想跟着前往,结果被李睿搅黄了。虽然李睿在大明杀过人,并不代表他愿意上战场。古时的战场不像前世似的,还没看见敌人长什么样就被弄死了。在这里是要真刀真枪的实干,你给我一刀,我还你一箭的,遍地的残肢断臂让人觉得身在炼狱。不过大牛和石头被张辅带走了,说是朱棣的旨意。 “德华今日无事,不如我们去打猎如何?让我瞧瞧你的箭术有否长进” “还去啊,你不怕被皇上怪罪” “皇爷爷知道的,走吧” 自从到了应昌后,朱瞻基每日里无所事事。除了每天早晚去朱棣那问安外,剩余的时间就是跟李睿在一起。搞得两个小伙子相看两厌,只好找些乐子。 “德华今日玩些别的,看谁先到应昌城门如何” “小王爷我们背着弓箭出现在应昌,会不会被皇上怪罪啊?” “到时候我们把弓箭藏匿起来,不会被人发现的” “应昌离此地三十里,我的马可没你的快” “快不快比过才知道。驾!” 没办法你是老板听你的,李睿看着朱瞻基骑马已跑远,奋起直追。感受着热风袭来,李睿的大腿内侧隐隐作痛。骑马真是个技术活,从刚骑时的新奇到大腿磨的退皮,个中滋味真是不好受啊。一路上紧追慢赶的终于是和朱瞻基差了个马鼻子,看着眼前的城门口,感觉这里的建筑不像大明的。下马后两人说笑着来到一处茶铺点了些茶水,顺便等下随从们。茶铺的角落里有几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自从李睿两人出现后,时不时的朝他们望一眼,准确的说是望朱瞻基。等了一会陈六带着随从们赶来。陈六先是跟朱瞻基见了礼,听了朱瞻基的话后,付了钱背着弓箭牵着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应昌城。 城中的建筑不似中原和江南那样的土木结构,这里的建筑依土石为主,看上去给人一种苍凉、沉重的感觉。在街边的货摊上买了些药材和烈酒,准备回去做个医疗救急箱,以备不时之需。而朱瞻基却和老板扯东扯西,问些边疆的琐事。这时陈六低声和朱瞻基说了什么,朱瞻基扭头往后看了一下,拉着李睿离开了应昌城。在离城五里处的小河边,陈六带着几个乞丐姗姗来迟。李睿二人坐在那里没动,只是朱瞻基对陈六使了个眼色。不一会那几个乞丐嚎声能传到一里开外,三个乞丐整死了两个,剩下的那个断断续续的说了下他们的差事。原来阿鲁台早在朱棣刚出开平时就已远遁,有些小部落不愿跟着远迁,阿鲁台派亲随联络这些个小部落,让他们充当耳目。把朱棣大军的异动和朱棣身边重要大臣的长相,和大臣们离营后干了些什么都报与阿鲁台知晓。 李睿二人的眼色凝重,而陈六的脸色却苍白的吓人。这要是真的,那这次北征恐怕又是徒劳无功。随后陈六沉着脸问了下这个乞丐的所属部落,吓得那乞丐抢过一名随从的长剑抹脖自尽,动作快的陈六都没反应过来。 把那些乞丐简单的掩埋了一下,众人脚步沉重的往回走。朱瞻基的脸上充满了惆怅,数次想开口相问,最后都忍住了。因为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而李睿也在想那个乞丐的话,阿鲁台是怎么知道朱棣的行军路线的,而且在大军刚过开平就早已远遁,证明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大军应该还没到开平甚至更早,要不然没那么多的时间去举族迁移。这件事里定是有些人对阿鲁台通风报信,而且这些人的身份不高,但又能偶尔出现在朱棣身边而不被人怀疑,这些人会是谁呢? 李睿把自己的猜测同朱瞻基说了一下。朱瞻基点了两个随从,跨上马一路扬尘而去。陈六陪着李睿等到飞尘落下后,缓步向兵营走去,一路上向陈六打听了下朱棣身边的情况。把陈六吓得啊,比刚才的脸色更加苍白而没有血色,以为他要干什么呢。李睿看他的脸色,知道他铁定是误会了,和他解释了下说是查找奸细有用。陈六的脸色这才缓和,但他知道的也是有限,只是说了些贴身跟随和李睿见过的一些人,还有记录朱棣起居的侍官外,别的也就不知道了。李睿觉得问他纯属娱乐,他说的这些人,那个不是千挑万选才能靠近朱棣身边的。到底是谁呢? 回营之后,李睿把买来的东西归置了一下,随后躺在床上准备先眯会。因为他有双官职在身,不用参加那些操练,这些日子竟也养出了些惰性。陈六还以为他在想细作的事,亲自站在帐外护卫。凡是经过这里的军士们,都被他用眼神瞪走了。因为二人同住一个军帐,这些日子陈六对他的了解更深了,这小子人不大,却对亲疏的关系看得特别重。看到朱瞻基急匆匆的赶来,陈六赶紧见礼,朱瞻基一挥手进了军帐。 “德华德华,醒醒”这人心真大,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睡着 “嗯嗯。小王爷来了” “快点收拾一下,皇爷爷要见你” “嗯?皇上召见,怎么让你来叫我,那些侍官们呢?” “你就别问了,事关重大。走吧” 第三十五章;皇者飘踪 来中军大帐的路上,李睿看到周围巡视的兵士们明显增多,一个个目光冷峻的,给人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不用问,又是朱瞻基这货搞得鬼。在这家伙的眼里,什么也没有他皇爷爷的安全重要。侧目看了一下陈六,发现他也和那些巡视的士兵一样,顿感无趣。 到了大帐朱瞻基先进去,李睿二人在账外等一会就被侍官领到帐内。还没见完礼,朱棣挥了下手帐内就剩下陈六和李睿,还有朱瞻基他们四人。朱棣这才开口说道:“陈六,那些乞丐是你先发现的,你可看出他们的来路” “回皇上,微臣觉得这些细作不似草原人,倒像是中土人士” “可有凭据” “有,皇上。那些乞者的虽然是边塞装束,但臣从他们的口音和扮相上瞧出了异样。他们的口音似是中原的,更蹊跷的是他们手里棍子” “棍子?” “皇上说的对,就是棍子。众所周知在大明境内是没有乞丐的,可他们的出现却让臣想起了流民。因为那些流民在进养济院之前,手中拿着的就是类似他们手中的棍子” “你是说他们是中原人士?” “回皇上,确是如此” “呵呵,有意思。虽然两国交战必有谍者,可没想到鞑靼人会有这么大反应。瞻基你怎么看?” “皇爷爷,孙儿觉得应召回英国公大军,再从长计议”朱瞻基看了一眼李睿说道; “李小子可有话说?”朱棣看到朱瞻基的动作随口向李睿问道; “回皇上,臣无话可说”李睿想起家中娇妻和香香她们不想多惹事非敷衍着答道; “德华,君前奏对不可儿戏”朱瞻基知道这家伙肚子里有货,只是性格有些怪异 “呃。好吧!皇上既然现下已经打草惊蛇了,那我们只能想办法扰乱鞑靼人视听,再引蛇出洞了”李睿纠结的说道 “打草惊蛇了?什么时候?”朱瞻基问道 “就在当下啊。中军大帐戒备森严,是个人都能看出有大事发生” “你们都下去吧,让朕想想”朱棣听完李睿的话,眉头一皱想了许久说道 李睿三人施礼刚退出大帐,朱棣就喊人去请几位绝对信任的大臣和武将商议对策。 半个月后英国公大军被召回。李睿见到了已经晒黑的大牛二人,听他们讲了些首次出征的心得,鞑靼大军倒是没有看到,只看到些小的部落。按照谍者传来的消息,大军过处,凡是过了千人的部落都被清洗,二人也斩杀了几个鞑靼人。英国公张辅是个人精儿,知道朱棣让他带石头二人的用意。李睿的官职是朱瞻基亲口向朱棣讨来的,那李睿的随从就是朱瞻基的人。朱棣让石头他们跟着自己摆明了就是给朱瞻基在军中安插人势力来了。所以随口夸了他们两句,把两人高兴几天都没睡好。 次日早起李睿向朱瞻基告了假,带着石头二人又进了应昌卫清平镇。这次来是为了寄封家书回去,离家半年多李睿心里有些想家了。来到应昌卫的邮驿,出示了印信。驿站的官差上下打量了李睿三人一眼,把书信拿走了。其实在大明永乐年间民间已经有了专门寄书信的机构,叫民信局。只是那种是给平头百姓服务的。李睿有官身,自然找安全快捷的官办邮局。走出驿站李睿三人找了个酒馆大吃了一顿,没敢喝酒。因为李睿见酒就醉,三人踏着夕阳放着响屁回到了军营。 “姑爷,这些斥候怎么这么急”看着灯火通明的军营人影晃动,大牛扭头对剔着牙的李睿问道 “知不道,走。找小王爷问问去” 李睿三人不知道,可军中那些将军校尉们谁人不知皇上失踪。朱棣辰时离营说是去打些野味,在午时初时还有人传来口信,让朱瞻基把带来的野味烤了吃,可到了眼下的申时末了,还没消息传来。初时朱瞻基还没放在心上,可到申时初有些着急了。接连派了几路斥候前去打探,回来的消息都是没探到。朱瞻基急了,所有的斥候都被派出人不离鞍的探查朱棣的行踪。 “哎呀,德华你们怎么这时才回啊。”朱瞻基看到李睿进帐责问道 “见过小王爷”三人施礼道 “好了,军中之事你们可已知晓” “这不刚回来嘛,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你们啊,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说笑,皇爷爷失去联络了”说着朱瞻基把朱棣离营的目的告诉了他们,此次朱棣离营是因为大军粮草不济,想速战速决。这才以身作饵想引鞑靼人现身。刚开始时一切还好,可过了午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朱瞻基有些沉不住气了,派斥候前去打探,过了两个时辰也不见斥候回转,这才开始着急。 “首次派出的斥候可有找到尸身”想了一会李睿开口说道 “这个倒没有想到,很重要吗?”朱瞻基问道 “嗯这样,斥候探查必往高处,把方圆三十里的高山、大树都标示出来再去探查定有收获”李睿走到大明混一图前说道 “德华你是不是糊涂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皇爷爷,不是去找那个斥候的尸身” “这我知道,可咱们不是没有方向嘛” “报,在离营二十里处发现斥候的尸身”两人正要吵起来时,一名斥候传来消息 “在哪个方向?”朱瞻基急道 “东北方向大防山的一处树林处” “嗯。下去歇息吧” “小王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英国公在五里处安营不能轻离,这次只能劳德华跑一趟了” “好请小王爷下令” “嗯。来人速调两千骑兵随李校尉前往探查” 李睿带着大牛和石头,率领两千精骑由斥候带路一路狂飙来到了事发地。骑着马查看了下地形,冲石头挥了下手,石头把火把交给了大牛,下马后三下五除二的蹿上了棵大树,借着星光仔细观察。 石头下来后低声和李睿说了下看到的一切。至少有两个方向可疑,默声想了一会。下令让石头和大牛各领五百骑兵前去打探,自己原地等候他们的烟花示警。二人对视一眼,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领兵,激动的下跪说定不负姑爷重托。 他们走后李睿心里有些后悔,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万一这些骑兵里有鞑靼人的内应,到时候自己怎么死可能都由不得自己。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个时辰,发现这些骑兵还骑在马上,咳嗽一声下令道:“下马休息,挑几人把风”“遵命”一位长的壮实留着山羊胡的骑兵说道;李睿看了下他的盔甲,猜想应该是位军官,冲他笑了下。 等人的时候最是无聊,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李睿和那位副将聊了几句家常,扯了几句闲话。谈话中得知此人姓杨,陪都金陵人士,已随朱棣北征两次,对几次北征无果甚是痛心。希望此次北征能直捣黄龙,端了鞑靼人的老窝。李睿只是笑笑不说话,历史上记载朱棣这次北征依旧是因为粮草不济徒劳无功。可是历史上也没记载朱棣北征有失踪一事啊,难道因为自己那天的几句扯淡话,朱棣当真了才会这样,那哥们这算不算改变了历史呢?摇了摇头,几十万人因为一道旨意背井离乡,跋山涉水的来到草原,结果只是一趟组团大旅游。这事搁在这些为了军功连命都可以豁出去的职业军人身上,真是个天大的讽刺。刚要开口安慰他两句,忽然西北方向天空一连三蓬烟花升起。李睿激动的站起,看来大牛是有些收获了。众人上马向烟花处奔去。 一路快马加鞭的来到烟花处,看到一片狼藉,满地残肢断臂的尸身。有明军的也有鞑靼人的,李睿随手拿起地上的火把,红着眼睛探看有没有大牛的影踪。大牛可不能出事啊,不说家里的柳莺自己没法交代,就是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多好的人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这么没了。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处鞑靼人尸体最多的地方,看到了大牛的战马,不过已经死了。在四周仔细观察还是发现了他的主人,大牛的身体状态非常糟糕,小腹被洞穿,大腿处有支断箭。现在处于半昏迷状态,看到李睿到来,惨笑了下彻底昏死过去。杨副将上前探查一番,说是失血过多的因由。松了一口气,李睿对他做了个简单的包扎。让人小心的扶上自己的战马,二人共乘一骑准备返回大营。这时另一个方向传来六蓬烟火。六蓬是说发现了朱棣的行踪,不过没看到人。三蓬是遭遇敌军。这是李睿早就和石头他们说好的,这他娘的咋整,救大牛还是去找朱棣。这该死的大明,想了一会李睿命人小心护送大牛回营。带着近千精骑前往朱棣的行踪处 第三十六章:狼踪终现 朱棣此时坐在草地上心情非常糟糕,原想自己离营后,军中那些叵测之人会露出马脚出来。没想到鞑靼人会对自己的行踪这么了解,先是遇到小股鞑靼人,随后慢慢增加兵力,边战边追。等发觉不对时才发现已离营五十余里,想要抽身时已是不能。随驾的万余将士死伤过半,才杀退了这波鞑靼人。看着眼前的遍地尸身,心中有些懊悔,不该贪功啊。 宁阳侯陈懋、大学士杨荣等人一脸疲惫的站在朱棣的不远处,不知该怎么办劝解朱棣。确实是朱棣此次有些冒进,但他们二人担忧不止与此。皇上离营,遭遇伏兵,生死不明。这些事情若是传到营中,不知会引起多大震动,要是被那小子说对了,军中有鞑靼人的耳目。他们再挑起军中将士的恐惧之心,这即有可能会引起哗变,到时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能让眼前这位息怒。 “报,西南方向发现千余骑兵向我处赶来” “西南方向?可是我大明骑兵?”陈懋急道 “离得太远了,看不真切” “再探再报” “遵令”斥候领命离开 “西南方向千余骑兵。怎么会这么少?”朱棣听完陈懋禀奏后,有些不解。 “请皇上示下” “嗯。按兵不动,静待斥候回传” “遵旨!众将士听令。列阵” 小半个时辰后,李睿带着杨副将和石头等千余骑兵来和朱棣等人会和。见礼后,李睿身体往后缩,把杨副将让了出来。杨副将对李睿的让功非常激动,简单的和朱棣说了下营中之事,并恭请朱棣回营。 “嗯。朕知道了”朱棣看到李睿小动作感到好笑,不就是抽了你怎么几根鞭子嘛,至于怕成这样 “皇上,杨副将所言极是,不如先回营再做打算”杨荣劝道 “陈懋你怎么看?”朱棣看着李睿带来的千余骑兵随口问道 “回皇上,臣觉得此时回营有些仓促。不说军中的宵小之辈还未露出马脚,就是鞑靼人的大军也不知会不会在回营时设伏,还请皇上三思”陈懋言下之意是说李睿带来的人有些少,千余骑兵不够看的。 “那小子你怎么说?”朱棣龙头一转对着李睿问道 “回皇上臣觉得这位陈将军说的不错,想皇上离营时万余将士前呼后拥,此刻却只有不到六千。军中的将士们恐怕会有些猜测” “猜测?猜测什么” “猜测皇上遇伏,铩羽而归”李睿看着陈懋说道 “大胆” “放肆” “住口,!李睿李德华你好大的胆子啊”朱棣听完李睿所说怒道 “臣该死”李睿拱手施礼道 “哼!不过你所言不无道理,依你所言朕此时该当如何” “固守待援。臣已派人通报皇太孙及英国公,相信不时会……戒备。请皇上移驾回营”正说着李睿模糊看到西北方向灯火通明 “朕不走,朕要杀几个鞑靼人解恨”朱棣扭头看见了一眼说道 “宁阳候、杨大人还请护送皇上归营我来断后” “好。请皇上上马”杨荣深看了李睿一眼对朱棣说道 “杨荣、李小子你们敢抗旨吗?” “请皇上上马”宁阳侯带头下跪,在场之人皆下跪。除了李睿和石头及远处持盾戒备的军卒们,李睿不跪是因为懵了。没想到随口表个忠心,这个杨老头竟然当真了,真是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至于石头没见过世面,出门时柳莺已经交代他俩了,凡事听李睿的。李睿怎样他就怎样,所以也没跪。 李睿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忙下跪,不跪不行啊,被朱棣拿眼瞪着心虚。他一跪石头也跪下了。“哼。你们等着朕论功行赏吧”说完上马。 朱棣上马后看着李睿也不说话,杨荣轻踢了他一下,李睿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是让自己安排撤退呢。深吸口气下令道:“石头你路熟,前头探路。宁阳侯率三千人护驾,杨大人与皇上换过盔甲后随驾在侧,一有情况必护皇上周全。若路上无事,可在离营十里处静待援军” “哼”朱棣冷哼一声,把腰间的佩剑扔给李睿后,跨马离开。 “我不走姑爷,我要和你在一起。小姐说过要我们一起活着回去的”石头急道 “你家小姐还要听我的呢,快去” “不行,小姐说过不能让你蹭破点皮儿。不然就要把我们赶走的” “听话,你家小姐不会的。她要敢撵你,回去我收拾她。” “姑爷可不敢这样的,我去还不行嘛,你收回那句话吧” “好。我收回” “那姑爷,我先去了。你放心吧,我把皇上送到地方后就回来找你”说完抹了下脸上的泪水,上马离去 杨副将走上前拍了下李睿的肩膀说道:“李校尉你可是犯了大忌了” “此话怎讲” “自己琢磨去吧,真不知该夸你还是该替你可惜” “啊!这个傻石头”听他说完李睿反应过来了,皇帝在侧自己的随从却不放在眼里,只关心自己的安危。当皇帝的心胸再宽广也不会舒服的,日后还不知会怎么样呢。不管了,抗过这劫再说。 “备战”抽出朱棣的佩剑,李睿喊道 不到一刻,大军到来。定睛一看,果然是鞑靼人的军队。经杨副将的目测足有五千余众,李睿的心凉了半截子。这他妈么咋打,逃吧!命人射箭三轮后向东北方向有序撤退。李睿想去看看大名鼎鼎的朵颜三卫是个什么样子,能不能接下鞑靼人怒火。 也不知先前的三轮箭射到了谁,鞑靼人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死咬着他们。就这样双方一追一跑,李睿的心眼多,在撤退的路上给他们设伏,等他们靠近时向他们再射三轮。奇怪的是他们的人数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了。也不知这些鞑靼人是怎么了非咬着这千余骑兵不放。终于在第十天的天色擦黑时李睿派出斥候回报前方五十里处就是朵颜山,翻过山就是朵颜三卫的部落聚集地。 “杨副将,派人察看地形。看有没有能容下我们而不被发现的地方” “是” 不到一刻,斥候回禀鞑靼人的大军已经离此不到十里了。这时杨副将派出的回来报道,左边有个山洞可以容五百人,不过这些马匹上不去。李睿看着眼前剩下的四百余人,眼睛红了。这一路上饿了在马上吃,渴了在马上喝,每日里只能睡两三时辰。这他么真成了逃命的了,粮食再多也是有吃完的时候,终于在五天前吃完了朱棣临走时留下的最后的口粮,实在饿急了只能杀马充饥,这些军卒们也不说什么了,他们现在别的心思都没了,只知道李睿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什么也不能再失去他们了,一咬牙下令道派人把战马带向朵颜卫方向,其余的人随他进入山洞,又派斥候继续向朱瞻基他们报信。刚进入山洞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蹋在地上的声音,李睿扶着受伤的杨副将低身探头看着鞑靼人的大军吆喝着进入山道,对视一眼笑了。看来今夜朵颜卫是不眠之夜了,对于时叛时降的朵颜三卫杨副将一点好感也没有。当李睿说了他的目的后,杨副将高兴了半天,两人一拍即合。一路上边撤边打的都是杨副将亲自出马把鞑靼人引了过来。 这一夜李睿他们睡了个安稳觉,虽然饿着肚子,但睡得香甜。一直到辰末时分李睿才醒来时。杨副将拿来只烤好的羊腿递给李睿:“李校尉醒了,给趁热吃” “这是哪来的” “下边的小崽子们从朵颜山下的一个羊圈里弄来的,这些臭小子为了点吃的,赶了近百里的夜路” “哈哈。有气魄。朵颜卫那边怎么样了?”李睿咬了口羊腿问道 “我正要向你说这事” “怎么了” “昨夜鞑靼人进入朵颜卫的部落后,初时大杀了一番,可在三个时辰后朵颜请来的其他两卫援兵到达。双方对峙了小半个时辰竟把手言欢了,派出的斥候不敢靠近,故不知他们说了什么” “这么说朵颜三卫全部降了鞑靼人了” “正是如此”杨副将咬着牙说道 “狗日的,看来咱们要在这洞中待上一段时间了” “也只能如此了” 二百里外的一处无名山包处。张辅率领的五万大军正在此地休息,埋锅造饭。自朱棣回营后,派出张辅和宁阳侯两路大军出营,宁阳侯率军也是五万追击归营途中的伏兵,看能否找出鞑靼人的藏身之地。而张辅大军寻迹接应李睿和杨副将回营,与李睿派出的斥候接上头后,连续七日的急行军,令大军疲惫不堪。此时令大军休整,静待斥候回传前方路况。 张辅大帐外,石头和箭伤已经好了大半的大牛搓着手挠头的来回走动。有心离营自己去寻姑爷,又怕不知姑爷在何方。想冲进大帐问下姑爷行踪,又被人驱赶出来。又不敢和他们动手,这才不知如何是好。其实他俩是一日问数次李睿的行踪,初时张辅还很耐心的回答。最后连应都懒得应一声。任谁每日数次相问,自己不能回答的问题都会心中有火。 第三十七章;战场临危 朱棣大营。 “皇上听斥候传来消息,臣觉得李校尉可能会引鞑靼大军入朵颜卫,再返回大营。皇上不必忧心”金幼孜说道 “金大人,那朵颜三卫时叛时降,你怎知那朵颜卫此时会不会和鞑靼人沆瀣一气,坑我大明”朱瞻基听到朵颜卫气道 “皇太孙不必太过忧心,我看那李睿不似莽撞之人,此刻恐怕正在回营的路上呢”杨荣和稀泥道 “好了瞻基,此子有功朕已记下,朕相信那李睿不是短命之人。再说英国公不是已和那小子的斥候相遇了嘛,你就安心等着吧” “是皇爷爷”朱瞻基无奈应道 而此时的朵颜山下正经历着厮杀。鞑靼人的大军在朵颜卫休整了两天,在回去的时候和张辅的大军遭遇,。张辅二话不说,一挥手一万骑兵分三波向鞑靼人冲杀而去,石头和大牛随侍在张辅身边,四只眼睛东张西望,希望能看到李睿的踪迹。 而此时的李睿正和杨副将咬着羊腿,喝着羊奶坐在洞口瞭望着远处的战场。 “李兄弟咱们真的不下去杀几个鞑靼人?”杨副将问道 “怎么杀?别忘了咱们在朵颜卫的地盘,要是他们来增援,下去不是被他们包了饺子吗”李睿看了一下其余的军卒,喝口羊奶说道;真是一群吃货啊。四百余人两天吃了近百只羊,把个羊圈给吃空了。吃羊也就算了,还把羊的主人全家物资都给搬来山洞,至于主人杀了就地掩埋。李睿对此没说什么,李睿知道再过二百多年满清入关时,这些东蒙古人可是出了大力的。 “那咱们就这样瞪着两眼干看着” “不急,等吃完羊肉有了力气,还怕没地方使?” “什么意思” “等战事胶着时,咱们就下去。沿着边缘杀几个鞑靼人,再和大军会和” “好,听你的” 张辅大军处。石头和大牛瞪着双眼扫视战场,希望能看到姑爷的身影。 “大牛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姑爷?” “哪呢,那个不是。我说石头你是不是花眼了从开战到现在你都叫多少次了,不要耽误我找姑爷。要是姑爷失踪,回去小姐还不知要咋处置咱们呢” “哦。不是啊,那快找” 张辅听着二人的对话,真是气啊。这他么不是扰乱军心嘛,两军对战遮云闭日旗帜飘扬,想找个人谈何容易,有那功夫还不如多看看战场变化,稍有不慎就会被不知哪来的暗箭所伤,真不知这二人是怎么想的。一个时辰后,张辅又一挥手。两万大军冲杀过去,誓要把眼前的鞑靼人留在此地。就在此刻,石头扯了下大牛,二人望了下东南方向,一夹马腹冲了过去。 李睿和杨副将带着所剩不多的四百余人,小心翼翼的沿着战场边缘奔走,偶尔斩杀几股散落的鞑靼人。就在走到战场外围过半时,左方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李睿和杨副将对视一眼,不会这么倒霉吧!定睛一看,好嘛。真是朵颜三卫的来了,二话不说,李睿和杨副将急喊向西北方大军处撤,话刚出口为时已晚。朵颜三卫的援军已经引弓在握,转瞬之间遮云闭日的箭矢落了下来。这个时候也只能自己顾自己了,李睿捡起地上的圆盾蹲在地上护住头部,口中喊着找掩体。听着中箭的军卒传来哀嚎声,李睿的心中无比悲痛。这些士兵们都是好样的,自己却救不了他们。反而害了他们,此刻有些东西被刻在李睿的心中。 “姑爷趴下” “姑爷” 李睿看到了石头二人,刚想咧嘴笑下。忽然反应过来,扭头一看,卧槽!赶紧压低身形。又一阵箭雨袭来,李睿背上中了两箭。把个李睿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他么的幸亏穿了软甲,不然怕是要凉凉了。趁着上箭的功夫石头冲了过来,抄起李睿放在了身后疾驰而去。这段时间石头和大牛的马技比李睿要强多了,因为李睿怕死,而石头他们不同,所以比较豁的出去。 即便如此李睿背上又被射中了三箭,弓箭的冲击力带着李睿往石头的身上撞,好几次石头差点跌落下去。不久身后传来了朵颜三卫的呼喝声,李睿忍着疼痛一看,妈妈咪呀!这次他们不再用弓箭招呼了,竟然用戈矛。看着飞来的矛和枪,李睿觉得这些朵颜三卫的人是疯了,干嘛老是盯着自己,就因为自己长的帅吗?胡思乱想不顶什么用,该来的还是要来。一只飞矛正中李睿背后,冲击力把李睿和石头带下马来。而战马肚上也中了枪,往前跑了几步摔倒在地。石头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抱起李睿放在了大牛的马上,这时张辅带领剩余的大军杀到。李睿三人的困局算是彻底解了,石头和大牛相视咧嘴一笑扶着已经摔晕的李睿打马前行。 李睿已经昏睡了两天了,虽然身上没流多少血,但是弓箭和抛矛的冲击力打在身上也不好受。等回到张辅大军的营盘后,军医脱去李睿的盔甲和里衣,看到的是李睿背后青黑一片,有些箭头竟能穿透金丝软甲钻进表皮,可见朵颜三卫的弓箭冲击力有多大。而李睿的金丝软甲被张辅收走,准备呈献皇上,身为人臣随驾帝侧,身穿内甲。一旦被有心人察觉,怕是要掉脑袋。张辅收走内甲也是为了保护李睿,身为靖难第一功臣,不管是谁都是不敢轻易招惹的,有他呈献朱棣自有他的说辞,晾谁也不敢有话说。 “嗯哼,我的背啊”李睿一声惨叫惊动了帐中的大牛和石头二人 “姑爷你醒了” “姑爷你怎么样” “哦是你们啊,这是那里啊”李睿忍着疼痛问道 “姑爷这还是在朵颜山下,不过离两日前的战场推进了有二十里,具体在哪我也说不清楚”石头看到李睿醒来笑着说道 “两日?这么说我已睡了两天了” “对啊” “哦。咦我的衣裳呢?” “在这呢!不过那件金丝软甲被英国公拿走了,我和大牛拦了半天都没拦住。英国公还说等你醒了再找你算账” “啊!被没收了,你们扶我起来,这东西不能丢,不然回去不好交代的”李睿这时想起香香的话,忍着疼痛喊道 “收走就收走吧。姑爷你别动,我去通报英国公一声” “对,大牛你快去” “为何要通报的这么急”看着大牛疾步离去,李睿扭头问道 “英国公吩咐的,说是金丝软甲的事” “金丝软甲?咋啦”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他说好像是无功之人,私藏内甲按罪当诛” “啊!这么严重?那你还这么放心我在这儿,还不带我速离此地” “我和你说姑爷,听英国公的意思是想和你统一下说辞”石头低声说道 “有意思,还能这样。对了杨副将呢?” “哦他啊,被军医带回医帐后一直躺在那里,听大牛说胸口好像中了箭,需要静养” “这么说他并无大碍” “不是的,医官说他以后怕是不能再喝酒了” “还好还好” “姑爷现在咱们都受伤了,是不是可以回孟津了?” “都受伤了?你那里伤着了” “抱你下马的时候崴着脚了,害你吃了满嘴土” “是这样啊,来石头你过来” “姑爷有事你说,我脚伤还没痊愈呢” “乖,听话过来。我不打你” “姑爷大牛的腿上还没好利索,我去看看回来了没”说完跑了出去。 “这个傻石头啊”原本李睿想看看他的脚伤,可能石头察觉出来了,觉得自己身份低微不配让李睿亲自查看,连忙打哈哈似的跑了出去。呼吸着草原特有的空气,恍惚间李睿有种初到大明时的感觉。 五日后朱棣亲率十万大军向张辅大营而来。而陈懋在追击伏兵时不慎受伤,被朱棣抚慰后,统率近十万大军和金幼孜留守应昌大营。 第三十八章;班师回京 孟津城东李家。 邮役老刘高兴的和金管家挥手告别,没想到送封家书,竟能给这么多的赏钱,想着一会要不要去勾栏找个姐儿玩玩。 而李家后宅却因这名邮差送的家书乱作一团,怀有身孕的柳莺和曾敏激动的看着眼前的家书。那个没良心的离家已有半年了,才想起给家人消息,也不怕家里人担心。为了等香香和花姑还有李母几人到来一起观看,书信到此时还未拆开。 “香香见过两位少夫人”香香和花姑一路急走来到李睿的书房,看到肚子明显的两女道。因为香香二女和李睿的关系特殊,在家中没人敢使唤她们,包括李母。所以香香只是尊称并未施礼,而花姑也只是对她们点头示意。 “见过婆婆” “夫人” “嗯。好,都是一家人,干嘛这么见外?都坐都坐”李母还是不大习惯这些规矩 “听青青讲睿哥儿来信了?”李母坐在上首拍了下胡青青的手问道 “确是来了”说完曾敏拿起桌上的书信双手递给李母 “拆开来看啊,我识字还没你们识的多” “是” 朵颜山下。 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武安候郑享、成山候王通等武将和杨荣、金幼孜、王英等文职汇聚在朱棣的大帐中商议接下来的战事。虽然朵颜三卫的首领各自以大明册封的属臣的身份派出使臣,大意是鞑靼人鼓吹大明王师此次是专程征讨兀良哈的,并胁迫朵颜三卫,说到动情处声泪俱下,并承诺愿出兵讨伐鞑靼,且永奉大明为宗主,愿意投降,可营中的众人都没太当回事。 “皇上,此次进军朵颜三部可是要梨庭?”王通目露精光问道 “会不会太过了?”张辅看着王通说道 “是啊,此种做法有伤天和”杨荣看着朱棣说道 “可他们并未亲自面圣,只是派了使节而已。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依我看他们就是狭功邀赏” “对付时降时叛的蛮族,只有一次打到他痛得听见大明王师就胆颤,才能镇住他们!至于天和嘛,我倒觉得这些逆臣忤臣就不该活在世间” “成山侯好大威风啊”朱勇听到这里出口道 “可留着他们终究是个祸害,还不如尽早解决”郑享插了一嘴 朱棣听到这里伸手抚摸着张辅呈献的软甲,想了很多。在自己靖难之战中有朵颜三卫的想帮确是省了自己不少伤亡,可他们的恐怖战力就像根刺似的扎在朱棣的身上。若是百年之后自己老去,那后辈子孙还能震慑得住他们吗? “嗯哼”想通这点后,朱棣转身。 刚才还闹哄哄的大帐瞬间鸦雀无声,朱棣要下令了众人皆默声而立。 医帐中。朱瞻基带着李睿从医帐中走出,刚去看望杨副将的时候,李睿把自己配制土方药交给了医官,让他好生照料。站在医帐外李睿和朱瞻基不约而同的眯眼看向了天空,不知二人想些什么。 “德华,你说北方蛮族连年征战究竟为了什么?”朱瞻基收回目光问道 “为了活的更好呗” “呵呵,更好?”说完朱瞻基看到个小山包漫步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上山包,透过错落有致的军帐望着盈盈草原都不说话。却不知朱棣站在中军大帐外望着他俩的背影,良久道:“盛世无饥馁,君臣共插秧。好一副君臣巡域的景象啊!”说完进了大帐,留下众人一脸的不可思议!君臣巡域。说的简单,能和皇帝并肩而立的那是一般的臣子吗?而且这对未来的君臣还这么年轻,真不知将来会是怎样的际会啊! 次日。从归降的阿鲁台亲属处得知,朵颜三卫附逆的几个大部落的具体位置。成山候王通、左掖军副将蔡福率军三万讨伐朵颜三卫,另一路张辅带兵五万向北追寻鞑靼人的踪迹。军中粮草不济,只能做最后一次清扫。战事只能历经十天杀的朵颜三卫人口锐减,成丁男子不足千人。彻底把朵颜三卫的危害降到最低,此战可保大明二十年之内不受朵颜三卫的滋扰。而王通带领的三万大军也损失惨重,副将受伤。事后三天朱棣大军进驻朵颜卫,分封存活不多的降将。 “小王爷这是带我去哪儿?”李睿骑着马跟在朱瞻基的屁股后面忍痛问道 “德华,此次出征你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什么意思” “唉!没什么,我听人说此地有一种天马,不惧群狼。德华不想去看看?” “不去。我还要养伤呢” “伤什么时候不能养?走吧,听人说这种神马只在这几日出现,不容错过的”说完一提马缰扬长而去 这混账话说的!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无奈忍着背上传来的隐隐痛感追了上去。 九月初。朱棣下旨留张辅带三万大军压后,余者班师回朝,出征半年说出来斩获四万余。除了李睿引来的鞑靼万余大军,还有就是附逆的朵颜三卫和张辅两次率军清剿的一些部落外,也没什么可列的战功。而大明王师折损了近四万,双方伤亡人数几乎持平。 李睿此时跨着新得的大红马,一手拿头盔另一手执缰绳,身披战甲,腰挎朱棣亲赐战刀,一袭黑色校尉披风在身后飞扬,威风凛凛的看着前方。终于是要回去了,出来一趟不容易啊,黑了也瘦了,关键是受了内伤。估计是伤到了内脏。初时李睿都不敢深吸气,一旦深吸一口气,那种肺部的撕裂感,能让人昏过去。现在虽然好多了,但也是有些胆怯,不敢太过劳累。而大牛和石头二人,一个被张辅带在身边,另一个被朱棣叫走后就不见了人影。唉!这下好了,离家带的两人怕是被人看上了。 孟津城东李家,大着肚子的曾敏和柳莺坐在后院凉亭中陪着李母说话。胡青青却和香香凑在花姑身边看她做爆米花,香香也会做,不过几女觉得还是花姑做得好吃。花姑也喜欢做,想着李睿为了做这个吃食,特地请人做了这个平底锅,被香香好一顿说道的委屈样子,一阵好笑。做好了一锅后,胡青青冲花姑笑了下,端着盛好的爆米花进了凉亭。 “禀夫人,前院金管家说大牛回来了跪在门外。”后院婢女香兰闻着香味说道 “嗯?大牛?他不是和夫君一道吗?怎么就他回来了?” “是啊,那个丫头,睿哥儿没回来吗?” “回夫人,门外并没有二少爷。” “这个二小儿,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出去一趟都半年多了,还不回家,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家。等他回来看不叫他爹好好的说说他”李睿离家时嘱咐几女不要告诉家里人出征的事,李母并不知情,还以为李睿只是外出访友去了。 “母亲,我觉得还是先让大牛进来再说吧”柳莺有种不详的预感 “嗯。这事你们看着办吧,别累着了,问问他睿哥儿怎么样了。我去和花姑说说话” “是” “不用扶我,你们去吧”胡青青上前想馋着李母下台阶,被她打断 “是母亲”胡青青很委屈,为什么三女就她没怀上,怪自己还是怪那个人,摸了摸肚子追了上去 几女一道来到前院,让金管家把大牛叫进来。谁知大牛进来后带来的消息太震撼了。进京!而且是奉旨。原来在离营前几天朱棣和朱瞻基聊了几句李睿封赏的事,朱棣出于对自己孙儿未来继位时的担忧和李睿的功绩最终答应了朱瞻基的请求,这才让大牛手拿朱瞻基的令牌率百人护送李睿的家眷进京。其实朱瞻基的想法不止于此 “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还跪在那儿,起来吧” “是我没用,没能护姑爷周全。让姑爷受了伤,请小姐打罚” “啊!” “什么?少爷又受伤,伤的厉害吗?” “被贼人从背后用枪打倒在地。亏的穿了内甲,没受什么大伤。只是受了内伤,大夫说要将养数月才行” “将养数月?” “是” “你们离家时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 “小姐说不能让姑爷擦破点皮儿”大牛不敢抬头,跪在那里声音越发小了 “哼!那你还回来,我把你们从寨子里带出来时,我爹说什么了” “我知道错了小姐,你可不要把我赶回寨子里去啊”说完对着柳莺深磕了几个头 “好了好了,你先起来吧。莺妹好在相公并没有大碍,你就责怪他了”曾敏看到大牛额头都磕红了,心中不忍当下劝道 “是啊莺妹,若是被夫君看到这一幕怕是惹他不喜” “看在两位姐姐的份上就先记下,你先下去吧。冬梅去我房里拿点睿哥备的金疮药送过去”听到胡青青说李睿不喜,不知怎地想到在李睿京城挨打后的那种陌生感,心中一时发寒。 大牛鼻子发酸,跪下又磕了个头哭道“谢谢小姐大恩”他是真的不想回寨子里,不说吃穿住行就是柳青雄听到李睿因为他保护不力而受伤,怕也会对他不在信任,要知道像他们这种从小被柳青雄养大的,在柳青雄的特殊管教下,对柳青雄父女那是绝对忠诚。若是柳青雄对他不再信任,大牛来说那是不可想象的。 第三十九章:东宫赐药 李家后院。 “啥!少爷要回来了,太好了”香香在那开心大叫 “香香小声些,不要吓到几位少夫人”花姑在一旁说道 “哦。我知道了”说完上前把做好的爆米花送了过去。 “我没事,相公要回来了大家都是很高兴。可我听大牛说的意思是要我们搬往京城,咱们商议一下都带些什么东西,然后禀告婆婆”曾敏想了下说道 “我觉得还是先告诉婆婆好些,免得她担忧” “莺妹你看呢?” “两位姐姐做主就好” “嗯。兰儿去请夫人过来” “不用,我去请吧” 花姑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带着香香离开了后院。这些日子她是看明白了,初时李睿在家还好,大家都缩着爪子,一旦李睿不在这些女人都是些面和心不和的主,真不知日后李睿显贵后会让她们几人由谁来做正室大妇。 “花姑啊,我怎么看你不是很高兴呢?是不是那里不舒服了?” “没有,只是想起少爷孤身在外心中有些担忧” “唉!我也是,也不知少爷怎么样了。是不是瘦了、黑了,少爷那个粗心的脑子真是让人担心” “好了,咱们去收拾一下吧。这个地方我们怕是待不了多久了” “哼!少爷也真是的,说了不当官了,干嘛还要我们搬家” “认命吧,像少爷这种人被人盯上后是过不了平常日子的”花姑看着香香说道 “花姑那山洞里的东西要带吗?” “你说呢?” “见过夫人” 寒月。朱棣乘法驾进入北京城,朱瞻基随侧。大军在城外驻扎,而幼军是朱瞻基的私军,由张大带领入城,李睿跟随陈六入小东宫处交了军令。因李睿的官职是幼军校尉,不必再去五军都督府去做交接,陈六带着李睿找了个馆子大吃了一顿。 次日。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手拿朱棣赐下的天子剑离开了陈六赁下的临时小院。院子不大,一里方圆的两进小院,有假山池塘,奴仆十人这些都是临时雇佣来的,听陈六说等李睿的家眷到来时会有一处新的宅院赐下。 穿过几条街来到离紫禁城不远的小东宫,昨日来时天色已晚,没有来得及细看。只是觉得里面很大,这时再看觉得不光是大而且非常的阔气。门前两座一人高的汉白玉石狮子,两排锦衣侍卫威风凛凛。宫门上书春坊,一排六扇朱红大门,门上金黄钉在斜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左边的角门走出一个老熟人,李睿忙上前打招呼:“哎呀!我说张兄啊,怎么还劳你亲自相迎,真是折煞小弟了” “李兄弟客气了,你请自便,小王爷吩咐我还有事就不带你了。来人,领这位李校尉去寻小王爷”张大奇怪的看了李睿一眼说道 “噢……好,你先忙”李睿闹了个大红脸,跟着门房再次进入了朱瞻基的春坊。 一路上那位门房也不说话,李睿边走边看。真他娘的阔气!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吧。地上铺着汉白玉,宫院中有一池塘,在水流处架一小桥。站在桥上可以看到池中的观赏金鱼,穿过走廊进入了大德殿。锦衣侍卫就离开了,不一会一名婢女上茶,李睿坐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还没品过来味儿,朱瞻基带着金幼孜到来 “德华来了” “见过小王爷,见过金大人” “有礼,小兄弟在北疆的佳作真是令人深思啊” “哦。粗鄙之作,真是贻笑大方了” “哎。。在我看来此作当有悲悯天下的铁血之意” “是啊。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看来此次北征德华感触很深” “哪里哪里,对了,此剑还请小王爷归还皇上”这俩货是想干嘛?李睿此时看他们二人就像是在看两只黄鼠狼,而自己很不幸被他们当成了会下蛋的鸡 “德华这是何意?” “不是,皇上当日赐下此贴身宝剑是为了助臣引诱鞑靼大军,此时皇上已身在京师自然是要归还的啊” “放肆!德华你当皇爷爷是什么人,赐下的东西还有要回的?” “啊” “啊什么啊,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李校尉你可真是。。。皇上御赐之物做臣下的那个不感恩涕零的,你可倒好” “在下不懂这些,真是惭愧惭愧” “这些可是会犯上的礼仪李校尉可是要好好学的” “是是是,下官记下了”李睿说完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两人看着他一阵冷场。 “嗯哼。德华可还记得蹇尚书?” 戏肉来了!李睿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吏部尚书蹇义。听小王爷说其义姐过寿之时李校尉还曾献过寿礼” “啊!有点印象。怎么了?” “嘿!这个蹇义当真枉为,皇上北征之时下旨让其和杨士奇大学士共辅太子监国。可礼部尚书吕震其婿朝参失仪,而蹇义在场不加训斥。昨日临朝就此事被御史弹劾。皇上大怒,下旨令锦衣卫下吕震及蹇义过镇扶司颂系,其婿户部杨主事下狱,太子也受到责罚” “有点过了吧?” “李校尉有所不知此事根结在皇上,唉!是皇上不愿看到太子过于势大” “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把这些跟我说有什么用啊?我只是个小小的校尉,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此言差矣,李校尉还不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地位吧?” “啥意思啊?” “德华可还记得出征时你的谏言?” “就是那个劳动改造?” “正是。大军在外皇爷爷对此谏虽不明言,可还朝后召了几位大臣就此事商议了许久,在我看来不日怕是会有旨意下来” “不错,老夫所料不错的话在庆功宴后皇上会召李校尉奏对” “那有怎样?” “德华你是不是傻了?话都说到这里了,你还不明白吗?”说着朱瞻基上前打量了一番李睿 “我没事。我的意思是蹇吕两位尚书从牢中出来之后呢?” “当然是各归其职了” “想的太简单了。两位尚书会因别的事由被参” 听到这里朱瞻基看着李睿若有所思 “李校尉这话老夫就有些不太明白了,可否说的再仔细些” “好吧。回到最初的时候,皇上为何会把两位大人交给锦衣卫,是因为他们失职吗?还是因为所谓的朝参失仪。很显然这些都不是皇上不快的原由,而是因为皇上看到了自己离京后太子对大臣的纵容和失控。大臣对皇权僭越而不自知,反倒让御史检举才明白” “这。。。” “还这。我告诉你,若是我在皇上面前提一句两位尚书的话,恐怕我也要去锦衣卫喝茶”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等。不瞒你说,我觉得那两位进去刚好。不是有句名言嘛,叫进去的都是有能力的。放心吧,皇上不会拿他们怎么样的。我估计也是敲打一番罢了” “德华不得妄测圣心” “我。不是。你们刚才不是也说了皇上对太子不怎么样了嘛” “这是满朝皆知的事。哦,对了。说起太子,听闻李校尉在北疆为国征战伤了脾脏。老夫受太子之托带来了些上好的疗伤药材,想来李校尉会有用的。太子说了,等禁足令解了一定要亲自听李校尉讲讲北疆的风土人情” 李睿听到这里扭头看向朱瞻基。两人对视了一下,朱瞻基笑着点了点头 李睿恭声谢过,金大人客气了几句之后一阵冷场。看到金幼孜端起已经空了的茶碗时,李睿才明白过来,赶忙告辞。 朱瞻基亲自送李睿过了大德殿门,两人在桥上分别。李睿走在前头,后面跟着朱瞻基派的几名下人抬着太子送的礼物往回走。 回到殿内,朱瞻基坐下喝了两口茶水,静候金幼孜。对于金幼孜,朱瞻基及太子对他都很倚重。良久,金幼孜嘴角上扬端起新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施了一礼对朱瞻基说道:“小王爷,此人的心计真是妙啊。哈哈哈” “金师傅此言何意” “进去的都是有才的,此言不虚啊” “进去的?” “小王爷可还记得杨溥否?” “怎会不记得,杨大人因父王的事,已入狱数年了。金师傅的意思是此次两位尚书也会和那杨溥一样?” “不然不然。那小子不是说了嘛,进去的都是有才的。皇上这是在为太子留才啊” “可两位尚书也不能这样就进了召狱啊,不行的话我去找他再商议一下” “此事急不得,当下最要紧的三日后的御宴。等皇上召见李睿后,到那时再议不迟” “也好” 紫禁城南书房。朱棣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不远处跪着都指挥使赛哈智。不知过了多久朱棣开口道:“有意思,这么说来此子是道门子弟了?” “回皇上,经缇骑多次明察暗访却非如此。那李睿幼年体弱,跟随道人王封入邙山养疾十余年。两人虽名为师徒,但王老道并未让李睿受戒,所以李睿并非道门中人” “不受戒?那可算火居道?” “回皇上,也不是。李睿因先天不足随王老道学道十余年,但每年农忙时王老道都会送李睿下山帮农事。若遇山下灾荒,师徒二人还会布医事农。四年前邙山突遇山火王老道葬身火海,李睿这才没了传承,重归农门” “没想到此子经历竟如此复杂,若非那王老道突遭不测,李睿未来怕也不会是农门子了。也罢,天意如此,看来只能如此了。” 第四十章:武英庆功 两日后京师北郊。李睿默声站在金幼孜的身旁,穿着昨日吏部送来的新官衣,和吏部小吏一道来的还有朱棣旨意。旨意上说解除太子禁足令,点李睿随太子前往京师五里处迎张辅大军的归朝。李睿初时一愣,随后想明白了。石头不是还在张辅的左掖军中,这才一大早就前往太子府报到。在太子府中见到了传说中的大胖子明仁宗朱高炽,两人相见甚欢一道前往北郊。 在校场中枯等了两个多时辰才隐约看到北方旗帜遮天尘土、飞扬蔽日。众人精神一震,又等了个把时辰张辅带着数十骑来到了校场口。还没下马,朱高炽就上前牵着马缰说了句“英国公辛苦了” “张辅不敢。臣左掖军都督张辅见过太子,有劳太子亲迎张辅愧不敢当”张辅下马后大声喊道 “当受当受,哈哈哈。。。来来,都来快入座。” “老将军一路辛苦了,本宫感同身受。只是我体虚不能随父出征,深感自责。还好有国公随驾让我安心不少。” “太子可别这么说,这些做臣子的本份” 半个时辰后,朱勇率领五军都督府的官员接管了张辅大军的暂时归置之事,此次北征算是落下帷幕。 回来的路上李睿带着朱勇特许离营的石头,想去寻杨副将邀他前往家中一聚,结果连人都没找到,没办法只能在庆功宴后再聚了。 买了些酒菜,又给石头买了套成衣。两人一前一后的往住处走,一路上石头的最多,问这问那的。搞得李睿很纳闷这石头怎么变得多话,以前挺闷的人,怎么进了军中几天就变了个样。既然他问了李睿就只能告诉他,房子不是自己的是陈六租赁的。大牛好像是被张辅调走了,具体干啥他也不清楚。 “姑爷,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回哪?孟津吗?” “对啊,难道姑爷想回寨子里去?” “都行。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挠痒似的。唉!这次害姑爷受了伤,还不知道小姐晓得了会怎么样?” “嗯?啥意思?莺儿说什么了” “没啥。姑爷是不是到了” “是啊,你等着我叫门。六婶六婶开门” “来了来了,哎吆公子回来了。还有客人来啊” “这位不是客人是家人。石头这是六婶” “六婶有礼” “石头兄弟真是见外,来。。快进来” “对了六婶,你去烧点热水来。石头一会去洗洗,瞧你这一身,记得把衣服换了。” 石头憨笑的点了点头 说完后李睿就进了堂屋把买来的酒菜放下后,舒展了下筋骨。 帽子斜街的陈六家。一骑自通州护送李睿家眷的护卫,正对着陈六施礼。 “怎么,李睿的家眷已过了顺德府了?” “正是,属下在车队刚到顺德地界时就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按路程来算的话,最多后天她们就能入京了?不行,我要去告诉小王爷一下。你在这先侯着” “是” 李睿住处。 “姑爷你可不知道啊,军中那些官爷们对你是特别的佩服。俺在军中的这些日子里,只要一说是你的随从,那些将军啊校尉啊还有都督们对俺都是高看一眼” “唉!还不是因为小王爷的缘故” “也不算是,听他们的意思是因为你在草原上为了保护皇上,而被敌将追杀上千里。途中还引来了鞑靼人的大军,才没让此次出征像前两次一样,让他们无功而返。” “哦。这我倒没想到,怎么样石头,在军中可还习惯?” “还行,就是没你们在身边,有些没根没落的” “唉!没法子,只能靠你自己个了” “这话啥意思啊,你不带我回去了?” “咱们说了不算啊” “那谁说了才算,俺去求他还不行,姑爷你不是认识的人多吗?你去帮帮我呗” “唉!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公子,门外有两人,说是陈六派来的。”这时六婶进屋说道 “陈六?让他进来” “姑爷,陈六怎么这个时候派人来啊?” “我上哪知道去?走,去看看” 两人踏着醉步来到院中。看着六婶领来两人,一位是前些日子带李睿进春坊的锦衣侍卫,另一位四十左右身披戎装汉子。两人进院后先是对李睿施了一礼。随后锦衣侍卫说明了来意。原来是朱瞻基特意派来的,说完看着戎装汉子说道:“李校尉相信不久就会一家团圆了” “一家团圆?我家人也进京了?” “正是。小王爷怕汝孤身在外诸多不便,特差人由孟津一路护送入京” “啥啊?我家小姐也来了吗?” “呃。不知你家小姐是。。。?” “柳氏,不知这位是?” “这是周平隶属幼军。是小王爷派去护送的队正” “哦。来两位请坐,六婶上茶”李睿这时才想起让坐 几人坐在院中。李睿随口问了几句家人的情况后,就和这位锦衣侍卫聊起家常来。倒是石头逮着周平问这问那的,当听到柳莺和曾敏已有身孕时,石头高兴的把茶杯都给捏碎了,咧开大嘴笑着恭喜李睿,而李睿的脸色却是一变。 周平和那位叫薛腾的锦衣侍卫看到李睿脸色不善,起身连忙告辞。李睿亲自送二人至门外,又送了些银子聊表心意。看着二人离去,李睿转身进了院中。随手把门大力的关上,这还不算又狠狠地踹了几脚,随后进了堂屋。 石头和六婶一脸不解。这是咋了,家人团聚是好事啊,看这位的意思好像很不乐意啊。 ‘哐当’ 石头陪着小心进了堂屋,看到屋内一片狼藉。低声问道:“姑爷你咋啦?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不舒服?我全身都不舒服。你家小姐进京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那是自然” “还那是自然。你有没有想到你家小姐怀有身孕,万一路上有什么不测该当如何” “不会的。姑爷你别吓俺” “我也怕啊” “要不行的话,俺现在就去接小姐” “哼!想的挺好,现在的你只能离营,若是离京怕是不能的” “那咋办?” “唉!这他娘的!” “对了姑爷,不是说大牛也在吗。” “算了不说了,走带你去看看你睡的房间” “公子,宫里来人了” “嗯?知道了” 次日。李睿起了个大早,带着石头在午门外等候。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摇了摇头,还是起晚了。 “姑爷,我看到了杨副将” “哪呢?” “那呢” 说着手指李睿看到了数日不见的杨副将,虽然清瘦了不少,但也是神采奕奕的。刚想打个招呼,却被人拦了下来。 “李校尉,多日不见伤势可好些了?” “见过两位指挥使”闻声止步,看到了朱勇和张辅两位掖军指挥使,和石头连忙见礼 “哈哈哈。小兄弟不必客气,许久不见气色好了许多。不得不说此次出征皇上点你时,我等还不放在心上,没想到你小子气运非比寻常啊。就连皇上都夸你是员福将” “不敢不敢,这都是皇上鸿福齐天,小子哪敢贪天之功啊” “你小子讨打,是你的就是你的。乱推什么,皇上还能抢你的功劳不成” “是是是,小子记下了” “嗯。好小子” ‘啪’鞭声响起,众人寂声。 “皇上有旨诸位臣工依此次北征功绩依次进入武英殿,辅者庭中用酒,余者入仁智殿。” 李睿自然去了武英殿,而石头却是在两殿之间的中庭入座。 在一声皇上驾到的后朱棣登场,在场众人皆弯腰施礼。朱棣入座后大喊了一声免礼,众臣工谢恩。李睿由于离得不远看了朱棣一眼,一脸的满面春风,看来心情不错。 朱棣似有察觉瞪了一眼,李睿忙低下头。 “此次出征,赖诸位不辞劳苦。朕有诸位爱卿幸之幸甚。虽未将鞑虏靖灭,但也挫了鞑靼人的锐气,来人啊” “是”首任东厂提督曹毅初登场 圣旨大意是对张辅与朱勇一众老将勋贵的加恩,封张辅为上柱国赐金丝银锦,掌五军左都督。朱勇为中都督,杨副将入五军都督府为后军参将。就连大牛和石头都被朱棣调往他出,现在就剩下李睿一人不封不讲晾在那。 “启奏皇上,右军都督吴成在北征时未请旨而私回京师。臣请皇上彻查吴成及一众将士,以正朝纲!”御史王纲起身奏道; “嗯?” 要不说这些御史是朝堂的搅屎棍。看谁不顺眼的话,不分时候也不分地方的给你找不自在! 朱棣瞄了一眼远处的吴成,咳嗽了下说道:“金尚书可有此事?” “回皇上,却有此事。臣听闻是斥候传递旨意有误,右军都督事薛贵已将此斥候下狱,等候发落。”金幼孜忙起身回道; “既是如此,吴成回营之后定要仔细盘问,不可妄来。” “臣遵旨!”吴成以为没事了,跪地谢恩 “启奏皇上,虽然此事已经明了,但吴成终究是私回京师。臣请皇上不可姑息!”王纲不依不饶的说道 “朕知道了,吴成还不退下!” “遵旨,谢皇上!”吴成施礼后走出大殿 众人这会看着王纲真是像看一坨粪似的。多好的气氛都被这货给搅没了,都很奇怪好好的庆功宴为什么他也在。 大明的宴会没有歌舞助兴一说,只是吃吃喝喝聊聊天。若是文人还有诗词歌赋可以助助兴,可在场大部分都是些武将,自然不会喜欢那一套。但武将有武将的消遣方式,不知是谁提议比试马技。有不善骑马的,就比武力。朱棣很高兴,觉得这次北征斩获颇丰,让曹毅传旨:不分尊卑,输赢皆有恩赏。 众人谢恩后前往南宫演武场。李睿自然不会上场找虐,只是坐在看台上给相熟之人助威打气。而张辅和朱勇对李睿的封赏之事并不说什么,只是和李睿聊些家常琐事。当听到李睿家中正室未定,两人对视一眼记在了心中。“李校尉,皇上召见”这时一名小太监低声说道; “两位,下官先行一步”李睿对张辅二人施礼道; 第四十一章:宫中奏对 李睿跟着小太监来到御书房,先是给朱棣见礼。抬头看到金幼孜和杨荣及一位不认识的老大人,按照前世的规矩李睿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这倒是让朱棣几人苦笑不得,按下手朱棣开口说道:“好大胆的小子!朕召你来是让你来做戏的吗?” “啊!臣失仪,请皇上赎罪”李睿一听赶紧服软 “罢了,此事日后再说。金尚书你来说吧” “是,皇上。李校尉老夫记得你在北征之时提到过有关劳动改造的事宜,当时老夫和杨大人皆深感莫名。今日皇上提起,令老夫哑口,羞愧难当。想来此事因你而起,还需你来解惑。这才斗胆请皇上把召来”金幼孜上前不好意思的说道; “金大人说笑了。当初只是小子随口一说,没想到皇上竟听进去了,真是小子的荣幸。其实吧,劳动改造和流放的意思差不多。只是劳改的意义更明确,就是让犯了罪的人用另一种方式尽忠报国!” “另一种方式?”那位李睿不认识老大人嘀咕了下。 “对,譬如开山挖渠、修桥补路还有养马等等” “养马?” “对,就是养马。你想想在草原之上圈一片水草丰盛的地方,派重兵防守。再把这些犯人集中拉到那里为朝廷养马、放羊,不出十年朝廷将省出一大笔开销。再者还可就地驻守,震慑北疆!” 朱棣听到这里若有所思。震慑北疆!那要多少精兵?谁去统领?草原离京师如此之进,万一统兵之人不服朝廷怎么办?自己就是样板。别人不知道草原人战力,可自己清楚! “李小子的说法倒是新颖,可鞑靼和瓦剌不会坐视朝廷在草原驻兵,再者户部眼下还没那么的银子。依朕看来,此事暂且作罢!” “臣遵旨!”李睿看到朱棣盯着自己,忽然想到一些事,赶紧弯腰认怂! “嗯。还有一事,朕听瞻基说在孟津时你与他提起过普及雅音官话之法,可有此事?” “回皇上,确有此事。臣只是信口胡说,没想到竟被皇上提起,真是令臣不胜惶恐” “你也不用惶恐,朕只是好奇你说的拼音之法,不必大惊小怪” “是,皇上” “普及官话?竟有如此之法?”金幼孜说道; “依瞻基所说确有此法,朕也曾亲眼见过那种拼音画符。来人,去文昭阁把瞻基进献的那册千字文拿来” “是”一名小太监快步离去 “去,端点茶水过来让几位大人润润嗓子” “是” “谢皇上” 不一会,那名小太监双手捧着有些脏旧千字文来到朱棣跟前,朱棣看着眼前的千字文,抬头瞪了一眼李睿。拿起书本翻到李睿注释拼音的地方说道:“李睿,这些可是拼音画符?” “回皇上,正是” “你来说说这些画符都是什么意思。” “臣遵旨!”说完李睿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朱棣手中的书册,想起被朱瞻基搬空的猎屋,感慨万千!拿着书册李睿为在场的诸位一一讲解,有问必答。朱棣看着口若悬河的李睿,嘴角微微上扬。而众位大人听他讲解完,两眼放光!杨荣接过李睿手中千字文翻来翻去,似乎里边真有个颜如玉似的,余下的两位也是盯着书本目不转睛。朱棣看了双手拢在一起尴尬的站在那里的李睿一眼,嘴角再次上扬。 “诸位爱卿以为此法如何?”过了好一会,朱棣开口说道; “启禀皇上,臣觉得此法可行。” “此法大善,臣以为可通行全国” “杨大人以为呢?”朱棣看到杨荣没出声,开口问道; “臣在想这本书册能否请皇上赏赐与臣” “哈哈,好。准了!” “哈哈……”众人看皇上都笑了,不能不配合。一起放声笑了起来。 “李睿,你先回去吧!曹毅”笑声暂缓,朱棣对李睿下了逐客令。 “遵旨!” “是”东厂提督曹毅领旨,带着李睿走出御书房。 朱棣看着两人离开,低声说了句:“此子不错,尚需历练” 在场几人听完记在了心里,接着君臣四人继续探讨拼音之法及如何实施。 午门。曹毅带着李睿从上书房来到这里驻足,一路上曹毅向李睿请教了北征的一些事。而李睿自是有问必答,对着首任东厂大老板也是有点战战兢兢的。 “李校尉,皇上在东城曲公巷为你新修了一处府邸,本督就不带你前去了,你可自行前往。” “嗯?府邸?皇上怎么没提过这事?”李睿奇怪的问道; “皇上日理万机,像这种小事皇上只是说了一下,自有下边人张罗。” “哦。下官记下了,多谢公公” “嗯。”曹毅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李睿走出了午门,来到当时初到京师时和柳莺喝茶的茶馆,点了壶碧螺春,边喝边等着石头。看着眼前茶碗,李睿心中心绪难平。哥们这就在北京有房了!而且还是府邸。虽然还不知道有多大,但想来能称为府邸也不会小了。 “姑爷,你怎么了?” “嗯?没事。来,坐下陪我聊会” 第二天一早,李睿就带着石头前往东城。想起昨天和石头说了府邸的事,石头捏碎茶杯烫到手哈哈大笑的样子,就忍不住的想笑。 来到曲公巷李睿和石头傻眼了。怎么会这么大!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这时从门内走来个人。李睿一看,熟人!就是昨天见过的周平。 “李校尉,恭喜了!” “同喜同喜!周兄怎么会在这?” “不敢当不敢当!是这样的,昨夜皇上派人给小王爷旨意。让小王爷在府中挑选几名沉稳的奴婢送到这里,说是为李校尉的家奴仆役教授礼仪之用。” “哦。是这样,那让周兄久等了!请” “请请” “见过大人!” “啊,没事,都起来吧”刚进院中还没来得及观看院中的景致,就被人吓了一下。 “谢大人” 很明显女声超过男声,莺莺燕燕的让人感觉赏心悦目。 “这位是王府的管事陈世贵,我们下边人都叫他贵叔,这是六婶,你应该知道六婶也是王府的人。剩下的让贵叔给你说吧” “先不急,走了这一路我有点渴了。走,先进屋喝茶”李睿一听又要记人名,瞬间头大!赶紧转移话题。 “好,请” “请。石头你先和他们认识一下” “知道了姑爷”石头笑着应道; 周平在这待了一会就回去复命去了。李睿就带着陈管事在府中瞎晃荡了两天 次日早起,李睿就吩咐陈管事把府中上下重新打扫一遍,而自己带着石头在门口迎接三位娇妻的到来。自昨日大牛派人送来口信后,李睿的心就没安稳过,想着两个大肚子女人在路上会不会吃不消。胡青青离家北上会不会心中不舍,更别提香香和花姑了。这么就不见心中思念之情更是难以言表,当初要不是有她们自己还真做不到能在山上待那么久。马上就要见到她们了心中还是有些害怕,至于怕什么李睿自己也说不清楚。 “姑爷,来了!”石头看到两列军士护着五辆马车缓缓赶来,大声喊道 “看到了,小点声”李睿吐口浊气,故作轻松道 “嘿嘿” “京卫指挥使司镇抚武从勋,敢问可是幼军校尉李睿当面?”一位三十多岁的魁梧汉子下马问道; “正是下官,李睿见过镇抚大人”李睿也不知道这位官居几品,听到是镇抚想来应该比自己的品级高。 “不敢!幼军校尉也是五品军职,在下可不敢受”武从勋赶紧回礼 “当受当受。在下的家眷受武兄一路护送,在下感激涕零啊” “李兄弟你可真是……好,兄弟这般看得起在下,那武某就生受了” “武兄受小弟一拜”李睿再次弯腰施礼 “哈哈哈,李兄弟快起快起。” “武兄一路辛苦,快请进去喝杯茶水吧。来人,请武兄入府” “不可不可,今日实是不可。武某还未结了军令,待去京卫司做了交接,咱们再聚不迟” “还要这样啊!那好,陈管家” “武爷,这是我家大人给兄弟们的茶水钱,万莫推辞”陈贵上前掏出一袋银子悄悄塞给武从勋 “李兄弟如此,咱们来日再会!”武从勋扭头看了一下李睿,发现满脸和善的他冲自己点头,把钱放入怀中。大声喊道; “一定,武兄再会!” 李睿看着一众军士随武从勋离去,挥手示意。转身走向最近的马车。低声说道:“让我猜猜这是谁,猜不对就不准下来了” “相公……”声落微微发福的曾敏扶着侍女兰儿的手出现在李睿的眼前。 “敏妹啊,你咋胖了呢?”李睿不着正形的逗着曾敏开心 “二少爷这话说的,少夫人怀有身孕。当然多吃了,那吃的多了可不就胖了”兰儿看李睿欺负自家小姐,心中不忿出口埋怨道; “是是是,我的错。小丫头说的对” “小姐你看二少爷”兰儿听李睿还是在孟津时喊自己小丫头,心中委屈的不行,扭头向自家小姐诉苦 “好了兰儿,相公在逗你呢!” “嘿嘿” “相公,这处宅邸是咱家的吗?”曾敏看着眼前的中门大开府邸问道; “是啊。这是皇上赏的,里边很大!明日带你们转转” “……好!”曾敏有些激动。没想到这个没良心的,会被皇上这么看重,在京师重地赏下这么大的一处宅邸。若是父亲知道了恐怕会高兴的大醉一场吧! 这时走过来两个小丫鬟扶着曾敏小心翼翼走向府门。过台阶时低声说道“少夫人,当心台阶”曾敏多少有些不适,但心中此刻很是享受。 第四十二章:京师新居 李睿走向第二辆马车,轻轻的扣了下车门说道:“美人请下车” “夫君就是爱闹”忽然车帘卷开,许久不见的佳人再次出现在李睿的眼里。 “哈哈。。。我也只能和自家人闹呀。来,我抱你下来。”李睿伸出双手作势要抱。 “我不,夫君大庭广众之下有失体统!” “那好吧,今晚你可要小心失了体统了”李睿坏笑道; “夫君……”说着掐了一下李睿的软肉,红着脸快步走向府门。心中莫名有些甜意,原本以为曾敏和柳莺都怀了身孕,就自己肚子平平。一路上还担心这冤家会冷落自己,没想到…… “对了夫君,钱叔也来了。和金管家坐在后面的马车里”胡青青想起一事,转身说道 “你让他来的?”李睿看着眼前羞答答的胡青青低声问道 “是我爹,老爷和夫人都点头的。他们都觉得京师权贵多,咱们又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不慎冲撞哪位,身边有个帮出主意的也好” “嗯,我知道了”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李睿心有不忍,轻刮了下她的下巴。 “轻浮!”胡青青瞪了他一眼,带着月梅扭身快步走向府门。 李睿哈哈大笑的走向另一辆马车。 “嗨!美女”一提腰坐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冲着柳莺喊道; “睿哥!你吓到我了”柳莺脸色发白手抚心口说道 “我不信,让我看看”说着就要上手 “小红快见过二少爷”柳莺赶紧躲到侍女小红的身后喊道; “呃!你叫小红?”李睿及时住手,看着眼前清爽的小美女问道 “奴婢小红见过二少爷” “好好,有礼。你是什么时候来我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睿哥你快别闹了,她进你家比我还早。你会不知道?”百灵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呵呵。我在家时间不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不说了,我们要下车,都快闷坏了” “好好,我扶着你好下”李睿自觉理亏,陪着小心说道 “小姐!”石头在旁见礼 “咦!石头变黑了,也壮实不少” “是吧?我也觉得身上有劲了,多亏了姑爷好吃好喝的不断” “那好,以后你就跟在姑爷身边吧” “谢谢小姐,来小姐当心台阶” 跟在我身边?怎么可能!既然被人惦记上了,早晚都会要走的。李睿心想:朱瞻基这爷孙一个惦记东西一个惦记人,可是真皇家!怪不得古人常说:天下之大 莫非王土呢!摇了摇头来到最后一辆马车钱,有些害怕。 “香香想少爷没?”李睿哆嗦着手掀开车帘问道 “少爷!”香香看到朝思暮想的李睿后,千言万语也只化成了两个字。猛然抱着李睿哭了起来!这个黑了心的少爷,把她们扔在孟津半年多了。不见少不听声的,谁知道他在外面的日子是怎么过? 花姑眼圈泛红的也喊了声“少爷”仔细打量着李睿。 “好了,我抱你下来吧!”过了一会,李睿听到哭声见小,轻拍了下香香说道; 李睿看她不说话,动手把她抱了下来。又搭手接花姑下车,两女一男站在马车旁仔细打量着对方。 “少爷你咋瘦了?背也有些陀了。是不是上次受的伤还没好利索啊?” “嗯?花姑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我记得信上没说啊” “哼!出去半年就会瞒人说话了,少爷你可真是变了”香香心中不满道 “嘿嘿!” “笑!就知道笑。咋脸皮也变得更厚了?” “嗯!少爷确是变了”花姑也觉得李睿变了 “还有记得今天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每次出门我不在身边都受伤,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就不能长点心吗?” “好了好了。我错了。走走,回家!”赶紧转移她们的注意力,说完李睿冲着后面一挥手,从孟津一路北上的钱管家和柳青山拿着包袱跟着前行。而一众丫鬟和仆役赶着牛车和马车绕过正门向左门门走去。 香香看自家少爷心情不错也就没说什么了。拿着包袱理所当然的走在李睿的身旁。 “哇!好大一座影壁啊,少爷你看这上边的麒麟和鹤多好看。呀!咋还有山鸡呢? “哈哈哈。那是孔雀吧,还山鸡呢。哈哈” “孔雀啊,那这两边是啥?” “大象和白鹿吧!”话刚出口,李睿就知道不妙 “这是白鹿?怎么不像啊?”香香指着壁扇问道 “也不知道小鹿怎么样了?少爷你来到京师有没有见过小鹿?” “我都不知它在哪,上那见去。花姑你怎么忽然想起小鹿来了?” “我没事,只是很久没见它了,有些挂念”她何止是挂念啊,只是感念以前在猎屋时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我明天找小王爷去问问” “少爷这走廊真好看,上面还雕着花呢,你看” “嗯,看到了。我说香香啊,你是喜欢这里还是喜欢孟津啊?” “我喜欢能看见少爷的地方”香香看着李睿的眼睛答道 “呃!呵。。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李睿看着眼前清澈的、带着希翼、不满和委屈的眼神,心中一震。转身看着众女温情的说道。 “哼!信你才怪!”香香转身向前走去 穿过前厅众人踏着鹅软石来到中院。迎面是一个小湖,香香快步走到桥上好奇的看着湖水。 “呀!少爷你快来,这水里还有金鲤鱼呢。只是没有咱们家的大” 曾敏几女听到这里有些不解,自家院里那有什么金鲤鱼?难道又是邙山猎屋那的,得空要问问。 “那是野生的,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当然个头大了。” “那边有个亭子还有假山呢!少爷咱们以后就住这里吗?”指着湖中的两处,香香扭头问道 “那是当然,你喜欢吗?” “还好吧!没有咱家好” “唉!”香香说的家是邙山猎屋,不是孟津城西李家,几女都是心知肚明的。奈何命运捉弄、父母的掺和,把几人搅和在了一起。 “好了,前边就是后院了。钱叔、青山叔你们留步吧!陈管事你去召集大家去前院,半个时辰后夫君有事要交代”走走停停的来到后院。李睿扭头看了一下身后,在月门口胡青青扭身向柳青山三人说道 “少爷你现在是什么官了?”看到下人们都下去了,只是有几个贴身丫鬟在侧,香香实在憋不住了,在后院的青石路上边走边问道 “还是老样子啊,幼军校尉” “那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府邸啊?” “可能是我上班努力吧” “啥意思?” “就是我立功了呗!” “立功?那给钱了没?” “呃!没有,府里的下人都是小王爷送来的,还给了一万两宝钞应急用” “一万两啊!钱呢?” “干嘛?” “把钱拿出来,花姑说你花钱没谱,自己不知道吗?” “我怎么没谱了?” “我说你交不交?” “好好好,在我房里。” “这么大的地方那个是你的房间”扭头看了看四周,香香懵了。 “看到那个石桥没?过了石桥绕过假山有个院子,院子上写香花院,那个就是。” “哼!你等着”说完快步走向石桥 “唉!香香可真是长不大,少爷你别怪她” “怎么会呢。对了花姑,那是你俩的院子。我想你们俩人应该不会想分开住吧?索性安排在了一起”李睿说的是放钱的那个院子 “那是再好不过了,我去看看香香”花姑看到几女面色有些不自然,借口离开 “嗯。。花姑,咱家的钱向来是你在掌管,加上房里剩余的,统计一下。再买些丫鬟仆役啥的,小王爷的人早晚都是要回去的” “好的,少爷”说完,花姑循着李睿刚才说的方向走去。 李睿看着花姑离去,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慨。这两个女人就是自己在大明的根!若是没有她们,恐怕自己会走向另一个岔路。 想到这里,轻叹口气。转身看向几女,温情一笑。 “小东西,有没有踢你娘啊?”李睿抚摸着曾敏的大肚子,一会又转身趴在柳莺的肚子上听听。逗的几个丫鬟低笑,很是滑稽。 胡青青看到这一幕,摸了摸的自己肚子,很是羞愧。三人同侍一夫,为什么会这样啊! “相公。。。” “睿哥。。” 两女心中着实有些甜意,但有外人在多少有些不适。 “哈哈,青青看来咱俩要努力了” “嗯!”胡青青红着脸点头道 “对了,有一事我很不解,为何我爹娘没来?” “夫君这事不怪我们,是旨意上没说要老爷和夫人一同北上。我们不敢擅专,找了郭举人和姜夫子还有我爹和曾家老爷,都说只能先委屈老爷和夫人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对了大牛呢?我怎么没见到他?” “唉!大牛刚进城门就被人叫走了,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回头我好好说说他,有什么事能比一家团聚重要?”提到大牛,柳莺有些气不过 “好了,可能他真有什么急事吧” “他能有什么急事?出门之前我特意交代,要护你周全,不能离开你半步。他。。。” “别在说了,他也受了重伤,其实他呢,做的很好”李睿急忙打断柳莺的抱怨,若是李睿所猜的不错,大牛和石头早晚都会被朱棣从自己身边调走的。那时候大牛和石头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有的只是一丝香火情。所以现在不能任由柳莺像以前似的所以处罚了。 “睿哥,你咋啦?”柳莺看李睿脸色不好,急忙问道 “我没事,以后对石头和大牛好点,他们很不错的。” “嗯,我记住了” “好了,走吧,带你们去看新房子,前边就是兰敏院。是小敏的院子,大家都去看看” “是” 第四十三章:侯旨听宣 “少爷你现在还疼吗?”看着眼前李睿有一处凹进去的后背,香香眼泪汪汪的问道 “好多了,只是偶尔有些痛感,再将养些日子应该就痊愈了”转过身来轻轻擦去香香脸上的泪水,李睿有些窝心。 “少爷快把穿好衣服吧,别着凉了。”花姑也是两眼泛红,动手把李睿的衣裳侍弄好 “少爷我不在身边的这些日子你是咋过的?怎么就受了伤呢?还这么严重” “今个先不说这个了,等明天我仔细的给你俩说说。走,去前院!我要讲话,你们在一旁看看我现在像不像个领导,回来给我说。哈哈哈” “少爷,领导是啥意思啊?” “就是管事的” “那你现在可比领导大多了,现在你是一家之主了啊” “那就是当家的” “你本来就是当家的啊” “呃。。算了,和你说不明白” “少爷你变了,现在都不耐烦和我说话了” “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啥意思?说不明白,你不会说明白吗?自己嘴笨怪谁呢?”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不耐烦” “哼!”生气的跑到李睿的身后,小心地隔着衣服抚摸着他后背一处 “好了,你俩可真是的。少爷这是胡家少爷、郭举人和姜夫子给你的书信。这两封是夫人让我交给你的,说是山上的大师父临终前写给你的”花姑手拿书信出来打断两人说道 “我师父的?先放在你这里吧,等完事回来再看。走花姑,去前院吧。香香,走啦。在我背后墨迹啥!” “我不是在跟着你的嘛,喊什么喊,就知道冲我使劲” 看到两人嬉闹着离去,花姑脸上挂满了笑意。这俩人都半年多不见了,也不见生分,真好。把书信放好后,快步跟了上去 李府前院。丫鬟和仆役们分列站立,等着家主的到来。曾敏等女一脸和善的坐在一处说着话。 “见过大人!”众人一看李睿到来弯腰施礼 “相公” “夫君” “睿哥” “姑爷。。。” “你们坐,不用起来的”看到几女起身,李睿忙出口道 “青山叔也在啊,对了。土豆呢?”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救过一个哑巴,张口问道; “在那呢!” “过来,土豆”顺着柳青山指的方向,李睿冲着一招手,笑着说道 “夫君,下人们都在呢,注意仪态”胡青青在旁低声提醒 “哦,那个。我叫李睿,是这儿的一家之主。我旁边的这位呢,是平妻胡氏,还有平妻曾氏、贵妾柳氏。。。眼下府中尚未有大妇,所以暂由花姑掌财。陈管事及一众丫鬟是太孙府上的人,你们有什么不懂的要多向他们请教,还有就是府中职务。陈管事和金管家会与你们分配” “是”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李睿有些无聊的坐在几女旁看着金管家及陈管事给下人们分工,待他俩看来时,不时的点头。 “大人,宫里来人了”新门房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说道; “嗯。宫里?”李睿也很奇怪,自从上次见过朱棣后,已经过了几天了。怎么今儿想起自己来了? “都别愣着了。来人,伺候大人,准备接旨” 看到李睿还没动静倒是陈管事先忙了起来。连忙喊人伺候李睿沐浴、布置香案。话音未落,一名太监带着两个军士在门房的带领下来到了前院。 “不用麻烦了李大人,皇上只是传了句口谕。不是圣旨”小太监也是有意结好李睿,本来就算是口谕。也是需要香案的,只是不必沐浴而已。 “哦,如此多谢公公了” “嗯,那咱们就开始吧?” “好,公公请”李睿把小太监让到上位。 “李睿接旨!” “微臣幼军校尉李睿接旨”李睿带头下跪,后面乌泱泱的跪倒一片 “皇上有旨。明日早朝,李睿奉天门外侯旨听宣” “微臣接旨” “辛苦公公了,请到厅中用茶”起身后李睿客气道 “宫中还有事务,就不用麻烦李大人了,只是我在离宫时太孙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太孙说你家的礼物他笑纳了”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带着军士在陈管事的引路下笑着离去 “我家的礼物?什么礼物?。。。坏了!”转身带着香香快步走向了后院 “你妈。。。”听完香香的话,李睿差点跳脚骂了起来。那有这样的,从孟津出来时带了四车家什。偏偏少了那一车,不用想绝对是那个有过前科的朱瞻基干的。车上的东西虽然陈旧,但它值钱啊。那些东西都是邙山山洞里的,是花姑和香香特意从里面一点点拿出来的。这下好了,全便宜朱瞻基了。怪不得朱棣赏自己府邸他是送银子又送人的,原来早就计划好了的。 “香香你回想一下,那辆牛车上都有些啥东西?” “书籍、竹简、还有些字画啥的,都在大箱子里” “完了,又没了”说的李睿抓着心口 “少爷,要不咱报官吧?” “他家是官铺子,专门封官的。你觉得报官有用吗?” “不用担心了少爷,值钱的首饰都被我放在了我和花姑的马车上,那些东西没了就没了吧” “靠!”李睿听到这里忍不住的爆了个粗口 “你靠谁?”香香瞪眼问道,因为和李睿在山上待的时间久,是知道这个字的意思。 “不是说你!”李睿陪着小心说道 “哼!算了。没了就没了吧。那些东西又不值钱” “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反正是你和花姑管钱。对了,家里别的东西没少吧?” “没有啊” “那还好” “对了少爷,还有一件事。花姑说今晚有事和你商量,无论多晚都行”说道这里,香香脸上通红通红的 “啥事?” “哎呀!你不会自己去问她啊” “这丫头!好吧!今晚去你们院里吃饭” “嗯” 失魂落魄的回到前院。看到下人们有序的忙碌,李睿开怀的笑了下。自己在五百年前的北京算是先安了个家! 次日寅时中牌李睿来到了午门等候进宫,看着乌秧乌秧的一片,顿时心情格外烦躁。不是因为早起的缘故,而是因为昨晚花姑说的一句话,让李睿格外在意。“少爷,你什么时候把香香收房?” 唉!香香跟了自己这么久了,也该给她个名分了。问题是李睿从未想过这些啊,若是真把她收房,那以后的日子可是有乐子了。纠结了半天李睿说了句“等他伤势痊愈了再说” 结果花姑就把李睿母亲的书信拿了出来,李睿接过一看当场傻眼!没办法,只能说等他青城山回来后就收香香入房。原来在蜀地青城山中,有李睿的一位师叔,此人精通医术。李母听闻李睿受伤就让花姑把书信带来,希望李睿有用。 “李校尉也来了?” “见过国公!”李睿闻声看是张辅弯腰施礼 “嗯。李小子大才啊” “不错不错” “听闻你搞出个谱音之法,很是受皇上的看重,与老夫讲讲这东西是怎么整出来的” “几位侯爷有礼了”李睿刚把腰直起就听到几位武将勋贵们声音传来,忙又施礼 “小子讨打,。怎么,几位侯爷在你眼里有礼,我这个国公你就不放在眼里?” “成国公饶了小子吧,实在是小子方才眼拙没看到你呀” “哼!来老夫与你介绍:这位是永康候徐光,那个长脸的是镇远候顾兴祖,武安侯北征时你已见过。还有那边的阳武侯薛铣,对了,方才永康候问的什么谱音法是怎么个意思?” “这个小子也是不知,只是知道三日前我曾在御书房中提过拼音,从没听过什么谱音法”李睿也很奇怪,什么他妈谱音法,不会朱棣给改名了吧! “那就没错了,这个谱音法就是那日杨荣喊出来的。你可知道这两日里皇上召见了多少礼部、鸿禄寺和国子监的人吗?就是因为你这谱音法,你小子可倒好,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你是不是失职?” “这。。。小子有罪,这些是真的不知。” “认罪就好,记得下次回话不得随意搪塞” “是” “好了,上朝的时间快到了,让他自己想想吧,若是皇上问起该如何回话”说完张辅当先走回勋贵的队列中,几位也慢慢走回队列,只是朱勇临走时又哼了李睿下。 其实朱勇和张辅这般护着李睿,自有他们的道理。从情谊上开讲李睿对他们有恩,北征时若不是李睿的话,战功恐怕会大打折扣。其次救驾!朱棣因为李睿的话,受鞑靼人引诱离营。要不是李睿及时救援。怕皇上恐已遇袭被擒了,那后果可是他们这些随征武将们不敢想象的。只是他们都很奇怪皇上为何不封官爵,只是赏赐了座府邸?只是事关上意,他们这些人不敢过多的猜测 “啪啪啪”三声鞭响! “早朝时辰到!百官皆序入内”声音传来,百官安序排队,只有李睿不知怎么办。自己不是来上朝的,是来侯旨听宣的。难道要离队? 想了一会,随大流走吧!跟随着百官默声往里走,一路上静悄悄的,除了喘气声外,连个咳嗽都听不到。感觉不似是去上朝,到像是去奔丧的。看着眼前的人群,真是大明封建社会啊,上个早朝而已,弄得像拜神似的。 第四十四章:奉天宣召 刚到奉天殿广场,李睿就被一名小太监领到了殿门口站定。等得久了,李睿稍感无聊。看着一张张如临大敌、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也不敢随意打扰。虽然知道早朝规矩多,但那是对殿外的百官们的。对于皇上身边的人,御史却不敢张望,因为那是大内的事。 看到有一锦衣侍卫因为站立时间太久,在小幅度扭动身体,李睿对其微微一笑。扭头一看前方是道屏风挡住了目光。悄悄左移了两步,先是看到了座龙椅。移开目光看见了广场上乌压压的一片人。一个个神色穆然,低头沉思状。 “皇上驾到!”声音由远及近的传到耳中。李睿扭头一瞧,看见了一群锦衣卫簌拥着朱棣到来。慌忙施礼下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嗯,开始吧!” “朝会开始,有事启奏,无事退班!”太监黄俨高声喊道 “启奏皇上,工部左侍郎伏伯安倚仗恩宠,猖狂至极。自去岁奉旨修缮中都以来,收受贿赂,藏污纳垢,民怨极深。回京路上留止通州潞河驿,与那驿丞妾**。潞河驿丞携妾上前理论,被其所杀。此举天理难容,请皇上明察!”监察御史王纲奏道; “请皇上明察!”几位御史和大臣出班请奏 “伏伯安,哈哈。赛哈智!” “臣在!”锦衣卫都指挥使赛哈智,一名四十多岁的蒙古汉子,身着斗牛服。听到朱棣点名,忙出班下跪道 “御史所说可是实情?” “启奏皇上,确实无误!” “那就查吧” “遵旨!”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启奏皇上,昔太祖时。钞法流通,甚是便利。可自永乐十五年来,民间市井交易,只认新钞。宝钞稍有昏软破损就会大打折扣,以致物价腾跃。请皇上体恤民间疾苦,下旨申半。以免宝钞印发太多,使民间市井难以承受!”又一御史出班奏道 “嗯,此事朕早有耳闻。责令户部三日找出解决之法,否则严惩不贷” “臣遵旨!”户部尚书郭资出班领旨 “嗯,平身吧!” “谢皇上” “启奏皇上,外番数名学子酗酒滋事。请皇上下旨斥责” “准奏!”朱棣嘴角上扬道 “皇上圣明” “嗯,说起外番学子。朕记得南北两京有十万了吧。这么多的学子,国子监贝泰可要好生看教” “臣遵旨” “皇上,自昨日宫宴后。京城之中流言四起,说皇上得一谱音法,不日即推行天下。不知是否属实,恳请皇上示下”御史王纲再次露脸 戏肉来了!李睿嘴角微微一笑,拖拉了那么久终于上菜了。 曲公巷李府 花姑带着香香来到了红莺院柳莺的住处。刚进门香香就喊着:“莺姐姐,莺姐姐我来啦!” “香香过来啦,快坐。花姑!”柳莺正准备用饭,听到香香的喊叫声,走出门外。看到香香在前蹦蹦跳跳,花姑在后手拿食盒走了过来。对着两人一笑说道; 对于花姑,柳莺几女都不敢失礼。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了。小红快扶你家小姐进屋。” “香香下次不许大呼小叫的,要是惊着几位少夫人了,看少爷回来不臭骂你” “不碍事的,花姑刚不是说都是自家人嘛。怎么就见外了呢?再说,我也是苦过来的。没有什么惊不惊,现在只有喜了。说完温柔的抚摸着凸起肚子” “嘻嘻!知道自己怀有身孕还站在门外这么久,莺姐姐你可见外了哦”说完上前轻轻的抚摸着柳莺的肚子 “你啊!说不过你”说着拿手指轻点了下香香的额头。接着说道:“小红还不快请花姑进来”说完对花姑歉意一笑,任由香香扶着自己走进屋内。 “连日奔波劳累,昨日莺姐姐睡得可好?这是花姑自己熬制的八宝粥你尝尝怎么样?”香香麻溜的从食盒中拿出粥和几样小菜来说道 “嗯,闻着就很香。看来花姑一定熬制了很长时间。 “没用太长时间,少爷今晨上朝时用过了早饭后,我顺手做的。” “花姑受累了,连日的奔波都没有好好休息吧?” “我还行” “唉!院子太大了也不好,见两位姐姐都不方便” “放心吧莺姐姐,花姑早就让丫鬟送过去了” “说出来也是我和香香太不懂事了,照理说应该先去看望两位少夫人的,可是香香嚷着非要来这儿。说是以前你照顾过她,现在换她来照顾你” “香香太见外了” “这不是见外莺姐姐,这是知恩图报。少爷曾和我说过,那次北上之行多亏有你相助。要不然他和我已遭不测,他的明朝之旅就要完结了,虽然我不知道他说明朝之旅是何意思” “明朝之旅?睿哥真是这样说的?”柳莺有些奇异的问道 “少爷跳脱的习性你还不知?偶尔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他就那样儿”香香想起李睿曾经说过不会去当官的话,一脸鄙夷的说道 “快吃早饭吧!等会儿咱们还要去两位少夫人那里呢” “哦!” …… “好了,现在诸位大人手中所拿到的就是谱音法的范本,李睿!” “臣在”李睿手中也拿有拼音的范本。说是范本,其实就是用汉字注释拼音啊哦呃写在了几张纸上而已。听到朱棣喊自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谱音法乃是国之大事,诸位臣工不可掉以轻心,散朝之后望诸位好生研读,但有不懂之处可去国子监。好了,黄俨宣旨!”朱棣深看了李睿一眼,此事一言而定。 “是。幼军校尉、京卫指挥使司经历李睿接旨!” “臣李睿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孟津李睿 年少有为 精忠体国。出身贫寒 不记旧恶。北狩之行,不计劳苦。数次为君分忧,朕感念在心。。。。为保天下大同特献谱音法,为国之心,朕心甚慰。现免去李睿京卫指挥使司经历及幼军校尉之职。敕封广安伯,上轻车都尉。食千石子孙袭之。挂礼部侍郎衔,择日前往国子监专司谱音法。钦此!” 李睿懵了!可以说在场的文武百官大部分都被这道圣旨砸懵了。都知道李睿在北狩中立功甚为,可也不能这样啊?二十啷当岁就要封爵,那以后还得了? “启奏皇上,封爵之事太过重大,请皇上三思”王纲越想越气,你封爵就封爵吧。为啥要让李睿挂侍郎衔,他才多大呀? “请皇上三思”呼啦啦出来七八个御史和大臣 “臣保定候孟瑛、安平候李安请皇上三思”勋贵们也有站出来的 “大胆!”朱棣怒急!这个李睿,朕下旨嘉赏。他竟然不接旨,想干啥? “皇上息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辅和金幼孜是极少部分知道朱棣要给李睿封爵的,所以并没有大惊小怪,今天来上早朝说白了就是配合朱棣演戏的! “请皇上三思啊”王纲那边认死理儿,就是想让朱棣收回成命 “李睿你是要抗旨不遵吗?”朱棣起身,一双龙目盯着李睿,杀气腾腾 “啊!臣遵旨,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睿苦笑不得,朱棣就是朱棣。不愧是造自家人的反得到皇位的皇帝,别看平时给文臣的面子。你说啥就是啥的,可要稍不留神就会被他清算。户部尚书夏原吉、三杨之一的杨溥、编写永乐大典的解缙。哪一个不是历史有名的清流之官,结果还不是被他杀的杀关的关!自己这小身板还是别硬撑了 “皇上,三思啊皇上”王纲眼睛红了,说了半天你朱棣到底是听没听见啊?对着朱棣吼了起来 “放肆!”朱棣有些怒意了,本来你说两句就说呗!现在倒好,不顾君臣之礼了。那好!既然这样,就别我了! “黄俨!传旨下去。御史王纲轻谩君主,押入召狱。余者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皇上三思啊,皇上、皇上”被锦衣卫拖走的王纲这时才反应过来,这是朱棣在找自己的茬呢,只怪自己反应太大了 其余几个大臣和那两个勋贵一脸悔青色,奈何自己作死,没有看清形势。其实回过头想想也是能看出来点的,想那些北狩回来的将士。那个没被封赏?就连李睿的随从都被赐名封官了,作为此次北狩功臣皇上岂会忘记?先是赏赐宅邸,再是封官嘉爵。不是顺理成章?要是反对,那你早干吗去了? 曲公巷李府 送走了宫中太监,李府众人抬头望着中门上金光闪闪的‘敕建广安伯府’的牌匾,激动的热泪盈眶。家主年纪轻轻的就被皇上封爵,日后的成就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呢,扭头看着几位少夫人更是满脸羡慕。曾敏几女心中这时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心潮澎湃激动的浑身颤抖。这个没良心的冤家真的如父亲所说的那样了,青云直上了。没说的,李府下人每人赏银二两,前院加餐。高兴的下人们纳头叩谢,随后由丫鬟们簌拥着回到后院,激动的心情才稍稍回落。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