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疯人院的狂想曲》 第一章梦 这里很暗,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唯一能感觉到就自己体温的存在,他还活着。静,这里静的也是可怕,除了自己动弹发出的声响,根本再也听不到任何响动,安静,实在**静了。 眼睛向左转动,又向右转动,我自己在下意识中寻找着什么,或许是人的本能,求生让他不停地作着如此的举动。他很害怕,很紧张,汗流了很多,头发和衣服都被浸透了,这时的他身体不由自主,微微的颤抖着。他喊了起来,在求救,但嗓子根本没有声音传出来,他心慌意乱,举足无措。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传进了我鼻腔中,但不知道为什么它那么腥,血液带有铁锈的味道是那么的浓。 他在猜测,“难道自己受伤了,还是被人绑架了,眼见无尽的黑暗告诉我这不太可能,或许我是受伤了。” 太暗,他看不见是不是自己流血了,只是阵阵血味不停地涌进鼻子里,于是用手不停地摸索着,想找到自己伤在什么地方,好处理一下。 在经过片刻的摸索后,并没有发现自己有受伤的痕迹,他安心了许多。至于血味是哪里来的,他眉头紧张,胡思乱想着什么。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在黑暗中,只能向血味浓重的方向走去,虽然不能像狗子一样灵敏,但这么重的味道,也是能闻得到的。那个身影深一脚浅一脚,步伐蹒跚寻找着离开这黑暗无声的路。 突然,眼前豁然开朗,他离开了那片黑暗,离开了哪里,心情变得十分愉悦,于是学着小狗,叫唤了几声凸显他有个灵敏的鼻子。 风吹过,树叶和树枝摩擦发出‘哗哗’的响声,树在摇曳着它的触手,狂乱的拍打,或许也是想撕裂什么。尺许高的草随风弯下它的高贵的蛮腰,好像在顶礼膜拜什么东西,一次,又一次。。。。 这里还是很暗,是因为是晚上,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这里我感觉很熟悉,很亲切,如同他在生活过一样。他想不出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是这熟悉感,让他满脑子都是一片迷茫。支离破碎记忆的碎片如潮水一般,席绢了他的一切,他抱着头吼着,吼着,脑子一下子灵光起来,顿时清醒过来,猛地就说了出来。 “这是我上大学的母校,我学习、生活过的地方,这里如此的亲切,但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突来的记忆碎片,一下子冲进他的脑海,那刺痛感,难以言喻,记忆的声音和影像,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回荡着。。。。 红色、婀娜的模糊不清身影,朝着他跑来。她回眸一笑,美妙的身材尽显眼前,恬静悦耳声音传了过来,“同学,你长得真好看,放学后,我们能约会吧?” 他听到这话,好像又回到了某刻的他,伸手想去抓住哪个好像熟悉至极她,想去问问,“你是谁,你是谁?” 眼泪情不自禁夺眶而出,他很落寞,心中不停地在寻找着答案,但是在伸手去抓的时候,它尽像被打碎的玻璃,四散飞溅,化为点点星芒,消失了。 他崩溃了,带着哭腔,跪在草地中,手不停地重重砸在刚才顶礼膜拜的草地上,嘴里喃喃,“你是谁?” 一个女孩在翻着课桌里的东西,好像是没找到,无奈的低下了头。她突然冁然而笑,脸色红晕带有几分羞涩,目光还是落在了同桌他的身上。 “同学,我叫方颖,我可不可以,借。。借一下你的笔,我。。。我忘带了。” “方颖!方颖!”他抬起了头,看着那个借笔的她,就要。。。。 可是晚了,和刚才一样它碎了,化为了点点星芒,消失了。 他想起了原来的她,慌忙爬了起来,在这黑夜中的树林中喊着,寻找着那个她——方颖。 不知何时,他感觉手黏黏滑滑的,好像手里多了什么,于是手放在眼前一看,一把被血染红的刀子紧紧握在自己手中,黏黏滑滑的液体尽然是血,血还不时的往下滴着。 “这刀上是谁的血,我干了什么?不。。。不是我。。。不是我。”他颤抖着,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使劲地回想着发生的一切。 他神情恍惚,四下张望,但目光凝重,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在寻找着藏在树林深处的偷窥者,生怕被人看见自己的这一幕。 就在这个时候,他在土丘的矮墙边上看见了什么,情不自禁地慢慢朝那里走去。 一条腿,一条穿着白色长筒丝袜女人的腿,它是那么修长美丽,裸露在矮墙外边根本没有影响到它的美。 他感觉到了什么,平坦的草地变成了泥泞的草泽,像是失去魂魄,步伐变得蹒跚,没站稳摔倒了,就爬着走,最终还是连滚带爬的奔向哪里。泪水情不自禁滑落,他瘫软坐在地上,像一个无力的孩童一般哭了起来,没有声音,只有泪水。 白色护士服已经被血染成红色,她还是那么美丽,恬静,就和睡着了一样。只是,只是她被分成了六份,她被分尸了,七零八落的摆放着,血染红了周围的草地。 他一个机灵爬了起来,眼神中满是疯狂之意,狂乱地说着什么,又好像在安慰着女人。 “方颖,方颖,不怕,咱不怕,没事的,没事的,我帮你接回去,一会儿,一会儿你就不疼了。” 他捡回她修长美丽的腿,小心翼翼得摆放在它原来的位置上,又在忙乱中拼上了另一条。在他收回两条胳膊的时候,一不小心摔倒了,两条胳膊滚出了老远。 他现在的状态完全疯癫了,只是下意识的趴向那两条胳膊,双臂轻柔地将它们搂进怀中,脸温柔触碰着白嫩的胳膊,生怕再失去它们,也不管不顾已经被染红的脸。 女人残破的身体被组了起来,显得还是那么婀娜、美丽,不是那黑色深邃的缝隙和染红的衣服,真的会以为是一个睡美人。一点绯红印在她那美丽娇嫩的脸庞上,这点绯红显得那么显眼,他伸手轻轻擦拭干净,温柔的贴在她的耳边,脸带微笑,好像是和情人一样甜言蜜语。 “方颖,你还是那么漂亮、美丽。” 女人或许是在回应刚才所说的一起,头突然转了过来,黑色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一双玉手紧紧地掐着他的喉咙。 “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不是我,不是我,方颖,方颖!”他额头紧锁,汗水打湿了枕头,身体不停地在被窝里翻转着,试图挣脱那双掐着喉咙的手。 这时,他睁开了双眼,流露出那憔悴疲惫的面容,好像他还在梦中一般,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第二章我与她的往事 这个梦已经缠绕五年了,每晚我都只能依靠堆在床头瓶瓶罐罐的药物才勉强入睡。有的时候,梦醒自己就感觉就要疯掉了,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她——方颖。 从前的她,是那么活泼可爱,那么的鬼灵精怪,还那么惹人怜惜。 我还在床上发呆,但记忆已经回到了认识她的那个时候。 那是一个秋初的日子,我带着一张江城市医科大学录取通知书,来到了这座闻名遐迩知名校院,也认识了她。 报名地点在校区的一个活动中心进行的,门前巨大的条幅上清晰写着一排大字:医科大学全员热烈欢迎新同学。 前来报名的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熙来攘往,不时传出一些人不满抱怨的声音。 “报名的同学们,请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一个长的有点肥硕的女人走到了前面,用话筒对大家说着。吵杂的声音静了下来,无数渴望期待的眼睛望着她,或许是嗓子干,她清了嗓子,接着就把流程说了一遍。 “请大家带好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在前面的领好要填写的表格,到左面的活动大厅填写。写好的同学请带好相关的证件,例如:身份证、入学录取通知书、相关资料证件等,去右边的房间去办理入学相关手续。” 人们在井然有序的领取着表格,可在这个时候,有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孩正在焦急的捡着掉在地上的资料和表格。她很美,长发飘飘,目光坚定,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也遮盖不住她的青春美丽。 我的心神不由得恍惚了一下,走了过去帮她捡东西,然后交到了她的手中。 “同学,谢谢!” 她嫣然一笑,深深的酒窝滑过一缕刘海,用手轻抚耳后,眼神一下好像也恍惚了一下,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 “同学,你长得真好看,放学后,我们能约会吧?” 那时的我,是一个青涩、害羞的小男生,哪有碰到过这样直接、爽朗的女生,还说出这样的话,顿时羞红染红了整个面颊,红到了耳根,一时竟无言可对,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她。 “哈哈!哈哈!。。。。。” 女孩左手拿资料的捂着肚子,看见如此害羞的男生,笑了起来。右手抬起,小嘴微张,好像要说些什么,但因为笑的太厉害没说出来,然后领了表格,笑着离开了。 我跟个傻子似的呆呆的站在那里,心里有些喜悦,有点恼怒,还有一点小害羞。 “喂,你到底走不走,领不领表格,你不领别耽误别人。” 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粗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痴傻。扭头就看一个带黑色粗边眼镜的胖子,就耐不可待的看着我。 “什么年代了,你还害羞,真给咱们男人丢脸!是爷们吗?” 对于这句话,我真的张口结舌,就那个去了,一时郁闷,拿着表格就走开了。谁知,那个胖子是个自来熟,跟着我就过来了,介绍了自己,嘴里还不停地问着。 “我叫王闯,名字霸气吧,对了你准备报什么系?” 听到这名字,一般大家都会联想到一个魁梧强壮的男人,但眼前的矮胖子那有那般气质,心中有点鄙夷,随口就回了一句。 “临床、精神、心里,三个系,具体的以后在说。” “哇!哥们真是巧啊,我也报了这几门,说不定咱们还是同班同学,一个校舍的舍友呢?你叫什么?” 胖子王闯越说越带劲,而我填了表格,一溜烟的跑掉了,只剩下那个没完没了,自己来熟的胖子。 几天后,真的是巧,还真如胖子王闯说的那样,我们被分到一个班级,一个宿舍,那时的我简直就是郁闷的要死,真想把这个自来熟胖子拉出去活埋了。这不是最可气的,老天弄人,就是那么巧,他竟成了我的同桌,每天听着他絮絮叨叨,我都快要疯掉了,还好黄天不负我这可怜人,旁边多了一位让我有时害羞,偶尔给我带来一点小冲动的的美女,她也成了我的同桌。 女孩不停地在翻找着课桌里的东西,好像是没找到,无奈的低下了头。她突然冁然而笑,脸色红晕带有几分羞涩,目光还是落在了同桌他的身上。 “同学,你好!我叫方颖,我可不可以,借。。借一下你的笔,我。。。我忘带了。” 我好像变的呆如木鸡,坐在那里痴痴傻傻地看着满脸绯红的女孩。 “同学,你没事吧,借一下你的笔。” 我说话不知道怎么结舌起来,利索的拿出笔,递给了她。 “你。。。好!我叫。。。林东。” 坐在旁边的王闯见这时的我,笑开了花,跟我挤了挤眉毛,伸出大拇指,给我点了个:赞! 时间飞逝,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方颖成了我的女友,王闯变成我的死党。我们一起去郊游,划船,爬山,压马路,但总少不了这只肥硕得电灯泡,不过那段时间是我,最高兴,最快乐的时光,直到那天。 几辆警车从校园飞快的穿过,警笛声响遍了整个校区。 看着警车呼啸而过,我不以为是,在那还打趣的说了一番话。 “这学校能警局了,贴个小广告,丢块橡皮,丢根笔,你们都来,真是尽责啊,无愧是人们警察啊。” “林东,林东出大事了,你快去校区后边的土丘,”这个人慌慌张张,自行车没挺稳直接就跳了来,把车丢到了一遍,大气不接下气对着我说。 他也是我同学,关系也是很好。看到慌张的样子,本来想编排他一下的,可听到后边的话,我一下子傻在了原地,嘴里喃喃,又好像在反问着他。 “方颖叫人杀了!方颖叫人杀了?” 我满脑子变的空白无比,扶起车就猛踏向着校园后去骑去,而这个同学刚才运动太猛喘着大气,现在缓过就说了这么一句。 “杀人的是王闯,你的好哥们!” 我根本没有听清那句话,心里只想着快点去哪里,去看看方颖到底这么了。 大约十分钟后,我到了哪里,原来我们常常约会的地方,停了几辆鸣笛的警车,周围挂满了警戒线,挤满了围观看热闹的人群。 几个人在一位身穿夹克的警官面指指点点,片刻之后,他来到我的面拿出警官证。 “你是林东吗?我是警察,我想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配合一下。” 我根本没有心思去看什么警官证,心里只想着方颖,就只点了头。 土丘矮墙哪里,有很多警察在哪里拍照,取样。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哪里一动不动,一只手轻轻拍在了我的肩上。 “你跟我来,帮我们证实下死者的身份,这或许让你感到不适,还要继续吗?” 我又点了点头,跟着警官走近了土丘。本是学医的我,仗着以前和大体老师经验,觉得可以忍受。但眼见得情况,我瘫软在地,肠子在搅动,我吐了起来。 方颖死了,而且被分尸了,肢体被丢的七零八落,血腥的画面,让我声泪俱下。我想去抱抱她,还想再摸摸她的脸,却有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抱着我。 “方颖!方颖!” 几名警察押着一个人,走出了校舍。那个人,我很熟悉,他是我的死党,是我的同学,是我舍友王闯。我快要失控了,吼着,叫着,但那双大手还是紧紧地缠着我。 “王闯为什么?为什么?” 王闯没有回答,只是满眼都是暴戾之色,眼睛使劲向我盯着,举起带着镣铐双手,做了一个赞的手势,然后倒了下去。 第三章王队长的委托 五年了,我的头都快想破了,真的不能理解当时的王闯为什么要杀方颖,什么样的仇恨要将她分尸.还有他的眼神、手势为什么是那个样子,这让我一时无法理解。 我想从过去阴影走出来,但是那个梦让我越是难以自拔,深陷泥潭难以逃脱。 手拍了拍自己迷迷糊糊,混淆在梦与现实中的头,好让它清醒一点,可还是于事无补.昏昏沉沉很难受,于是又拿起桌子边上的香烟点了一支烟,点了起来。 人们都说吸烟有害健康,是慢性自杀,而我认为是对过去美好事物缅怀,是安慰。飘渺的烟,袅袅上升,变成了我那最高兴,做快活的时候,因为有那个活泼可爱的方颖,有那个为我竖起大拇指的铁哥们王闯,还有那时羞涩、腼腆的我。 烟雾散尽,我掐灭了烟头,穿好衣服坐了起来,把被子叠了起来,准备去洗漱,开始新的一天。 自从我开始晚上做这个梦,早上醒来,一般都会去冲一个凉水澡,这样可以将我从如梦似幻中拉回现实中。 凉水很快打湿了全身,丝丝凉意从头发的深处,慢慢蔓延到我全身各处,直到大脑不在迷茫,清醒过来。冰冷的水同样打湿了墙壁。也打湿了挂在上面的一面镜子。 “林东,林东!” 声音是从镜子中传了出来,我心头一惊,但那声音在我脑中魂牵梦绕,不知道多少岁月。我爱她,我恋她,心里很清楚那是谁的。我根本无法抑制身体的颤抖,手不由自主去擦沾满水的镜子。入目之时,方颖尽然出现在镜子中,她就那么笑着,笑着。。。。 “方颖!方颖等等!” 心很疼,如刀割戟挑,痛入心骨。我的内心还是有几分喜悦的,微微笑了笑,心里只是想去再摸摸那个美丽的她,手不经地向她的脸轻轻拂去。 “哈哈!哈哈哈!” 突然,镜中人变了,变成了胖子王闯,他眼神和当初被抓的时候一样,暴戾凶狠,举起的大拇指倒了,后来尽然疯狂的笑了起来。 我根本无法安稳内心仇恨的火焰,只想把他揍爬下,问问他这到底为了什么。手重重击打在卫浴的玻璃镜子上,镜子碎了,我也碎了,血不停地从我的手上滴落下来。 “王闯,为什么?为什么?” 一拳,两拳。。。 我处于极度失控中,撕心裂肺朝镜子上的王闯叫着、喊着。 “叮咚!叮咚!”门铃急促而又协调的被人按响了。 我一下子清明过来,回首间,哪还有王闯的影子,只有镜子支离破碎和丝丝作痛的手。听见断断续续的门铃声,找了条毛巾随便擦了擦,穿起睡衣,又看看了墙上沾满血破碎的镜子,就去开门了。 “是谁,大清早的,是谁?” “哦!是我,刑警队王队长,我想和你了解点事,开下门吧。” 经过刚才的一幕,我的情绪激荡,火气一个劲儿的蹭蹭往上涨,直想把这个敲门的人痛揍一顿,发泄内心的怒火。可听到是王队长,我冷静了下来。说起这个人也算熟人了,至从出了那件事后,在警察局里,在单位,还是在家里,他常常来找我来了解情况,就这么一来二去熟络起来。但我还是本能的扒在猫眼上看了看,确定后,才请他进了门。 王队长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夹克,显得很帅气。他乐呵呵的进了门,就马上用惊异的眼神,开始地上下打量起满眼布满血丝,手在滴血的我。 “怎么,昨晚没睡好吗?” 其实,自从方颖被杀,王闯被抓后,我做梦的事和王队长也唠叨过,他也了解情况。那时候,他还告诫我可能是受到刺激了,去看看医生,不然会出事的。当时的我也没当回事,利用职务之便,买了些安眠药草草了事。 王队长在局子里,人缘爆棚,人又和善,说他是个老好人也不为过。不过这大早晨的,我还真的得打趣他一下。 “哎呀!王队长,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您是大忙人,天没亮,就这么急的来看我了。您说,您这么早就来了,我能睡好吗?” “哈哈!怪我,怪我。你这手又怎么了?没大碍吧,快去拿医药箱,我帮你包扎下。” 王队长爽朗的笑了笑,看了看翻着大白眼,嘴中嗔怪的我,可能有点不好意思,就拿我的手说起事了。 “没事,没事就是卫浴的镜子坏了,我去修,这不手,就受伤了。” 这话是我敷衍王队长的,怕这个老好人又唠叨的没完没了,拿了医药箱,顺手就递给了他。 他先用沾上酒精的棉棒清理了我的伤口,见没大碍,皱起的眉头舒展了许多。就抹上了碘伏,撒上药粉,然后就快速地包扎起来,到了最后竟然还在手背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 手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我感觉很舒服,就调侃了一下王队长。 “真没想到王队长,一个大老粗,尽然包扎起来一点都不含糊,包的比我们学医小姑娘包的还好呢。” “没办法,我们干刑警这行啊,危险,执行任务的时候总有点磕磕绊绊,时间久了,什么都得会点,你说不是吗?” 王队摇头晃首,在兜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包烟,丢给我一根,然后自己点了一根,靠在沙发上吸了起来,两人竟一下没了话。 香烟燃尽,王队长把烟蒂插进烟灰缸里,从怀中拿出一个深黄色的袋子,丢在桌子上,凝重的说道。 “你看看吧! 我也觉得好奇,这王队长大清早的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好奇心还是驱使着我打开了袋子,把东西拿了出来,细致的看了起来,但到了最后一把就东西丢在桌子上,向着王队长吼了起来。 “你们有完没完了,这事都五年了,方颖死了,王闯抓了,我该交代的也交代了,你们还要干什么?走,我不欢迎你!” 王队长没有露出不悦之色,也没反驳,只是慢慢的把散落的资料、照片又装进了黄色的袋子里,站了起来,又点了一支烟。 “王闯可能不是杀人凶手,凶手可能另有他人。” 我被这句话惊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愣了片刻,就把王队长手中的资料袋夺了过来,而王队长接着又说道。 “我们在审问王闯的时候,他说的事发经过与现场验尸报告严重不符,错洞百出,现场提取的指纹不足以证明他是杀人犯。” 说到这,王队长重重的吸了口烟,手又指了指桌上的资料,无奈地说。 “证据不足,没法定罪,又因为他是重大嫌疑人,我们又不能放,没办法,只能把他暂时扣留在看守所。大概是事发后一个月左右,王闯竟然疯了。” “王闯,疯了?” 王队长低下身,又用手拨拉出两张照片来,也不管惊讶万分的我,又问道。 “这个疯人院你认得吗?王闯现在就这家疯人院里。” 我拿起照片仔细看了半晌,当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然后用肯定的语气说。 “这是江城医科大学下属的一家精神疗养院,我还在哪里实习过。” 王队长点了下头,手又指了下照片上的人,问道。 “王闯在供述案情的时候,曾多次提过这个人,但苦于事发的时间差,在加上他不在场的证据,我们也没办法,他还认得吧!” 我在脑海中,不停地寻找着照片上的人。他的面孔那么熟悉,突然我好像抓到了什么,大惊失色。 “他是院长,我们!我、方颖、王闯在出事前三个月,在那里一起实习过。” 王队长用满含深意的眼神就那么肆无忌惮看着我,看得我的心真发虚的,这时候他说话了。 “林东啊,我知道你这几年不好过,现在案子出现了转机,你不仅可以帮你好友王闯洗清冤屈,还他个清白,还可以为死去的方颖沉冤得雪,了了自己心头的病,你可不可以。。” “你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想让我干什么?我答应就是了。” “哈哈!好!好!好!快言快语。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因为你是在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工作,医生身份肯定比我们警方查起来方便的多,所以我们警方委托你去这家精神病院做卧底,帮我们把案子查清楚。至于这个袋子里的所有资料是留给你的,你好好看看,或许对你以后的工作很有帮助。其中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调令、我的联系电话,都是为你准备的。所以啊,万事俱备,只欠你的东风了。好了,事我是办完了,今天我还要出任务,先要走了。” 我把着急要走的王队长送到了门外,正要关门的时候,他转过身,笑着对我说。 “今天是周日,你再好好一觉睡觉,休息好了才能好好工作,对吧!” 送走了王队长,太阳也慢慢从东方爬了上来,暖和阳光洒进屋子里,而我的眼紧紧盯着太阳,心却飘地很远很远,飘香那久远、难忘的五年前。 第四章精神病院院史 这家精神病院位于江城市郊区东北方向约五十公里处,始建于十八世纪末,前身是座天主教修道院,后在军阀战乱时期,扩建后改成为过军营,之后几经改建就变成了特种人类研究院,也就是疯人院,其中在当时江城最臭名昭著的教堂杀人案,就在哪里发生。建国后,因哪里设施还算齐全,就划分归属了江城市医科大学,直到今天。 说起臭名昭著的教堂杀人案,不得不能说起一个叫罗伯特.斯凯奇的牧师。修道院几经变迁,始终这人都是这座教堂的传教士,哪怕是到了那个军阀混乱的时期,他竟然还担任了当时特种人研究院的院长。 我在大学期间,有幸成为江城医科大学档案室管理员,因为知道不久后自己要去哪里实习,再加上哪座教堂的故事在医科大学里传的沸沸扬扬,可是流言蜚语最多的鬼屋,所以好奇心大起,仗着身份特殊就偷偷查看了那尘封已久的老档案。档案中清楚的记录着当时有一个侥幸逃脱升天的流浪少年,被救后讲述了事发的所有经过,另当时的警界和新闻界一片哗然,更是受到广大民众的唾弃。 少年是这样陈述的。 “我记得那是一二年十二月十二日,是个周六,晚上六点我们做完弥撒,记得当时大家还领了圣餐,大约八点之后,大家都很累就去休息了。那晚,我因为肚子不舒服拉肚子,就睡的很晚。大约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我的肚子很饿,就偷偷去厨房吃东西,我知道这样不对,我还是去了。就在那时候就看见院长罗伯特.斯凯奇,脱下了传道服换上了黑色斗篷,卸下胸前的银色的十字架,换上了黑色的五芒星挂链,对着黑暗的角落念着奇怪经文。我清楚的记得教会的钟声响了十二下之后,具体不知道是十二点的几分,但我感觉是五分,或者是十分左右,他拿着手枪朝宿舍区域走去。枪响了很多声,其中还有呼喊求救的声音,最不幸的是我看见我的朋友,逃到厨房的时候被击毙的场景,我还记得他那渴望求生的眼睛,是那样的看着我,而我却无能为力。” 我翻动着发黄,还有些霉味的纸张,心里十分忐忑,也十分兴奋。忐忑,是因为这个档案属于秘宗,而且我是偷着进来看的,这要是被院方发现的话,我可真要惨了。至于兴奋,当然是知道了医学院传疯了的故事是真的,并且还有档案,保密级别也很高。 手不停地翻着档案,眼睛却留在了这么一段话上。 “院长罗伯特.斯凯奇将死去人们的尸体拖拽到了教堂的礼堂里,用锋利的刀子划破他们的喉咙,血放进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桶中,在礼堂的中央画着一个巨大五芒星,对了是一个倒着的五芒星。院长又用斧头砍掉了他们的脑袋,把他们放在了五芒星的每个角上。” 档案的纸张中掉出了一张黑白照片,我随手拿了起来,看了看,发现果然和叙述中的一模一样。我接着看了起来其他的纸张,但有一段话真的有点吓人。 “院长又回到了宿舍区,黑暗的楼道中传出一个女孩的声音。她在嘶喊,在求饶,或许是受伤了,声音不是很亮,也不清晰,还有点沙哑。她的嘴不停地吐着血,有些哽咽,一只手无力的捂着中弹流着血的腹部。她恳求院长放了她,救她,她说自己不想死,而院长只是拉着她另一只手,使劲的拖拽着向礼堂走去,身后留下了长长的血路。” 幸存者还有这么一段陈述。 “我被吓坏了,身体不停地打着哆嗦,我很害怕,但是本能让我动了起来。我悄悄爬进了传道士的忏悔室中,透过哪里的窗隙看到了更加恐怖的一幕。院长把女孩丢在了一边,用斧头砍下了受害者的四肢,放在了连接五芒星的线上,摆成手牵手,脚对脚的样子。手上的女孩看到院长所做的事情,完全吓傻了,几度痉挛昏厥,大小便早已失禁。她想逃出这个人世间的地狱,趁着院长不注意的情况下,忍着疼痛就匍匐着向一个小门爬去。院长罗伯特.斯凯奇发现了,他不急不忙地走了过去,嘴里还说什么,他要召唤撒旦,说女孩是最后的祭品,这是她的荣誉。” 我拿出了几张黑白照片,仔细地看着,寻找着,很快我就找到了她。看到了照片中的她,白色双瞳怒目而睁,一脸骇人的的样子。我的脊梁骨都凉飕飕的,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整个额头。接着我又看了下一张照片,吓得我直接坐到了地板上,瑟瑟发抖。 “求饶并没有博得他的同情,狠心的院长还是杀了那个女孩,用她的四肢拼接好了最后的图案。罗伯特.斯凯奇的手沾着女孩的血在脸上画上了奇怪的图画,像仆人一般,匍匐跪在五芒星中央,念起了奇怪的咒语。然后,然后。。院长用一把锋利的刀子割下了自己的头颅,双手,双手就那么捧着,捧着。。。。。” 我根本不能再看下去了,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间档案室。掏出手机,慌忙的拍下了所有的档案,匆匆忙忙把档案装好放回了原位,离开了档案室。后来,我的日子有段时间很是阴霉,常常在睡梦中见到在档案中描述的情景,让我夜不能寐,惶恐难安。 那时我还在在网上调查过,里面是这样描述的,定五芒星倒过来(逆五芒星),在基督教内的意思是把人的精神指向下,即是地狱。基督教把它归为邪恶的恶魔符号,而倒挂五芒星亦代表撒旦,是撒旦教标志(倒五角星里面有山羊(罪人)的头象,重圆)撒旦教圣经的封皮就是一个倒五角星标志。 这更让我确定这不是一件普通的事件,而是灵异事件,冲动之下就自己弄了一个网站,不过也因为此事,我还在网上着实火了一把,到了现在的那个页面浏览量,还是在成倍的增长着。 我驾车行驶在一条郊外的柏油路上,心里的往事如过眼云烟,恍如隔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这家在郊区的疯人院。 第五章王闯的画 这家精神病院几经岁月洗礼,时代的更迭,换过很多名字,但现在它叫《江城市东郊精神病疗养院》,而我正站在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心情就如五味杂成,酸甜苦辣咸尽在其中。因为这里有过我们三个人生活的轨迹。我爱的方颖,这里有我们美好的回忆和过往,但又让我心里最憋闷最难以接受的是让我失去她的王闯。 我接受了王队长的委托,其实心里真的很想知道王闯为什么这样做。我犹犹豫豫在门口踱了好一阵子步,最终下定决心按响了大门旁的对讲门铃。 “你好,这里是东郊疗养院,请问你找谁?还是有什么事吗?” 对讲门铃传来一个甜美,委婉的女孩声音。这声音给人一种温婉尔雅的感觉,让人能够轻易联想到这一定是个漂亮温柔的妹子。 “你好,我是林东,这里有医科大学的介绍信,我是来这里工作的。” 我曾经在这里实习了三个月,所以知道对话的门房能清楚的看见这,随手拿出介绍信在门前挥了起来,而对讲门铃传出了女孩狂喜的声音。 “哦!是林东学长啊,你等下,我去通知院长。” 院长姓李,五十多岁,鬓角斑白,身体消瘦,一个严谨而刻薄的老头子,但又是一个暖心,受人爱戴的好心人。门缓缓的打开了,我开着车进了大院,等停好车后,就看见李院长穿着白大褂,笑呵呵的迎了出来。 “哎呀!林东啊,你怎么来了,真是稀罕啊,这一转眼都四五年了。” “你好!李院长,是啊,真是过的快,都四五年了,这个是校方的推荐函,您看下。” 我下了车,顺手就要把文件交给李院长,但院长没有接,脸色有点不悦起来。 “林东,着什么急,都到这上班了,一个文件你急个什么,走,先进去喝杯茶再说。” 老院长的臭脾气,我早已经熟知于耳,所以啊没吭声就跟着院长进了疗养院的门。在经过门房的时候,一个精灵古怪的小护士还对我做个鬼脸,正巧被院长看到,院长还用眼睛狠狠地瞪了那个小护士,嘴里还唠叨着说。 “现在的小女生,真是没底线了,一点礼貌都没有,林东你可别见怪啊。” 我摇了摇头,没有应声跟着院长进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和五年前没有什么两样,一个摆满书的大书架,两把靠椅,一张写字台,多的只是一台液晶电脑。 李院长请我坐了下来,给我倒了茶,就接过我递给他的推荐函,看了一会儿,就说到了我最伤心难过的事情上来了。 “你要来事儿,昨天校方就打电话通知我了,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对了,你们仨个人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对于方颖的事,我当时还真是难过了一阵子,多好的孩子,怎么说没了就没了,真是可惜,年轻轻的。” 我听到院长的话,心里难受至极,很想反驳不让院长说下去,但这事毕竟是发生过的,最终还是任院长说了下去。 “我记得当年你们三个人多好,哎!怎么会成这个样子,真是人生百态,世事难料啊!” 王队长曾说过王闯在这里,其实我的心里还是想弄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做,至此我忍着心中的痛楚问了出来。 “李院长,王闯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院长好像知道我会这么说,也没见怪的表情,又喝了口茶,就带着我走出了他的办公室。这家精神病疗养院一共分为诊断区和病人治疗区,而治疗区又分为轻、重两个区域。 在穿过长长的走廊的时候,李院长回过头望了我一眼,看样子他好像心里又有心事,然后叹了一口气,就说起王闯的事。 “王闯的情况很特殊,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讲,他在重病区,你还是跟我去看看吧,或许你能明白。” “院长我其实也想明白,他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这已经困扰了五年了。” 院长再也没说什么,带着我绕过几个弯,径直就来到了楼道的一扇门前停住了,而这时正好值班的护士看到了我们,于是就走了过来。至于为什么有值班护士,这理解起来很简单,精神病人情绪很容易失控,特别是在重病区的病人,他们失控起来很威胁,所以一般他们都被关在屋子里,一般在有人看望或治疗的时候,都会有值班人在这里守候着。 “哦!徐护士把王闯的门开一下,我们想见一下他。” 徐护士大约三十来岁,身体很强壮,如果不是细看真还以为她是一个男人呢,她五大三粗的样子一点没有女人的样子。她邹了一下眉头,还是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然后打开了王闯的房间。不过说真的,徐护士要是没这个囧样,也阵不住这个病区的病人,所以说来还真是懒人还需懒人磨,这话一点没假。 徐护士把门打开,并没有进去站到了院长的旁边,而院长却示意我自己进去看看。 “林东,你进去看看他吧,记得情绪不要太激动,我们在外边等你。” 这间病房的灯光不是很亮,很暗。但能清楚的看见房间中有一个人,站在一张桌子上在房顶上画着什么,细看下,正是五年不见得王闯。他时而,‘呵呵!’的傻笑,时而表情严肃,使人难以捉摸。 我走了这间稍微有些暗的房间,不亮的灯光把这里照的格外的压抑。这时的我才明白了房间里为什么这么暗,原因尽是屋顶和墙壁的颜色都是黑色的。我慢慢朝王闯的战立的地方走去,因为房里唯一的灯就在哪里,越是走的近,屋顶的颜色,就越看的清楚许多。 这哪里是黑色的,根本就是一条条黑色和灰色相间的手臂,它们杂乱无章,又好像有着某种次序,朝某个方向想抓着什么,显得那么恐怖。 我的后背有点发凉,冷汗冒了一头,但还是大胆朝着王闯走去。 王闯在那里不知道画着一个红色的什么东西,很红。红色颜料滴落在王闯的脸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道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点血腥之感。 我大胆走到他的跟前,抬头才看清的眼前的一幕。但入眼的画,让我突然如坠九霄,怒火噌的一下子就从心底冒了出来。原来,王闯画的红色的东西,是方颖。她还是穿的我们刚刚认识的红色连衣裙,只是,只是。。。。 现在看来,这间房是一副画。黑、灰相间的手呈螺旋状,在朝着中间的女人方颖抓去,越是靠近她,手就会抓到方颖,抓到的衣裙,抓到她的胳膊,抓住她的头发。惊恐的方颖露出绝望之色,但又有着求生欲的眼神,伸出她的手臂希望有人拉她一把,让她脱离这痛苦的地狱。 我正要靠近的时候,王闯好像完成了最后一笔,把笔随便一扔,就表情郑重的看着屋顶的方颖,那种神色令人难以捉摸。 王闯的手很脏,他好像怕弄脏了屋顶上的画,或者是弄脏了方颖的手,于是在身上蹭去了手上的污垢,伸手就朝方颖求救的手牵去。我看到此景心中大怒,一把就把王闯从桌子上推了下来,嘴里不停的喊着。 “王闯你不配,你个禽兽不如的人,不配!” 徐护士看见我这样对待王闯就要进来,但被站在门口的李院长拦住了,还示意她不用管,看着就好。 王闯摔在地上也没有喊疼,桌子上的颜料洒了一身。他没有直接站起来,只是爬在地上摸索着什么,片刻之后,好像找到了什么,露出了一脸激动的神色。他缓缓的爬了起来,戴上了眼睛,但眼镜被红色染料染得通红什么都看不见,他取了下来,用衣袖擦拭了半天后才戴上。眼神在屋顶上的方颖凝望了半天,目光又看向了来人,然后站了起来,手指着我冷冷的问道。 “我不配,你配吗?” 王闯的话,一下就让我和他僵持在哪里,而那句话却一直在我的心底荡漾不停。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