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藏证》 第1章 下午五点二十几分,双飞依整理好办公桌,满心以为还有几分钟就可以下班了。她一边收拾,一边感觉周围处在极怪异的氛围中。 本来一整个下午都在聊天、打游戏、上网购物、闲话家常、肆意批判任何一个人的同事们,突然一本正经、装模作样地勤奋起来。看他们的桌子上散着零乱的文件,一个个手指飞快地敲打着键盘,就好像他们在演戏,只要手指动动表示出打键盘的意思就可以了。他们一边飞速“盲打”,一边偶尔蹙眉做思路卡壳状,俄而又展开笑脸...... 自己和自己玩得很开心啊!双飞依不由的撇嘴摇头时,老板在秘书和两个总监的簇拥下进了门。个头不高,但很干练的老板戴着眼镜,身板挺直,略放慢脚步扫了一眼员工,又扫了一眼墙上指着五点三十几分的挂钟,然后快步去了他的办公室。 看来是有内线提示老板下午会来,要不然这群人早就跑了!双飞依只好左右看看,低下头默念着他妈的等等可以表达心情的小短语,并间或用阿弥陀佛来调剂一下良心,然后抽出文件夹。 看来,按时下班只是个故事而已。可是,明明手头工作上班时就能完成的嘛!为什么上班的时候像聚会,下班的时候才工作。不过,都是装样子。老板也是,非得把员工逼得下班时间还耗在办公室就是在创造效益吗?殊不知这些聪明员工,上班时用你的电打游戏、上网投简历,用你的电话沟通他们自己的家事,喝你的纯净水,然后下班再浪费你的电......哎,愚蠢啊! 是不是人一旦达到了某种位置,就特别喜欢听假话?特别爱看假像? 因为员工下班才工作,有的部门还不断向人力资源部门提出招聘申请,说本部门工作忙,人手不够;说现在在岗的员工都是傻B,而没来公司上班的人永远都是人才! 人力资源部的经理巫波女士借此良机,对老板吹嘘了公司的远大美景,并说员工加班多了也不好,顺便把朋友的孩子塞进了整天无所事事,个个长相又丑又高冷的财务部;把表姐的孩子塞进了人力资源部。而真正需要人手的市场部只招了一位助理,双飞依。 人力资源部新塞进来的徐佳比双飞依早到公司一个月。她负责收简历,并报给主管。徐佳收到简历后,就扒简历的照片看,当她看到双飞依的正装照后,心情无比恶劣,悄悄地把双飞依的简历塞到键盘下,晚上下班后,把双飞依的简历快速揉成团扔在公司门外的垃圾筒里了。 她的阿姨巫波说,公司老板只有一个学计算机的儿子,长得真不错,而且性格很好,如果把老板的儿子追到手,你也算嫁入豪门了。所以,任何一个潜在的对手都不能出现。 但是,一个月后,双飞依竟然出现在公司,任市场一部的助理。徐佳哭哭啼啼地找小姨理论,巫波推推大黑框眼镜:我不知道咋回事啊! 双飞依并不知道自己的简历有此一劫。进公司时还极客气地对人力资源部的同事表示万分感谢。但是,双飞依看得出徐佳压根不搭理自己,和她说话,她就是一副装没听见的样子。还好,不在同一部门。双飞依只好认为徐佳和自己是敌对星座的。 但是,双飞依更不知道的是,从人力资源部流出双飞依是XX的小三,双飞依进公司靠关系等等等。再加上双飞依一进公司就招来男员工的集体热爱。所以,双飞依的女人缘并不好。再者,她并不是特别外向的性格。于是硬生生的被扣上了只会对男人谄媚而对女同事特别傲气的大帽子。 双飞依中午没吃饱,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鸡腿和鸡米花黄灿灿的幻影,或者烧肉的迷眼红妆。 中午去二楼那家饭馆,人满为患。她起身去端饭回来,看见自己的座位被财务部的阿姨坐了。双飞依转身看见徐佳旁边有个位置,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走了过去,刚要坐下,徐佳突然一抬手,对着刚进来的另一位同事招手:“露娜,快快,这呢,我给你占了位置。” 露娜过来,顺便把双飞依胳膊一推,双飞依的盘子歪倒,新出锅热腾腾的饭菜先是顺势在双飞依手腕上留恋了片刻,提醒主人:小心烫手!然后又滚落到主人的衣服上。双飞依经过热饭菜的友情提示后,先爆发了人类对烫的反映:啊,地惊一声,又惊恐地发现衣服被菜油滚脏了,然后又惊出第二声。和徐佳同桌的人都淡定吃饭,一个还说:“今天的里脊肉还挺好,嫩嫩的。” 而露娜坐下,瞪了双飞依一眼:“你怎么搞的,连个盘子也端不稳。真是,差点就倒在我衣服上了。”一边象征性地拍拍自己的衣服,表示她很大度,不再追究了。 和徐佳一桌的一个老阿姨嘀咕着:“真笨,毛手毛脚。” 另一个说:“小姐身子丫鬟命。” “人家是专门让男人给打饭惯了的。” 还有人低声,却又让双飞依听得见:“小户人家,没见过世面,傻里傻气的。” 徐佳这会儿声音清脆,特别温柔又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地对那个说过:“真笨,毛手毛脚”的阿姨夹过一只大虾,“你尝尝,今天这个很鲜的。我吃不完......” 阿姨受一虾之礼,十分感激地提高嗓门,“哎哟,好大得咧。佳佳真是乖巧,长得又好看。真是的咧。” 双飞依大脑混沌,也不能把别人说的话往自己身上揽,也没时间和露娜对质。服务员噘着嘴已经赶来处理现场,并顺便白了一眼双飞依。双飞依脸红着在众目睽睽之下,默默地将几乎没有饭菜的盘子放进了回收箱,身后带着无数芒刺,出了饭厅。 双飞依中午特意来这家男同事都不怎么来的饭店,因为这家的量少,而且味道偏清淡。她回办公室去清理衣服上的油渍。 双飞依一出饭厅,徐佳那桌的人就开始拿双飞依的家庭开头,做下饭佐料了。 “单亲家庭出来的,你看看她,呆头呆脑的。” “啊?她没有爸爸,还是没有妈妈。” “她和她妈过的。” “听说,她是老板一个朋友介绍来的。” “难怪!咱们公司看着不起眼,可是,没关系还真进不来。” “她妈有关系?” “屁!一个小破工人吧。” “听说她家可穷了。” “哎呀,你们不知道,她就是老板朋友的小三。” “我看像!没人包养,估计大学学费都交不出的。” 徐佳伸直腰,抬头向四周看看,老好人一样地善意提醒,“别说了,小心别人听到。” 座中一人故意更大声音:“听就听呗!有脸做还不让人说,有本事把地球人嘴都堵上。” 双飞依是单亲家庭,这是徐佳看过简历后猜的,因为家庭人员她只填了母亲那一栏。至于小三一说,完全是徐佳胡编的!明明把双飞依的简历扔掉了,她怎么能进来的?不是小三才奇怪。至于她妈是不是穷工人,交不交得起双飞依的学费,徐佳很愿意听到女人个个堪比小说家的想像力话语。 双飞依进公司,去人力资源部办手续,那位老阿姨本来有个儿子的,一看双飞依,立刻夸:哎哟,真漂亮啊。 徐佳待双飞依办完手续出了人力资源部,立刻连编加胡说把双飞依描画了一番,并借老阿姨的口,让香艳故事飞遍公司。 老阿姨眼看这样的姑娘和自己儿子是成不了啦,立刻横竖看双飞依不顺眼。再说,老阿姨退休了,但为了给儿子买房,整天给巫波买东西送,巫波就让老阿姨办了返聘手续,除退休工资外再多份钱。毕竟,徐佳更有潜力。巫波不敢暴露徐佳是自己的亲戚,但明里暗里透露徐佳上面有大靠山。所以,徐佳这队,站了不少人。 徐佳虽然还没接触到老板的儿子,但心里已经往老板儿媳妇上给自己定位。这会儿听狗腿子往双飞依身上泼脏水,心里就像大夏天吃到了最纯正的小奶糕、老冰棍,心里又甜又爽。突然,“啪”一个盘子不知从何方直接飞到徐佳这桌上,砸得饭菜飞溅,这桌几个女人惊恐乱叫尖嚎,纷纷跳起来,拍衣服的、急着擦脸上粘着的饭粒的,抖裙子上的菜叶的,扯头发上的油点子的......徐佳双脚像踩了电一样乱踢着,一边手背擦脸一边看着裙子上的菜叶,耳边却十分清晰地听到有人说:无德即是恶,恶者即当死! 徐佳惊恐地向四处看,而饭厅里的人也齐刷刷地看着她们的怪样子。徐佳旁边那桌,看来人已经吃完走掉,只有空盘子..... 徐佳、老阿姨、露娜、财务的新进三分长相女,人力资源部巫波的马屁姐,嘶吼着叫饭店老板来捉凶......七嘴八舌将饭厅闹得外面刚进来的顾客以为这里打过群架。老板跑来,立刻让众人:快去厨房用洗洁精洗洗油,要不然一会儿洗不掉了......几个人纷纷抢着往厨房跑去。 几位清理着衣服,徐佳说了听到的话,几人一致认为双飞依表面上不动声色走开,实际派了人监视了咱们,并伺机报复!果然是个有手段的心机婊!这仇不报不行! 第2章 双飞依因为一个座位引发午饭泡汤事件,到便利店买了面包将就一下,挨到晚上七点多,四望同事皆热情高涨,毫无下班的迹象!难怪公司都要招单身。那些有家的员工呢?难怪他们都让他们的父母带孩子!那些下有孩子,上无父母的员工怎么办?难怪他们只能让老婆全职带孩子?那些没父母的单亲呢......双飞依替别人担心不由地摇摇头叹息一声。 突然,电话铃响了。 双飞依心想,不会是公司有什么任务? 听电话并不是一部的经理打来的,而是人力资源部巫波。巫波说:徐佳下午有事请假了。市场部有位新员工在郊区拿一份客户资料,这会儿没赶上车,既然是市场部的,让双飞依去接一下。 双飞依盘算了巫波说的郊区地址,来回要一个多小时,再赶回家,得晚上十点了吧!这是要饿死我呢。没办法,还有几天就是一个月试用期结束,现在就算是上刀山,也得去啊。不就接个人嘛!饿一顿还减肥呐!再说,双飞依下意识地捏捏自己使劲挤出来的双下巴!嗯!减肥!感谢巫婆。哦,不,感谢巫波。 双飞依午饭后就没看见徐佳回来。人力资源部就是轻松,近水楼台,只考核别的部门绩效,谁考核她们啊? 去前台拿了车钥匙往巫波说的那个什么叫大河村的地方进发。 五月之初,天气很好。虽然晚上七点多了,可是夕阳最后在高楼间错落,晚霞是心情很好的画家,一笔淡粉一抹浅紫一缕深红地在天边信手涂着。双飞依先联系那位新员工,可是新员工的电话已经关机。双飞依打回电话问巫波,还有别的联系方式吗? 巫波挺不耐烦的,“说好了等的地址,你按地址去就行了。可能他手机没电了!手机没电了不是很正常吗?”然后,巫婆就挂了电话。 双飞依的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快没电了。哎呀哎呀!可不敢打电话了! 神情凝重,面色紧张,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的试用期小新人双飞依觉得有点不对,已经过了四十分钟,为什么那个大河村死活没见标志。明明问过前台怎么走的。这会儿打开导航吗?心疼电! 看到路边小卖店,忙停车去问人。郊区小卖店灯光昏暗,店里连人也不见。难道是自动售货?双飞依没看见自动出入的阐门,只好提高声音:“有人吗?”连喊了两声,才从后面窜出一位不算高的中年男子,脸色微黑中泛着小康人家的幸福红,他端着大碗,碗里有辣椒炒肉和米饭的香气。双飞依盯着人家碗,中年人也看看自己的大碗,以为姑娘嘲笑自己饭量,害羞地放慢扒饭速度,“需要点什么?” 双飞依买了一瓶纯净水,趁店主在盒子里翻零钱的时间问:“请问,大河村是不是在这附近?” 店主把零钱递给双飞依,惊诧地瞧着她,“大河村?你走反了吧!这里有个太河村。” 双飞依脑袋被“太”字一下敲蒙!太河村!店主看她这样,试探地问,“你是去大河村,还是太河村。” 双飞依想起巫婆说过,在大河村的望河饭店前面。“就是村头有个望河饭店的。” 店主已经被双飞依的走错路悲情感染,停止扒饭,望天努力想了想,“我天天过太河村,没见村头有望河饭店。” 双飞依更加惊魂!确定走错。可是前台告诉我的呀!难道她听成太河村了!可是我的国语真正算极顶标准的! 店主绕出柜台,对着大路,指手划脚一通讲解,恨不能替这位姑娘开车走了。双飞依连忙谢过店主,上车!赶紧走啊! 这下,那位新员工得急死了吧。这个太河村到那个大河村,妥妥要往一个小时开了! 双飞依按店主所说近路,先上绕城高速用十五分钟,再下来,到城西郊,又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双飞依停下想看看路标,啥重要信息也没瞅见!可是,再开车子就开不了啦!坏了?没油了?坏了!双飞依盯着油量显示,还有油的。但是,车子就不动!就不动!人反感加班!车辆也反感加班! 双飞依刚进公司,不知道这辆破车已经在公司超龄服务五年之久,总是在修。相当于公司员工的练手车。和前台关系好的,或者和司机关系好的,都偷着用于自己家搬个重货什么的,用坏了再还回公司。 拿出手机,打巫波电话: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看手机电量,心路加快!立刻拨打急救拖车电话时,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双飞依仰望星空,突然好想放声高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好日子! 往哪走呢?总得找户人家借个电话用用吧!双飞依往大河村方向走,月光下尽是触目惊心的拆字。似乎连找到活人家的希望都渺茫,何止是渺茫!简直是破灭! 况且,这荒郊野外和凶杀案、尸体、坟堆......有密切的关系!双飞依觉得吹来的风已经挟裹着妖气,妖气中几乎能听见女鬼的呼吸。双飞依小步子迈得飞快。自己和无形女鬼组织了赛跑一般,终于见到大院子,扑上门就砸:“有人吗,有人吗!”一阵狗吠,狂叫了好久,双飞依才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亮灯,也没有听见人说话,连警惕的吆喝都没有! 快跑吧!没人,有狗! 说不定暗藏着杀人犯,食人魔! 双飞依估计已经晚上十点多,农家都早歇的,况且年轻人都进了城,村里多是老人孩子;而且,现在的农村人都爱在城里买房,不爱住在农村。 现在,那个什么新同事!你好歹有个望河饭店可以就住!大不了你打车回公司!你干嘛让公司派人接你呢!而且,你手机还关机!关机!关机! 双飞依突然对这位新同事的存在生出了无限怀疑!按道理,巫波的手机不应该关机!她的手机费公司全额报销!不许关机!而且,加班的时候,人力资源部的大姐突然窜来,问自己借手机用,说她的在充电!一用就是二十分钟!而前台没有仔细问大河还是太河,就告诉自己怎么怎么开就到了!双飞依还奇怪,别家前台都是文件传递员而已,这家前台还认路!原来,她告诉自己的路是错的! 阴谋!阴谋!人力资源部的人好像都特别讨厌自己,特别是那个徐佳!我他妈的哪里得罪你们了!神经病公司!那个同事!我不接了!你们这群混蛋!我不跟你们玩了!都是疯子!有病有病! 阴谋论让天赐好日子的双飞依越走越有精神!越走越热血沸腾!走着走着竟然闻到空气中有玫瑰花的香气! 有活人家?! 双飞依循着香气,来到好大一间院落前。不过,院子里也是黑咚咚的。 敲门!没有狗叫,也没有人吼! 双飞依肚子很饿!玫瑰的香气,让她只想到一个字:吃!这个字,让双飞依对玫瑰院子生出留恋之情。她看院墙上并没有拉铁丝、插玻璃片,更对户主生出无限好感!双飞依脱掉鞋扔进院子,仍然没有狗叫!激动的泪水让双飞依手脚麻利地攀上院墙,像小偷一样望望,墙边是草地。 好咧!一条腿搭上墙头,坐稳。另一条腿再迈过来。嗯!失落的心情因成功上墙找回了些许生活的意义!跳下去。草地虽无玻璃,却有石子,娇嫩的小脚丫来不及受到心疼,在月光下找到鞋子踩上,先摘了玫瑰花就往嘴里送,一边胡乱嚼两下就往肚子里咽,一边往屋子大门那里去,门是锁着的。 晚风送冷,双飞依缩在门廊下吃花,看着院子里还有树,觉得爬上树比较安全。 虽然很冷,但人累了总会睡得着。就算是站着也能打瞌睡。双飞依就体会着又冷又困,紧抱着树干,梦里痛打徐佳和巫婆。 双飞依在高处很耐寒地打瞌睡时,院子大门开了,两辆车开进来。头一辆车上下来一女二男,第二辆车上先下来一位男子,他打开后车门,车上下来一位个头挺高的男子,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女子已经开了家门,众人都往屋里进。打电话的男子走在最后,他觉得有点奇怪,不由回头看了看院子,疑惑间又听着手机进门了。 接完电话,他转身出来,看看门廊下有玫瑰花瓣。就往玫瑰花圃走,一边竖着耳朵听声音,然后!一个惊天动地的清脆喷嚏声从樱花树上传来。他还来不及吓一哆嗦的时候,“啊”一尖叫声惊出了屋子里的男女。他们冲出去围住男子, “云总!” “老板!” 这位云总左手揣在裤兜里,右手摸着下巴,微弯腰看着地上趴着的...... 双飞依在梦里舌战群妖,正把徐佳骂得哭哭啼啼转身就跑时,气愤的双飞依突然抓起椅子就要往这个作死女身上砸,只是一阵秋风吹来,突然好冷,嗓子大约因骂得人多了,有些干渴,双飞依松手揉鼻子,一个喷嚏,接着自己就飞出了天外。八成这就是要穿越的节奏?保佑我穿越到盛世,做皇上,杀了徐佳巫婆这些...... 双飞依趴在地上,胳膊好疼,肚子好疼,因为感觉肚子硌着自己的高跟鞋!穿越把鞋子也带上了? 双飞依啃着草皮,难道穿越到了草原?不敢立刻睁眼,万一穿越到猪圈? 只是,这气氛?好像有无数利箭射来...... 第3章 双飞依闭着左眼,右眼微睁:一双黑皮靴的脚,两双黑皮靴的脚......双飞依突然圆睁双眼,胳膊想撑起自己,努力坐起来,却哎哟一声“好疼”。 一个男人声音很柔和地说,“把她扶起来。” 双飞依被一男一女扶起来,瞅了瞅那下令的男子,他却事不关己地已经在前面进屋了。心中感叹:这世间真没好人!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不接我一把!让我今夜风采尽失!虽然我没穿越成功,你就不能上演一出电影里帅哥接美女的浪漫?瞧他背影高高瘦瘦,走姿风韵带聊骚很是迷人,可是?万一是个丑八怪呢!不接也罢!万一他看中我,我岂不是很难做!哎!不禁叹了口气。人倒楣了喝凉水都塞牙!可我连凉水也没人给喝。 全程照顾双飞依的是位女子,她给双飞依端来热水。 女子娇小柔弱,举止温婉,说话轻声细语的,长得很是好看,眼睛大大的,鼻梁高挺,小嘴巴喜欢抿着微笑,前额一些碎刘海,脸上有些淡淡的斑点,却并不化妆,非常自然。看不出年纪。一开始,双飞依以为她是女主人,她笑着摇头,立刻纠正自己年龄大,双飞依可以叫她阿姨。刚才高瘦背影的男子为云总,说她是云总的助理,名字叫慎言止。 慎言止听双飞依说了过程,眼睛里掠过小小的惊奇。最后她抿嘴笑着去给双飞依端来了牛奶、几款小点心和茶水放在活动桌子上,摆在双飞依面前,接着说她还有事就出去了。 双飞依看这些点心体积娇小,虽然花样众多,不知能不能塞饱自己此时无比空洞的肠胃,抓起来往嘴里塞着,一边赞叹:味道不错,好吃好吃。正狼吞虎咽,有人敲了几下就推门进来。双飞依以为慎言止又进来,低头在小点心里瞅着再吃哪块,边看边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没听见慎言止回话,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位男子,皮肤晒得有一点点黑,浓眉俊眼的,鼻梁高挺,嘴巴有形有棱,看见抬头的双飞依不由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一笑很温暖,但看样子,他并不是个经常笑的人。 双飞依不知道他笑什么,下意识地用手背擦擦嘴,小心斯文地咽下点心,喝了口茶。 云与意看着小脸有点泛红的姑娘坐在床上,大眼睛波光点点,眼眶有点红,看起来像是受了风,又像是受了委屈。鼻子圆挺可爱。眉眼间全无心机,她看起来似乎不像工作的人,还有些婴儿肥呢,长得好像美丽善良的小天使哟。双飞依坐直了准备把放点心的活动小桌子移开。 云与意快步走过来端开活动小桌子,“你想做什么?别乱动,腿受伤了,看来得休息几天。” 双飞依大眼睛眨着看这位帅哥,心想,幸好他没飞身扑来接自己,自己这个体重,非得把人家瘦高个压断两半。在瘦子面前,双飞依立刻脸红自己的体重。一米六六,总是在一百一十斤左右荡!双手不禁搭在自己腰里的一圈小肥肉上试图遮盖肥胖事实。 云与意把活动桌子放在旁边,看着不说话的姑娘,“你好,我叫云与意。云彩的云,我与你的与,意思的意。” 双飞依垂下长睫毛,无话说。心中有想法:难道让我回答:你好我叫双飞依。这嘛意思?相亲现场?! 云与意笑笑,“刚才忙,听了几个电话,没来照顾你。” 双飞依想,你照顾我?一个大男人怪别扭的,还是慎言止照顾我比较好。再说,我又没从三米高摔下来。 云与意看着小姑娘双手揪着衣服脸更红了。就笑着说“听慎助理说你叫双飞依。” 双飞依抬眼不好意思地开了尊口,“我晚上翻进院子,不是来偷东西的。我只是害怕外面。” 云与意这会儿倒是没接话,看着双飞依,似乎忘了问题关键:的确这么大个的人怎么跑我家树上了? 双飞依见主人这副茫然,只好继续扯紧盖小肥胖肚子的衣服,“我,进来的时候,太饿了。把你的玫瑰花,吃光了。”说完垂下长睫毛,显得十分羞愧。 云与意见她这样子,非常可爱,就嘿呵呵地笑出声来,“明天让师傅给你做玫瑰花馅的点心。” 这玫瑰花种着除了每年凋落之外,云与意几乎没时间管过。 云与意见大眼睛看着自己又马上移开视线的小姑娘,“你好好休息。我会让慎助理帮你请假的。”云与意出门时,顺手按了从门里反锁的按钮。 双飞依点了点头,既然主人没有认为自己是小偷就好,而且已经吃饱。很好,解除心理负担,睡觉! 双飞依一觉还没醒来,就听到有个年老女人在门外又是敲门又是叫:“双飞依!” 双飞依脑子里盘旋着:“上班”二字,从床上弹起。突然想起昨晚的事。门外的人已经用钥匙开门进来。是位阿姨,中等身材,脸色红润,头发全部梳在脑后扎成一个发髻。看上去干干净净的。阿姨见一副没睡醒尚在梦游中的双飞依,挺抱歉地说,“云总让我照顾你,我看你醒来没,要不要吃早饭。” 双飞依茫然问:“几点啊?” “十点多了。” “十点多了?我还是直接吃中午饭吧。” 晚上,慎助理没来。云与意倒是挺早回来陪双飞依吃了晚餐,吃饭间,为了不尴尬,云与意就捡些学什么专业,对公司感觉怎么样之类的话题来聊。并且真得让厨房师傅把玫瑰做了点心,给双飞依当宵夜。 双飞依闻着点心香,想着自己一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估计已经一百一十多了。很犹豫地吸着鼻子,“算了。” 云与意坚持把盘子凑在双飞依鼻子下不移走。双飞依嘻嘻捏起一块,“就一块。” 云与意吃了两块,又递给一块给双飞依,双飞依摇头,“自律。坚持!” 云与意依旧坚持把点心举在双飞依眼前。双飞依笑了,“明天吃。” “一块点心吃不胖你。重要的是吃东西的心情。我保证,在我的指导下,不出半个月,保准让你体重到一百以下。” 双飞依接过点心咬在嘴里,瞟了一眼云与意的身材,“你是健身教练?”然后不等云与意回答,就十分肯定地接着说,“不可能。” 云与意端起茶,“我虽然不是健身教练,但我有团队,可以让你达成所愿。” 双飞依笑了,“瞧,好像你是个能让人达成心愿的神仙一样。难道,别的心愿也能达成?除了瘦下来。” “当然。” 双飞依也端起玫瑰花茶,小小地喝了两口,大眼睛清澈纯净地看到云与意修长俊美,却像笼着薄霜般泛冷的眼睛,非常调皮地一笑,“原来,你是邪教头子。” 云与意嘴巴咧开笑了,瘦脸和眼睛周围浅浅地荡起一丝细纹,这细纹让他远观有些冷漠的气场被冲淡了,反而有些宽厚长者之风了,“你不信?” 双飞依被他盯得脸又泛起浅桃红,只是嘴巴上却淡定,“难道?你是上帝在人间?” “听说过成名公司吗?” 双飞依只知道大家都云总云部地称呼云与意,非常疑惑地皱眉瞧着他,什么是成名公司?歪门邪道! 云与意淡淡看着阴云蒙上小天使的湖水眼,乐出声来,“比如,一个人,她想成名,却没有办法,找到我。我自然能让她成名,做明星,做贵妇。想做什么样的名人都可以。” “幕后炒作团队。” “那只是我们的一个部门而已。” 双飞依转而又笑了。云与意却又像冷霜蒙眼,“你想出名吗?” 双飞依摇头,极淡地说,“不想。” 云与意看着清澈湖水,很认真地问,“为什么?你条件这么好。即不用花钱整容。而且,我也算认识你,可以不收你半分钱。” 双飞依摇头,“我不会演。谢谢。” 云与意继续说,“你还可以做贵妇。” 双飞依非常严肃地说,“出名这事,我记得我妈妈给我说过,这世间的一切都遵循能量守恒的原理。名声和福气,都是随着岁月沉淀积攒下的。不努力不奋斗就想横空出世享名声富贵,那只能早得早失。” 云与意嘴角歪了歪,“你妈妈太保守了。这世间人人都在争抢,出名要趁早,你不知道吗?” 双飞依的眼眶有点红,“古代总是那些才华横溢的名人早夭,你没发现吗?” 云与意说,“你好好想想,现代的人都是早早挣够了,才有幸福的生活。” 云与意看着小天使的湖水也开始泛冷,很淡定地笑着,“看不出你小小年纪,三观这么奇异。” 小天使的小桃粉脸变得苍白,她低下头左手和右手互玩了两下,又抬起头,“谢谢你。我明天可以去上班了。现在,该休息了。” 云与意起身,“给你请了三天假,你休息好再走。晚安。” 双飞依回到卧室,睡不着。 只好半夜起来看手机,看到天亮了,又困得不行。想起昨晚说过的豪言壮语,今天要上班。手里攥紧手机,边看时间边睡,结果,又听到敲门声:“小双,还是直接吃中午饭吗?” 双飞依努力睁眼,努力睁眼,挣扎出一个“哦”字传到门外。看见手机显示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十一分啦。双飞依每次看时间,上午准定是十一点十一分,晚上准定二十三点二十三分。 第4章 ***,五月的晴天,真美。院子里碧树芳草花香沁人,心里生出对巫波的无比感激!谢谢你让我去接那个什么同事。谢那个同事,谢你不知道打车,非要让我去接。谢前台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说个错地址。才让我得以在这远离人间的幽庭闲院观花养身,心情大好。 要么打个电话去公司解释或者问一下?算了,公司里的神经病那么多!就算是做市场一部助理也极少见一部经理,而且这两天一部经理去外地出差了。所以,最近比较闲。不理那些人力资源部的——女人! 又想起昨天云与意的话。他?什么意思?看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极力挽留。做我的思想工作,现在虽说不收钱,等我成名后,我得对他俯首帖耳?如若我不从,他就组织团队扒我黑历史?说我忘恩负义!把我的家事,从小时候在哪间医院出生,到上学和哪个同学打过架,一直扒到我偷吃他的玫瑰花......这个!成名真是一件极吓人的事,好坏没有分寸,黑白没有标准,名声任人乱嚼,而且,付出的是不该付出的...... 哪里是出名,分明是被摆在看台上任人践踏!双飞依觉得头疼,心跳也加快!这天下真没有白吃的午餐,况且,我白吃了两天呢。 云总,他的双眼里包含着冷漠、高傲、柔和、老与事故、故事,甚至还有伪装和秘密。他笑起来像哥哥,不笑的时候像阴冷的神像。嗯!满满的老江湖感觉。 还是早些开溜,万一他见我美貌,把我卖了呢?对啊!说不定他和巫婆是一伙的,要不然我莫名其妙地跑到他家院子......但是,也得他在我才能走啊。 宋姨突然叫她,“小双,晚上云总要参加个聚会,不回来吃饭。她让我陪你吃晚饭。” 宋姨一般晚上要回家给老伴做饭,通常不在这里吃晚饭。双飞依忙说,“没事,我一个人吃晚饭。平时就一个人吃饭的。” 宋姨说,“没事,今天我老伴去亲戚家了。” 吃饭时,双飞依问宋姨,云总做什么生意。宋姨说,“哟。我还真没闹清过。说是电脑上的什么东西,还有些个啥,我平常也不打听。还有家服装厂。他最早就是和他老婆开服装厂起家的。” “他还有老婆?” “嗯!为什么没有。他一个大男人,再说他就算不想找,他长的那样,女人也得往他身上扑吧。他老婆年轻时候也挺漂亮的。可惜,最后生病,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可怜可怜。” 双飞依也颇觉同情,难怪云总那副雕像脸。“那,治好了吗?” “治好?死了几年了。” “这样?!真是可怜,可怜。”双飞依不好再问这些涉及逝者的事,八卦就是不对的,更何况八卦逝者的事。 宋姨也点头,“云总也挺可怜的。这么风华正茂,也不找了。” 双飞依哦。 宋姨继续说,“云总的老婆,比他大十岁。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不找了。” 双飞依差点噎住,他说我三观奇异,他自己三观更奇异好不好。 “慎助理说他比云总大,我觉得慎姐在开玩笑。” “没有。慎言止真比云总大。” 双飞依来了精神,极八卦地问宋姨,“那,我们有没有可能把云总和慎姐撮合撮合?” 宋姨摇头,“小慎和云总除了工作之外,平常不联系。而且,小慎有老公的。” 双飞依只好作罢,女人天生爱做媒的头一桩交易就此告吹。 晚饭后,宋姨驾着她的老年电动车回家。双飞依在院子的樱花树下喝了杯咖啡后,很是无聊。就开始楼上楼下乱转悠。云总书房里有一架钢琴,双飞依很高兴发现打发时间的好东西,坐下来试了试音,自我陶醉地弹起秋日私语,弹着弹着有些忘记,在书房里翻找曲谱,翻到了又继续弹。 正弹着,似乎有人说话。停下来,仔细听,却并没有人。不禁有些害怕。此地白天虽然风景这边独好,但是到晚上,一个人守着如此大的宅院,不免有些空荡荡的心慌。双飞依故意把声音弹得震天响,几乎要把琴键弹飞出去。 弹了会儿,双飞依内心的恐惧感因自己制造的琴音过与空洞,把她吓得只好起来去关上书房门。 轻轻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好像听到有人说:“刚才有琴声,有人的。” 啊!小偷!打劫的!还是团伙!完了完了。网上流传的那些犯罪图片立刻变形地跳进双飞依的大脑。 她东张西望!好吧好吧,伟大的云总看来是健身着呢!双飞依发现了门边柜子放着双截棍!好极了,还有高尔夫球杆!双飞依顺手抄起球杆,在手里掂了掂。咬牙切齿地给自己加油:姐的跆拳道好久没派上用场了! 门被推开,门外的人显然是迟疑了一下,才迈步进来!好!就这一迟疑让双飞依判断:不是云总!一、他在参加宴会;二、他自己的房间,他要么一步踏进,要么看到琴边没人,转身就走;三、刚才明明就是陌生人说话.... 双飞依认定自己的推理正确,逻辑没错!球棍照着探进来的脑袋稳、准、狠地砸上去。 那颗脑袋要么是经常被砸所以有第六感,要么是脑袋后面长着眼睛,很灵活地向旁边一躲,支撑脑袋的身体已经进了门,回手对着双飞依就是一拳。双飞依见那脑袋如此活泼,没砸到。这下好,一击不成,反让歹徒得空了!不是你死就是姐伤的大坏局面已经开了场,双飞依只好狠脚去踹歹徒的下身。歹徒很惊讶!往后躲了一下。双飞依挥动球棍,呼呼生风照着歹徒脑袋,以纯粹无章法为章法,无套路为套路的出神入化无形乱大法,硬是逼得歹徒就地一滚,从旁边站起来。待双飞依转身再施胡乱棍法时,歹徒轻松抓住球棍,并命令:“住手!” 不怕歹徒坏,就怕歹徒帅。双飞依的棍子被控制住,只好看歹徒的脸。呀!你一个好端端的瓜子脸,浓眉秀眼高鼻子男,不好好学习不考个好大学,你当什么歹徒啊!虽然世人看脸,姐就是不看你徒有其表的脸。双飞依一咬牙使劲拽住球棍,和歹徒拔起河来。歹徒突然忍不住说:“你一个姑娘家,手劲怎么这么大。” 双飞依从小手劲大,最怕人家说她假小子,慌忙松了手。歹徒没料到她突然放手,结果踉跄后退了两下。双飞依忙转身往外跑,无奈脚受了伤,行动不快。那歹徒却已经追来抓住双飞依肩膀,“站住!” 双飞依不假思索照着歹徒的脚就是一顿乱踩。 歹徒按住双飞依肩膀,一边跳着脚抗议:“哎哎,你干什么呀!” 双飞依见歹徒跳起来,自己趁机一矮身,结果歹徒把双飞依压趴下,歹徒也摔倒了。 这时,另一个歹徒也赶来,他个头不高,长得白净圆嘟,一身喜气,看着躺在地下面面相觑的两人,兴奋地问:“你俩这是干嘛呢?” 双飞依虽然倒着,不忘再踹歹徒一脚。 摔倒的歹徒对刚进来的家伙说,“快快,拍照。” 新进来小圆胖举起手机说,“拍啥?小情侣打架?” 摔倒的歹徒很麻利地跳起来,打那个举手机的:“拍她袭警!” 双飞依爬起来,“你还冒充警察!” 举手机的突然说,“哎,慢!这不是双飞依吗?” 和双飞依打过架的人问,“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失踪了吗?这家主人是谁?是不是他扣留你的?” 双飞依瞪眼反问,“你是谁?” 举手机的那个笑嘻嘻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全能!”又指那个瓜子脸,“他叫松思樵。” 双飞依眉毛皱着嘀咕:“肉丝条?” 松思樵瞅着双飞依,在自己口袋里摸半天,“我们是警察。你们公司的人说你失踪了。” 肉松条在自己口袋里不知摸什么,摸了半天没摸到,只好去摸全能的口袋,摸出工作证在双飞依面前晃荡着:“这是我们的工作证。” 双飞依说,“什么叫你们的工作证。警察是两人用一个计件的吗?”说着,对全能道:“警察叔叔,他是歹徒,他打我。” 全能点头,“叔叔会给你做主的。”从肉松条的手里夺过工作证自己揣好。对双飞依说,“你们公司的老板说你失踪了,你们公司技术部的经理后上进去找你,也失踪了。现在,你得和我们一起走,还有,这家房子主人呢?他有扣留、拐卖少女的嫌疑。” 双飞依脑袋很蒙,“谁说我失踪了?我给公司请过假啊!” 后上进来找我? 后上进是公司里对双飞依最好最真诚的人了。他年纪不大,却已经当上了公司技术部的经理。双飞依听说后上进失踪了,惊讶万分。“不可能!不可能!他一个计算机专业的研究生,怎么会失踪?” 松思樵笑笑,“博士还能被无知妇女拐卖呢。计算机专业怎么?我计算机也很好的。” 双飞依说,“告诉你,我也是计算机专业的。你少懂点皮毛就鲁班门前跳斧头舞啊。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还私闯民宅!” “什么私闯民宅,我们是根据线索,前来问路。没想刚好逮到你。啊,不是,刚好遇到你。”松思樵见双飞依眼睛瞪得太大,有些不适。改用了和谐语言。边说边对全能挥手,“走!带着双飞依,去找这家主人问话。” 全能问双飞依,“主人几点回来?” 双飞依摇头,“不知道。” “主人叫什么?” 双飞依摇头,“不知道。” 松思樵见她这样,“你好好配合。”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配合吗?法律有规定吗?” 松思樵叹气摇头,“你给主人打个电话。” “我没有他电话号码。” 全能和蔼可亲地问,“没事的。我们只是走程序。再说了,找到房东了解情况,记录完了,我们也就下班了。你也好休息了。” 松思樵点头,站在一边嘀咕,“这中间有问题,你说请假了,可你公司的人报你失踪了。” 双飞依说,“是,要对我公司的相关人员进行批评教育,严重扰乱公务的要进行刑事拘留。” 松思樵点头,“对,所以你要配合。调查出真相,该处罚的才有依据。” 双飞依报了慎言止的号码给松思樵,松思樵拨通,双飞依在这边对着电话就喊,“慎姐,千万别说啊!警察说云总有拐卖妇女嫌疑,要带我去找他。” 松思樵捂着手机,瞪眼瞅着双飞依,“你乱叫什么?”转身到一边打了电话过来对全能说,“带上这位姑娘,我们去参加个大怕踢!” 说着,瞧了瞧穿着宽松大衬衫和休闲裤的双飞依,耸了耸肩,前面走了。 第5章 双飞依蒙云总收留,此时却觉得有些像出卖恩人一样,心中别扭。一路上不搭理肉松条,也不和这位叫全能的说话。只是中途全能说,“双飞依,你的姓好奇怪。” 双飞依才气不顺地说,“你的名字才奇怪。真不知道含蓄。” 全能说,“有什么好含蓄的。我爸姓全叫全努力,我妈姓能,叫能小琴。所以,我就是全能。” 松思樵上车也没说话。车子很快开到冰清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因为天气很好,聚会在酒店花园大草坪举办,即能欣赏美丽夜空,又有自然芬芳的空气,晚风吹着参加夜宴美女们的衣袖飘飘,很是增加了聚会的美好气氛。 这是冰清市首席名媛千黛小姐举办的,除了少数人知道是为什么举办之外,大部分人只是因为在这里能见到清水上层,有关系的都关系托关系的往来挤。而千黛当时发了百张请柬,也允许带一两个亲戚朋友。没想到一个人多得能带上七、八个来。眼看大草坪成了“明星接机现场”,云与意早就躲到休息室了,千黛也跟着去找云与意说话。 “明星接机现场”里的远房们各显神通,从七七八八的如菜场叫卖般的喧嚣里,已经捕捉到清水首富云与意,云与意的通天手段能保你想出名就出名...... 还有些散碎消息是千黛的法力在冰清市翻手作雨,千黛的爸爸是千山,千黛的舅舅燕门秀是公安局长云云。千黛已经捧红了吉好,听说吉好原名叫吉建玲;...... 姑娘们的大眼和各种描大的红黄绿蓝眼放着因幻想而倍加奇异的光芒,个个把这“明星接机现场”的空间当成自己正在开发布会的灿烂现场。 成名的欲望使男男女女都知道下手要快,这世界的东西,如果出手不快,下一秒就成了别人的,比如:金钱、名声。包括孩子、媳妇、老公等等,都是别人家的好。但人人都抢的时候,就容易忘记,抢来的东西总是要被别人抢走。但是,想成名的人都不会用哲学思考人生的。 “明星接机现场”的人发现两位主宰自己幸福的主人不在场,都自发去找他们,结果躲清闲的两位高人被簇拥出小天地。 一时间,俩人被围得像要捆起来杀掉的肥猪一样。根本不知道出现的身边的张三李四谁是谁。 云与意的手机响,是慎助理的电话,云与意根本听不清,慎言止只好把事情发微信告诉了云与意,让他准备一下。 全能打开车门让双飞依下车,双飞依想了想,“不行,刚才我根本没看清你的工作证,不相信你是警察。而且,”她瞟了一眼松思樵,“他还没有证件。我怀疑你们俩是歹徒,是来炸这个聚会现场的。” 全能抬起手想打双飞依的脑袋,双飞依瞪着眼睛,怒目相向,全能收了手,“你是大片看多了吗?” 双飞依说,“要我下车也可以,把你的证件再让我看一眼。” 松思樵只好眼睛看天,自己明明是带了证件的...... 全能只好掏出证件,“喂,这位长着牛大眼的姑娘,好好看看。我知道你是想看我帅照而已。” 双飞依接过证件,一边下车一边仔细看,突然一抬手将全能的工作证像甩飞镖一样嗖地飞到了三米外的路边花丛里,然后撒腿就往酒店里跑。 全能气得也来不及骂牛大眼,狂奔着扎进花丛里去。 松思樵本来闲站一边,见此变故,忙收了要抽的烟,飞步去抓这位双飞依姑娘。 双飞依也顾不得脚伤筋之痛奔进酒店,刚好遇见慎言止。慎言止见她跑得撵贼一样,眼睛放着问号:“怎么了?警察呢?”双飞依指后面。慎言止让双飞依去花园大草坪,然后迎上跑进来的松思樵,“您是哪位警官?” 松思樵停下来回了话,慎言止伸手过去,“松警官好,我是云总的助理,慎言止。”松思樵看这位慎小姐娇小斯文,举手投足有种不沾尘俗的淡雅,眉眼虽然柔和,但并不容易让人心生亲切感。怎么说呢?她骨子里有些冷漠。松思樵轻轻握了握慎助理的小手,软而无力。慎助理很客气地在前带路,脚步轻轻的,好像她怕自己会踩坏酒店的高级地毯一样。 松思樵想着双飞依的可恶行为,气愤地想:这是什么事啊! 双飞依前脚跑进“明星接机现场”,松思樵后面已经赶来,双飞依穿着男士衬衫,又因为打架,脚有些疼,走路姿势有一点点儿不对劲。在裙子飞舞的女人中很好找,而双飞依也在人群中找云与意,松思樵一把扯住她,“双飞依!让你跑!” “明星接机现场”瞬间安静,大家齐齐看着长发飞散,脸红扑扑,穿着肥大男士衬衫的姑娘,她的自然风采,干净脸蛋,清纯不做作的样子,真是这世间的稀缺品。 当然,想成名的女人们都自视甚高,完全不把没化妆的双飞依放在眼里。都一个劲儿的上下打量着她,挑她的缺点。 “瞧,哪来的乡下女人,穿得好土。” “跑错地方了吧。” “像个疯子。” “怎么混进来的。” “礼服都买不起,想来蹭聚会。” “想出名想疯了吧。” 云与意在女人的嘲讽和众目睽睽之下,潇洒自在地走到松思樵面前,“你好,我是云与意。我的助理说,您找我。” 松思樵点点头,“你好。我是松思樵。我们到安静的地方谈谈吧。” 一直和云与意形影不离的千黛,风摆柳一样地过来,“这位小姐,没有我们的请柬,怎么进来的。” 云与意走到双飞依旁边,很自然地搂住双飞依的肩膀,“她是我妹妹,需要什么请柬呢?” “明星接机现场”又开始骚动起来:首富的妹妹?这般年轻?美丽! 女人们又开始发表不满: “云总有妹妹吗?” “得了吧,这还用想?” “这年头的妹妹?” “哪来的野女人?手段够高明的!” ...... 双飞依被云与意坚定的胳膊搂成了妹妹,也不能挣扎,只好配上不名就里的傻笑,看看云与意,“他没有证件,冒充警察。快让保安把他赶走。” 松思樵摸自己口袋,看着云总,“你妹?妹,她开玩笑。我们还是到安静地方聊聊。” 千黛顺手拉过双飞依,“妹?妹!” 松思樵也拽住双飞依:“你过来!不许走!” 双飞依一脚踹向松思樵,松思樵忍住,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再袭警!我发现这里的监控了。明天我让兄弟们来取证。” 双飞依咬牙,狠狠地跺了松思樵一脚!“取你的头!” 松思樵忍不住“啊”叫起来。 全能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举着工作证,“找到了!” 慎言止上前,“云总,会客室准备好了。” 参加聚会的人都跟着云与意,被全能举着工作证拦着,但是没人理他。慎言止拦住那些人,“如果大家有理想,请等一下跟我走,我发几张表让大家填。”说着往会客室另一边走,那些人兴奋地跟着慎言止走了。 松思樵因为没有工作证,只能由全能问话,简单了解了情况。云与意又叫来慎言止。慎言止说,“昨天早上,九点钟,上班时间,我就打了双飞依公司市场一部的电话,无人接听。我又打到前台,前台帮我转了人力资源部,一位徐小姐接电话,我说了情况后,她很简单地地嗯了一下,就挂了电话。我认为,这个嗯,代表了她已经知道此事。” 全能做了记录。松思樵只管听和想。因为时间关系,只能第二天再去双飞依公司人力资源部调查。 晚上回来,云总问,“你干嘛那么不配合警察?” 双飞依说,“他们俩说你有拐卖妇女嫌疑!岂有此理!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们。” 云总又荡开一丝小细纹笑了。 上楼,双飞依跟进云总书房,云总回头,“还不去休息?”却见双飞依趴在柜子边往柜子底下瞅着。 “怎么?下面有蛇?” 双飞依挺直身子跪着,仰起小脸,“我和那个警察打架时,他就地一滚,有个东西掉出来,我一脚踢到柜子底下,估计是他的警官证。” 云总又荡开小细纹笑了,把双飞依拉起来,捡过球杆挥了挥,“你们拿我球杆打架的?”然后,趴在地下把那东西用球杆刨出来,看松思樵的照片,“嗯!硬朗型帅哥。这要是做明星,可以掀起硬汉风。”说着递给双飞依,“你还给他吧。” 双飞依摇头,“让他着急几天,写个检讨什么的才好!” 第6章 慎言止奉命给松思樵归还证件,她联系到松思樵,让他在公安局旁边的书店门口来。 慎言止把证件递给松思樵,“云总在他书房捡到的。” 松思樵谢了慎言止,立刻往院子里跑,拦住全能刚要出发的车,拉开车门跳上去,“带上我。” “怎么?想好骗领导的法子啦?坦白吧!写检查吧!” “检查啥,走你的!” 两人到双飞依的公司询问事件原因。 向公安局报失踪的是老板,被报失踪的人是后上进。警察调查时,后上进技术部的同事才说是后经理不见了双飞依,说是去找双飞依。 警察问双飞依是谁?问到人力资源部,人力资源部的人气氛很怪,个个似乎有所准备,态度蛮横,很不讲理地说,“双飞依试用期未满就旷工,已经被开除了。她的事与公司无关。” 今天警察又来了。 徐佳和人力资源部的女人们正在一起嘻嘻哈哈分网上买的糕点吃。 全能和松思樵进来,全能问:“请问徐小姐在吗?” 几个人看向徐佳,却个个不做声,用脚撑地板,将带滑轮的椅子退回各人办公桌前。 徐佳看着两位警服,放慢咀嚼速度,大脑有点蒙,心中怨恨其他的人笨!就不能说句:徐佳没来!心中带气,脸吊下来,“怎么啦?” 松思樵看徐佳肤色有些偏黑,眼睛圆圆的,脸蛋也圆,嘴唇涂了浅色带亮的唇膏,长相说不上漂亮,只算可爱吧。“云与意的助理说,她当时替双飞依请假了,是位徐小姐接的电话。当时徐小姐嗯了几声就挂了电话,所以云总的助理认为徐小姐已经知道双飞依请假的事了。” 徐佳脸埋在杯里,慢慢喝水,然后放下杯子,“我当时是写在便利贴上放在桌子,然后就走开了。”接着开始在文件乱堆的桌子上翻着,“明明是放在这的,怎么不见了,是不是谁拿走了......” 她开始一张一张地翻文件,态度从容动作缓慢,大有你们等着吧,我能翻到天黑的意思。 松思樵并没有制止她继续翻腾,“那你知道双飞依请假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同事,而且发出辞退双飞依通知的不是你们人力资源部吗?” 徐佳说,“我这两天没在,不知道他们发辞退通知的事。” 松思樵在徐佳装模做样翻文件时,就看到徐佳桌子上第一份文件就是辞退双飞依的通知,就继续问,“那你今天看到通知时,有没有对你的同事解释双飞依请假的事实?” 徐佳手里抓着文件,眼睛瞪着,挺无辜挺惊讶地说,“我不知道呀!我不知道发了什么通知。” 这时,前台拿了一个快递,“佳佳,你的。” 徐佳见有快递解围,接在手里,慢斯理地用工具刀剪开文件口,抽出文件。突然变脸把文件塞回去,慌乱之中打翻了她的大口杯子,水浸了她桌子上的文件。她立刻拉开抽屉把刚到的文件迅速塞进去,啊地惊叫着站起来移文件。 老阿姨等人立刻前来帮忙。 松思樵觉得胸口好闷,摇摇手和全能去技术部。 松思樵、全能一身警服地进公司时,大家都在议论了,技术部的经理本来被老板报了失踪,这会儿更是全员激动,凑在一起想像后上进是不是已经被歹徒分解,失联的人最后都是以尸体的形像告终...... 见到警察进来,众人立刻脚踩地滚轮子,滑回自己座位。叽喳的场面秒变鸦雀无声。 当时,接待前来报失踪的老板危有方的是全能。危老板很着急、很生气。松思樵感觉危老板对员工好啊,感情深厚啊!别家企业顶多派个经理什么的,而且不会有这么焦虑。 松思樵就和全能到公司去了解情况。 在双飞依被派去大河村接人的时候,后上进和市场部的人到客户那里去商讨一个技术问题。随后,就直接下班了。第二天,后上进经理进公司没有看见往日座位上的那位可爱小姑娘,就有意没意地打听:小双怎么没来? 没人知道。 后上进看见徐佳,就顺便问了问,“今天怎么没看见双飞依?” 徐佳白了他一眼,“跑了!” 后上进有双飞依的号码,却怎么也打不通。后上进很着急,回到技术部坐了一会儿,就说他要去找双飞依。一个女孩没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公司应该负责任。 然后,后上进经理一去不复返。 昨晚全能和松思樵接到队长命令,抓紧找人。看来危老板已经走了上层路线。全能和松思樵从人力资源部了解,那位双飞依是去大河村了。两位警察开车到大河村溜达了一圈,广大村民和闲老太太等努力配合回忆,没看见陌生姑娘、小伙进村。 回来的时候,松思樵和全能开车在路上绕,听到有人弹钢琴!松思樵听这位指法娴熟,不像初学的孩子。本着打探各种异常的本能,两人进了院子,竟然找到了双飞依。 这会儿,松思樵到技术部完全是不想继续问人办资源部什么事了。 技术部人散开,松思樵和全能对视一眼。坐中一位年纪大点的起来招呼,“两位警官又来了。”说着递烟给松思樵。 松思樵记得第一次来时,也是这个老章接待的,就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给老章点上烟。老章让一小伙子给两位警官倒茶。松思樵问:“这里能抽烟吗?” 老章说,“没女的就可以。” 松思樵一笑,“走,外面抽。” 到休息室,松思樵问:“双飞依和徐佳有矛盾吗?” 老章摇头,“没有吧。双飞依平常不怎么多话。” “徐佳呢?是不是很霸道?” 老章手夹着烟,用大拇指搓着下巴,“这个?说不来。听说,徐佳是公司什么领导的亲戚。” 松思樵喷着烟圈,“徐佳和双飞依最近有没有什么大的矛盾?” “大的矛盾?”老章弹弹烟灰,“听说前天中午吃饭时间怎么了来着。”老章说着,“你等等,我找小瞿给你说,他在那吃饭看见的。” 老章说着拿出手机让小瞿来休息室。小瞿说那天他周围也坐满了人,要不然肯定给双飞依占个座位,都是打工的年轻人,何必呢。 松思樵听小瞿说露娜推双飞依,饭撒了,她连午饭也没吃成就走了。松思樵心想,她打我倒手下不留情。 后来不知怎么从哪飞来一个盘子,把徐佳那桌人打跑了。 这个天外飞盘子让松思樵来了精神!这才是重点嘛! 松思樵随口问:“徐佳这两天都在上班吗?” “在啊!我这两天午饭都看到她。她这两天挺高兴的。” 松思樵谢了老章和小瞿,又回到人力资源部,徐佳不在。 松思樵很想知道徐佳刚才收到了什么夺命文件,吓得手忙脚乱,只是自己虽然是警察,可并没有带上什么搜查证。松思樵见这会儿只有一位阿姨,嘻嘻笑着撮撮下巴,“姐,贵姓啊。” 阿姨挺客气起来给警察倒水,笑着说,“什么姐啊的,阿姨了。我姓黄。” 松思樵接过水杯,“黄姐好年轻。我现在要看一下双飞依的简历。” 黄阿姨到文件柜那里打开柜子,一边找一边说,“员工简历是徐佳负责的。我平常也不看。” 找了好久,黄姐说:“奇怪,没有啊。” “电脑里总会有的吧。” “不知道。她的电脑有密码的。我打不开。” 松思樵盯着徐佳的抽屉,“她人呢?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 “有事出去了。” “她什么时间回来?”松思樵看着这位大妈的眼睛。大妈十分肯定地说,“她拎着包,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松思樵到外面给全能发了个信息,又进来。一会儿,有人来把黄阿姨叫走了。 松思樵迅速拉开徐佳抽屉,那个文件袋还在。松思樵打开文件袋,抽出一张简历,名字是双飞依,但是已经被揉得皱巴巴,边角已经破了,相片被用水笔划得烂糟糟的。 松思樵心想:双飞依,双大姐!你这是招了谁惹了谁啊? 黄阿姨回来时,警官站在门口,乖乖的等着。 松思樵又问些问题,谢过黄姐就走了。 徐佳早上为避免警官的盘问,趁松思樵走开,立刻说有事出去一趟。没想到还真乌鸦嘴说中了事,她妈在家打扫卫生从梯子上摔下来,扭了腰。一番折腾后证明没有大碍,不会就此烦劳徐佳照顾终生。徐佳也算放心许多。时间已经下午,徐佳一直惦记着那张不知被什么妖什么鬼寄回来的被自己扔掉的简历,充满邪气! 徐佳甚至怀疑举头三尺真有双鬼眼看着自己。她不想再多事。万一上班时间去拿,被别人看到怎么解释?徐佳给黄阿姨打了电话,说了家里的事。顺便说自己的文件别人不能动!黄阿姨说当然,保证替她看好桌子上的东西。 这两天晚上老板都没有出现在公司。公司上下沉浸在一片放假般的快乐中,员工上班吃喝聊天,下班准时准点,绝不拖后半分钟!这大约就是压力和反弹的关系。 晚上八点,公司黑漆漆的。窗外别家公司的灯光照得这里暗中带亮,像坟地里的月光,阴森森不怀好意。 徐佳开门进公司,也不开灯,熟门熟路地往人力资源办公区紧张地快步走去。心跳兀自有些加速,好像头顶真有眼睛在看。她脑袋蒙圈地冲到抽屉使劲一拉,结果抽屉拉偏卡住了,她下意识地胡乱扯了两下,抽屉卡拉卡拉的声音分外刺耳,就像身后有个人在卡痰。徐佳汗毛倒竖,全身发热,用力一扯,抽屉差点整个被她拽出。一把抓住早上收到的文件袋,转身就往公司外快步跑去。 出了公司,门外虽然灯光不够亮堂,却比暗梭梭的公司让人舒服多了。 徐佳大呼一口气,同楼层的公司也有人来乘电梯。出了大楼,徐佳走啊走,走到街拐角的小巷口,左右瞧瞧。打开文件袋!这回,看我把你碎成几万片!上次怪自己粗心!怎么不把文件碎成渣! 打开文件袋,登时吓得短卷发都能根根炸立。那张讨厌的简历不见了! 第7章 徐佳立刻想,可能掉在路上了。 突然,一张纸从天而降般地出现在她眼前,一个声音带着邪气带着笑意,“徐小姐,你找这个吗?” 然后,“啪”地一声伴着一小团亮光,徐佳看见那个松警官,像个小混混样的一笑,偏头轻轻地往空中吐着烟圈。 徐佳见不是鬼,是货真价实的人民帅警察!心回到平常的位置,把文件袋往垃圾箱里扔,可是文件袋被磕了一下,掉在地上。徐佳觉得弯腰去捡不够优雅,拔脚一边走一边气哼哼地说,“我什么也没找。” 松思樵捡起文件袋,跟在徐佳身后,“这张简历是你扔掉的吧。” 徐佳不出声,只管快步走。 “你从前认识双飞依吗?你和她有矛盾吗?” 徐佳小跑起来,“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要赶车。” 松思樵像个鬼影子一样,任徐佳小跑还是没甩掉。“你把双飞依的简历划烂扔掉,没想到有人又给你寄回来了?这人是谁?你知道吗?” 徐佳还是不说话,只管跑。 松思樵不由停下来,不耐烦地说,“你的沉默证明了你的心虚。我想问,是不是后上进寄的这份文件!” 徐佳停下来,僵了片刻!心中突然像闪电劈开了乌云,真不愧是警官,他不提醒我,我还真没想到!不是后上进才怪!听技术部的人说,双飞依和后上进一个学校的!对对对,肯定是双飞依走了后上进的路!那晚徐佳走时,技术部的确有人还在! 松思樵走了两步,在徐佳面前停下,“你设局让双飞依不能上班,按旷工被辞退。至于后上进呢?后上进现在失踪了,你得负责!听说后上进失踪前,最后一个联系的人是你!你说了什么给后上进。” “我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后上进找我问别的事!” “什么事!” “他说请一天假!” “胡说!你告诉后上进,双飞依旷工,你还说看见双飞依买了车票!” “没有!我没有!” 松思樵哼了一声,“好吧!徐小姐!你好自为知!后上进是你们老板的儿子。你故意提供错误信息给后上进,导致他失踪!你等着吧!” 松思樵说完,丢下徐佳走了。怎么有这种人,明明做了错事还装做与自己无关! 后上进是老板的儿子!难怪巫波一上班,就总是让自己去技术部办点事,吃饭时也总是和后上进坐一起。 后上进为人热情,一副老好人的面孔。而且,他凭什么对自己一般般,对双飞依特别好!徐佳还没得见老板儿子,但总知道要留个备胎,公司上下男士,除了结婚的之外,只有这个后上进一表人材了。也有不少人打趣徐佳。更有人力资源部的女人见后上进跟在双飞依身后转时,就说些刺激徐佳的话。徐佳一面向往着做老板儿媳妇,一面觉得后上进已经非自己莫属!小姨真是,为什么不早说后上进是老板儿子!早说自己就没有这么被动! 可是危老板的儿子为什么姓后!!! 危老板有两个儿子,一个随爸姓,在国外;因为有两个儿子,为了照顾夫人情绪,老板就给二儿子随了妈姓。 巫波不透露,是因为公司除了徐佳,还有大把待嫁、想嫁有钱人的女孩。如果大剌剌说后上进是老板儿子,照徐佳的条件,连风骚的露娜都敌不过,更何况从天而降了一个仙女级的双飞依?! 徐佳一边生气这个该死的松思樵,不就失踪个人,不就辞退个小丫头,你激动个屁!而且,这个死警官,真他妈的聪明!不过?他怎么知道我对后上进说的话? 松思樵在接到后上进他爸报失踪时,就已经看过公司监控不说,连大厦里的扫地阿姨、保安都一个不漏地聊过天了。 后上进走时和徐佳的对话,被清理楼层的大厦保洁听到的。徐佳当时做贼心虚,并没有看见躲在旧纸箱堆后面看手机视频的阿姨,她的衣服颜色和旧纸箱难分难辩啊! 徐佳气得呆头呆脑,上了公交车,才发现坐错方向,心烦意乱地下车,却特别清楚地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无德即是恶,恶者即当死。 徐佳惊得一抖,迟疑间似乎被人推了她一把,再回头,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她不由抱头啊地尖叫了一声。其他等车的人奇怪地看着她,纷纷退让数步之外。 双飞依早上谢过云与意,说要去公司上班了。云与意看了她好一会儿无话,双飞依只好说再见。云与意起身从书桌后站起来,双飞依后退半步。云与意停在双飞依前面,“你公司这样对你,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双飞依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不工作怎么行?就算公司对我不好。我也得找到别家再辞职啊!要不然,房租交不起,还得饿肚子。” 云与意闷闷地一笑,“我请你做我的助理。” “不行不行。慎姐做得好好的,我怎么能抢她的职位。” “怎么会?她起先并不想做这个助理。而且,公司可以给她或者给你安排任何工作。” “谢谢,你的公司不适合我。” 双飞依下楼,在客厅看见一位个头一米六左右,穿着一不小心就会摔死自己的高跟鞋,这天还不热,她就穿成了三伏精简款,露肚皮露脖子露上半身引人幻想部位,短纱裙可能是为了显示她穿内裤了!带着十多个保镖或者助理的小姐进来,她一身香味先骚扰了平凡人的呼吸。 这位小姐摘下墨镜,用斜眼瞟了一下双飞依,自顾自上楼正好截住出来准备拦双飞依的云与意。 双飞依听见云与意说,“金步摇,金大明星今天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金不摇很热情地扑进云与意怀里,“指教什么?想你还不行吗?” 双飞依回头看了一眼情侣见面招式,赶紧箭步如飞,奔出院子。 到公司,全公司的人都用纳闷的目光瞅她。 双飞依到人力资源部销假,老阿姨把辞退通知重重地往她面前一放。“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哇。” 双飞依愣了一下,还是有些恼怒地问:“徐佳呢!” 没人理她。 双飞依去找危老板,当时是危老板打电话让自己来上班的!秘书说危老板这两都没来了。 双飞依问:“后经理还没找到吗?” 秘书摇头,一脸愁苦。感觉像是她自己丢了一样。 双飞依回到座位,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算上今天,刚好是一个月试用期结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也不认识什么人,也不用回头看。自顾自走了。 迎面进来急匆匆的巫波和另一位没见过面的大妈。巫波先是一惊,既而皱着眉头,厉声质问,“你还来干嘛?是不是你把徐佳藏起来了!啊,是不是你!” 双飞依惊诧地看着巫波,“不是吧!都已经把我开除了,还要搞什么。” “你自己旷工你怨谁!是你心怀不满拿徐佳出气吗?”说着,对前台说,“快快,报警!双飞依把徐佳藏起来了。” 双飞依把装自己物品的箱子往地下一扔,“你有病吧!” 公司员工瞬间情绪亢奋:奇了怪了!后上进失踪,徐佳也失踪了!是不是双飞依干的!很有可能哦! 巫波声嘶力竭地叫着:“来人,快抓住这个女的!这个妖孽!” 双飞依气得红着脸,一边说“神经病”一边往外走。 巫波身边的女人看来割过双眼皮,一听巫波这样叫,不分清红皂白扑向双飞依,伸手就抓。双飞依总不能打老女人吧!这年头不怕人上年纪,就怕上了年纪不要脸。而且,不要脸这事就像传染病一样,一个不要脸成了榜样,其他的旁观者不觉可耻却纷纷效仿。真不知是不是人类在倒退!法治人性化,倒让流氓占了便宜! 那个老女人见双飞依没有打自己的意思,老拳头如擂鼓一样不歇气地往双飞依身上砸。双飞依挡着脸往门口让,厉声说,“做人要知道脸!再打我不客气啦。” 那个老女人大约觉得发疯很舒服,扯破喉咙边打边叫边往双飞依身上拱:“你打你打有本事你打!” “保安保安,把门锁上!”巫波喊起来! 保安真把公司的大玻璃门从外面锁上了。 双飞依拿出手机就拨报警电话!巫波指挥老阿姨说,“她还恶人先告状,把她手机拿走拿走。” 老阿姨就去夺,双飞依手劲很大,老女人和老阿姨两个人也没夺下来。老阿姨为了在巫波面前挣表现,就咬了双飞依一口!双飞依就是不松手,一边对着电话高喊:“救命啊!” 员工没人敢吱声。公司现在是股份的,谁出资多,谁有说话权。巫波是仅次老板的持股人。而且,巫波安排了太多她家的人在公司。 正在闹着,有人在外面说:“录像录像!你们公司的人都是法盲!” 巫波一看是警察来了,才让保安打开门,哭诉道:“双飞依因为自己旷工被公司开除,心生怨恨,把公司的徐佳藏起来了!” 松思樵皱着眉头教训道:“证据呢?你看见双飞依藏人了?我真是服了你们了!你们公司到底是什么公司!黑社会吗!” 说着,来拉眼泪掉下来的双飞依。双飞依的手腕上被老阿姨咬出血珠子!头发被老女人扯下几缕! 松思樵气愤地叫起来:“你们还人身攻击!一个二个年纪不小了,不懂国法吗?走走,都到公安局!” 刚才,松思樵和全能在路上接到命令,又来双飞依公司!路上想着,糟了,昨天应该告诉云与意,不要让双飞依去她公司了。 松思樵看着双飞依手腕上血珠子,又瞧瞧那位黄姐,摇摇头,“你当她妈的年纪了吧!这是人身伤害!女人何苦为难那女人!” 老阿姨就哭着趴地下抱着双飞依腿不让走。松思樵说,“再不松手,罪加一等!” 老女人继续哭叫:“她把我女儿藏起来了!她是凶手!” 第8章 全能挡在老女人和双飞依中间,“你女儿是谁啊!” “徐佳!我佳佳昨晚没回家,到现在也没来上班。” 全能说,“别叫了!你女儿昨晚上没回家,你问她同学、朋友了吗?亲戚中有没有找过?你不去发动人找,你在这里诬陷别人,还闹事,你是真着急还是假着急!” 松思樵点头补充,“是的,徐佳设计导致双飞依被公司开除,按道理,徐佳应该给双飞依道歉!而且,徐佳的行为也损害了公司形象,同时,徐佳还间接导致这个公司技术部后上进的失踪。至于,徐佳到底是因为自己犯错故意躲藏,还是别的原因,等我们进一步调查再下结论。现在,都走。去医院给双飞依验伤。” 走完了手续,松思樵看着势单力薄的双飞依,想笑又笑不起来,想安慰又找不到特别有意思的话说,“现在,不上班了。我请你吃饭吧。” 双飞依摇头。 松思樵跟在双飞依身后,“你真能忍,要是我可能忍不了。不管怎么样,教训流氓是我们公民的责任。” 双飞依望望天,“一是我赔不起,二是和老流氓没有理讲。” 全能过来挤在两人中间,“双飞依,我们送你回家吧。别客气,警车送你,多气派。” 双飞依摇头,“不用不用,别人以为我犯了事呢!” 松思樵扯开全能,“小双答应和我一起吃饭,你先走,吃完饭我送她回家。” 全能被松思樵赶走,双飞依说,“谁和你吃饭?”自己走了。 双飞依先去人才交流中心,又去招聘会看了看,投了几份简历出来,在路边小店吃了碗面,心里惦记后上进失踪的事。这个倒楣催公司,竟然还有后上进这样一颗好苗!他去了哪里?被司机分尸了?不会吧!不会不会!太可怕了。他活着活着。心里念着阿弥陀佛之类的话宽慰自己一番。 出了店门,没走几步,就听得有人在后面叫,“你好你好!” 这年头,不能和陌生人讲话。双飞依也不敢回头,加快步子,后面的人跟上来,“小姐,你找工作吗?” 双飞依见街上人来人往,只好慢下来,略回头看看。 一位身材中等,肤色黝黑的小眼睛大鼻子男人夹着皮包,“你好!我也是为公司招聘的。只是公司因为前两天才摆了摊位,却没有招到理想人才,今天我也是顺便过来看看。刚好看见你投简历,不知你对哪类公司有兴趣。” 双飞依摇头,继续往前走。那男子追上两步,掏出名片递上,“哎呀,小姐多虑了,我们是正规公司,不是骗子。” 双飞依知道有些小公司喜欢在人才市场外转悠乱,不一定是骗子公司,但至少都不正规。接了名片,不敢逗留。又有人过来,“小姐你好。我们是平面杂志社的,您的形像气质非常好,有兴趣到我们公司试试吗?” 双飞依只好接了名片。快步走到车站看见一辆车就上去,才算摆脱发名片的人。 刚上车,手机就响。有家公司问双飞依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来面试。双飞依立刻同意,半道下车转车。这家公司在一个小区临街的商住楼里租了一层,不是很气派。但公司里面装修还算不错。每个人看上去都挺忙。公司招IT。主管和双飞依聊了聊,让她两天后来见经理谈。 双飞依从这家公司出来,正好听到走在前面两个大妈聊天,“我们楼上不知什么单位给员工租的宿舍,那个吵啊!烦死了。” “让物业找他们啊!要不然你上去说说他们呐!” “去了一次,没人给开门!好像还是男女混住,那些女孩进门也不知道换鞋子,咔塔咔塔地走!吵得我心脏病都快犯了。” 双飞依突然想起传销组织,不禁又莫名其妙地联想到后上进!也不及细想,跑两步上前拦住大妈,“阿姨好,向您打听个人。不知道你们见过没。一个男孩,二十六七了。个头有一米七六左右,长圆脸,皮肤挺白净,浓眉大眼的。嗯,嗯,对,下巴左边有颗痣。笑起来很阳光!” 两大妈各自想想又对视,“没注意过。” “没见过。” 小区里闲散遛弯消磨时光度日的退休人员见到三个以上的人围在一起就兴奋,立刻自觉集结过来,听说找人,更是热情有余,叽叽喳喳由张三家的外孙提到王五、姚六家前两天来过搬家具的,还有说是送外卖的。 有个双手背在身后,神色机警的老头说,“好像前天晚上两个小伙和这么个人来过。” 双飞依激动的嗓子卡住,本想叫叔叔,直接“爷爷”两个字脱口而出,脸一红,“对不起,大叔。在哪儿?” 老头指大妈,“你不是说你家楼上吵得很吗?好像就进你们那个单元了!” 双飞依问了大妈家的楼房号忙赶着想去探究竟。 这人小区临街的房子是电梯房,再往里走就是无电梯的六层楼房。双飞依到了那幢楼,心里有些害怕。就绕到楼房后看,那间房的窗户装着防护栏,大白天的窗帘也不见拉开。 双飞依又转到楼里,上了五楼。大妈说的那人家在六楼。双飞依想了想,拿出手机拨后上进的号码。半天,有个声音,“喂!”很迟疑。 “后上进!你在哪?公司的人说你失踪了!” 后上进一字一顿很安静像交待后事一样:“我坐错车,到了一个陌生城市,现在没有钱,回不了家。你给我卡里打两千块。” “好好,当然可以。你的卡号呢?” “我发给你!你马上转账。”后上进仍然一字一顿。 “好的,我去银行机子上存。我没办手机银行。” “好的!” 后上进像机器人一样挂断了电话。 双飞机的手机上立刻收到一个银行卡号和人名。不过,却不是后上进的名字。 接着又收到一条信息:这是一个朋友的卡号,我的卡丢了,你发这个卡号里,要快。 双飞依听完电话,刚要下楼,突然听到楼上那房间里像玻璃或者大镜子掉下来,咣当好大的声响。接着,一声惨叫,又一声,有个人喊起来:“别打了。” 别打了!这个声音好像后上进啊。 双飞依立刻往楼上走,刚走两步,就听到楼上的门被打开。双飞依不知为何吓得转身就往楼下跑。 心里觉得古怪,惴惴不安绕到那房间,又向上看。从设计上,有间像卧室的窗台下,贴着一块碎玻璃。刚才没有看见啊!那碎玻璃反着光,上面好像有血迹。 双飞依突然想到了松思樵。 连跑带走地奔出小区,拨通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双飞依没有客气话,“你能到翠叶路的明丰小区来一下吗?” “能啊,为什么不能。” 双飞依觉得松思樵的声音很近,奇怪自己是不是幻觉的时候,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双飞依一个哆嗦,回头看见松思樵,又一个哆嗦。 松思樵一只手捏着冒着火星儿的烟,微皱长眉瞅着双飞依半秒两哆嗦,指着太阳,“你是想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 双飞依还在云里一样,愣愣地说,“你怎么会在这儿?” 松思樵吸最后一口,把烟头弹进垃圾箱,咧嘴浅笑,“你是女孩,肯定不知道,男孩追女孩都是怎么舍生忘死,不吃不喝千里迢迢制造偶遇的。” 双飞依不管他这些废话,“我管你偶遇谁。”然后把刚才自己所听所见讲给松思樵。松思樵走在前面,“走,去看看。” 转了一圈,松思樵打电话给全能,让他过来。 窗台上的碎玻璃又多了两片,远看像个歪斜的H。 松思樵说,“不用说,肯定那家有古怪。H八成是要拼成help。” 双飞依问,“我们俩现在不能去探个虚实吗?” 松思樵点头,“可以。只要我们俩武功了得,以一敌十。”说着,偏头看双飞依,“你小时候学过跆拳道?” 双飞依得意地应道:“那当然。” “当然什么呀!以后在外面尽量少出手。小心让人打趴下。” 双飞依恼羞成怒,举拳就砸。松思樵抓住她拳头,“我的意思是,别人哪能像我这样让着你护着你。” 双飞依抽不回拳头,红着脸评价:“流氓。” 松思樵脸厚,并不放手,继续说:“流氓都像我这么文明,警察都失业了。” 全能大老远地叫起来,“呀呵!你们进展好快啊!上午吃饭,这会儿牵手。晚上是不是看电影?” 松思樵放了双飞依小拳头,“牵什么手,她有袭警爱好。我这是自卫!” 双飞依又上脚,松思樵跑开,对全能说,“看看!” 松思樵招呼全能,“其他人呢?不会就你一个来了吧!” “当然,现在还不了解情况。来那么多人干嘛。” 松思樵没什么表情地嗯嗯,“我们俩够了。” 松思樵脱下警服递给双飞依,“帮我拿着。” 全能也脱,递给双飞依,“帮我拿着。” 双飞依不满,“我也去。” 松思樵一笑,“这违反我们的规定。你就在楼下安全区域呆着。” “那,我上到五楼可以吗?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就冲上去。” 全能呵呵笑,“你以为警察很好玩吗?有任务其实我们都在玩命。” 松思樵推开他,“别吓小孩。”然后对双飞依说,“这样,我们上去看,如果里面有情况,我就摔个东西砸门,你就给我们办公室打个电话。”说着把电话号码发给了双飞依。 上了楼,松思樵敲门,没人开。松思樵就砸门带喊,“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好久,里面才有一声叫喊传来,“谁啊!” 松思樵大声回道,“楼下的!你家洗手间漏水,把我家屋顶都泡坏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门才拉开一条缝。 第9章 一个穿着黑底白花纹短袖,黑裤子,身材偏胖,长胖圆脸的男子,小眼睛看看松思樵,看看全能。 松思樵不满地把门顺手推开,“我进去看看。” 男子想了想,侧身让开,“不可能是我家。” 松思樵进洗手间假模假样地看着,嗯!真臭!他不由微皱眉头瞟了一眼那男子,“你家不搞卫生,怎么用得像公共洗手间一样。” 男子退后一步,“你看清楚了,可不是我家的事。看完快走,我还出门。” 松思樵用脚踢踢马桶和地板接合的地方,“谁说不是你家的事!你看这水渗的。” 全能没进洗手间,他站在客厅里,发现这是三室两厅的房子,三间卧室门全都关着。全能假装看中间卧室门上的贴画,想把门推开。身后一个人说,“干嘛啊。” 全能故意点着门,“这画像我小时候贴的那种。”并用手指的力量想把门点开。 那人说,“这边坐。” 突然从全能要点开的屋子里传出一声出其不意,仿佛经过长久期盼,终于按捺不住而爆发的一句:“救命啊!” 全能立刻一脚踹向门,而松思樵也当机立断,回身一拳冲到黑短袖的面门。双飞依本来就不听话,已经凑到开着的门旁边偷听,听到救命啊三个字,立刻滑开一直举着的手机,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很顺利地接通了电话。边打电话边往楼下走,说完了情况,立刻上楼,把松思樵和全能的衣服搭在栏杆上,冲进屋子。 全能想推开的那间屋子听到外面打起来,里面看来也打了起来。门被从里面打开。另一间最里面的屋子冲出人来,拿着刀、棍子把从屋子里挤出来的人往里面赶。松思樵已经制住黑短袖,把他捆在洗手间的淋浴杆上。松思樵看见双飞依,“出去出去!” 双飞依一脚踹向冲过来的拿棍子的人,一边回道:“你少啰嗦!快抓人。” 双飞依脚好了,踹出去有力量,见来人被自己踹翻,生出侠女豪情,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向拿刀刺来的人脑袋就砸。那人没被砸到,水泼了他一身!他冲上来打双飞依,松思樵上前拦住偏头闪身躲过,顺手扯住棍子,抢在手里命令道:“你们要干嘛!都住手!” 屋子里的反抗声势爆发,和在门口把他们往里赶的人展开群架模式,有男有女,抓扯撕咬等原始方式统统派上用场,一时间嚎叫哭喊飞出屋子,引来休息无事的闲人。一会儿,警车也到了。后上进真在这些人里面。 双飞依也是非常高兴。 原来,后上进听信徐佳的话,匆匆到火车站去,拿着双飞依的工牌问了好几个人,大家都只摇头。 后上进找累了,就买瓶水坐在广场花坛边打算歇会儿再找。旁边一个拎着包的人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工牌,就问:“你找人?” 后上进点头。那人指着广场对面的大厦,“我刚才出来,看见这个女孩进去的。那里好像有公司在招人。”拎包的男子说完,看看手机,自言自语,“该进站了。”说完拎着包快步走掉。 后上进听了喜上眉梢,赶紧往大楼里去,跟着手拿文件袋东张西望像求职的人走,果然看到有公司在招人。 后上进想也没想,立刻进门举着有双飞依相片的工牌,“这个女孩来过吗?” 坐在台子后的女孩看了看,“对,让她去总部面试了。” “总部在哪?” 女孩对里面的人喊,“王林,你这会走吗?有人要去总部,你带上他。” 后上进一听,甭提多高兴了!真顺利!这个公司看上去简单而且有些不成体统的样子,倒是挺人性化的。对人这么热情,省得我不认路自己瞎跑。 那个叫王林的和另一个人带着后上进到这里。才下车,王林看自己手机,“真是,没电了。充电器也忘拿了。”另一个小伙说,“别看我,我手机在楼上。”说着指楼。 后上进见白坐了人家的车,立刻客气拿出自己手机,“用我的吧。” 王林接过,“不好意思了,就打一个电话。” 另一个小伙带后上进走在前面。后上进怎么觉得这里不像所谓的总部样子,哪里总部比招聘的地方还另类的!犹豫着上楼,心里生出恐惧!不由回头看王林和另一个小子。那小子黑铁塔般身高,正像盯逃犯一样瞅着回头看的后上进,眼中泛着些许我不好人标志的邪气!完了,后上进突然生出不妙的感觉!小双不会是被骗到传销公司了吧。心里忐忑走上六楼,开门的大叔一脸凶像,当时后上进差点就夺路想跑了。 只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论体力,自己打不过前面的两个和身后拿着自己手机的高大王林!万一自己这样明显的反抗,惹怒他们,往死里打是肯定的,索性装傻充愣。进门问过大叔好,有没有见双飞依来过。大叔说,“进去吧!”一脚将后上进踹到屋子里。 刚才在楼下,双飞依听到后上进叫别打了,其实打的不是后上进,而是另一个人,后上进假装拉开两个人,大声吼叫了一下。后上进趁那人打碎镜子,立刻表现良好地主动收拾碎玻璃,并偷偷藏了几片。只要看着的人一走开,他就伺机往窗台外贴一块。 松思樵见后上进无比激动地拉着双飞依絮叨,扯开后上进,“走了走了,到公安局去讲经过。你要谢谢双小姐,是她聪明心细,才救了你们这一伙人。” 后上进看着双飞依:“当然当然。不过,小双,我给你打电话,你干嘛一直不接。” 双飞依挺疑惑地问,“不会吧,我一直没接到你的电话啊!刚才我还给你打过电话呢。” 松思樵说,“拿出你手机看看。” 双飞依把手机递给松思樵,松思樵看完,“后上进的电话被放在黑名单了。不过,我认为,肯定不是双飞依干的。”说着看向双飞依:“大姐!你的安全防范意识很差啊,手机也随便给别人用。” 双飞依不停地点着头,“现在看来,他们肯定是故意的。那天,人力资源部的人借我的手机用来着。” 松思樵用手轻点了一下双飞依不住点头的脑袋,“你晕不晕!”把手机还给双飞依,站在后上进和双飞依之间,“你为了找双大姐,被人骗入狼窝,而双飞依又刚好为找你,救了你。你们之间算是两清,谁也不欠谁的了。走走,各回各家。”说着,推后上进,“你去公安局协助调查。” 后上进坐到警车上去了。 双飞依转身才要走,松思樵拦住她,“别走。” 双飞依转身瞪着大眼,“干嘛!” “送你啊。” “不用!大警官!你不是很忙吗?” “再忙,也得把你放在第一位。” 双飞依哼一声,“再油嘴滑舌糊弄人,一脚把你踹飞。” “和谐社会,你干嘛老袭警啊!” 双飞依说,“谢谢大警官!我今天找工作,现在暂时不回家。” “那你今天什么时间有空。反正你这两天没工作,生活清苦,不如人民警察救苦救难,管你几天饭吧。” “不用,我很忙。要去面试了,再见。” “哎,算你欠我的呗。等你上班了,再请我吃回来啊。” 双飞依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号码,“慎助理,啊。好的。” 全能也给松思樵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别撩妹撩个没完。 两人装模作样地拉拉手,一本正经地说再见。背过身就各自忍不住笑起来。 慎言止在市中心的名人咖啡店等她,“我去了一趟你的公司,知道了发生的事!” 双飞依无奈地叹气,“我都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合着伙的欺负我。”说着,眼圈都红了。 慎言止同情地看着她,“人的狗性。你离开那挺好。” 双飞依笑笑,“我今天去找工作,还顺便把那个公司失踪的后经理找到了。” “真的!” 双飞依说了经过,慎言止惊奇地睁大眼,“好传奇啊!小双,其实你有成名的先天条件,干嘛不试试?这个年代,人都是早挣钱,快速挣钱!你没觉得吗?现在人简直不是挣钱,是在抢钱!抢到就是自己的。” 双飞依笑了,“我看这不像你要说的话。我真心觉得,你也是个与现实格格不入的人。” 慎言止真心地一笑,“大约是我一张冷脸,让人觉得难接近。其实,看清了生活,这世间没什么好顾虑的。不要脸才最简单直接干脆,而且所向无敌。” “怎么,伤痕累累的样子。” “呵呵!”慎言止笑笑,“我老了,没前途了。真心希望年轻人过得比我好。特别是,我觉得你这个人值得投资。” 双飞依左右看看,凑近慎言止,“云首富派你来的?” 云与意的声音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像风一样吹到双飞依耳边,“在说我吗?” 双飞依偏头一看,云与意穿着休闲的黑西装外套,浅米色衬衫,黑裤子。瞧他这样,分明就是个软饭脸蛋,流量长相,打蓝球的身高,凭什么年纪轻轻成了首富? 云与意不知道双飞依在想什么,轻轻地在双飞依身边坐下。 慎言止很正经地说,“刚才我所说的话,完全自己的想法,与云总无关。你们聊。我有点儿事要办。” 然后优雅起身,从容消失。真是好助理! 云与意看着突然沉默的双飞依,“干嘛不和我说话?” 双飞依想起早上见到的那个清凉装扑进云与意怀里的妖女,不禁笑了! “没有。云总,我也很忙,忙着生存,忙着找工作。因为我们阶层不同,所以,我不知道和你说什么。再见。” 说着抓起包起身。 云与意一把扯住她,“坐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因为你有钱,就可以命令任何女人?对不起,你想多了。” 云与意站起来,“我不敢多想。只想请你听我解释一件事。”说着,把双飞依按回座位。 第10章 双飞依一笑,“云总向我解释什么?你是想吓坏小百姓吗?” 云与意皱着眉头,“第一,你再提什么身份的差别,就是你心里害怕我;第二,你再使小性子,就是你喜欢我;第三,你再闹,我现在立刻吻你!” 双飞依红着脸,抓起咖啡杯,隔在两人中间,“别过来!无理取闹!小心有人偷拍你,明天上头条。” 云与意被她逗笑,“上不上头条,偷拍的人说了不算。倒是你,可以借着我的光,火了呢。” “我才不稀罕呢!”双飞依把脸埋进咖啡杯,不再理云与意。 云与意说,“早上,你见到的事儿,别当真。她就那么个人,非要把男人都当男朋友用。” 双飞依从杯子上抬起脸,面无表情地看向没多少人的高级咖啡店的窗外,夜色已经降临,霓虹乱闪,车辆来往。双飞依有些饿了,只想早点回家。眼神疲惫地轻轻嗯了一声,随后才事不关己地反问,“你说什么?早上的什么事儿?和我有关系吗?” 云与意听她突然声音大起来,看来就是对自己不满,正经地挺直身子,“我和她不可能的,我们就是敌人。不过,”他顿了一下,看着垂下眼皮的双飞依,“这个世上恐怕,只有你不知道,成人的世界里,只有敌人见面才那么亲热,像演戏!不过,她本来就是演戏的。” 双飞依眼眸一转,湖水微澜的轻波让云与意带薄霜的眼神缓和了些许,他看着清清湖水,双飞依本来看到他的眼睛,又看向别处,“你对我说这些干嘛?” “不想让你误会,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无耻的人。” “你是个什么人,压根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 云与意被小女生如此教训,突然脸红害羞,“你总是打击得我体无完肤。” “这?你难道不是刀枪不入,厚脸皮一个?”双飞依突然在首富面前这样无遮拦的口出狂言。结果,云与意却笑了,“偏见!” 双飞依说,“天晚了,我要回家。” “吃完饭,我送你。这还用考虑吗!” 双飞依肚子很饿了,吃饭礼仪只要不出声音,不在盘子里挑捡就好,吃饭的讲究,家里从小就教过。双飞依并没有认为在所谓的首富面前就该微张樱口,扭捏顾盼,小心翼翼。大大方方吃完,礼貌谢过,“下次我请你”。 云与意听了十分惊喜,“真的,我记性可好得很。” “我记性也不差。就一餐饭而已。有什么请不起?小瞧我不成?” “哪里小瞧你。别老对我抱成见。就算你请我吃碗面,我也很高兴。” 双飞依心想,呵呵!本姑娘就请你吃方便面。 云与意把双飞依送到楼下,两人道别。双飞依上楼进家,刚用钥匙开了门就吓一跳,妈呀!我早上没关灯?再看时一身冷汗!一室一厅的小屋子里连坐带站七八个。 双飞依一脚在门外,一脚已经踏进门槛。进退两难带惊恐时,屋子里的人倒先笑了。母鸡一样咯咯半天,还以为她自己的声音是银铃儿响叮当呢,叫了好一会儿。双飞依直皱眉,什么嗓音!双飞依的大脑里已经快速搜到了和这个女人有那么点儿印象的......这不就是早上那个清凉装,直往云首富怀里倒的那个什么什么,反正双飞依也不知道她叫啥的女人。 女人觉得自己像主人,对左右说,“你们出去等会儿。别吓到小女孩儿啦。” 双飞依从门外进来,那些闲杂人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女人上下打量着双飞依,眼里一边想挑剔一边嘴角带笑,“你好!自我介绍下。我叫金步摇。”说着,疑问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双飞依,“你听说过吗?” 双飞依心想,爱摇不摇,起得这什么名。 金步摇多少有些不适,“哦!你们学生可能看不起电影。我是位艺人。主演过《恶门》、《未来之年》”金步摇略停顿一下。双飞依也不仔细听,“嗯嗯,我从小不爱看电影。有空都看书了。我喜欢看叔本华的书,把红楼梦看了十遍,我最爱看的是《百年孤独》。所以,我不看电影。再说,你刚才也说了,我们学生看不起电影,只看得起书。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休息得早,明天还要去教钢琴挣钱。” 金步摇只好坐直了,清清嗓子,“我有自己的公司,早上见了你,觉得你的外形和气质很好。有没有进军娱乐的打算。” 双飞依笑笑,“不好意思,我情商低。在那个充满危险的地方,活不下去的。就像在你们宫斗戏里,我就是刚出场就得死的那种人。你还是直奔主题吧。” 金步摇本来长得刻薄眼中带杀气,也不知道那些昧着良心的团队收了多少钱,非要把她夸成清水出芙蓉。这会儿她嘴角耷拉下来,加上眼袋已经显现,对着双飞依翻个白眼,冷森森地哼了一下,“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当然,人是要脸皮的。你说你不想进娱乐圈,怕不是真心话吧。我呢,不喜欢揭人的疤。不过,为了让你看清有些人的嘴脸,又不得不提你的伤。” 双飞依很淡然坐下,“谢谢你的好意。如果你不想痛快说话,那我就送客了。” 金步摇看来已经早有准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个多月以前,你报名参加了冰清市爱心形象小姐大赛。当时,你用的名字是:凤兮!”说着用嘲弄的眼神瞟一下双飞依,并不等她回答,洋洋得意地继续说,“不过,在绝赛的时候,你就被淘汰了。是不是呢?凤兮小姐。” 双飞依轻轻嗯了一下,“怎么?这很稀奇吗?报名参加个比赛有什么不对?违法吗?参加比赛并不代表我想进娱乐圈。我当时只是陪我的朋友都拉米而已。” 金步摇哈哈哈地笑起来,双飞依真怕楼下的大妈拿拖把冲上来。“结果呢?都拉米成了第三名,而你落选了。为什么,你知道吗?都拉米长得不如你,才艺不如你!她只会唱首调子和说话没区别的歌,跳一首儿童舞。而你钢琴弹得很好,民族舞也是所有选手里最出色的。而且,你是最漂亮的。结果呢!呼声最高的凤兮,被进前六十都困难的都拉米取代了。” 金步摇双手抱着跷着二郎脚的膝盖,继续声情并茂地演讲,“你知道吗?都拉米的爸爸是云与意的生意伙伴。当时,你可以得第一,云与意的团队攻关了大赛评委。当时,他们的原则是,谁没有后台,谁没有攻关,谁就落选。而都拉米要是直接做第一太假了,所以你落选!第二和第三的成绩提前,都拉米做了第三。” “你告诉我这些干嘛?我报名并没有得名次的想法。况且,我没时间准备比赛。落选与选中,对我的生活没有影响。” 金步摇站起来,“当然,没有人会把自己的伤口给别人看的。况且你我不熟。不过,你年轻,不要上坏人的当。特别是这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是真心来帮你的。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抱有成见。” 金步摇突然眼圈红了,鼻子里似乎蓄着没流出去跑错地方的泪水和鼻涕,“其实,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部悲剧。” 双飞依看着她,不知道这是表演还是真情。如果这是表演,或许,金步摇适合演戏。如果,这是真情,那演员真的要好好体会生活才能去演戏。 双飞依客气地摇摇头,“你误会了,我不认识你,何来成见。” 金步摇悲伤地一笑,“好姑娘,以后离云与意远点。他一个纵横商界和各种人打交道的男人,你斗不过他,一不小心就会上当受骗。”说着,拿出名片给双飞依,“我们也算认识了。想通了,或者,拿我当朋友,想找我聊天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双飞依接过道了谢谢。金步摇也告辞走了。 双飞依关好门,妈的!明天得换门锁!又要多花钱。然后去洗澡,看着镜子里的脸蛋,唉!看脸的年代,真可怕!嘻嘻,看来我长得还是有那么点好看滴。 至于,该信谁不该信谁!管他的。反正,明天以后谁还能再见到谁呢? 两方都来拉拢我,我有什么特别?没特别啊,一没有后台,二没有势力,三没有,没有没有的东西多了。双飞依带着疑问,看了会儿书就睡着了。 因为白天太累,所有的人都出现在梦里。 松思樵晚上下班才要给双飞依打电话,请新近无业女青年吃晚饭,就被同科室的宓橙的拽住,“松思樵,等我一下。我也回家。” 松思樵立正,“再见,长官。” 宓橙亲热地打他肩膀,“再什么见,我今天没开车,你送我。” “我?送你?啊,我很忙。很忙,你让全能送你吧。他最关心你了。” 宓橙嘟起刚涂好唇彩泛着粉光的小嘴巴,“讨厌!就让你送。下班了,你忙啥。忙着撩妹吗?” “什么撩妹!多庸俗。我这么高雅的人,肯定是为工作操的心稀碎。” 宓橙窜到松思樵身边,强拉硬拖挽住他胳膊,“狗屁!领导也没说不让你休息。你心稀碎,我给你补心。” “补什么补,你一个女孩,以后少满嘴狗屁什么的。” “怎么啦!想管我吗?那你得成为我老公。” 松思樵哎呀呀百口莫辩之时,全能和几个男同事看见两人拉扯着,立刻不嫌事少地围过来起哄。 宓橙说:“松思樵心碎,要喝酒。”男同事更是笑成一片,“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把松思樵架走了。 第11章 松思樵把男同事的注意力往宓橙身上引,然后全能就不得不替宓橙分忧解难,他们喝得心情欢快情绪激昂,松思樵全身而退。喝酒时就吃得少,回家后还有点饿。 松爸是高中物理老师,因为教学成绩好,还未退休。在家休息时间会写写打油诗。松思樵到爸爸房间,看见电脑上正激情创作:家中掌权母老虎,一言不和往上扑。大事小情统统抓,谁知宝宝心里苦。 松思樵轻轻拍拍爸爸的肩膀,“打架了。” 老松淡然点头,“我哪敢动手。” 松思樵问,“那啥坏了?” 老松回头看儿子,嘿嘿一笑,“我当时拿着你的羽毛球拍挡了一下,被你妈空手劈断。” 松思樵呃呃,“我那个拍子1千2买的。但是,看在咱们父子一场的份上,就半价吧。你给我600。” “这么贵?我现在只攒下5百。” 松思樵点头,“好吧,你欠我1百。” 松妈听见儿子进门,从手机视频里退出,唱着歌:“小松树快快长......” 松思樵从爸爸房间里出来,不说话。松妈看儿子心情不佳的样子,立刻赶来,“儿啊,怎么不开心?” 松思樵摇头,不吭声,往自己屋子里走。 “儿,吃饭了没?” 松思樵摇头。 松妈伸手摸儿子额头,“咋?追妹失败了?” 松思樵坐下,严肃地看着妈妈,“妈!我这个星期天要和朋友去打羽毛球呢,我球拍咋坏了。” 松妈见事情败露,立刻慈眉善目,低声商讨,“你那拍子多少钱?” “2千5。” “?可以!”松妈神秘地对儿子讲,“别告诉你爸!我把他以前的奖金存了一年定期,刚拿回来几千利息,咱们偷偷花花。呵呵呵!” 松思樵郑重点头,然后龇牙咧嘴地笑,“妈,我要吃馄饨。汤要多些。” 松妈见儿子不追究了,欢欢喜喜唱着小松树去厨房。 松思樵三分钟三千到手,哈哈哈。心情不错。此时想起的人却是双飞依。给她发个信息,看看她在干嘛。 结果,没回音。 想来想去,只能打电话骚扰,就说有要紧事儿问。结果,双大姐已经关机了。 这才十点不到!怎么?双大姐,又失踪了? 早上到了单位,立刻打电话给双飞依,“昨晚给你发信息,你怎么不回?” “那么晚为什么要发信息。你无聊吗?” “大姐!不到十点。那叫晚。” “怎么了!晚上八点以后都叫晚。” “你真是从小养成老年人的好习惯。” 结束通话。其实,松思樵是想问问双飞依的家事,但又觉得太堂突。所以,和她见面聊是最好的。 松思樵对天外飞盘子很感兴趣。 目前,能帮双飞依的如果不是后上进,只能是双飞依的家人。松思樵拿出双飞依那张相片被划得乱糟糟,纸被揉得烂巴巴的简历。双飞依的父亲栏是空白的。他爸呢?被小三拐跑了?看双飞依的长相,她爸是帅哥她妈是美人。 松思樵看简历上,虽然有妈妈的名字,却没有妈妈的联系方式,而紧急联系人却是外婆,外婆有手机号码。 松思樵拨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真是奇怪啊。 昨天,松思樵拿着这份简历问后上进见过吗? 后上进惊讶地看着被划烂的相片,“这谁干的啊?”然后抬头看松思樵,“我是收到一份双飞依的简历复印件,我看她是和我一个学校毕业的,就让我爸录用她了。” 松思樵说,“这份简历,是别人寄给徐佳的。徐佳看后,脸色都变了。” 后上进捏着简历,想了一会儿,“这么说?是徐佳把简历划成这样的,然后扔了!被别人捡到?” 说着,把简历递还松思樵,自言自语地说,“真看不出,徐佳是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松思樵也纳闷地自己问自己,“徐佳怎么那么仇视双飞依?” 松思樵又拨双飞依外婆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只好拿出寄双飞依简历的快递袋看寄件地址和寄件人:冰清市合龙路898号,寄件人吴是,电话号码是空号。 到合龙路转转,包括898号在内的这一片早已经被拆得残垣断壁。松思樵看着破砖烂瓦笑了笑,他爷爷的鬼捡了这张简历,也被双飞依的美貌打动,然后鬼把这张简历寄给了后上进。他爷爷的,看似简单的事儿,背后好像还有点意思。我松思樵最爱调查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儿,最重要的是,双飞依大姐,你还把紧急联系人电话胡写了个号码?应该不会吧。 难道双飞依也在隐藏什么真相? 鬼是从哪弄来应该从电脑里出来的寄件地址贴上快递袋的呢? 这个鬼有电脑,有打印机,还制造了这张像模像样的快递单。这个鬼是造假证件的? 松思樵独立破土之上眺望一片荒芜之际,突然手机铃声大作,惊得一米八大汉小心脏扑通,从怀里摸出手机时兀自想念桃花,莫不是双大姐?太阳晃眼用手遮光仔细一看,双外婆! 双外婆在那端疑惑发问:“你好,你早上给我打电话吗?” 松思樵忙客气哈哈哈,“您好,我是双飞依的一个朋友。” 双外婆由十分疑惑变半信半疑,“哦,我早上出去没带手机,不好意思啊。” “哪里哪里,打扰您了。” “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您住哪?双飞依让我带点东西给您,可是地址我忘了。” “啊?” 双外婆的地址不在冰清市,在离冰清市不远的一个县城的郊区。 双外婆头发还没有完全白,个子不高,不胖不瘦很匀称,人很精神。穿着浅灰色运动套装,黑色运动鞋子,脚步轻快。 双外婆一见这穿位穿警服拎着大包小包的帅小伙,立刻将半信半疑抛到九宵云外变热情洋溢,端茶倒水上点心水果,并立刻开冰箱捣腾着往外扒鸡扒鱼扒肉表示要大搞一桌。 松思樵见外婆这么热情,原本收缩的心放松了不少。本来是诈骗外婆说双飞依让带东西才得到外婆地址,当然是买了不少东西来。 双外婆说:“依依干嘛给我买这些?她忙啥呢?怎么不和你一起回来?” 松思樵说她很忙,刚好我路过这里,所以顺便帮她带东西。松思樵有一句没一句的套话,并要带外婆出去吃饭,表示心意。外婆坚决制止:“外面的饭菜都是骗你们这些没空做饭的年轻人,他们的菜不洗,肉是过期的,用的油是地沟油,剩菜加些调料遮住臭味再卖。吃了得怪病!” 松思樵知道外婆没事就上网,估计这些信息都是被震惊类标题党轰炸的,就嗯嗯嗯。 双外婆住在一间小院里,院子里有花有菜还养鸡,打理得非常好,“外婆,这是你家房子吗?” “我租的。住在市里很吵很烦。乡下清静,我最喜欢有间小院的生活。再说了,现在菜都有农药,鸡鸭都是激素养大的,啥都不放心。我自个在小院子里养鸡鸭,种菜,不求人,不吃上当产品,多好。” “小双的爸妈还上班吗?你自己住这里,他们放心吗?” 外婆淡淡地说,“小双十二岁的时候,他爸爸就去世了。” 松思樵忙劝道,“外婆,您别难过。” 松思樵不好再继续问双妈上哪去了,准备循序渐进,瞅机会再问。 松思樵帮外婆打下手,外婆炒菜的时候说油烟呛人,让松思樵在客厅看电视。 松思樵看见茶几下有几本相册,看来外婆没事除了看手机,就是看相册。 双飞依小时候眼睛大大的,小脸圆圆的,像个洋娃娃。 有几张是一个很标致的小伙抱着小双飞依,估计就是双爸了。怎么那么年轻就去世了? 松思樵在客厅东看西看,这房子是租的,那么不可能把什么都带着。顶多是重要的物件和一些四季衣服。随手拉开抽屉瞧瞧有没有什么意外惊喜。 在交费的纸条堆里扒拉几下,看到燃气本。上面的地址并不是这间院子,而是冰清市北桥区。松思樵记下了地址继续看相册。外婆端菜进来,松思樵立刻帮忙摆桌子放碗筷。 双外婆并没有问什么令松思樵不好回答的诸如你多大了,你爸妈干啥的,你和依依怎么认识的啊认识多久了等等问题。松思樵对外婆很有好感,“外婆真精神,我看你的样子这么多年没怎么变化。阿姨长得好像你,那么漂亮。” 双外婆赶紧谦虚,“老了老了。” “阿姨一般多久来看你一次啊?” 双外婆沉默了好久,“依依上大学的时候,她妈妈就走了。” 走了?这个走了很不好问。有的人把去世也叫走了。松思樵只好立刻夹起一块鱼,“外婆,你的手艺真好。我原来以为我妈是这世上烧菜最好吃的,没想到你比她烧得还好。” 外婆一笑,“哎,没人帮我啊。我退休的那会儿,特别想开家餐馆呢。” 松思樵刚才看相册,发现前两年还有双外婆和双外公的合影,后来只剩外婆,估计外公已经挂了,就不再多问。 松思樵吃完饭帮外婆洗了碗,谢过双外婆随后立刻赶回冰清市,找在北桥区公安局工作的同学去了。 第12章 双飞依除了固定工作外,周五到周日都在艺术学校教钢琴,收入一个月下来,倒是比在公司做助理还高些。 这两天因为没有固定的班上,双飞依又找到了临时代舞蹈和钢琴的课程。 上钢琴课时,双飞依为了不影响教课,就把手机调成静音。课间看手机上有外婆的电话,打回去问外婆什么事。外婆说:“松思樵是你男朋友吗?” “外婆怎么知道地球上有这么个人?” “他今天拿了好多东西,说是你让他带给我的。” “啊?!” 下课收拾好东西,独自去干净清闲的面店吃饭休息,晚上再去健身班教舞蹈。形像小姐大赛落选之后,没放在心上当然是骗别人。眼看上不了台面的都拉米能入选前三,再怎么傻也能猜个一二三。当时双飞依心情是有些失落,一是取得了名次有不少奖金啊!二,的确如传言,一切都是后台定了!我们这些人不过是花时间陪人家玩,让人家笑而已!心里痛,好痛!休息了一阵子在外婆那里连吃带睡长胖了不少。现在又逐渐瘦下来,教点健身舞也算自己即减肥又挣钱!一举两得。 教完舞已经晚上9点,急着赶回去。租住小区里的多是打工族,晚上出来活动的人不多。 平常晚上很少9点后回家,今天又下了雨,路上偶尔经过的车辆远光灯不是为了照亮路,倒像是特别提醒此处偏荒有鬼出没。车辆滚滚跑得快,车轮子甩泥巴的声音让路人感觉天地空阔。双飞依没带伞,只好将衣服上的帽子戴上,左右瞅瞅,加快步子。 没走多远,几辆车过来停在双飞依身边,双飞依扫了一眼车牌号,并不是云与意的。就裹紧衣服继续往前走。 一位男子拦下双飞依,“双小姐,请留步。” 双飞依离那人一米外,很冷很严厉地问:“干嘛?” 后面那辆车的前门打开,一位穿正装二十多岁的男孩下车,撑开伞,连忙打开车后门。车上下来一位披着一件浅色外套的女子,里面的衣服,应该是长晚礼服。深米色的,腰右侧应该是收褶并结了个大蝴蝶结,有长带子飘下来。 双飞依觉得有点面熟,但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是谁。只好放弃回忆,估计她自己会自报家们的,看这样子装逼成高大上,想给我点颜色瞧吗?昨天有金步摇,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妖。面无表情看着礼服姐。 礼服瞧着穿宽松卫衣,休闲裤子,脑袋上扣着帽子,看上去似乎不足二十岁的青春小姑娘,脸蛋自带胶原蛋白质,抿着小嘴看猴子一样怪讶地瞧着自己,心情一时间有些黯然。 “你是双飞依?云与意的妹妹?” 双飞依不说话。礼服姐只好继续,“那天在晚会上,我见过你。”说着走到双飞依面前,伸出手,“我叫千黛,一直也没听意哥说起过你这么个妹妹,我倒觉得自己失礼了。” 双飞依拉了拉千小姐的凉爪子,“不客气。云总好心,大约怕我走错地方丢脸面,故而帮了我一把。妹妹之说,千小姐不必记怀。你替我谢谢你意哥的好意就行了。” 千黛笑了,“妹妹才客气。我最了解意哥,他肯称妹妹的,自然就是我的妹妹。” 双飞依点头,“千小姐客气。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千黛看看刚才拦双飞依的男孩,那男孩立刻双手向双飞依呈上一张名片,千黛说,“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妹妹有想起我的时候,可一定要联系我哟。” 双飞依双手接过,“谢谢。” 千黛像仁慈小姐对丫鬟一样,抬起下巴,“不客气。我要赶去和意哥参加市里商业层精英聚会。真是,太忙了,要不然该请妹妹聚聚才是。” 双飞依一笑,“您客气了,快去忙正经事儿。” 千黛优雅礼貌地对双飞依挥挥手,优雅转身上车。双飞依见她上车,也转身走掉。等车开没影,就把名片扔垃圾箱里了。 进了小区,总感觉身后有人,就回头看看,没有人。索性突然跑起来,窜进楼里飞奔而上。并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才要开门,又怕像昨晚一样家里突然坐着个妖怪什么的。今天忘记换门锁,总有种门关不牢的错觉。 脚踏进门,开灯!客厅没人!关好门,又小心翼翼进卧室洗手间,谢天谢地,没有人。 放下心来,准备洗澡睡觉。 有人敲门! 怎么办?装没人! 那人继续敲。 双飞依把手机拿起来,准备打门口保安的电话!那个保安听说在这个小区做了很久。但万一保安也是个坏人呢?在怀疑一切的恐怖心态之下,双飞依仿佛掉进恐怖小说的情节:四周一片黑,后面追来的歹徒只有一步之遥,前方来的保安叔叔是隐藏的变态杀人魔...... 双飞依拎起水果刀...... “双大姐!” 门口的人终于喊起来。 双飞依打开门,松思樵手里拎着快餐盒,“您是在化妆还是在卸妆,半天不开门。” 双飞依扬扬手里的水果刀,“三更半夜的,敲什么,早点儿不出声。” 松思樵看着她手里的小刀,“你傻吗?不知道从猫眼里看。” 双飞依想想,也是哦!“吓忘了。” “吓忘了?鬼把你吓得!” 松思樵坐下,自顾自打开几个餐盒,有烧烤,有酸辣粉...... 双飞依突然间好饿,不由得流下口水,伸手拿起筷子,还教育松思樵,“你怎么能晚上吃这些东西?吃这些对身体不好。” 松思樵递上一支烤肉给双飞依,“我觉得你爱吃。” 双飞依一边吃一边说,“你想让我长胖。” “不想,长胖了跑不动。吃一顿长不胖。” 双飞依问:“长胖了跑不动是什么意思。” 松思樵问,“刚才什么把你吓得智商都为零了。” 双飞依就说了昨晚金步摇和今晚感觉有人跟踪自己的事。松思樵看着双飞依,嘻嘻嘻笑着,“我搬来和你住,保管你安全。” 双飞依白了他一眼,“滚。” 松思樵说,“我睡客厅。” 双飞依说:“有多远滚多远。” 松思樵看看时间,“呀,十点多,我滚了。你注意安全啊。一会儿不管谁敲门都不能开。” 松思樵走了,双飞依关好门倒是笑了起来。 松思樵出去溜达了几圈,看看环境。他来时,看到千黛堵住双飞依,在千黛和双飞依说话时,远远的地方有个人立定,一直看着这边。松思樵绕过去,那人已经跑了。 松思樵转悠完又回到双飞依门前坐下,拿出手机打游戏。 千黛觉得小小双飞依无权无势,却并不好对付。一个人如果展现出对名利的渴望,那就最好办了。可是,这个小丫头一没觉得我千黛的厉害,二没有想巴结上的意思,三看来她对云与意连敬仰之情都没有。这才是麻烦事儿。 哼,哼,哼哼。你不想卷进世事纷争,要独善其身吗?想得美。千黛想到这儿就笑,把一个人拉下水的最好方式,当然是让她出名。出了名,名声才能让人恣意践踏,清白才能越洗越黑。到时候被不明真相的世人口诛笔伐,我看你怎么高高在上。 进了大厅看见云与意在和几位冰清市商界法界名流说话。那个都喜得带着他新晋级为市爱心形象小姐的女儿一路喜滋嗞往云与意那走去。 都喜得远远招呼着,“啊呀,云总云总,好久不见,你怎么还是那么年轻英俊。” 云与意笑着对都喜得扬扬手。 都喜得三步变两步抢上前抓住云与意的手就摇。边摇边指着自己身边的女孩,“这是我女儿都拉米。米儿,来认识一下云总。” 都拉米看上去很紧张,她脸皮绷得有些紧,欢天喜地地笑着,配上嗲嗲的发音,“您就是云总呀,您好您好,认识您真是太高兴了。” 云与意觉得有点冷,轻轻拉拉都拉米又湿又热的手,立刻松开。都拉米认识了云总立刻紧紧跟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并不失时机地一会儿就抓住了云与意的胳膊。 千黛很自然地走到云与意身边,把他拉走了。 都拉米虽然有了形象小姐的头衔,可惜是新人一枚,要不是有爹地撑腰,恐怕是没有一个人肯搭理她的。正被几个所谓平面模特的小女孩围着分享时尚心得时,门口突然热闹嘈杂起来。一会儿人群分开路,一群黑衣裤的男子簇拥着一个穿着露背玫瑰金晚礼服,金色大波浪卷披肩发的女人进来。都拉米一看,原来是金步摇。 金步摇像进入个人专场一样,边走边对着大家摆手,都拉米气不过地想:摆个屁,谁理你啊! 可现实是,一众老少男人都来和金步摇握手,金步摇挨个儿和老少男人搂抱,被他们拍那裸露的后背,有的男人直接把手放在金步摇臀部拍啊拍。都拉米拿出手机拍视频,一边在心理冷笑,用骂那些职业不正经女人的话骂金步摇,以解心头之气。 云与意和几个大公司的总裁、董事拉拉手,说说话之间已经得了一家国有控股企业高价更换四季工作服的订单和冰清市贵族中学夏秋季校服的订单,又加上手机配件的续单,趁金步摇和所有男人暧昧之时,索性走开。 千黛以为他会转回来,又因为有些朋友带了想走演艺路子的男孩来,男孩子叫管笙歌,和那些已经出演过一些小角色的男生长相没有什么差别。没办法,流行就是这么糟糕一件事,连长相都能被流行摧毁。千人一面还演个屁啊。这是千黛小姐的观点,但这不妨碍她把长得一样的男孩女孩捧起来。因为,他(她)们不如自己,所以千黛知道把他们捧得再高,他(她)们也高不过自己,自己利益已得,毫发无损,而那些被捧起来的不过是过眼烟云,有些甚至死得很难看。管笙歌围着千黛转来转去,倒让千黛忘了给云与意电话。 第13章 云与意这种聚会参加得多了,看今晚到场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意义,和大家表面文章做过,即刻悄悄消失。 云与意回到办公室,慎言止敲敲门进来,“云总!有件事得向您汇报。” 云与意指沙发,“慎姐,坐。” 慎言止点点头坐下,“我刚才翻看资料,发现双飞依是上次冰清市爱心形象小姐大赛参赛的凤兮。” 云与意一听,“是吗?” 上次形象大赛期间,云与意出国没在,慎言止因为父亲生病外加病故,一直在请假。当时,都喜得打电话求到云与意,鉴于都喜得和自己业务关系时间较长,反正如今各类选秀大赛就像大妈的广场舞,翻不出大浪花,云与意让客户部的经理去处理的。回来后,云与意压根连这件事问都没问过。 今晚见过这位都拉米,她长相没能引起云与意调动神经努力记住,如果硬要说特点,就是双眼皮做的好,下巴削得过尖了,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丝毫福相,一脸尖酸。但,即便这样,媒体不知收了都喜得多少钱,死活夸都拉米大家闺秀风范,出尘脱俗气质。媒体当群众都没文化,不知道什么是大家闺秀,什么是出尘脱俗。反正现在都是土豪当道,真正书香大家培养的人,群众也见不到。 慎言止见云与意没说话,就结束汇报,出去了。 嗯!这样?这么说,我把本来属于双飞依的第一名,一个电话就变成了被淘汰!多好!没有人为这个可怜的小姑娘申张正义。没有人觉得她该得第一!或许,看到真正漂亮可爱才艺双全的人被淘汰,对大众反而是安慰!都拉米这样的平庸之辈名登榜首,即可以让大众不满意,又让大众有种自己比形象小姐还美的自恋感,还可以让大众茶余饭后痛骂名次内定的黑幕!但,真正受伤的是谁,大众才不管。 云与意对双飞依的负罪感徒然间上升到觉也没睡好。如果,一味隐瞒更像个老恶棍。上午,云与意抽出时间打电话给双飞依,她电话也不接。云与意下午开了个会,又请些重要人物喝茶。到晚上七点多抽出时间,又打双飞依的电话。双飞依的声音很冷淡,甚至透着一种拒绝。 云与意觉得她可能已经略知一二,很客气地问,“有时间吗?” “没有,我一晚上都要教课挣生活费。” “几点下课?” “不定。” “你在哪教课。” “冰清市。”啪,地挂断了电话。 双飞依挂断电话,很奇怪自己情商这么低。接电话时,也并没有想用这种态度,况且自己还欠首富一顿饭,就算用方便面还,也得还啊,而且,人在江湖,大家都黑,难道我还能奢望他是黑夜里的白月光?再说,他的黑白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啊!双飞依绝望地在屋里抱着脑袋,我为什么显得这么没教养?我应该和所有人一样,傻笑对世界。 反省完了,肚子饿,去煮方便面。今天没有课,在家宅了一天。 双飞依煮方便面很科学,先用开水把面饼烫一遍,再烧开水打一颗鸡蛋煮,然后把烫过的面饼放进来,加点蕃茄、小青菜,最后放调料。啊,味道很香。颜色漂亮,有红有绿有黄,色香味俱全!好吧,趁面还很烫的时候,奶粉加咖啡粉加奶茶粉混在一起调出一杯香气四溢的饮料。好!搞定!开心一笑!幸福就这么简单!搓搓手,开吃啦! 有人敲门。 谁?在本姑娘吃饭时间打扰!难道是松思樵那小子?偷偷潜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 嗯?!云首富! 他双手捧着个盒子,正盯着猫眼的位置,摇头晃脑地瞅着。 双飞依在家穿着睡衣,只好去裹件套,才来开门。 云与意上下瞧瞧双飞依的装扮,“你这一整晚教课,教的都是什么呀?” 双飞依不理他,坐在盛着方便面的锅前拿起筷子,“吃饭了没。” 云与意端起混合粉饮料的杯子闻着,“换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双飞依起身,去厨房拿了只小碗,从锅里挑出一小碗面,把锅推到云首富面前,“我请你吃面。吃了面,我就不欠你了。” 云与意来之前,已经让人查过,金步摇和千黛都来见过双飞依。 云与意咧嘴笑了笑,“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双飞依往嘴里送着面,“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云与意轻叹口气,“小双,我当时不在国内,也没有关心那场比赛。我回来也没问过事件经过。真的,小双。可能有人会散布我的谣言。但是,有很多事,你不知道。” 双飞依无声地吃着面,“如果,伟大的云首富一个电话换掉的,是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你会去对她道歉吗?” 双飞依放下筷子,看着云与意。云与意没有回答。双飞依站起来,“你不用对我道歉,你可以当你不认识我。我说过了,我当时并没有抱什么希望。我也不希望仅仅是因为你偶然认识了我,你才觉得你对不起我。你要是不认识我,就不会觉得对不起我是吗?这和你一个电话换掉我的区别在哪里?还是认识不认识的问题,还是关系的问题!” 双飞依重重地叹口气,“我觉得认识你很烦,希望从此后你不要再来道歉。” 云与意说,“我希望,我能补救。” 双飞依突然眉头一皱,气冲冲地打开窗户,把窗户下桌子上云与意放着的盒子嗖地扔出窗外,“补救什么,有钱了不起?我是情商低!我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人的嘴脸!我没法和你们这些人渣做成苟且的一伙。”边说边来推云与意,“出去出去。” 首富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淡然看着小姑娘发脾气,还一把扯住双飞依推他的小手,情深深意朦胧地瞅着双飞依,然后把双飞依往怀里揽。 双飞依心想,妈妈呀,这如何了得?多么狗血的情节!他的眼睛很好看呐,他的鼻子,哦!嘴巴也很好看呐!就这样上演美男计?我不算亏吧?正憋红了脸像打架一样想从云与意怀里挣脱时,门被喀嚓喀嚓捣开了...... 首富的保镖们看见窗户飞出首富拎着的盒子,大脑里立刻同步出侦察电影里侦察员给伙伴们丢信号的情景!天呐!首富被绑了?他把盒子丢下来求救!几个保镖像狗追着的兔子一样,疯窜上楼手法娴熟几秒内成功破坏居民门锁,破门而入,看见首富正和一个女人搂搂抱抱...... 保镖们心怀愧疚之时,一个人拔开他们往门里挤,“干嘛呢?” 松思樵手里举着首富拎过的盒子。他刚才走到楼下,看见一排排保镖时,楼上飞下盒子,保镖不理盒子都往楼上窜,松思樵只好接住盒子往楼上走。 云与意见保镖进来只好放了双飞依,双飞依惊奇地看着松思樵的眼睛。云与意也问松思樵,“松警官,你是哭过了还是一夜未睡?” 松思樵不由得又打了个哈欠,“嗯,我在......我打了一晚上游戏。”说着举起盒子,“从楼上乱扔东西,知道吗?一根从楼上掉下来的针都能杀人,何况这么大的盒子。力量堪比石头!”说着,看盒子,又闻了闻,“玫瑰花饼。”然后将盒子放下,看双飞依,“肯定是你扔的。” 双飞依眨巴眨巴眼,“你来干嘛。” 松思樵看看云与意,“你回避!我要问一些与徐佳女士失踪的相关问题。” 云与意问,“你为什么晚上到别人家问工作?” 松思樵看双飞依,“那走,去我办公室问。” 双飞依看看两人,“你们都走啊。要不然我打报警电话了。” 松思樵拉云与意,“和生气中的女人不要说话。完全不讲理。” 双飞依抓起桌子上的筷子要甩过来,松思樵立刻扯上云与意闪出门外,疾速把门带上了。 方便面已经泡成一碗烂糊糊,双飞依只好倒掉洗锅,拿出一包救急的饼干就着尚且有些和体温差不多的混合粉饮料,权当一顿晚饭。一边吃一边大骂破坏自己晚餐的云与意,你这死东西,请你吃面算还礼你不吃,害得本姑娘也吃不成晚饭。咱们从此没有恩情,只有仇恨!再见再也别见! 突然看见松思樵抢救回来的那盒子,刚才松思樵说是玫瑰花饼,打开吃了吧。 打开,却见盒子里有张纸条:注意安全,晚上睡觉一定要小心。松......看来是边走边写的,笔迹带抖。松思樵三字换成了草书。 双飞依把门检查过,心想我在这里住了半年多呢,为什么这几天如此心不安?难道和徐佳有关?她不是失踪了吗?失踪?难道她扮鬼晚上来吓我?可是,我和她有啥仇恨,就是她自个儿神经病!双飞依索性往门口放了盆水。又在枕头下放了把剪刀。一晚上半睡半醒,天亮了才安心睡着。 松思樵揉着通红的眼睛,打着哈欠出现在办公室,宓橙就端着一杯咖啡,拿着一袋包子往松思樵面前一放,“你最近揽了抓贼的任务是吗?天天红着眼打着哈欠。” 全能悄悄进来,伸手在袋子里捏走一个包子,“我看松树的表现像抽了鸦片。” 宓橙踹了全能一脚,“你才抽鸦片呢。” 松思樵喝着咖啡,“又送包子又上咖啡,有什么事让大哥我帮忙啊。” 宓橙说,“你们男人真不识好歹。不过,你这么聪明,我也就不拐弯了。你不是接触过那个徐佳吗?她失踪的案子,让我负责。你看她活着的可能性大不大。” 松思樵闭着眼睛,“最近也没找到尸体,没有接到群众的什么反馈。再说,” 宓橙紧盯松思樵,“再说什么呀?” 松思樵想了想,“徐佳的妈妈前两天打了双飞依,我看她一点悔意都没有,而且,报徐佳失踪时她的反映,有点不对啊。” 全能凑上来,“怎么?假失踪?敢玩警官!” 第14章 松思樵自个摇头,“说不上来。徐佳可能怕她对双飞依做的事被我揭发,上演一出苦肉计,转移别人对她的反感,拉点同情分。” 说完抬头看宓橙,“你查查徐佳的同学关系,再找徐佳的那个妈,用点儿方法。你知道的,凡事要讲方法嘛。” 宓橙听了松思樵的话,在全能的陪同下,一脸杀气地敲开徐佳她妈家的大门。徐佳的妈妈陈林瑞,年轻时做过双眼皮手术,老了显得更加狰狞,看人也不直视,无端地耷拉着脸,一副马上要死的丧气样子,长相绝对不是善茬。但是,宓橙也是家里娇惯大的孩子,上了警校,还做过几个月狱警,眼睛瞪起来的时候,能把母狮子吓后退三步摇尾巴坐下。 陈林瑞对甩记录本在茶几上不请自坐的女警官并无半点客气,嘚吧了几句,意思是警察吃白饭的,有没有找人啊! 宓橙气不打一处来,“警察是为你们家服务的!我们每天为你们过上安生日子吃不好睡不好!有的人,知法犯法扰乱治安,多大的人了,不知道打人是****是犯法,还故意打人!还有人!如果敢欺瞒警察,谎报情况!我们按法律追究,一点情面也不讲的。别以为自己认识些什么朋友,就能通天了!违法乱纪的,没一个好下场!”说完,拿起记录本扬长而去。 至于这个徐佳妈认不认识什么朋友,宓橙也就是顺嘴一说,完全是警告陈林瑞别那么嚣张。 宓橙气冲冲走了没多久,又有人敲门。陈林瑞一看,是松警官。 松警官不像刚才那个女孩那么凶,人很是客气。不过,他的客气却让陈林瑞很害怕。 “陈女士认识一位叫双雪松的人吗?” 陈林瑞摇头。 “你们从前在一个公司共事过,你会不认识他?” “公司大了,不一定认识所有人,有什么不对吗?” “你和他同在财务部,区区几个人,会有不认识的?” 松思樵并不看陈林瑞,看着陈林瑞家里的摆设,房子有一百多平米,而且装修看来才翻新,算得上时尚。这些挂件摆件小玩意儿,都价格不便宜。 松思樵突然问:“陈会计,我想你应该知道做假账应负的法律责任吧。国家现在对贪污受贿造假,只要有证据,不管当事人还在不在职,都要从严查处追究的。” 陈林瑞突然声音大起来,“你什么意思!谁做假账了!” 松思樵从墙上的挂画收回目光,很淡地看了一眼陈会计,“你反映很不正常啊。” “你什么意思,少来含沙射影,对你们这种无理由的怀疑态度,放在谁身上谁不生气!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这理说到天上,我也是对的。” “好!说得好!”松思樵起身说,“打扰。告辞。” 刚起身,就听到有人很着急地用钥匙开门。松思樵索性走过去打开门,那人直接冲了进来,差点撞到松思樵。幸好松思樵向后一退。那人极尴尬地愣住。松思樵却波澜不惊地看着她——徐佳! 陈林瑞虽然一直蛮不讲理,这会儿也呆着了。不过,到底是老江湖,立刻连哭带叫地喊:“你这死孩子,吓死我了!你死哪儿去了,我们都已经报了失踪!呜呜......” 松思樵连头都没有回就离开了这对演技派母女。 陈林瑞止住哭嚎,打开门跟出去,看到电梯在下行,又不放心地在安全通道上下看了看,立刻回家锁好门骂徐佳,“我怎么养你这么个傻孩子!你什么时间回来不好,现在回来!” 徐佳反唇相讥,“我长千里眼了吗?你不知道给我发个信息通知我?” “我知道你要回来!”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是我不对!从小到大我干啥都不对!行了吧!” 陈林瑞摆手,“行行行,我不和你吵!你为什么回来。现在警察已经看见你了,你该干嘛干嘛吧!” “你问我为什么回来?!肯定是你年青时没干好事!现在,我让鬼缠上了!每天晚上都有个鬼在我耳朵边上说:无德既是恶,恶者即当死!” “你少胡说!” 徐佳回到自己房间把门猛地一关,上床睡觉去了。 她俩吵得声音很大,松思樵站在门口听完才走。 陈林瑞刚才如果不跟出来,倒还算正常。她跟出来了,可见她一是能做坏事,二是做了坏事! 无德既是恶,恶者即当死。 这不是那位黄阿姨说天外飞盘子事件时增加气氛的“鬼”话吗? 好吧。松思樵为此还得到那家餐馆去看看。 老板见是警官哥,很是客气。警官哥要看监控,老板说,一般没发生过意外,所以有一个角度的摄像头当时坏了,没及时换,不过现在已经换好了。以后一定坚决杜绝安全隐患。 松思樵笑着点头,心想这老板怎么有点像经常和警察过招的人。 松思樵还是看了监控,这盘子好像真是从房顶直接掉下来的。 徐佳那伙那天坐的位置,头顶上有通风口。通风口那么窄,人又上不去。 不可能谁爬上去扔盘子,况且,徐佳是怎么听到那句话的呢?说话的人,肯定还在顾客里。 双飞依她爸?她爸不是已经去逝了吗? 松思樵在管户籍的同学那里查到了在双外婆家看到的地址原来的户主:双雪松。松思樵说,“呵呵,和我还有点缘呢。” 不过,双雪松在十二年前世逝了,去逝时还不到四十岁。死亡原因是酒醉失足跌落河中。 松思樵看过双雪松的相片,年轻时英俊儒雅,完全和喜欢多喝酒沾不上边啊。 松思樵很快就了解到双雪松去逝时所在的单位是一家零件制造加工企业,双雪松任过半年财务主管。松思樵又意外发现,徐佳的妈妈陈琳瑞是双雪松的同事。而当时那家企业的财务经理巫宝,则是双飞依离开的这家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巫波的哥哥。巫宝和陈琳瑞是表亲。 但,这两天,松思樵就没有再得到什么更有用的信息。 松思樵对找双飞依的妈很感兴趣。双妈的相片松思樵那天翻看过,美女啊!那时候还没有修图一说,双妈是位真美女。 这位美女能不能成为丈母娘?双飞依那小姑娘是个狠角色,打起人来手下不留情。这点像我妈,我爸眼里的母老虎。那,这样,厉害的儿媳妇和厉害的婆婆相遇......这可能会是送命题。松思樵在幻想中由欢喜变惊醒!打着哈欠往办公室赶。 才到办公室坐下,宓橙就扑进门来,“哎呀,松松,你这个老奸巨滑的东西,你猜的没错,我去徐佳她们家用了手段,徐佳果然回来了。” 松思樵说,“小宓姑娘休要谬夸奖,老奸巨滑不敢当。你用个夸人的词好吗?” 全能后脚跟进来,“好热闹。来来看看八卦。” “什么什么!”宓橙脑袋凑到全能的手机上看,一边还念着:“冰清市首富到底敌不过男人的心吗?谁是让他心动的人!日前有内幕人士拍到冰清首富云与意和一位年轻姑娘约会......”宓橙眼睛紧盯着手机屏幕,“图片太小,看不清啊。” 全能举着手机走到松思樵面前,“是不是双飞依?” 松思樵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你们真给警察丢脸!这种修图上传的东西也信。不可能。”边说边往下滑着看,“还昨晚八点呢!昨晚八点人家两个人都不知道在哪呢。” 全能说,“你怎么知道?嗯?嗯!” 宓橙也用怀疑加嫉妒的目光看着松思樵。松思樵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怎么啦?昨晚八点我偶遇云首富了,不行吗?” 全能嘻嘻笑,“有些人面对现实,总是选择不相信。” 松思樵不再说话,起身往外走。宓橙跟着,“你干嘛去啊。” 松思樵停步看着宓橙,“你有一种天赋。” 宓橙头发一甩,也盯回松思樵双眼,心里说:姐怕你不成!只要你敢看我,我就让你三秒之内沦陷在我的秋水柔情里不能自拔!说着,边看松思樵边往他眼前凑。 松思樵往后退着,“你的天赋就是成为一手制造原生家庭的油腻中年大妈,要是你以后生个儿子,可能是个妈宝;你要是生个女儿就找不到男朋友。” 宓橙大喝一声:“松思樵!” 松思樵也大声回道:“哎!我在厕所!”说着转身奔进了男洗手间。有人从办公室探出脑袋问宓橙,“你满世界找松松干嘛?人家上厕所你也不放过。” 宓橙单手叉腰瞪那人一眼,另一手指着男洗手间,“松思樵,你今天别出来!出来我打死你。” 松思樵在洗手间给全能发信息,“快,拖走宓橙!你现在要学着管她!要不然,以后你就是妻管严。” 全能从办公室出来叫着,“橙橙,你手机响了。” 松思樵听着宓橙高跟鞋踩得楼板哮喘地回办公室,立刻飞窜到技术室去了。 查到发布视频消息的来源后,松思樵就去找这发信息的“鱼乐鸡茶圆”。 这位鸡茶圆黄中带黑的肤色,人长得很圆,脑袋就是扣在肩膀上的球,肚子上扣着肉锅,蓝白相间的T恤绷在身上,圆脑袋加上滚圆的身子,这使松思樵想起冬天人人都堆的千篇一律的雪人。 鸡茶圆扶扶黑框眼镜,很害怕的样子。松思樵以为云与意派人来打过他了,就问:“刚才有人找过你了?” 鸡茶圆的紧张被重新调动,“我有什么办法?是人家找到我让我发的。我靠这个吃饭,要不然,我饿死也没人同情我啊。” 松思樵嗯着,“这世上的人,现在都理由一大堆。刚才来找你的是什么人?” 鸡茶圆听到警官这么一问,立刻像找到可以倾诉的知音一样,“他长得可难看了,黑皮肤,脸上全是疙瘩,像被火烧过一样,说话声音也很难听。太吓人了你知道吗?我刚才回家进门,他就无声无息地按着我脖子。我当时吓坏了,以为是劫匪。” 鸡茶圆端起杯子咕噜咕噜地猛灌几口水,然后放下杯子像喝多的酒徒一样茫然地看着松思樵,感觉像在问,咦?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第15章 松思樵心想这位鸡茶圆看来吓得不轻,云首富也不能这爱好吧,派个保镖也不至于这么神秘幽默,就问鸡茶圆,“他的身高、穿着?” 鸡茶圆比划着,“有一米七左右吧,穿着一身黑风衣,不看脸的话,倒像电影里吸血鬼的打扮。” 松思樵听着鸡茶圆描述的功夫,在本子上画着,举起来问,“是这样吗?” 鸡茶圆嘿地夸赞道,“警官还有这手,真像。” 松思樵看着自己创作的满脸痘痘吸血鬼,轻描淡写地问,“谁给你钱,让你发这个玩意儿的?我告诉你啊,我昨晚和云首富在一起讨论一件事,他要是告你造谣中伤,你一准儿完蛋。”说完,抬起头目光冰冷极严肃地看着鸡茶圆。 鸡茶圆被刚才还幽默可爱警官突然间泛冷的目光震住,低下头小眼睛滴溜溜地在自己家房门、柜子、地板上一通看。松思樵说,“别耽误时间,这里没别人。你对我说,我不会告诉你的顾客,除非你自己去向他坦白。再说,保密是我的工作职责。你要是不信我们警察,可就不明智了。” 鸡茶圆扶扶眼镜框,“那人是千黛小姐的助理。” “嗯,我知道怎么办,你自己心里也要有个数。” 松思樵不知道双飞依有没有看到这条消息,不如先去拜访一下云首富? 云与意拿着松思樵的手机,看着松警官点开的这条消息,竟然嘴角泛起笑意,然后才恢复正常,“一条小道消息,劳烦警官前来教导,真是不好意思。” 松思樵接过手机,“这对双飞依非常不好!” “有什么不好,别的姑娘想求这样的消息都求不来呢。” “小双是那样的女孩子吗?你让她周围的人怎么看她?现在这种消息,对女孩来说,是伤害!是紧随其来,一波又一波的谣言。你让她怎么面对同事、邻居?还有那些学生的家长!”松思樵很严肃地反驳。 “有那么严重吗?”云与意很纳闷地问。 “你觉得怎么样叫严重?让小双在众人的目光下,爬上你这首富家的大厦楼顶跳下去才算是严重?!首富先生!你的地位和她的地位以及她的年龄,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怎么说!说她靠什么什么什么,上位潜规则这种乱七八糟的话,你不是女孩子,你怎么懂她的心。” 云与意换上一脸正经,“你多虑了。松警官。” 松思樵站起来,“你要处理好你的感情问题。不要让小双成为那些女人的牺牲品。那个金步摇,擅自带保镖撬锁进到小双屋里,那个千黛!千黛啊。什么事,你现在自己清楚了!” 松思樵临走还敲敲首富的桌子! 云与意让慎言止进来,“千黛找人乱发了条消息,有关我和小双。你去处理一下。” 慎言止听完出去了。 云与意拿出手机点开,又看一遍消息,然后截屏存下来,“嗯,不错。这就是去找双飞依见面的理由啦。” 双飞依教学员跳舞休息时,那些女孩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围着手机看,有的不时瞟几眼双飞依。双飞依只好看看镜子,衣服没破洞啊?脸上没长痘啊?牙齿上没有菜叶子啊?回回吃完东西都漱口的!那是什么原因?看手机!我也看!滑了几行,就看见醒目标题,首富什么的,他这个该死的东西也搞什么妖蛾子?点进去看看,哎哟妈!这么清晰的相片!从哪偷拍的!如今科学进步,人真是没隐私了!什么?昨晚8点多看见我!狗屁!昨晚8点多我在家!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双飞依脸色变得很难看!云与意!你敢拿我开心!冷眼扫视着女孩子们,女孩子们感觉到空气里少了点儿和气,不敢再嘻哈。双飞依提前五分钟结束上课。换好衣服!冷静冷静!他这是让我去找他的理由?我怒气冲冲到他那里?他假装一脸懵逼:啊,小双,你怎么来了!太好了,欢迎欢迎,我请你吃饭!双飞依放慢脚步,脑子里想像着老江湖一脸假仁义的笑,对自己说,冲动是魔鬼!万一不是他干的呢? 这里是市中心的一个休闲娱乐广场,人来人往。并没有像传说中零售萧条的样子,大型百货商场还是顾客穿梭,饮品店、休闲咖啡、茶,中西餐点,照样顾客盈门。 双飞依转进一家饮品店点了杯蜂蜜百香果茶,一面平复心理,看着窗外时,手机响了,松思樵问:“双大姐,在哪儿呢?”双飞依说,“你咋不叫我双大妈?我在哪儿关你什么事?” 松思樵啧啧,“你看你是**喂大的。我找你有事啊!说,在哪儿呢!和警官躲猫猫,后果很严重。” 双飞依说:“我在的地方,你工作时间来不了!” 松思樵长叹一声,“我倒想上班的时候轻轻松松在办公室呆着,那样的美好生活,我很向往!可是,非得有些不法分子,让我们整天奔波在外面!你说,我有哪儿不能去。” 双飞依挂断电话。 松思樵惊叹,心里说:乖乖,双大姐,我还把你没招了!叮,收到一条信息,却是双飞依现在呆着的地址。 双飞依喝着果茶,脑海里不由得出现松思樵那张胡子拉渣的脸,有时候看上去憔悴,有时候看上去洒脱,修完小胡子看上去像位如玉公子。就他!比我大了四、五岁吧,天天把我叫大姐!撇嘴之时松思樵突然在她面前坐下,双飞依吓一跳,“你跟踪我!” 松思樵眼角带笑,“你心里藏了什么鬼?我为什么要跟踪你?” “那你这么快就到了。” 是啊,刚从首富那里出来,首富家的大厦不就在这附近嘛。 松思樵说,“心有灵犀呗。我从办公室出来,不由得就往这个方向走,然后就有一股特别的力量,让我觉得一定能在这里的某个地方遇见你。” 双飞依摇着杯子,“继续,继续编。” 松思樵一脸无辜状,“真的。你看我都走饿了,陪我去吃个饭呗。” 双飞依摇头,“你有话直接问,别拿吃饭当幌子。” “哎呀,干嘛那么生份。我就是特别想请你吃饭。”松思樵心想,再说了,从老爸老妈那里骗了一笔不小的数,请你吃两餐可以的。面带真诚微笑,双飞依见他这么正经,刚中带柔地一笑,妈呀!立刻移开和他撞在一起的目光,脸突然变成粉色,“晚上还要上课!没话问我就走了。” 松思樵还是那么好看地笑着,“你真不生气?那你一定要回答我。” 双飞依以为他要问首富花边的事,“网络上那些不负责的假消息,你也信?” “你妈妈,去哪儿啦?” 双飞依没想到他问这个?松思樵目光很淡然,依旧微笑看双飞依,双飞依这会儿直接看向松思樵的眼睛,没有恶意,没有任何复杂的成份,此时,他就像一个想要见丈母娘的男孩,他的这个问题语气极自然,好像在问双飞依:你妈不会讨厌我吧? 双飞依整理一下情绪,“其实,”双飞依看向窗外,窗外的太阳角度又向西偏了些,金黄色的光芒照着各种大厦玻璃墙反着没有悲伤没有高兴的光,风偶尔打碎光的思绪,光在墙上被惊醒,时间才在无声中找到滑过的痕迹。 双飞依说,“其实,我真得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说到这里,松思樵听到她嗓音有被阻隔的的痛苦,她低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双眼已经蒙上了泪水。松思樵说,“对不起,你不用回答了。”说着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温暖的气息让双飞依瞬间收住了眼泪,她用纸巾擦擦眼睛,努力地笑了一下,“她在把我送进大学校园的那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希望,她在这世上任何一个她喜欢的地方,看着这会儿的太阳。” 松思樵点点头,“会的。” 双飞依说要赶车去艺术学校教晚上的课。松思樵说,“我送你,反正也是下班时间了。” 松思樵问双飞依,“为什么不住在自己家里?你家不是有房子吗?还要花钱租房子。” 双飞依说,“我那时候还小,我爸爸死了以后,那个小区有个女人带了她家的人堵住我妈,打了我妈。后来,那个女人见了我,还给我吐过口水,骂我。我外婆让我们搬走了。” 松思樵皱着眉头,“还有这种事?!这世间恶妇无耻最可怕。” 双飞依说,“后来,我外婆对我说,我妈妈没错。是那些人欺负她没照应。” 松思樵把双飞依送到艺术学校门口,“晚上我来接你。”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特别不识趣地打断了松警官的甜蜜时刻。松思樵一边往外掏手机,一边在心里骂来电话这人的老年家庭成员,看号码:领导的。换成亲切的音调,抑扬顿措地啊啊哈,是的,对...... 双飞依看他表情复杂地接完电话,松思樵心里突然对那些因为经常办案忽略对家人关心而导致离婚的警察生出无限同情。 “不用你接。从前没人接我,我不是照样过日子。”双飞依说完就进学校去了。 松思樵感觉到云首富会在双飞依下课时,带着一帮子黑衣服保镖,像小说里的那些高富帅总裁,冷冷地拦住双飞依......松思樵长叹一声,这样平白生出来的脑补画面让他情绪更加低落。 第16章 正如松警官所设想画面,双飞依才下课就被黑衣服保镖截住,双飞依不搭理保镖,自顾自往外走,在校外还是被一排车拦住,云首富摆出亲民造型,乐呵呵地从车里钻出来,热情地向小双姑娘问好,把假装没看见云首富的性格特跩小姑娘揪进车里。双飞依心想,既然已经被抓上车,再挣扎就像演戏似的,宁肯和人打架打死也不能作死,就白了一眼云首富。 云首富也知道小姑娘肯定看过无德消息了,“小双。” 云与意轻轻叫了一声就停下,静静看着双飞依的侧脸。双飞依奇怪他没了下文,一转头,被他这种情意绵绵的样子吓住,只好继续别过脸去,用很不满意的语气问,“干嘛!”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让你不高兴,我很难过。” “嗯。”双飞依冷冷哼出来的鼻音好像皇太后对当皇上的儿子不待见。 云与意抿嘴笑了,“我已经派慎助理去处理过,那个消息已经删除了。” “嗯。所以,你以后别再看见我了。” “这,我可决定不了。城市这么小,我的业务又多,走三两步说不定就遇见你了。” 双飞依扭头看着云与意,“首富的意思是让我这个在冰清市没业务的小姑娘滚蛋吗?” “你可真会揪字眼。那,算我说错了,我请你吃饭陪罪如何。” 双飞依也笑了笑,自己老是这么跩,其实他也没欠自己半毛,坏事又不是他干的,“不用了,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那你什么时候请我?” “等我高兴的时候。” “这样?”云与意小声地问,“那我岂不是要天天来哄你高兴?” 双飞依心说,老江湖嘴脸暴露了吧!“首富先生每天还要处理堆积如山的业务!还有许多女人要对付。您保重。再见。” 双飞依下车,云与意也下车要往楼上送。 “与意。” 云与意和双飞依回头,千黛一步三摇踩着风情高跟鞋,像走模特步似的,身板挺直,力图显出自己身材好。 云与意故做诧异,“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千黛上前一步,挽住双飞依,“当然是看双妹妹。上次急匆匆一见,就一直想着抽空来看妹妹,今天刚好有时间。又遇见你这位哥哥。真是太好了。我们去宵夜。” 云与意抬手腕看表,“我还有事,你们女孩子好好聊。” 千黛拖着双飞依上楼,双飞依脚步沉重,心里想着法子赶这个女人滚蛋。 “千小姐应该走不惯这种楼梯的,我住6楼。就不麻烦你送了。再见。” 千黛估计云与意已经走掉,就松开挽着双飞依的手,“哎,老了!不锻炼,走得真喘气呢。” “要我扶你下去吗?” 千黛摇手,“也不知道什么人这么无聊,发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你可别往心里去。” 双飞依疑惑地问,“啊?你说什么呢?” 千黛眼珠骨碌几转,“没什么。我走了。”丢下双飞依转身下楼。 双飞依也转身往楼上走,边走边想,哼!作死是死里最恶心的方式。 才进门,手机响,以为是松思樵,忙看手机,却是后上进。后上进嘘寒问暖婆婆妈妈讲了很多,双飞依嗯啊回得嗓子都发干了,后上进可能也感觉到再问下去就会发展成尬聊“小双,我看你还是回公司上班吧。我都和我爸说好了。” 双飞依很纳闷地问:“你爸?” “我爸就是咱们公司老总,我和我妈姓。” 双飞依长长地“哦”着,“谢谢后经理好意。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回去上班也没意义。” “这都是徐佳一手造成的,我已经和我爸商量过了,把她调到办事处去。这样,你就不难做了。” 双飞依连忙谢绝,“这样不好吧,办事处偏远。调她去明显有赶人家走的意思。到时候她知道我又回去,这意思太明显了。而你又为此得罪一个人。没必要,真的。我应聘了一家公司,是做技术支持的。明天就去上班了。总之,谢谢你这么替我着想。” 后上进听了,语气非常遗憾,“那也好。这样,有新工作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庆祝一下。上个月的工资,我会让财务全额打到你卡里的。” 双飞依谢过后上进,只能客气表示有空请他吃饭。 最近因为不上班,白天睡得足,晚上多少有些睡不着,过了十一点,只好放下电脑,强迫自己入睡。不知是睡了一会儿,还是几个小时,双飞依似乎听到有人弄门锁! 喀嚓喀嚓断断续续,双飞依小卧室的门没有关,又有松思樵一再叮咛晚上要小心,这会儿听这声音登时睡意全无,一头冷汗,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抓起枕头下放着的剪刀,翻身坐起,慢慢适应了一下黑暗,抓起手机照着亮,也不穿鞋,轻手轻脚往门口移。突然,门外一声低沉威武的断喝:“干什么的!”这不是松思樵的声音吗? 门口桄榔有金属物件掉地的声音,接着就是扭打。 双飞依立刻开灯、开门,并打小区门口保安的电话。松思樵扭住一个穿着墨绿色夹克的光头微胖男子,那男子掏出小刀来反手刺过去,松思樵扭住他腕子,反向折住顺势一拉,“你还用凶器!” 刀子被抖落,双飞依忙跑过去抓住小刀,“不许动。”光头胖子胖脑袋突然向后猛撞,松思樵一闪,用力扯住他,撞到墙上按住他的肉头,“再乱动!” 小区门口保安已经拿着电警棍跑上来,松思樵回头对双飞依说,“进屋去,把门锁好。” 双飞依进屋子关好门,立刻换了衣服到小区治安室来。 这家伙前几天见有开豪车的和这位姑娘一起进出,以为她家里很有钱,就跟着知道了她的地址。无奈松思樵这几个晚上坐在她家门口打游戏,今晚趁小区门口保安去洗手间的功夫,他溜进来正好门口打游戏的人也不在,这家伙可心急了,立刻动手开锁。没想到松思樵办完事又来看双飞依的安全情况,正好把这个小贼抓个现形。 双飞依看着松思樵疲惫又胡子凌乱的模样,一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病态,原来他在给我守门,却一点儿也没说出口。真是,个,好男人! 双飞依眨巴眨巴大眼睛,说感谢的话似乎十分轻飘,清清嗓子,“好警察!我......” 松思樵截住她的话,“你什么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这个最怕人家想着法儿的报答我。” 双飞依嘟着嘴巴,“你想多了,我这个人和世人一样记性不好,对别人的恩情转眼就忘。” “那就好。” 松思樵突然又笑眯眯地移坐到双飞依身边,“你不能只因为你原来住的地方有人欺负你,就不回去住了吧。还有别的原因吗?” 双飞依说,“你还真是目的性好人啊。” 松思樵也不辩解,“冤就冤吧。我是顺便问你。因为,你住这里不安全,我建议你换个地方住。你父母原来的房子,小区治安不好吗?” 双飞依说,“应该还可以,不过。我记得我上初中时,冬天有一次放学,天黑得早,有个个子挺矮的男人堵住我,问我妈在不在家,问我外婆在不在家。我当时很害怕,骑着车就跑,回家告诉我外婆,我描述了那个人的长相、身高。我外婆很生气,当时在家破口大骂那个人。我妈回家,我外婆就把这事告诉我妈,后来我妈就被人打了。我们就搬走了。” “那人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两个字,严......荣?对,叫严荣。” 松思樵等警车来把小贼押走,双飞依就陪着他在治安室里讲了一些小时候的事儿。松思樵看着双飞依回忆起小时候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的样子特别开心,漂亮的眼睛闪着幸福的光彩。她放下平时看上去很难接近的伪装,这让松思樵觉得她一个人好可怜,又强撑着坚强。看着她讲起高兴事儿的笑,就特别心疼。 又想着自己平时并没什么空闲关心爹妈,好在爹妈两人小打小闹,生活恩爱,老有所伴,自己也算放心。很不理解现在人所谓的不敢结婚不想结婚,生活苦生活累是为哪般? 脑子开始混沌起来,眼皮再怎样挣扎,也不听使唤,朦胧听着双飞依讲,她的声音越来越远,以至于自己听不清。 双飞依凑近松思樵看,他已经睡着,向保安借了件大衣来给他盖上,看看日出东方,就自己先回去了。 松思樵等太阳照耀在身上,觉得好热时惊醒,还了大衣,向领导请个假,就回家补觉。 睡足了,吃过妈妈煎炒烹炸又蒸又煮的一大桌,突然想起双飞依说过,孩子有父母可以孝顺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就帮妈妈洗碗,把老妈惊讶的,“你刚才在梦里难道被神仙打了,怎么突然这么乖?我很不习惯。” “我一直这么乖,只不过今天有时间表现。” 松思樵到双飞依父母原来的不区时,已经晚上六点多。刚好是老太太等各类闲人饭后散步的时间。松思樵穿着警服,有什么问题,一般人知道的也会说几句。但对于双妈挨打的事儿,有些人说:“她活该,当小三被人抓住了打的。” 有的人说时永静是个神经病,脾气特别坏! 双妈的芳名时永静。 有的人则摇头表示不知道。 也有人眼神闪烁,回答的支支唔唔。 松思樵打听到,打双妈的那个人现在升了官。刚好,那位当初带着人打双妈的严太太出来散步,有人就指给松思樵看。她一米五不到的个头,又黑又胖,短头发还染成黄色,戴着一个蓝色大方框的眼镜。刚才说双妈挨打活该的那个老女人,已经分开众人,大老远地叫开了,“哟,小吴,出去遛弯啊。”大妈见了小吴,腿脚很利索几步飞至,五十米外都听到大妈夸这位照正常水平的审美来说,完全靠不上漂亮的太太:“头发染了,真好看,这颜色特别适合你,真的。特好。” 松思樵听了,立刻对刚才得到的信息泛起极深度怀疑。看来,还要多问几个人才行。偏信则暗。松思樵看双飞依人品就知道,双妈绝对不是当人家小三的女人。而那位“好看的黄头发小吴”?!双飞依说的那个小矮个子男人,会不会就是严荣! 第17章 松思樵决定找和严荣家关系不太好的人去调查,果然听到了这样的信息:时永静年轻时,特别傲气。她会给姓严的当小三!这是姓严的不要脸,想追人家就到处造谣。双雪松去逝那会儿,严荣还只是个小科员而已。 但,大部分人都保持沉默。松思樵知道,这里是单位的小产权房,住在一起的,大部分都是这家大单位的员工及家属。 松思樵眼看天黑,也就打算回去了,总不能挨个到这些人家里去问。全能打电话过来,“走,哥今晚带你见识见识。” 松思樵想回家,揉着眼睛,“见识啥?你房顶塌了还是厕所漏了。” “呸,你个死松松!我带你去见识一下豪门夜宴。” “假面聚会。不去。” “你说你讨厌不讨厌!有好事儿,我想着你,你还不给面子。” “谁请你的,全公子。” “都拉米!就是市爱心形象小姐,他爸认识我爸,她也认识我。而且,听说,都拉米和双飞依还是同学呢。” “哦!那我就免为其难的出席一下吧。” “记得换正装。”全能在手机那边叫着。 松思樵回家换了衣服,开车去。全能在外面等他,“你是姑娘啊,这磨叽。” “我已经够快了,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外面呢。” 全能扯进松思樵,松思樵奇怪地问,“宓橙没来吗?” “她肯定来啊。她爸的官你也知道。都喜得做生意,能和宓局长没交集?” 松思樵点头,“你好好看着她,别让这里的那些什么二代、三代把她给你拐跑了。”边说边在人群里寻找,也不知道双飞依会不会出现,虽然她和那个什么多少米是同学,但不知那些人会不会邀请她。 全能认识都拉米,带着松思樵去找都拉米说话,都拉米惊讶松思樵竟然如此英俊,一股男子气概特别帅。而且,虽然是武夫,却举止文雅,说话得体。惹得一帮子所谓平面模特、小主播都来争相认识警官。毕竟,她们觉得认识警官可是个好投资。 松思樵借口接电话,走到一边去。却看见一个女孩孤单地坐在一边看手机。松思樵高兴极了。立刻走过去,可不是吗!双飞依,今晚也穿了露肩的浅灰色礼服裙,头发盘起来,低头时脖子优雅的线条和面部的侧颜既立体又柔和的美,被聚会来回晃动的灯影衬托的更加幽冷动人。 松思樵坐在双飞依面前,她从手机上移开视线,“咦?你怎么在这儿?” “全能的爸和这个什么米的爸认识。你呢?听说是这位大米的同学。” 双飞依扑哧一乐,看了一眼都拉米的方向,“她让我一定来。我不习惯这种场合,拒绝了好几次,她说我有意疏远她,我没办法就来了。” 松思樵心想,都拉米把同学请来却不闻不问,搞什么?就拉着她,“我们到外面站会儿。” 双飞依面露喜色,“好啊。” 两人才要往外走,就有一大群女孩子围过来,拖走松思樵,“警官哥哥,认识一下啊。” “帅哥帅哥,看过我的直播节目吗?” 双飞依只好又坐下。旁边的位置已经有几个人交头接耳在说话,“听都拉米说,这个女的是她同学,当时非要都拉米陪着她参加形象小姐大赛。结果,都拉米抱着玩的心态却得了第一名。” “是吗!有些时候,这事儿就这么奇怪。” “没听说这女的得名次啊。” “她啊!前五十都上不了。” “哎,听都拉米说,这女的当时可得意了,说她肯定第一名。结果,被淘汰了。真是打自己的脸。” “有心栽花花不开!真可惜啊!” “就她那样,还想得第一呢!老天瞎眼了吧!幸好老天长眼了。” 双飞依越听越气,纯粹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都拉米在电话里低三下四地说得可好听了,可自进这个聚会的门起,都拉米远远看见自己就躲开了! 气得拎起自己的包起身就走。 “呀!依依!”都拉米突然阴着她那张尖酸刻薄的脸出现了,“你来了怎么不找我呀?我还以为你不肯来呢。” 双飞依努力保持镇定,“我有事要先走了。” “我在网上看到你和首富约会,有这个大好事,你怎么不告诉老同学啊?” 都拉米这样大声一吆喝,众人都看向双飞依,目光充满鄙夷。在所谓的上层社会,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所有通过当小三手段上位的,得到的无非是被人瞧不起。 双飞依见都拉米这样,似乎觉得自己又掉进了陷阱。松思樵被拖走,双飞依努力镇定地说,“是吧?这种好事,我自己都不知道。当有一天,科技被人用来做恶,这也算是科技的悲哀。都拉米小姐,咱们都是学计算机的,我相信我能查到是谁发这种消息的!你保重吧。” 众人眼见这阵势有些剑拔弩张,不免觉得有好戏看。 人群里突然有个人势单力薄地鼓掌,这掌声在瞬间安静的大厅里显得颇为心酸。 一个穿白西装套装,高瘦的中年男子走出来,“说得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小姐当时在形象小姐大赛上的表现非常好,可是为什么中途不见了?这中间想必有很多蹊跷。”说着,目光不经意地看了看都拉米,“你说是吗?都小姐?不记得你初赛排在第几位呢?” 都拉米很生气,厉声质问,“你是谁?!” 那个人故意小声,却又让众人听得明白,“要想让我少说秘密,你就最好少开口。” 他故意把秘密二字说得很重。 他的话立刻点燃在场人的八卦联想,大厅又开始嗡嗡闹闹。双飞依已经走出门外。 那人追出来,“双小姐,等等。” 双飞依也不知道他刚才犯险救自己,是出自何心?世人的心现在已经让双飞依非常疲惫。但毕竟有出手相助之恩,这会儿也不是荒郊野外,没什么好怕。就停下回头看他,“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那人摇头,“走吧,我陪你走到车站。” 那人话并不多,快到车站,双飞依停下脚步,想谢他相送之恩。那人一低头用手在脸上扯了几下,手里拿着张脸皮,抬起头来看双飞依,双飞依着实吓一跳,还真有贴假皮的江湖术师?那人一张脸清瘦,眼睛很大,眉毛微微有些倒八字,虽然长相清秀,因为年纪的缘故,却有种凄苦感。 他看着一时间张口结舌的双飞依,“没办法,我原来的样子,都拉米是认得的。只好这样,吓到你了?” 双飞依笑着摇头,“没有,太神奇了。” “你快走吧,赶车要紧。” 松思樵这边并不知道双飞依发生了什么,他努力挣脱那些女孩的纠缠,出来时,双飞依已经走了。 刚要拿出手机打双飞依电话,突然一声惨叫,聚会的人不明就里,纷纷惨叫着不辩方向的乱跑起来。都拉米尖叫连连,“啊!”有人惊呼,“蛇!” 松思樵喊道:“别慌!大家站在原地,不要动。” 边说边往都拉米身边挤,一条两米左右长的大蛇缠在都拉米身上,对着都拉米的脸吐着芯子。 都拉米只顾闭着眼扯着嗓子尖叫,她好像听到耳边有个声音阴惨惨地说:无德即是恶,恶者即当死。 松思樵扯住蛇尾倒提着,把它往地上几摔,然后拖着往门外走,都拉米仍然尖叫不断地啊啊啊。 都喜得夫妇已经过来,都太太搂着女儿拍着哄,“没事没事。” 职业习惯的宓橙和全能已经闻尖叫赶来,全能帮松思樵处理蛇,宓橙来到都拉米身边问情况。见都拉米情绪不稳定,就让她先去休息室。 松思樵和全能回来找宓橙,问发生了什么事,宓橙说没什么,可能就是不知从哪爬来一条蛇,正好被都拉米踩着了。 松思樵盯着宓橙,“这是你一位警察说出来的话?” 宓橙一个白眼飞过来,“怎么啦?当事人现在情绪不好,我问不出什么,有本事你去问。” 松思樵没说什么,就先告辞走了。 松思樵懒得和宓橙斗嘴,这世上最浪费时间的是就是拼个你死我活斗嘴斗气斗斗斗,真理就摆在那儿,看不明白的自己去认真看!你把一些人强掰过来认一个理,那些人只是因为说不过你斗不过你而放弃斗闹,并不是认同了一个理。他所认识的只是等某一天再找机会把你强掰回来而已,并不是在等待的时间里对真理进行思考。 都拉米家不可能会平白无故钻进一条蛇,她家院子里要是有蛇,不在平常安静的时候往外钻,偏选今晚鼓乐嘈杂人声鼎沸的时候钻出来,这可真是条风骚蛇!爱人多爱聚会爱往上流社会挤!都拉米站在离门最远的地方,窗户都有窗纱,这蛇在人脚下潜行绕过所有人专门嗖嗖嗖爬过去卷在都拉米身上,而且这条蛇还自己会手术,把自己毒牙拔了! 松思樵边想边开车赶到双飞依那,在楼下看她屋子灯亮着,就上楼去敲门,好半天才开。 松思樵看她样子,原来是在洗澡。双飞依精神状态也不好,闷闷地瞟了一眼松思樵,“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上班呢。” 松思樵挤进门,从严肃思考状态换成嬉皮笑脸,“你别生气啊,我也不知道那些女孩非要缠着我问这问那。我脱身后本来想立刻找你的,可是都拉米家钻进一条蛇,把她缠住,我也不能不管,就又耽误了。” 双飞依眼睛扑闪出惊奇的光,“有蛇?卷她。” 随后恢复平静,肩膀耸了耸,没说什么。 松思樵坐下,“双大姐,待客之道啊!茶没有,白水总要有吧。” 双飞依嘟着小嘴,给他倒了杯白水,“你还得寸进尺。大晚上的,我还没赶你滚蛋呢。” 松思樵捧着杯子,“你晚上是不是和都拉米闹不愉快了。” 双飞依哼了一声,“她?算了吧!就当不认识这个同学了。” 松思樵笑了,“这么说,肯定有事儿。你就告诉我吧。说句真心话,照我一个与她初见面的人来说,这位都小姐的三观,可能不完全符合人类高级文明发展的进程吧。” 第18章 双飞依见他说得这么迂回曲折,绷不住,笑出来。 松思樵立刻夸:“你看你笑了多好看。别把那些无聊事放在心里闷坏自己,给哥讲出来,哥给你主持公道。” “切,少什么哥啊哥,听着好怪。”然后,大约讲了讲自己晚上去以后受到的待遇和听到的话,以及都拉米在电话里如何说的如何天花乱缀,肯请自己一定到场。 松思樵说,“没想到你也参加形象小姐大赛。” 双飞依长叹一声,“怪我自己傻,上当。当时,都拉米就差跪地求我一定陪她报名参赛。我一心软,就答应了。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参加。伤透心了。倒不是没名次,而是,我这种地位,有没有名次都是自取其辱。” 说着,眼圈不禁红了。然后,叹息道,“其实,也挺感谢云与意的,他一个电话,把我的名次取消了。要不然,以我的性格,进了这个圈子,死得很难看。” 松思樵惊疑地哦一声,看着双飞依。双飞依又约略讲了讲。松思樵看时间不早了,让双飞依注意安全。双飞依已经在屋里安装了挂链,又笑着让松思樵别在门口打游戏了。 松思樵也笑了,回家睡觉时,对那条风骚蛇的来路更加迷惑。 第二天一早就带了全能去找都拉米。 松思樵在外面等着,让全能进去找都拉米,都拉米和全能也算认识,讲话比较随意些。 松思樵得知都拉米听到有人说:无德即是恶,恶都即当死。都拉米咬牙切齿地肯定是有人扔了蛇进来,就是双飞依干的,是双飞依嫉妒她得了爱心形象小姐大赛第一名,而双飞依落选了。 松思樵笑着问全能,“你觉得都拉米当选,对群众的审美负责吗?” 全能笑了,“问她爸。她爸有钱,有钱可以对一切负责。” 不过,无德即是恶,恶都即当死。这句话让松思樵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这明显就是那个天外飞盘子的人嘛。松思樵甚至觉得天外飞盘子的一定是个侠客,不希望自己再追究这件事,就当这条蛇真的是很风骚吧,它直击都拉米,也算修行善道。不过,松思樵这点小小私心不敢继续发挥,立刻把它灭了。 松思樵和现场参加聚会的人不熟,全能、宓橙当时也不知道有人给双飞依解围。双飞依也没有讲。都拉米更不可能讲。 都拉米原本不想邀请双飞依,只是看了双飞依和云与意约会的消息,心中妒忌得不得了。都喜得见女儿看手机生气,也看了这消息,就对女儿说:“你傻呀,现在讲究资源,扒上云与意就是资源。这女的要是和云意好,你又和她同学,还能没你的好处?” 都拉米说,不想见到双飞依。 都喜得教育孩子:“你越是从她那里抢了东西,越要和她大大方方的相处,再说,她不会知道的。云与意不可能把自己做的坏事告诉她吧。你以为云与意年纪轻轻混成首富,是天上掉下来的?” 都喜得看着女儿一脸不情愿,“既然你要走这条道,爸爸可是得告诉你,没有对错只有谁比谁招狠。你这事,你就不能说是双飞依让你陪她报名,你不想参加,结果却得了名次吗?” 外面助理叫都总接手机电话,都喜得一边往外走一边继续教,“方法我可告诉你了,怎么做,你自己现在心里该有数了。” 双飞依虽然只是简单打扮进了聚会大厅的门,不用再对比就已经高下自见,都拉米本来准备好的假笑实在装不出。听那些女孩在一起咬耳朵,说双飞依长得好看,浅灰色礼服裙好漂亮......都拉米想都没想,直接走到那些女孩当中告诉她们双飞依怎么怎么哭求自己陪她去报名,怎么怎么吹自己稳拿第一,败光女孩们对双飞依的好感,女孩们听了这事当然个个兴高采烈有了讨厌双飞依的理由,立刻结成小团体用各种难听话损双飞依。 都拉米见松思樵去找双飞依,又挑女孩子们去损双飞依。宓橙说,得把松思樵弄走。 都拉米第一次搞聚会就让蛇给弄砸了,还有那个男人,敢公然和我做对!肯定是双飞依的同伙。得让全能和宓橙查查是谁! 一边滑手机看娱乐新闻,一边生气胡思乱想。突然,一条新闻,冰清市爱心形象小姐得来虚名......下面有跟贴骂都拉米死爹的长相,怎么混上第一的,有的大骂娱乐圈、大骂评委...... 都拉米气得手机抓不住,从沙发上滚到地下。 都拉米气晕了,冲到妈妈屋子里大喊大叫。都太太正在按摩床上,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让都拉米慢慢讲,听了几句立刻从按摩床上跳起来:“肯定是那个姓双的!快叫你爸找人把那个消息删了删了!” 然后抄起手机就是一通叽哩哇啦叫。 都喜得在电话那头喝止了老婆不明就里地女高音,然后挂断电话让手下去找那个发消息的,让往死里打。 随后平静了心态,给云与意拨电话,先是天气好你好我好,然后说,不知是谁把咱们的操作给捅出去了,云与意说:“是吗?看来是针对你家小米的。小米最近不是我介绍了要做一个新车的广告吗?怎么样?合同签了吗?” 都喜得还是很感激云与意的,肯出手把这么大的好事介绍给都拉米,“口头谈得差不多了,合同没有签。” “那你抓紧啊。现在有好资源盯着的人多,狼多肉少。” 都拉米在手机这边都已经点头哈腰谢首富了,云与意也说自己会安排人查发消息的事。 云与意挂断电话就把这事扔一边了。群众发牢骚,再指责后台,也不知道是我云与意干的。反正让群众知道都拉米这个第一是买来的也好。 至于,谁发的这个消息? 让都喜得和他去斗,想做这个新车广告的,不是金步摇这个老风骚,就是千黛想给新捧的那个油头粉面小子抢的。 云与意想想又拿起电话拨给都喜得,“你可抓紧,我刚才打听到,金步摇的人昨天找过那家车厂。” 都喜得立刻马不停蹄去找那家车企的集团主席去了。 正好在路上遇见金步摇,她刚要上车,见都喜得,又下来笑眯眯地和都喜得寒暄。都喜得知道金步摇也认得很多有头脸人物,说不定哪天就摇身一变成了某富商的填房太太,也假装高兴地招呼她,说自己来看装车现场的。 金步摇说自己要拍个车间女工的电视剧,前来感受生活的。两人背过身就各骂对方此地无银三百两。都喜得还骂得多一项:长得眉眼带凶,还被夸成好看?给了写手多少钱?完全忘了自己给那些人钱,让他们写都拉米是大家闺秀长相的事。 晚上,少不得又给一些相关人员提供高级服务。都喜得又累又忙奔回家,问老婆,孩子呢。 都太太说,带了几个保镖出去了。 都喜得有些担心,这么晚了。立刻联系女儿。没一会儿,都拉米气急败坏地进来,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几个保镖。 都拉米进了家门仍然气不顺地大骂,“你们都是饭桶。” 都喜得问保镖,“怎么?你们干嘛去了!” 保镖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都看向小姐。都拉米理直气壮地说,“双飞依在网上揭我买第一名的事,我打死她。” 都喜得一听,“你搞什么!你疯了吧。云与意帮我介绍这个广告,他这已经是把冰清市最好的资源给我了!你不知足啊!你瞎捣什么乱!你打了双飞依,那个云与意还能再给你资源!他能把你整得在冰清市混不下去。”都喜得一边骂一边挥手指门外,“去,赶紧去。你就是现地爬着,也得爬到那个双飞依面前哭着让她原谅你!” 都拉米气得尖酸脸泛起绿色,“她有什么好,你也替她说话!” “傻东西!我替她说个屁。她要是不认识云与意,你踩死她我也不管!” 都拉米梗着脖子,“我求她个屁。” 转身上楼气冲冲地进自己房间,把房门摔得山响。 都太太见两个吵完了,才来扶都喜得坐下。 保镖小声说,“我们被那位姓双的和她同伙打了。” 都喜得一听,眉毛扬得快飞出脸面。 双飞依新进的这家公司有个好处就是到点下班,不免强员工加班。有事加班的需写加班说明,不许搞工作时间拖拉,下班时间假勤奋的事。双飞依下班了,立刻赶去健身中心把舞蹈教了。一天挣了两份钱,还是很高兴的。回家才要拐进小区大门,就被四个男的堵住。 看来是预谋,这几个人话都没有,上来直接就打。分工合作,上脚踹的,用拳头打脑袋的,踢肚子的......双飞依下意识还击,双拳不敌四手时,突然冲过来一个女人,一通利落拳脚横扫四个男人。打到最后还追着那几个男的打。 双飞依也跟着追,竟然发现,这个女的是慎言止。 慎言止看着心脏激动大脑混乱语言功能短暂失灵的双飞依,拍拍她肩膀,“知道这些人是谁吗?” 双飞依摇头,然后又点头。因为,午饭时公司有人念了都拉米买第一的消息。 都拉米以为是我干的!她智商真不高,考试经常挂科,反正也能拿到毕业证。她难道不能自己追踪信息源吗?傻! 双飞依还沉浸在惊讶之中,“你是武林高手。” 慎言止笑了,“别吓我。做为云总的助理,不会点功夫哪行?他一直让我做他的助理,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会些功夫。可以应个急。” 双飞依才想起问:你怎么来这儿? 第19章 “云总中午看见都拉米的那条消息,怕你有事,不过他晚上走不开,就让我来看看。” 说着,拉双飞依往自己车子走。“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双飞依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客气,来看我就很好了。”双飞依从上次被露娜推胳膊撒了饭以来,就倍感人间凄凉,突然有个正常人出现,还是有些惊吓。 慎言止说,“你才客气。我们认识也算有缘。我平常没什么朋友,看你三观正,不啰嗦,觉得和你说说话,心里舒服。” 双飞依笑了。 慎言止也笑,“我是不是,说话太直了?” 双飞依摇头,“真诚的品质,现在快绝迹了,我遇见自然要笑。” 慎言止和双飞依各提了水果、糕点往双飞依屋子走。 双飞依想问话,想想又没敢问。倒是慎言止见她这样,“你想说什么?不敢说?” 哦,慎助理倒真是贴心,双飞依就开玩笑地问,“你觉得云总是怎么样的人?” “怎么说呢?我和他私交不深。除了工作之外,平常我几乎没联系过他。不过,单从这点,我觉得他的确是不一样的,并不因为我和他关系不紧密而苛责我,工作考核也不以私人感情为主。从映象上来说,我个人觉得他人格魅力很强。” 双飞依本来想问慎助理有没有想过和云与意处男朋友的想法,听慎助理这么文绉绉又疏远地表达了对云总的看法,也不好再提议什么了。 慎言止看来公私极分明,自律性极强,并不继续深刻八卦云与意的私人感情。 慎言上送双飞依到家,看看她屋子里的摆设,拿起些小玩意儿惊叹,哇好看好看,说回家也给孩子买。 双飞依看她样,知道她平时并不关心外界事物的发展,她竟然能做云总助理这么外向的工作,人也真是潜力无限了。 慎言止告辞没一会儿,就有人敲门,她猜得是松思樵,果不其然,又拎着餐盒进来,摆在桌子上打开,双飞依没闻到酸辣粉的味道,松思樵边打开边说,“晚上要吃清淡,今晚给你买了鸡汤馄饨,还有豆酥。” 双飞依见饭已经买来,也就不客气,“来,一起吃。” 松思樵摇头,“这种晚饭也只有你们女孩子能吃,我这么吃早饿瘦了。” “咋,笑话我胖。我丑!看的是你们,我自己又看不见!” “赖皮精神传染的就是快!毒鸡汤没毒坏你大脑?快喝真鸡汤吧。” 双飞依边吃边来了句:“看不惯我你打我呀!” 松思樵拿起双飞依桌子上街头散发治不孕不育医院广告的小扇子敲敲她的头,“现在孩子皮死了。” 双飞依抬眼瞅他在灯下显得白嫩的脸蛋,问道:“大爷高寿。” “二十八。” “结婚啦?” “孩子仨!” 双飞依看松思樵淡然地翻看着治不孕不育广告的小扇子,像模像样地胡说,不禁笑得饭喷出来。 松思樵一抬脚挪开,“妈呀,幸好大爷我反映灵敏。” 双飞依弹弹衣服上的油点,“目的性好人,你又想问什么呀。” 松思樵拿小扇子慢慢挥着,“没问题,就是想救济一下无业女青年。不过,经你一提醒,我想问下,你的娘亲,这么多年不回家,你外婆没找她?”说完一直盯着双飞依,双飞依用小汤勺喝着鸡汤,摇头。“我外婆当时愁得都病了,不过,外婆病好以后说,我已经长大,我妈妈本来就有隐居之心,如果她不想有尘事纠葛了,就随她去吧。” “那你想不想你妈?想见她吗?” “有时候被人欺负了,就哭着想,要是有妈就好了。可是,事遇到的多了,心越来越累,有时候又不想见她了。”说着,放下汤勺不吃了。 “你恨她抛下你?” 双飞依认真想了想,“客观地讲,我妈对我算很尽责了。她在教育上不缺我,就算咬牙,也省下让我花。学钢琴那么贵,她一直让我考到满级,现在,我靠教钢琴也挣了些活下去的钱呢。她说的对,我都大了,她想隐居就隐居吧。说实在,我也想以后在人少风景好的地方隐居呢。” 松思樵沉默了小会儿,“这世间,文明还没发展到能隐居的地步。人少的地方,有坏人。城市有地痞流氓,农村有闲汉无赖。女孩子,安全第一,我不许你隐居。” 双飞依说:“你管我!” 松思樵想起上次说宓橙,她就说要管她得成为她老公。这话,松思樵突然现在想起来,不过,双飞依是不会这样讲的。 松思樵说双飞依干嘛买这么多零食,准备长多少吨。双飞依说慎言止给的,又说简直不敢相信,慎助理会功夫,很厉害。 松思樵关照双飞依注意安全,从她家出来,听她挂好防盗连,才离开。 无德即是恶 ,恶者即当死。这话像是要展开一场报复。松思樵不希望是双飞依的妈妈,希望她像仙女一样在某个地方对月吟诗朝享晨露暮听风。当然,应该不会,双飞依的妈不会飞檐走壁,对啊!双妈只是个文弱女子。 但,松思樵的责任和某种致命的好奇,还是让他对这件事放不下。对这句话很担心。 松思樵到档案室去找到双雪松事件处理卷宗看了看。当时处理此事的全努力不久就升为所长,然后又升了分局长。松思樵想起自己了解的情况,当时和双雪松有交集的人,巫宝成了一个公司的总经理,咦,松思樵突然想起,宓橙的爸爸也是在那段时间升了局长,连那个陈琳瑞都当上了财务主管。好像哪有点怪,和双雪松多少有点联系的人,除双雪松死了之外,其他人好像都官运亨通一路发达了下来。 双大姐,你的爹地,他真是八字不好? 松思樵又一次去了双飞依父母原来居住的小区,听说一件事:双妈时永静当时怀疑双雪松是被人推到水里淹死的,是他杀。说衣服里的口袋怎么怎么着,去告状,后来说证据不足,还被人骂做疯子。后来时永静在家睡了一个月,就没再告状了。再后来,被严荣老婆打,就搬走了。 松思樵觉得,还是要去找外婆问清楚。 松思樵并没有打外婆的电话事先联系,如果外婆不在,就去别人家走访下外婆的八卦。 松思樵敲门,外婆高兴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好像她正盼着松思樵来呢。松思樵暗喜,哟!我的映象分挺高啊。外婆开门一看是松思樵,盼望变惊奇,“小松警官,怎么是你?” 松思樵有些尴尬,“外婆,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你要出去吗?” 外婆手在围裙上搓了两下,然后往屋里指着,松思樵听到门外有车辆开来停下的声音,外婆已经从松思樵身后跑出去。松思樵看见一辆出租车停下。什么意思,难道是双飞依来看外婆? 出租车上下来一位女子,穿着一条复古盘扣立领的米色棉布长连衣裙,脚上穿着一双浅灰色平底布鞋,长发挽在脑后,露着光洁的额头,长眉入鬓,妩媚中带着英气,一双明目沉静如深水。是个恬淡脱俗的女子,不过,她的气场冷冰冰的,让人不敢近前。她看见奔来的外婆,突然眼泪就留下来,和外婆相拥在门外哭成一团。松思樵一下子想起相片里的双妈——时永静。好一个美人,真能经得起岁月侵蚀,并没有显出多少老相。 松思樵站在一边看两个女人哭了会儿,才轻轻叫道:“外婆,咱们进去吧。” 那位女子先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然后在随身背的白色皮包里拿出纸巾细细地擦好了,看向松思樵。然后看了一眼松思樵的警服。 外婆已经撩起围裙擦了脸,指着松思樵,“这是依依的朋友。” 松思樵见外婆这样介绍,忙主动上前:“你好,我是双飞依的一位朋友,我叫松思樵。” 外婆说,“她是依依的妈妈。” 三个人进屋子,外婆说,“小松来得好巧。我昨天才接到依依妈的电话,说她今天来。” 时永静说,“也幸好我妈妈没有换电话号码,要不然我回来还不知道去哪儿呢。”说着,看向松思樵,“依依好吗?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松思樵笑笑,“依依很好。她上班呢。我今天刚好出差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外婆,她一个人住这里,我看有没有什么活帮外婆做一点儿。” 外婆感动的又流眼泪,一边又擦着泪水往厨房跑。松思樵说:“外婆,别张罗了。今天阿姨回来,我请客,咱们去饭店吃个饭。上次您给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我还没报答您呢。” 外婆说,“我昨晚就开始准备今天的饭了。在家里吃的气氛好。” 松思樵问时永静,“您有告诉依依,让她今天来见您吗?” 时永静摇头,“我明天还走呢。她已经习惯没有我,如果我突然出现,又走掉,让她感受相见相离的痛苦,不如不见。这对她好。” 松思樵觉得很是惋惜,“说是这样说,她见见你总该心里快活些。我听她聊过小时候你们一家子的事,她说起你们家事儿时的样子显得特别特别高兴。我知道她是想回到那样的生活里去的。” 时永静眼睛里蓄满泪,点点头,“我知道。她知道我活着却见不到我挺好的。比见到我而突然有一天知道我死了要好得多。起码没有那么悲伤。就当我永远活着,而她不能见我罢了。永远有盼头比突然失望悲伤好。” 松思樵心里突然泛起同情和不吉利的感觉,“阿姨,你太悲观了。你们三代人现在团圆,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不好吗?不管时间是多久,有快乐的回忆,比没有强吧。” 时永静看着松思樵的警服,然后扭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她记忆里最快乐的是有妈妈有爸爸有外婆,现在的快乐里少了一个人,只是给往日的快乐添加悲伤的色彩。” “阿姨,你太悲观了。” 时永静看着松思樵笑了一下,这样的笑,就好像她看了人间最后一眼,满是凄凉满是绝望。松思樵心里特别难受,“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我一定帮你申冤!” 时永静看着松思樵的警服,“当警察是危险而两难的职业。能当好一个真正的警察,一定是坚贞而高尚的人,” 松思樵静听她教诲时,她却转而说道:“不过,他可能永远得不到升迁。” 松思樵来看外婆的时候,当然少不了带礼物,所以也不算蹭饭,大大方方吃完饭了,让外婆和双妈说话,他负责洗碗。 洗了碗,松思樵还赖着不走,双妈一笑,说自己要先休息会儿。松思樵就问外婆当时为什么搬家。 第20章 外婆长叹一声,“这世间为什么流氓无赖总不绝与世呢?为什么明明是错的事,还有人偏要犯错,黑白不分呢?” 时永静是一个加工厂的技术员,她可是理工科美女啊!和严荣一个办公室。但是,时永静比严荣年龄大些,平常并不多话。双雪松死后,严荣就开始经常发信息、打电话骚扰时永静。有一天晚上,十一点多了,严荣跑到时永静家门口敲门,说有事,非要让时永静开门。时永静就不开。当时,双飞依都被吓醒了,就哭起来。时永静立刻大声在屋子里给双外婆打电话,严荣算是被吓跑了。 厂里还有个叫任浩的工人,也做过这样的事。也被时永静骂过! 但是,厂里却开始有谣言说时永静勾引严荣,严荣的老婆有几次还在下班人多的时候特意堵住时永静骂。时永静也不示弱就和严荣的老婆对骂,骂严荣。但厂里的人就开始叫时永静“疯子。”严荣有个亲戚在厂子里当官,严荣那时候正被当储备干部培养,还写了入党申请书。当时,几乎没人帮时永静说话,不传谣言的人已经算是最公正的了。 有一天,有个员工说领导让时永静回办公室,时永静进办公室看见严荣,就没理他,径直走到自己办公桌时,严荣突然走到时永静面前把裤子和内裤一起褪下来。 时永静吓得啊一声大叫起来,这时,办公室门就被推开了,严荣的老婆、任浩,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女人,冲上去就打,边打边骂时永静不要脸、勾引别人老公,把时永静的衣服、裤子往下扒...... 双外婆边说边哭,松思樵也是心如刀割,他给双外婆递去纸巾,双外婆边擦边哭, 厂里让时永静私了,时永静不同意,要走法律程序。当时,负责时永静这个案子的人叫全努力,他也负责过双雪松死亡事件的处理。全努力对时永静态度非常不好,不是不见就是数落,要么就是破口大骂。在时永静不同意调解的那段时间里,厂里任意苛扣时永静的奖金、工资。最重要的是,有一天晚上,双飞依晚上放学,有个男的堵在她前面,把下身露出来。双飞依当时把车子往那人身上一推,转身就跑边哭边叫,引来路人,才把那人吓跑了。那个人好像任浩,个头中等,黑尖脸,小眯眼。 最后全努力逼得时永静同意私了。厂里就把时永静调到另一个小厂里去了。 双外婆边哭边讲,用了一盒抽纸擦眼泪。 松思樵突然明白了时永静看警服的眼神。这事要是问时永静,她还真难述说!松思樵经常见全努力,现在,心里生出异样。 松思樵准备回去的时候,时永静说,“能不能住一晚,明天早上把我送到火车站。” 松思樵同意,立刻给双飞依打电话,让她晚上下班注意安全。到了晚上七点多还是不放心,又给慎言止打电话,肯请她照顾一下双飞依的安全。 慎言止接到并不熟悉的松警官的电话,听完他拐弯抹角地请求,立刻痛快答应。 松思樵陪时永静在取票机上取了车票,时永静自己进站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松思樵,对他笑笑,什么话也没说。松思樵心里一直难过,总觉得她这回来就像是绝别一样。 松思樵看她苗条年轻的背影没在人群中,心中生出无限同情和悲伤。早上,松思樵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怀疑双雪松是他杀,时永静本来一直沉默看着窗外,听松思樵这样问,就笑了,“你让全努力知道你在查这个陈年旧事,他要是突然把你调走,双雪松就是他杀了。” 时永静的冷脸上泛起的那个笑,让松思樵有种背后起毛的阴冷感。 送完时永静直接上班,宓橙和全能正在聊都拉米家的那条风骚蛇。宓橙说肯定是帮双飞依说话的那个人扔的。 松思樵喝着水,凑进来问,“谁帮双飞依说话啊?”全能说都拉米损双飞依,突然有位大侠出面,帮双飞依说了几句话,然后大侠一走,都拉米就被蛇缠上了。 松思樵听了,认真点头,“对对,极有可能!你们俩个有进步,警界未来就靠你们发扬光大了。” 宓橙“呸”一口,松思樵问,“干嘛,不想发扬光大。” “少损我!”宓橙不满地瞪眼。 松思樵摇头,“夸你还不领情。赶紧呐,把那个大侠揪出来,给你好朋友一个交侍。” “怎么抓?都拉米说压根不认识那个人。” “看她家监控啊!” 全能接话说,“她家大客厅还真没监控。” 松思樵认真地说,“把她发了请贴的人查一下,谁带来的。” 宓橙说,“嘿,警察又不是她家的,那得花多长时间。就告诉她,是个混进来的人就完了!” 全能给她竖大拇指,“有道理。” 松思樵说,“她交你俩这朋友,也真是......” 宓橙摇着脑袋,晃着身子,凑近松思樵,嘟起红嘴唇,“也真是啥?你想说啥?你是同情她,还是喜欢她呀?人家可是爱心形象小姐,再说,都拉米好像对你很有意思。你是不是,心有怜香惜玉之情啊。” 松思樵缩进椅子里,远离宓橙,“哪和哪啊!我是本着对事件负责的态度。” 全能说,“有有有,都拉米对松思樵一见钟情,她看松思樵时的小眼睛里喷火苗。” 松思樵拿起帽子,“喷喷喷,你们在这喷口水吧。”说着逃了出去。 松思樵到洗手间抽烟,一边想着:时永静昨天才回来,不可能在冰清市扔条蛇。不是时永静。不是她就好。松思樵希望她不要参预进来,自己给她和双飞依一个答案,让时永静放下悲伤,回到双飞依身边,母女俩一起好好生活。 才抽完烟出来,全能就叫“松松,走,捞尸体去。” 松思樵听了,摇头叹息:“唉,这世间生命很珍贵。” 警察赶到时,人已经被群众捞上来,和他来的同伴小陈说那个人叫任浩,因为两人上了晚班,今天休息。 上班时就相约带着渔具一下班就直接来钓鱼了。这个小陈说他闭着眼等手里的杆子沉,就听任浩嘀咕:“挺沉啊。”以为他钓上大鱼了,也没在意,可是突然听到任浩尖叫,小陈睁眼,任浩已经走到水中间,小陈喊:“危险,快上来!”任浩突然一沉,他胳膊在水里划几下,人就没了。小陈水性不好,一边往水中间摸一边慌里慌张喊救命。 经过初步技术分析,任浩踩到水里的圆石滑倒,又被水流冲击,在水里又撞了石头,导致溺亡。 松思樵又问这个小陈,更惊讶地发现,这位任浩居然就是和严荣一个厂里的任浩,曾经夜半敲过时永静的门,并参预组织殴打时永静。 太邪乎了吧!昨天才知道这事儿,今天他就这样玩完了? 松思樵看着在阳光照耀下仍然带着一丝恐怖气息的黑袋子,开什么玩笑!幸好时永静早上和自己一起走的。要不然,多像报仇杀人。又想起任浩对小双飞依做的事,心里生出对他的无比厌恶!心里想着他该死,却又无奈地摇头。时永静昨天说过,警察是危险和两难的职业!两难? 才回到办公室还没坐稳,又拉到通知,附近公交车上有人打架。 宓橙也得去,有女的被打了。和几个同事坐上车往事发地段赶去。 全能说,“这都什么事啊。给他们好生活,他们不好好过。现在人可容易糙起来,动不动就打架、寻死觅活的。” 宓橙说,“现在的人都有病。” 松思樵说,“我还真在网上看了一篇文章叫《人都有“病”》,说人不讲修养不自我反省,建议人要时时认识到人自身的病而不断反省。” 全能说,“可不是吗?说的对啊!现在的人把警察能累死。” 松思樵摇头,“可是那篇文章的作者被各种人冷嘲热讽一顿骂。” 宓橙说,“现代的人谁肯承认自己不对啊,都觉得自己可聪明了,天下没有比自己懂得更更多的人了!屁大的事都不敢认,坏事都是别人做的,骂起人来一个比一个口才好。” 公交车停在路边,打人的想跑,被打的女人和她家人死揪住打人的。打人的是三个男人,都是中年岁数,见多了人生各种风浪。对全能、松思樵这种年纪轻轻的小警官并不放在眼里,说话口气比警察还厉害。全能比松思樵火气大,没有松思樵好言相劝的时间,直接上前反手扭住一个,那人不服,口里骂着警察打人。全能真想骂这个老流氓,可是又不能骂,气得牙痒。和其他同事把挨打的、打人的都带上走了。 下午又接到电话,附近小区有人要跳楼。又被派去当婆当妈千辛万苦这边派人偷偷上楼,那边喊话冷静冷静。 忙到晚上下班,开车回家的路上,竟然无意中看见后上进和徐佳走在一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转而又想,人家青年男女偶尔同路,没有什么不合法。又想起自己还没正式邀请双飞依吃过饭,拿出手机诚肯请双大姐出来赏光吃饭。 双大姐不赏光,下班又要去教钢琴挣钱。不过,双大姐意外地补充了一句:你们上班挺累的,好不容易下班,早点回家休息吧。松思樵听了这句话倒也觉得如获至宝,心情大好。 第21章 巫波前阵子伙同陈琳瑞打了双飞依,结果把事情闹大。后上进一个劲儿要求他爹赶走徐佳。徐佳智力普通,学的专业也不算好,没有工作经验,顶多能找个前台、内勤这样的花瓶工作,她最好的归宿就是找个家底雄厚的男孩子嫁了。女强人、自主创业、财务自由神马的,不是徐佳的人设。这点,陈琳瑞太清楚不过了。 巫波有一次和陈琳瑞逛街见过后上进,巫波又把后上进美化了一番。陈琳瑞觉得这事太好。巫波说自己已经尽责帮两人撮合,可是徐佳不表态。 现在可倒好,未来女婿要休了女儿!不行,陈琳瑞只好送了巫波一套几千元化妆品,干脆就在后上进的爸面前,把这事儿摊开说。 陈琳瑞在五星大酒店订了菜,巫波、巫宝到场。危有方得到巫宝承诺找宓局长给疏通办理优惠退税项目。这下危有方高兴了,反正如果辞退徐佳,她的活还得招别人干。 巫波就负责说徐佳长相甜美,和后上进很配。后上进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人丑心丑不般配。只能借故洗手,让女人们沉浸在联想之中。 徐佳赶走双飞依,少了敌人,智商找不到敌人斗争,得到有效休息后有很大程度的恢复。见众人拿自己说事,立刻忸怩扮娇羞状,谎称要去上课得先走。其实她昨天得知旁边商场里夏装上新优惠。想去选衣服。 后上进虽然不喜欢徐佳,但是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大家在江湖上混,装模做样就是情商高。后上进本打算一出来就甩掉徐佳,刚出了酒店,就有人喊后上进,还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徐佳立刻警觉地看过去。 一女孩子个头挺高的,戴着大口罩,黑色的墨镜,帽檐拉得很低,穿着一件破洞蓝色牛仔布短外套,一条黑色短裙,黑色高筒布靴子,背着一个黑色羊皮双肩包。 后上进好像和她很熟悉,一眼看出这位包装得像杜绝别人认出来一样的女孩子,“吉蒂。” 那女孩摘下眼镜,“上进,你好厉害,我这样你都认得出。” 后上进笑得嘴巴咧得大大的,“当然。”吉蒂看向了徐佳,后上进指指徐佳,“单位同事。”然后指着吉蒂,“这位可是未来的明星吉好小姐。” 吉好假装谦虚地说,“别开玩笑了。我只是好奇拍着玩,说不定哪天就退圈了呐。” 后上进对徐佳说,“你要上课,那你赶紧去吧。别迟到了,路上小心啊。” 说完,后上进就和吉好一起走了。 徐佳呆立半晌,大脑一片混乱,满脑子都是骂后上进这个傻X的,最好被撞死。骂完又觉得不妥,还指望他养自己,最后就骂这个吉好,这副德性还想红,做梦吧!然后就祈求 上天把吉好撞死。 吉好虽然受千黛抬举,得了个五流角色,但是,千黛也说了,不可能一出来就演上女主。吉好觉得千黛并不是那么好伺候的,而且围着千黛的人太多了,她手里的资源有些时候因为来投靠的人太多,而难免有些顾此失彼。最近,千黛的精力都放在管笙歌身上。 吉好最近蒙千黛介绍了一个富商,她已经打听到这富商的原配夫人还在位。吉好一面想着暂时投靠富商,一面又觉得找个圈外的公子哥儿最保险。 后上进家的资产也算可以。吉好原来和后上进是高中同学,这个备胎可不能放过。原本把路人都当蚂蚁的吉好今晚没有伴儿,这会见了后上进自然格外热情友好,后上进又吃了一餐晚饭,得到未来明星的签名照并和未来明星一起用手机拍了相片。 徐佳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商场看夏装上新优惠。等陈琳瑞回家,看见孩子眼角嘴角都明显地被地心引力拉扯向下耷拉着,就问她,“怎么不高兴?” 徐佳说,“我想整容。” “整容?你消停点吧。整容,你想干嘛?演电影?你?不合适!” 陈琳瑞一边换鞋进屋,一边连续质疑徐佳发热脑袋的思考逻辑性。 徐佳噘着嘴,“我干什么你都反对。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感受,我的想法。我做什么都不对。我整容怎么啦!你自己的双眼皮还是割的呢!你们长的难看,干嘛还生孩子,还把孩子生得这么难看!你怎么不问你自己!”然后起身进她房间,把门摔得几乎要从墙上倒下来。 陈琳瑞气得站在客厅里发抖,因为久坐缺乏运动,又加上年轻时喝多了酒,陈琳瑞屁股大,肚子上肉多,原本又是个大胸,身材走形的非常厉害。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老。 才要冲上去砸徐佳的门骂她,徐佳的爸爸回来,看老婆的脸色就知道,母女两个三观又冲突了。 听说徐佳要整容,徐爸说,“整呗。” “说的容易,你算过要花多少钱吗?你出钱!” 家里钱的事都是陈琳瑞一手操控,徐爸听谈钱,就去洗手间了。 徐佳第二天早上也不在家吃早饭,拎着包拉长一张脸不理爹妈,摔门走了。 陈琳瑞少不了气得在家痛骂一番人已经出了楼门的孩子,然后长叹一口气吃了饭去上班。 陈琳瑞还在原来的公司做财务,不过已经升了经理,工资自然是不少的。况且还有其他颜色的收入。做财务久了,花钱要算投入与产出效益已经是习惯。上班无所事事,一边上网搜寻整容的费用,徐佳长得黑不溜秋得打几次美白针吧,她下巴得搞尖吧,她眼睛得开个眼角吧?因为手机有自动匹配偏好的功能,不一会儿,陈琳瑞就收到好多美容广告信息。心里生气徐佳不会长,至少自己的皮肤还是偏白些的,可惜徐佳偏要长她爸的黑皮...... 又看着广告里那些姑娘美容前后的对比照,盘算着美容后嫁个有钱人所得收益,岂是整容这两个小钱所能比得上的? 陈琳瑞有事就爱和巫波搞到一起,既然心理有了主意,仍免不了要对巫波说道说道,顺便骂骂女儿泄愤。巫波也在闲着无事的职位上混日子,听了徐佳宏愿和陈琳瑞的打算,立刻支持:“我原本就想给你提这事的,怕你们多心,就没敢说。现在谁不整啊。这大街上你去看,真正好看的有几个?不都是路人甲乙丙丁。那些被吹成天仙的什么演员,她们整得还厉害些呢。少听那些团队吹什么天生丽质。”巫波长得也不好看,所以骂起别人的容貌格外不留情。两个中年妇女找到了共同的话题就扯起来,最后巫波说她认识人能帮人成名,想当艺人想当阔太想嫁入豪门,只要找他没问题。 陈琳瑞心情陡然阳光灿烂,仿佛看见徐佳整容后,自己名列冰清市高级岳母行列,当年被做坏的双眼皮变成肥厚松垮的肉皮遮住满是笑意的小眼。 巫波没有小孩,那些恨她的员工于是经常私下里骂她断子绝孙。断子绝孙的巫婆认为捧起来一个徐佳,自己也算她的恩主,不指望徐佳这样的人对自己一辈子好,能从陈琳瑞身上捞点眼前利益就已经不错。 巫波立刻拉上陈琳瑞通过各种拐弯抹角的关系找到云与意门下,云与意才懒得见她们。慎言止也不见她们,派了个客户部的小文员出来,小文员有种宰相府里丫鬟都是七品的自我感觉,像模像样地看了徐佳的相片,并给两个寄强烈成名希望于下一代的老女人指出了徐佳的优点:年轻!并十分真诚地给了些她整成什么样的参考意见:可以让她找个当下最红艺人的模样去搞,以小XXX的名号成名比较稳当。 陈琳瑞在规格高端的大楼里有种地位卑微之感,况且,陈琳瑞只能在那家小公司里颐指气使,出了家门和公司门就是孙子的品性,低声怯怯地说,“不当艺人,就想嫁个好人家而已。” “当然可以。就看你们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巫波和陈琳瑞面面相觑,不敢说价,生怕讲少了被人瞧不起,讲多了出不起。小文员倒是善解人意地一笑,“没事儿的。当然现在最主要的是把整容工作先做了,后面的事才能一步步展开,不是吗?” 对对对,两个老女人看见了希望和曙光,巫波免不了又得到陈琳瑞下午茶的犒赏。 小文员送走了两个陷入无端欢喜的女人,进去对慎言止说,那两个老女人想让孩子嫁入豪门,孩子叫徐佳。慎言止嘴角歪了歪,这年头女人都疯了吗?哪有那么多豪门! 徐佳,就是那个把双飞依从公司里赶走的女孩。心机也太深了。 慎言止觉得自己还是比较欣赏双飞依,至少这个女孩子独立坚强,没想着嫁入豪门讨生活这么滥的生活情节。况且,她比任何这些女孩都有条件。 慎言止心里生出了希望徐佳整容失败的愿望。 这世上就是恶人太如愿,所以就越发混沌。 人生千帆过尽,万流退去,幸福不过是坚持到最后仍然能在窗下看斜阳品一杯茶而已。 第22章 双飞依今天下班没有去教课。上班时客服部的汪颖颖电脑坏了,双飞依帮她收拾电脑倒文件,重装系统,这都是份内之事,但汪颖颖非要请双飞依吃饭。双飞依有在上家公司的前车之鉴,如果和同事关系太过疏远难免被人恨,过份据绝拉近友谊的机会也是踏上灾害的另一条路。无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好一起去吃饭。两人点了些粥、小菜和一些面点。在汪颖颖翻包找她的钱夹时,双飞依已经用手机付了款。 到底是客服部的员工,汪颖颖嘴巴不停,从流量女星的八卦说到公司里女员工的衣品,连带谁胖谁丑谁最作都不加遮拦的信口喷出。吓得双飞依不时转移话题,生怕她是哪个如徐佳般素未谋面的敌人派来探心的双面间谍。 吃了饭汪颖颖拉双飞依陪她走走,双飞依看见房屋中介不由多瞄了几眼出租房子的电子信息。汪颖颖就问:“你住哪?” “西江路那边。” “好远啊!”汪颖颖搀着双飞依的胳膊,双飞依却感觉汪颖颖全身的重量都让自己分担了,走得格外累人。但汪颖颖却不觉得,她又发挥了客服嘴的爱好,“你怎么住那么远啊。搬来和我住吧。原来和我同住的同学出国了,我现在一个人住有点空荡,我不习惯。而且,我住的地方离咱们公司不远,走路不到二十分钟,公交两站也就几分钟的事,比你每天上下班赶那么远的路要舒服得多。” 说着使劲拉着双飞依的胳膊晃,“真的!依依,人要有富人思维。你看你长得这么美,别整天和那些人一起挤车多掉架。要学着上层社会的生活方式,要培养自己的优雅。你看你省出时间,多打扮自己,多花点时间弄些好吃的气色就好起来人就精神起来,绝对一个职场精英范。说不定走在路上就被星探发现,签个约从此摇身变有钱人。” 说着又使劲摇双飞依的胳膊,一边激动地大声说,“真的真的,有钱了可别忘了我哦。”好像双飞依这会儿就是口袋里装满现金招呼路人快来拿的土豪。 双飞依见路人用看妄想症的眼光瞟这边,忙小声说,“哦,我考虑考虑。” 双飞依对汪颖颖嘚吧的理由不敢苟同,挤个公交车怎么就掉架了?什么叫富人思维?不过,汪颖颖住的地方离自己教课的艺术学校很近,晚上回家倒不用提心吊胆。 终于到车站,丢开汪颖颖的搀扶,双飞依觉得好轻松啊,好像自己一下子体重减了几十斤。 晚上松思樵因为舅舅来造访,不能去看双飞依。就发信息关照双大姐锁好门,注意安全。睡前,房**然打了电话来,告诉双飞依还有几天就下月初,自己的房子要涨价,看她继续住还是另有打算。 第二天早上汪颖颖特意帮双飞依带了早餐,双飞依就顺口问两人合住房租分担多少,汪颖颖说两千不到。又说了自己的房子如何好,又说双飞依如何好,自己一见双飞依就觉得双飞依人品好等等。 晚上双飞依去看了房子,两室一厅,汪颖颖住的房间有点乱,但另一间十分干净,看来的确是有修养的女孩子住过的,家具是米白色的,小屋子里有原来那个女孩留下的书柜,衣柜是房东的,窗户有安全栏,卫生间也很大。双飞依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当即敲定。汪颖颖高兴地说,“看,我没骗你吧。公司里其他的女孩想和我一起住,我嫌她们烦人,就找了好多理由拒绝,现在,终于盼到一个合适的同居室友啦啦啦......”然后唱着歌儿去烧开水冲茶。双飞依看汪颖颖这么高兴,觉得她也挺可爱的。可能自己孤独生活习惯了,导致看人容易跑偏。 说好这周六搬,给慎言止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搬了,欢迎她来新地址做客。然后给松思樵打电话,告诉他搬家的时间。松思樵说好了来帮她。 也就是些衣物、书籍和小玩意儿。松思樵就用自己的车一次搬完。 汪颖颖见了松思樵特别高兴,趁松思樵没在场的时候问双飞依,“你可真够小气的,有这么个男朋友还藏着,怕别人抢怎么滴?” 双飞依并没有得到松思樵要自己做他女朋友的信息,而且,他是为了案子才和自己认识的,就客观公正地摇头,“普通朋友。” 汪颖颖又趁双飞依不在的功夫问松思樵,“双飞依是你什么人?” 松思樵笑笑,“女朋友啊。” 搬完了,松思樵本打算请双飞依和她的舍友去吃饭,可是全能让松思樵回单位。双飞依清点东西,打电话给松思樵,“我好像忘了个箱子在你车上。” 松思樵说,“是的,有个你装了很多小玩意儿的箱子。就放在我儿吧。省得你再搬家还要收拾。麻烦。” 双飞依挂断电话,有点奇怪他话的意思。可又不知道奇怪什么。 双飞依才挂断松思樵的电话,就有人敲门。汪颖颖飞一样跑去开门,门口站着几个黑正装的男孩,把汪颖颖吓一跳,看这讨债风的阵势,立刻叫道:“双飞依,有人找你。” 双飞依从自己房间出来,看见云与意的保镖,云与意才从后面慢腾腾地晃过来,保镖让开路。云与意进来在客厅转了半圈,然后进双飞依房间,看了几眼,“你别怪慎助理,她告诉我你搬家了,我就问她搬哪儿了。她不得不告诉我。再说了,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你要搬家?说,你为什么要搬?” “你管得着吗?” 双飞依整理着衣服,一边往柜子里挂,一边嫌云与意碍事儿,“你是来参观景点的吗?去,客厅里坐着去。” 云与意说,“你最好在你房间里为我摆把椅子,我以后来了不会在客厅里坐的,只到你房间坐。” “看把你跩的,没有椅子。爱来不来,来了就站着。” 云与意笑了,“看来我还是可以来的,至少你没说不许我来。” 云与意坚持看双飞依挂衣服,然后发表了观后感,“你衣服好少啊。而且,都不正经。” 双飞依白了他一眼,“你衣服才不正经。我衣服不透不露正派正气,怎么不正经了?” 云与意伸手揪着她一件圆领T恤衫,“都没有正经场合穿的,当然不正经。你上班就穿这?你是十五六的学生吗?” 双飞依拍开他的手,“你才土帽,现在十五六的孩子都穿得像打渔的。我这是传承几十年的国粹经典,大妈大爷高矮胖瘦通吃,走出国门到国外都时尚的衣服好不好。” 云与意说,“强辞夺理!换上你的男女老少通吃国际款,我们出去吃饭庆祝下你搬家。” 双飞依说,“算了。” 云与意说,“你还想在家做贤主妇,为你的室友烧饭不成?” 双飞依想想,也是啊,没有买菜呢。 云与意说,“叫上你的室友,一起去吧。” 汪颖颖那边房门大开,她努力竖起耳朵听双飞依这边的说话内容。双飞依走过来的空里,她立刻把耳机塞上然后装听不清双飞依说什么,再取下耳机,双飞依说:“我们出去吃饭。” 汪颖颖说,“你们去吧,我一个外人怪生份的。” 双飞依说,“哎呀,什么外人不外人的。我和他也是普通朋友,介绍一下不就认识了。” 汪颖颖只好说,“哦。我平常没什么出门的衣服。不想去。” 双飞依说,“休息天,我都胡乱穿的。” “那你出去吃饭穿什么啊?” 双飞依搬家的衣服有些脏,就低头看看自己,“我穿T恤和休闲裤子吧。” 双飞依半分钟换好衣服,简单把头发梳理通顺。结果等汪颖颖用了四十多分钟。她从自己房间出来,穿着杏粉色V领的短连衣裙,V领打了几个V型褶,腰里系着一条镶着类似钻石装饰的长腰带,多余的带子垂在腰际,一走几摆的,粉色的高跟鞋脱下来鞋跟就能当尖刀使唤。汪颖颖脸上涂上粉,嘴唇上厚厚的口红。她拉住双飞依惊怪地说,“我以为你开玩笑呢,你真穿T恤了,早知道我也穿T恤了。我穿裙子好别扭。要不,你等我换下衣服。” 双飞依笑着夸道,“很好看啊,别换了。” 云与意瞧了一眼汪颖颖,就转身出了屋子。 云与意问双飞依饿不? 双飞依问汪颖颖,汪颖颖说:“不饿。” 双飞依搬家前蒙松思樵怕她搬家受累,特意用保温桶从家里装了饺子带给她吃,所以双飞依真不饿。 云与意就让司机开车去农村,吃野味。然后下田里去摘菜摘水果玩。 双飞依穿着平底鞋,宽松T恤,张开双臂深呼吸农村好空气,又和云与意追猫逗狗玩得很开心。汪颖颖只能旁观了。 松思樵对双飞依搬家并不持相同意见,但她已经和别人谈好,就不能再说什么。其实,双飞依一个人住挺好的。她是个凡事不爱计较又懒得把人往坏里想的女孩子,不适合群居。因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做为警察的松思樵,与犯罪分子和恶人斗争多了,看人自有方法。 第23章 全能说有点儿私事,让松思樵替他值会儿班。松思樵长叹一声,“我好不容易有机会约妹子吃饭呐!全能大哥!” 全能拍着松思樵,“大哥会记住你的好,你的妹子就是我的妹子,下次,连妹子带你一起请。” 松思樵听了赶紧让他滚蛋。 难得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清静坐会儿,窗外的车流声被玻璃挡住,将外面的吵嚷和屋子里的安静划了界线。下午的太阳金光斜照,宓橙桌子上的花盆投影斑驳在墙上的影子,让松思樵总是想起那个任浩装在黑袋子里的尸体。 松思樵突然想起,当时参预捞人的群众中有个老头,听人说他叫郑直。郑直郑直,这个名字在哪里见过? 松思樵想不起,起来伸伸胳膊到楼下转悠会儿,看门的老头也抽烟,松思樵就给老头发烟。男人如果生活正常,就喜欢群抽,一个人抽烟不是在厕所就是在失落。一老一少两男人蹲在门卫室门口聊天。松思樵说从来没见他休息过。 门卫老刘说,“人老了休息天能干嘛?还不如上班。” 松思樵真没忍住笑,难怪看门的都是大爷。“你这样好。今年我还没见你休息过。” 老刘说,“休息过一次,和老郑去钓过一次鱼。” 松思樵向天空喷着烟,看烟影消失到无踪,有些半睡半醒地问,“老郑?哪个老郑?” “郑直。以前是咱们这儿的,后来调到别的地,又办了病退。” “郑?直~”松思樵的声调非常奇异,以致于老刘用看那种半夜突然冒出来的怪物的眼神看着松思樵,“嗯。对,怎么?认识?那会儿你还没来呢。” 松思樵把烟头扔到门外的垃圾箱里,问老刘要了郑直的电话回到办公室联系老郑。松思樵记得听人说,当初郑直也参预过办理双雪松的案子,因为和全努力关系不好,就干别的事了。 老郑听说同事要问些情况,当然非常高兴。说立刻骑车去找松思樵,松思樵说该去拜访老前辈,结果两人约定在福源路的铁杆烧烤摊见面。 郑直老前辈看长相上就烙着我是好人这几个字。晒得黑黑的皮肤,方脸膛,剑眉,眼神里一股正气。人看不出多么老相,也感觉不到他会和身体宿疾有什么关系。 开场白的客气话已经说过,老郑也听得出松思樵为人正派,不耍小聪明,看得出松思樵举止大方对人真诚。很是对自己脾气。几杯啤酒下肚,老郑就由观望态度渐变为偶尔插几句牢骚话。松思樵少不得问到双雪松的事儿。 老郑放下酒杯,左右看看,咬咬牙像对自己下狠心一样,“反正我已经退休,不指望升官发财,现在时过境迁,也不怕打击报复。” 松思樵也看看左右俱是喝得脸红舌头打结嗓音赛鞭炮的男男女女,此起彼伏的喝了喝了干了干了!让过路的吃瓜客看到经济的繁荣,也让收废酒瓶子的永远不失业,更让各路小打小闹的排档夜宵一个夏季赚一整年的工资,还让投资人觉得:只有酒和烟才永远不过时,永远是经济支柱。再鬼城的小地方,再没有支柱产业的小城镇,超市再不景气,总有挨着排开着卖烟的小杂货铺子。 确认没有认识的人! 松思樵笑笑,“看来当时记录有不详细的地方。” 郑直扶着小桌子,身板和名字一样挺得笔直,“双雪松的妻子,她是个细心人。当时让她来,她好像知道什么似的,立刻解开外衣扣子看里面的衬衣,别说,衬衣口袋上的扣子真是扯开的,扣子不见了。当时,她就哭了。趴在她老公身体上不让人动,说她老公是被人害死的。” 松思樵吓一跳,酒杯拿在手里酒都洒了出来。 郑直视而不见,自己喝了几口,“她后来被人拖走,尸体送走了。没人理她,我看她怪可怜的,就劝她几句,说没有证据的事很不好办,要证据。” 她说,她老公的证据就放在衬衣口袋里,每次都扣好扣子的。那天晚上才回家就接到电话说公司有应酬,必须来一下。她老公没来得收拾就走了。不可能人掉在水里,外套是好的,里面衬衫口袋上的扣子挣破。 松思樵放下酒杯,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烤串,好像那些不是肉也不是吃的,是双雪松的心肺是双雪松胳膊腿......松思樵觉得胃里一阵堵,心口要涌出东西,忙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后,老郑看他脸色有些苍白,“小伙子酒量得锻炼啊!这年头,不能喝,好些事办不成。” 松思樵笑着摇头,“最近没睡好。”边说边给老郑酒杯倒满,“当时没有别的疑点吗?” “有,双雪板的胳膊上有淤青,像是被人拉扯猛拽的。” 松思樵刻卷宗里没写,老郑说,“当时全努力一手负责,很快就断定是酒后自己失足,那些伤啊什么的,他全都没提。” 老郑看松思樵不解地看着自己,长叹一口气,“我当时和全努力的关系不好。他什么都防着我。连我和双雪松的老婆说几句话,他都要和我吵,说我借着女人的手闹事。” 老郑又仰头自己咕嘟咕嘟喝下大杯,然后重重地把杯子放下,给自己倒上也给松思樵倒上,“可怜啊。我也不敢和双雪松的妻子多讲话。后来听说她去上面告状,人人都骂她是疯子。我见没人给她撑腰,她孩子又小,就劝她忍一忍,等孩子大了,想开了就好了。” 松思樵觉得自己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崩溃,头晕得不行了。忍着和老郑又聊了几句,两人抢着付款,松思樵手快,掏出手机扫码付了。老郑就说下次请松思樵。 就在两人推拿客气时,马路对面传来震天响的嗵一声,这边吃喝在兴头上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起身看对面,一辆车撞在路边粗大的香樟树上,这边喝多的人不知道自己喝多,却很清醒地判断对面那人喝多了,顺带加上一个定语:“那傻X。” 松思樵头被吓得不晕了,郑直也是警察的职业习惯,两人绕过长长一段围栏走过去,交警已经在处理了。 松思樵和交警聊几句,多嘴地问道:“这人叫什么?通知家属了吗?” 交警拿着那人的驾驶证:“严荣。” 松思樵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是头更晕了还是被这两个字刺激了,不假思索地大声惊问:“严荣!” 小交警瞅着在车里歪着的人,看着松警官苍白的脸,小心地问:“怎么?逃犯?!”其实小交警是想说:怎么?你家亲戚? 救护车已经悲伤而疼痛地哎哟哎哟赶来。老郑推了推松思樵,“没事吧,我送你回去。” 松思樵摇摇头,不由抬头看向天,难道真有一个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围着的人都在看车,只有莫名其妙的松思樵看天。老天才懒得回应松思樵。天空被高楼阻隔,没看出天上有什么名堂的松思樵头晕倒好些了,立刻向周围看,越过围观吃瓜群众的头顶,除了路人就是过往车辆,离严荣车辆十米不到的垃圾箱边上,有辆环卫工人用的手推垃圾车,环卫工人不知去了哪儿。他又看向四周的建筑物,这边临街的是商住楼,有的人家灯亮着,有的人家窗口黑乎乎的。松思樵看见医护正把人往车上抬,突然扒开人群走到医护面前,严荣的嘴巴还在动, “他在说什么?” 医护刚才问过这个神智不清的人一些话,所以就特别凑近他听,结果身心疲惫的医护只听到三个非常难以理解的字:鸡当死! 医护的心很受伤,这好好的人非要和鸡杠个什么劲!鸡太美就罢了,这边鸡当死。医护板着看尽人间沧桑的机器脸,大声回答这位警官:“鸡当死!” 松思樵呆立当场,什么玩意儿?他为了躲一只鸡撞到树上了?但,城市不许养鸡,这边没有炸鸡店没有鸡汤店没有白斩鸡没有黄焖鸡...... 鸡当死!鸡当死!神啊!不是恶人当死吗?关鸡什么事?松思樵突然!想起那句:恶者即当死!无德即是恶,恶者即当死! 松思樵看着关上的救护车门,难道是:即当死?是严荣这个恶者即当死? 松思樵了解到严荣升职后,对人很严苛,和部门女下属关系超出同事的范围,比亲密还亲密几等,带着这位女下属去各大景点出差,并给予这位普通女下属主管级别的工资,而这位女下属的日常工作无非就是接接电话。看来,接电话都分三六九等,人生下来就不平等了吧。 救护车悲伤地吟着哀痛咏叹调远去,有些无聊的人继续凑在一起捕捉名号叫八卦的风影。 松思樵觉得自己这会儿就像个傻子,平常自以为泂察力非凡的明亮大眼,只看到所有的人都是那样平凡,都不具有制造杀死严荣的手段,而大家都用审视、揣测的目光看着这位独立在街边发呆的帅小伙,大家在想:哦,他失恋了吧! 松思樵心里很矛盾:严荣该死,严荣不该死...... 松思樵想不明白,那他嘴巴里念叨着鸡当死干嘛?松思樵虽然非常不想见严荣,但还是急切想了解一些情况。 不幸的是,松思樵没赶上问什么,严荣就西天取经去了。 第24章 松思樵在车上里里外外看过,车里连一颗多余的石子都没有。松思樵曾经设想,有人处理过刹车制动?有人往车里放了一条蛇,把严荣吓得打偏了方向?严荣鞋子里放了刀片?他踩不了刹车?这样的设想都在检查中被一一否定。 松思樵不得不很纳闷,老天爷是如何在如此巧妙的时间惩罚恶人的?这个?至于要命吗? 松思樵抽空去看双飞依,等双飞依教课结束,送她回住处。松思樵告诉双飞依严荣喝酒过量出车祸死了。双飞依当时脑子里最直接的想法就是:恶有恶报。不过,在警官面前没敢放言,只好嗯了一声。 松思樵觉得她反映也在情理之中,不想再追问她什么,就关心地问,“晚饭吃了没?” “还没有。因为今晚教舞蹈,所以上课前没有吃东西,怕跳起来胃疼什么的。” “好啊,我也没吃呢。” 松思樵带双飞依去一家粥店,双飞依眼明手快早就打开手机支付页面抢先付了款,松思樵笑她,“干嘛这么客气。” 双飞依说,“好人有好报啊,我无业时你救济我,现在我上班了,可不得报答你吗?” 松思樵说,“这次不算啊,下次得请我吃大餐庆祝你工作。” 饭后,松思樵把双飞依送到楼下,转身准备离去,双飞依听到高跟鞋嗒嗒清脆踩地小跑近前的声音,“松警官!”两人一看,汪颖颖回来了,她高兴地招呼松思樵:“来了干嘛不上去坐啊。” 松思樵说还有事。汪颖颖也不知是受了什么热情待人的训练,一把挽住松思樵的胳膊,“骗人,上去了啦。” 双飞依看了一眼两人交错在一起的手臂,松思樵忙抽出自己手臂,“真的真的,我还值班呢。”然后对双飞依点点头,转身疾走而去。 汪颖颖目不转睛看着松思樵潇洒背影,又亲密地挽住站在自己旁边的双飞依,“你觉得松警官怎么样?” 双飞依淡淡地反问,“什么叫怎么样?” 汪颖颖像天真小少女样一脸憧憬,“当然是帅不帅,人品好不好!” 双飞依仍旧很平淡地说,“他当然帅了。至于人品,我接触他时间不长,应该很好的一个人吧。又是警官,至少三观不会歪。” 双飞依说话一般讲客观公正,虽然对汪颖颖的问题有些不想回答,但同住一个屋檐下,至少面子上过得去。 汪颖颖激动地摇双飞依胳膊,“真的,太好了。” 双飞依瞄了她一眼,“干嘛。” “上次他帮你搬家时,我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说没有。我就开玩笑问他是不是眼光高,他说没时间找。”说着,继续摇双飞依胳膊,“我知道你和他比较熟一点,帮我撮合撮合呗。再说了,你的男朋友那么有钱,你肯定看不上一个小警官。” “谁是我男朋友?” 汪颖颖用明星瞪目表演式夸张地看着双飞依,“就是那天带咱们吃饭的那位云总啊!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他对你多好啊,你不知道他看你的眼神,旁观者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喜欢你。” 双飞依摇头,“别逗了,不是的。” 两人已经走到门口,汪颖颖不动手掏钥匙,看双飞依在提包里翻房门钥匙时,汪颖颖突然说,“有句话想说,不知道你听了会不会生气。” 双飞依心想,废话,但凡这么问的话保准是听了让人生气的话,我又不是修行过的佛祖,为什么不生气?但脸上还是保持没什么变化的表情,“怎么?” 嗯嗯,汪颖颖嗯了几下子,“我当时以为松思樵会喜欢你,所以问他为什么不追你,他说你长得漂亮,长得漂亮的女人花钱多,而且,长得漂亮的女人会比较花心。他说他只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才认识你的。所以,我猜你们俩个不合适,所以让你撮合我和松思樵,你没意见吧。” 双飞依脸色很难看,钥匙从钥匙孔上掉到地下,她捡起来重新插进钥匙孔开锁,一边很平淡地回了一个“哦!” 进了房间,双飞依就把松思樵的电话号码删除了。心里难受了一晚上,睡也睡不着。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本来觉得他特别好,没想到是这样的。现实,原来是这样。难怪,妈妈要隐居。双飞依开始想妈妈了,想着想着就哭了。 然后,就起来写日记,写松思樵这样的人原来也是利益的,老于世故的,这世上真没有人可以相信。孤独的人一般都喜欢写日记。话没有人可以诉说,只有日记即是自己的朋友又是自己的医生,伤心痛苦变成笔尖的字,激动绝望会渐渐平复,人也会越来越理智、坚强,心越来越老。 早上起来精神很差,中午饭也懒得去吃,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下午决定一下班就回去睡觉。 下班走在路上手机响,云与意打来的,“请你吃饭。” “不去。我很困。”说着,双飞依已经打着哈欠了。 “昨天晚上干嘛了?通宵打游戏吗?” “失眠。” “小小年纪失眠什么呀。” 双飞依才走到楼下,就看到云与意从车里出来,抬手向双飞依招呼:“嗨。” 双飞依惊讶地清醒了许多,“你怎么在这?” “你说很困,不就是要回家吗?傻孩子。” “万一我说谎呢?” “你再说谎,还能飞出冰清市?你不回家就是去上课,除此之外,没别的地儿。” “万一我去找男朋友呢?” “那玩意儿不好找,你想找还不见得能找到呢。冰清市没几个配得上你。”云与意说着拽双飞依上楼。 “不是吃饭吗?上去干嘛?” “换礼服。” “吃什么啰嗦饭?那种见人就傻笑,吃东西装腔做势的宴会?吃又吃不饱。” “专门让你吃不饱。晚上少吃或者不吃难道不是你们女孩子常见自虐行为?” “我不是那种女孩子。” 云与意点着头,“从你的身材看得出,你早上不吃,中午少吃,晚上大吃。” 双飞依说,“咋了,我睡前还吃呢。” 双飞依换好衣服,才要出门,汪颖颖就进来,大呼小叫:“呀,依依你干嘛去。参加宴会?我也去我也去。我经常在电影上看见参加宴会,自己还没参加过呢。” 双飞依只好看云与意,云与意说,“行啊,那王小姐也去吧。” 说着拉住双飞依的手,对汪颖颖说“我们要早到,得先走了。我安排车在楼下等你。”并不等汪颖颖客气或者不满,立刻走掉。 宴会之初,云与意陪着双飞依。过了没多久,找云与意的人太多,双飞依不想参预他的事儿,就自己让开,到一边躲清闲。其实,心里颇后悔。 都拉米也来了,身后跟着助理,因为有她爸上下打点,不时被人围住。都拉米见云与意陪着双飞依时就绕开走。还有那个徐佳,几天不见,人白了许多,不知道是粉擦得还是灯光照得。她怎么也来了?再看,徐佳一会儿就左右看看,然后跑去挽住一个男人的手臂,那不是后上进吗?后上进看来非常想甩掉徐佳,总是借机和人打招呼就混入男人堆。双飞依见后上进在人群里东张西望,更加把自己隐蔽在角落的地方。 汪颖颖在家里换了好几套衣服都不称心,害得等她的工作人员很气闷,一路上半句话也不同汪颖颖说。汪颖颖也不搭理人家,又不是首富本人!工作人员把汪颖颖带进宴会就立刻走开。汪颖颖没一个人搭理,就开始寻找双飞依。 汪颖颖知道拖着双飞依到处转悠肯定有人来搭话。 果然,她把双飞依拖出来,和云与意相熟而此时又无所事事的总裁富豪公子哥儿们立刻来关心双飞依。 汪颖颖借机散发自己的名片,称自己是云与意的好朋友,是双飞依的闺蜜。一时间人扎成小堆,搞得像现场给大爷大妈发不要钱小礼品的三无***销售会。 过了会儿,千黛让人把汪颖颖请来。汪颖颖开始以为是哪个大佬,屋子里灯光昏暗,外国限量版香水味让汪颖颖觉得原来是个女人,不免有些扫兴。 “谁带你来的?” “你是谁啊?”汪颖颖自认由首富的人带来,颇有些骄傲的底气。 女人把手里的名片念了一遍,然后扯了几下扔掉,“汪颖颖,你看来很想出名啊。” 汪颖颖见对方撕自己名片就有些心虚了,“我就是想给公司做个宣传。” “千家的集团沦落到你一个小小文员借宴会的光来宣传,那千家的人不如死光算了。”女人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尽量很克制地说完这些话。 汪颖颖说,“你不信拉倒。没事我走了。” “我让你走了吗?”女人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像冬风夹雪一样冷嗖嗖。汪颖颖不敢吱声。 “离云与意远远的!你要是敢招惹云与意,就不要在冰清市待下去了。告诉你!这是最轻的!” 汪颖颖立刻声音颤抖,十分委屈地诉说,“没有没有。我和公司新来的双飞依同住。因为她我才认识云与意的,云与意天天去看双飞依,双飞依从来不让云与意和我说话。” 女人半天没说话,汪颖颖似乎能听到她那种肺都快要气炸了的声音,就继续说,“双飞依很会狐媚男人,天天半夜三更给云与意打电话,声音十分的恶心,有几次晚上云与意在她房间没走。所以,我很后悔让她和我同住,当时都怪自己心软,看她没地方住,哭着求我,我可怜她。真是的,好心没好报。” 过了会儿,女人突然声音大起来:“胡说!云与意一个首富,他不会去住酒店?他自己房子别墅几十套!你想蒙我!找死!” 汪颖颖嘴唇有些哆嗦,“真的!男人嘛,情之所至......” 女人突然冷笑几下,“好你个不要脸的女人。” 汪颖颖嘟囔道:“不要脸怎么啦,不要脸又不犯法。现在不要脸才能赚钱。网络上,越不要脸越有人看。” 女人说,“嗯!你倒是有成名的条件。比如嫁个富人,然后通过炒作离婚也能出名呢。你想吗?” “当然!” “好啊!现在出去让那个双飞依出个丑,难堪难堪,我就帮你成名。” “当然可以!不过,你是谁啊!万一你骗我呢?” “我是谁,轮不到你来问!到时候看你表现,自然会来找你!”说着,给汪颖颖甩了一千块现金。 汪颖颖立刻捡钱,数了数,拿着钱对女人挥挥,“那你一会儿出去看热闹吧。” 第25章 千黛脸都气绿了,原来一个人不要脸这么可怕。千黛没去过哥哥的公司。因为爸爸早已经分好,该是谁的给谁,不让孩子以后争。所以千黛没有见过汪颖颖。让这种人进了公司,那还了得?! 徐佳、都拉米等女人看着男人们不是围着双飞依就是围着金步摇,心里非常不痛快。 汪颖颖本来也不痛快,现在既然有人求我出手,我也算假公济私一把。 进了人群拉双飞依,“楼上有个女的想认识你。”双飞依正想摆脱这些不熟悉的男人,赶紧离开。 双飞依走在前面,汪颖颖走在她后面,突然一把拉住双飞依的裙摆,用力向后一扯。双飞依感觉裙子要断掉的同时,身体重心向后,不由往后载倒从楼梯上滚下去。 汪颖颖已经让开,一边大呼小叫,“哎呀,你的鞋跟太高了。”其实,双飞依的鞋跟大约是宴会上最短的了。 很多人都惊叫起来,金步摇离双飞依最近。于是,她立刻蹲下去,摆个好看的扶人姿势,让助理拍照。汪颖颖也立刻窜进镜头。双飞依衣裙因跌落而缠在身上,她脸已经红得不行了。徐佳、都拉米都远远地看着,嘴角实在忍不住泛起笑意:刚才出风头,这会儿就遭报应了吧! 金步摇扶了一下,假装扶不起。云与意不知道在哪个房间,这会儿,有个人过来,在双飞依耳边说:“就当不认识我!”然后扶起了她。 双飞依感激地看向他,这不是上次在都拉米家帮自己的那个人吗?今天,他没戴假脸。 汪颖颖赶紧过来,“你没事吧?” 双飞依很平静地说,“不好意思,没摔死。你失望了吧。” 那个扶双飞依的人对汪颖颖说,“你干嘛拉人家的裙子?” 汪颖颖很无辜地说,“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云与意已经出来,赶紧来到双飞依身边,他一边问双飞依有没有伤着,一边问扶过双飞依的人,“师教授,怎么啦?” 这位师教授做了个一边请的手势,云与意扶着双飞依三人到休息间去了。 宴会后,云与意让工作人员把所有汪颖颖发出去的名片全都收走,并声称不认识这位汪颖颖,凡是以后汪颖颖借云与意之名和各位有什么瓜葛,后果自负。 金步摇立刻让人上传图片配文,“爱心暖人。明星金步摇出席活动,见有现场服务人员摔倒,立刻第一个上前搀扶,并不顾自己昂贵晚礼服成擦地布......” 当然,把那个多余的汪颖颖修掉了。 千黛听到外面有些乱,就出来看,金步摇反映真快啊!这个扶双飞依的人——真是的,舅妈的弟弟,他不是一向少言寡语的吗?今天也来凑热闹? 云与意把搀扶双飞依的人介绍给双飞依,“师为善教授。” 师为善教授只对云与意说了当时自己所见,然后就礼貌告辞。 云与意说,“师教授人不爱讲话,但心肠是挺好的。” 双飞依点头道,“这年头,人们就喜欢夸夸其谈只说不干实事的人。像我们这种少说话办实事的,不被人当傻子就是被人欺负。今晚,你也看到了。上次,在都拉米家里,我还被人羞辱过呢。” 云与意叹气道,“听说了。我对你说,人要成名才能成事的,你有条件成名却觉得低俗。现实,不许人即清白又享盛名的。你太固执了。” 双飞依说,“成名怎么样?就是和这些人整天搞下三滥斗争吗?” “成名了,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你要学会品尝被人仰视的快乐。” “这世界,只有天空、太阳、月亮和英雄先烈以及为国家做出杰出贡献的人才有资格被仰视,除此之外,没有人值得。” 云与意笑了,“好吧!亲爱的小同学。我送你回去。” 双飞依径直进自己房间没再出来,直等到汪颖颖折腾到一点多洗完澡关上她的房门,双飞依才去洗澡,结果洗手间里地面上是乱糟糟的头发,地板水淋淋的也不拖干,双飞依的拖鞋上是还没干掉的浴液泡沫......双飞依自己住习惯了,每次洗完澡都要把地板拖干,省得水渍被鞋底踩得满屋子都是。前几次都是双飞依先洗澡,洗完了把洗手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而这个汪颖颖不知道她一个人住时,是什么样? 双飞依叹口气,打开水把墙上的头发地板上的头发冲下来,用刷子刷在一起,戴上清洁用手套把头发扯下来扔进垃圾桶,把自己的拖鞋清洗过了,才开始洗澡。 汪颖颖并没有睡呢,她在门边站着用心听洗手间的动静,嘴角泛起解恨似的笑。 徐佳回去高兴得不得了,大肆渲染双飞依如何在宴会上因为高跟鞋太高,踩到自己裙子从楼梯上摔下来,简直比看了喜剧小品笑得还要过份。并添油加醋说宴会上的人都嘲笑双飞依没见过世面。 陈琳瑞难得和孩子达成共识,三观和审美第一次协调,两人笑过后,徐佳说后上进不是个东西,直往那个吉好和都位米那里跑,屡次甩掉自己,又破口大骂宴会上的人狗眼看人低,没人理她。 陈琳瑞说,找个有钱的嫁了,把后止进甩了,他本来就是个备胎。 徐佳叹气,宴会上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比一个会卖弄风骚,哪里是宴会,简直是苍蝇飞到了屎堆上。 陈琳瑞说,你也可以选近处目标啊,后上进对你不好,你就攻下危有方,当后上进的妈!把属于他的家产拿光,让他去讨饭! 徐佳说整容进度要加快。没参加这次宴会前,徐佳对上流社会的感受并不深刻,今天在宴会上像真空一样的遭遇,让她感到自己原来真的地位卑贱,不过从前自己没认识到罢了。 松思樵今天晚上值班,他打双飞依的电话,她不接。松思樵以为她有什么事儿,或者心情不好,隔了会儿又接着打,结果双飞依把松思樵的号码加入了黑名单。 松思樵真想立刻驾车来到双飞依面前。本来想打那个汪颖颖的电话,想了想觉得更加不妥,那个女人千万不要和她沾上边!害得松思樵心神不宁,才要中途溜走,就被派出去,说有出租车司机被抢了。 双飞依第二天想对汪颖颖说下洗手间的事,汪颖颖远远地一看见双飞依就闪身消失。 双飞依干脆今天就先洗澡,汪颖颖也不知道晚上几点回来的。双飞依第二天早上她去洗手间,洗手间更脏乱。 双飞依就敲汪颖颖的门,汪颖颖突然很生气地叫了一声,“大清早,敲什么敲!” 双飞依也很生气,“你以后用完洗手间收拾一下,别搞那么脏。” 汪颖颖没吱声。 双飞依就转身打算去刷牙洗脸,却听见汪颖颖咬牙切齿地骂了句:“傻B。” 双飞依气得要命,算了,外婆说过:早上不能吵架。 早早收拾完上班去了。 心情很差的时候,汪颖颖竟然穿得和双飞依一模一样走到她面前,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哎呀,依依,你怎么买了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真是,早上你也不说一声,早知道,我今天不这样穿了,真是的。我最讨厌撞衫了!我这是去年买的呢。” 双飞依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去年买的?这是前几天云与意那个家伙非要拉着双飞依,替换她不正经的衣服时,帮双飞依选的今年新款!前天汪颖颖收了个快递,看见双飞依把头一低像贼躲警察一样,逃进她自己的房间,八成是在网上买了同款!双飞依觉得两人同租,没必要那么生份,所以房间门通常不锁的!汪颖颖居然溜进房间翻自己的衣柜! 双飞依不是没有根据的,因为双飞依的个人生活习惯很好,衣服挂在衣架上袖子也要扯得平展。而且,这几天她发现,晚上回来时衣架上的衣服和早上走时不一样。衣架数量不够,双飞依懒得多买,就把有的衬衫和大衣挂在一起,结果晚上回来后,发现衬衫衣领歪了不说,还和别的外套挂在了一起。 她这翻得够彻底啊! 双飞依早上不知道,她一出门,汪颖颖就从床上跳起来到窗户那里看双飞依穿了什么衣服。 双飞依觉得恶心透了,就像嗓子里飞进了苍蝇,咽不下吐不出!上个公司有徐佳那样的人,这个公司原以为风平浪静,没想这个汪颖颖和徐佳一样不要脸。开始她甜言蜜语,看不是哄自己和她合租的吧。 双飞依这会儿觉得自己没必要站起来说:自己这件衣服是新款!你那件是网上买的! 算了,明天起我天天穿一身黑!爱他妈的撞衫不撞衫! 中午,双飞依心情不好,一个人远远地坐在公司饭厅角落里吃饭。汪颖颖和客服的女孩凑在一起,说双飞依不讲卫生,把洗手间弄得很脏,上完厕所不冲水,是个乡下傻b!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双飞依当然听不见,正低头暗想自己看来立刻马上要搬家,而且及有可能要再换家公司。虽然她没有抬头,但是,她感觉周围的空气是异样的。 “你好!”有个人来搭理双飞依了。 双飞依很奇怪地抬头看着他,大概新来的,戴着眼镜,看上去挺秀气,举止颇有教养的感觉。就点点头,“你好。”估计这位新人没地方坐了,可能是来拼座位的,就说,“请坐。” 新人是南方口音的官话,“你叫什么名字。” 双飞依把口袋里的工牌往桌子上一放,继续吃饭。 这位新人没见过这么霸气的自我介绍,就笑了,“双飞依。”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叫千恩。” 双飞依心想,管你千恩还是万谢。就很简短地哦了一下。 这时,汪颖颖突然端着盘子跑过来,“依依,你在这呢,怎么不和我一起坐呀。”然后,突然更加惊奇地叫起来,“哎呀,千总,您也到饭厅吃饭啊?您真是太平易近人了。” 双飞依抬起头一口饭真想吐到汪颖颖脸上,千总却很好事地问,“你们是一个部门吗?” 汪颖颖已经在千总身边坐下,“我叫汪颖颖,是客服部的。我和依依是好朋友,我们俩住一起的。” 双飞依端起盘子,“你们慢用,我吃好了。” 汪颖颖又对双飞依叫起来,“依依,你生气了吗?我有起床气的。你别生气了。” 双飞依头晕,突然眼泪都想流下来了,这是什么世道,这世上还有几个人是人啊!“我有生气吗?我生什么气啊,你好好吃饭吧。” 看双飞依走掉,汪颖颖惴惴不安地小声说,“她肯定生气不原谅我了,早上她把门都快摔坏了,我好害怕呢。” 第26章 千总很好奇地问,“你们怎么穿一样,我以为是姐妹呢!” 汪颖颖像还没上幼儿园的娃一样开心地笑了,“真的!我穿这衣服,双飞依看了说好,就问我在哪买的,我就带她去我买的那家店买了一样的呢!” 然后,汪颖颖看着千总的盘子,“千总,您好自律啊,全是素菜,难怪身材这么好。” 千总笑了,“你怎么认识我的。” “我看公司发展历程,见过您的相片,觉得您长得特别精神,真是又有才华又有颜值,所以呀,一下子就记住您了。” “小姑娘真会讲话。” “哪里呢,实话实说啦。”汪颖颖用猫咪的奶腔奶调嗲嗲地回了句。 千总吃完起身,汪颖颖也紧随其后,寸步不离,一直陪千总聊天到他办公室门口。 汪颖颖今天得意极了,小千总可是近一个月才来上班的。而且,经常不在岗。 比起汪颖颖的开心,双飞依吃得苍蝇无法“消化”,让她感觉无比恶心。坐在电脑前发呆,办公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起来,吓得沉思的双飞依一哆嗦,愣着看电话响,旁边的小王替她拎起电话,放在她耳边,双飞依才下意识地喂了一声,“小双,到我办公室来下。” 双飞依很是不好意思地干笑一下,“不好意思,哪个办公室。”心想,你是哪个,难道是流量明星?不告诉我你是张三李四就让我去你办公室!就算你是流量明星,本姑娘也不认识! “我是千恩。” 哦!刚才那个什么千恩万谢的。 轻敲门进去,千总客气指椅子请双飞依坐,双飞依点头示谢,浅坐。千总笑了,“是这样的。公司过几天十五周年庆典,想庆祝一下。” 双飞依浅笑无话,心想,关我什么事?难道还让我唱歌跳舞不成?对不起!不高兴。 千总继续说,“行政部门向我推荐了几位主持人,让我来定。我觉得你比较合适。” 说着,用十分诚恳的目光看着双飞依的眼睛,“你看,有困难吗?” 双飞依看着千总的眉毛,挺浓的,稍微有些倒八字,估计他是个怕老婆的人,就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千总以为她答应了,也非常明朗地笑起来。双飞依说,“谢谢公司对我的认可。不过,这不是我的强项。公司还是选择更合适的人吧。” 千总还是微笑,“考虑下吧。” 双飞依起身,非常坚决地说,“我再考虑的话,会影响公司相关工作的进度。再次感谢千总,也十分抱歉。没别的事儿的话,我去工作了。” 千总眼睛睁得大大的,“啊,好。你忙去吧。” 双飞依出了千总办公室的门,更加坚信自己还是早点滚蛋为好。 汪颖颖在半路上截住双飞依,亲昵地拉住她,“依依,依依。千总接见,有什么大好事啊。升职还是加薪?有好事可别忘了请我哦。” 双飞依想着汪颖颖的恶行,这会儿又来卖骚,心里生出厌恶!我虽不是白月光,但也不是任人欺骗的傻B!你对我不仁,我也没有好义气对你。 就停下左右看看,小声说,“公司下周不是庆典吗,要找个主持人。千总问我当不当。我说我不行。他就问我谁可以,我当然推荐你了。你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小心别人和你抢。” 说完,看到有别的部门的人往这边走,双飞依立刻和汪颖颖分开,向自己的技术部走了。 到下班时,果然有关于庆典主持人的小道消息传出,汪颖颖果然隐约听到有人说自己。心中顿时舒坦得像偷吃了灵药的嫦娥,马上要飞出地球和人们说拜拜啦! 下班时间到,汪颖颖先溜去洗手间等办公室的人都走掉,又回到办公区,看千总的门还开着。就特意跑去敲敲门,然后故意用小女孩的声音惊讶道,“哇!千总,你好勤奋,不下班吗?” 千总刚关了电脑,收拾好包,“哦,正准备走了。怎么?你也加班?” 汪颖颖立刻说,“好巧,我也刚要走呢。” 千总说,“是吗。那我送你一段吧。” 汪颖颖当然立刻答应,像千总这样的身份,你若说不用送,他立刻去办别的事情了。他们真的是忙,忙关系才是第一位,忙着搞关系是他们人生的头等大事。至于顺便送女下属,可能是关心员工,也可能是心情好。这点,汪颖颖做客服当然最了解客户心理。所以,不能放过机会。 人的智力差不多,但对机会的反映不同。 千总说把汪颖颖送回住处,汪颖颖立刻否定:“不用了啦。依依和她男朋友肯定在的。她男朋友每天一下班就和她在一起,我一般下班都不回去。等晚上他们睡了,我才回去的。” 千总说:“这样啊!” 汪颖颖像一个上小学一年级,从不撒谎的小女孩一样用稚嫩的声音很坚定地“嗯”着,并点点头。 千总随便问了下,“双飞依男朋友做什么的?” 汪颖颖鼻音拖长音调,“嗯,我也不知道。因为是人家的男朋友嘛。我从来不问的。免得有误会了啦。” 千总说,“哦!” 过了会儿,千总说,“你在哪下车,我要去办件事。” 汪颖颖坐在舒服的座位上,有些不想下车,就说,“你在哪停,我就在哪下吧。反正我也没地方去。”说着,凄凄艾艾地看着车窗外。 千总说,“哎,我也是太忙了,要不然可以请你吃晚饭的。” 汪颖颖又欢快起来,“我知道新天路有家寿司店,味道好好哦,而且那里环境特别舒服,下次我带你去哦。” 千总说,好好。 汪颖颖看着千总远去的车,有心跟踪无奈双脚不敌四轮。又拿出手机拨松思樵的号码,声音越发嗲得不像话地电话这边“喂,你好。” 松思樵听了这声音,吓一跳。“有事吗?” “当然啦,依依请我和你吃饭。” 松思樵正奇怪双飞依为什么不接自己电话,正好见她问清楚,“在哪?” “当然是在我们住的地方。” 松思樵赶去,只见汪颖颖,奇怪道,“她怎么没在?” 汪颖颖买了些熟菜,摆好酒,“她呀,真是!下班前对我说的,然后还让我打电话给你,结果她到现在还不回来。饿死我了,我只好买点东西,咱们俩先吃吧。” 松思樵拿出手机,汪颖颖忙阻拦道,“你别捣乱。下班时候,我看见她进了千总办公室,千总就把门从里面锁住了。有人想找千总签字,都没开门。” 松思樵脸色煞白,“对不起,我还要回局里办案。” 汪颖颖自己已经喝了两杯,见松思樵起身,一把拉住他手腕也站了起来,把酒杯凑到松思樵面前,身子晃晃荡荡的,“走什么走,喝两杯,等她回来啊!” 松思樵推开酒杯,“我还要工作,不能喝酒。” 汪颖颖声音好大地笑起来,似乎想让自己的声音飞出冰清市走向世界,松思樵不禁皱眉,得赶紧走。汪颖颖半依着松思樵,“你骗人,你晚上要是有工作就根本不会来的。你是想见双飞依吧。你别傻了,她对我说你这种没钱的穷小子根本配不上她的。” 松思樵使劲推汪颖颖,无奈用力太轻的话汪颖颖像身上自带胶水,用力要是太大的话,按松思樵的力量,非得把汪颖颖摔成残废。 这时,有钥匙开门锁的声音,但是汪颖颖把锁从门里扣上了,松思樵连忙要去开门。汪颖颖拖着松思樵手臂大声说,“哪有人,松思樵,你是怕别人看见我们俩个在一起吧!” 果然,开锁的声音停了。 汪颖颖去开门,门外没人。汪颖颖说,“你幻听!” 松思樵拉开汪颖颖,“我要走了。” 汪颖颖一把搂住松思樵的腰,“你别走。”松思樵怒道,“你再不放手,我可用武力了。” 汪颖颖却笑着说,“我可以喊强奸,你信不信。” 松思樵用力一捏汪颖颖手臂,她吃痛松开,立刻张口就要喊。松思樵把她推进屋子里,顺脚把门踢上问汪颖颖,“你有病吗!” 汪颖颖突然觉得松思樵并不好惹,立刻哭起来,“我只是害怕,呜呜,昨天晚上回家,有人跟踪我。我一个人好害怕。昨晚我就听到有人撬门的声音......” 松思樵皱眉道,“双飞依呢!” “她被云与意接走,没回来。我好怕!呜呜呜......” 松思樵眉头皱得结成恨字,脸色难看。汪颖颖突然捂着肚子,“我肚子好疼。” 松思樵只好扶她去她房间躺下,汪颖颖过了一会儿又要喝水,一会儿又哭起来,哀求松思樵守着她。 松思樵也很累,等汪颖颖睡着,就到客厅坐着打起了瞌睡。 早上松思樵一睁眼,汪颖颖居然缩在自己身边睡着。松思樵大吃一惊,赶紧起身。这会儿,有人用钥匙开门,松思樵却被汪颖颖揪住,汪颖颖闭着眼睛像做梦一样往松思樵怀里拱。门开了,双飞依脸色苍白,双眼通红,对松思樵视而不见,径直向自己卧室走去。 松思樵推开汪颖颖跟到双飞依后面,“小双!” 双飞依把门“呯”地关上并从里面锁起来了。 松思樵敲了一会儿,汪颖颖在一旁劝道,“你别吵了,让她休息一会儿,你看她像失恋的样子。” 双飞依突然打开门,“我失恋了?汪颖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我回来,我进不了门,你们俩个把门从里面反锁上不让我进门!现在我还有错了!我不对,我打扰你们约会了!汪颖颖,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处处给我设陷井!我双飞依命不好,上个公司有徐佳害我,这个公司你汪颖颖这个王八蛋!你和徐佳一伙的吧!”一边说,一边收拾自己的衣服往箱子里扔,把手提电脑往箱子里一扔。 第27章 汪颖颖突然嚎啕大哭,“我哪里错了,你没有地方住,我让你和我一起住。在公司没人理你,我处处对公司的人说你的好话!做好人就这么难!” 双飞依全身发抖,“汪颖颖,人要管得住自己的嘴!你说话不负责任,颠倒黑白!胡说八道的人迟早没好下场。” 松思樵拦着双飞依,“你到底怎么啦?我有话要问你。” 双飞依一手挥开松思樵,“我怎么啦,你管得着吗!你真是警察里的败类,和这种下三滥的女人混在一起。” 汪颖颖听双飞依骂自己,在客厅举起一把茶壶就朝双飞依砸过来,“你才下三滥!” 松思樵赶紧把双飞依拉住,护在她面前,结果松警官脑袋被茶壶命中,血流蜿蜒而下。 双飞依牙关紧咬,看了一眼松思樵的伤,眼睛里蓄满泪水,呵呵地笑道,“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便插手。记住,找女朋友最重要的是品德。再见,松警官,世界很大,从此不要相见。我以后见到你和你女朋友,会绕道走的。祝你长命百岁。”说着,扬手把屋子钥匙抛在沙发上走了。 汪颖颖见松思樵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正一言不发看着自己,更加放声高哭起来。 松思樵打开手机录像对汪颖颖说,“走啊。” 汪颖颖只是哭,“干嘛。” 松思樵冷冷地说,“你袭警,现在去做笔录。”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汪颖颖的声音很干,没有能哭出眼泪的情感,估计加眼药水也摧不出泪水。 “昨晚你是不是故意的?” 汪颖颖的绝技就是坚持谎言说三遍就成了真理,她大叫,“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松思樵给全能打电话,“对,我是警官松思樵,我现在在处理一起纠纷过程中,被一名叫汪颖颖的女人砸伤,对,请派人过来。” 松思樵挂断电话,录像还在继续,松思樵不再看汪颖颖,“我还会到你们公司调查的。” 汪颖颖突然跳起来,“我故意怎么啦,我就故意啦。” 松思樵录完像,按下停止,“好!我奉劝你一句!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松思樵怒气冲冲地下楼,这女的就是流氓无赖! 松思樵坐上车给全能打电话,“不用来。” 全能在电话那边笑趴下,“美男,你真可以啊!一大早让女人调戏。” 松思樵说,“别扩大知情范围啊!更别让宓橙那个八婆知道。” 松思樵去医院处理伤口时,手机又响,是那个慎助理。 慎助理问松思樵有时间吗,想见面聊聊。 松思樵听她说的位置不远,包好伤口开车十多分钟到茶吧。慎助理瞄了一眼警官的伤口,“没缝针吧。” 松思樵自我解嘲地苦笑一下,摇摇头。 “早饭吃了吗?” “不用。不饿。” 慎助理给松思樵倒上茶,浅浅地喝了一小口,“我知道警官向来很忙,所以,我也就不拐弯耽误你时间。” 松思樵摇头,叹口气,“没事儿。这会儿还有空。” “哦。”慎助理极淡地应了声,放下茶杯,“昨晚双飞依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她没地方去,问她能不能到我家借住一晚。结果,我开车到她的楼下把她接走了。当时,我抬头看,她租住屋子的客厅灯明明是亮的。我问她,她就哭了,说汪颖颖和你把门反锁住,不让她进。” 慎言止说到这里就停下,用那种比审讯警官还冷的目光看着松思樵,不再说话。 松思樵说,“小双这两天不接我电话,还把我号码拉黑了。” “你对汪颖颖说,小双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能花钱,特别爱虚荣。说实在,要是我听了,也肯定心里不舒服。可惜她把你想得那么美好了。” 松思樵眉头一紧,“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说实在,我和各类社会人员接触,对汪颖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从没和她多说什么,哪能扯到这些话上面去?” 慎言止目光的冰冷并没有柔和,“松警官,虽然成人之美,帮人撮合婚姻是修功德的事。但有句客观公正的话,找女朋友一定要看人品。你再怎么样和汪颖颖相处,也不能把双飞依锁在门外啊。” 松思樵很难过地说,“没有。”又把昨晚的事简单对慎助理讲了,慎言止听到汪颖颖说双飞依下班和千总在办公室的事,立刻反驳,“松警官,你做为警官,难道就听信片面之辞吗?你这样,以后碰上汪颖颖这样的犯罪分子,受害人上哪去找公平?找公正?找天理?汪颖颖信口胡说,你就不知道小双下班后去上课的事吗?还有,云总这两天晚上都在公司,我也在加班!他哪里有去接小双出来?” 慎言止说完,目光不再冰冷,眉头皱着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这种人,这种人,太可怕了!现在的人怎么没有道德底线!幸好,她还没有什么权利!这种人,要是让她得势,人类得让她害死光了吧!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松思樵很黯然,“小双早上拎着箱子,也不知道她上哪落脚。” “我也不知道。”慎助理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得走了。松思樵也说要回局里。松思樵继续给双飞依打电话,还是被拉黑的。 慎言止想来想去,还是把这事对云总提了下。云与意说,“不要和汪颖颖这种人单独交谈,要是非得单独交谈的话,一定要现场录音录像。千万记往。你现在先联系小双,再给她找个长久能住的地方。要交通方便干净卫生又安全。她为什么不和家人一起住?” 慎言止说,“她现在只有一个外婆,她妈妈离家出走了。” 云与意小小地惊讶,“怪我,平时不太爱打听别人家事。那让她外婆陪她住啊?” 慎言止点头,“我知道了。” 慎言止还没出去,都喜得就进来了。慎言止对都喜得点点头,出去安排人送茶进来。 云与意一指沙发,“请坐。看你这一脸深沉的,是要改行当思想家啊?” 都喜得乐了,“你看你这个云与意,有气也让你说没了。” 云与意从办公桌后起身来坐到都喜得旁边,“气什么啊?又没人和你抢老婆分家产的。” 都喜得又笑,“那是没有。不过,我家米儿广告的事,可能让那个金步摇占了先。” 云与意抿嘴笑,“怎么?都多长时间了?” 都喜得端起茶杯,“都是她捣乱,要不然早定下了。现在,人家是不想得罪金步摇后面的人,又不好得罪你。” 云与意说,“我倒有个想法,不知道你看怎么样?” “啥想法?我当初都给我家米儿说过了,当爸的一定帮她拿个大广告。现在让金步摇搅黄了,我都不好给孩子说。” 云与意心想,傻孩子倒有个心疼她的爸爸,听慎助理说双飞依那么好的女孩,爸爸老早没了,真是可怜。不由摇头。 都喜得看他这表情,似乎没希望一般,不由苦着脸问,“怎么?” 云与意回过神一笑,“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抢,合作一回不好吗?你家姑娘虽然得了头衔,但关心那节目的人不多。而金步摇名气大,倒不如让你家姑娘借金步摇的风往上飞。” 都喜得似有不明白,“怎么借?” 云与意说,“据我所知,这则车广告推出的是女士红粉系列,多用两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就让金步摇和你家姑娘都上镜。看广告的人自然要问了,那个和金步摇拍广告的是谁呀?你说对不对?” 都喜得拍脑袋,“对对。到底是你云与意!”忽而又发愁, “可是我说了不算。” 云与意说,“你晚上有时间不?我把金步摇、车公司、广告公司都约上。聊聊呗。” 都喜得说,“好好,都约上。我做东。” 云与意说,“你客气什么,我来请。” 都喜得立刻说,“我做东,我做东,别和我抢了。你这是替我解决大难题。” 云与意和都喜得约了时间,送走都喜得没一会儿,慎言止又进来,“已经安排了。” 双飞依在公司附近的快捷酒店订了房间,把箱子放下一边上班,一边上网找房子。 一会儿就有电话打进来,一个中介公司的小姑娘,嘴巴比喜鹊都能叽喳,说房子地段好价格优惠干净安全。双飞依特别心动,中午饭时间就去和中介的小姑娘见面。 小姑娘不到一米六,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白白瘦瘦,穿着白衬衫黑制服裙,看上去倒像个初中生。双飞依怀疑她是童工。女孩笑得牙露出来,“我二十多了。”她一路上嘴巴不闲着,给双飞依看房子内部装修的相片,一室一厅小户型,进出楼门要电子密码,安全得很,小姑娘说得价格真不高。双飞依看完房子,小姑娘说连中介费都不收,双飞依问:“为什么?” 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珠转转,嘿嘿一笑,“今天店庆,正好你赶上了,免中介费。” 双飞依说这价格好像挺便宜的,小姑娘说,“房东说,只要是位爱干净有修养,保证不损坏屋子的人就行。他不管价格,又不靠出租房子发财。” 双飞依问交多少押金,是付三押一吗?小姑娘说,“交一千押金就好,房租一月一付就行了。” 接着,小姑娘说,“你运气好,赶紧定了吧。这世界变化快,有好处得抓紧啊。” 双飞依看了房子的产权证,收了房东的身份证复印件,签了合同。小姑娘说房东去了国外,所有事以后都找她就可以。双飞依拿了钥匙,打算晚上去酒店退房搬自己的小箱子。办完了匆匆赶回公司上班。 第28章 汪颖颖没打到双飞依,却砸了松思樵,心里生恨。明明已经把双飞依说得那么放荡,他还护着她。汪颖颖干脆打电话到公司,说有急事先去客户那边。然后又打电话到小千总秘书那,说自己有事儿找小千总签字。秘书说小千总在客户那去了,可能得中午才回来。 汪颖颖看时间还早,立刻洗澡、换衣服,换来换去,不知道穿什么好,还是穿上和双飞依同款的那件了。 到公司楼下的大厅里坐着,果然十一点多的时候,小千总一个人进来往电梯那疾走。 汪颖颖立刻追上去,用小学生的腔调招呼道,“千总,你好!” 千总看见汪颖颖,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只是礼貌点头,“啊,你好你好。” 一路奉陪千总上来,这会儿回到座位哼着小曲儿坐下,办公桌了的电话铃就响了,立刻抓起杯子喝口水润润嗓子,办公桌上的电话都是分机,没有来电显示功能,这是行政部那帮鸟人说节约费用搞的事儿!万一是小千总,汪颖颖拿起电话,麻酥酥软绵绵地用鼻音压低声线,“你好!” “汪颖颖!过来一下!” 对方声音不耐烦地命令完连汪颖颖的回复也不听就啪地挂断了电话。 是客服总监林紫。 汪颖颖失望加生气地把话筒摔回电话上,小声嘟哝了句骂人话,心里七下八下地到林紫办公室去。 林紫的脾气大是公司出了名的,因为林紫是冰清市世家出身的小姐,她的爷爷曾是位很有影响力的政界人物。千总请林紫小姐来做客服部总监,看中的就是林家在冰清市认识一半以上的重要人物。林紫骂人是不会考虑谁的脸面和身份的。 汪颖颖在林紫办公室门前头晕得摇晃了两下,平常从不反省自己素质修养的汪颖颖此时紧急反省什么地方得罪了林紫林大泼妇!想了会儿确定没有,才小心翼翼地敲门。 “进!”连请字都没有。 汪颖颖将前半秒咒林紫家祖宗八代及林紫这代早点死光的怒气瞬间包装成标准白领讨好上司的脸孔,卑微低贱地怯怯招呼,“林总。” 林总脸挂寒霜眼睛看着电脑显示屏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不像在打字,倒像在用小榔头击打汪颖颖的心脏,汪颖颖不见林大泼妇的反映,世界只剩下自己心脏没规律乱跳的声音。反正林大泼妇这个死样子是公司出了名的,大约除了千总家的人,别人是没见过长得不怎么如人意的林大泼妇笑脸的。汪颖颖心里骂林紫早些死时,林总觉得可以开口了,“负责辉泽电器的李灵休产假,你把辉泽接手管下。刚才辉**区发货在高速上翻车了!这种重大事故,你赶紧赶紧去处理。” 辉泽是外国电器公司,客户最吊,而且不大吃冰清市上层关系这一套。李灵老公是海归,认识辉泽高层,所以李灵才负责得起辉泽!妈妈的,什么也不和我交接让我负责?汪颖颖一头雾水全身冷汗地只敢答应,在林紫面前谁敢说不就等于一只脚已经迈出公司。答应完了赶紧出来,邮箱里满是辉泽投诉,几乎把公司上下都骂了。 客服经理又来问目前处理到哪一步,为什么辉泽还在向公司上层反映问题!你们客服是干什么吃的!汪颖颖说才接到通知要接手辉泽,正在了解情况!客服经理说:“我不看过程!我只看结果!平时你们这些客服就知道游手好闲,比吃比穿比玩,现在公司有事了,你们理由就来了。能干就干,干不了走人!现在经济不好,客服这种工作,街上一抓一大把。” 汪颖颖陪送小千总聊天直到小千总的办公室门前,这可不是没人关心的闲事,早就有人汇报到客服经理处。客服经理孙筱洁就给林紫建议让汪颖颖接手辉泽。 客服正常流程,先是发邮件向辉泽相关方道歉,然后是客服项目负责人立刻马上连滚带爬到客户处施展客服软才华,管你是哭是笑是骂自己祖宗还是什么其他手段,让客户先消气再说。 汪颖颖立刻让行政部给自己车,去辉泽见相关人物。上了车一看,怎么双飞依也在车上?双飞依因为东区分公司系统有问题,要处理。双飞依是先申请的排车,并不理睬上车的汪颖颖。汪颖颖对司机说自己急,先去辉泽。双飞依也看见辉泽的邮件,也听了公司些关于货物翻车的消息,只好联系了分公司,说了自己大约会到达的时间。 车子停在辉泽楼下,双飞依也不知道汪颖颖要多长时间。汪颖颖头一次来气势逼人的辉泽,不免更加胆怯。走了几步又回到双飞依身边,“依依,陪我去吧。你一个人在楼下等多无聊。” 双飞依看了一眼汪颖颖,早上还拿东西砸自己,这会儿用得上了又好言来骗!汪颖颖你前世是个男人吧!这个窝里横,上不了大台面。自己陪她上去,事情顺利的话,她就以为她魅力无限天下第一了!要是她说错了什么,她会怨到我。要是她办砸了,还要往我身上撒气。 “呀,刚才我办公室的人让我帮他带个存储盘。这条街对面就有,我得帮他去买。” 汪颖颖噘着嘴,头一扭就走了。 双飞依心想自己眼瞎,怎么不了解一下就急着和这个汪颖颖搬到一起了。其实,进公司没几天已经有人来对双飞依讲汪颖颖,说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所以公司没什么人搭理她。而且她是看见男人就想占的那种。不管什么男人,她遇见了,肯定得往上贴。瞧她中午前一秒还在说你双飞依的坏话,下一秒看见小千总和你坐在一起,就借着和你一起住为原因去贴小千总。双飞依才知道那位千恩是小千总。双飞依一面听同事说汪颖颖坏话,也不敢回答。心里想,公司大了简直就是宫斗高发危险地段。这一个二个的搞心机内耗有意思吗?这年头的人是不是都疯了! 双飞依当机立断,立刻再寻其他公司。 信步进了一家电子产品小店。有一款存储盘的外型真好看,绿色的青蛙。让双飞依带存储盘的小王贤青外号就叫小青蛙。有个人也在玻璃台面上看东西,双飞依就问,“这个小青蛙存储盘多少钱?” 那人短寸头,长圆脸,一团和气,抬头对双飞依笑笑,“我也是买东西的。老板到仓库去了。” 双飞依就笑笑,继续看其他产品。 那个卖家也不知是不是在他家豪华仓库迷路了。这两位买东西的倒聊起来了。当然是男士先开口,“你不是在这附近上班吧?” 双飞依微笑,心想你难道是这的片儿警?就反问,“你在哪幢大楼上班?” 那人一指马路这边,“辉泽。” 双飞依点头,“哦,大公司。真好。” 那人来了精神,“怎么?听说过辉泽?” “当然。知名企业,在里面工作的不是海归就是精英。我前两天投过简历呢。” “是吗?你应聘什么职位。” “IT主管。” 那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女孩子还学计算机?”他心里还有半句没出口:还长得这么漂亮。学计算机的女孩子人数少不说,还长得不好。 双飞依笑笑。 “你叫什么名字。” “双飞依。” “好别致的姓名。我叫禄通,功名利禄的禄。” 双飞依忍不住笑了,“好名字。” 那人突然用英语说,“这人小青蛙存储盘外观倒是很有趣。” 双飞依也用英语回答:“是啊,现代年轻的设计师思路比较开阔,了解年轻人普遍需要释放心理压力。所以,可爱的设计风格很受欢迎。” 两人谈了会儿,店老板终于从他家大仓库迷途得返。双飞依买了小青蛙,和双飞依谈话的辉泽买了店老板从仓库里拿来的小配件。两人一起走,辉泽的人好奇,“你来办事吗?” 双飞依说,“我有一位同事在办事,我等她。” 两人进大厅,双飞依看见汪颖颖正气闷地坐着。汪颖颖抬头看见双飞依就大声训斥起来,“你干嘛去了,乱跑什么!我等你多长时间了你知道吗?要不是等你,我早回公司了。” 双飞依诧异地看着汪颖颖,又红脸看了一眼辉泽的人。辉泽的人问双飞依,“她是你上司?” 双飞依摇头,“不是,我要去分公司办事,因为她说她的事急,就先陪她来了。” 汪颖颖上去没见到负责人,负责人的助理说让她等一个小时后再来。汪颖颖心里觉得他们故意,一个小时?我是在这儿等还是回去再赶来呀! 下楼来,双飞依又不见了。这会儿,刚好拿她撒气。 汪颖颖已经走到双飞依身边,“走啊!还傻站着。” 双飞依见大厅里的人都看自己,只好一摇头,对辉泽的人说,“对不起,我先走了。” 辉泽的人问汪颖颖,“你找谁。” 汪颖颖没见过辉泽行政总监,但听说他是个戴眼镜的地中海半老头,故而瞟了一眼这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你是干嘛的?” 双飞依对禄通说,“她是客服汪颖颖,来处理千行集团运送辉泽货物异常事件的。” 大厅里的辉泽前台已经过来,对禄通点头,“禄总!”又对汪颖颖说,“王小姐,请您稍等,史威尔总监因为交通原因,可能要延迟十到二十分钟回来。” 禄总不再搭理汪颖颖,对双飞依点头,用英语说,“欢迎有空来辉泽。” 双飞依微笑看禄总离开,对汪颖颖说,“我自己打车去分公司。”然后转身就走了。 第29章 双飞依到分公司,已经很晚,就对分公司人说在辉泽等候时间太长,自己打车来的。处理系统故障后又赶紧返回公司,小王还没走,双飞依把青蛙存储盘给小王,小王乐了,“真合我青蛙王子的封号。” 双飞依又赶紧到酒店去搬箱子,往新住址去。没想到那个小中介竟然打电话来说帮双飞依搬东西,双飞依谢了她说自己已经搬好。小中介还是赶来帮双飞依打扫卫生。双飞依知道小中介叫梅灵格。双飞依叫她小机灵。小机灵把多余的钥匙给双飞依,双飞依说,“你拿着吧,万一我有时忘带钥匙,还可以从你这里拿。” 小机灵说,“也行。那你把贵重物品保管好。不过,你不在的话,我自己绝对不会进来的。” 双飞依笑,“欢迎你随时来。” 小机灵说,“对了,为了安全,门口装有监控的。” 双飞依叫了外卖和小机灵一起吃,小机灵说:“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难道你也住这附近?” “对啊,我在马路对面的小区。” 小机灵虽然嘴巴灵巧,却并不多讲八卦,只是说这周围的菜场、超市、药店、公交站、地铁的位置,怎么怎么坐车到哪里的商场逛街这些事儿。 小机灵看时间快晚上八点,赶紧告辞,并嘱咐双飞依记得关好门,注意安全。 双飞依觉得小机灵倒是个早当家的好孩子。 收拾完了忙给慎言止打电话,说自己又搬家了。慎言止倒是没有一丝惊讶,“好啊好,我其实觉得你还是不要和别人合租好。现在,外面很多人都应了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自己住好。” 双飞依和她聊了聊这个地方很好,自己很满意,捡了大便宜。慎言止说,“好啊好。哪天有空我去参观。” 双飞依可惜自己住了半个月不到,出了一个月的房租给汪颖颖。算了,人生不是总要交学费吗?日久见人心,这个汪颖颖倒是半个月不到,就让我见了她的真面目,这多住些时日,恐怕连命都得搭上。 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箱东西在松思樵那里,他当时说,省得再搬麻烦。果然让他说中了。双飞依心里突然难受起来,他似乎比我看得清!汪颖颖的话根本不能信的!双飞依拿出手机傻看着。 松思樵这些天人瘦了不少,胡子拉茬的,一副颓废忧伤美。下班时间到了,还不知道动。宓橙也不动,嘴巴里吃着零食,目不转睛看松思樵。全能晚上值班,见两人这样,先是清清嗓子,然后活动下手臂,仰天长叹,“感动啊!今天才知道,你们俩真是我好哥们。我加班,你们二位也奉陪啊!” 宓橙说,“陪鬼。我是想看有些人是不是有自杀倾向。” 全能凑到宓橙身边,“谁啊谁啊。” 宓橙盯着松思樵,小声问全能,“小松松有女朋友吗?” 全能嘻嘻笑,“女朋友可能没有,但是,单相思这种病很容易患上的。”然后又挤眉弄眼,“瞧他这死相,是不是被美女调戏了?” 松思樵原本头仰着靠在椅子背上,突然抓起桌子上空烟盒向全能丢过去,然后抓起帽子两步窜出办公室。 宓橙扔下手里零食,抓自己的包,一边手忙脚乱一边“哎、哎,松思樵......”她追出去,松思樵已经不见了。 松思樵在厕所,听到宓橙高跟鞋嗒嗒嗒往楼下跑了。随手在口袋里摸烟,没有了。只摸到手机,又拿出来贼心不死地拨双飞依的号码,还是被拉黑的。 松思樵想把手机扔了。 松思樵从来没有对双飞依说过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但是,这几天却是这么想她。也许,从第一天见她和她打架起就是那么喜欢她了。她真的看不出来吗?她怎么这么心狠,她没长脑子分析问题吗?我哪里得罪她了?人家谈恋爱的人相互生气还有借口,我连我爱她都没说过,自己却像失恋一样难受,恐怕她根本不知道我难受。是的,汪颖颖虽然胡说八道,可是,她的确是会有很多人喜欢的。她也许真的没时间想到我这个人。也许,这几天,她都已经忘了我是谁。 对的,她是多么讨厌我!竟然把我拉黑了!难道一点儿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松思樵觉得很累,真想直接倒在地上。长叹一口气出了洗手间,像个没心鬼一样荡到自己车前,开门上车滚回家。 松妈这两天看儿子搞艺术美,不修胡子不说,还一副见了世人都像空气的漠然,这孩子!见了爹妈总该不是空气了吧! 轻唤一声,“儿子!” 没回声。 嘿!还是当老妈是空气呐! 松妈紧跟在儿子后面,“儿子,你是不是病了?” 摇头。 “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摇头。 “你没吃饭吧?妈给你煮汤面。” 摇头。 儿子三摇头之间已经进了他房间,随手把门一关,松妈推不开拧不开,就在门外乱吼,被松爸扯走,“你吵什么!人家心情不好的时候,要让他静下来。人不安,勿话扰。生活常识你懂点好不好。” 松妈找到欺负对象,开始数落孩子他爹,“他都不安这么几天,再不打扰打扰,我看他都快神经了。你懂什么呀,你根本就不关心儿子。” 松思樵倒头就睡,也不管爹妈吵些什么,睡了会儿肚子饿得很,只好出来。妈妈在沙发上坐着,见儿子开门出来,立刻蹦起来,“你想干嘛!” “晚上没给我吃饭。” 松妈一听,高兴坏了,一气儿端出七八个盘子,“都给你热着呢。” 松思樵突然又想起来,双飞依她没有爹妈在身边,谁对她这么好啊,谁给她热饭菜啊。又一想,自己的妈半夜三更守在门前等着给自己热饭,自己没点感激之情,竟然想着一个根本不关心自己的女人!心情一时激动一时黯淡,表情复杂地吃了点儿饭。 松妈觉得儿子这个症状颇像那个——失恋! 松妈很乐于八卦事业,包括儿子的八卦,给儿子盛小碗汤递过去,“儿子,妈想给你介绍个女朋友,等你这么几天了,也没得空儿给你说。” “不要。” “为什么?你都这么大了,都成剩男了。” “剩就剩。” “瞎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妈去替你说。” “没有。我谁也不喜欢。我就喜欢刑侦工作。专门探破不了的案,这是我从小的爱好。别的我什么都不喜欢。” “你气妈。我让你舅把你调离刑侦。让你去教书!” “那我就开个私家侦探所。” “开个狗屎吧。你以为演电影呢!开私家侦探还不得饿死。那更娶不起媳妇。” 汪颖颖说的那句双飞依说不找穷光蛋的话又跳进松思樵的大脑。双飞依会这样说吗?可是,她的确是很漂亮,漂亮的女孩难道不该是被好好宠的吗? 松思樵放下碗,默默地回了房间。 松妈想,难道儿子爱上了个富家女?人家看不起他没钱?松妈开始痛恨当代人的金钱观!松妈和松爸那时候恋爱结婚,就是出去旅游一回算完事了!哪有什么金钱、门弟的腐朽思想!这个社会在倒退!明明先烈们打碎旧世界,让百姓过上人人平等富足的日子,现在不知道哪些王八蛋又开始搞门当户对的旧习气!金钱至上,铜臭熏天,人人比来比去比谁有钱!还搞什么谁是首富!这个社会不正常!按道理,这些人该被打倒!松妈很为儿子生气!我儿子长得这么帅,竟然还让人看不起!他堂堂一个警官,为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操碎了心,还被有钱人瞧不起!不行!得让孩子的爸写写打油诗,骂骂当代人的臭思想! 松妈气呼呼进房间,让松爸好好骂骂这些歪风邪气。松爸说,骂了不管用的。大势所趋,人人都已经将金钱名利观念根植入骨,你若说他们不对,他们反倒要骂你脑子有问题。 松妈很受伤,松爸说,你每天只出去买买菜,和熟人打个招呼散个步,对社会风气感受不深,不如出去工作,接触社会多,自然就知道现在的人和人心都成了什么样。 松妈陡然感觉到空气阴冷,坚决不想融入那种社会风气里。只想给儿子找个三观正确的媳妇,至于相貌家产几乎可以不用考虑。 松爸说,“孩子女朋友的事你少插手。你给他找个不好看的,他理你吗?” 松妈被多数人造成的现实打趴下,失眠整夜。 第30章 汪颖颖昨天不等史总监自己回来,孙筱洁问她情况,她说史威尔没在,自己要等,但是双飞依不让等,催自己说她的事更重要,不就一车货吗,有什么了不起。 孙筱洁就问汪颖颖,“她走她的,关你什么事!她去分公司修复系统,你在那等史总监,有影响吗?两码事扯在一起干什么!我告诉你,今天再不处理好,你自己去向林总讲!” 汪颖颖一脸不高兴,早早往辉泽去了。 孙筱洁训完汪颖颖又找到技术总监,说管好你们部门的人,说话注意分寸,什么叫不就一车货吗!有本事她双飞依去给我把这事儿处理好! 技术总监只好找来双飞依,技术总监四十多岁男子,对美人自然态度是极好,僻重就轻地说,“公司大,说话可千万小心。辉泽是公司重点客户,谁得罪辉泽就是滚蛋的事儿。” 双飞依赶解释昨天下午的事,技术总监说,“我知道没用的。”客服部那帮女人大事干不了,只会投诉。技术总监心里把客服部的女人定性为疯狗,特别是那个林紫,她带领了一窝疯狗。技术部推进的信息系统也被林紫投诉并骂过一回。 双飞依很委屈地出了技术总监的屋子,就问客服部的人,早上谁找过汪颖颖。 她们说:“孙经理。”公司习惯以职位称人,经理级的孙姓只有孙筱洁。 双飞依因为系统上的事,也和孙筱洁打过两次交道。回到办公室,就给孙筱洁发了简短邮件,解释昨天的事,并附上昨天和汪颖颖在一起的全程录像。 双飞依现在有了心理阴影,不敢单独和汪颖颖在一起说话办事,只好打开手机,做好取证工作。 汪颖颖还没到辉泽,就接到孙筱洁电话,“不要去辉泽了,立刻回来。” 孙筱洁刚刚从技术总监那里出来,就接到辉泽邮件,对新的辉泽项目客服非常不满,并对千行公司不与辉泽公司进行项目负责人替换、交换工作非常非常不满。这回还把邮件抄送了小千总和千总。 孙筱洁汇报给林紫,林紫打电话给人力资源部,让他们通知汪颖颖离开客服部。 汪颖颖自打小千总一到公司上班,就扒着小千总,当林紫是空气?林紫不是空气,人家和小千总从小青梅竹马!要不是小千总从国外带回一个留学的同学做了老婆,林紫可差点就成了小千总的夫人!当然,这是林紫的感觉,可不是小千总的选择。 双飞依已经解释过了,仍然觉得气闷。空气污浊!她又上网发了几份简历。手机突然响,看号码:是辉泽的。立刻拿起手机到门外接电话。 竟然是辉泽通知自己去上班! 太好了!定是禄通帮我的! 还好,在千行公司现在是试用期,随时可以提出离开!辉泽说,现在可以到人力资源部办理入职手续。 双飞依说,好的。 面无表情回办公室,说新搬的家漏水,把楼下房顶搞坏了,楼下很生气,要找我拼命,我得赶紧去解决。 办公室里除双飞依一个漂亮女孩之外,都是爷们,立刻同意,并问要不要陪她去打架。双飞依谢了他们,说自己先去,如果不行的话立刻打电话来,大家注意听手机。 众男人都说好好好。 双飞依在这里没有什么私人物品,拎了包苦着脸出了公司就像小鸟儿一样欢快起来。到辉泽办手续很顺利,人力资源部的人都很客气,标准用语,标准笑脸,办理入职的程序简单清晰。双飞依问了禄通的办公室,原来禄通是技术总监。 禄通笑眯眯的,“这里只要做好工作,没那么多复杂的关系。心理上相对轻松些。” 双飞依是真心高兴,虽然这几个月倍受屈辱,但总算要转好运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泪就流下来,禄通吓了一跳,“你不舒服?”说着,忙从桌子上抽纸盒里一连扯了几张递给双飞依。 双飞依笑笑,“没事没事,高兴的。”接纸在手擦了几下,“您先忙吧,我出去了。” 禄通看着她背影,觉得她肯定受过不少委屈。 在辉泽上班统一穿辉泽的制服,女人之间不存在衣着上比美的嫉妒,双飞依觉得这样很好。当然,经理级以上员工没有强制穿辉泽制服。双飞依办完手续就被带到技术室,然后在技术室坐着,没有遇见林紫和孙筱洁。 林紫和孙筱洁亲自赶往辉泽的史总监那里,史总监对人客气,但对事不含糊,数落了若干问题,林紫说异常情况这两天已经加班处理,辉泽的损失按合同赔偿。 经过这两天时间,辉泽的火已经发得差不多,史总监也知道和千行公司的合约还有两年才到期,只不过要时常敲打敲打他们。林紫和孙筱洁以为到底是自己的才华在线,其实,换了汪颖颖出场挨顿骂,也是一样的结果。不过,汪颖颖总想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她以为在人多的地方欺负双飞依,自己特别有面子,结果这会儿汪颖颖哭兮兮地要找小千总。 小千总可不是经理级以下的人随便见的。 汪颖颖整个下午的时间都在探听小千总的行踪。结果,所得信息出入很大。汪颖颖在这家公司三年,也知道职场无好人。干脆请假说去医院看病。然后,守在公司旁边的咖啡厅里点了杯咖啡,在玻璃窗边观察,留心看小千总的车辆。又捂着嘴巴,粗声粗气的说是客户,要约见小千总。前台是新来的,并不太分得清公司众多女人的声音,说小千总下午可能六点以后才回得来,改明天吧。 汪颖颖得了消息,立刻挂断电话。前台在电话那端尴尬半天。 到下午七点,千恩从外面回来。公司不要求员工随便加班。办公室的门要等到晚上八点由保安清点后关闭。 千恩回来放下电脑,休息片刻打算回家。今天没有应酬。他刚开门走出办公室就和一个人撞在一起,那人呀一声娇滴滴的惊叫。千恩忙扶着一看,是汪颖颖。 汪颖颖不好意思地说,“千总,这么晚才走?” 千恩应着,“啊,正要走呢。你怎么?加班吗?” “是啊,习惯了,把当天邮件看完才走。” 千恩看她背着包,想起辉泽的邮件,“走吧。我送你一段。”想着路上告诉她,让她到分公司去算了。 汪颖颖立刻又成了欢快少女状。千恩就提了下分公司的情况,汪颖颖立刻哭哭啼啼说自己如何尽力,在辉泽双飞依如何态度不好,惹得客户前台生气,自己替双飞依受过。 千总就问,“怎么没看见双飞依上班。”汪颖颖突然看见药店,“她做了错事,不好意思上班。哦,你停下车行吗?我去替她买点药,她刚才发信息说她头疼。” 千总听了,“那我去买药吧。” 汪颖颖一听,“千总真是个体贴的老板。不如你去看看双飞依,劝劝她,工作还是要做的啊。” 千总说,也好。 汪颖颖话已经出口,不知道如何变出个双飞依。心里七上八下。带千总上了楼开门进去,千总见一个房间门关着,心想大约是双飞依的房间,粗粗看了看客厅,“很干净啊。” 汪颖颖突然智商爆表,“厨房在那,卫生间在那儿。哦!你去厨房帮依依烧点水,我帮她把衣服收了。” 千总进了厨房,却听汪颖颖喊了声,“哎呀,我要出去下。”接着,大门呯地关上了。 千总心想,这个汪颖颖神叨叨的。不由好奇地到开着门的那间屋子房门边站了下,很乱。想必旁边的那间肯定是双飞依的房间。千恩敲了两下,没人应。就拧了一下,门开了,里面黑麻麻的。千恩就轻轻地叫了声,“小双。” 床上似乎翻动的声音。千总问,“灯在哪?” 床上的人鼻音很浓又似乎很反感地嗯了一下。 千恩闻到屋子里香水味,不由得心里一动。摸到床边坐下,“小双,你病了?” 说着,伸手往黑乎乎的头发那边摸过去,一双手顺势抓住千恩的手,千恩感觉电流击心一般时,那人突然翻身过来搂住千恩,千恩不由得又叫,“双飞依?” 却听到像撒娇一样升调的“嗯”,千恩想着汪颖颖说过双飞依和她男朋友经常在一起,难道她把我当成她男朋友了?看来,双飞依也是个放荡的女人,表面上清高冷傲到极致。于是,不再有什么好想法,顺势挤进被子里。因为担心汪颖颖会回来,千恩说,“依依,把灯打开,我穿衣服。等会儿汪颖颖该回来了。” 灯亮了,汪颖颖的声音撒着娇说,“你干嘛老是依依依依的,我可嫉妒坏了。” 千恩吓得脸色都变了,一边穿衣服一边生气地说,“怎么这样!怎么是你!你不是出去了吗?” “我怎么了?” 千恩穿整齐衣服,镇定下来,“你敢骗我!汪颖颖!马上从这个公司滚蛋。” 第31章 汪颖颖扬扬手机,“我就是骗你,怎么啦?因为我就是知道你喜欢双飞依,而且,你心里就想着占有双飞依!你最好听我的话,要不然,我告你老婆去。” 千恩到客厅坐下,她居然算计我!她一个小小员工,姿色平平,能力有限,毫不起眼,她居然算计我!汪颖颖裹了件上衣,凑到千恩身边,“我也不是没眼力见的,刚才你大呼小叫地说:依依!依依,我给你买房给你钱花,天天来看你。我要的不多,你给我一百万,一套房。我就把手机里的东西删了。”说着,声音极嗲地靠在千恩肩头,千恩这会儿像吃了屎一般,却没敢挪动身子,伸出手搂了搂汪颖颖的肉腰,“啊,宝贝,你要是乖点儿,不撒泼,咱们都是好商量的。不过,我这会儿一定得回去了。” 汪颖颖说,“当然,我可是很贤惠的女人。不过,明天我照样要到公司客服部上班。” 千恩说,嗯嗯。然后赶紧出门,像逃离杀人现场一样晕头晕脑地跑了。 汪颖颖今天也很悬,没想到竟然急中生智把千恩骗到厨房,给了自己偷梁换柱的机会,汪颖颖啊汪颖颖,如果穿越回哪个王朝,想必混个妃子当当不成问题啊。林紫!孙筱洁!双飞依!双飞依!我让你死在我手里!千恩居然也喜欢双飞依,还喜欢得这么卑鄙下流! 汪颖颖睡到半夜,突然感觉屋子里人影晃动,她吓得不敢动,有个声音在耳边说:无德即是恶,恶者即当死。 她啊地从梦魇里挣扎着开了台灯,却什么都没有。 做恶梦。汪颖颖开着灯睡到清晨,早上睁眼,心情很好!今天我就去公司手撕双飞依! 以前每天看双飞依穿什么,汪颖颖就穿什么。现在,汪颖颖不知道怎么穿了,就穿了件粉红色黑点双层荷叶边的底领连衣裙,配一双白色高跟鞋。汪颖颖肚子上有肉,连衣裙紧身,而且,这件粉是粉色系里最艳的,还配上黑圆点,设计师也不知道设计时是不是吃了安眠药!这条裙子显得汪颖颖特别俗气。 汪颖颖用皇后气势进了公司,用威严的目光扫视同事,没人搭理她。她去技术部,高声大气地吆喝,“双飞依呢?” 技术部的爷们都没说话。 汪颖颖说,“你们都哑巴了。” 技术部经理过来看了一眼汪颖颖,“干嘛,你是哪个部门的,去去。”然后对办公室的诸位爷们说,“双飞依辞职了。过两天还得招个技术人员。” 双飞依辞职了?! 汪颖颖高叫起来,技术部的爷们把门一关,任汪颖颖在门外自言自语去了。 千行公司没人知道双飞依去了哪,双飞依平时就话少,看上去很老实,除了长相漂亮之外,没人了解她。但双飞依发给孙筱洁的邮件,让大家觉得双飞依是被汪颖颖欺负走了。 而最奇怪的是,原本听说要被开除的汪颖颖居然还留在客服部混日子。听说,千总说要多给员工锻炼的机会。她都来了三年了,还锻炼呐! 双飞依在新公司小心翼翼,努力使自己即不和人过于疏远,也不和哪位过于亲近。对禄通的感谢体现在发头个月工资时,请上技术部的同事带禄通,一起吃了饭。每次见禄通都像见了恩人一样敬重。禄通偶尔也说,“你好像心事重重,很压抑的样子。凡事要想开。” 晚上除了和外婆打电话,发信息之外,就是小机灵不时来串个门,和她说说话。慎言止带着她的女儿来过一次,她女儿很漂亮,话少。 云与意每隔几天空的时候,就带双飞依出去吃饭。但双飞依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被拉黑的松思樵的号码再也没响起音乐。废话,自己把人家拉黑了,他也打不进电话。有一次悄悄把他号码从黑名单移出来,眼睁睁等一夜,却并没有响,于是又气乎乎把他放进黑名单。 又想起汪颖颖说过,他说他不喜欢自己,只是因为工作才认识自己的。心里难免又生气又心口疼。 松思樵有一个多月没见过双飞依,他有时候开着车在繁华地段慢慢溜,希望能看见她身影。有时候路过高档酒店,想起云首富可能会带她一起吃饭出来,心里就痛得难受,立刻飞快驾车开到没人的地方抽烟。 松思樵无处寄托他的悲情,只好关心和双飞依有联系的事件。那就是双雪松,心目中的岳父,看来只是难以达成的梦境了。 松思樵有一次去全能家里玩,提起双雪松的事,全努力说,“当时家属非说是他杀,我们也让法医验过,完全符合溺亡特征。” “会不会被人扔进水里?” “怎么可能。要是被人扔到水里,他得挣扎吧,他身上得有扭伤、淤青、勒痕吧。没有!” 全努力聊完了双雪松的案子,就劝松思樵,“别在这些小事情花时间。已经定性的陈年旧事,现在时过境迁,你难道要怀疑我们当时的刑侦水平?” 松思樵说,“哪里,只是偶尔见过双雪松的妻子,她有想法。” 全努力脸色有些不自然,“她当时完全是个人主观占上峰,非要无理取闹。” 过了几天,领导抽调松思樵到分局帮忙。有一次下班,宓橙说,听小道消息,要让松思樵去支援一下某县的刑侦力量。松思樵说,随便。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在人间和在地里、在天上都是一样的。 宓橙回家对她爸说,要是松思樵调到哪个县上,她也去。 一个周五下班,全能说接到都拉米邀请,她举办庆祝宴会,因为她拍了个新车广告。今晚电视台就要播出了。宓橙当然也接到请柬。全能说,都拉米说了,一定要带上帅警官松思樵。宓橙听了,不让松思樵去,“她不诚心!要是诚心干嘛不给你请柬!让人带话!虚情假意!我要你就不去,没面子。” 松思樵当然不去。全能说,“有有,怎么没请柬。都拉米说了,让我一定把松警官带上,要不然她以后不理我了。” 松思樵突然想到云与意一定会去,他一定会带双飞依。 “我去!” 宓橙眼睛一瞪,“为什么!和那些妖精一样的女人混在一起,这不行。损害警官声誉!” 松思樵说,“我对上次她家进的蛇有很多疑问,想再了解一下。” 宓橙说,“你倒是有情有义!人家都不记得了,你还操心呢。” 松思樵说,“怎么?怕我查出来蛇是你扔的。” “我扔的!我扔就不扔一条,我扔一箱!” 松思樵人瘦了许多,眉眼之间多了些许成熟和忧伤,穿上正装后更加引人注目。 都拉米惊喜他比上次更加英俊,比那个管笙歌不知道帅了多少倍,于是拉着他到处走。宓橙横眉竖眼嘟着嘴巴,全能站在宓橙身后说,“哎呀,松松有嫁入豪门的极大潜力。” 金步摇也到场。因为有云与意做和事佬,新车广告成了闺蜜风,两位美女一起驾车兜风。都喜得最近也巴结金步摇,又找导演、制片吃吃喝喝外加特别服务,在金步摇最近的宫斗戏里,让都拉米演金步摇的贴身舍身护主的正义丫头,出镜的机会比女二还多些,因为女主出来必定带着丫鬟。当然,金步摇和导演商量过,决定让丫鬟早点死了拉倒。 金步摇也喜欢松思樵这样的外表,不管都拉米的感受,不时来抢松思樵问话。松思樵搜寻到云与意,却并不见双飞依,心里无比失望。找到机会和云与意说话,“双飞依怎么没来?” 云与意三请四请双飞依很坚决的否定了,“每次都被她们找理由欺负、让我出丑!以后凡是有都拉米出现的地方,我都不会出现的。” “这样感觉你怕她似的。” “这世上没有谁怕谁。只有愿意不愿意去斗。你愿意和一群苍蝇去沟通吗?” 云与意笑了笑,只好一个人前往。 千黛是应了爸爸的要求前来捧场,虽然她很生气!本来是要为管笙歌打造一款广告的,却让金步摇和都喜得联手截胡!这两个智商加起来倒能凑二百五了。后来,云与意为千黛介绍了个洗发水广告给管笙歌。 今晚,云与意没带那个小丫头,千黛心里舒服极了。她慢步晃到云与意身边,“云首富,怎么一个人呢?” 云与意嗯了一声,“你不早说,上次不知道你也想要那个车广告。” “红粉系列,插个男人多别扭!人们不喜欢男人娘娘腔。算了吧!”千黛摇头叹气。 云与意轻笑,“就是红粉系列,加个男的才更突出主题好不好。让男士扮美容师,为两位美女美容后,两美女开上车,赶到宴会,美容师也出现,广告词就搞个追赶美丽,与时间赛跑什么的。体现男士服务女性,女人现在不都喜欢被男人服务吗!” 千黛惊讶,“真是啊!你比那些文案构思还好!我怎么没想到!” “你不相信我,不找我商量呗。”说着看向金步摇和都拉米假惺惺站在一起让人拍照,“现在都讲合作,抱团挣钱,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多好。” 千黛不禁暗中点头。云与意被一帮老男人拉走,千黛心中更加生出对云与意的爱慕。这样有趣的灵魂,如果不归我千黛,别人也休想得到。又看向有脸无脑的管笙歌之流在小女孩中间穿梭调笑,心里兀自厌烦。 第32章 松思樵看见那个后上进也来了,他和那个据说叫吉好的女人挺熟悉,不过吉好的眼睛一直搜着那个叫管笙歌的人。松思樵懒得说话,就悄悄溜到角落坐着,远远地看人:那些女子眼含挑逗,眉骨轻贱,个个见了有钱男人就想撩!姿色皆不如双飞依干净清雅冷傲动人。 心里又想着双飞依去了,突然就听到有女人小声嘀咕:“哎,你说今天会不会有人再扔一条蛇进来。” 另一位胆小,“别,多吓人啊!万一爬到咱们身上!哎呀哎呀,别说了。我最怕蛇。” “今天怎么没见上次都拉米欺负的那个女孩。” “肯定闹掰了呗。” 又一个女孩的声音小小的,“你们说,上次是不是那个都拉米被欺负的同学扔得蛇?” “不像吧。她哪有时间。” “说不定她有同伙呢。你看那天不是有个男的出来帮她,还训都拉米的。” “对啊,那男的是谁啊?” 这帮女的坐在松思樵旁边的桌子,围在一起,开始声音比较小,越说越来劲,声音就不受控制了。因为宴会厅里也比较吵,她们觉得有音乐掩护,没人听得到。 靠在椅子背上想念双飞依的松思樵却听得很清楚。什么?上次有人帮双飞依?什么人?从来没听她说过。都拉米说听到:无德即是恶,恶都即当死。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保护双飞依? 这个人很关键!松思樵看没人注意自己,悄悄出了宴会厅往停车场走去,他又拿出手机拨双飞依的号码,看来还是被拉黑的。 松思樵一股愁怨从肺里奔涌而出,化成惨淡的血腥味要冲出嗓子!你!你!气得松思樵感到几乎能流下眼泪!几个愤怒的你字在松思樵紧急闭眼深呼吸后努力吸了一下鼻子,转换成一腔哀伤,变为抽烟的动力。他跌坐在车里,靠在坐椅上,连抽三支烟,在黯淡烟雾中回忆一下和双大姐从打架到那天早晨替她挨了一花瓶受伤,心想怎么没打死我?又想,真是的,干嘛替她挡着。早知道她这么绝情,让汪颖颖把她砸伤,我也可以守着她啊!汪颖颖还可以因故意伤害被关几天!真是的,我处处为她好,护着她,她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呢!啊!松思樵!你真是可怜!松思樵,你太笨了!应该自第一次和她打架摔倒的时候,就像电影里的场景一样,捏着她的下巴说,“喂,姑娘!我喜欢你!”就算当时挨她一耳光,也算是美好回忆吧! 松思樵开车来到当时双雪松出事的地方,一条平静流淌的小河,当初周围都是老街,全是前店后厂那种平房商铺,还有些陈旧的老式六层楼。松思樵上初中时曾和同学放假骑车满大街乱穿时路过这里。现在已经改建了新的居住区,都是一楼商铺,二楼以上商住。 冰清市里小河众多,东北及东南区人多,商圈集中,双雪松出事的地点在轻工业和小厂子比较多的西边。据案卷记录,双雪松当时应公司领导要求,参加一个饭局,那个饭店叫春景饭店,现在改为春景大酒店。春景大酒店在冰清市中间偏东北的位置,双雪松家在东北位置。他参加完饭局不往东北走往西北走?真是喝多了?当时记录的双雪松死亡时间是在晚上十点到凌晨一点之间。 时永静一直怀疑双雪松不是失足落水。如果是他杀,只能是灌醉推到河里,或者用车运到河边。不知道当时有没有过路的人看到什么异常? 原来双雪松出事那地方的桥已经废弃不用,现在车辆行人来往是新建的更宽的桥。 松思樵在桥上看河两岸高楼皆披了彩灯,远远看上去十分喜悦,并充满了时尚的现代感。十多年前所剩的恐怕只有这一轮没人看的明月,曾经照着双雪松如何一脚踏进这也不是十多年前的河的河水中的。 松思樵在脑海里,将两岸的将换掉,将高楼看成矮房,在灰暗的色彩里,希望时光倒走回那天,看清当时的一幕悲剧。 对啊!松思樵决定找到当时周围住户的情况。这可不是件小事情,特别是松思樵明显感觉单位对他现在的工作很关心,不让他闲着不说,还很在意他做了什么。所以,松思樵只能见缝插针。 松思樵又回到车上抽了两支烟,从心到肺都疼。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单相思! 松警官蔫耷耷地回到家,松妈见儿子一身相亲打扮出门,一副没有灵魂的神态回家,难道相亲失败? 但松妈是不轻易放过捕捉蛛丝马迹细节机会的,这点儿和搞刑侦的儿子很像。松妈问,“出去玩?这么早回来?” 松思樵说,“吵得很。” 松爸刚写完打油诗,看见儿子,“周末我们去打球?” “我有事。” 松思樵看着爸爸,突然想起,他从前在河那边的中学上班呐。“爸,你还记得你原来在的那个河边的中学吗?” “咋啦?有人死了?自杀还是他杀!” 松思樵郁闷,“不是。你们这什么思想。” 松爸说,“希望人民都正常过日子的思想。现代城市空气和噪音对人体绝对有杀伤!要不,你看为什么城市里的人,不是杀妻就是杀夫,要么就是大街上乱砍人,要么就是带孩子跳楼。” “那不是个别的吗。”松思樵纠正。 “成多数还了得?!”松爸回道,然后拐回儿子的问题,“那个那个学校,那边有个滨河中学。怎么?” “对对,你以前去滨河中学上班走哪条路?” “走哪条路?夏天沿河走,因为起得早,河边凉快些。冬天抄近路。” “哦哦,河边有什么人家吗?” “有啊。小河上不是有小桥吗?小桥桥头左右两边都是小生意铺子。我记得,桥南东边头上是小超市,西边好像是家裁缝店吧。” “裁缝?” “对,我没进去过。但映象是裁裤边换拉链,门口还摆着鞋垫袜子那一类。” “桥北呢?” “好象是卖水果的,另外一家也是小超市。门口摆着饮料、烟。” 松妈说,“你记得还挺清。” “走过好几年呢。哪像你们女人,路痴加路盲。” 松妈一个白眼给松爸,“怎么啦!比白痴和流氓强吧。”松思樵对妈妈欺负爸爸向来中立,一走了之。进房关门琢磨明天找谁能快速得到搬迁前后那些住户的信息。 松思樵早上问全能,那个在都拉米家帮过双飞依的人长什么样? 全能问,“你没问都拉米?” 松思樵昨晚试图提到这个问题,但都被都拉米岔开了话题。松思樵判断都拉米没干什么好事,就借机走开,没再搭理都拉米。 “你和她熟,她当然和你无话不谈的。”宓橙对全能说。 “我跟她是表面熟,你看她一脸拜金的表情。哪像咱们之间这么好。” 宓橙用鼻子哼出冷气,“你装吧。” 松思樵赶紧把两人话题往回扯,“全大能人,快说,那个神秘侠士长什么模样。” “个子挺高,瘦瘦的。当时屋子里为了制造气氛,灯光不够亮,那人皮肤比较暗,没什么表情。都拉米说没请那个人,没见过。” “没请能进去?她家安保是请去喝茶聊天打游戏的。”宓橙撇嘴说道。 “难道他是耍魔术的?进去一张脸,出来变张脸。” 松思樵心里一动,对全能说,“不如你去问问双飞依。看那个神秘人有没有再和她联系。” “你自己怎么不去?”全能和宓橙异口同声问松思樵。 “哦,我清理手机,可能把她的号码删除了。” “你都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我们更没有了。怎么问。你自己去。”全能回到自己位置,坚决不受理。 宓橙一笑,“找女人问话,当然是我女警出场了。至于手机号码,那能是个事儿吗?是吧!松----警----官!” 宓橙故意拖长音调,向松思樵挑衅一样紧盯着他眼睛。 “你,你?你不能去!” “我怎么啦!我现在就去。”宓橙拿起公文包起身就走了。 宓橙在上次陈琳瑞打双飞依处理时登记的信息上找到双飞依的手机号码,联系了她。很快就到了辉泽。 双飞依在一楼大厅接待区见了宓橙,宓橙说,“松警官说清理手机把你的电话号码删除了,联系不上你。所以就派我来了解一些情况。”双飞依心里那个揪着疼啊,原来是这样,他把我的手机号码已经删除了。 心情黯淡至极,宓橙问什么,双飞依都极简短地回答,尽量用点头或摇头代替。她说,是有个人好心说公道话,但是,自己走后没有一个人出来相送。那个说公道话的人自己再也没见过,至于他长什么样,看不清楚,也已经记不得。 宓橙回来说,“嗯,双飞依小姐现在精神状态非常好,看上去特别开心,就像谈恋爱的人一样。” 松思樵没听宓橙说完,就去厕所抽烟了。 他决定从根本上忘掉双飞依。于是,打开手删除了双飞依的号码。 双飞依在送走宓橙后,打开手机删除了松思樵的号码。 双飞依晚上终于请了一次假,没有去上钢琴课。她回到租住的屋子里哭了一场,然后睡到半夜一点,又哭起来写日记。 松思樵没有去找拆迁信息,也不打算再纠结双雪松的案件。但是,他申请去别的地方锻炼。申请没被通过。 松妈在一个周末终于说通儿子,去见松爸学校新来的一位女老师,年纪二十四岁,长得白白净净看上去颇斯文。 女老师姓陆,陆老师见到松警官心里已经开放了花朵。没想到松老师的儿子长这么帅,从来没见松老师在他的空间晒过,更加不提他儿子。虽然陆老师办公室里的女同事们有嫁给商人的,有嫁给做官的,有的上班今天开一款车,明天上班又开另一辆车,也都暗中较劲比着来。但是,陆老师也权衡过,松老师的儿子是警官!难保那些人没有求不到警官的地方。况且,警官还可以当上科长、所长、分局长、局长...... 所以有人向陆老师提起来的时候,陆老师就抱着来看看的心态,没想到让自己逮个大便宜!至少,没有哪位女老师的男朋友、老公有这位松警官漂亮吧。 第33章 松警官除了礼貌之外,并不多话。虽然始终保持微笑,却并不是对陆老师笑,而向是对他自己笑,自嘲的笑,没有灵魂的笑。 松警官是位大方的人,他积极结账,不像传说中有的男人要和相亲对像AA制。 松警官是位随和的人,陆老师饭后说想散步,松警官就绅士地点点头。他高个子,大长腿,但是为照顾不怎么高,却高跟鞋能摔死的人陆老师,他走得很慢。 陆老师为了活跃气氛,让松警官讲讲破案的故事。松警官只是淡淡地说,“挺吓人的,不适合女孩子听。” 两个人慢慢地走着,松思樵突然想起这前面不远是双飞依教课的艺术学校,就提议回去吧。陆老师没想出反对的理由,只好点头同意。 两人转身没走几步。松思樵突然看见人群里一个女孩,微低着头脚步匆忙。她突然抬起头,漂亮的脸看上去很是忧伤,脸上像写着不高兴,虽然没有皱眉,却像厌恶了人生。松思樵诧异间,恍然觉得这张脸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那么近又那么远,好像是梦里。 那张脸上迷蒙的眼睛惊异地发现松思樵时,同时看见松思樵身边的人。她一闪身快步走进旁边的商厦。松思樵明白过来时,对陆老师说,“对不起,我有点儿事。” 他也进了商厦,从楼上找到楼下,没有看到双飞依。难道是我眼花了?是我日思夜想的缘故? 宓橙不是说她很快乐吗?可是她根本不快乐。松思樵开始回忆她的眼神,对!她看到陆老师时几乎是绝望的。她当时瞥见我时是惊讶是有些生气的。对,她很生气!她为什么生气? 松思樵很迷乱,不是说要忘记她的吗?怎么能这样?!对,刚才见过陆老师,对不起,回家要问问爸爸,陆老师叫什么。她自我介绍时,我根本没听。对的,我要回家了。 松思樵发现自己又开车来到双雪松的出事地方。作为一个警官,居然愚蠢到公私不分,难道得到双飞依的爱,双雪松的死亡就有真相,她要是爱别人,她爸爸的死就没有真相?时永静说过,当警察是两难的职业。对,不管真相是什么,就算双雪松真的是失足落水,我难道不该让时永静真正的安下心来,不再偏见和痛苦吗?况且,那个:无德即是恶,恶者即当死,是什么啊! 双飞依才要上公交车时发现自己的手机忘在钢琴上,急忙返回来拿。竟然看见这一幕。 双飞依觉得自己是个被松思樵外表迷惑的傻子。他有对自己说过他喜欢我吗?没有!他曾经对汪颖颖说过他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女孩。瞧他身边的女孩,他们在散步、在逛街!松思樵有陪自己逛过街吗?没有!他身边的女孩,普普通通,看上去就是操持家庭的主妇!多好,多适合他的标准! 双飞依一边笑,笑自己的自做多情,一边又流泪,哭自己的自做多情。 这世界,看街上的人大多相貌平常,过普通生活。家庭是为相互凑在一起能活下去而产生的集合。哪有什么生死不忘,哪有什么爱到骨里? 双飞依已经攒了些钱,又有外婆资助一些,她决定出国去深造,然后争取留在外国不回来了。 双飞依***时,遇见了千行公司的小王,小王要出国游。两人简单地聊了聊。小王回公司和技术部的同事聊天时就很自然地聊到双飞依,说她要出国了。 公司的小道消息和八卦在午饭时间传播最快,汪颖颖也知道双飞依要出国了。这个消息让汪颖颖特别难受。不行,不行。她不知道就算了,她既然已经知道,就一定不能让双飞依如愿。 至于汪颖颖为什么这么恨双飞依,没有理由。就是嫉妒。她要是不认识双飞依也就不嫉妒了。但偏偏她认识了双飞依,而且双飞依又那么优秀! 汪颖颖在公司里很嚣张。她现在有王牌在手。连林紫都不放在眼里了。林紫批评她工作不细致,汪颖颖就问,“你自己发邮件还用过错别字呢。” 林紫要是骂骂汪颖颖就算了,但林紫也是个不认为自己会犯错的人!她叫着让汪颖颖把自己邮件里的错字找出来!汪颖颖真找出来前天的邮件,因为林紫用五笔打,有时候打字速度太快,手滑会点到旁边的键,林紫不小心把ET打到了RT,结果本来是“用”字,就打成了“手”字。这个小小错误,一般看邮件的人也知道是手误,没有一个人追究。 但汪颖颖是个有心人,她要把林紫的气焰打下去,以报林紫从前骂汪颖颖的仇。林紫看到这个错字,要是她稍微放得开一点,哈哈一笑,连骂带笑说手误,质问一下汪颖颖她自己难道不是经常出错,这事也就算完了。 但是林紫当时脸色很难看,她一声不吭!汪颖颖穷追不舍,“道歉啊!你不是说你要犯错了,你向大伙儿道歉吗!” 林紫说,“对不起。” 汪颖颖说,“听不见。” 林紫用特别大的声音喊,“对不起。” 然后不可一世,骂人从不看脸面的林紫眼含泪水,出了公司,再也没来上过班。 林紫当然去找了老千总——千山!是千山三请四请把林紫请进公司的,林紫走可以!从今后千行公司百分之七十的客户将和千行公司说再见!林紫走可以,但汪颖颖得死! 千山把千恩叫去,“你那公司一个小客服,听说很跩,是怎么回事?” “她那个人不要脸,公司不想看她闹。” “走正常辞退手续!难道她后面有人撑腰?” 千恩哼啊哈地不知所以然。 千山不同意林紫辞职,林紫说必须让汪颖颖走,要不然不上班。 千恩只好找汪颖颖商量,“你在家,我月月给你钱花,不好吗?” 汪颖颖说要去外国。千恩说可以,那又不是出冰清市那么容易,总得办好手续吧。 千山见了儿子后,皱着眉头让人找来财务、行政、人事等等总监,查千恩都在干嘛。 财务说,这两个多月以来,小千总搞走了一百万。 人力资源说,那个汪颖颖本来是要辞退的,但是小千总不让辞。 行政的听手下消息,保安说那个汪颖颖经常和小千总一起晚走。 千山到公司远远看了看,这个汪颖颖除了风骚,一无所长。儿子会喜欢这种货色?真丢人! 千山把千恩叫去一顿臭骂时,已经有听闻风吹草动的千恩太太找到了汪颖颖。 汪颖颖立刻哭诉,“不是我不是我。” 千恩的太太非常生气,“还敢狡辩、抵赖!给你多少钱!都给我吐出来!” “的确不是我啊!我得的是封口费。” 千恩太太也觉得不像,这个汪颖颖姿色平平,论身材的风韵还不及千恩的太太凸凹有致。千恩太太没事儿练健身,D罩杯,细腰,翘臀。“谁!你说出来,我既往不咎。” “那你不能告诉千总。” 千恩太太一拍桌子,“找死啊!说不说!还跟我讲条件!” “千总和一个叫双飞依的女孩在一起。” “住哪?” “原来和我住,她嫌和千总约会不方便,就搬出去了。住哪我不知道,听说在辉泽上班。” 双飞依快要出国,心情并不特别好。打了电话,晚上想请慎言止吃个饭,算是告别。云与意最近在国外,等他回来,大约双飞依已经走了。 快下班时,前台打电话给双飞依,“有位千太太找您。” 双飞依觉得颇蹊跷,自己除了知道千黛和千恩外,没听说周围还有谁姓千,况且?千太太是个什么?我和千恩不熟啊。 心中疑惑下楼去见千太太。 千太太准备好了和这位不要脸小三大干一场,早已经按捺不住心里奔涌翻腾的怒火。但是,千太太带得保镖被拒绝在门外,因为千太太属于私事会见,只能一人进来。在辉泽一楼大厅接待区,双手抱在胸前,架着二郎腿,运足先声夺人的气势!在辉泽上班的,都是精英人才,你收入也算不少,当什么小三! 气鼓鼓地看见一位年纪小小的漂亮女孩望着自己,迟疑走来!果然让千太太更加横生妒火。 “请问,是千太太吗?” 千太太摆出高姿态,没吱声却翻了个白眼。 “不知您有什么事呢?” 我有什么事?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怎么能装得这么纯情高尚!我有什么事?! 千太太忍不住,突然起身,一个巴掌横抽在双飞依脸上。双飞依惊讶之余,啊地一声,“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敢勾引我老公!”千太太一边叫一边连抓带挠往双飞依身上扑。 “你胡说八道!你老公是谁啊!你再打,我不客气了。” 双飞依往旁边退让着,一边用胳膊挡着,一边怒气冲冲反问。 这边辉泽前台已经打了保安电话,又打了禄通电话,赶紧跑来拦着千太太,“这位女士,您别激动!” 双飞依说,“小周,你快帮我报警!让警察来!我不认识你老公,你无中生有!随便打人犯法!” “打你犯法!告诉你,走遍天下打小三都不犯法。”千太太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又叫又跳和骂大街的农村泼妇形像分毫不差。当然,千太太出国留学完全是家里有钱所致,可不是她学习好出国研究学问的。所以,不动脑是习惯,拿自己的身份地位撒泼是金钱至上思维惯出来的作派。 第34章 禄通已经下来,保安已经赶来。禄通赶紧把双飞依护在身后,千太太和禄通成了玩老鹰捉小鸡的阵势。千太太扑双飞依扑不到。保安挡住千太太,千太太隔着保安指点双飞依大骂。禄通问双飞依认识她老公吗? 双飞依说,“以前在千行公司,有个千总。但是,只和千总说过几句话,并不熟悉。没两天,我就来辉泽了。” 然后,双飞依怒目瞪着千太太,“你是不是千总的太太!谁告诉你我是小三的!” “是就是!不用别人告诉!” 这会儿是下班时间,公司的人都围过来看。禄通把人哄散,让前台、保安留下。 双飞依看着千太太宽盘大脸,涂脂抹粉浓浓的口红,心里鄙夷千总的眼光!八成是被逼出来的婚姻!双飞依平静了好一会儿,没好气儿地说,“我以前在千行公司的言行,公司里有摄像监控!你自己去看!要说谁想巴结上千恩!你去问千行公司的人!那个汪颖颖她平时对千总所做所为,你去问每一个千行公司的人!” 千太太冷哼一声,“你别想赖掉了!就是汪颖颖说的你勾引我老公。” 双飞依一听,“好吧!找法院说!汪颖颖一直害我,我放过她!现在看来我再忍就得被她害死!” 双飞依手机响了,慎言止打电话来,“你不是请我吃饭吗?怎么还没来。” 双飞依原本身边没有亲人,慎言止平常待她好,这会儿委屈之时,乍接到亲近些人的电话,刚才忍下的眼泪这会儿突然爆发,哭着说被一个叫千太太的人打。 慎言止惊讶之余感叹着双飞依的奇异八字,总被人打的命?!急忙赶到辉泽。千太太没见过慎言止,但见她阵仗,也是个人物,又叫又嚷准备跑了。 姗姗来迟的派出所民警做了笔录,问双飞依走什么程序,愿不愿私了。双飞依说,不行!法庭上见!恢复名誉,赔偿精神损失! 千太太被带到派出所,千恩面若死灰地去把太太带走。 “你有病吧!你随便打人干嘛!” “怎么?学会养小三了?还舍不得我打!我今天没把她打死!” “打什么打什么,你看你像不像泼妇。你长脑子没有!我和人家双飞依根本不熟!你听了谁说的你去打人!你这个智障!” “不是?我听谁说的!汪颖颖说的!对了,是汪颖颖!这个臭**!”说着挥拳在千恩身上砸,“你敢找小三,还找汪颖颖这种货。” 千恩一边让着,一边生气道,“没有没有,我哪找小三了!” 云与意接到慎言止电话,立刻改变工作日程第二天飞回来,他没有去见双飞依,而是去了辉泽。 说来,辉泽也有业务给云与意,算得上老关系。辉泽的人员变动不大,企业稳定。 云与意先见了禄通,禄通说公司上层对这事没有过多表态。云与意说,不行,一定不能让大家把这种负面消息扣到双飞依头上。云与意又和禄通分别见了辉泽高层,专门提双飞依的事,说她人品很好,千行公司的个别员工出于嫉妒,造谣中伤,云与意表示这次肯定走法律程序。让相关肇事者必须给双飞依道歉。 晚上才去看双飞依。 云与意说,“上次你搬家,不找我。找我的话,哪有这些事儿。” 双飞依眼睛还是红红的,白一眼首富,“你来数落我还是来看我有没有被折磨死。像汪颖颖那种人,不见得合租能遇见,哪个公司没有那种人?” “你清高呗。给你个身份,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什么身份?身份没了不还是照样受人欺负!” 云与意突然托起双飞依下巴,“云与意的夫人,这个身份好不好?” 双飞依脸红着,“我不要人可怜。” 云与意把双飞依搂进怀里,“不是可怜,是爱。还不行吗?” 双飞依脑子里突然跳出来松思樵,又是金步摇,又是千黛,但是云与意的胸膛很温情,臂弯很有诚意,他闭着眼睛捧起双飞依的脸慢慢地想吻到她的嘴唇上。 双飞依推开云与意,“你别舍身救我一个无名小丫头。金步摇和千黛会恨死你的。” 云与意睁开眼睛笑了,“你还真聪明。你怎么知道的?” 双飞依说,“我知道什么?我哪里知道你对她们种了多深的情根。” 云与意依然搂着双飞依,“小傻瓜,我对她们没有情没有意。金步摇是我帮她成名的,她和我签有合约。不过,她现在想毁约,总想着整死我吧。” 双飞依说,“你和人家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 云与意放开双飞依,“她有把柄在我手上。” 双飞依笑了,“难道她还杀人了不成?” 云与意脸上依旧笑着,“她成名前向我保证,挣钱了要建十所学校,向社会捐款两千万。她做了吗?没有。所以,我也可以用所有手段让她身败名裂。但是,目前我还没有。” 双飞依很诧异,“居然会有这种合约?她难道觉得签约是闹着玩的吗?” 云与意说,“我一般不与人签,但是如果有求到我,非要成名的妖邪媚徒,我就要同他签约。然而,品行端正的,我就不签了。”云与意说完笑看双飞依,“我可以让你成名,但不签约。” 双飞依说,“我就要出国了,继续深造,然后再也不回来了。” 云与意说,“好啊,只要你不飞出星际,我都随你。” 双飞依觉得就要走了,突然对云与意生出依恋,毕竟,他对自己这样一个身份卑微无依无靠的女孩如此真诚,虽然在双飞依心里不像爱情,但却有无限亲近和温柔的感觉,她不由环住云与意的腰,依着他胸膛,“你会娶千黛吗?” “不会。你是关心我,还是羡慕她?” “为什么不会?”双飞依有想法,却不好直说。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阴谋家睡在身边。”云与意突然一脸正经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啊,双飞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正是双飞依感觉。他知道就好。 “那?”双飞依迟疑了一下,两人距离很近,双飞依无可回避,只好看着云与意眼睛,云与意笑了一下,很温柔地问“你想说什么?” “慎姐呢?” 云与意摇头,“她不会再结婚的。而且,她非常非常冷漠。别人看到她温柔和气都是表面。” “怎么?你不喜欢她?” “不,我很敬重她。而且,她对我非常忠实尽责。” “那她为什么,不会再结婚?”双飞依觉得慎言止对自己好,希望她有好的结局。 “也许,她觉得她活不长吧。” 双飞依瞪大了眼睛,云与意见她这样子,搂紧她,吻了吻她的额头,“小傻瓜,不要想那么多了。她对你是真心的好,这我知道。你不要问她什么,她是个和我们不一样的人。” 慎姐是我们不一样的人?她不是人?她是个妖?双飞依很难想通。 云与意搂着双飞依站了好一会儿,两人默默无语,过了好一会儿,云与意才说,“多希望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说完,云与意放开双飞依,“你要出国,松警官知道吗?” 双飞依努力保持平静,摇了摇头。 云与意看了她一眼,“关好门。”云与意走到门口回身看着原地发呆的双飞依,她眼睛里泪水朦胧。 云与意把门关上的一刹那,双飞依眼泪就落了下来。松思樵都有女朋友了。我哭个什么劲? 真是,人有情意的时候,是不是特别贱! 松思樵并不知道双飞依挨打。报警接案的是辉泽公司所在区的派出所。已经过了一周还没有千太太道歉的消息。双飞依因为要出国,就催律师尽快处理。 松思樵早上见没什么大事儿,就要出去,已经找同学了解了当时双雪松出事附近拆迁户的信息,重点问一下桥两头做生意的那些人家,还有就是从家里窗户能看到小河边的人家。这样找下来,工程何止是浩大,简直是把自己往死里累。 松思樵和全能聊了几句,又到外面抽两支烟,喝完水准备出去,还没到楼下,就听全能吼叫,“松松,等等。” 松思樵止步,全能冲过来,“走,跟我走。” “干嘛?” “有人死了。” “大惊小怪。” 警车开到群众报案的地点,在冰清市西南玉湾一处准备拆迁,但房产商圈了很久却还没动工的蓝色铁皮围墙后,一个早起锻炼的人因为想解手,见到铁皮围栏被人扯出一个人能钻进钻出的豁口,就钻进去小解。当时,他觉得臭得不行。小解完,发现有狗在一个大黑塑料袋里窸窸窣窣地扯东西。那个小解完,身体轻松精神在早上清新空气里感觉非常愉悦的无事老男人就捡起地上的碎砖头向狗砸过去,竟然在黑袋子周围聚了好几条狗,被无事老男人吓得各自飞逃。有一只狗从老男人脚前窜过,被老男人顺势踢了一下,狗一叫,嘴巴里掉下一块肉一样的东西,老男人视力不差,啊!半个手掌! 他立马钻出蓝色铁皮围墙,又看到睡不着早起的半老头,惊恐之下,拉住那人连说带划地讲,狗嘴里吐出半个手掌! 两个人的胆子就大了,况且天已经很亮,夏季的太阳早早就大放热量。两人穿过断砖烂水泥块和四处抛散的垃圾,来到黑袋子旁边,用捡来的棍子刨刨,竟然是一个人! 第35章 松思樵一边听先到的民警陈述,一边戴上手套、口罩往发现尸体的地方去。 相关人员已经快速展开工作,拍照、取证、现场搜查。尸体发出恶臭,全身爬满蝇蛆,脸上一部分肉已经烂掉加之野狗啃食,下颌骨已经露出一小部分。手臂上半部分出现腐败血管网,下半部分呈现手套状。这几天冰清市天气很热,平均气温达到27、8度。从尸体状况看,死亡应该有三、四天左右。 法医正轻轻从死得难看,又被狗吃鼠咬,脸上已经看不出死者长相的头部开始检查。死者是位女性,蜷缩在套了三层的大黑塑料袋里,看来刚死就被人塞进来了。长发染成黄色的,身高一米六二,体重应该在一百二十斤往上,没有穿衣服,但也没有受到性侵害。初步判定为勒颈窒息死亡。还有死者的嘴虽然被狗撕咬过,但也有被金属刀具扎、刺的痕迹。 松思樵仔细勘验,断定此处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这周围全是高低不平的断砖和陈旧的水泥块、石子,脚印零乱,前天晚上还下过暴雨,那么从死亡时间来看,抛尸人的脚印早被冲没了。 初步勘验后,只能先把尸体运走。 全能说,“得联系各派出所,看有没有人最近报失踪的。” 松思樵觉得这尸体有些眼熟啊!不过,双飞依身高比这个女人高,而且双飞依是黑发。 但回局里后,松思樵下车实在忍无可忍,他打电话给慎言止,“双飞依,她好吗?” 慎言止奇怪道,“你怎么不自己给她打电话。” “她把我的号码拉黑了。” “为什么?” 松思樵难过地说,“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汪颖颖吧。” 慎言止短暂沉默了一下,“你也真可以。这么长时间,你自己不能找她问清楚?她上个星期还被被汪颖颖诬陷,又被千恩的太太打了。” “怎么能有这样的事?”松思樵真的着急起来,“她怎么样?没事吧。” 慎言止突然问,“你喜欢双飞依吗?” 松思樵说,“喜欢。” “你要是想见她,就去辉泽公司找她。她可能这周就要出国走了。” “出国?”慎言止已经挂断电话。 松思樵被全能叫回办公室,局里第一件事当然是开会布属侦破工作。松思樵说:把衣服都脱光了,说明,一可能死者的衣服比较特殊,容易通过衣服找到这个人。衣服比较特殊,得赶紧联系穿制服上班的工检法税务公安和冰清市各统一着装的企业,有没有这几天无故旷工、失踪人员。这样的情况,要考虑仇杀。二、死者的嘴巴被水果刀猛扎,可能犯罪分子对死者非常仇恨。大约,死者生前在嘴巴上得罪过人。我觉得定性为仇杀,更容易找到突破口。尽快在各社区了解,有没有平常很凶悍、好骂街的女人失踪的。三,有可能衣服很贵,被抢劫的人脱下去卖了。鉴于死者身边没有提包没有首饰耳环等,也可以考虑抢劫杀人。 科长也补充了从夜总会、下晚班女性为主要线索,应该尽快找到第一案发现场和移尸工具。通过现场判断,犯罪分子有预谋杀人的嫌疑,而且选择抛尸在没有监控的路段,看来有过事先踩点。 松思樵因为无名女尸案,一时间抽不开身,决定晚上下班前,无论如何赶到辉泽。双飞依,她居然要出国了!松思樵甚至觉得现在的双飞依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心里又乱又急又气闷。 辉泽公司所在区的派出所打电话来反映,上周辉泽公司有位叫双飞依的员工,被一位千太太误会为小三挨了打,千太太说是汪颖颖提供的情报。双飞依要求千太太和汪颖颖当着辉泽公司所有人的面道歉,但现在死活联系不上汪颖颖!电话关机,去她的租住屋没人开门。汪颖颖就职的公司也反映,她有几天没上班了。 松思樵放下电话,立刻带上全能、宓橙和另外几位民警到汪颖颖租住的屋子。 敲门没人开,就找到门卫。门卫属于物业管理,凡出租出去的屋子都有登记,立刻找来房东开门。 房间里没有人,日常洗簌化妆品都在,洗衣机里还有换下来的衣服,不像是出远门。屋子里虽然凌乱又有些脏,却不是打架的那种乱。 松思樵又到双飞依曾经住过的屋子,床上的被子乱糟糟地堆着。松思樵觉得奇怪!那天,双飞依早上回来生气搬东西,但当时被子是叠得整整齐齐的。难道?汪颖颖跑来睡双飞依的床? 更奇怪的是,床单也不见了。 双飞依那天走时,除了自己的衣物、电脑,大件她看来是在气头上,都不要了。哎,又得花钱添置。松思樵摇头时,下意识地掀起了被子。 松思樵一眼瞧见床褥有一块很脏。不禁眉头一皱。这难道和床单有关? 松思樵让技术人员把那块东西取样带回去检查。 宓橙做为女孩子,对翻另外一个女人的衣柜和抽屉有极大爱好,一边翻,一边说,“这个汪颖颖是富婆吗?买的衣服都是好贵的。哇,这条裙子,我上次在商场看到的,一万八!一万八。我忍了忍都没买。天哪!这个小拎包,五万六!五万六。” 松思樵已经悄悄过来站在宓橙身后,“你确定?” 宓橙吓得一抖,把包扔回柜子里,“确定什么啊!” “这些东西都这么贵?” 宓橙白了他一眼,“废话,你又不陪女孩子逛街,当然不识货。你自己看,**还在里面。” 松思樵拿出包翻了**,又看了几件衣服。“汪颖颖突然这两个月暴富的原因是什么?” “她以前不富吗?”宓橙盯着松思樵的脸,“你认识她?她长得好不好看?” 松思樵扒开宓橙,拉抽屉,一边翻着一边说,“汪颖颖哪有你长得好看。” 宓橙又高兴起来,“她是中奖了还是傍上有钱的老爷爷了。” “为啥是老爷爷?”松思樵奇怪女孩子们的思维。 “她长得不好看当然只有不挑脸蛋,只看胸的老男人对她感兴趣啰。” 松思樵说,“听现在的女孩子讲话,我总觉得好冷。” 几人从汪颖颖屋子里出来,又向保安了解情况,汪颖颖什么时间出去的?多久没回来了?松思樵问完了,觉得时间完全对得上。立刻打电话告诉了领导。 松思樵安排技术等其他民警察赶紧回局里办事,自己带着全能、宓橙到千行公司。 接待松思樵一行的是行政部,行政找来客服经理孙筱洁,孙筱洁说汪颖颖平时工作散漫,上班来也不安心工作,所以她不来,也没人在意。 松思樵又了解下汪颖颖的收入,宓橙找客服部的女孩子聊天,大家都说对她私生活不了解。 全能问最近公司有没有汪颖颖特别的事情。大家说,没有! 三人碰头后都觉得千行公司的人很奇怪! 松思樵赶到辉泽公司时已经下班,门口的安保人员说双飞依已经走了。 松思樵删除了双飞依的号码,但是,他记性好,依然记得那几个数字,手稍微有些抖地输入后,世界只剩下手机那端的世界,但只有机械声平板地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松思樵一遍遍听着,听得自己心都碎了。 双飞依今天请了假,把东西收拾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屋子并不退租,到那边看情况后再定,反正打个电话给小机灵就可以办。不贵重的东西也可全权交给小机灵保管。又想到还些物品在松思樵那里放着,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突然想起和他见面打架,想起他给自己买酸辣粉,他在自己门外守过几夜......也许因为再也见不到,满脑子都是松思樵如何帅,如何好。 长叹之下,突然听到有人敲门!难道是松思樵?他从慎言止那里问过我了? 急忙扯扯衣服,把头发轻轻挑几下。这个,我该很高兴?不对,我生气!他是蠢猪吗?不知道通过方法来找我?他心里根本没我!刚才兴冲冲的,突然被自己这一想法凉水样当头浇下来,换做面无表情去开门。 门外两个警察,一男一女,不认识! 双飞依吓了一跳?松思樵怎么啦? 结果,想多了。男警察没说话,全程都是女警察在问:姓名、性别、职业、认识汪颖颖吗?怎么认识的?与汪颖颖关系如何?为什么搬进来才半个月就走?最近与汪颖颖有矛盾吗?最近一次与汪颖颖见面是什么时候?8月3号在干什么?有证人吗? 双飞依心想?汪颖颖死了? 女警察问完了,和男警察对视一眼,“双飞依,您得我们到公安局去,配合调查!” “为什么?” “汪颖颖死了。” “她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刚才已经回答了你们的问题。” 女警察很不耐烦,板着脸,声音很冲,“和你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是我们警方调查后决定的。现在,还有些问题得到公安局说!” 双飞依说要打电话。 女警察看男警察,男警察就点点头。双飞依告诉慎言止:汪颖颖死了,警察要带自己走。 慎言止问哪片的警察? 刚才进门时,警察已经说了他们是市公司局的,还出示了工作证。双飞依和慎言止通完电话,只好和警察一起走了。 双飞依心想,这下好!不知道松思樵会不会看见自己!他用什么目光看自己这个杀人嫌疑犯? 第36章 松思樵早上又去现场看了看,然后去法医那里问,死者是不是汪颖颖。因为案情重大,法医对比工作很快,说是汪颖颖!松思樵让法医仔细检查,手指甲缝里有没有和人对打时抠下对方的肉、皮什么的。因为被勒脖子,肯定得拼命反抗! 法医说,手掌都被狗吃了,小指甲缝一般使不上劲,没有。 松思樵和法医刘栋很熟,两人又抽烟吹聊了会儿,走时,松思樵叮嘱,“在牙缝里好好找找,女人除了爱掐之外,还爱咬!汪颖颖被勒脖子,肯定急了就咬人。” 真是汪颖颖死了!奇怪!松思樵虽然觉得汪颖颖这货实在道德水准太差!但是,谁和她苦大仇深的要掐死她?不会是双飞依吧!双飞依这丫头,手劲是挺大的!自己和她打过架!又想起她竟然把电话号码也换了,顿时心情黯淡,蔫不啦叽地回局里。 全能和宓橙不在,松思樵问刚进门的小王,小王说他俩去问犯罪嫌疑人话去了。 “什么犯罪嫌疑人?” “杀汪颖颖的啊!” “这么快抓住了?什么名字?” “听说姓双!” “什么?!” 松思樵赶紧跑到问训室,在外间看着! 双飞依进了问训室,什么问题都不回答。 全能,认识!还有个女的,见过! 问的问题,刚才在家那两个警察都问过了!还要回答!什么意思? 宓橙问:姓名! “刚才那两个警官已经问过了,他们有笔录,你问他们去好了。” 宓橙一拍桌子,“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负责工作不同!说,姓名!” “你们不知道我姓名,带我来干嘛!警察要问公民姓名,是不是都要带到公安局来问!” 宓橙又拍桌子,“双飞依!你很跩是不是!” “你知道我叫什么还问半天!” 宓橙立刻起身,被全能拉住坐下,“哎,算了!继续!” 宓橙把笔扔在记录本上,没好气地继续下一问题:“性别!” 双飞依问,“你看不出来吗?” 宓橙眼睛瞪着,“看不出来!你老实回答!” “看不出来你还当警察!” 宓橙已经想打人了,声音响得飞出门外!“你回答不回答!” 全能按住宓橙高抬的胳膊,“你别问了,我来我来。”说着,在性别上写下了:女。 松思樵在外间听同事讲不合作的双飞依的行径,又想笑又心疼!双飞依这会儿大眼睛微闭,瞅着桌子,小嘴巴噘着,一声不吭。全能一边在手指间转着笔瞧着双飞依,正絮絮叨叨给她做思想工作的时候,松思樵端了杯水进来,放在双飞依面前,把全能和宓橙赶出去,在双飞依对面坐下。 “小双。” 双飞依大眼睛依旧盯着桌面,不理松思樵。 松思樵突然声音很委屈,“你,竟然把手机号码换了。” 双飞依诧异地抬眼瞅了一下,眼珠转了转,心说:我什么时候换号码的?但是,懒得说话,又默默垂下眼皮。 松思樵觉得有些怪,拿出手机仔细看,天呐!昨晚因为激动,犯了先入为主的错,中间两位应该是65,结果被自己手抖打成了56!还死活想不到是自己输入错误!松思樵重新输入,立刻拨号码,这两多月,终于打通了双飞依的手机号码! 双飞依抬头看了一眼松思樵,他苍白的脸上泛起满意和激动的微笑,眼睛竟然湿漉漉的。双飞依也觉得心里一动,鼻腔里顿时涌起酸涩。 “你干嘛把我号码拉黑?” 双飞依本来想继续沉默!因为长时间受到问训,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不是你对汪颖颖说,我这种女孩子爱花钱、爱虚荣的吗?你不是为了案子才认识我的吗?汪颖颖不是很喜欢你吗?她求我撮合你们!我有什么错!我为什么要接你的电话!你要办案子找别人!现在,是不是你!你让你的同事把我抓来!为你亲爱的汪颖颖讨个公道!她在你面前多可爱!多无辜!我什么不对!她死了!我要感谢杀她的人!她这种人就不是人!是人渣!我告诉你!松思樵!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汪颖颖!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别想拿我做替死鬼!”说着,把面前还很烫手的水杯劈面向松思樵丢了过去。 松思樵一不躲二不闪,热水洗脸固然滋味不好,但是男孩子脸皮厚。热水打湿了脸,打湿了衣服。松思樵竟然面带笑容,“看来,你最近精力充沛,生活规律。思维正常,不具有犯罪的心理表现和状态。我知道,人肯定不是你杀的。” 这里开着冷气,松思樵刚才就穿着外套进来了。 说着,松思樵站起来,脱掉被水打湿的外套。 然后走到双飞依面前,突然把她拉起来,搂在怀里,“双飞依!我爱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现在也不管你怎么想。我只想对你说出来,我爱你。如果,不说出来,万一哪天,我死了,你走了。我会心不甘!我知道,汪颖颖对我说了很多你不好的话,我心里很难受!我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你!现在,我错了!我错了!这些日子我非常想你,非常非常非常想你!我爱你,我应该相信你。” “我爱你我爱你......” 松思樵紧紧搂着双飞依,好像在余下的所有时间,就打算只说这一句话。 双飞依开始有些手足无措。松思樵搂紧她,她慢慢地将僵硬没处放的手搭在松思樵胸前,头抵在他胸膛哭起来,松思樵干脆闭上眼睛吻起她的眼泪、眼睛。在还没吻到嘴唇的时候,就被冲进来的其他警察扯走了! 这!这!这!不像话!领导评论的! 还有,就是慎言止、云与意带着律师来了。云与意面无表情看着松思樵,好小子!真风流!还有在这种地点场合表白的! 宓橙脸色非常难看! 因为案件调查,双飞依涉嫌,被禁止出国!云与意让律师去找公安局:“你们看监控!双飞依在8月3日晚上教课后9点回家后一直没有外出。” 警察说,“汪颖颖死亡时间是在8月3日晚上8点到10点之间。8点到9点间,双飞依有做案时间。而且,8点半下课后,双飞依没有证人表明,她未见过汪颖颖。” 律师问:“半小时哪有时间杀人带抛尸!双飞依没有工具!” “不排除合伙作案的可能!” 汪颖颖生前想阻止双飞依出国,虽然她死了,但是她的遗愿倒是达成了。估计,汪颖颖的恶魂该在天上偷笑呐。 松思樵终于说出心里话,好受多了。双飞依哭着贴在自己胸前的感觉让松思樵很幸福。 不过,接下来的每一小时都非常不幸福。 松思樵也成了杀人嫌疑犯。 因为,汪颖颖小区门口的监控显示,在6月初,松思樵曾经在汪颖颖租住的屋子滞留,他的车辆也是第二天早上才离开。而双飞依那张床上的物体是**,时间大致和松思樵所在时间段前后。 松思樵坚决否定! 他是去找双飞依,结果汪颖颖谎称自己不舒服,出于同情,又兼是双飞依的室友,松思樵只好留下来照顾汪颖颖。自己睡在客厅同,并说:你们查DNA吧! 松思樵不能回家。松妈这天无事,刚好要关心忧伤憔悴,也不知为谁消得人清瘦的儿子,却得知儿子成了杀人嫌疑犯。 松妈立刻从楼上跑到楼下,把所有领导都找过了,并说,自己儿子要是杀人,自己这个妈没当好,绝对第一个从这楼上跳下去。 松妈问儿子,儿子很冷静,让妈回家。 松妈没回家,却找自己哥哥,公安学校的教授陶敬华。松思樵从来不对别人讲自己舅舅是公安学校教授。省得不明就里的人以为自己这个大学是后门得来的。现在,有很多东西都被假的搞乱了。就包括这所谓的犯罪嫌疑。 松思樵在想,双飞依从汪颖颖那边搬走的当天,门卫不是说有人和汪颖颖一起回来的吗? 而且,汪颖颖突然暴富才是关键,他们不去查,却把我定为嫌疑人?前一阵子调查拆近户信息时,就又听到自己要被抽调到临县的消息。 松思樵不寒而栗地想起时永静当时说:如果他们知道你调查双雪松的案子,而把你调走,那双雪松就是他杀了。时永静的那个泛着杀意的冰冷笑容又回到松思樵脑海。 双外婆得知外孙女近来多灾多难,特意从清闲的乡下跑来找外孙女。双外婆对松思樵映象非常好,和双飞依聊天自然要提到松思樵。双飞依昨天听松思樵说了那么多我爱你,虽然表面平静,心里已经非常受用。正好有外婆出面约见松思樵,那再好也不过了。 松思樵被控制,手机也被别人看管。那人听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就告诉她,松思樵现在是杀人嫌疑犯,不能接听电话。老太太吓坏了,立刻挂断电话问:“依依,小松杀人啦?” 双飞依也吓坏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连松思樵也怀疑!而且如此对侍自己的同事!有证据吗? 双飞依势单力薄,没有什么有权有势的靠山,只有自己!和外婆交待了一些事,告诉她,如果自己出去没回来,就打这个叫云与意的电话。 双飞依到公安局说,“你们放了松思樵。我知道谁杀了汪颖颖。” 接待她的民警让她交待,她说,只能给松思樵交待。 民警把她扣下,不让她见松思樵。过了没多久,宓橙来了,一进门就极其凶悍,一把扯起双飞依,然后扔到地上,“松思樵已经说了,你和他合谋杀人!你进来就别想出去了!” 第37章 双外婆等了三个多小时,双飞依的手机都关了。知道大事不妙,立刻打电话给这个叫云与意的!云与意听了,立刻带着慎言止、律师火速到公安局。双外婆也赶到公安局,公安局说,让双飞依交待清楚!如果胡乱指认,栽赃,都要受相应处罚! 云与意倒是被准许见了双飞依,哭笑不得的云首富说,“小姑奶奶!有这样玩的吗?你和警察较什么劲?” 双飞依说,“真的!我觉得这里蹊跷!当时,因为汪颖颖做人不地道!我在房间里装有监控。警察不可能没发现监控。他们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嫌疑人!不可能。在我搬走后,进过汪颖颖出租屋的人,难道不是嫌疑人?况且,他们难道没有从门卫那了解过,我走后,谁还去过汪颖颖那里?” “因为你的屋子不是案发现场,警察可能没有仔细搜查。你的监控装在哪儿了?” 云与意让律师找到局长,谈到双飞依的确是有指证的疑点。警察只好把双飞依放了。 云与意办完事,在办公室里坐着,天很晚了还没走。到晚上十一点,有个人轻轻敲了敲云与意的门,进来后轻轻关上门,瞧了一眼睁着无神眼睛的云与意,默默地坐在云与意对面,一言不发。 云与意瞟他一眼,“找到了?” “嗯!” “拆回来了?” “没有。” “为什么呢?” “拆回来,当证据,我们取得手段不合法。如何进到屋子里的?况且,现在这情况,一有风吹草动,就被警察怀疑与杀人案有关。” “警察怎么没发现?” “他们那天去,只是找人,房间一看就不是案发现场。带回的只是顺手能得的东西。这位双飞依装监控装得位置奇怪,一般人也不注意。” “内容录了吗?” “录了!” 那人说着拿出一个存储盘递给云与意,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云与意奇怪道,“什么表情?”接着云与意突然皱眉,“和小双有关吗?” “没有。死人的。” 云与意已经插到电脑上,看得直皱眉。 那人说,“不知道警察发现了以后,这内容会不会被删除!” 云与意没表情,“反正,我知道就行了。” 那人立刻说,“你可别开玩笑,知道的多了并不好。这点你清楚。就算你拿这东西做一张牌,也别当王牌。” 云与意笑了,“这么多年,这个世界已经让人累得喘不上气,你却还是这么云淡风轻。” “我是个懒人,没追求。所以挣不到钱,也没有姑娘喜欢我。” “是你眼光高。” 那人笑笑。云与意收好存储盘,“不管警方如何结这个案子,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吗?” “三天都多了。” 云与意一耸肩,“没办法,宣神探要脱离警察大家庭,自己闯荡。” “我明天想去看看松思樵。” “他认识你吗?” “不知道,我只听说他也是个人才。我想听听他的想法。” “那你去吧。警察不见得让你看到他。” 松思樵觉得自己像被拘留!好吧!这中间肯定有问题!不过,正好出了汪颖颖这事儿。某些人是不是要感谢杀掉汪颖颖的人! 早上,全能带着一位穿着白衬衫、黑色休闲长裤、黑皮鞋,脸色白白的男人,像十年没见过太阳。瘦长脸,长眉星目,看上去十足骄傲带跩欠扁冷冰冰的样子。松思樵心说,我自己还是万里挑一的帅哥呢。也不说话。那位冷冰冰瞧了会儿松帅哥,嗯,有种不动则柔动而则刚的动静结合美。审视了一会儿,微笑道,“松队长,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松思樵懒得开口,百闻什么呀?好空洞的开场白。 那人平静地说,“我叫宣理。” 松思樵眉毛一动,嗯?宣理!有神探之称,几年前突然告别刑侦,不知所踪。说起来,还是同一个学校的师兄前辈。 松思樵一本正经地看向这位归隐藏起来,捂得像女人一样白的宣神探,“久仰。” “你我不用客套。”宣神探没有唠嗑的爱好,也没有拍社会上各色人等马屁的习惯,“你这几天待遇不好,想必心情不佳。对汪颖颖的案子,有什么看法。” 松思樵说,“不用问我,你自己已经心里有数了吧。” 宣理笑了一下,“你去过千行公司了?收获呢?” “千行公司的人上下一心,好像事先受了教。你去千行公司吧。反正,我是没法破这个案子了。” “你不问我来管闲事的原因吗?” “与我无关。” 宣理又笑了一下,“我破完案子,可能不会告诉警察结果的。你还得等警察找证据、找嫌疑人。” “随你。”宣理又一笑,点点头,“那么,祝你好运。” 松思樵心想,废话。 宣神探走后,松思樵又开始想双飞依,想现在搂着她,就算是人生最后一天,也算幸福。 宣理很早到千行公司,先截住清扫卫生的大姐,亮出身份。大姐地位卑微,不想丢工作不想得罪人,也不敢撒谎,但又特别想八卦所知道的最近公司的种种奇异情况。在有员工到公司前,宣理就自动消失了。到晚上下班,负责锁门的保安检查完每个房间后,刚要拉开门出去时,门却被从外面推了一下,保安吓一跳。一张证件在他面前晃了晃,接着晃证件的人一脚踏进门,“认识汪颖颖吗?” “认识。” “汪颖颖和千行公司里谁有仇吗?” “这个?我不清楚。” “不清楚?听人说,汪颖颖每天下班很晚,有人说,你和汪颖颖关系暧昧。现在,汪颖颖出了事,你可少不了嫌疑!” 保安立刻大声反驳:“哪有!胡说!不可能!” “大厦里的监控显示,汪颖颖走了你才走!” 保安很委屈地说,“哎哟,大哥!我负责锁门,可不得等人都走了,我才走吗!” “那为什么她从前都早走,这两个月会晚走?” 保安左看看右看看,摸摸后脑勺,“她是挣表现吧,最近这两个月,她都等千总走才走的。” “她和千总关系如何?” “这个?我们不能乱说。” 宣理一脸严肃,“汪颖颖和千总是怎么离开的?是一前一后,还是并排,还是紧紧挨在一起。” 保安不说话。 宣理很平淡地说,“你最好说实话,隐瞒真相,阻碍案件进展,最后该怎么罚,法律条款可摆在那里的!” 保安说,“我一个保安,也不敢正大光明看啊。就是有两次瞧见汪颖颖凑到千总身边,千总就躲开了。” “警察来过千行公司吗?” “有一天来过三个,后来就一直没来过。” “千总最近上班了吗?” “有几天没见了。” “几天?” “五、六天?一个星期左右。” 宣理晚上又像鬼一样飘回云与意办公室。云与意问,“有什么发现?” “你和千行公司的人熟吗?” “还行吗。你想问哪一位。” “你认识哪一位?”宣理喝着茶反问。 云与意乐了,“总不会千行公司集体杀了汪颖颖吧。” “汪颖颖是个小聪明,贪小便宜又好妒的女人。这种女人自己觉得能在社会上如鱼得水,其实,往往死得最快。” 云与意点头,“听说,汪颖颖近来在公司张狂得没边,连林紫都被她教训了。林紫可是冰清市世家的小姐。林紫被汪颖颖骂得班都没上了。” 宣理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 宣理把骂女人的话咽到肚子里,“你好像比警察知道得多。” “我前几天见过千行公司的一些管理人员,他们饭后八卦的。” 宣理又哼哼几声,“千恩呢?最近见过没?” “没有。我见千黛较多些。千恩和千黛是同父异母。” “兄妹关系如何?后妈对前儿子如何?有没有毒打、不给吃饭这些的?” “这个?应该没有。千恩很小就被爷爷带到国外,回来没多久。” 宣理点点头,“你的助理呢?她不等领导下班就跑了?你这个领导真好说话。” “我让她走的。我是等你,她又不等你。” “你就让她等等我呗。” “怎么?出山没几天就思凡了?” “没有。问点事儿。” “公事还是私事?公事问我,私事她不会见你的。” “你怎么知道?” “你不信自己去碰钉子吧。” 宣理只是笑笑,岔开话题,“我今天见松思樵了。” “怎么?相见恨晚?” 宣理呵呵,“我和他英雄所见略同。他让我去千行。我就奇怪了,警察在松思樵去过千行一次后,竟然没有派人再次调查千行。” “警察忙着收拾松思樵呢。他们不知听了什么偏见,认为松思樵伙同双飞依杀了汪颖颖。因为汪颖颖告诉千恩的老婆,双飞依是千恩的小三。千太太当众打了双飞依。警察现在怀疑松思樵为了替双飞依报仇,怒杀汪颖颖。” 宣理不出声,看着云与意桌子上的台历发了会儿呆,过了会儿没听见云与意说话,才抬眼惊讶地看云与意,“继续说啊。” 云与意说,“说什么?因为这案子反侦查手段明显。所以,松思樵就被怀疑了。” 宣理没表情,“根本不可能是松思樵。松思樵做为一个出色的刑侦人员,他用得着这么拙劣地把汪颖颖扔到拆迁垃圾堆里?他不会把汪颖颖扔到市北的万丈崖下吗?那样根本没人发现。” 云与意说,“那你现在有怀疑的人吗?” “有!明天告诉你是谁。” 第38章 第二天早上,松思樵的舅舅陶敬华带了几个学生来公安局。陶教授让学生和刑侦的人先一起探讨一下,然后他去找大队长,松思樵是副队长。 有人在和大队长讲话,是位女孩。女孩说,“那位双飞依,她有跆拳道黑带三段的证书。杀人不是易如反掌吗?况且,在六月初的时候,松思樵曾经到死者汪颖颖居住的出租屋过夜。当时,汪颖颖和双飞依为此还打了起来。松思樵那天还受伤了。再有,死者汪颖颖的嘴巴被人用水果刀划烂!这说明什么?说明!双飞依痛恨汪颖颖诬陷她!而且,双飞依有作案时间!双飞依杀人后,松思樵替她移尸!” 大队长点头,“小宓,你说的很有道理。要尽快查出8月3号晚上,松思樵都在干什么,有没有证人!” 这位小宓答应着:是。 陶教授敲敲门,大队长是陶教授的学生,立刻起身,“哎呀,教授!您怎么亲自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宓橙见有人进来,就出去了。 陶敬华和队长寒暄几句,简单谈谈案情进展,全能进来通知他们俩,“局长说,相关人员开个会。” 会上局长先强调了工作进度,又让相关人员都把这几天调查情况做了汇报。个人从不同角度出发,提出对案件处理的方向的建议。不过,宓橙倒是没说话。陶教授带得学生非常兴奋,挥笔疾书,恨不得把每个警察的话都一字不漏地记下来。 最后,局长让陶教授讲讲,陶敬华微微一笑,表示一下对大家的赞赏,然后给出自己的意见: “一、死者工资不多,但所购买的都是昂贵商品,而且,你们也查过,不是从她的账户给的钱,明显是通过现金渠道!那么?谁能一次给她这么多钱?为什么给她这么多钱?而且,还不通过银行往来!这说明,给死者钱的人,他处心积虑!不想和死者有关联! 二、案犯没留下指纹,并且应该是事先准备了三个大黑塑料袋来装死者。这说明,案犯老早就想杀掉死者,并且做足了准备。要从装死者的大黑塑料袋来源想想!除了街道环卫人员,谁家里会用到那么大的塑料袋?一般只有配备食堂的学校、公司才用得着吧。 三、最后去过死者出租屋的人,我想你们已经查过监控了。要从这个人开始了解。所以,我个人认为,嫌犯有钱,对死者有恨!应该从感情角度考虑这个案件。有可能死者欺骗了嫌犯,所以嫌犯痛恨死者爱说谎的嘴巴,忍无可忍,狠狠地用水果刀发泄了愤怒。” 众人纷纷记录,一边各有所思地相互探讨。全能又补充说,“死者的手机不见了。但是通过调查她的最后联系人,无非是她负责的业务方面的联系人和收快递的电话。”领导点头,“这说明,死者的金钱不是通过贩毒、卖淫获得,但是,她又不需要通过电话,就能联系到给她钱的人。所以,我支持陶教授的观点,把工作重点放在对死者生前就职单位人员的调查上。” 散会后,陶敬华问局长,能不能见松思樵,局长说,“当然当然。” 松思樵很惊讶舅舅怎么来了。 “你妈要是不告诉我,我看照这个情形,你还真得在这里住着了!” “我又没犯法,问心无愧。” 陶教授想找东西抽外甥一顿,无奈手头没有工具,只好叹气,“幸好DNA鉴定,你和死者没发生什么!” 松思樵说,“我眼光能那么差吗?再说,我是正经负责的人,我怎么可能有什么出格举动。” 高高大大,身板结实挺拔健美的陶教授虽然五十多了,长相很精神。他很看重这个外甥,况且自己只有女儿,就更加喜欢松思樵了。“你怎么得罪了那个姓宓的姑娘。” 松思樵一点也不奇怪,“她说什么?” “她说,你在汪颖颖那过夜,双什么的,为此和死者打起来,把你打伤了!你可以啊,女孩子为你打架了。”陶教授表情有点严肃不起来,又生气不起来,只好瞪着眼瞧外甥的表情。 松思樵心想,全能到底还是经不住宓橙的危逼利诱,把那天早上的事说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宓橙一知半解。” “你以后小心点!特别是在和女孩子们之间的事上,要远一些。你看你,长得就招桃花!”陶教授非得要找点罪过教训外甥,只好拿这事来批评。 陶敬华教训完外甥后又去局长那里聊会儿天,最后还提到案子,陶教授对跟着的一个学生招招手,学生递给他一个文件夹,陶教授翻看了几下,说道,“松思樵8月3号晚上下班后,在办公室到7点离开,7点10分到7点40在你们局马路对面的饭店吃了面,7点48回到局里开车,8点10分到市西北的河边转悠到晚上9点,9点35分回家。这些都有车辆行驶记录和监控。况且,他和你们说的另一个犯罪嫌疑人,双小姐,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联系过。因为,松思樵的号码一直被双小姐列在黑名单,根本打不进去。所以,小松没有作案和所谓帮双小姐杀人、移尸的时间。你们赶紧让小松回家休息,该正常上班就上班,至于,局里这样对他,是他自愿还是别的情况,咱们也就不提了。” 局长笑,“这个,当然当然。” 松思樵被允许回家休息两天,但是汪颖颖的案子不让他参预。 松思樵回家休息洗漱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双飞依。 双飞依没能出国,只能等下次。辉泽公司对双飞依算不错,并不因为她被调查而辞退或者歧视。并已经让各部门领导口头告诫员工,双飞依系被诬陷,不许员工传播谣言。双飞依觉得,这应该是云与意的功劳。云与意还特意来看过双外婆。 外婆心想,两个男人都不错,一个年轻貌美聪明善良大有前途,一个成熟英俊又有钱!这不犯选择困难综合症才奇怪。 但是,松思樵的来访,让外婆看得出,外孙女喜欢松思樵。 松思樵敲门,是外婆开的。他对外婆笑笑,一眼看见外婆身后的双飞依。眼里顿时闪出泪花,一副百感交集有千言万语要说的激动。外婆回身看外孙女,眼圈都红了,满是委屈的小表情,大眼睛好像在说:你这个讨厌鬼终于来啦! 双外婆立刻拍拍衣服,“哎哟,小松,你快进来坐。外婆去买些东西。”然后外婆就肩负了不知道买什么的光荣任务,顺速出门,溜之大吉。 松思樵走过去,把双飞依拉进怀里抱着,长叹口气轻轻地说,“小双,依依啊,哎......” 双飞依很幸福很舒服地靠在松思樵怀里轻轻地应着,然后开心地像她是个初学说话的孩子一样,反复低声轻吟:“哎,松思樵啊松思樵。” 松思樵听了很多遍,忍不住说,“你不能把我爱你三个字加上吗?” 两人都笑起来。 全能去千行公司调查近期和汪颖颖特别不对付的人。他让人力资源部总监去把客服部总监、经理找来。 总监林紫一直没上班,只把经理孙筱洁领来。 孙筱洁进来,人力资源部总监就出去了。 全能先讲了调查法规,简单宣告了一番公民配合调查的义务,又问了孙筱洁姓名、职位和她对汪颖颖的看法。在问到汪颖颖近期和公司人的冲突问题上,这位孙经理看上去很不自然。一副不关我事,却又有些事出无奈的感觉。 全能说,“隐瞒实情,阴碍案件调查,影响和误导案情进展的,都要受到相应处罚。孙小姐做为公司管理人员,职场白领精英,我想你们脑子里对法都有清楚的概念吧。” 孙筱洁瞟着全能手里的记录笔,眼珠叽哩咕噜乱转,表情奇怪。全能起身拉开门看了看,然后关上门,回到座位,“我们对提供线索的人都是保密的。” 孙筱洁好像放心多了,“我们公司的客服总监林紫最恨汪颖颖。” “为什么。” 孙筱洁边说,全能一边飞快记着。 孙筱洁还告诉全能一件事,“林紫是双性恋。”有一次,孙筱洁晚上开车回家,路过一家歌厅,发现林紫和另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一起搂着上了林紫的车。 “而且,林紫身材高大,手腕特别有劲。”孙筱洁补充道,“她虽然最近没上班,但是,前阵子我们受邀一起吃饭,我看见她右手臂裹着纱布,别人问她,她说猫抓的。可是,从来没听谁说她养过猫。她耐心很差的,养猫也得把猫虐待死。” 全能记录完了,谢过孙筱洁。孙筱洁心想,你们让我提供线索!反正这就是线索。管他有没有用处!该死的林紫一直骑在我头上做威作福!她的总监本该我当的。 孙筱洁提供完线索,就去人力资源部总监那里,“我什么也没说。咱们能知道什么啊!除了上班就是下班!小警察就反复问那几个问题,我听得头都疼。” 全能又和宓橙去林紫家里见这位世家小姐。 第39章 世家小姐表面上对警官很客气,但态度并不亲切。全程黑脸!有问少答,只是嗯、哼。 林紫个头有一米七,虽然不是很胖,但是骨胳较宽大,长得大脸宽眉,长发飞扬。虽然不够美,但因为家底厚,从小世界各国跑,见多识广,看上去很有种大家气质。 她右臂真的受了伤,说是去朋友家里,猫抓的。 林紫最讨厌猫!看见猫的眼睛就无端心里发毛。她却装镇定,伸手极呆板僵硬地去摸摸猫头,那猫对来客的家底和身世不了解,对猫来讲,除了给喂鱼的,其他人管你是皇帝还是平民,老子统统不认得!于是,猫儿不知怎么地突然耍脾气,一爪子挥到林紫手臂! 宓橙对林紫非常反感,也用一张哭丧脸冷冰冰地问,“你最后一次见汪颖颖是什么时间。” “不记得!” “不记得?”宓橙声音陡然提高!“过了十年、八年吗?为什么不记得!” 全能按住宓橙,对林紫摆摆手,“想想,仔细想想。” 林紫白了宓橙一眼,“她是谁啊,值得我记住哪天见过她吗?” 宓橙重重地一哼,“她是谁,你和她吵过架,恨不得她死,你问我们她是谁?” 林紫甩甩长发,“那是你自己的感觉!做为警察,你诱导问话吗?” 全能止住宓橙,“请问林小姐8月3日见过汪颖颖吗?” “没有!” “8月3日晚上7点到12点之间,您在哪?” “这!” “有其他同行的人吗?” “什么意思?自己住在自己家里还拉个人来看看我在自己家里!” 全能说,“比如您回家有没有遇到邻居什么的。” “你们自己到门卫看监控去。” 全能点头,收了笔和本。“我们要看看您各房间的情况。” “有搜查证吗?” “这不是搜查,是检查。两者有区别。” 林紫问,“为什么要检查。” “您卧室的窗户。” 林紫不情愿地起身,把各房间的门打开!林紫住三楼,窗户安装有防盗栏,但阳台的防盗栏可以从里面打开,以便晾晒物品。 全能推开各窗户,仔细看有没有绳索痕迹。林紫离他远远地。等全能检查完了,林紫冷哼着,看二人走出去,在他们身后把门一关,客套话也没有一句。 宓橙说,“这什么玩意!有没有一点修养!还世家小姐呢!跟泼妇有什么区别!” 全能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鄙视链。人家地位比咱们高,家大业大!你爸要是官居她家某个亲戚之上,你也可以这么冷脸看她。” 宓橙气得甩下一句,“什么现象!该把她那种人打倒!” “什么现象?!你自己平时也是这样对待那些没地位的人的呃。所以,人上有人!这是人类自找的啊。” 宓橙直翻白眼,“瞧她那副母夜叉长相!汪颖颖不是她杀的才怪!” “别情绪化!我看不是这个母夜叉干的。她那体重得把她家防盗栏挂断了也翻不出窗户去杀人。” 宓橙这才撇嘴笑一下。 两人去保安室看监控。 宓橙这一天很不开心。早上向队长反映的案件疑点,却被陶教授几句推翻,连双飞依半点都没提!什么教授! 就是双飞依杀的!用刀子扎汪颖颖嘴巴!不是双飞依恨汪颖颖说她是小三,谁会那么无聊!杀完人还用刀子扎嘴巴!真有空! 下班在路上接个电话,爸爸说带她去都拉米家里,有个小聚会。宓橙就回家换过衣服去小聚会。 参加聚会的人并不少。都拉米虽然不待见金步摇,无奈都喜得说和她套套近乎,等以后红了再甩金步摇不迟。都喜得又让云与意把千黛也请上了。千黛虽然不想见金步摇在男人中如鱼得水,却觉得云与意的话是对的。更借今晚的机会,在金步摇面前卯足劲和云与意暧昧一下。再说,那个姓双的小丫头官司缠身,这让千黛的心情好极了。 管笙歌头一次接到男二戏码,要和大妈级的金步摇演感情戏。硬着头皮来吧,反正新的小女演员,也都姿色平平,几乎全在整容阶段。所以,管笙歌接到千黛的教育:拍金步摇!管笙歌皮笑肉不笑,摆好谦虚晚辈,好学有礼的造型。 金步摇被管笙歌拖住,总看见千黛粘着云与意。千黛有时做偶尔瞟见金步摇的样子,还对金步摇莞尔一笑。 都拉米觉得窝火,明明在自己家里搞得聚会,倒成了别的女人的舞台。 有些气闷地到休息室躲金步摇。 宓橙刚好进来整理衣服。“干嘛,不高兴的样子。” 都拉米突然想起双飞依的事,“你们那个杀人的案子,结了吗?” “没呢!” “你说,双飞依有没有杀人!” “队长,局里领导都没人提双飞依。好像她和汪颖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都觉得气!不是双飞依会是谁!你说!单凭用刀子扎汪颖颖的嘴巴这一点,就得调查双飞依!是不是!” 都拉米来了精神,“肯定是!不仅是双飞依,肯定是她的同伙杀人,她又补刀!”说着,凑到宓橙身边,“你还记得上次我家进蛇吗?有个人替双飞依说话走了以后!就进蛇了!我就听到有人在我耳朵边叨叨:无德即是恶,恶都即当死!我看,肯定不止一个人!他们就是分工好了的团伙!一个人邦双飞依说话,假装和双飞依走了,表示他们不在现场!另外藏起来的人扔蛇!” 宓橙一拍巴掌!“对啊!就是团伙!现在扫黑打恶!他们这是典型的团伙恶势力!假借恶者即当死做口号!简直就是地下黑恶势力和反动组织!” 两人热火朝天的,平时虚情假意的生分这会儿因为共同敌人,而熟络了许多。 “什么反动组织!” 一个人突然进了门来,阴森森地问了句。宓橙虽然是警察,也和都拉米一样被吓一跳。再看,却是云首富带来的一那个叫宣理的人。他长相也不错,只不过,人有点冷傲,不怎么搭理一班小姑娘。 宣理瞧了一眼宓橙,“你是警察?” 宓橙说,“怎么?瞧不起警察!” 宣理说,“完全不是!我特别崇拜警察!特别那些是聪明,不讲没道理、没根据蠢话的警察!” 宓橙听不惯,觉得他有点像讽刺自己,“米米,我们出去玩。” 宣理说,“这位米留下,我有点事儿问你。” “我没空。” “是吗?那天那条蛇是你自己找人放的吧!你本来想让蛇去咬双飞依的。” 都位米气得叫起来,“你胡说!” “那你留下,听我好好说道说道!宓小姐,你出去。” 宓橙说,“你命令我?!” “那怎么!蛇是你和这位米合谋放的!” 宓橙一听,松了都拉米的手,“神经病吧!”扭头走了。 宓橙第二天早上激动高兴地去找队长探讨新情况。昨天的调查并没有什么进展。虽然调取监控,也知道是千恩去过汪颖颖的出租屋,但后来千恩就再也没有去过。而8月3号,千恩生病,吃了药一直在房间休息。这点,他家里的保姆、司机都可以做证。而千太太最近一直和千恩闹矛盾,住娘家去了,8月3号和她的同学吃饭、逛街喝咖啡、看电影。一整天完全有钱阔太太的无聊生活,她的朋友和她混到晚上十点,才各自回家。 听了宓橙的分析,队长非常高兴。总得要有说法给领导交待吧!总不能调查完了,所有人都不是凶手!那谁杀了汪颖颖?肯定不是鬼!那玩意儿,到现在也没捉到过一个。 松思樵这两天很高兴。虽然事业不如意,但至少情场得意,天天等双飞依下班后,两人手拉手,吃饭逛街看电影,完全甜蜜蜜之中。 今天上班,先来找队长。在门口听见宓橙的说法!听到宓橙往出来走,松思樵忙闪进旁边办公室躲会儿。 队长让松思樵这两天先搞搞网络犯罪案子。松思樵应完了就去技术室玩电脑。等队长出去,松思樵就去找法医刘栋。上次让他看汪颖颖的牙缝,至今也没听到什么发现。老远在门外就喊,“老刘。” “哎!松松。” 老刘应着,松思樵已经进来,却见还有另一个人站着看尸体。 那人回头看一眼松思樵,“把你放了!” 松思樵懒得辩解,应了声音,“你怎么来了。” 宣理说,“我是来看望老刘的。老刘也不是你的老刘。我和老刘曾搭档多年,是不是老刘。” 老刘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手里拎着一把小刀对着二人指了指,“对啊!你们俩也认识啊!”说着招呼松思樵,“哎,松松,我仔细把死者口腔检查了一下,人肉皮没有,竟然发现残留牙膏!” “牙膏?死了后刷牙。”松思樵凑过来瞧着脑袋上余肉不多的狰狞汪颖颖,“她生前可并不勤快。死了还不忘刷牙。” “对,就是死后刷牙。活着刷牙的人,口腔里的牙膏都会吐出去的,而死后刷牙,牙膏都在牙齿和嘴唇之间,只能用水冲洗牙膏,却没有冲洗干净。” 宣理捏着汪颖颖的下巴骨头左右摇晃着瞧,“好像开始是用酒精冲过的,你们看,这边肉缺得少一些,防腐了啊!” 松思樵擦一把额头的汗,“好细心的罪犯!我都要怀疑他杀了不止一个人了。” “嗯呐!”宣理应了下,“应该是汪颖颖咬了那人,血迹流在牙缝里,那人就用酒精清洗后,又给死者刷牙!你说,他是不是很空啊!他好像也不慌。” “恨极了,才这样的。”松思樵突然有这种想法。 老刘说,“既然他这么细致,干嘛把尸体抛到有可能被人发现的地方。” “大约中途出了状况。” 松思樵偏头看向宣理,“你这两天没拜访千恩吗?” “老千说他儿子去外国办事。” “什么时候走得。” “8月4号。” “3号生病,4号就出国办事。真敬业。” 第40章 松思樵问宣理要了千恩家的地址后又回到办公室。 千恩、千太太都有证人证明8月3号晚上没有作案时间。松思樵白天不好管,只能晚上出手。 松思樵开到千恩家别墅附近,找地方停好车,沿别墅转了一圈。别墅有两层,位置并不算偏,开车到他的千行公司要半个小时左右。 别墅院子上架有防盗网,所以窗户上都没有防护栏。大门口也没有装监控。 松思樵转了两圈,一边走一边想,千恩那天晚上开车去汪颖颖出租屋,他对警察解释的理由是,汪颖颖说双飞依病了,做为公司领导,去看望员工。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实际上那屋子里根本没有双飞依。而千行却呆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千行就再也没去过。双飞依的床单还不翼而飞,难道是汪颖颖收走了?但屋子里没有。是汪颖颖拿给千恩了?他怎么不把整张床都买走? 千恩8月3 号生病在家睡觉。他要是趁保姆、司机午睡溜出去,那两个也不一定发现。况且,保姆和司机受制于千恩,存在很大的说谎风险。 汪颖颖死在哪的呢?不会是这个别墅!也不在她的出租屋!已经发了协助调查信息给各宾馆、酒店,并没有哪家提供有汪颖颖曾经入住或进出的消息。 在哪呢?在千恩的车里? 松思樵没有搜查证,没有管这案件的权限,想不出什么,只好打算回去接双飞依下课,两人再逛逛,陪她吃点宵夜。刚走到别墅门口,千恩家别墅大门开了,里面开出千恩的豪车。 松思樵看开车的并不是千恩,在个短寸头的三十岁左右小子。想必是千恩的司机。 松思樵记住车牌号,立刻跑去开自己的车,跟在那车后面。 车开到了市医院,松思樵跟着司机,司机进了住院部。 松思樵看到司机进了一个病房,就跟到门口,推开门看了看,千恩的司机在37号床边坐下,病房的灯光照着他脸色很难看。千恩的司机长得不白,这会儿灯光下更是泛着灰 色,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要死不活的沉闷和忧愁。 千恩的司机惊讶地看着推门的松思樵,松思樵就退出去关上门到护士站。37床病人姓张,得了肾病。他儿子叫张景杰。这个张老头没有老伴了,儿媳妇只来过一次,还和那个儿子在病房里当着老头的面打了一架。当时,老头打碎杯子想自杀,被护士和医生及同病房别人的家属制止了。 松思樵听完护士解释,心里有些难受,就下楼了。这个世界,人人快乐幸福为什么只是童话里的理想呢? 松思樵去接了双飞依送她回家。外婆开门,让松思樵也进来坐。外婆一边端茶递水果给松思樵,一边说,“今天有警察来找我老太婆问话,问我8月3号在哪?问我8月3号干了什么。还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无德什么恶什么的,那句话像个口号。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么老了难道会做什么违法的事?” 松思樵说,“外婆,没事的。警察也就是调查摸排,走访了解,掌握信息。这也是他们的工作职责。” 虽然这样安慰外婆,但队长受了宓橙蛊惑,走歪调查方向还真是让松思樵十分不高兴。宓橙这样,就是千方百计把案件往双飞依身上扯。 第二天一早,松思樵找全能,“我现在不管这案子,也不想和队长提。你赶紧纠偏,别多做无用功!抓紧调查汪颖颖的手机。还有,汪颖颖最后一天穿得什么,去问她小区门卫,去查街道监控,看她在哪个路段消失的。” 全能说,“队长觉得那个什么恶啊死啊的,很有调查意义。他还安排我们调查双飞依妈妈8月3号前后的行踪呢。” “查到了吗?” “没查到。” 松思樵一拍全能,“把千恩的司机也查查。” 松思樵说完就去技术室继续看电脑了。 松思樵觉得要和千恩的司机聊聊。 晚上下班,松思樵考虑到司机可能还要去医院看他父亲,不如早些去找张景杰。到千恩的别墅,天已经擦黑。这位司机骑了电动车进别墅,过了会儿又开着千恩的车出来。松思樵想着,还是到 医院后找个清静地方和他说话吧。于是,仍然跟在张景杰后面。张景杰今天路线不对啊!怎么越走越偏!松思樵职业习惯,最喜欢不走寻常路的事。管他偏到哪儿呢,说不定是案发现场! 结果,张景杰开着车钻进了墓地。 啊!这个地方好啊!松思樵看看阴暗的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空气沉闷!虽然立秋也有十天了,老天却像刚刚开始安排盛夏酷暑。 不能离得太近,以防他发现逃离。 松思樵对沉寂阴森的墓地并没有什么恐惧感。轻轻沿阶而上。走着走着,却听到男人的哭声。在黑麻麻的晚上,更让听得人心里发毛。 怎么?现在后悔杀人了? 松思樵悄悄走近,啪地点亮打火机一照,把那哭的人吓得冷不丁一哆嗦,拔腿就要跑。松思樵早就防备,一伸脚勾住他,一手举着打火机,另一手已经拽住他手臂一照,“张景杰!你跑什么!” 张景杰瞧了一眼松思樵的警服,并没再反抗,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松思樵瞄他一眼,打火机灭了。松思樵吹凉了,又按着往墓碑上一照:张景杰! 什么意思!自己祭奠自己。松思樵倒是一哆嗦,妈呀!伟大的松思樵捉了个鬼。 这边张景杰突然想挣脱松思樵。松思樵收了打火机将张景杰手臂反拧。“再跑!” 张景杰反抗道:“为什么抓我!” “你为什么跑!” “我害怕!” “怕什么!” “鬼!” “你才是鬼!说!怎么回事!你来哭你自己!你是想死还是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交待一下你的犯罪过程!” “我没犯罪!” 松思樵推着张景杰,张景杰声音悲哀,“什么犯罪!你是警察,要讲证据!” “证据!还不是被你销毁了!” “什么证据!警官!” “少装糊涂!汪颖颖不是你杀的吗?” “不是!” “走吧!跟我到公安局解释。” 张景杰突然又呜呜呜地哭起来,“我想见我爸!” 松思樵一听,心里难受起来,“好吧。” 松思樵让张景杰上了自己的车,开到医院。张景杰一路上非常配合,虽然不说话,却并没有反抗逃跑。 到医院,张景杰进病房陪父亲半个小时后出来到松思樵面前,“我们走吧。” 出了住院部,张景杰说从连接通道过门诊,到那边楼下出去,有家铺子,他想给他爸买碗馄饨。 松思樵觉得也在情理之中。张景杰过通道,突然飞快跑起来。松思樵前面刚好被病人和护士挡住。松思樵扒开病人、护士时,张景杰已经冲上门诊三楼平台,飞速攀越栏杆翻身跳了下去。 松思樵追在后面,还不及抓住张景杰的衣片或者腿脚,张景杰已经落地,身体汩汩冒出血来! 松思樵办案以来,第一次遭遇嫌疑人这种操作!你他妈的非要在老子面前自杀!门诊一楼晚上进出的人仍然很多,众人吓得抱头四散逃开!松思樵大叫一声,“医生、护士!快抢救!” 公安局接到松思樵电话火速赶来。不过,虽然医生极力抢救,但张景杰还是只字未说就死了。 警察去看老张,老张拿出一份儿子封好的文件袋给警察。警察看完说是张景杰交待的杀人经过和自杀原因。 松思樵去问老张的治疗费用,医院说七七八八已经花了六十多万,开始是欠着,后来突然一下子就交齐了。 松思樵心里很难受,他买了些礼品给老张。老张谢过他,什么都没再说了。 松思樵找领导,张景杰不是杀人犯。 领导说:“他自己都承认了!还能不是!他有病吧!没事儿承认个杀人事件。好!都不是杀人犯!谁是!你说!证据呢!还有你!松思樵!竟然能让罪犯在你面前自杀!” 松思樵接到通知,到邻县支持警力三个月。 松思樵向双飞依来道别!双飞依靠在他怀里说,“我每个星期都去看你。” 松思樵说,“你一个女孩子跑来跑去,多累。再说你还要上课!我回来看你。要是我加班,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双飞依知道松思樵被调开,是一种警告。 “你在那边,一定要小心。不要再查我爸的事了。有些时候,真相揪出来,可能更麻烦。” 松妈听了儿子要离开自己三个月,非常不满。她要去找局长。松爸说,“别瞎掺和。等三个月再说。” 松妈说,“三个月不调回来,咱们去教书。你不是都修了研究生吗!” 松思樵让妈妈别担心,正好自己不在家,妈妈不用操心伺候儿子的饭。 松妈说,每周末一定回来。 松思樵拎个背包上车,坐位旁边有个人正低着头看手机,松思樵塞好包坐下,也打开手机看。 “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吗。”旁边的人开口了。 松思樵歪头一看,宣理!“怎么?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宣理哼一下,“什么心!我就是散心。” “那地方在什么好散的。一没有名胜二没有好吃好喝。难道,你老婆在那?” “老婆?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可怜,来送一下。” 宣理没表情地回道。松思樵不理他,拿出无线耳机塞上听歌。 宣理真的是送松思樵到县公安局大门口,本来沉默的宣理突然说,“你知道吗?汪颖颖死前见过千黛。”然后扬长而去。 松思樵心想,千黛?她是千恩的同父异母妹妹!她找汪颖颖干嘛?松思樵看着宣理慢条斯理晃悠悠的背影,想不出所以然!只是感叹道:真闲!也不知道他靠什么吃饭的!这年头真怪。个个都在闲逛,个个都有钱的样子。就我,上班受打击,还没有多少钱。幸好美丽善良的好姑娘双飞依不嫌弃我啊!想起妈妈说的话,三个月以后,真的教书去算了。 第41章 听云与意说松思樵被调去邻县支援警力,慎言止说,“松思樵不像是会得罪谁的那种人。他若有什么意见,通常会私下里和人谈。好端端的,调去县里?”。 云与意摇头,“他好像在调查小双父亲的事。听小双谈起过,小双的妈妈觉得她爸爸像是被人推到水里的。” 慎言止一边惊讶,又一边皱着眉头。云与意看她这表情,“没什么啦。你忙你的去吧。” 慎言止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猛然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仰面看着房顶。 慎言止问,“你找谁?” 宣理脑袋偏过来瞅了一眼慎言止,“当然是找你喽,美女。” “不许叫我美女。” “慎小姐。” “不许叫我小姐。” 宣理起身,走到慎言止面前,“怎么这么多规矩!那我怎么称呼你?难道要叫亲爱的。” “出去。” “我叫你亲爱的,你没有像刚才那样反对:不要叫我亲爱的。这说明你同意我叫你亲爱的。至于出去,那么亲爱的叫我出去是什么意思。” 慎言止往自己位置走着,“叫我慎言止!” 宣理一把拉住从自己面前走过的慎言止,“阿止。” 慎言止抬手就要赏巴掌,宣理头一偏,抓住她胳膊,把她反手扭住,抱进怀里,“记住,女人要学会撒娇。这样,是个男人都会屈服的。别想着和男人打架!你越打,他越要占胜你。” “放手!” “舍不得。” “流氓。” “我心里很想。” 慎言止鞋跟跺到宣理脚面上。 宣理笑了一下,“假装不认识我吗?” “不认识。” “是吗?7 年前的你和现在的你一样,一点都没变,好看迷人。不过,我呢,长了些许皱纹。” 慎言止被宣理紧紧箍在怀里,他的呼吸气息弄得慎言止脖子很痒,心跳加快。“讨厌的小毛孩子,放手。” “嗯!我已经34岁了。” “放手!我告诉你,我比你大。” “比我大又怎么样?” 宣理把慎言止的身体扳过来,“当初,你让我喜欢上你的时候,可没问我年龄。现在,少拿年龄说事。你不过比我大三岁。” “半岁都不行。我不喜欢小的。” 宣理使劲捏住慎言止下巴,“难怪听人家说你这人冷漠!怎么,***完了,就不要我了。告诉你,我可是因为你而放弃了神探的生涯。这可是江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呢。” “关我什么事。” 慎言止突然抬腿顶到宣理下身,双手用力把他肩膀转向一推,补上一脚踹开!宣理被踹倒在沙发上,慎言止扬长而去。 松思樵调查双飞依爸爸十多年前的案子,宣理也不是没事儿出来闹着玩的吧!警察都怪,为什么连过去的事都要揪着不放呢。 慎言止皮包和手机都没拿,心事重重出了办公室,又不想回去看见宣理。可是突然又觉得无处可去。才转身,一头扎进一个人怀里。那人递上慎言止的手机和包,“走,回家。” 宣理笑眯眯地说。 “我家不欢迎你。”慎言止抽走自己的手机,夺过拎包。 “爱欢迎不欢迎。反正,我几年前就是你的人了。当然要跟着你。”宣理一本正经地说。 慎言止扭头就走,宣理就像影子一样,吹着口哨挨着慎言止寸步不离。 宓橙没想到整个案件最后竟然和双飞依没半点儿关系!倒是把松思樵弄走了。宓橙很是不舒服。办公室陡然间没了气氛。全能倒是很高兴,每天像巴结女王似的伺候宓橙。宓橙并不领情。人类是非常奇怪的动物,对容易到手的东西百般厌恶,对求而不得的东西一心向往。 宓橙觉得那个什么恶不恶的,肯定和双飞依有关。抓紧这事说不定牵扯出什么黑恶组织!宓橙又把这个事向队长提了,队长让宓橙密切关注,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汇报,如果发现异常,不排除紧急动手先抓了再说。 哼!既然松思樵不在,不妨利用双飞依来个引蛇出洞!把保护双飞依的那个人揪出来! 宓橙想到这个主意特别兴奋!怎么利用双飞依!把她拖出去让人打!不好,我不能出面。我是警察。对,让都拉米来干! 都拉米演了丫鬟,都爸立刻找人写“金步摇身边小丫鬟的清秀赛过后宫三千”之类的玩意儿。然后观众就被强行洗洗脑,心存纳闷地想:就这都能赛过三千,那我岂不是天下第一? 连都拉米本人都被这些捧臭脚的文章洗了脑,深深陷入自己编造的美丽幻影之中不能自拔。 金步摇也找人黑都拉米:表情死板的新一代僵尸主力军代表,骂她全身就只有丑这一个优点了,还认识不到。 金步摇的团队借机发了金步摇欲嫁小十岁男模出道帅死人不偿命的管笙歌云云。和管笙歌不对付的另一个金步摇捧起来的小生储楚就找人黑管笙歌,说他全身就那玩意儿没动过了。 管笙歌说储楚这样黑,矛头对准的是千小姐您啊!千黛对:那玩意儿没动过了,很反感!感觉是像在暗指自己和管笙歌,就找人骂储楚,不男不女的妖,你还楚楚呢!女人都比你汉子些! 观众对口碑差的电视剧热情一般格外高涨,因为不看不知道骂什么。越骂越红!所以就有人什么也不演,光生娃让人猜爹都有几百万无聊人的点击量。 都拉米现在有了顾影自怜的自恋美,举止更加像捧心的东施。对前来探望的宓橙说话特别作。宓橙和男人在一起工作久了,耐着性子看着都拉米,听她舌头卷起来讲话,好了啦、酱紫,只因和鸡不分,关和瓜通用之类的故作娇揉之后,终于艰难步入正题。 都拉米突然想起来,过两天千黛要搞个派对,就央求千黛让云与意带上双飞依,就说给都拉米和双飞依一个解释和好的机会。毕竟云与意身边要是有双飞依,别人总不能都不出现吧。 宓橙说好!又商量了具体细节。 周五快下班,云与意打电话说带双飞依参加一个派对。 双飞依说已经和松思樵约好。云与意说,“他一个男孩子,让你跑来跑去的。你让他回来,把他也带上参加派对。” 双飞依坚决不同意,“算了吧。谁知道那些女人又想了什么法子来让我出糗。” 云与意只好作罢。 都拉米、宓橙见双飞依没有出现,才从千黛处打听到双飞依去看松思樵了。 宓橙、都拉米一双眼,这下更好呐!等周日她从邻县回来的路上,更好下手! 结果,都拉米派出去的人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双飞依出现在车站。 松思樵在县公安分局支持警力,根本没有什么事可做。领导也只是安排他跟跟什么制假、贩假的案子。松思樵就回来看双飞依。周日晚上走时,在车站广场看到两个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那两人东张西望,一副没安好心的焦躁。这可逃不过松思樵的法眼!怎么?黑恶势力逃亡?制毒贩毒接头?就找机会靠近,留心听他们交谈。结果,听到双飞依三个字!说双飞依没有在车站出现! 松思樵索性又回来找双飞依。双飞依开门看是松思樵,即惊讶又激动!“怎么?舍不得我呢?” “舍不得你是一点。还有一点,以后你别去看我!我刚才在车站发现有人想跟踪盯睄你!” 双飞依想来想去,只有周五云与意说千黛非要云与意带我参加派对! 松思樵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再走。陪双飞依到晚上她和外婆都该休息了,松思樵再三关照双飞依注意安全后才走。心里仍然不安,突然想起了宣理。 刘栋和宣理是老搭档,松思樵问刘栋要了宣理的手机号码,说想见见他。 宣理现到松思樵时,给他泡了茶问,“你又不是女人,干嘛这个时间见我?” “女人都是这个时间找你的吗?” 宣理摇头,“目前,还没有女人在这个时间找过我。” 松思樵环顾宣理的家,有些乱,就说“不像神探的家。” “神探的时间都给了思考,哪有时间搞卫生。” 松思樵把沙发上的东西刨刨,打扫出空地坐下,“你上次对我说,汪颖颖死前见过千黛,是什么意思。” 宣理打着哈欠,“你认为千黛会杀汪颖颖吗?” 松思樵想了半秒,“原则上不会。没有利害冲突。但是,千黛怎么会认识汪颖颖这么不堪的人?难道,有什么腻歪?” 宣理看了一眼松思樵,“我就卖你个消息。汪颖颖有一次在一个聚会上,见过千黛。据说是千黛找汪颖颖的。” 松思樵点头,“是的!千黛这周末,非要云与意带双飞依去参加派对。双飞依没去。但是,下午我在车站,就发现有人鬼鬼崇崇的,结果他们说双飞依没在车站。我觉得,这中间有事。” 宣理说,“有事好啊,我就喜欢有事。” “废话!你是旁观者,当然不嫌事少。”松思樵说。 “我掺和进来,不就不旁观了嘛。” “怎么掺和?” “我先让云与意问一下,千黛为什么要让双飞依参加派对。然后告诉你,咱们来个将计就计。” “行啊!到时候我请假回来。” “不用请假。咱们灵活机动,随时联系。” 松思樵非常赞同,要留下来睡在宣理家。宣理不同意,“我不留男人过夜。” “滚蛋!我是怕回家睡得香,明早起不来赶第一趟车。” 松思樵在陌生地方睡不着,失眠一宿,第二天很早起来赶车到县里去了。 第42章 因为头天晚上没睡,红着眼睛,一整天打哈欠。办公室的小陈笑问,“像吸毒的啊!” 松思樵说:“昨晚没睡。已经困得要晕倒了。” 小陈说,“今天周一,没什么事儿。你困了先眯会儿,有事我叫你。” 松思樵点头的功夫,已经蔫得脑袋磕到桌面上。 下午快下班时,领导来安排,“县东新建的小区那边有居民户反映,晚上有小偷。小松,你晚上去跟一下吧。” 松思樵吃过晚饭,到新建的那片小区周围转悠,才发现领导还有句没说的话,这新小区后面隔着一片田居然是坟地! 小偷来这偷的原因,一是新小区住户少,缺乏人气和相互照应,而且安保力量薄弱;二是,偷了就往坟里一扔,人隐没在坟包后,哪个居民喜欢大半夜往坟地里钻呢? 松思樵转悠完了,就往坟地里去找个坟包靠着,没一会儿,因为还是特别困,很快又睡着了。 恍惚间,有人推他,松思樵动不了,只听耳边一个女人哭哭啼啼说,“我不想住这儿,我要搬家。这太挤了。” 因为前两天下过雨,立秋后的早晚终于凉了。松思樵被冻得一个激灵醒来,耳边犹是那句:我要搬家,这太挤了。 什么意思?松思樵虽然是公安干警唯物论者,但脑袋里还是忍不住突然冒出小时候奶奶外婆妈妈吓自己时讲的种种灵异鬼怪故事。立刻从靠着的坟包边上弹起来,越过田地往大路上走。 突然一道车灯亮光打来,照在松思樵脚边。一辆车嘎吱停在他身边。松思樵虽然不动声色,却手握拳胳膊肌肉用力,做好了打架准备。结果,车窗玻璃摇下来,一位姑娘脆生生地问,“你好,请问县公安局怎么走?” 车里开着灯,灯光下一位长发姑娘,白白的小脸,红嘴巴十分显眼,甜甜地对松思樵笑着问。 松思樵说,“你走反了。从前面左车道调头,到东大街,过了新民路往前再开过下个街道,右手直走。路左手边。” 姑娘很尴尬地扰挠头,在车里东翻西找,扯出一张纸和一支笔递过去,“帮我写下行吗?太复杂了!” 松思樵看了看纸和笔,“你去县公安局干嘛?” “上班啊。” “新来的?”松思樵问道。 姑娘一歪头,“怎么?你是公安局的?” 松思樵点头,“嗯!” “太好啦!”姑娘开车门下来,走到松思樵面前,“你来开!” 松思樵问,“你这么晚来上班?” “路上车坏了,修车,就晚了。” “你住哪安排了吗?”松思樵问。 “我已经打过电话,他们安排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 “巫拉娜。” “你是少数民族?” “不是,巫山的巫。” 松思樵又哦一声,算是知道了。 第二天,松思樵找到村长问昨天自己睡着的那坟是谁家的。村长说,那是金旺田家的地,他家亲戚原来在冰清市,后来在冰清市里姓金的人家出了个明星。村里都说这坟风水好。 松思樵问,“是不是金步摇。” “是啊。当明星改名了,听说原来叫什么金小美。” 松思樵说,“风水好不重修下!搞得像个土堆似的。” “反正是他家的地,爱种就种,不种埋人,随他们。” 松思樵在查汪颖颖没死前,曾经有空查过,爸爸说的那个桥头裁缝家,男的也是姓金,不过很早去世,他老婆李红艳做衣服,养大了个女孩,女孩成明星了。难道说的也是金步摇? 松思樵问村长,地里埋得什么人? “金旺田的爷爷。” “金旺田和那个金步摇是什么亲戚?” “算来,金明星的爷爷和金旺田的爷爷是堂兄弟。” “金明星回来过吗?” “出名了来这小地方干啥?都把自己吹得家里后台是谁啊谁,自己家里书香门弟啊啥的。就算家里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当个教授,考上个好大学,也成了他们说事儿的料!都看不起农民的。不过,金步摇在这村里盖了小别墅。” 松思樵立刻让村长带自己去看金步摇的小别墅,“她在这里盖别墅干嘛?什么时候盖的?” “哎呀,怕是有十年了吧。” 小别墅藏在村子里头,和大部分人家隔着几块田地。房子前前后后都是树,看上去有些阴森森的感觉,又因常年不住人,看上去更加一层怪异气氛。 “金步摇也不找人看房子?” “盖好的前几天回来过一次。” “盖房子不都要请客的吗?”松思樵知道农村习俗多,盖了房子定是要把九曲十八弯的亲戚都请来好收份子钱的。 “没有。盖好就悄悄地走了。好像干什么见不得人的构当。”村长说完又摇头,“这样不吉利。盖房子是大事,一定要放炮搞热闹的。” 松思樵想攀上墙往里瞅瞅,可是院墙上拉着很高的一圈铁丝网。 松思樵说,“安全意识很强啊。” “家具都没有一件,有啥好防的。” 松思樵听了,看看门锁,笑了笑。招呼村长回了。 到办公室没坐两分钟,科长就带巫拉娜来,“你带小巫一个月。” 巫拉娜做足了当个好徒弟的准备,又是笔记本,又是刑侦、法医的书摆了一桌子。 不过,小县城没有什么大事。除了偶尔有人打架、骂街的,都让治安巡警教育了。 松思樵没有案子办,就不往案子上扯。基本上与巫拉娜保持较远的关系。但巫拉娜却是热情洋溢地凑在松思樵身边。 周四的时候,双飞依告诉松思樵,晚上云与意非要自己参加一个派对。因为是云与意办的,所以让双飞依一定参加。 松思樵和双飞依在视频聊天,“去啊。我同意。” 双飞依还是苦着脸摇头,“好没意思的。我又不和他们一个圈子。” “你就当现场看那些戏精演戏呗。” 双飞依噘着小嘴巴,“你为什么要同意?” “我不在你身边,担心你没有玩伴儿,无聊得很。” 双飞依龇牙做了个鬼脸,“骗人,不理你了。”松思樵就在视频里吻了吻她。 双飞依没有过多打扮,在云与意的大宅子里,这间别墅双飞依从前也没来过。云与意就让她自己到处看看。 应宣理的要求,云与意把上次都拉米家里请过的人都请上了。全能、宓橙都在。还有帮过双飞依的师为善。师为善不多话,一张脸多愁多病的样子,所以他几乎隐身在休息室里。 宓橙这回特别客气,特意追着双飞依。双飞依想着宓橙第一次在都拉米家里有可能和都拉米合谋拖住松思樵,上次在公安局又把自己扔在地上,就差一顿毒打!她还装成没有对不起我的无辜样子,我却不能对她有半点儿厌恶的表示。 这个世界就是,你被人欺负了,要是表达不满,世人不会怪那个欺负你的人,反倒要质问你:你生什么气啊?你小心眼儿!你怎么招惹人家啦?你怎么没让欺负死呢?他打你左脸你该把右脸也伸过去让他啊! 双飞依想着觉得自己郁闷到要吐血。 宓橙拉着双飞依,“都拉米说上次在她家是误会,这会儿想和你说话。怕你不去,让我请你呢。” 双飞依说,“没误会,她是明星,应酬多。我不耽误她了。”一边说,一边按着手机录音。这年头,和人交往太复杂了,双飞依有汪颖颖的阴影留在心头!人和人之间已经没有基本信任。 “走啊走啊。我们到云与意的花园。都拉米等着呢。” “依依。”慎助理过来,对宓橙点点头,“宓警官。”然后问双飞依,“在这干嘛呢?陪我去趟洗手间行吗?” 宓橙说,“我也去。” 慎言止说,“走。” 宓橙又洗脑双飞依,“去呗,好歹你们是同学。要是你不去,传到不明真相人的耳朵里,就成了你是小心眼。” 慎言止不由问,“干嘛去啊?” 双飞依说,“都拉米说在花园等我。” 慎言止说,“去吧。同学那么几年,多不容易。这世界有什么大不了的过节?” 宓橙立刻附和:“就是啊!” 慎言止双手背在身后,双飞依左只手揽在慎言止腰后面被慎言止拉着,两人亲密走在一起,慎言止在双飞依手心里写了个:去! 双飞依对宓橙说,“那就去呗。” 宓橙洗手间也不去了,“我去和都拉米说一声。她肯定很高兴。” 双飞依从洗手间出来,一个人慢悠悠往花园去。 人都在屋子里热闹,花园里隐藏在草间的地灯向上发出暗淡的幽光,因屋子里乐声和人声嘈杂的衫托,有种蝉噪林欲静的感觉。已经八月底,有两场雨降过温,晚上到底是凉快多了。此时此地更加因无人而显冷清,几只秋虫间或有一声没一声地放嗓子叫几下。 灌木丛后面有窸窸窣窣的声,像鬼爪子在挠地,一般人要是听了,肯定觉得头皮上像扎进几百根针一样。晚风吹着这位姑娘露肩单薄礼服裙,不禁让人觉得好可怜。 “双飞依!” 姑娘回头时,突然一盆凉水兜头浇去,她不由得“啊!”惊叫起来。转身去抓那个泼水的人!接着,一条蛇甩向她。她偏头闪过,扯住泼水的人,两人一同摔倒在地。结果蛇却缠住泼水的人,泼水的人吓得肆无忌惮,声音怎么大怎么叫!这时,屋子里有人出来,向被扩音器放大过一般的声音这边跑来。 保安已经拿了夜灯来照,云与意看着地上倒着的女人,“慎助理?!” 慎言止被凉水浇头,高高盘起的头发已经散下来,有几缕粘在脸上,往下滴着水。衣服粘在身上!她手里死死扯住的人是都拉米。 都拉米又被蛇缠住了。 保安七手八脚扯蛇之际,宣神探过来脱下外套裹住慎言止怒斥都拉米: “你干什么!”说着,掏出手机打报警电话。都拉米喊,“不是我,不是我。是宓橙让我这么干的!” 种43章 宣神探不听,已经拨通了电话。宓橙跑过来生气地骂宣理,“我做得怎么啦!我承认啦!你还打什么电话!告诉你!我这是抓捕任务!你叫来局长我也没错。” 宣理瞟她一眼,“抓捕谁?抓捕你恨的人!你这是公报私仇!警察里怎么有你这种蠢货!” 派出所的人来了,宓橙气得胸口起伏,说自己是执行任务!派出所的人问是什么任务!宓橙说:秘密任务! 派出所的警察说要打电话到局里。宓橙只好说认为有地下黑恶组织,假借无德即是恶,恶者即当死为由,搞乱社会。说,黑恶组织的成员有双飞依。 慎言止冷得一直在派出所打喷嚏。宣理说宓橙故意伤害! 警察问,为什么是慎言止出面的。 慎言止说,双飞依想了半天,还是不想见都拉米,慎言止觉得自己去帮双飞依回个话算了。 警察问,你为什么穿着双飞依的衣服。 慎言止说,觉得这衣服好看,想试试上身效果。就和双飞依换了衣服,正好又赶去回话。就没换回来。 警察说和,让宓橙给慎言止道歉,慎言止说算了,是都拉米泼的水,该都拉米道歉。结果警察发现都拉米没被带来! 都拉米见宣理针对宓橙,警察像在劝架的和事佬,反正的确是宓橙的主意,见没人搭理自己,立刻反映敏捷逃为上策。连滚带爬地上了车,让司机送自己回家。 一边担心警察会突然冲到家里来抓自己,一边想着一开始就出卖了宓橙,估计以后两人见面连虚情假义也没了。算了,管她呢。她爸不就税务局长,她一个小警察。她爸退休以后,她翻不出大浪花。不像自己,爸爸经商自己当明星,永远没有黯然退场的时候。安慰好自己,嘴角又泛起笑,得意之情油然而生。 突然,不知从哪传来极细微的声音,恍恍惚惚的:无德即是恶,恶者即当死!无德即是恶,恶者即当死!无德即是恶,恶者即当死...... 声音忽大忽小,都拉米突然捂着耳朵,大叫一声,“啊!” 司机被吓得来了个猛停车,结果惯性把司机也撞到胸闷! 司机无奈道,“小姐!” 小姐已经冲下车捂着耳朵,不断地啊啊惊声尖叫。司机吓得忙去扯在车来车往的路上捂耳乱窜的小姐。 后面的保镖也跟来,纷纷去捉小姐。小姐发神经有力量,一蹦三尺高。 保镖忙打电话替发疯小姐找爸爸。都喜得出来得晚,听了电话火速赶来结果。在路边清扫卫生的环卫工,突然挥扫把拍了拍都拉米,都拉米奇迹般地停止了折腾。她恍然间又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声音了。 宣理逮到机会送慎言止。慎言止不理他,上车只管闭目养神。结果快到的时候发现,不是自己家。停车后想像着自己下车扭头就走,很跩的神态。结果,停车开门才发现宣理把车门锁死,还得意洋洋瞅着慎言止使劲拧门把手。 慎言止打了个喷嚏后,捞起宣理裹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衣袖擦了擦鼻涕,“开不开门!” 宣理凑过来,“你喜欢家里还是车里?” 慎言止抬手举巴掌,“我要下车!” 宣理按住慎言止的手,“那意思是喜欢家里。” 打开车门,慎言止没能酷跩地扭头扬长而去就被宣理扯住拽进宣理的狗窝。 宣理进了家门,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大概是怕慎言止跑了,他干什么都拉着慎言止,先进厨房烧开水,然后把慎言止扯到洗手间,“你先冲个热水澡,我给你煮姜汤水喝。” 慎言止说,“我要回家。” 宣理不管,一把将慎言止扯进卫生间,打开水拿起花洒就往慎言止身上淋。慎言止猝不及防又淋一身水,不过是温水。衣服已经湿了。宣理把花洒塞给她,转身关门出去。 卫生间并不是狗窝,十分干净,还有香味。慎言止只好脱了衣服,内衣都湿了。难道要裹着浴巾不成?正郁闷冲水,宣理敲门,门又没反锁,敲什么?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袋子被挂到门这边的把手上了。 慎言止冲好,打开袋子看,是新内衣,好像是洗过的,有自己最喜欢的那款香皂的香味。袋子还有一件干净的宽大白衬衫,大约是宣理的。 慎言止穿好拉开门出来,宣理在门口等着,手里展着一条毛巾被,一下子把慎言止裹了起来。宣理把慎言止抱到沙发上放下,端起一碗汤凑到慎言止嘴边,“来,喝了!” 慎言止说,“不是用汤勺吗?” “那样就凉了,药性就不好了。”说着按慎言止的脑袋,“我知道你想让我用小汤勺慢慢喂你,当然有的是机会。” 慎言止从包裹自己的毛巾被里扯个孔露出手,扭头夺过碗,“我自己喝。” 宣理看慎言止喝完姜汤,用纸巾给她擦擦嘴巴。慎言止眼睛红红的,眼神里没有一点儿冷漠。 宣理挤到慎言止身边,伸手捏住她下巴,“我对你这么好,你难道不表示一下什么?” “我又没让你对我这么好。关我什么事。” “说得好!难怪人们说你冷漠。”说着,动手脱自己衣服。慎言止皱眉,“干什么!” “温暖你呀!一般的水要100度烧开。如果把你烧开要200度,我奉献自己。” “神经。” “评论恰到好处。我也感觉,自从7年前遇到你,我就有点神经。虽然,你对我极不负责任,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决定要找到你。尽我所能地和你珍惜,能在一起的,不多的日子。” 宣理平常思考起来极严肃和深沉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慎言止。慎言止也盯着宣理,“我总走在忘却的路上,一路扔下所有多余的东西。人这一生,感情不过是消遣而已。你最好不要自做多情,害死自己。” 宣理轻轻笑笑,“机器正常运转,靠得是相互交错的齿轮,而不是完全相同的圆。因为你我想得不一样,所以才能互补。你忘却你忘却的,我跟在你身后捡起来。你丢下的包袱,是我珍藏的宝贝。如果,你真要消遣一份爱情,我的爱千变万化,你可能一生也消遣不完。” 慎言止扯掉自己身上的毛巾被站起来,“执迷不悟。” 宣理把慎言止扯进自己怀里,“除了你,没有哪个女人能让我这样执迷不悟。” 宣理送慎言止回家后,打电话给松思樵。 松思樵说,“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人性吗?” “男人不是得伺候完女人才干正经事吗?”宣理喝着茶回答道! “那是不正经男人。” “错!成功的男人和好男人一定是先考虑女人的男人。” “你这么啰嗦,难道专门半夜打电话夸我吗?”松思樵正喝着咖啡看书,听宣理这么说就笑着问。 “怎么?你也刚伺候完女人?” “去去。刚才我已经和双飞依通过电话。她说了晚上的事。并没有什么恶者即当死的人出现。” “谁知道!说不定不在现场出现,到别的地方出现了。比如,单独去吓吓宓橙什么的。” “你对到场的人,有怀疑吗?” “除了师为善像个孤魂野鬼,其他人都是一肚子坏水,不是奸就是盗。” “一肚子坏水的人都不会对善恶进行区分的。不过,师为善是我们局长夫人的弟弟。听说,只是不大喜欢热闹。他?对善恶好像也不敏感吧。” “不敏感?我可打听到,有一次宴会上,双飞依摔倒,只有师为善帮她说话,好像怼了汪颖颖几句。” 松思樵和宣理结束通话,松思樵想来想去,突然对声音来源发生了兴趣。如何只能一个人听到?而别人都听不到呢?这个人是为了帮双飞依吗? 周五,本来晚上下班就可以回市里看双飞依了。但是,安排到这周六值班。松思樵只好打电话告诉双飞依。 双飞依说,我去看你呀! 松思樵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虽然上次宓橙行动暴露,她难道不会再组织什么坑双飞依的事吗?松思樵说了自己的担心,还是等周六值班后再回市里吧。 既然周五晚上不走,松思樵突然想到了神秘的金步摇的小别墅和那晚奇怪的梦。 晚上吃完饭,松思樵收拾好要带的工具,才要出门。巫拉娜就来敲门,在门外喊,“松思樵。” “你怎么没回家?” “明天你值班,我当然也和你一起值班啊!” 松思樵“呃,以后值班你不用跟。” “当然要跟,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巫拉娜进来在松思樵桌子边随手翻翻他的书,“我们出去走走吧。” “这个?我想休息了,明天值班,要正常早起。” “我想到后面的田野里散步,一个人又觉得难为情。你也走走吧。” 松思樵看时间八点多,散步回来再休整一下,刚好去侦察。就答应了。巫拉娜话很多,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那,还问松思樵有女朋友吗?松思樵说有。巫拉娜有从天黑走到天亮的意思,被松思樵纠正,说自己昨晚没睡好,要早点回宿舍休息。 松思樵回宿舍后,装好东西立刻关灯。并在屋子里听了会儿动静,才悄悄开门溜出去。 门卫这会儿正好也不在。虽然有监控,我又不是出去做坏事。 村子里白天就很安静,更别说晚上了。 第44章 半弯月亮惨白幽冷地瞧着松思樵,寸步不离为他照着黑麻麻的乡村水泥小路。松思樵像个月黑风高夜的杀手般左右边看边走,并没有遇到一个人半个鬼,偶有婴儿啼哭两声,皆被奶奶外婆之类的老女人连拍带吓,嘴巴里塞上奶瓶堵住了。狗吃过剩饭后,精神萎靡,并且可能因为对晚饭没有猪肉心怀不满,故而并不认真仔细倾听脚步声,懒洋洋哼叽着告诉主人,月亮好美鸡也美大家都睡得美。 松思樵小贼心大长腿,步子迈得像身后有女鬼求爱不好甩脱一般,小跑到了金步摇家门口。因为有时破案需要,以防万一,松思樵得技术同事真传撬锁绝活,况且金步摇的小别墅是十年前建成,锁子还没有那么高科技。松思樵因为学成手艺后,经常无处施展。故而手生,折腾得绝望想着可能得徒手攀铁丝网时,锁被整开了。 一身热汗变凉爽!松思樵不敢怠慢,把门推开一条小缝闪身而进。但推门时,却觉得这门并不像十年没推过那样发出难听的吱哑声,难道她派了人常来给门轴加油? 站在院子里定睛看了看,有种诡异的气氛,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特别是大门,像吊过人的。两层楼,楼上两个大窗户,向东的一面是半个大露台。上面空空如也。 一层客厅大门紧闭。松思樵想着,又得撬锁?于是上前按亮打火机照照锁是什么类型的。 刚凑近门锁,突然听闻身后有呼吸声。并伴着极低浅的一声冷笑。松思樵心里顿时炸毛,妈呀!真有鬼! 头顶已经冷风灌来,松思樵辩别武器劈来的方向,身体向右半偏,略回头扫一眼的同时,左手扶门,右手把打火机向那鬼一甩,右腿先曲后直用力踹过去。 还不是一个鬼,是一群鬼。松思樵腰里备着一把双截棍,抽出来用力抡圆了左右呼闪,砸到两个鬼的脑袋。这些鬼看来早有准备,他们戴着统一的黑面罩,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一个小声命令,“不能让他出去。” 松思樵已经数了五个鬼。现在要逃出去,只能和他们换场地,先打到门边,再开门跑。 五个鬼前三后二,要打前排中间的那个,再从后面两人留出的中间位置退出。前排中间这鬼身手最好。不过!松思樵突然出手,双截棍啪地就砸向中间那鬼。那鬼反映很快,手里刀接住松思樵的双截棍用力一拨。但松思樵却感觉到这一拨的慌乱。乌合之众!松思樵有了底气。 换招抡出圆圈护住自己身体,变守为攻向前迫近。中间鬼的左右手立刻包抄松思樵,三鬼变圆把松思樵围住。另两个外围的鬼负责堵住缺口!严防松思樵冲出来!他们这样看来事前有战略部署啊!要么就是经常性打斗!松思樵由攻上盘转抽下三路,待五鬼齐心冲上以为能合力压住松思樵的时候,松思樵就势矮身翻滚,一棍打中外围防守中的一鬼,那鬼惨叫之时,松思樵已经滚出圈外,向着门口跑了几步。不过,五鬼立刻冲过来了。 这时候,手机响!松思樵的手机是随意按键接听,他边打边用手挤了一下胸口装手机的位置,也不管是谁的电话,直接喊道:帮我打报警电话!地点十东县古梁村西尽头金家院子!电话那头是双飞依喊,“好!思樵坚持!” 五鬼听了,相互对视点头!开始和松思樵抢门口的位置!松思樵知道最近的派出所警力赶过来也就十分钟!但是,可能要留些他们行动过程需消耗的时间!最快十五分钟吧!坚持十五分钟。 松思樵索性一脚把门踹住关闭!危险近前,五鬼开始发狂!合力围上来棍扫刀劈,有负责打头的,有负责砍脚的。松思樵满身是汗,累得腾跃无力,咬紧牙关,只管招式不乱,变攻为守!鬼中的一个退出圈子,想从松思樵身后侧空位突入,去开门。鬼中的另一个立刻抓紧时机,手里刀照着松思樵面门劈过去。松思樵偏头半侧身,手里拿棍的鬼挥棍拍松思樵身体,松思樵一闪前冲时,开门的鬼打开了门,率先跃出门外!各鬼都往外逃!松思樵已经听到警车声音,高喊几声,随手丢出双截棍砸中一人的头,然后左右手各扯一鬼!两鬼死砸松思樵,松思樵就不放手!警车赶来,几个警察去追跑掉的三个,两个警察过来打翻两鬼按倒铐住!松思樵肩膀、胳膊受了刀伤,头被棍子敲得又是鼓包又是血。松思樵被送到医院包扎住下没一会儿,双飞依报过警后立刻让云与意派车送自己过来。云与意不放心双飞依,只好跟了来。 双飞依趴在松思樵身上就哭。松思樵搂住她,“这个?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云与意见他俩个搂搂抱抱,知道双飞依肯定要留在医院,就先回冰清市了。 松思樵非常关心被抓的都是些什么人。但有两个跑了,剩下的人交待,他们只是看那房子空着,想变成盗窃后堆放赃物的仓库,没想到被警察发现。 因为他们持有凶器,县公安局同时以黑恶势力团伙处置。松思樵对这几鬼的说法严重怀疑,但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几个鬼家伙,如果单纯想堆放盗窃后的赃物,何必在警察出现的时候也出场呢?况且,还想置素未谋面的松思樵与死地。是那间屋子的原因?还是对自己的警告?县公安局没谁知道自己一直查双雪松的事吧? 金步摇已经接到县公安局的通知,让她到小别墅,一是看有没有受到破坏,二是加强安全意识。 金步摇带了助理、保镖、工作人员一大堆,到医院来,先是和医生、护士拍照,然后来看松思樵。松思樵不让她拍,金步摇也不好勉强。说了几句词不达意,表示关心的话之后,立即热热闹闹地由手下簇拥着到村子里去,一边又让人拍她走在田野一会儿迎风拥抱自然,一会儿低头扶着野草等等万种风情。 到了别墅,把门一关,连院子都不进就走了。 松思樵昨天因为以一敌五,打架累了,又加上治外伤打针敷药,折腾得在医院休息。早上被各路前来探望的人马一番送花送礼物折腾得实在客套话用尽,口水枯竭。特别是那个巫拉娜,和公安局的人一起来,但并不和他们一起走。双飞依帮松思樵倒水,她倒要接过杯子把水转递给松思樵。双飞依给思樵洗苹果,巫拉娜拿起香蕉剥好就往松思樵嘴巴里送。松思樵说,“小巫,我没事的,你该忙什么就忙去吧。” 双飞依并没有和巫拉娜说过一句话。等上午换过药、打过针后,松思樵立刻带了双飞依逃回冰清市。 松思樵并不回家,而是把到双飞依送到家里。外婆见松思樵纱布裹头,脸上贴创口贴,连惊带吓口诵阿弥陀佛,慌乱急忙翻箱倒柜说自己有治跌打的特效药。 松思樵说没事,都是外伤。 外婆问,“你这脸上,不会留伤疤吗?” “不会的。外婆,都是蹭破皮或者不小心刮伤。伤口很浅,不留疤。” 外婆点点头,“那就好。” 松思樵笑了,心想,我的脸不会配不上双飞依的。松思樵得空问双飞依,“会不会对巫拉娜对我的表现有偏见?” 双飞依只是嗯?一声反问般地算回答了。 松思樵拉着双飞依的手,“我听说,她爸爸叫巫宝。所以,对她敬而远之。但是,总不能直接对她说,你别理我啊!” 双飞依笑笑,“我觉得她和汪颖颖不同吧。”松思樵想问不同是什么意思?双飞依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这世上,好人都是一样的傻。坏人却不会用千篇一律的手法去做恶。”然后,她就走开了。 松思樵郁闷中:好人都是一样的傻。她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个傻不啦叽的好人?坏人不会用千篇一律的手法去做恶?巫拉娜是什么坏人? 松思樵在双飞依家陪她和外婆吃过晚饭才回家。松妈“啊”地叫起来,“你出车祸了?你打架了?你追贼被打得吗?”松思樵说,“没事儿的。扫黑打恶受的伤,我下周可以在家休息三天呢。” 松妈捧着儿子脸,“天呐!不会留疤痕吗?” 松思樵想起双外婆也这样问,不由得笑起来,为什么老女人都这样问?双飞依倒是没这样问过。 松妈轻轻摸着儿子头上的伤,“笑什么啊?是打傻了吗?” 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还是不暴露为好。松思樵并没有在家歇着,他休息的几天都按时起床,出门戴着口罩、帽子,穿着男孩子那种很普通的蓝白格长袖衬衫,浅蓝色的牛仔裤,白色运动鞋,耳朵上挂着耳机。但这样,却显得更加帅气干净。 松思樵跑了两天,打听到一件事。金步摇,就是原来的金小美,她的爸爸在她很小时候就去逝了。金家人也不管金小美。小美的妈妈李红艳就靠做衣服挣钱。当时,有个姓赵,叫赵钱广的人和金小美的妈妈关系很不错。那个赵钱广是有老婆的人,他老婆叫辛雪,开了家服装厂,后来和赵钱广离婚了。松思樵查了查辛雪的资料,她居然是云首富的前妻。前两年因病去逝了。 松思樵想着所知道的信息,不免脑子里无端产生出世界果然小的感叹!世界上的事好像真有种千丝万楼奇妙的联系,该在你世界中出现的人,他一定会出现。那些事先安排好,与你人生无关的人,他永远也不会出现。松思樵想,莫不是我还得学老道士掐算一把?占占双雪松是他杀还是失足落水?但是,金小美的妈妈李红艳女士,这十年却不见了踪影,包括那位和她暧昧的赵钱广先生。 松思樵问过户籍,他们并没有注销户籍!但也没有人报失踪。因为,李红艳没有办理社会保险,不涉及年检,所以,她死活,倒真没有什么人关注。 松思樵回家打开电脑,搜金步摇的微博,有和所谓朋友发塑料友谊的新片吹捧,有过年过节的庆祝,有公益时发表点文艺腔调,偷各种成语俗语歌词古诗片断凑和在一起乌七麻一团糟不知所云的感想。但是,松思樵没有看到她为母亲庆祝生日的资料。 第45章 松思樵结束休息去上班,没想到竟然看见宓橙。 宓橙因为出馊主意没捉到那位恶者即当死的幽灵人物,又导致慎言止回家发烧两天,宣理很不客气地去公安局找她理论。宓橙说,又不是你发烧!你激动什么。宣理说,你犯错,瞎指挥,拿老百姓当试验品玩!你不配当警察!正好被领导听见。领导听宣理的,不听宓橙的。宓橙很生气,突然又很高兴,找到领导:“我有错,我要反省!我要去县里接受锻炼。” 领导说,“切,瞎胡闹什么。老老实实在这反省。” 宓橙回家找爸爸,第二天,领导就让宓橙:快快走! 松思樵离宓橙远远的。她当初不是陷害我,就是栽赃双飞依。现在,又追到县里来闹。 巫拉娜认识宓橙,但好像看到宓橙有些诧异。 松思樵中午和巫拉娜坐在一起吃午饭,宓橙立刻端着饭盒坐在松思樵旁边的座位。松思樵几口猛扒完,“二位慢用。”起身就跑了。 巫拉娜嘴角泛起笑,“他好像很讨厌你。” 宓橙说,“得了吧,我来这刚好给他时间摆脱你,要不然他也不好意思找借口呢。” 巫拉娜哼一声,“你来干嘛?” “看着松思樵啊。” “关你什么事,人家有女朋友,用得着你看。” 宓橙恶狠狠地回道,“你知道人家有女朋友,还故意勾引!” “他是我师傅。” “那你叫我师爷!我是松思樵的师父。” 巫拉娜气得拿起饭盒,心里呸了一声,扭身子走了。全能因为宓橙跑来县里找松思樵,晚上下班就开了车来看松思樵。并请松思樵去烤串。全能当然也请了宓橙,松思樵就叫上了巫拉娜。巫拉娜可高兴了,坐在松思樵旁边,一会儿给他递纸巾,一会儿让他少喝些酒,小心脸上留下疤痕。一会儿给他递个串儿,恨不得喂到松思樵嘴里。 全能打趣,“松松走到哪都收获美女。” 宓橙没吃几口就走了。 松思樵把巫拉娜送到宿舍门外回自己宿舍,刚进门,就有人敲门。松思樵以为又是啰嗦巫大妈,前来扮演半夜送药送汤,温柔贤淑白莲花。 松思樵说,“小巫,有事明天说吧。我睡了。” 那人咚咚又猛砸几下,松思樵听出来不是白莲花的风格,就问,“干嘛!” 宓橙压低声音却有些不高兴,“罗里吧嗦,开门。” 松思樵只好开门出去,“怎么?” 宓橙说,“干嘛不让我进去!我还能脱你衣服不成?” 松思樵说,“我喜欢在凉爽的门外讲话。” 宓橙瞪他一眼,“狗咬吕洞宾。” 松思樵说,“我不是吕洞宾。” “懒得和你废话。看在和你同事几年的份上,我可告诉你一句:巫拉娜明明在冰清市公安分局上班上得好好的,她无缘无故跑来县公安局干嘛?” 松思樵没表情地说,“你看你,大晚上不睡觉,关心别人的事。她愿在哪上班,咱们管她呢。” 宓橙一脚跺到松思樵脚面上,“呸!我宓橙虽然脾气大点,但是比起那些坏人,我简直就是白月光!告诉你,巫拉娜有男朋友,不信你去打听!我今天就告诉你这些,别等到哪天被人害死了,还替妖精数钞票呢!” 松思樵把被踩得生疼的脚在地上使劲跺了两下,咬咬牙,“你能脚下留情吗?大婶!” 宓橙白了一眼松思樵,“活该!”然后扭头趾高气昂地走了。松思樵白挨一脚,心说,就她这坏样,还自称白月光!摇头进屋关门睡觉。 双飞依晚上和松思樵视频聊天后,刚打算休息,手机有信息提示。双飞依随手打开看,是一些相片。相片里是松思樵所说的那个叫巫拉娜的女孩,她笑得花一样,五官挤在一起,亲密地依在松思樵身旁。一张是她给松思樵递烤串,从相片上看,几乎是她在给松思樵往嘴巴里喂;还有巫拉娜给松思樵递酒杯的,笑起来伏在松思樵肩头的...... 双飞依刚才的高兴刹那间荡然无存。 她手发抖,把相片滑过来滑过去看了几十遍。告诉自己:淡定淡定淡定!虽然经历过汪颖颖事件,但是,总感觉通过相片看得出松思樵并不像他所说那样对巫拉娜敬而远之。这年头,闺蜜尚且好夺闺蜜老公,何况巫拉娜与自己之间似有杀父之仇!虽然爸爸到底是不是他杀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巫拉娜的爸爸并不是个好人! 那天在医院,巫拉娜挑衅一样的表现让双飞依打心眼里反感。还不好说什么。你要是说出来,松思樵方面也许并不觉得巫拉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样,倒显得自己气量狭小。被人惹得生气还不能表现,不能说别人不对。这就是心机婊的手段! 双飞依想了半天,决定把相片发给松思樵。发完相片,双飞依就关机。 松思樵睡前习惯看几页书,听到消息提示,见是双飞依的,就笑着点开。可是看到相片就笑不出来了。赶紧打双飞依的手机,不过已经关机。这说明:一她警告我,二她很生气。 松思樵睡得不踏实。早上在院子里叫住宓橙,拿出手机,“你有意思吗?” 宓橙看完,翻个白眼,“我有意思吗?你问我!松思樵!你有意思吗?你还是优秀刑侦人员呢!老百姓的信任交给你这种人算白瞎!” “少给我顾左右言它乱跑题!我警告你!你要是有意见,对我提,不许牵扯双飞依!” “松思樵!你有病!告诉你!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那天你看见过我动手机了吗!我在你面前拍你们俩,你能不发现?!用你在别人眼里完美大脑进行一下逻辑思考行吗!” “不是你!你没动手机,你不能找别人远远地拍啊!总之,我不和你废话!最后一次!再搞这种事!咱们以后没话讲!” “我找人拍!我没病也没那闲钱!松思樵!你就是傻B!”宓橙说完,气得眼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用极愤怒,恨不得把松思樵吃掉的表情跑了。 宓橙跑了后去找巫拉娜,“你这个贱人!是你干的吧!就是你!你有男朋友还来这里狐媚松思樵,你要不要脸啊!” 巫拉娜表示很无辜,“告诉你宓橙,你是警察!说话要讲证据,要负责!” “我负责!我让你男朋友来告诉你什么叫负责!” 这时,松思樵进来,巫拉娜立刻哭了。 松思樵看着宓橙,“你又来这发什么疯?” 宓橙推开松思樵,“少和我说话。” 宓橙跑去领导办公室告状,痛哭流涕说,松思樵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指责污蔑同事,巫拉娜嫁祸栽赃损害自己名誉。并同时告假!这个地方不容我!我要回冰清市。 宓橙来本就是多余,领导立刻打电话到宓橙的领导那:赶紧让她回去吧。 因为休息了几天,松思樵这周日值班。他本来想着需要立刻回去当面向双飞依解释相片的事。但是,巫拉娜却邀请办公室的人这周六到她家里去玩。 松思樵想了想,就告诉双飞依,这周六有事!很重要的事!希望她不要生气,自己真的和巫拉娜关系普通!这相片疑似有修改过。自己再仔细研究,并问双飞依要了给她发相片的号码。 办公室有5个人,只有巫拉娜是女的。周六一早,巫拉娜家里就派车来接同事们。巫拉娜和松思樵同车,开的是巫拉娜每周上班时开的车。其他同事乘另一辆车。巫拉娜父母家在别墅区,树木掩映风景清幽。别墅对面就有一片湖,巫拉娜的父亲巫宝就拿出自己的高级钓杆,给每个小伙子一杆,大家钓鱼比赛。 巫宝中等个头,因为工作原因,应酬多,所以体型是不瘦的,但是他看来很注重个人形象,每天跑步、锻炼,努力维持不往更胖的方向发展,所以看上去很健康匀称。巫宝眼神锐利,鹰勾鼻子,多少显得有些狡诈,特别在沉默不语时,更显得心机深重。 松思樵见过巫宝后,和同事们一样,礼貌称呼过后,并不多话。 倒是巫宝主动和松思樵坐在了一起。 “小松,听娜娜讲,你可是刑侦队伍的优秀人才啊。” “不是。比我优秀的人多着呢。不过,负责的工作不同。可能我比较有机会接触一线吧。” “小松还真谦虚。现在破案效率是高。特别有了是遍布大街小巷的监控以后。” “对啊。不管是监控能看见的地方,还是看不见的地方,就算有陈年尸骨,最后都能大白于天下。” 巫宝眉毛都没动一下,附和道:“是啊是啊。我特别喜欢看那些刑侦断案的小说,对那些从地下挖出白骨的案子,特别有兴趣。” “哦!不管是谁,都没有随便杀人的权利。凡发现无名尸、陈年白骨,我们都不放弃追凶。就算对从前的案件有怀疑,也能推翻重查。” “你手头现在有这种需要重查的陈年旧案吗?我倒是想参预破个案子呢。” “目前,还没有。” 两人盯着湖面沉默了一会儿,松思樵突然问道,“你以前单位财务部有个叫双雪松的,不是巫总还有映象吗?” 松思樵眼睛看着湖面,但眼角余光扫见巫宝胳膊抖了一下。他说,“当然。挺可惜的,年纪轻轻喝多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酒这玩意儿,不能贪啊。” 松思樵点点头,“嗯!不过,我听人说,当时他的家属怀疑不是失足。” 巫宝很淡定,一字一句地说,“有什么好怀疑的,当时公安局的人看过了,完全符合溺亡特征。” 松思樵一怔,这话多熟悉,“完全符合溺亡特征”全努力不也是这样说的吗? 松思樵偏头看了巫宝一眼,巫宝也偏头看了松思樵一眼,眼神中的阴冷在与松思樵目光相遇时,瞬间换成了阳光灿烂,一副温顺好公民的和蔼老头样子。 松思樵钓上来三条,巫宝钓上来一条。同事中小陈钓得最多,四条。巫拉娜来喊大家吃饭。 第46章 吃过饭,同事们就说去市中心逛街。松思樵想着刚好可以有点时间找双飞依。 出了巫拉娜家大门,巫宝拉着松思樵的手,废话一大堆,让他经常来玩。巫拉娜在她爸啰嗦完了,又送上一段路,并且继续嘚吧。临别时,非要挽着松思樵的手臂。松思樵想起了那些发给双飞依的相片,赶忙抽出胳膊告辞。 松思樵打双飞依的电话,她又不接电话了。松思樵只好发消息给她。双飞依过了好久才回:你今天有很重要的事!到女孩家相亲,当然重要!你在巫拉娜家里好好当未来女婿吧。并给松思樵发了很多他和巫宝握手道别、巫拉娜依偎着松思樵的相片。 松思樵看这些就知道,事情在别人的掌握之中。立刻马上火速赶往双飞依家。没人! 松思樵以为外婆出去逛了,就打外婆手机。外婆说,这两天回到乡间小屋去住住!城市吵得睡不好,整天失眠。 今天双飞依应该是教钢琴。松思樵到艺术学校门口等,结果出来的人一批又一批,也没见到双飞依影子。难道她今天没来?松思樵就向保安打听,保安帮他查了:是的!双老师今天换课,上午教完钢琴就走了。 天已经黑了,松思樵只能明天早上赶去县里值班。这会儿,气得够呛。真想在大街上叫几声。 坐在购物广场供行人休息的长椅上,点着烟吸几口,思考什么人为什么要设置双飞依和自己的误解?就是想拆散我们俩?如果是宓橙,道理很明显,她嫉妒双飞依。如果是巫拉娜呢?听宓橙说她有男朋友的!还和自己搞暧昧。那巫拉娜的意思呢?捣散我和双飞依,我松思樵就不调查双雪松的事了?是这样吗?多幼稚!难道?巫拉娜知道她爸爸的行为不合法?巫宝真的是有见不得光的事? 松思樵想起问双飞依要的那个手机号码。 这附近还没有营业厅,松思樵随便上了一路公交车,反正这边的车都到那个营业厅的。 不过,松思樵下车走过去,才发现营业厅已经打烊了。松思樵看着自助缴费机,想了想就开始输入那个手机号,显示:易XX。 系统提示交费,松思樵按返回键走了。 没法子,到双飞依门口蹲着去,她难道晚上还不回家了? 到双飞依门外,先敲敲!没人开。松思樵就喊:双飞依双飞依。 身后有动静。转身一看,双飞依拎着一个袋子!冷冰冰地问,“找谁?” 松思樵见她这表情、语气,就伸手去拿她手里的袋子,“先进去再说。进屋了我给你跪着说,行吗?双太后!” 双飞依嘟着嘴巴,把袋子往自己身后藏,“你别进来!你到富人家去。人家住别墅,父亲开公司!就缺你这样小白脸大长腿的上门女婿。” 松思樵力气大,从双飞依手里夺走袋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也不想懂。我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听说巫拉娜有男朋友。我不知道她找人发这些相片,用意是什么?” 双飞依已经开了门,要把松思樵关在外面。松思樵眼明脚快,一脚抵住门,然后伸手强拉住门,“把我夹残了,你的负责养我。” 双飞依见没把他关在外面,自己进来,“没事儿,有女人愿意养你呢!人家富得只有钱,别的都没有。” 松思樵进门,放下袋子,一把扯过双飞依,“还生气!不相信我?明天我们去登记结婚如何?” “结婚出轨更可耻!” “小双,双大姐,双可爱,亲!这真的是误会!”说着拉双飞依坐下,“来,听听刑侦研究生为你讲解一下,做案时间的安排,”松思樵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以及如何识别修图。亏你还是所谓学计算机的,用你的大眼睛好好看看。”说着,按手机,另一手按着双飞依的脑袋,“别老瞪着我,虽然我知道我的帅是天下第二,你也不用这么如饥似渴地看着我。” 双飞依用拳头砸了一下松思樵,“讨厌。” 松思樵说,“好,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来,你听我说!” 松思樵给双飞依讲完了从见巫拉娜起的巧合,心里突然生出与这些人一决高下的雄心。 松思樵搂着双飞依轻声细语地说,“小双,依依。你相信我,我一定给你一个关于你爸爸的真相。但是,你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我这人很理性,唯一不理性的就是,见你的第一次,就喜欢你。以至于,你躲着我的日子里,我曾经觉得自己会活不下去。” 双飞依垂下眼睫毛,想起汪颖颖、宓橙从中作梗,如果不是汪颖颖被杀了,自己成被怀疑对像,也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松思樵,不禁心中生出恐惧,双臂紧紧环住松思樵,松思樵说,“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就算我没调查完成,就被人暗算,或者,他们计谋得逞,你也一定要记往三个字:我爱你。” 双飞依很认真地点着头,阻止他继续下去,因为这些话听起来有些不吉利。 陪双飞依一起看了会儿电影,她想睡的时候,松思樵让她关好门自己才走。 看时间还不到11点,松思樵想起那个易XX的手机号码,就打电话找宣理。 宣理接电话连“喂”都没有,直接问道,“你真气人啊!这么晚打电话,还不是个女的。” “你看你堕落到什么样子,动不动就提女人。” “废话,女人生我养我,十分伟大。这世界,我就敬重女人。” “我才懒得和你废话。帮我干点儿事。” “小事别找我。” “只有小事才找你。明天帮我去营业厅查个手机号码的主人。号码一会儿我发给你。” “好吧。送你三个字,服了你!这小事不能明天说。” “明天我还忙别的事呢。” 松思樵回家都快12点了,松妈吓得以为有贼撬门呢!结果早上6点多,松思樵又起床洗簌准备走。松妈被儿子吵得一晚没睡好,在他身后说,“啥时候调回来啊?” 松思樵心想,也是!不调回来一是双飞依那边不好交待,二是查案有很多不方便。 早上,巫拉娜竟然也赶来值班。 松思樵说,“正好,你在办公室守一下,我去古梁村有点儿事。” 巫拉娜也要去,松思樵坚决不同意,“你别去,去村头的坟墓。那地方,不适合女孩子。” 松思樵说着就走了。 坟地白天没啥可怕,还有人在坟旁边刨地呢。松思樵去金步摇家的别墅!不可能那晚自己没听到推门或者开门的声音,就有人进来!难不成?有地道? 金步摇的别墅大门竟然开着。松思樵快步走近,才发现院子里有辆小型货车。 看来大家都在忙。松思樵就直接走进去,并没人理他。松思樵今天穿着便装站在这里看,是在往屋子里搬家俱。松思樵正好想进屋里看,就顺手拎了把带滚轮的办公椅往屋子里走。是有人要住吗? 一个年纪轻轻长得白白胖胖的小伙子指着滚轮椅,“这个放楼上去。” 松思樵点头就往楼上走了。 楼上三间房子,屋子里全是灰尘的味道。最左手边的屋子墙角散放着两个废油漆桶,旁边扔了两只破手套,窗台上放着一把刷头上被白油漆胡住又干又硬的刷子。中间屋子是新堆进来的床、桌子、椅子等家俱。最东边的屋子通往露台。露台上也是灰尘,还没有脚印。 看来,问题在一层吧。 但是,有人在也不好查!松思樵突然灵机一动,去捡起那双破手套戴上,沿着露台的栏杆爬上了房顶。 过一会儿,那些人卸完家俱,唠叨几句,然后关门走人了。听到咣当的声音,屋子里像霎时被时空隔绝到一个没有人类而且充满恐怖气息的世界。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小别墅的屋顶是平的,松思樵原本伏在屋顶中间,此时再从刚才爬上来的位置下去,快速来到楼下,中间是客厅,客厅右手边并排有两个房间。门都是锁着。刚才搬椅子上来时也曾看了一眼,当时就是锁着的。 松思樵绕到外面,想从窗户看,结果这两间屋子窗户紧闭还都拉着窗帘。奇怪!别的屋子都粗枝大叶的,这两间屋子有什么呢? 松思樵又在开着门的厨房、卫生间看了看。卫生间有烟头!是刚才搬家俱的人抽的吗?捡起来装在口袋里。手纸不像是今天才放进来的,已经被用过一半。 松思樵突然觉得!动作要轻!不会那两间锁着的屋子里——有人! 松思樵刚才在房顶已经关闭了手机,不如!到房顶守到晚上?不行!已经出来好久,那个巫拉娜会不会作妖,让全县公安局的人都出来找自己? 松思樵突然想起在房顶上四望时,看到院子外的大樟树。打定主意,先回去。 走在回来的路上开了手机,宣理的电话就打进来,“你是下地翻尸去了吗?关机干嘛!” “翻人家院墙了。” “看消息,那个号码的机主信息给你发了。” 到底是宣理啊! 查了人家十八代吗? 这位易XX的职业住址血型女友换了几个他爸是谁他妈是谁一清二楚。还有,这个人的社会关系,竟然和一个叫郏致清的律师有关,这位郏致清,就是宓橙口口声声所说的,巫拉娜的男朋友。 松思樵的脑袋里觉得这事特别深奥!一个有男朋友的女人处处来贴别的男人,然后找她男朋友的朋友帮忙,给她要贴的男人的女朋友发暧昧照。她男朋友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她是绿了她男朋友呢?还是她男朋友也是帮凶?搞错没?全家出动!巫宝根本不会把自己当年所做坏事告诉巫拉娜,更别说还没过门的女婿!除非,他没做什么。或者!他现在做了什么?!啊!好复杂! 巫拉娜并不在办公室,松思樵回来一会儿她才进来,“咦,你回来了?” 松思樵问,“没什么事儿吧?” “当然没有。要是有事儿,我们早就出警了。” 为了避开巫拉娜晚上又散步的邀请,松思樵吃完晚饭趁巫拉娜去洗手间赶紧一跑了之。 松思樵特意停下来和门卫打招呼,对老头说自己去看电影。已经9月份,天黑得早了些。但是这会儿去爬树实在时间不对。 松思樵觉得最安全的隐蔽地点,还是坟地。 第47章 松思樵装做散步的样子,一边低头瞧手机一边信步往村头走。天已经完全黑了。车辆来往行人都很少,又因为明天是周一,很多人都提前赶到住处方便第二天早起上班。乡间路就更加显得冷清了。 松思樵往那天自己靠着睡觉的坟包去,才走两步,就听到有挖地的声音。松思樵心想,这么晚了还有人在田里干活吗?不由提高嗓音问了句,“有人吗?” 挖地的声音停了。松思樵继续往前走,没有人。哎哟!妈呀!鬼这么早出来活动。松思樵一眼瞧见自己靠过的坟包前的土被人挖出个坑来!联想上次梦里情景,怎么?鬼嫌挤,自己要来搬家? 用手机拍了几张相片。这下好,可以有理由让那个金什么的把这坟刨开瞧瞧。拍完照片就离开,到远处往这边看,却没发现什么。时间差不多了。松思樵今天为了配合当夜行侠,特意穿了一身黑。走路专捡路边,十足溜门撬锁表现。一路小心,到金步摇别墅院外的大树下极目四望,所见之处没发现人影,至于鬼吗?不知道有没有,看也看不见。 手脚麻利三、四步攀上树枝,缩在最壮的树杆上,藏身于晚风乱摇的浓密树叶间,自我感觉隐蔽得还不错。 手机调成静音。等了约有半个小时,两扇窗户都没有动静。又等了半个小时,松思樵想着可以下来回去了。既然金步摇买了家俱放进去,看来是要让人住。等明天再来看是不是有打扫卫生什么的,不如我冒充个水电工或者拉网线的,明天来。一边想着一边往树下瞅,看要不要直接跳下去时,有两个黑影已经走近金步摇别墅大门,他们小心地左右看看,然后用钥匙很快打开门闪进院子,飞速地把门关上了。 松思樵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不过瞬间人也来了精神。难怪老话说坚持到底就是胜利!爬树不负有心人! 别墅里一间锁门闭窗的屋子里灯亮了!不过,亮度很暗。过了会儿,窗帘被扯开,窗户也被推开,一个人站在窗户前站会儿又转身走了。松思樵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只是他个头不高,身体健壮,光头。 有了这个收获,松思樵有上次被几个人围打的经历,这次不敢马虎,况且想着双飞依上次在自己被打时哭得泪人儿的模样,越发要加强自我保护。悄悄拍了几张相片后轻轻下树回县公安局。 还没走到,就看见门卫在大门口张望,看见松思樵出现,立刻叫,“小松,你阿姨来看你。” 我阿姨?我有舅舅,我妈啥时候还给我认出个阿姨?快走几步近前来,“在哪?” 门卫指门卫室,“我让她先在屋子里坐会儿。” 松思樵往屋子里一看,一位穿着白衣白裤黑色小西服外套的女人,那女人听到声音也看过来,“小松。” 天啊!这不是时永静吗? 松思樵赶紧招呼,“走,到我宿舍里去吧。” 时永静点点头,两人往松思樵屋子里走。时永静说,“听说你看电影去了。这电影时间还真长啊。” 松思樵笑笑,“我有点事儿,怕有些人到处找我。就故意编个理由。” “女孩子?”时永静很淡然地像开玩笑一样问。 “是的!巫宝的女儿。” 时永静没接话,松思樵让进时永静,烧了水给她倒上,又翻找双飞依给自己买的小零食,时永静笑了,“不用客气,我平常不吃这些的。” “依依给我买的。” 时永静眼圈顿时红了,随手接过一袋话梅,“依依小时候很喜欢吃这个的。我都多少年,没给她买过东西了。” 松思樵把水杯递给时永静,时永静很文雅地抿了一小口,然后看着杯子,好像在平复情绪,又好像这个杯子里有什么东西让她陷入沉思。 “你怎么有空来这里看我?”松思樵不打算让阿姨来沉默坐着回忆,因为回忆是件废时间的事儿。 “追一个人,追到这里不见了。听我妈说,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 “追人?什么人?从哪追的?”松思樵一听这种事,特别多问题都跳出来,满眼都是好奇地看着时永静。 时永静重重地叹口气,“赵钱广。” “赵钱广?!” 时永静把目光从杯子移到松思樵脸上,“一个失踪的人。他有可能知道依依的爸爸死时的情况。” “我知道,赵钱广认识李红艳,李红艳是金小美的妈妈。金小美就是现在的金步摇。” “嗯!” 看着松思樵眼睛睁那么大,像个孩子又像个等待揭晓谜底的当事人,时永静说,“看来你做了不少努力,竟然知道这么多了。” 时永静突然表情有些悲伤,“让我回到过去的那天,心里真的好难受。雪松他,在男人无比美好的年华里,不明不白地走了。而且,是那么痛苦......” 时永静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松思樵也很难过。经过这么多年了,时永静提起这事还是如此地悲伤,可见他们夫妻当时是多么相爱。这相比现在人的爱情,简直要算绝唱了。松思樵把抽纸递给时永静,时永静点点头,努力收住泪线,“当时,我看到雪松的遗体,趴在他身上哭时,发现了一件事!雪松穿得那件休闲西装,是我给他新买不久的。我有个习惯,新买回的衣服,凡有钮扣的,都要重新在原来的线上再缝一遍。但是,雪松他西服最中间的那粒钮扣,用的线,不是我给他缝的,而且,手法也不是我的方法。我当时给他缝时,用的是灰黑色的棉线,而雪松中间那粒扣子,用的是深蓝色的腈纶线,手法是裁缝常用的绕线法。而且,扣子上有泥点。” 时永静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满腹都是疑问!雪松那天刚回家,就接到巫宝电话,非让他参加一个饭局,说是和税务局长一起吃个饭,为了雪松以后工作开展,让他一定去。要是双雪松不去他们就不开席。双雪松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以后不管同事能做几天,至少面子上还要过得去,只好答应了。出门前,时永静还说晚上打车回来。雪松根本不会不听自己劝喝那么多酒!雪松出门时衣服扣子好好的,当时天有点凉,时永静就替他把中间钮扣扣上的。 想到这些,时永静即悲又怒!但是,没有人听她的,她不让火化,郑直说,不如自己去问问。当时,桥边规划拆迁,已经没住几户人家。 时永静想到缝扣子的事,立刻去找桥头那个裁缝。那个女裁缝描眉化鬓的,穿着十分入时,有些不太像裁缝。她一会儿说想想,一会儿说没有。言语吞吞吐吐,时永静就给她跪下:“大姐!你要是帮了我,我给你钱。我把自己家卖了,钱都给你,你说句公道话。” 那女的就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就是一个星期前的晚上十点多,我还没关门,有个女的拿着件外套,说明天要用的,家里没有钱线,让我帮她缝扣子。” 时永静心里一惊,“那女的长什么样?” “一米六几?长着一张大圆脸,眼睛小小的,像睁不开一样,鼻子也塌。对了,她走路看上去步子不稳,有点像颠步。哎哟,从命相上来讲,走路颠步不好的。” 时永静见过陈琳瑞,对!陈琳瑞上身胖,脚小好像有点支撑不了身体,感觉走路不稳当!看上去是有些颠。 时永静肯求裁缝,“大姐,你还看到什么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呀,这个!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走吧,我总不能瞎编话说自己看到什么了吧。” 时永静哭求也不管用,被女裁缝连推带赶地撵出门。时永静就站在门外,想等会儿再敲。这时,有个男的来了,他把时永静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做衣服的?” 时永静说,“问个事。” 那男的说,“什么事?” 时永静见他不像善类,就站到一边不说话。 这时,门开了,女裁缝让进那男的,对时永静说,“你走吧!我什么也不知道。” 时永静又拉住裁缝,裁缝把她推到门外把门关上了。 过一会儿,那男的出来,“这样,今天晚上九点你在这桥下等我,我那天晚上回来,看到了些事儿。现在不好说。” 说着,左右看看,“你快走吧,别让别人看到我和你说话。我现在心里有事了就觉得特别不安全。”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时永静回到家,思虑再三,为了雪松,不管真假都要碰碰!晚上,提包里装好一把小刀,按时到桥头。 时永静已经向街对面的人打听过,这个人是裁缝的相好,叫赵钱广,是个有老婆的人,还在外面勾搭!时永静离赵钱广远远地停下,“大哥那天看见了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如果是真的,我和我家人一定好好感谢你。” 赵钱广左右看看,“你离我那么远,我难道要喊给你听?这可都是机密事。” 第48章 时永静走到离赵钱广半米远的地方,“这样能听清的。大哥你说吧。” 赵钱广把声音压得极低,时永静不得不全神贯注,用心倾听,“那天晚上,有一辆车停在那。”赵钱广往桥下一指, “我听到有吵闹声。” “怎么样?几个人!是不是拖着一个男的!” 时永静见赵钱广停下不说,十分焦急,“说啊,怎么啦?” 赵钱广说,“ 这里不好,到我家去说吧。” “不用,几句话的事,说完我就走了。人命关天,肯请大哥说出真相,我替我死去的老公谢你,他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你的。” 赵钱广突然上前一把楼住时永静就强亲,一边说,“让我讲,当然有要求的。你要是陪我睡了,我什么都给你说!” 时永静挣扎着,“可以,你要是说了真相,我替我老公讨了公道,立刻和你结婚。” 赵钱广一边扯时永静,一边说,“我不要等结婚,我要你现在就陪我睡了。睡了立马就告诉你。” 时永静一边挣扎,一边生气地说,“你放尊重点儿,要不然,我可喊了。” “别喊呀!喊了你老公就白死了。便宜那些人了。不就是我睡一下你,你又不少什么,还能帮你老公。” “不结婚的话,别想。” “我可有老婆呢,还很有钱呢。我只能睡你,不能娶你。你看着办吧。” 赵钱广一边动手扯时永静的衣服。时永静当时一口咬住赵钱广的手臂,赵钱广吃痛,一巴掌挥到时永静脑袋上,“臭**,少装你妈的贞洁烈女。” 时永静叫起来,“救命啊!” 赵钱广一下扑上来把时永静按倒在地,“叫你喊!你喊了,你老公就白死。他死了活该!他死了便宜老子。” 这时,有个人跑来喊道,“干什么!” 时永静立刻高叫,“救命!抓流氓。”一边叫一边挥拳头砸赵钱广。那人已经跑过来,扯起赵钱广就打。 赵钱广虽然长得壮,但那人看来会点拳脚,赵钱广跑的时候,还对时永静示威,“老子不告诉你了!气死你!你难过一辈子去吧!” 时永静看着松思樵门外的黑天,避重就轻地讲了当时的情况,“所以,雪松他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松思樵沉默了好久,这世界,是不是有些人真的有“病”呢。赵钱广这样的流氓无赖,到底是死了吗?他是真看到什么了,还是在骗时永静就范。 “双叔有留下什么证据吗?” “原来,他有一个存储盘,一直装在衬衫口袋里,那天出去没拿出来。后来,我在他口袋里翻遍了,没找到。” 松思樵心想,可真是!罪证被销毁了! 时永静说,“他当时穿的那件衣服,我留下了。” “那我周末休息时,能去看一下吗?” “周末我还有事。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 看时间不早了,松思樵让时永静住自己房间,他去和同事挤一下。时永静说,“不用,我在你们公安局对面的招待所订了房间,你把我送过去就行了。” 路上,松思樵问了句,“赵钱广长什么样?” “个头不高,一米七左右。挺壮的,光头。圆脸,眼睛不大。”说着,时永静突然带些八卦的口气,“赵钱广的那副尊容,也不知道怎么找到辛雪那样能干又漂亮的老婆的。” 松思樵笑了,“也许是骗来的吧。你难道见过辛雪?” “我后来去辛雪家求过她,希望她能让赵钱广说实话。结果,辛雪说,赵钱广拿了钱后经常不见人。后来,辛雪的孩子丢了,赵钱广也跑了。” 松思樵想,怎么好女人都命不好?!真是奇怪的定律。不过不过,一定要让双飞依幸福。 松思樵回宿舍的路上,突然想到时永静说赵钱广,挺壮的,光头!这不是偷偷进了金步摇别墅,在那间小屋子窗前站过的人吗? 李红艳所说有个女人拿了件西服让她缝扣子,如果真是双雪松的西服,也轮不到陈琳瑞拿去找裁缝钉钮扣!况且还是晚上。除非就是他们和双雪松发生撕扯,把他的西服扣子挣掉了!然后,他们脱下来找人把扣子缝上,恢复原样!对,做成一切与别人无关的样子。 完全符合溺亡特征!巫宝和全努力一模一样的回答,让松思樵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是做出来的溺亡特征?!而且,一起想好了对付警察的话!再说了,全努力就是位刑侦人员!警察会问什么,会看什么,怎么查,他都一清二楚。 李红艳李红艳,多关键的人物啊!怎么就不见了呢? 周末回去要找金步摇聊聊。 第二天早上到办公室,松思樵没看到巫拉娜,听说她昨晚吃完饭开车出了大门就一直没回来!松思樵也没多想,不被她缠着就好。 松思樵把昨晚自己看到的和拍的照片给领导看了,表达了对不希望空房子成为什么窝点,或者黑恶势力聚集地的想法。领导很重视,立刻联系,找人来开门。当然不提什么发现陌生人进入的原因,只是说最近村民反映常无端跳闸!要进行电路检修,金步摇家小别墅常年无人,存在很大安全隐患。 昨天那个年纪轻轻长得白白胖胖的,负责看人搬家俱的小伙子今天来开门。 松思樵和另外一个装成电工的警察楼上楼下溜达,当然也看看电线是不是存在隐患。另一位技术警察小陈对电工也很在行,松思樵也能凑合干一般电工的活计。二人既然伪装了电工,就要为村民负责,顺带把电线检查一下。 松思樵戴着口罩,昨天那个小伙子也没太在意松思樵。松思樵的同事看着网线,“这家奇怪啊!说没人住,还拉着网线。如果说准备新近住人开通网络也说得过去,但这网线好像有一年左右的时间。” 松思樵点头,“走,到锁着的房间去。” 小陈对小伙子说,“这关着的屋子,也得看。” 小伙子说,“没钥匙。” 松思樵眼睛也没眨一下。小陈说,“屋子里肯定有灯具。插头什么的也得检查检查。” 小伙子说,“没钥匙,怎么说也进不去吧。难道,我还把门踹开?” 小陈点头,“哦!让房主人来把门开一下好了。” 小伙子很跩地拖着声调“哟”着,“说得容易!房主人的时间可不是闲着到处跑的。” 松思樵和小陈对视一眼,小伙子说,“没住人,也不开灯。没事的没事的。” 松思樵说,“那算了吧。” 松思樵和小陈才走到客厅门口,突然那锁着的一间屋子里,“啪”地似是玻璃材质东西摔落的声音。 小伙子啊地一声,看向松思樵和小陈。松思樵从小伙子这反映上来看,他不知道的可能性为百分之八十,要不然就是他太狡猾了。 小伙子突然往客厅外走,“没住人,怎么有声音?”松思樵看小陈,小陈留下来守着门,松思樵跟着小伙子。小伙子走到窗户跟前,一边推窗户一边说,“会不会是猫做了窝,或者老鼠安了家。” 窗户被推开了,隔着护栏,小伙子把窗帘向旁边一扯,松思樵并没有看到人,但是有床有桌子,还有柜子。碎在地上的是玻璃杯,地下还有一滩水。 松思樵看着小伙子,“这里面有问题啊!不可能杯子里放着10 年前的水吧。” 小伙子笑了,“不一定。万一10年前干活人留下一杯水没带走呢。” 松思樵说,“10年前的水是绿的,小哥。这水可是清清亮亮呢。” 小伙子说,“我不知道。管他呢,反正房主人家的事,我一个外人也管不着。” “你家房主人的屋子真不一般。10年不住人还没有灰!” 小伙子说,“谁知道,这两天买家俱,可能要住人,就派人打扫了吧。” “除了你,还有别人有钥匙?” 小伙子略愣一下,“嗯。可能吧。我不知道。我也不管。” 松思樵扫了一眼屋子,衣柜藏人最稳当。就笑了一下,“可能就是猫。走吧。” 小陈问松思樵,“看见什么了?” 松思樵说,“很明显,里在的人心虚。他藏到柜子里了。” 两人回到公安局汇报了情况,松思樵说建议不惊动那些人,看他们有什么目的。放长线钓大鱼。 领导也同意先不打草惊蛇,看看这一窝都藏了些什么妖怪。如果是个什么黑恶团伙,刚好一网打尽。 松思樵惦记着昨晚坟地里的声音,到晚饭后就往坟地里去看看还会不会有异常。晚上的凉风吹着,这会儿又下起小雨,有些萧瑟之感。松思樵在心里感叹,怎么最近自己中邪了,专捡晚上往坟地跑。 快到那块坟包,就听到说话声,松思樵想,哎呀该不是鬼在聊天吧。那晚梦里有个女的说,太挤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坟里埋了几个?丰富的联想把松思樵吓得一个激灵。放慢脚步仔细看,人还挺多。大约都在聚精会神地刨坟,没人注意到松思樵。松思樵近前小声问了句:“这是古墓吗?” 当中有个人吓得把铲子扔掉,跳了起来。 有人点亮打火机照着,看了看松思樵的警服,“没有,我们自家人。” 松思樵看着一个三轮车上盖着条纹编织布,“你们这是干什么?” 当中有一个年纪大些的走到松思樵面前,“家里的人托梦,说要迁坟。白天人来人往,不好惊动。晚上来好些。” 松思樵看了看地,坑里面已经填完土,“移好了?” “是的。人手足就快。” “走了吧,下雨呢。”点打火机的人说。 “咋感觉有些冷嗖嗖的。”那位扔铲子蹦高的家伙,往乌漆麻黑的四周看了看,不禁嘟囔了一句。 松思樵伸手想揭开编织布,被三轮车旁边的人制止:“不能。”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