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烽火九州录》 第一章:烽火照西京 大夏王朝北部边陲 傍晚阴沉的天空还弥漫着未散去的硝烟,偶尔盘旋着几只乌鸦发出让人心悸的撕鸣,仿佛诉说着白天战场的惨烈,还在燃烧的焦木偶尔传来几声噼啪。 对蒙国壶口一役,大夏五万边军将士中伏被围,边关名将李布战死,五万将士被屠戮殆尽。 “呼”,轻微的喘息声,证明着还有条漏网之鱼尚且苟存,一只漆黑的大手从尸体里探出,艰难的推开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具蒙兵尸体,好半响刘宇才缓缓的从尸坑中爬出坐起,喘了几大口粗气,擦去眼睛上已经凝固已久的血迹,扭头看向四周。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刘宇自言自语小声低喃了一句,消化融合了这具他已经占据身体的思想后,刘宇用手支撑起整个身子,随手从腰间取下了水囊,猛灌了几大口,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染血的馍馍咀嚼起来。 二十年的特种部队生涯告诉他,他还活着,但不再活在他以前的世界里,而是活在一个崭新的世界。 对刘宇这种在无数次与死神擦身而过的特种兵来说,生死早已看淡,但眼前几万具曝尸荒野的惨景还是震撼到了刘宇,看着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刘宇摇了摇头:“果然哪个世界的战争都少不了,既然老天让我好好的活着,那这一世就得活出个人模狗样来”。 稍微恢复了些气力,刘宇拖着还有些沉重的步伐在死人堆里翻捣着,打算尽可能的在这些尸体身上弄到一些价值的东西。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刘宇总算停了下来,用刘宇的话来说,此地不宜久留,走位上策,免得一会儿出什么幺蛾子,一个未知的世界,鬼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以前刘宇是根本不信邪,但是这事落到自己身上又不得不相信。 拍了拍自己刚换上还算七成好的布甲,又摸了摸怀里那包从死人堆里淘出来的碎银铜板,还有腰间的长剑匕首和旁边的长枪,保命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刘宇用长枪挑起了一包装着干粮和水囊的麻袋横跨在肩上,看了看手中比较粗略的地图,一瘸一拐挑着行囊慢慢的消失在了夜幕中。 大夏国都西京皇宫 当今圣上夏季吾一身明黄色暗金龙袍,端坐在龙椅上,虽已年过半百,但若隐若现俯视万物的气势依然震慑着案台下的文武百官,五万边军及左相李清河长子李布战死密报已在昨晚呈了上来,此刻夏皇正眉头紧皱的,手指缓缓的敲击着案桌,每一声的击响都冲击着朝堂官员颤抖的内心,这一刻朝堂上安静如斯。 “怎么,今儿上朝众爱卿都哑巴了,难不成北部边疆壶口一战,无人知晓不成?”夏正吾盯着台下恨不得把头在抬低些的文武百官,冷哼了一声。 壶口一战,在京都世家豪门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能在京都为官的,谁没有点路子,不过毕竟战败一事,又不是什么光彩夺目之事,都恐一句不慎触龙逆鳞,轻则免官入狱,重则流放丢命,在场的官员哪个不是万金油,况且左右两位相爷还未出声,自己也就静观其变了。 “启禀陛下,老臣有事启奏。”出声是左相李清河,也是当朝四大家族李家的掌舵者,壶口一战,也正好死的是自己长子李布。 “奏!” “启禀陛下,壶口一役,老臣教子无方,有勇无谋,乃至遭伏,葬送我大夏朝五万健勇之士,恳请陛下降罪,老臣愿为子受罚”话完,年过六旬的李清河已然跪伏再地,潸然泪下!也不知道是在哭死去的五万将士,还是再哭自己死去的儿子。 “老狐狸”一堆大臣见状,赶紧心里鄙视一番,好一招以退为尽,谁不知道,李布乃是本朝新一代将才,已镇守北部边关十年已久,大小阵仗数百余,北部统帅武三千年事已高,要不是壶口出了这档子事,恐怕明年下一任北部统帅就是李布,不过说来也是蹊跷,李布有勇有谋,一代将才,怎就莫名其妙就中了埋伏。 众人正想着,夏皇看着惺惺作态的左相李清河已然开口:“李相快快请起,李大将军乃是朕肱骨之臣,如今为国捐躯,朕也为之痛心,此壶口一役,此乃绝密,蒙军却未卜先知,早早埋伏于此,并非一人之过,此事朕会命人彻查,另如今蒙国挟凯旋之势而来,陈兵十万于我大胜关门前,众爱卿以为何?” “这。。。”群臣交头接耳,面露思索之色,而一直立右侧的不曾发话的右相张之闻慢慢移位而出道: “启禀陛下,老臣以为,我军新败,士气低迷,不宜再战,且蒙国十万铁骑立于我朝国门,无非冬至将近,为锦帛米食而来,我朝可赐以钱粮,缓缓图之,况且西海沿岸倭奴国日益猖獗,南部蛮族也蠢蠢欲动,今年白州干旱,赈灾银两已拨数十万两,今年税收还未入库,此时不宜大动兵戈,恐伤国本。” “微臣附议、老臣附议”正当右相张之闻一派开始附和之时,左相李清河站出:“圣上不可”。 “哦?李相有何高见?”夏皇问道,心中已在盘算,是战是和利利弊得失。 “启禀陛下,我军新败不假,可我南部边军尚有十万虎贲可战,东南两边仍有另外刘王两大世家镇守,不足为虑,且赈灾银两也发放下去,可保一方百姓平安,然议和却有损我大夏国威,望陛下三思!”李清河话音刚落,接着又有一帮官员随之附身声。 “嗯,两位爱卿都且言之有理,此事容朕好好想想,若爱卿还未其他事可奏? “启禀陛下,微臣。。” 时隔晌午,就算精力充沛的夏皇也抵挡不住各部官员大小奏折的一一禀报,毕竟已经年过半百,向身旁公公挥了挥手,示意退朝 “喳,今圣上龙体抱恙,退朝,”一旁站于右侧多时的候公公悄然上前,扯着公鸭嗓尖锐道说完,慢慢的扶起夏皇缓缓起身。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拜服。 “另外,派出龙影卫,给朕好好查查,壶口一战,若真有世家在暗中从中作梗,杀无赦” “喳”候公公低头应道,向身后使了个眼神,一个影子飘然而过。 只有夏皇心里才知道,此时的大夏王朝,早已非立国之初的大夏了,如今皇室已没有了当初的绝对权威,数百年来积累了无数的矛盾,也造就了无数的世家豪门,如今大夏九州,四大家族各占据一州,真正属于自己的也就那半壁江山了,为今之计只有借力打力,削弱世家豪门的实力迫在眉睫,不然大厦将倾! 而还处于西京皇都之外的北部边陲之地,刘宇经过几天的艰难跋涉,总算见到一个冒着炊烟的村落。 第二章:赵家村 山村的清晨格外的宁静,一排排胡杨林把山村遮掩的郁郁葱葱,偶尔从林中传来几声鸟鸣。 一条溪水从村前流过,时不时有一两条鱼儿出来撒欢,对于看惯几十年钢精混泥土世界的刘宇,眼前这样的小山村,让他十分的惬意。 天边正泛起鱼肚白,刘宇早早起了身,光着膀子在院前里打起了内家拳,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身体永远是革命的本钱,刘宇对这句话始终坚信不渝。 “哟,刘兄弟早啊,这时辰就开始练武啦,记得今晚再到我家喝两杯啊,”说话的是村里的猎户赵二叔,为人豪爽好客,就爱喝点烧刀子,认识刘宇不到一天,就拉着刘宇喝了两顿酒,此时扛在肩上的猎叉还挂着刚猎的两只野鸡,笑呵呵的对刘宇说道。 “那恭敬不如从命,二叔,那就今晚,”刘宇笑着抱拳回应,话音刚落,一名中年妇女浑厚的嗓音从近处传来。 “喝喝喝,喝死你个赵二愣子,”说话的是刘宇前进村差点放狗咬他的赵大婶,手腕正挎着个菜篮子,朝着赵二叔吼了一句。 又转头笑眯眯朝刘宇走来道“:小兄弟,你可别听那赵二楞子的,瞧你这多俊朗的后生啊,腰宽体壮的,那赵老头那孙女还没出嫁呢,要不你把那孙女收了,咱们一起喝喜酒得了”说完,赵大婶一双眼睛从上到下打量着刘宇,又瞅了瞅刘宇裤裆里的玩意,盯的刘宇一阵后怕。 “赵大婶,你、你说什么呢”,不知何时躲在一旁看刘宇练武的的柔娘,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玉足一跺,灰溜溜的跑开了。 看着跑远的柔娘,还有一旁奸笑的赵二叔,刘宇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大婶也真是啥都敢说。 拜谢了二人后,刘宇又开始继续练拳,时不时的有村民路过搭讪两句。 这是刘宇到赵家村的第三天,刚进村的时候,他的一身装束委实吓坏了村里不少人,毕竟刘宇从尸堆中爬出就一直再赶路,浑身沾染大量污血隐约还带有阵阵恶臭。 刘宇一番好说歹说表明自己身份后,好心的村正(村长)赵老头才勉为其难收留刘宇小住两天。 而刚被赵大婶打趣逃跑的柔娘,也正是赵老头的大孙女,刚年芳十五,可惜命不好,出嫁当日,丈夫就被抓去从军,去了就没再回来,从此守了活寡。 听村里人讲,赵老头以前也曾入过行伍,后来在战场伤了腿便退了,至于柔娘的父母,刘宇未曾见过,也没想多问,倒是有个比柔娘小一岁的亲弟弟叫赵天佑,倒是扭着刘宇,天天嚷着让教他功夫,今日刘宇打的这套军体拳,他就偷偷的躲再一旁学的有模有样。 此时已接近晌午,村里众人也陆陆续续回家,开始生火做饭,整个小山村也被一丝丝一缕缕炊烟缠绕。 “刘大哥,先别练了,用饭了。”不知何时又逃回来的柔娘藏在大木门后,偷瞄着刘宇对他小声说道。 “好勒,柔娘。”刚打完军体拳的刘宇,转头看向柔娘笑着回应道,此刻刘宇正**着上身,汗水从额头滴到肩膀,再刮过胸膛流向腹肌,有些黝黑的小麦肤色加上汗水的滑动,阳光照射下,让刘宇显得格外的有魅力。 柔娘此刻看的小脸扑红,心脏也咚咚的像小兔子乱跳,看着刘宇迎面走来,捂着脸羞的又往屋里逃去。 “赵大爷,这两天多有叨扰,晚辈感激不尽,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望赵大爷收下。”用过午饭,刘宇从怀里掏出十几两碎银,向赵大爷递去。 “使不得,使不得,粗茶淡饭而已,哪里使的那么多银子,这银子可是小兄弟的攒了很久的饷银吧,都是过命的钱,快快收好,莫叫歹人看了去。”赵大爷急忙将饷银推开,要是赵大爷知道这些碎银都是刘宇从尸体里掏出来的,不知会作何感想, 就在二人推脱之际,突然外面锣声大作,影约听见有人再喊救命。 “不好,是蒙子兵!赵老头一听锣声,吓得脸色苍白,”柔娘快带着天佑和刘小哥往后山跑,赶紧跑。”正说话间,木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嘿嘿嘿,跑?往哪里跑,哟,还有一个水灵灵的小妞,正好爷几个好几天没下下火了,来,让爷几个解解馋,伺候的好,就饶你们这几条狗命”,冲进门的几个蒙兵刚好看见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脸淫笑如饿狼般一只魔爪就向柔娘抓去。 “爷爷,救命!”柔娘小脸刷的雪白,慌忙和天佑躲在爷爷身后,瑟瑟发抖,紧盯着上前来的蒙兵,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咔嚓!”一声清响 “哎哟。。我的手断了,断了!”正欲伸向柔娘魔爪的蒙兵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手腕,用力一撇,直接脱臼,整个手掌掉了下来,出手的正是刘宇。 “小子,你找死,”另外两名蒙兵看见自己同伴被伤,立马抽出腰中长刀,向刘宇左右袭来。 “刘大哥小心” ,柔娘话音还未落下,“哐当一声,”一把长刀直接将刘策身后的长桌一分为二。 “嘣!”一声清响,侧身躲过的刘宇直接一记勾拳,重重打在右侧一名蒙兵脖颈喉结之处,被击喉结的蒙兵,满脸不可思议的眼神,盯了刘宇最后一眼,倒退几步轰然倒下。 “刷”一阵刀风划过,另一名蒙兵从左侧提到挥来,刘宇身子偏斜,差之分毫巧妙避开,一击鞭腿凌空而起,猛烈甩在蒙兵太阳穴位,蒙兵直接狠狠撞飞落在墙角一处,不知死活。 “啊”第一个被刘宇扭断手腕的蒙兵,一声惨叫,直接被刘宇一手按在天灵盖上,强力扭断颈部,几个呼吸之间,刘宇行云流水般的杀人技直接夺去了三名蒙兵性命。 柔娘用手捂着惊恐的小嘴,天佑一脸惊恐又一副崇拜,赵大爷满脸写满了震惊, “天佑,把门关好!”刘宇没有理会震惊的三人,捡起一柄蒙兵掉落在地上的长刀,一个箭步横跃了出去。 第三章:村中祸起 村落小道青石苔藓上此刻早已血迹斑斑,不少村民倒在血泊之中,惨叫声,撕喊声时不时从其他草房木屋中传来。 刘宇两眼猩红,紧提手中横刀,直扑声源最近一处,眼看正是赵大娘屋去处,刘宇来不及细思一跃而进,此时屋门已然大敞,映入眼帘的赵大娘已被一刀捅入腹部瘫倒在地,屋内粗瓷器皿也碎了一地,沾染着赵大娘腹中流出的斑斑血迹。 jing虫上脑的两名蒙兵根本未曾察觉身后刘宇已至,正欲朝赵大娘的女儿赵小花扑去,刘宇见状一个纵身跃入,手中横刀泛起阵阵寒光。 “贼子敢耳!”刘宇暴喝一声,从蒙兵身后猛得手起刀落,正欲行意图不轨之事的蒙兵,哪里来得及防备,“啊”一声惨叫,一名蒙兵直接身首异处,血花四溅一颗人头直接飞出。 另一名蒙兵正欲拔刀相向,刘宇身形一闪一个跨步横刀反挥,又一颗血淋淋人头直接从屋中飞出。 倒在血水中的两名蒙兵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更不会想到这里居然藏着一个人形凶兽。 十步杀一人,刘宇都懒得多瞧一眼被自己砍翻在地的蒙兵,也来不及安慰蜷缩在墙角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的赵小花,又向另一处房屋扑杀而去。顷刻间,被刘宇砍落在地的蒙兵越来越多,基本都被刘宇从身后将其一刀毙命。 “去死!”终于解决掉最后一名蒙兵后,刘宇手中扔提滴血长刀,刀刃上已有好几处拼杀后留下的断口,走到另一具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身旁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抚上死不瞑目的双眼,横躺的尸身正是准备今晚请他喝酒的赵二叔。 刘宇终究还是有些体力不济,提着血迹未干的横刀走出了赵二叔的小屋,找了块大青石上一屁股坐下,大口喘着粗气,此刻刘宇一身着装早已沾满了十几名蒙子兵的鲜血,活脱脱的一个血人。 “看来这身体素质还不达标啊。”刘宇自嘲了下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轻微摇了摇头,又将目光重新注视着村里躺在地上一具具村里老少的尸体,一股凄凉油然而生,清晨还有说有笑朴实纯厚的村民顷刻间了无生息。 刘宇突然喉咙有些哽咽,眼中泛起蒙雾,这些村民都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批人,一群与世无争,只想好好活着的人,对刘宇而言,他们都算是好人,他本以为。。。。。 “原来两个世界都一样的”刘宇低喃了一句,思绪又回忆到在利比亚执行任务,自己所看见的难民,以及还未撤离的海外同胞,在他牺牲得那一刻,他知道,他。。。。。 看着有些发懵的刘宇,赵老头叹了口气,还以为刘宇杀人过多入了魔障,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刘宇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些蒙子兵都该死,一群没人性的畜牲,这些北蒙子年年南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刘小哥今天也算是为村里这些乡亲们报了血仇,也算告慰了他们在天之灵”,赵老头说完又看了看周围横七竖八的尸体,嚎啕痛哭起来,这些可都是自己的村民和族人啊。 “那大夏朝不管吗?大胜关不是还有十万驻军吗?”刘宇看着村民渐渐冰冷的尸体问道,脑海里遗留的信息。不断的回放着这个世界的信息,九大州府,百万战兵,四大家族! “管,可惜要管的太多了,只要世家豪门没事,谁管我们平民百姓的死活,少一点苛捐杂税,也已经是菩萨显灵了?”赵老头语气夹杂着哭腔,更多的是无奈之音。 夏朝已不是百余年前的夏朝,先皇昏庸,导致如今朝廷贪官污吏丛生,烽火连连害的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四大家族对朝廷号令皆阳奉阴违,虽当今夏皇励精图治,却也只是苦苦支撑这千疮百孔的王朝 忽然刘宇渐渐有些明白老天为何让他重生在这个世界,他们不管,我刘宇来管,军人的血气方刚,顿时冲荡着整个身体,来回徘徊! “刘大哥!你没事吧,你身上怎么都是血,有没有哪里受伤了?”一旁回过神的柔娘带着哭腔小跑过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手中还紧捏着一瓶金疮药,显然是担心的厉害。 “没事,都是蒙子兵的狗血,”刘宇突然心里一暖,说道。 两世为人,前世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后从军入伍,除了战友之情外,刘宇其他情感方面就是个小白,今世就更不用提了。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刘宇,除了知道这具身体名字和自己一样,身份也是个孤儿,看着梨花带雨的柔娘,嘘寒问暖的关怀着自己,刘宇会心的对柔娘露出了微笑,这种感觉真好。 这一笑不打紧,却让柔娘会错了意,毕竟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脸皮薄的跟纸一样,此时柔娘双手捂着通红的小脸蛋儿还带着少许泪痕,撒开脚丫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熟不知,跟着跑来的还有柔娘身后的赵天佑,此刻正瞅着刘宇,又瞄了一眼落荒而逃的亲姐,赵天佑一副挤眉弄眼的看着刘宇,好像再说有奸情。 让刘宇格外尴尬,抬腿就往赵天佑屁股墩上轻轻一踢,道“:瞅啥,你一小屁孩懂个屁!” “我就懂,你想当我姐夫”赵天佑摸着被踢的微疼得屁股墩,大声说道。 顿时刘宇脑门黑线数根,这哪跟哪啊,明明是你姐看上我了好吧,但是赵老头又在旁边,又不好直言,也就心里嘀咕了下。 “咳咳,如果小老头没记错的话,这些蒙兵的着装打扮应该都是蒙国斥候,个个身手也应当算军中翘楚”赵老头大声说道,看着跑远的柔娘,急忙转移话题,赵老头何尝不知道自己孙女已经陷了进去,少女怀春总是情,果然女大不中留啊,也没见关心下我这糟老头子。 此时村里老少的尸体也清理的差不多了,最后连蒙兵的尸体也被清理到一旁,总共十五具,皆是刘宇所杀,刀刀致命! 赵老头回头瞧了瞧刘宇,暗道“这刘小兄身手不凡啊,早晚大放异彩,也不知自己孙女万一真的以后跟了他是福是祸”想到这,心里满不是滋味儿。 此次蒙兵斥候袭村,加上刘宇和赵老头三口,村里活着的也不过二十余人,一具具尸体被扔放在柴火上,幽幽燃烧的烈火不仅没有让这众人之间增添半分热度,反而让人更觉凄冷,袅袅上升的青烟被风瞬间吹散,消散于空中.周围一片血罗地狱的景象,再加上周围失去亲人的哭啼声和尸油的爆裂声,让人生出更多悲凉之意。 就在众人还沉寖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时,由远至近的马蹄声立刻将众人拉回了现实。 第四章:归程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铿锵有力的铁蹄溅起一层层沙浪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向村口伸来,沙浪上空一面绣有凤字图样的鲜红营旗,如同熊熊火焰般在寒风中漫卷舞动。 被拉回现实惶恐不安的村民看到旗帜上的图样心口的大石总算落下,捏了一把冷汗的刘宇也长吐一口浊气,若真是蒙骑今日可真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铁骑已至村口,约莫百骑,皆红衣,红甲,红披风,如同一股赤浪潮袭般,整齐划一,肃立于寒风之中,冰冷的寒枪斜立一侧,犹如毒蛇吐信,为首一名年轻将领策马从军中缓缓行出。 “村正何在?”看着村中惨景,年轻将领眉头一皱,看样子自己还是来晚一步。 如今壶口新败,圣旨昨日已达边关,不议和不罢战,北蒙汗王知晓后,大发雷霆,再率蒙骑五万御驾亲征,北疆战事一触即发,周边村落接二连三惨遭茶毒,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小老头正是”赵老头颤颤巍巍杵着拐杖走出,弯腰拜礼道。 “村中发生何事,你如实向本将军道来。”年轻将领用马鞭指了指村中还未及火化的尸体,看向赵老头。 “小老头回禀将军,今日晌午蒙子进村,烧杀抢掠,幸得刘壮士出手相助,才护的村落老少过半周全……” 年轻将军仔细听着赵老头一五一十道来,得知十五名蒙斥候被刘宇所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蒙兵斥候身手如何,她可十分了解的,不由多了几分好奇道:“此人如今可在此处?” ““在在在,小老头这就为将军引荐”赵老头点头应道,将不远处的刘宇拉到了跟前。 “可曾是你在此处斩杀了十五名斥候?”看着有些器宇轩昂的刘宇,武银凤不由多打量了几分。 “回禀将军,是的!”被赵老头拉到年轻将领跟前的刘宇,看着眼前的将领,突然脑袋有些短路,这世界也有女兵?还是个将军? “看什么看,本将军问你话呢?”本来对刘宇还有些好感的武银凤,一直被刘宇盯着看显得异常恼怒,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用异样得眼光盯着,可自己是个女儿身这点终究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好身手!不愧我大夏男儿,可曾入过军籍”见刘宇如实回答,武银凤又起了爱才之意,若能入自己麾下,往后驰骋疆场又是一大助力。 “有!” “恩?” “沧州军李字营三旗致果校尉,刘宇。”话毕,抱拳行了军礼。 沧州军李字营?得知有了刘宇有了军籍还有些失望的武银凤猛得一惊,双目紧盯刘宇道:“你说你是沧州军李字营?” “是啊,将军,可有什么不妥?” “据本将所知,壶口被围,李布将军其全营上下五万余众近皆战死,你可有凭证!” 什么!?全营五万余众?居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刘宇猛地想起战场上那纵横交错的尸体,这母夜叉不会以为我是逃兵吧,这也不对啊,壶口之战那地型,就跟个闷葫芦一样,只要后路被堵截,根本逃不掉,要逃也只能往北逃,那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回过神的刘宇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了过去,有些哽咽道:“我也是从死人堆里好不容易爬出来的。” 接过令牌的武银凤,揣摩了令牌,心中暗道:果然是李字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父亲大人总算有救了。” 将令牌揣入怀中,武银凤低头看向刘宇道: “刘校尉你还真是命大,不过能活着就好,正好本将也有一事不明,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刘校尉可否立刻随本将回大胜关。” “末将莫敢不从”刘宇抱拳应道,大夏军制刘宇乃属李字营,不受武银凤的火凤营节制,不过对于刘宇而言,要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再次入伍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来人,让出一匹快马于刘校尉,咱们即可回关。”武银凤说完,转身策马准备返程。 本来今日行军乃是探查北蒙行军已到何处,看到赵家村蒙军斥候的尸体,想来已离不远,再探已没有必要,赶紧带着刘宇回关查清壶口被围才是要紧,此行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此时刘宇已翻身上马,正挥手向村中众人告别, “刘小兄弟一路保重。”杵着拐杖的赵老头领着众人向刘宇挥手告别,毕竟几天下来村中众人与刘宇多少还是有些感情,更何况今日刘宇对整个村里还有救命之恩。 “谢谢乡亲们,你们也多加保重,年末将至,大家还是赶紧收拾细软迁往关内避一避,今天来的是斥候,说明南下的北蒙大军也离此地不远,”刘宇好心提醒到,从军二十年,这点常识刘宇还是有的。 众人应诺,大家心里也清楚,蒙兵年年南下,也到了该逃命的时候。 “刘大哥这个给你,希望能够保佑你平安。”不知何时,柔娘从人群中挤出,取下自己脖颈上的平安符双手递到刘宇面前,不经意间擦了擦脸上的还未风干的泪痕,强撑着笑容朝刘宇说道“”今日一别,柔娘不知道何时才能与刘大哥相见,只是柔娘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刘大哥刘大哥一定收下。” “柔娘,这。。。。”刘宇看着眼前的平安符,有些进退两难。 “我姐让你收下你就收下,扭扭捏捏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一旁一脸鄙夷的赵天佑嘟噜着嘴说道。 “好,”被赵天佑激将的刘宇小心翼翼的接过柔娘的平安符放入怀中,拍了拍胸口确定放好后,转头看向了柔娘,本来还有话几许,可当话到了嘴边又始终说不出口,只能尴尬的朝柔娘笑了笑。 柔娘对自己的情意,刘宇心里深知,不过柔娘何时喜欢上自己,刘宇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孑然一身来到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还没理清思路,又怎敢谈及儿女私情。 “刘校尉,时辰不早了,回关还得半日路程,再晚城门可就关了”武银凤等的有不耐烦了,催促道。 “好,这便启程”刘宇向村中众人再次挥手告别,扬起手中长鞭,策马而行,不时回头看向被马蹄溅起尘雾渐渐遮挡远去的赵家村,心一狠,快马加鞭扬长而去。 在路的前方,刘宇也不知道又有什么等待着自己。 第五章:大胜关 大夏初立,夏高祖将疆域划为九州之地,分别为沧州、常州,晋州、江州、梁州、幽州、豫州、桐州及大夏皇都所在建州,后又在州府之下设立郡县。 而沧、幽二州正好地处北域,边临塞北,常年备受北蒙汗国所扰,而屹立在两大州府门前的三座雄关便成了抵御北蒙铁骑的三大军事要塞。 一为幽州平北关,此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乃是蒙兵进攻沧州的咽喉之地,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美名,常年驻军四万之众。 二为沧州定军关,此关则是扼守蒙兵南下幽州的必经之道,雄关两旁群峰围拱,山势犬牙交错,峭壁横生,五万持戈之士严阵以待。 三为居于两州交界处的大胜关,此关虽年代久远,但却胜在基石深厚,巍峨宏伟。两翼城墙横穿沙漠戈壁,如巨人伸臂屹立,绵延数百里,气势磅礴,更是每次蒙兵南下必争之地。 大胜关若破,北蒙铁骑即可轻易绕开沧幽二州,直取中原腹地。 数百年来,大胜关只破关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却让中原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三座大关以“品”字形并守之势,相互呼应,犹如一道天然屏障,拱卫沧、幽二州及中原百万黎民免遭异族侵害,但同时也是几代北蒙汗王的眼中刺,肉中钉,欲破之而后快,几十年过去,也不知道有多少生命长眠于此地。 此刻武银凤所率部众及刘宇以至大胜关前,此时的大胜关早已壁垒森严,城上一排排精甲之士肃立在寒风中,塔楼上长弓手的利箭早已探出草垛多时,巨大的床弩也推上了墙头,巨木滚石更是垒成一座小山,城门口处两列边兵守卫正维持入城秩序,深怕稍有不慎就有蒙军细作混入城中。 “ 刘校尉与我一同前往大帅府邸,其余众将士入城后前往西营稍作修整。”城外武银凤吩咐道,顷刻间纵马入城,众部将紧跟其后,城门眼尖脚快的守卫赶早就退至墙角,大帅虎女,有谁敢拦。 大胜关北防督帅府 已年过六旬双鬓霜白的武三千正低头有些焦愁的注视着行军沙盘,壶口一役此时时隔半月有余,虽此次袭击北蒙右庭的行军路线也是武三千与李布共同商讨制定,但做为统帅北部三十多年的武三千,总觉此役略过蹊跷,壶口地形乃是一处天然盆地,出入口位于盆地南北两侧,若大军集于盆地中央,极易遭伏,若敌军再提早布下伏兵断此退路,就等于是瓮中之鳖,任其宰割。 连百战老兵都能轻易察觉,更何况素有名将之称的李布用兵甚是稳重,怎会出现如此大的纰漏,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武三千双手背握,埋头徘徊踱步沉思着,丝毫没有察觉女儿武银凤已领着刘宇跨槛而入。 “父帅,不必忧虑,请看这是何物。”看着一脸惆怅的父亲,笑嘻嘻的武银凤掏出令牌来回的在父亲眼前晃了晃。 “咦?这是。。。,凤儿此物你从何而来!?”沉思中的武三千有些惊愕的看向女儿手中李字营黑铁令牌,此刻才注意到她身后还站着一名年轻男子,失声惊疑道:“莫非这是……?” “启禀父帅,这正是李布将军的兵,令牌也是李字营的令牌。”武银凤笑着回答,将手中令牌交到父亲手中。下颏微微上弧,脸上满是得意之色,谁说女子不如男,困扰父亲多时的壶口一战,本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沧州李字营三旗致果校尉刘宇,参见大帅。”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的刘宇,此刻正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眼前手握北疆重兵,英挺刚硬又有些迟幕的武大帅。 “你真是李字营致果校尉?”武大帅有些迟疑不定,半月前壶口一役,李字营五万将士被围,全军覆没无一幸免的急报还呈放在桌前,武三千双目紧盯刘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启禀大帅,卑职正是李字营校尉刘宇,大帅若有疑虑,可命人去取军中营册,一查便知。”刘宇镇定自若如实回答道。 “来人,” “是,大帅。”不多时,一名亲卫捧着一本花名册放于武大帅案前,经过武三千反复确认无误后,顿时眉头舒展,连道三声:“好!好!好!”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又补了一句:“能回来就好,刘校尉快快请起。”武三千说完,缓缓将刘宇扶起,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段日子,皇室派龙影卫前来调查取证,左相府也陆陆续续给自己施加压力,战死的五万将士不是小数,况且还有左相李清河的嫡长子,再加上北蒙南下,遏利可汗御驾亲征率铁骑十五万而来,可想而知这几日武三千压力有多大,庆幸壶口一役今日总算有了线索。 武大帅向身旁亲兵低语几句,看着亲兵飞奔而去,才转身道:“刘校尉于壶口一役幸存,实属不易,不过关于壶口一战,本帅还有诸多未明,且此事关联甚大,刘校尉可随我去偏厅,详细道来。” “卑职领命!” 入夜,偏厅内,武三千端坐于帅椅之上,身后的金丝木屏风雕刻的一只吊睛才额大虫,在昏暗的烛光照亮下活隐活现,一张血盆大口仿佛将人在黑暗中吞噬,门前帅府亲卫早早就被武三千撤下。 刘宇此刻正目不斜视立于偏厅之中,嗅觉敏锐的他察觉到还有一人隐匿于屏风之后,至于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咳咳”武三千一声清咳,打破了偏厅最后一丝宁静,刘宇知道,正题来了。 “刘校尉,关于壶口一役之事,兹事体大,你可要一字不漏向本帅细细道来,包括从行军出发之日再到你归城之时,切记万不可遗漏任何一处,否则军法无情!”武三千脸露威厉之色,沉声道。 “卑职明白!”刘宇沉着冷静,弯腰抱拳回应道。 看见在自己威压下,还冷从容不迫冷静回答,武三千不由高看了刘宇一眼。 此时立于偏厅之中的刘宇,脑海里慢慢回忆起出征那日情景,思绪缓缓飘向了远方。 第六章:回忆 塞外 漠北的狂风收拢着乌云,像似一张阴沉的鬼脸紧盯着踏着黄沙缓缓前行的五万边军。 “呸!”眼看阴雨即将来临,一名老兵油子吐了一口被北风卷进嘴的风沙,抱怨道:“妈的,这鬼地方,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嘴都快淡出鸟了。”说完拍了拍身上布甲的沙砾,抬头望了望被一片黑云所取代的碧蓝苍穹,突然感到有些压抑。 “嘀嗒,嘀嗒…”不多时,细雨如万条银丝从天上飘下,雨点轻微有力的击打在将士的甲胄上啪啪直响,犹如一声声叹息。 连续两日急行军,众将士早已人困马乏,虽有些不满,但在名将李布的名讳面前,也只能小声犯着嘀咕。 “启禀将军,前方便是壶口,过了壶口不足四十里便是蒙汗右庭,此刻已过酉时(现代傍晚5-7点),可否在此处原地修整,埋锅做饭,明日再横穿壶口。”一名副将纵马来报,纵使自己策马两日急行,也有些乏了,稍微抬头看向不足四十已身居高位的征北将军李布,一脸羡慕,虽是当朝左相之子,可别人这军功可是实打实从在沙场上换来的! “北蒙方向可有斥候来报?前方壶口是否有所异常?” “回禀将军,斥候方才来报,北蒙可汗为向右贤王贺寿,昨日已离大蒙王庭,明日可达北蒙右庭。另壶口方向尚未发现有蒙兵踪迹。”副将言毕,从怀中掏出一份密保,恭敬递于李布身前。 接过密报阅毕,素有名将之称的李布策立马立于行军一侧,虽神色平静,但内心早已波荡起伏。 用兵一向慎重的他,大小百仗从不轻易涉险,此番率五万将士专挑人迹罕至,绝壁陡崖山道轻装急行,密入漠北。就是为北蒙可汗而来,北蒙右庭右贤王虽在北蒙手握重权,倒还不值得李布冒如此之大风险。 更何况自己五万虎贲有备而来,有心算无心,只要将北蒙可汗拿下,无论生死,北蒙必乱,长达四十年的北部边患,因此可保数十年安宁,而自己必将达到夏朝数百年无人可及的高度,到时同为四大家族李氏一族必定可再上一层台阶,列王封疆指日可待! “让斥候再探,每半个时辰传报!另传令三军,保持警戒,继续前进,穿过壶口后,原地休整,切勿立帐搭篷,生火造饭。”收回思绪的李布手握腰间佩刀虎柄命令副将道,抬头望向远方天然形成的小盆地,离自己已不足二十里。 “妈了个巴子,还要前行?咱们两万步兵能跟他们三万骑兵相比?我们两条腿,他们四条腿!”沧州李字营一名步旗将领对着手下不满道,其中正有致果校尉刘宇在内。 “王总旗消消火,早赶晚走都得到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传令兵一般见识”一旁副旗一脸掐媚道。 “周副旗言之有理,兄弟们出发,赶紧打完这一仗,老子好早些回去看我家那大胖小子。”王总旗点了点头,不耐烦的朝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前行。 此时的壶口在黑夜阴雨笼罩下,犹如一只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的巨兽,静静的等待着猎物上钩。 夜如墨,离壶口右侧不足三里之处,四名边军斥候身中数箭倒在黄沙中,瞳孔放大,脸上写满震惊之色。 “陈军师果然算无遗策,本王佩服。”黑暗中,一名蓄着八字胡,身着貂绒头发灰白的老者向身旁的黑袍男子称赞道,老者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无时无刻不透露着奸滑之色,此人正是北蒙汗国右庭贤王:耶律罕达。 “右贤王过誉,遣兵数万,布局数月,才将其引出,实乃惭愧!”被称为陈军师的黑袍男子拱手道。 “军师莫要过谦,”耶律罕达笑道,回想起数月之前,陈军师手持汗令来到自己右庭,命自己部族五万之众在此处沟壑开凿兵洞藏蒙兵三万于此,后以自己寿辰为由,汗王为饵,辅之细作将情报送入北关引诱李布入局,如此精心巧妙布局,耶律罕达现在想起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本王还有一事不明,还望军师解惑。”耶律罕达看向陈军师抱礼道。 “右贤王请讲。” “军师既然早已料定李布会从壶口来袭,如此地形不利的情况下,李布为何不让将士分三路依次而入,难道不怕遭伏?”右贤王有些疑惑问道。 陈军师笑了笑,向耶律罕达拱手道:”右贤王有所不知,此处夏朝边军已急行两日有余,若分批次,一则兵士困乏,驻之再动难免有意外发生,二则壶口长约十里,每过一批必然耗时费神,常言兵贵神速正是此理,三则当有人被名利遮住了双眼,判断总会有些失误。” 陈军师说完,看了看眼前倒在黄沙中的四具边军尸首,其实还有最致命的一点他未提到,那就是他巧妙的利用了审问斥候后,得知传报军情的时辰打了一个完美的时间差。抬头望了一眼还下着依稀小雨的苍穹,暗道:算算路程,夏朝边军也该差不多到了。 此时壶口北出口处,五里之地,六万厚布裹蹄,嘴套马罩的蒙骑枕戈待旦,藏匿于壶口南入口右侧兵洞的三万蒙兵,也只等一声号令。而浑然不知的五万边军此时正一步步踏入通往地狱的大门。 为不打草惊蛇,借着夜色摸黑前进的五万边军已全部进入壶口腹部,而位于中军的征北将军李布,正环视着两侧被风化不知道几载的陡崖峭壁,等着斥候来报。 “情况不对!”已过半个时辰也未见斥候迟迟来报的李布,眼皮瞬间猛跳!久经沙场的直觉告诉他一定出事了,失声喊道:“传令兵!” “到!”传令兵话音刚落。 “轰隆、轰隆”雄浑的马蹄声从北传来,无数蒙兵高举的火把如一道的红色的地平线缓缓升起,大地震颤着,如霹雳春雷般隆隆作响,五万边军脚下的沙砾也跟着抖动了起来,而壶口后方三万藏匿多时的蒙兵也朝壶口入口处围了上来! 好大的阵仗,望向远处数万敌骑,李布自知此刻撤退已然是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有死战不退,方有一线生机。 “呛!”拔出横刀的征北大将军李布,斩钉截铁对传令兵道:“传令三军,竖火把!杀!”。 雨夜,大战一触即发! 第七章:惨烈 三日急行,边军将士早已人困马乏,如今首尾两端伏兵惊现,又是数倍之敌,军中顿时骚乱不安,人心浮动! 征北将军李布也暗自心惊,奇袭蒙汗右庭,本为军机要密,蒙军应无从知晓才是,而纵观前后两处蒙军伏兵足有十万之众,定乃早有预谋,枉自诩一代名将,竟然此刻才察觉。 “都怪自己急于求成,若再等上片刻,还未见有斥候来报,自己亦可早早防备,处境也不见得如此。”一时大意酿成大错的李布闪过一丝悔意,暗自想到:“当务之急先稳定军心,尚有一战之力”。 “三军末慌,虽以遭伏,我军尚有五万精锐之众,听我号令,随我冲杀,尚有一线生机!”盛名之下无虚士,回过神的李布三言两语便将三军安抚,有条不紊开始下达作战指令。 此刻前方数万蒙骑风驰电掣呼啸而来,为首将领乃是蒙汗右庭第一勇士牙扎黑,奉命出战皆是本部精锐,五万铁骑在数里之地扇面铺开,无数的弯刀挥舞空中,在震天的喊杀声中向着李布沧州营阵中冲去。 “弓弩手预备,放!”望向已不足四里之地的蒙骑海潮和己方俨然成型的军阵,神情严肃的征北将军李布稍微有了一丝心安。一声令下,位居中军三千弓弩手利箭上弦,弓拉满月,阵中万千箭雨齐发,射向急驰而来得蒙军铁骑。 一时之间,蒙骑中不时有人栽倒下马,淹入马海之中。 “骑兵破敌,步营卫后!”此时大夏三万边骑距蒙骑尚有五百步距离,李布恰好让他们在这一段路程之上将马速提到最高,用强劲的马力冲击对方。 三万边骑对五万蒙骑,一小一大两股洪流最终随着战马的撕鸣声冲撞到一起,时不时有人翻身落马。 滔天的杀意锐利的刺破云霄,厮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令人胆颤! 壶口后方,尖厉的哨声在壶口中此起彼伏,负责垫卫压阵的的步卫营,随着长官的号令,手持刀盾一列列整齐排众而出,组成一排人墙,大踏步迎上对面奔涌而来正欲合围入口的四万蒙兵。 “杀!”数万步勇与蒙兵短兵相接,胶着在一起。两方阵中弓手和弩手不停地向外拉射,以减轻前军的压力。 顷刻间,壶口两端杀生震天,鲜血、残肢、箭簇随处可见。 个人武力骁勇的蒙兵,三番两次打开缺口,尝试着冲击边兵中营,缺又被后续而上的边军一涌而上,身死乱刀齐下。 壶口沿壁之上,伫立在寒风之中身着一袭黑袍的陈军师及右贤王耶律罕达此刻正坐壁上观。 “不愧是一代名将,即便如此,还能从容不迫,沉着应对。”陈军师眺望着眼前犬牙交错的战局,注视李布军阵中纹丝未乱正节节抵抗的边军,有些赞赏道。 “名将又如何,还不是被军师略施小计围于此处作困兽犹斗,军师大才本王佩服,待我大蒙入主中原,军师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右贤王耶律罕达很得意的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眼目微眯称赞道。 “今夜名将李布战死,武三千必痛失一臂,五万边军精锐被屠,大夏三处边关数月之内兵力必定捉襟见肘,到时南下劫掠,必满载而归”耶律罕达如是想到,不经意间喜形于色。 壶口战场上,敌我双方尸体越叠越高,犹如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在不停的翻滚。被无数血液浸泡的黄沙显得格外猩红,随着雨水的洗刷向更深处流去。 “狗蒙子!”怒劈一刀,将身前又一名蒙兵砍翻在地的王总旗,此刻双目通红,气喘吁吁。哪怕铁打的身子,面对数倍之敌也有力殆之时。 “我不能死,我家娘们还在炕头等着我,儿子还没开口叫我爹呢!”王总旗低声喘息道。 战至此时,刀卷人倦,王总旗此时全凭脑海中这股信念支撑着自己战斗下去。 余光扫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这一旗弟兄已经战死过半,十步之遥被一杆长枪洞穿心口的周副旗,胸口的血液已凝固多时,而汹涌而来的蒙兵却越聚越多。 战场之上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与哀嚎,位居中军征北将军李布眉头紧皱,后方步卫营已经渐渐抵挡不住蒙兵的进攻锋芒。 李布转头看向壶口前方出口处,正与蒙骑来回厮杀的三万边骑,此时也已伤亡过半,作为深入大漠的奇袭部队,本身便是一支孤军无援可待,胜则功成名就,败则马革裹尸。 夜雨骤停,满地的鲜血,染红着大地,战场上被围困的边军不时有人倒下,两侧数万蒙军压缩着边军最后的一点生存空间。 此时全旗战死,只剩独自一人的王总旗,终究身疲力竭死在数名蒙兵乱刀之下,死不瞑目的双眼久久凝望着沧州夜空 … “结束了。” 壶口沿壁上,看着最终寡不敌众在数千箭雨中被乱箭穿心而亡的征北将军李布,陈军师不由叹息道。 至此壶口一战,五万边军精锐尽皆战死,大夏一颗将星就此陨落。 大胜关帅府偏厅内 刘宇回忆细说着行军出发,战事以及自己归程之事,除了自己死而复生没说外,事无巨细全盘拖出。 帅椅之上,武大帅细细沉思着,不时皱眉思索,暗道:想不到壶口一战,竟是如此惨烈,看来城中近几日流言非虚,此谋略定是出自北蒙汗国新上任军师之手。 “下去吧,明日来我帐前述职。” 沉鸣半响的武大帅伸手挥了挥,示意刘宇退下。 “卑职先行告退”,刘宇抱拳行礼,缓缓退出偏厅。 “出来吧”,看着刘宇消失的身影,时隔片刻,武三千才将屏后之人唤出。 只见一名身穿紧身雕服,蒙面之人缓缓从屏风走出,正是不久前夏皇派来调查壶口一役的龙影卫。 “今夜之事你可连夜回京呈报陛下,”武三千盯着眼前蒙面之人说道。思绪还停留在刘宇刚才所言,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心中暗叹:“北蒙得此麟才,绝非我边关之福啊”。 第八章:意外之喜 清晨,大胜关议事厅 武三千与一众将官正神色复杂围在厅前看着眼前的校尉刘宇。 壶口一役,李字营五万边军全军覆没,按大夏军制本该取消营号,可今日军士来报,沧州李氏一族已在沧州重建李字大营,为首将领正是当朝左相李清河次子李良温,报备书早已呈放在武三千案前多时。 本来沧幽两州加三关之地,兵管军备都应听令于北疆统帅,可时境过迁,大夏已非立国之初的大夏,如今皇室已经没了当初的威严。 沧州府及定军关早已不受皇室节制,而是牢牢掌控在当朝左相李清河李氏一族之手,四大家族之势与大夏皇权其实只隔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又心照不宣。 在坐将领对于沧州营重建之事早有耳闻,武三千心中虽有怨气,但也不想与李氏一族撕破脸面,毕竟沧州府和定军关数万边军关系着整个北疆战局。 而刘宇的去留问题便成了麻烦,说刘宇是沧州李字营,旧的李字营建制已被取消。 新的沧州营建制虽已成型,但是李氏一族也不打算招回刘宇。一来李氏家族之人觉得晦气,二来军中大小官职,皆被与李氏一族有利益往来的小家族之人占据,那还有多余的空位留给一个无家世背景之人。 “虽说刘宇品级不高,只是一个七品致果校尉,但好歹一身军功也是用命换来的,若随意丢之军中,也恐令三军寒心。”武三千如实想到,又看了一眼身前的刘宇暗道。 昨夜问话,此子言语得当,有条有理,显然不同一般武夫,且以一己之力,斩杀蒙骑斥候数十名,堪称勇武。假以时日,说不得又是麾下一名得力干将。 打定主意的武大帅,微笑着向刘宇道:“刘校尉,此事前因后果,想必你也知晓,如今北蒙南下在即,本帅也正是用人之时,若不嫌弃,来我帐下做个旗团,你看可行!” “卑职愿意!”本以为没人要,现在还官升一级。大喜过望的刘宇,急忙向身前武三千拜谢 。对大夏军制刘宇还是有所了解: 十人为屯(九品),称屯长 百人为伍(八品),称伍长 三百为校(七品),称校尉 一千为旗(六品),称旗团 三千为营(五品),称参将 一万为将(四品),称将军 三万为总兵(三品至二品),再往上就是督帅(一品)。至于沧州李字营则是特列,毕竟沧州府凭空多出两个总兵,在北疆军制中李氏一族也说不过去,遮羞布还是要的。 “左参将!”武三千看向身旁一名将领命令道。 “卑职在!”左青霍然起立,应声回答道。 “你部营盘成军未久,编制未满,李旗团便先归于你营麾下。” “末将领命。” “恩,”武三千满意的点了点,随即唤来一名亲卫将刘宇带去军营,既然许了职位,自然不可少了营地。 处理完刘宇的问题,接下来便是大胜关军帐议事,再过几日,十五万蒙骑即将兵临三关,而各部之间今日所议的便是商洽好协防事宜。 时至晌午,跟随着亲卫一路行到自己营地的刘宇,正襟危坐营帐多时,也未见半个兵影,不免有些困惑。 踹着糊涂正走出营帐的刘宇,正巧碰到刚从议事厅回营的顶头上司左青,立马跑去问明个中缘由。 “卑职参见左参将。”。 “哦,原来是刘旗团,这里先恭喜刘旗团今日高升,不知刘旗团找我所谓何事?”左青带着一脸笑意问道。 “禀参将,卑职已在帐中多时,却未成见到旗下一兵一卒,有些困惑,特来向左参将请教。”刘宇抱拳行礼道。 “刘旗团有所不知,大胜关军营前几日新招兵勇已被各部填充,如今大战在即,武大帅早已言明,各部编制未满者可自行招募。”左青凑近身子轻声附耳道。 自己招募?那不就是抓壮丁?,回想起还未出嫁的柔娘,丈夫就被抓去当了壮丁,从此了无音讯,刘宇心中为之一堵。 更何况自己上一世乃是铁骨铮铮的军人,如此行事与禽兽又有何异,想到这里,刘宇一时之间脸露为难之色。 “这样吧,刘旗团既已入我麾下,便是自家兄弟。我部营盘虽是新立,好歹也有两千之士,我便将新招的两百之数划与刘旗团,你看如何。”看见刘宇脸露为难之色,左青仗义的说道,反正都是自己麾下的兵,顺便推个顺水人情。 “那便多谢将军成全。”看见左参将如此爽快的赠予自己两百兵士,刘宇急忙拜谢道。 至于还有八百的空缺,刘宇到也不急,反正编制在那,迟早也会有的。 领了新官服,又赶回自己营地的刘宇,发现此刻营地空旷处,已有数百之众位于营前。与送兵的副将寒暄两句将其打发后,刘宇开始打量起,来到这个世界,属于自己的第一股力量。 “”这也算兵?”面向众人的刘宇,此刻正看着身前数百老弱病残,这分明就是两百食不果腹的饥民。 “算了,有总比没有强,还是先点名吧,”有些头疼的刘宇无奈的叹了口气暗想道。 “叫啥名?” “周鹏鹏” “今年多大了?” “十二,不,不,十三,”被刘宇问到的一名脸黄肌瘦,还稍显稚嫩的少年,有些惊慌失措的回答道。 刘宇向周鹏鹏挥了挥手示意退下,继续念道:“下一个,张铁柱!” 没有帮手的刘宇只能一面低头看着手中军录喊名,一面抬头认人。此刻被叫到名字的张铁柱,杵着拐杖,迈着有些艰难步子向刘宇走去,正好被抬起头的刘宇撞见,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老人家,你贵庚?”生气归生气,不过好歹也是个名额,做个后勤,打扫下军营还是能够胜任的,刘宇自我安慰到。 耗时许久,总算点完两百余人头的刘宇,擦了擦额头细汗,又重新将名单众人筛选一遍,将十五岁以下,五十岁以上的人全部剔出当作后勤使用。 看着还站在场地上东倒西歪的一百来号人,刘宇有些不满的摇摇头,扯了扯嗓子正声说道:“以前入过行伍的出列!” 场地上,众人纹身不动。 “有武艺在身的出列!”众人相互张望,终于有两道身影缓缓走出,一个道士,一个和尚。 “行,今日到此为止,你们二人留下,其余众人先回各自帐中休息。”刘宇朝众人挥了挥示意解散,看了看手中二人的履历军录。 道士姓苟名超,幽州人士。和尚姓贾名桓沧州人士,与之前被抓的一百丁壮不同,二人都是自愿从军。 “你二人为何从军。”如今大战在即,还能自愿如伍之人,实属不多见。刘宇看向二人好奇道。 “启禀将军,小人本是幽州青牛山的道士,此次下山从军,便为斩妖伏魔而来。”苟道士面相清秀,颇有些仙风道骨,口中妖魔正是北方蒙子。 “恩,不错,那你了?”刘宇看向苟道士身旁的贾和尚。 “禀将军,小僧是被师傅赶下山的。”身材高大的贾和尚摸着光溜溜的脑袋,有些尴尬道。 “为何?” “小僧饭量太大,加上战乱,山下村民逃的逃跑的跑,庙里供奉也少了,方丈便将俺逐出了寺门,不过将军放心,俺有的是力气。”贾和尚露出两颗雪白的大门牙,拍了拍挺着老高的胸脯保证道。生怕刘宇嫌自己饭量太大,把自己赶出军营。 “恩,那从今日起,你二人便是我旗团的伍长,不过我旗团人手尚且不足,便先各领五十兵,”刘宇看向二人心里想到: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架子搭起来再说。 刘宇也不怕二人欺瞒自己,毕竟在这个世界里,能在山门中修行之人,多少也会点武艺傍身。 “谢过将军。”傻呵呵的贾和尚,赶紧学着苟道士一起弯腰拜谢道。 看着二人的刘宇,自己也不曾想到,就是从今日起,他会带着两个神棍一征打天下。 第九章:练兵 大胜关军营西侧,一个小小的营地立了起来,一面崭新的的刘字营旗迎风飘扬,刘宇领着两个新任命伍长笑吟吟地立在旗下,三人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贾和尚,我让你去兵库领的军械,粮食可都领回?”营帐中,刘宇坐于案前,不知道正埋头写着什么。 “禀报大人,都领回来了,一百支长矛,一百套刀盾,还有一百石粮食,三百套军服,都搬回来了。"贾和尚点头道。 “恩,办的不错,”刘宇点了点头,毕竟自己才成立的旗团,况且战事在即,料想那军备官也不敢克扣。“来把这个拿去,好好看看,从今日开始,你二人便按照我所写开始练兵,我负责从旁监督指导。” 刘宇停笔抬头,将三日所写的练兵之道,递于二人。 “军纪篇,军姿篇,军……”二人看着手中厚厚一摞纸,上面写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字,越看越疑惑。“大人,这不对啊,你这又是站,又是蹲,还有什么敬礼、稍息,这都是个啥啊,”二人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旗团。 虽然苟道士,贾和尚刚从军,但是也知道自己大人的练兵之法绝对和其他营盘的法子不一样。 “还有大人你写的这个三大纪律八大注意,卑职看着怎么比在寺庙里的经书还难。”贾和尚看着被刘宇按照前世改编过的三大纪律八大注意,一脸愁眉苦脸道,又细细的往下面一排排轻声念叨起来:“一切缴获要归公…不许调戏良家妇女…损坏百姓之物照价赔偿…。” 贾和尚越往后读,额头黑线越多。这哪是当兵啊,大人这是要带领咱百八十号做菩萨圣人啊。 “假和尚就你多嘴,大人如此必定是有自己想法,咱们听令行事便可,我看大人所写甚好。”一旁苟道士看着刘宇手中所写,有些不满的怼了贾和尚一句,偷偷暗自记住。 “不过大人,若全旗皆按大人所写之书般练兵行军纪,大帅若察之此事,怪罪下来如何是好?”苟道士好心提醒了一句。 “这倒不用担心,我也曾思考过,蒙子即将南下,全军皆在备战之中,大帅哪有闲功夫管我们这两百来号人。”刘宇笑道,“好了,今日先议到这,你们先仔细阅读手中的军领纪要,明日就开始吧,” “遵命,大人。”二人退出刘宇的军帐,你一言我一语交流着对手中军领纪要的理解,各自向自己住处走去。 看着两人消失的身影,刘宇晃了晃头,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领会其中之精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刘宇思索道。 一夜无事,晨光熹微,尖锐的哨声从不大的营地中响起,显得格外的刺耳。 百名新兵情愿或不情愿的被贾和尚苟道士两人连哄带骂的拉到营地上,列成五排,开启了入伍第一天的操练。 两眼抓瞎的二人第一次带兵,加上又是百名一窍不通的壮丁,纵使刘宇军领纪要写的再好,一会功夫众人便被左转右转前后转绕的晕头转向,更别说军姿队列了。 一旁看不下去的刘宇,黑着一张脸不得不以身作则,亲自上场示范。 “咱当兵的练这个干啥,站得整齐又不能当饭吃,我们又不是元帅大营的仪仗队,要俺说,还不如练功夫!”贾和尚小声嘀咕道。 “啪!”刘宇一记鞭子重重的打在贾和尚身上,疼得贾和尚龇牙咧嘴。 军队,首先练的便是纪律,而队列的训练则是要让士兵们形成下意识的反应,等上了战场,能有效的跟随指令,自然做出相应的动作。 至于功夫,有当然是好的,可是在冷兵器时代,武功一对一还行,但面对成千上万的刀斧剑矛的战场,比拼的可不是个人勇武,以一挡十刘宇信,以一挡百,除非自己手中拿了把热武器。 刘宇也懒得和他解释,对着众人道,“继续练,今天要是还没把队列给我整明白,你们就一起等着饿肚子吧” 先前还不当一回事的贾和尚,一听没饭吃,顿时急了眼,这哪里行,我当兵不就为了混口饱饭,转过头便对着手下五十名兵士吼道:“都给老子好好练,谁再给我站不稳,立不正,没转对,今晚老子办了他!” 还别说,被威猛高大面露凶色的贾和尚这一威胁,还真起了效果,队列开始渐渐站得笔直,几十号人也目不斜视,倒是颇有点样子。 在一旁观望练兵的刘宇,总算比较满意点了点头。在这个时代,一支精兵通常是由一群老兵从各部抽调组成,自己一个官不大点,人微言轻的旗团,从哪里搞老兵去。 不过自己用现代化的军事管理去教导众人,刘宇相信哪怕是一群平头百姓,自己也能训练成一支劲旅。 这一练便是一周,刘宇这一周来也没空闲,除了平日监督苟道士和贾和尚练兵外,三天两头就往募兵处跑,还别说真有些效果。 看着自己从募兵处软磨硬泡拉回来的百多号人,此刻也被带到场地上迈着步子,站着队列。刘宇脸上乐开了花。 除被拉去做后勤的,刘宇旗团此刻已有两百之数,而且在募兵处自己还捡到块宝,一个名加殷聪的年轻人。 此人以前是江州一名驻边的伍长,颇有才能,后因不小心得罪了一位世家子弟,惨遭陷害,不得不离开江州。 与刘宇破格提拔的苟道士贾和尚不同,殷聪是实打实靠着打蛮子的军功爬到了伍长的位置。 如获至宝的刘宇,考核两日便将殷聪升到了伍长,此刻正看着眼前根据军领纪要,操练着新兵的殷聪,不由暗自点头道:可塑之才。 如今两百兵士,苟道士贾和尚以及殷聪三人各领五十,剩余五十人刘宇安排成自己的亲兵,由自己亲自统率。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从刘宇旗团成立至今,已过半月,看着数百兵士被三人操练得有模有样,刘宇又开始了新的军战之法。 “腰板挺直!握好枪,站稳喽,刺!”数百名兵士随着长官的口令,一排整齐划一的刺出,眼神坚定,铿锵有力,俨然与刚入伍的时候判若两人,而苟道士和贾和尚也满满成长为一名合格的伍长。 “你们哨伍里,会认字的多不多。”闲暇之余,刘宇与手下三名大将凑在八仙桌上讨论着今日的议程。 “禀报大人,军中除了大人以外,能识字的估计都在这儿了。”苟道士看着眼前大人突然崩出一句话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自己念过道学,贾和尚念过经书,新来的伍长殷聪写的一手好字,就更不用说了,半月的军旅生活,也让三人的关系变得十分融洽。 “这可不行,给你三人一个任务,谁要完成的好,我就升他做校尉,从今日起,教会你们部下识字,先从地名人名开始!” “大人,你是干啥啊,你让俺给你背部经书可还行,让俺做个私塾先生,俺真不会啊。”和尚一脸的难为情,教书?这是大老爷们干的是嘛? “这是命令,难不成以后你部下给你汇报军情,画个圈给你看吗?”刘宇一脸严肃道。 “遵命,大人。”三人恍然大悟道,赶紧领命出去。 正当刘宇命令三人教众人写字的时候,一封写满无数小字的急报已经传送至武三千帅府。 二十万北蒙铁骑南下,据大胜关不足十里!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