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思维密码》 第一章.逃生 雨从深夜开始，直至次日午时还没有停的意思，阴霾灰暗的天空，就好似矗立在工厂里的大烟囱，升腾出来的团团黑烟，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空气中飘荡着淡淡腥土味儿，密集的雨水从空中倾澈而下，散落到地上，汇聚成一条小溪，越过地势较低，有些坑洼的石板路面。 街边巷子里，一个流浪汉模样的人，倚靠在楼洞口石台地上，他仰着头，望着阴霾的天空，双眼中没有半点神采，蓬乱灰黄打着结的头丝，搭在略显单薄瘦弱的肩头，不时有水珠流下，滴在满是脏泥的黑色夹克衣上，水滴越聚越多，顺着衣襟花落到地上。 或许是仰望天空太久，棕色眼眸里已经泛红，他缓缓闭上眼睛，将头靠向墙壁上，干瘪的嘴唇在微微颤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吱~~”开门声在身后响起，从门内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刚准备迈步，突然听得脚下传来一阵咳嗽声，他低下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不经邹了邹眉，抬脚踢了踢躺在地上那人，嘴里嘟囔着迈过了他的身体，朝着路口方向走去，男人似乎已经见惯了，像他这样无家可归的人，并没有打算理会的意思。 刚向前走出几步，便听见身后有人回应“对不起…”，声音很小，也很微弱，却依稀传入这位，看似没有人情味儿的中年男人耳中，即将抬起的脚，瞬间停顿下来，他转过头，再次瞧向躺在地上那个满身尘土，还在说着对不起的流浪汉，这句“对不起~”深深触动了他，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这句久违的家乡话了，三年？五年？甚至更久？他已经记不清了… 男人转回身，走到流浪汉身前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他有些怀疑这个人的身份？ 流浪汉同样没有想到，身在异国他乡还能再次听到，有人用母语同自己对话，耳畔传来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暖可亲，简单的一句话，冲击着他悲凉的内心，干瘪嘴唇上漏出久违的喜悦，他的双手开始微微颤动，可能是过分激动，泪水已经涌出眼眶，只感觉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男人看着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流浪汉，犹豫了片刻后…将他托拽进自己的家中。 “噗…”一个激灵，当他再次醒来，已经横躺在客厅的地板上了，脸上还有水珠滑落，眼前一个身材有些臃肿，发际线已越过头顶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在他的手中还拿着小半杯清水。 将他喷醒后，男人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流浪汉有些虚弱，嘴唇微微颤动，从喉咙里勉强发出声音“李~”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男人接着问到。 “饿，我很饿…” 他将水递到流浪汉的身前“你先喝点水” 流浪汉抬起一双枯干的手，皮紧贴着骨头，这双手看得人心酸，他接过水杯，急促地喝了几口，很快…小半杯水就他被喝的净光。 “你是从哪来的？”男人继续询问， “A城”，他陷入了回忆中… 高中辍学后，他独自生活在A城，生活只能勉强果腹… 一天，在下班回家途中，从他身后跑来一个身穿黑色西服，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很斯文的青年男人，抬手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好先生，我是XX跨国公司的徐生…”，一番自我介绍后，从手里一沓传单中抽出了一张，塞进他的手中后，又接着说道：“我们公司呢，是一家跨国公司，主要做一些电子产品，由于公司需要开设分厂，国外人员紧缺，所以在国内招聘一些，有志向的青年人，进入公司工作”，经过一番喋喋不休的叙述，李显然被他的一张破嘴，给说迷糊了，说了些什么他完全记不清了，只记得，年薪最少能拿到二十万以上！ “你要是感兴趣，上面有公司电话，你可以联系我们公司”李低头，看向手中拿着的传单，过了一会…，他抬起头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徐硕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不见了踪影。 李回到家，看着破败狭小的出租屋，想着无依无靠的自己，和遥遥无期的未来，他开始犹豫，是不是要出国闯一闯，也许还能混出个名堂来，不说光中耀祖，也一定比眼前自己的生活，好上百倍了。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拨通了传单上的电话，“嘀，嘀…”，“喂，你好”李拿起电话，“你好，这里是XX国际公司…”电话那头，客服小姐很有耐心的，介绍着入职流程，和对公司的发展前景，十分渲染的进行着介绍，让他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和幸福的遐想… 跟随着公司，顺利来到国外的这些有志青年们，并没有看到理想中，令人羡慕的工作，事先说好的优厚待遇，只不过是冠冕堂皇下的假象，他们心中幻想的美好憧憬，被残酷的现实！击的粉碎。天上掉馅饼的事，永远不会出现在，只会异想天开，没有任何能力的人上身， 在这里，他们每天都需要工作十六个小时以上，车间里的工作环境，十分恶劣繁重，稍有懈怠，还会受到管理人员的辱骂，甚至是殴打，他们的手段十分恶毒，李从屎坑挪到尿坑，不，这不是尿坑，确切的说，他挪到了地狱！ 离开，必须要离开这儿，他已经无法在去忍受，如同监牢般非人的折磨，这是从心灵到肉体的双重摧残，他想逃！必须要逃！ 同他一样，有着相同想法的人还有很多，但是成功的几率，几乎是不存在，如果被抓回去，一场严厉的酷刑是免不了的，即使不死也多半会被打成残疾。 内心的折磨加上身体的摧残，达到一个点后，生与死，对于一个人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即使前面是无尽的黑暗，潜意识告诉你，穿过这片黑暗你就会看到光明！你还是会勇敢的，向着前方走过去… 第二章.难得的机遇 “啊~~哈哈…”他怒吼着，释放心中尘封已久的哀怨。 最终~他选择了逃离，选择冲出这片无尽的黑暗，在一次打手疏忽的空当，他成功从厂区逃了出来。 恶犬狂吠着，在他身后拼命追赶，巧合的是一列货运火车，从他逃跑的方向经过，好在火车速度不快，徒手爬上列车车厢逃过了一劫，来到了另外一个城市。 即便是逃了出来，想要在这个陌生的国度生存，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障碍，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他没有得到丁点的同情和帮助，身处异国举目无亲，他只得去翻找垃圾箱，捡拾别人丢弃的食物，勉强过活。 深夜，秋风冰冷刺骨，风~就像在刁难这个可怜人一样，如针般~穿过他单薄的衣衫，直刺进骨头里。李裹了裹铺在地上的破布毯，哆嗦着蜷缩成一团，命运永远不会眷顾，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有时还会戏耍取乐。 “啊…”几声大叫，打破黑暗的宁静，停靠在路边的车辆，被叫喊声惊醒，发出刺耳的尖鸣。 “碰…”一声闷响，其中一台小车的玻璃，被砸的粉碎，“哈哈哈~~~”伴随着欢笑声，从黑暗中走出几个身影，他们年龄不大，看样子只有十七.八岁，都是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他们缺乏父母管教，游荡在城市中，做着一些令人厌恶，欺凌弱小危害社会的恶事。 响声惊醒了窝在地上的李，他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想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假如他没有抬头，没有好奇的张望，一切都会变得平常无意… 几个人向着路口走去，其中一个身穿墨绿色上衣，头戴咖色蓓蕾的女孩，无意中看到角落，正朝着他们这边望来的流浪汉，两人目光相对，女孩渐渐收起脸上的欢笑，伸出手指，拽了拽身旁一个个子较高，长相帅气的男孩衣袖，又朝着流浪汉所在的方向，指了过去，男孩随着女孩手指的方向望去，然后开口喊道：“你TM看什么，不想活了啊”。 男孩这句话，李虽然听不懂，却也知道会有不好的事，将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低下头，用毯子蒙住整个上半身，不敢再去看，他害怕急了，身体哆嗦成一团，背后丝丝寒意直透内心。 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在他的身前处停了下来，“啪~~”一只脚，踢到了他的头上，只感觉一阵眩晕，“啪~~”接着又是一脚。 “TM的，好看吗”，“哈哈哈~~”又是一阵欢笑声，从身前不远处传来，这些人肆无忌惮着，就像恶魔的爪牙一样，伸出狰狞的利爪，衔食着口中无力反抗的弱小，黑暗中~多希望抬起头就能看到光明，他不敢这样去做，甚至不敢发出哀嚎，他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鸡，哆嗦着将头埋在身体里。 “乔,别这样~~”女孩上前想要拉住内个，正在发泄怨气的男孩，却被他那凶狠的眼神所吓退。 什么是勇敢，勇敢就是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无所畏惧的一面，填满着虚伪的内心，对其他人树立能力和威严，男孩有着这样的心理，又怎会停止脚下的动作呢？ 渐渐的，欢笑声散去，男孩视乎也发泄完，内心的情绪，毯子下的流浪汉，也不在哆嗦，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包裹，随意的被堆在地上。 男孩喘着粗气，向后退了两步，“乔，他是死了吗？”身后的同伴用极微小，略带颤抖的声音问到。 话音刚落，从路边房门里走出一位中年大叔，他光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灰色绒裤，手里还拿着一杆M1894步枪。“你们这群杂碎~~” 其他人见事不好拔腿开溜，只留下那个男孩，还傻傻的站在原地，“乔…跑啊，快跑…”同伴叫喊着他的名字，将男孩从恍惚中惊醒，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慢慢逼近的中年大叔，抬腿朝着同伴们的方向~狂奔而去。 大叔没有开枪，只是向前追赶了几步后，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李，便返回自己的家里，显然，这台被砸坏的车不是他的，他也没有必要找麻烦，去管一个流浪汉的死活。 过了很久…，李开始渐渐恢复意识，拖着满是疼痛的身体，勉强挣扎坐了起来，他侧着身~背靠在墙上，心想~不能再在这儿待下去了，或许逃避是他最好的选择，也是他从小到大常用的选择，内心充斥着无助和懦弱。 听完李讲述他的遭遇后，即使认为自己身经百战，可还是让他感到阵阵心虚，后颈处渗出丝丝凉意，不愿再去想如此黑暗的事，就发生在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上。 “我会尽可能帮助你回去”男人坚定的说到。 “您…能帮我找一份工作吗” 李并没有打算回国的意思，这让他有些愕然“你要留下来？不打算回去吗”他疑惑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年轻人。 是的，即使回去，也不会有更好的出路，李准备抓住眼前，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这很可能是他未来道路上，十分重要的机遇。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回去对我来说也是一样”李悲切的说道，眼眸中隐隐有泪花闪动。 男人开始犹豫，是否要把这个年轻人留在身边？ 就在这时，李突然起身，跪倒在男人面前，“别…别，快起来”一边说，一边将李搀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在外面，谁都不容易！” 将李搀回沙发上后，他又是一阵心酸，想想这么多年在外打拼的自己，历经过多少的不易，再看看身前这个孩子，他动容了，李紧紧握住男人的双臂，双手不住颤抖着，泪水已经流出了眼眶，他哭了，哭的就像一个走丢的孩子，找回了自己的家人。 从交谈中得知，男人名叫郑东，在H区经营着一家餐厅，规模谈不上有多大，但经过他的一番苦心经营，效益还是很可观的，常常会有回头客光顾。 在郑东家休养的这段时间，他教会了李一些当地的语言，简单的与人交流，还是可以做到的。 在这段时间里，郑东对李~也有了些了解，感觉这孩子人品还不错，就是“命”太苦了。 第三章.奇怪的遭遇 天~蓝！蓝的就像是寸照背景的底色。 五天后，郑东带着他来到自己经营的餐厅，这是一间带有本国气息的面馆。 “你叔我…没啥能耐，打小，跟着师傅在国外当小工，也学了点皮毛，师傅回国了，我就留了下来，开了这家小馆子，混的呢~还凑合”，郑东颇有些自得，言语中不乏炫耀的意味。 “正好你来了，我这儿也缺个帮手，你呢，也学学手艺，以后自己也做点买卖，这人哪，凡事都得经历到了，才能成功”，说话间二人走入餐厅… “哈喽，郑…”一个身穿舒格兰名族服装，黑似焦碳的老外，对郑东打着招呼，这件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看上去颇为滑稽“奥巴斯，咱们这儿的，waiter”，“这是李，我表侄儿”陈东相互做着介绍。 奥巴斯放着手里的工作，来到二人面前，双手在衣服上象征性的抹了抹，将手伸到李的身前以示友好，李也同时伸出手与对方相握。 “以后呢，你就跟他学，有什么不懂得就问”郑东语重心长的说着。 “嗯…”李点了点头，微笑着看向奥巴斯，“你去忙吧”，奥巴斯也面露微笑，礼帽的回应后，转身继续着手里的工作，李跟随郑东，向着前方不远处的双开拉门走去。 门内是一间很宽敞的厨房，和他印象中不同的是，眼前的厨房很整洁，环境也没有让人一眼望去，就恶心到作呕的感觉。厨房里有三个人正在忙碌着，他们身穿相同款式奶白色职业装，每个人的头上都带着一顶一次性帽子，应该是为了防止发丝，脱落进食物而准备的。 “琼斯…肖…凯恩”，郑东依次叫出他们的名字，三个人放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望向老板，并好奇的打量起，这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 “李…我表侄儿”郑东满脸笑意，把手搭在李的肩头，向众人做着介绍，这些人神色各异，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材较高的男人，目光只是在李身上扫视一眼，便继续工作，并没有打算攀谈的意思。 琼斯和凯恩，则分别主动介绍起自己，“我叫琼斯”，“你好，我叫凯恩…”，虽然二人并未过来，但比起“肖”，他们还是显得热情很多。 很快，李慢慢融入进这个崭新的世界，他很庆幸老天对他的眷顾… 地铁在C区停下，车厢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形消瘦，手提淡蓝色双肩包的年轻人… 时间飞速流逝，转瞬间已是三个月后，他从郑东家搬出来后，同“肖”合租在B区一座，没有电梯的老楼里，“肖”的性格很冷漠，平时，两个人也没有过多的交流。 “嗡…”李从口袋中掏出电话，“亲爱的，我都等不及了”电话那头，是一个充满诱惑女人，“就好了，等着我宝贝”刚走出车厢的脚步，视乎又加快了许多。 穿过了几条巷子，他来到一座二层小楼前停下脚步，随即拨通了电话“我到了…”，没过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女人，呈现在他的面前，这个女人看上去并不年轻，脸上的皮肤也有些松弛，由于身形饱满，只穿一件黑色吊带裙的他，还是显得十分性感，栗棕色头发，被他随意盘在头上。 “你知道的，我们不能公开，即使我和她已经没有爱了”女人趴在他的胸前。 “我可以给你幸福”，稚嫩…幼稚…这句话说的太年轻。 “结果并不重要，至少我们现在还在一起”女人紧紧抱住了他。 没有门的空荡房间，窗外血色，昏暗的光照射进来，棚顶渗出粘稠液体，低落在地板上，墙壁里，一个看不清容貌，舌头上长着牙齿的怪物，一步步向着他逼近，他害怕急了~想大喊，可不论他的嘴巴张的有多大，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怪物伸出舌头，舔食着他的脸，惊醒后，女人依旧熟睡在他的身边。 次日，餐厅来了一个有趣儿的人… “waiter”，“请稍等先生”李走到客人面前，将双手背在身后，向前微微弯腰，面露微笑的询问道“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你这里的东西很好吃，你也很有懂礼貌”说完，他从钱夹中拿出一张，二十美元面值的钞票，递给了站在身侧的李，继续说道：“剩下的，是你的小费”。 阔绰！李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人是真大方！他开始从新打量起，这个出手阔绰人，方脸口子胡，黑棕色头发微微卷曲，一身银灰西装，穿在他的身上很似笔挺“谢谢…谢谢您，先生”。男人摆了摆手，起身正要离开，视乎又想起来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李“Q科技公司，本…”。 接下来的几天，“本”每隔一天就会来到餐厅，相同的时间，同样的二十美元小费，准时的让人心理发毛。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李不仅这样想到，“或是钱太多花不出去”他接过“本”递过来的二十美元，开始狐疑“难不成他是…gay”，想到这儿，他不经打了个冷战，背筋发凉，毫毛都竖了起来。 刚送走客人，郑东催促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李~，S货站有刚到的货，你去取回来”，“好，知道了，这就去…”真是急性子~他小声嘟囔着，走出了餐厅。 货站距离餐厅并不远，开车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程，李没有驾照，只能骑单车出行，一来一回，起码需要四十分钟。 返程时，天没有征兆的下起大雨，雨急的就像小蝌蚪找妈妈，从天上倾澈而下，地面上升腾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吱…”刺耳的撒车声，在前方响起，一个光着双脚，身穿黑色夹克，看不清面容的人趴在地上，车子与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由于刹车过猛，轮胎在地上滑出两道长长的印记，可能下雨的原因，空气中并没有焦糊的味道。 李骑着单车转过头，望向身侧爬在地上那人，看不见他的容貌，他的头躺在街道对面，只有脚朝向他。 雨越下越大，没过多久，路上被堵的车，就排起来了长龙，李回头朝着身后望了几眼，骑着单车消失在街口… 从那天起，“本”再也没有来过餐厅，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让李很沮丧，毕竟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货真价实的东西。 第四章.偶然的邂逅 日出日落，等到月亮落下，阳光再次普照大地，预示着崭新的一天，将要开始… “能出来一起走走吗？”哀求的口吻，从电话里传到他的耳中，女人很无奈，他不想与这个难缠的家伙，再有任何瓜葛，“有什么想说的，电话里说就可以”，女人的语气很冷，话语中的意思很明显。 “求你…见一面就好，我只是想再看看你”，虽然女人不愿再见，这段荒唐的感情，但最终还是架不住，男人的软磨硬泡，“下午三点，我在D广场等你…”。 能在一起就永远不要在一起，不在一起就要藕断丝连，是时候做出了断了。 风轻轻拂过，橡树有节奏的摆动着，棕黄色碎花裙，几个长板少年，在道路上追逐炫技，柔和的阳光，洒在金色的草坪上，沐浴着一个个醉人的笑脸，人们结伴而行，诉说身边有趣儿的故事。 “求你…别再固执了”一男一女相对而立，男人哀怨的看着对面，那个绝情的女人…是啊！即使在一起，未来的生活又会怎样。没有基础的爱，经不起半点伤痕。他有他的家庭，丈夫，孩子…我只是他旅途中的过客，车已经到站，该下车了。 草木停止摆动，时间仿佛静止，往往过程美好结局凄凉。李漫无目的走在路上，过往…深深刺痛他的心，两个人就像一个笑话…悲伤的笑话。 “先生…先生你好”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了他的思绪，恍惚中~有人伸手拦住了他，是一个二十左右岁，学生打扮的女孩子。“先生，我是M大学…大三学生”女孩介绍着自己，并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卷纸。 “老师给我们留的作业，是对当代青年人，做的社会调查，比如生活状况，未来一年内的规划，收入，工作，家庭，理想…”女孩没完没了的唠叨着…叽叽喳喳令人心烦，李并没打算要填什么调查，罢了下手，向街道深处走去。 “先生…求求你帮帮忙”身后，女孩依依不舍地追了过去，“抱歉…我不懂外国文字”李回绝道，“没关系的…我问，你回答就可以，不会当误你太久时间”，李虽然不想，可终究架不住女孩的一再纠缠。 “你问吧…”，“请问你的名字？”，“李…”，“是这个吗？”女孩有些不确定，“还是我来写吧!”李不耐烦的接过了笔，在问卷上写出自己的名字，女孩接着问道：“你对你未来一年内的打算?”，“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呢？”这个女孩是问题少年吗！李有些不悦。 “没打算…”他的语气视乎让女孩感到了什么，稍稍整理了下思绪，继续问道：“工作呢？”女孩的声音变得有些柔弱~小心，“餐厅…”他依旧冷漠。 二人一问一答，气氛开始变得有些诡异…，当问到家庭的时候，李沉默了，这无疑是在他心灵深处，又狠狠补了一刀，已经滴血的伤口被人再次掀开，他愤怒了，心中的恼火让他失去了理智，女孩硬生倒地，惊恐的看着远处，已经消失在人群中的男孩。 自那事以后，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从不敢主动攻击别人的灵魂，在比自己弱小面前，居然释放了灵魂深处的本性，内疚和自责徘徊在他的周围。 巧合~好似上帝有意安排，相遇~再不经意间发生… “抱歉…那天的事…”他满是愧疚，对着身前谈不上有多漂亮的女孩，表示着真诚的歉意。世上总会有许许多多的巧合…偶然… 同每天一样去往上班路上，在不远处，一个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不是那天自己太冲动，失手将她推倒，也不会让他在这段时间里，陷入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是主动承认错误…？还是绕道避开那个女孩？他有些害怕，如果走过去，很可能会得到一顿嘴巴，或者更坏的结果，女孩报警，然后他被警察带走…住进号子里。 他很纠结，不知该如何抉择，人应该敢作敢当，错了就是错了，有错就要主动面对，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面对，勇敢迈开脚步走，朝着女孩的方向走了过去，女孩并没有注意到，身旁多出来个男人，她的表情从纳闷转为愕然，“啊…你！”紧接着，他抬手将文件夹挡在身前，向后退了几步… “抱歉…”李抬起双手放在胸前，手掌朝向女孩，做出别误会的动作，“我只是想说…对不起，我…”，话还没说完，女孩则“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看到对面男孩局促的表情，他不觉一阵好笑。 “没关系的，我没有放在心上”女孩的声音柔和可人，传进他的耳中，这让他更加羞愧自责。 “不不不…是我之前太冲动，我…对不起我…”李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下头摆弄着无处安放的手，时不时还将头抬起来，用余光偷瞄着女孩，这一幕让女孩笑的越发开心，“难道…你只是想对我说一句对不起么?”这句话颇有调侃的意味。 难不成他是想让我赔钱给他？他想让我赔多少？太多我可没有…李心里这样想着，直男癌溢于言表。 “你想要多少？”李尴尬的问到，莫名其妙“什么要多少？”女孩没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钱啊…你不是想要我赔给你钱吗？”李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 白痴…这小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女孩漫不经心的撇了撇，对面的傻子说道：“你看着给吧…” “一百？”女孩摇了摇头，“二百！太多我可拿不出来…”他真的是囊中羞涩。 直男，真真的直男，难怪女人都不喜欢这种动物，女孩其实并不知道，李只有在某些情况下才会直男癌泛滥。“算了，钱我不要，陪我吃个饭这事就算扯平了”女孩还想继续调侃他一下，“现在？”他嘴巴张得老大，不可置信的回答：“我一会还要上班…能不能改天？”，女孩无奈的回道：“那算了，我还有事，不陪你玩了”，或许是玩够了，女孩准备离开。 “喂，能不能留下你的联系方式…”他的表情很认真，话语中尽是真诚，“真的，我真是要去上班，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一定请你吃饭，吃什么都可以”。 这傻子真是有趣儿，让他从枯燥的作业中，找到了些许的消遣… 第五章.潜藏的秘密 “这个给你，上面有我的电话”女孩从日记本中，扯出一张刚写过电话号码的纸条，递到他的身前。 李看向纸条，“凯莉”刚说出上面的名字，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我要迟到了，我会打给你…”，说话间~略过女孩的身体，朝着路口的方向跑了过去，只留下女孩一人，还呆呆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嘿…看什么呢？”，“没…没什么”感觉肩头一震，让他从茫然中清醒了过来，“是不是有帅哥啊，我全都看见了”这是一个身材性感，满脸坏笑的长腿妹子，搂住了他的肩膀。 凯莉转过身有些不知所措，“别闹了“安娜”，他只是填表而已”，安娜伸出手，拨弄着肩头金色的秀发，撇了撇他那热嫩的朱唇说道：“口不由心，是不是怕我和你抢啊！”说着，他的笑声越发强烈了。 “好啦…陪我去看看香水怎么样？”凯莉伸手拉住安娜的胳膊，不停摆动着，二人一拍即合，这可能就是所有女人，扎根在骨子里的执念吧？ “好啊…我也打算看看呢，要不要…我帮你选一个，更讨男人欢心的味道呀！”凯莉羞红着脸，抬手向安娜轻推过去，欢笑声中，二人渐渐融入进行走的人群。 “威尔博士…”P区实验室中，一个二十五.六岁模样的女孩，正对身前的中年大叔说着什么，女孩天生一副高冷面孔，说话的语气却与长相大相近庭，对身前这位威尔博士，话语间尤为恭敬。 “威尔博士，这是我们针对二十左右岁的青年，做的调查问卷报告，一共有二百零三人参与，但只有三个人符合要求，其他的二百人中，没有符合实验的人选”。 “告诉你们老师，让他在派出一些学生”，威尔博士命令到，他的语气生硬，话里的意思毋庸置疑，“必须加快进度！”在他木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 “收到，我这就去转告他”女孩不敢多说，将文件放在实验台后，慢慢退出了房间。 女孩走后，威尔博士来到计算机前，眉头开始紧皱成一团，他抬手拖住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向计算机的屏幕… 下午三点钟，饭口已经过了，来餐厅吃饭的人并不多，李坐在餐桌前，直勾勾的盯着，手中那张残缺不全的纸，一个名字，一个电话，一个清晰可见的折痕，仅此而已，看似极为平常的半张纸，却像是被人赋予了魔力一样，吸引着他。他已经记不清，翻看过多少边了。 他在做着艰难的选择，打还是不打，一次次拿起电话，又放了下来，脑海里出现两个声音，打~不打，打~不打，“打”。终于前者战胜了后者，赢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他按照纸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你好，请问你是凯莉吗？”电话接通，李有些不确定，女孩留的电话号是不是真的， “是的，请问你是？”，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欣喜的情绪让他声音有些颤抖“我们三天前见过，在T街” 电话那头，女孩有些惊讶“哦！是你，有什么事么？” “啊！…是我，是我，上次见面你~说要一起吃饭…”激动的心情，让他的手心渗出汗珠。 “你不说，我都不记得了”女孩没想到，他真的会打电话过了，突如其来的电话让他些意外。 “那你方便出来吗？”李有些不确定，对方能否赏脸，给他这个机会。 凯莉则有些为难的回答道：“今天不行，我还要上课”他的回答让李有些沮丧 “那…你什么时候方便？”，电话那边开始沉默…过了一会声音再次响起 “明天下午吧，就定在上次见面的地方”，他没想到凯莉居然这么痛快“好，明天我去哪等你…”，“嗯，明天见…”。 挂断电话后，他的心开始忐忑起来，毕竟是第一次约女孩子吃饭，总觉得心里就像有一只小兔子在乱蹦，搞得他六神无主心不在焉。 “在哪儿发什么呆啊！”郑东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走，“没…没有”李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刚刚那个电话，是个女人吧！”他似笑非笑，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嗯…”李不置可否的，勉强点了点头， “怎么认识的？他做什么工作啊”看到李默认了，他更好奇起来，有种打磨砂锅问到底的节奏， “没工作…在上学”，“在上学？”这让郑东有些意外，想了想…觉得也在情理之中。 “前几天在T街，他在做社会…对社会调查，我们就认识了”，李讲述着经过… “行啊！你小子可以，有前途…”他拍了拍李的肩膀，还想在说些什么，在这时“咯吱~”熟悉的开门声响起，从门外走进来三位客人，李当即起身迎了过去“几位这边坐…”，心想，可算躲过了一劫，郑东也回到吧台，若有所思看向门外… 风很大，迷的人睁不开眼，街道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他们或将手臂抬起，又或者拿起手中的公文包，遮挡住额头匆忙赶路，路旁的广告牌被风吹的“呼呼~”作响，此刻太阳已不在夺目刺眼，在雾霾笼罩下，化成一个暗淡的光点，孤单的悬挂在楼层上空。 李来到郑东身前，扭捏地不知如何开口，“有事儿？”郑东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郑东会拒绝“东叔…今天我想早走一会”， “哈…”郑东不觉一阵好笑“要去约妹子啊”，“嗯~”，“哈哈…我就知道~！带他去吃吃饭，看看电影，感情这东西需要多培养”他意味深长的叮嘱道。 “就是单纯的吃饭，还没…发展那么快”他只觉脸颊一阵滚烫，稚嫩的小脸上升起阵阵红韵。 “主动点，现在的女孩子都开得放，要想抓住他的心，必须俘获他的身！”，这句话更是听得他脸色羞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第一次吧！别空着手，什么香水啊口红之类的，总得有一样…”他滔滔不绝传授着经验，视乎自己已然成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嗯…”李默默点了下头，“哦…对了在弄束花，这样才浪漫！”陈东又是一副过来人模样叮嘱着，“好…我懂了…”。 第六章.最好的感觉 傍晚~街道上人流传动，人们脚步匆匆，或牵手相伴，或独行踽踽… 皓月当空，孤独的影子矗立路灯下，此刻街口已不再喧闹，仅存的救赎化成脚步慢慢走远，此时偌大得城市已空无一人，仅剩下能证明他曾来过的足记。 ?脚下几双旧鞋，七倒八歪躺在地板上，鞋架已成为摆设，两把雨伞躲在夹空中修养~生息，空气里夹杂着雄性的慵懒，客厅“肖”穿过的袜子，安静地矗立在沙发上，李推开房门，拖着瘫软的身体，栽倒进灰蓝色被子里，视乎一切都归于平静?… “你猜他们昨晚都干了什么？”?琼斯把刚削过皮的土豆倒进水池中，不怀好意地看着凯恩问到，凯恩满脸坏笑的回答道：“我猜那个女人一定很爽！”，说话间~他拿起被揉搓成长条形的面团，在空中摇了几圈后，狠狠拍在木板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哈哈哈…”厨房内传来一阵龌龊的笑声。 “闹够了没有…”郑东推开后厨的房门，冰冷的眼睛扫视着，刚刚还笑得前仰后合的二人，两个低俗的家伙此刻闭上了嘴，气氛开始尴尬起来，二人沉默地继续着手中未完成的工作，房门被关上，凯恩看向琼斯，有些狼狈的勉强笑了笑… 当听说“李”没有等到那个姑娘，郑东表现的比当事人还要恼火，爽约也就罢了，连个通知也没有，这事做的就有些过分了，欺骗是可耻地，欺骗一个懵懂的孩子更为可耻！“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去用心，好姑娘多的是，属于你的缘分在路上…” 跨界开导不会起到任何作用，我想“李”也是这样认为的，他只得勉强附和…或许现在，他只有自己才能劝导自己吧？救赎已经成为了他的羁绊。 “等等~凯莉”，正准备赴约的凯莉被同学叫住。 “嗨~丽莎”他停下脚步，叫出女孩的名字 “约翰生日party，我们一起去啊？”丽莎微笑着走到凯莉身前。 “啊！我差点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凯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竟然把这事忘记了，他的记性真的是太差了，刚想起约翰的生日，又把同李赴约的事，忘在了脑后… 雨零零散散滴落在潮湿的地面上，车窗外，人们行色匆匆，垃圾箱，路灯，站台上尽是密密麻麻的水珠，在灯光照耀下，闪烁着璀璨斑斓的色彩，李坐在计程车里，看着雨水滴落在车窗，汇成的涓涓细流，发起了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来缓解紧张的情绪，就在不久前，他接到“凯莉”打来的电话，对于爽约，凯莉表示很抱歉，并且提出要从新赴约，挂断电话后的李匆忙搭乘计程车，赶往相约的地点… 当车子即将驶过下个路口时，雨突然狂暴的从天而降，“噼~啪…”拍打在车窗玻璃上，视线开始的模糊，“吱…”尖锐的刹车声在车外响起，他透过车窗，隐约看到一个人趴在路中间，黑色夹克~光着脚~看不清容貌，这一幕时曾相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那人的头朝向自己，车子从他身旁开过，拐进下一个路口，李转头望向窗外，手掌心已经变得湿润，隐隐的不安涌上心头… 再次行驶两个路口后，计程车停了下来。 “到了，先生”，李从惊悸中回过神来，开门下车时却被驾驶员叫住， “十美元，先生”，这会儿，他才意识到没给乘车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十美元，和一张一美元，递给了驾驶员，“抱歉…”付过钱后，他白了李一眼开着车扬长而去… 雨来的急去的也快，刚刚还是雷雨大作，转瞬间已成过眼烟云，避雨的路人纷纷从附近商铺中走出，一个小男孩从人群里急匆匆跑过来，?朝着李的身上撞了过去，他躲闪不及被撞个满怀，小男孩没有说话，就连头也不抬，继续奔跑着，闪躲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李站在路边，望着男孩离去的方向发着呆，忽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转回身看到“凯莉”站在对面，这并不出乎预料，同样的打扮，同样的笑容可掬，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将头发散开，看起来更灵巧自然。 凯莉微微向右侧身，摆动着纤纤玉手，向他打着招呼“嗨…”，“嗨…”李那双无处安放的手，又开始揉搓到了一起。 “是不是~等了很久了”，“没…我刚下车”他将手伸向裤子口袋里，手穿过口袋从一条裂缝处探出，这让他的动作为之一振，低下头看向破口处，只觉得瞬间血脉上涌，心“咯噔”一下。 糟了！钱不见了，回想刚刚被撞的经历，那小男孩肯定有鬼！他清楚的记得，付过钱后明明把剩余的钱，放进了口袋里，一定是小孩扑倒在他身上，用刀片或是其他什么东西，划破口袋将钱偷了去。 他转头朝着小孩逃走的方向望去，早已不见男孩的丁点踪影，就算是过去追赶，找到他的希望也十分渺茫… “出什么事了吗？”凯莉看见他口袋的裂口，也预感到了什么，“没…刚刚被一个小男孩撞到身上…”，来之不易的见面机会，就这样，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搅和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凡事都有例外，是该庆幸还是该倒霉呢？李拿起咖啡杯清呡…感叹“上帝”为他打开的另一扇窗。 如果不是赴约，裤子就不会被弄破，钱更不会被小男孩偷去，算上之前凯莉被他推倒的事，二人也算扯平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离开了我们，我和母亲一同生活，就在即将高考时，一场意外夺走了他的生命…)，“这就是我的家庭…”李讲述着，让人心痛的遭遇。 善良一点，因为每个人都在与人生苦战。如果真正想要了解他们，只需要用心去看。 凯莉认真听他讲述着自己“抱歉…”他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没关系…”这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一些。 接下来的时间了里，他们谈人生，谈理想，谈到最后才发现，他们走在一个完全不同的路上?，这本就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只是诸多巧合，将二人拉进到一起，从迷雾中开始，从荒诞中结束。 最好的感觉.是有人懂你的欲言又止… 第七章.实验开始 “威尔博士…”实验室中，女孩按照手中的资料，向身前威尔博士进行着报告。 “这次我们一共调查了，一千二百五十九人，其中有十七人符合要求…”? “很好，按照计划进行吧…”他那张刻板的脸上，露出难得的满意微笑，“收到，我现在就去办”随后，女孩转身退出了房间。 “你能再来看看我吗？”感情往往在落寞时出现，悲凉时才会有诉求，不需要太多言语，至少曾经有过…? “我很难过…”女人哭诉着，泪水从他脸颊滑落，鼻尖已微微泛红，生活简直糟糕透了，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过来抱我一下~好吗？”女人泛红的眼眸中，充满着期待，他紧盯着身前不远处的男人，等待着他，伸出双臂安慰自己，可~事不如人愿，那个男人终究没有走过去的举动，他只是眼睁睁看着，女人孤自抽泣。 见此，那个女人有些等不及了，他起身试图抱住这个，曾经给过他抚慰的男人。 “珍妮，别这样…”男人向着身后退了两步。 “为什么？”珍妮显然已经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低声嘶吼着，他刚刚与丈夫有过激烈的争吵，现在，他需要有一个男人的呵护和安慰，但是，这个男人呈现在他面前的表现，却让他的世界，再一次坠入冰窟，这一刻，气氛开始变得安静，诡异的安静。 “砰…”破门声在此刻响起，另一个男人冲进房间，他五十岁上下，带着一顶黑色瓜皮帽，身穿灰黑色呢子大衣里，右手缩袖子里，只有左手露在外面，一把手枪早已上膛。 房间内，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骇到，女人还能勉强镇定，李就没那么好了，他的嘴唇瞬间毫无血色，本就靠在墙上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紧贴，直到整个身体都依附在墙上。 男人躲在门外已经很久了，时机恰当好处，开门捉奸，然后杀了这对奸夫，然而想象中的情景没有出现，他进门看到的画面，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内个男人靠在客厅墙上，珍妮坐在餐桌椅子上，他们衣衫整洁，两个人安静的就像被施了定身符，完全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难道是自己来早了？这样的结果让他感到诧异。 他径直走到珍妮身前，伸出左手，指向靠在墙上的男人，他的眼神精神令人绝望，两人四目相对，李的双腿开始不由自主抖动，他不敢再去直视男人的目光，只得低下头，看向抖如筛糠的双腿。 男人愤怒的问道：“他是谁…小白脸吗？”，珍妮起初还想抵赖，可事情既然已经败露，也就没有再隐瞒下的理由。 “你从来就没有替我想过，你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吗？”珍妮开始反击，声音几近嘶吼，“我要你，我的男人可以陪着我，我不想每天都是等待，无休止的等待…”泪水再次涌出眼眶。 这番话说的男人哑口无言。是啊，他是有多久没有好好陪过，妻子和孩子了，他对不起这个家庭，对不起家中每一个人，心中的怒火渐渐消散，愧疚和自责，逐渐占据了整个身体，他已经无法控制眼中的泪水，泣不成声的他，哭的就像个孩子。 珍妮紧紧将丈夫抱在怀里，手在他的头上轻轻抚摸，他用眼神示意让李离开，李心领意会悄声退出房间。 踉跄着跑出很远，终因双腿无力，瘫跪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情绪，使他一阵干呕?… 手持镰刀的死神，距离他的脖颈只差一个动作，然而死神还是将他遗忘在，珍妮的怀抱中… 经过这件事情后，李的精神开始变得恍惚…?直到一个人的出现，让他的人生就此改变… “服下他！”这是一个豆粒大小，淡蓝色药丸… 在他身旁，还有五个同他一样的人，两名男士，三名女士，所有人的着装款式，都是墨绿色连体衣，而且~他们的年龄也极其相似，全部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 药丸，是由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依次分到他们手中的，几人接过药丸后面面相觑，没有人敢主动服下。 见此情况，女人开口说道：“首先，我保证，你们手中的药丸，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伤，更不会有其他的不良反应，他的作用是，让你们进入短暂沉睡状态，配合接下来的实验，让你们的大脑进入思维空间”说完，他的目光向众人扫去，见这些人还是没有丝毫动作，又继续说道：“你们应该明白，只有配合，你们才有可能拿到相应的报酬，如果不配合也可以，不过~所要承担的后果，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吧！” 女人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如此险诈的威胁，想必他们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吃掉那颗，像糖豆一样淡蓝色药丸。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还加一番威逼利诱。 一名面容枯瘦的男子，率先服下了药丸。有一个主动的，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李犹豫了一下，同样服下了手中的药丸，药丸入口即化，没有任何味道，顺着口腔进入身体，似乎很轻松的样子，也没出现任何不良感觉。 见到所有人全部服下药丸，女人终于漏出满意的笑容，口中轻语几句后，从门外走进来一位中年女人，看样子年纪在五十岁往上，淡妆，眼角下的鱼尾纹清晰可见，棕黄色发丝已有小半变成白色，目测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身材较瘦。 他径直走到女人身前，小声低语几句后，从六人身前绕了一圈，然后开口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詹妮弗，是这次科研项目的负责人…”。 虽然这个女人已年过半百，说话声音也有些低哑，但从他锐利眼色和自身强大气场中，依然能让他们感受到，莫名的威慑和畏惧。 “感谢你们~能来到这里，同时我也很高兴能与各位，共同完成这次科研任务，稍后~会有工作人员，带你们去实验场地，放轻松…孩子们”。 话音刚落，从门外走进来六名，身穿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詹妮弗示意，让他们带六个人出去“该走了，孩子们…”。 他们分别被带到，六间相同模样的房间，房间不是很大，十几平米的样子，空当的房间内，只有一台类似澡盆形状的实验舱，内部有淡蓝色液体流动。 工作人员命令着，让他将身上所有，穿着的衣服脱下来，在不情愿下，李还是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其他五个房间，也在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脱下衣服后，工作人员再次示意，让他进入机器后坐下，就在坐下去的一刹那，不知是药物起了作用，还是其他什么的，他瞬间失去意识，工作人员见此，将他整个身体全部浸泡在，淡蓝色液体中，随后~关闭了机器上的舱门… 第八章.我在哪？ “亲爱的，帮我把牛排拿过来”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李定了定神，好奇的打量起四周，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就在冰箱第二层盒子里”声音再次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这次的语气中，略带着些许的焦急，过了一会，见还是没有人回应，女人走出了厨房。 客厅内，一个青年男子在四处张望着，女人走到青年身前娇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青年转过身体，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他惊讶的喊出女人名字“珍妮！” 但是眼前的珍妮与不久前的她，有些不太一样，如今的她气色非常好，视乎变得更加年轻了许多，一件灰蓝色吊带睡裙，穿在他的身上更显迷人。 他开始疑惑？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阵晕眩的感觉从头上传来，“李”不由自主地将手抬起，向着后颈处捏了两下，紧皱双眉询问道：“这是哪？”。 珍妮听到他的问话，不觉一阵好笑“咯咯…”的笑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笑声，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继续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他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好笑？ 珍妮依旧嬉皮笑脸的打趣儿道：“你是不是傻了…自己家都不记得了！”， 珍妮的这句话，越发让他听不懂了，“自己家？”他失口叫出声来，心想~这里是自己的家？怎么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呢？ 其他五名实验者，也在上演着各自不同的故事…这些人面部没有一丝表情，他们全部安静地躺在实验器中，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样。 显然，“李”并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计算机，在他的思维空间中，拟构出来的影像而已。 他身边所有的画面，全部是由自身的记忆，加上计算机的程序，模拟出的思维世界幻化而来…他的身体，依然安静的躺在实验器中。 主实验室内，六台计算机分别显示着，六名实验者所处的思维空间，就像在放映着录像卡带一样，一行行乱码文字，不停地在另外一台，较大的计算机中输入着，记录着他们的思维波动。 詹妮弗走到威尔博士身前，轻声询问道：“威尔博士~我想？能否在他们的思维世界中，增加一些情节进去，提高程序记录的速度？”。 威尔博士摆了摆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说道：“不必了！程序现在只是初始阶段，这些人第一次接受实验，冒然更改程序，会对他们的大脑，造成高出几倍的损伤，不利于接下来的计划，你别太心急，会物极必反的！”威尔博士的表情很凝重，言语中尽是拒绝的意味。 詹妮弗也不再多说，将目光转回到，还在显示乱码的屏幕上… 珍妮伸出双手，搭在李的脖子上，一个吻，并不能解决他内心的疑惑，反而，这个举动使他害怕极了，他不经推开珍妮，向后退了几步，每每想到那个，距离死神只差一步的夜晚，他的内心就会升起，一种无法抵抗的恐惧。 对于“李”的举动，珍妮则并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恰恰相反的是，仍然继续微笑着，朝着李的方向慢慢靠近，他的举动很反常，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不久前经历在他们身上的事一样！ 现在，李的内心充斥着不安，看着判若两人的珍妮，他不禁想到，这会不会是个圈套！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或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这中途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什么都记不清了？他努力地回想着…一定是“珍妮”的什么问题！ 越思索、头脑就越混乱，剧烈地疼痛从他的头顶传来，眼前一黑、他昏厥了过去。 时间慢慢过去，五个小时后，一号机和三号机，先后停止了记录过程，出现画面定格的状态。 “你们可以进去了”，接到指令后，四名工作人员进入了两个房间，分别将实验器内的两位实验者，从实验器中抬了出来。 又过了一会，五号机也停止了记录程序，李~同样被进入房间的工作人员，从实验器中抬出，对他身体上的蓝色液体进行清理后，将他抬上担架床后，推出了实验室… “嗯…”头疼的像是要炸裂开一样… 病床上，一个男人躺在上面，鼻腔中还不时发出“嗯…嗯…”的低哼声，渐渐的、他缓缓睁开双眼。 白色棚顶…转头向四周打量，身旁一台机器正“滴…滴…”的运行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东西。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他想要开口呼唤，看看能否有人过来理会他？刚要开口说话，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护士打扮模样的人，他走到机器前停下了脚步，拿起手中的记事本，在上面记录了一些东西后，转身离开了房间，他始终没有去看，躺在病床上的那人一眼，也没有要去询问他什么的意思，男人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因为身体虚弱，只能发出微弱的低哼…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男人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他试图起身，打算看看周围的情况，微微颤动的双臂支撑着整个身体，向着床头的方向倚靠过去，直到整个上半身全部倚在床头上，这个时候，他已经用尽了仅存的力气，无力再挪动分毫… 开门声再次响起，另一个护士打扮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之前来过的那名护士，二人走到他的身前。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走在前面，体态微胖的护士询问到。 “我在哪？”男人并不想多说什么，他只是想知道，在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珍妮去哪了？”自己又怎么出现在了这里？为什么脑海里会多出几段，模糊不清的记忆画面呢？ “你刚接受过实验，会出现体虚的情况，修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的…”他的语气很冷漠，不带有一丝感情，也没有回复男人的问题。 转身、向着另一名护士轻声低语几句后，便离开了房间，剩下的那名护士，只是在病房内停留片刻后，也离开了房间。 病床上的男人，目送着他们离去，转回头望向窗外…他已经不愿再想什么了，因为一切都是徒劳的。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阳光倾洒在昏黄色草坪上，雪幻化成晶莹的冰霜，牢牢附着在落败的树枝，几只家雀，从一个枝头飞向另一个枝头，他们蜷缩成一团绒球，相互簇拥，抵抗着冬季刺骨的寒冷… 第九章.污浊的泥潭 “不是他！” 这是一座、足有近千平米的空旷厂房，房间四周的墙壁，被一种奶白色合成材料，包裹着严严实实，中心处、坐落着一个球状机舱，在这个空荡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出。 机舱内、一个无法看清容貌的人，笔直的坐在里面，三个透明悬浮着的屏幕，矗立在身前，不停地显示着大堆文字… 突然！他猛然睁开了双眼，瞳孔急剧收缩后，开口大叫道：“不是他！”话音落下，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另一间科研室内，五个身影坐在会议桌前，这些人纷纷一脸严肃的，盯着不远处的墙壁，投影仪上放映着影像，当影像中传来“不是他！”这句话后，众人纷纷露出哀叹的表情… 十天后… “李”的身体渐渐恢复正常，他被工作人员，带到了一间办公室内，房间中老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缓缓抬起了看着地面的眼睛，一脸冷厉的望向，从门外走进来的那名年轻人，转了转无名指上带着的戒指，从身前的办公桌上，拿起了一张写满文字的纸片后，起身开口说道：“这是，这次实验的报酬！”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让人有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一张五万美元的支票，递到了李的身前，“剩下的，会在接下来的实验后，依次付给你” 递给他支票的男人，年龄应该在三十五岁左右，他穿着一件深咖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脖子上系着一条银质项链，在项链的下方，挂有一对造型奇异的，血红色指环。 “李”哆嗦着双手，从男人手中接过那张，价值五万美元的支票，制热的目光在支票上流转不停，他紧盯着手中这张，轻轻一撕就会破碎的纸片，细小的汗珠不经从手心处渗出，激动的心情令他腿软，这么多钱！是他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的，而且就捧在自己的手中！ 当他再次抬头，看向男人的时候，男人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他将双手倒背在身后，双眼直盯着对面的自己，还在亢奋中的情绪，被他冷冽的目光，吓得瞬间全无，这是一种近乎于绝望的目光，只要于此目光接触一眼，就会让人莫名生出，一种无形的溺亡感。 男人冷冽的眼神，让他渐渐收起了“忘形”的脸，不敢再于他的目光相接触，只得眼神闪烁着看向别处。 凝视良久后，男人继续说道：“下次的实验时间，我们会提前通知你，希望你能准时…”，短短几句话，看似平常无恙，但从他的口中传出，却让“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迫感，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畏惧。 “听懂了吗！”男人厉声说到。 这句厉呵，让他从惊惧中醒过神来，脑袋赶忙上下抖动，急忙说道：“知道~知道~”这时，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颤抖… 五万美金！对与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青年，是怎样的概念？不用付出任何劳动，就能获得如此高的报酬，比起男人带给他的威压，他更愿意下次的实验，能早些到来… 所有美丽的背后，往往都是污浊的泥潭…恶魔正在悄然接近。 “Come on，Come on.宝贝…”，劲爆的音乐…欢叫声…呐喊声，在一间昏暗的房间内进行着，这里放飞自我，这里灵魂糜烂，这里酒肉腐化，这里现实朦胧… 所有人都在激情享受着，劲爆音乐带来的快感，他们肆无忌惮，摆动着没有灵魂的躯体，让现实中有型的压抑得到升华，在这里不悲不喜，每个人都是一样，又不太一样… 往往孤寂的灵魂，只能得到片刻的安慰，现实一如从前。 “一杯威士忌~”或许是玩累了，李闪身走出狂乱的人群，问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坐在吧台前，肆意享受着金钱下的人生，远处热舞的人群，纸醉金迷的男女，色彩斑斓的灯火，还有花样年纪的青春，这才是执笔青春的真谛… “嗨~不想请我喝一杯吗？” 一个身材性感，妆容浓密的女孩，来到了他的身旁。 李看着他，不耐烦的说道：“你不是我喜欢的~”手中的酒被他一饮而尽，起身穿过喧闹的人群，离开了这个糜烂的世界。 女孩一脸怒容，瞪着从他身旁略过的男人，抬手“啪”的一下拍向吧台，同样愤身离去… 拖着疲乏迷醉的身体，他走入一座颇显豪华的酒店，从口袋里拿去房卡，很熟练的打开了房门，一头栽倒进了，柔软惬意的床上。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情了，朦朦胧胧中，他想起昨夜的一个梦。 梦中：“在一列空当的火车上，耳边金属交鸣，他躺在狭窄的走廊，寒冷刺骨，昏暗的灯光使他内心混乱，车轮和铁轨的交织声，如同灵魂的嘶吼，在他耳畔久久回荡。” 捏了捏沉重的额头，他打算起身找点水喝，余光向床边扫去，突然！他起身坐了起来，“啊~”不觉失口叫出声来。 “你是谁？”看着自己床上躺着的女孩，他惊声问到。 女孩被他的惊叫声吵醒，揉了揉迷茫的眼睛，撇嘴悄声说道：“五百~！”说话间，他将手伸到了李的身前。 “什么五百？”李疑惑不解的问到。 女孩则微挑双眉，不屑的反问：“想赖账吗？” 这句话，让李视乎意识到了什么，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额头，只得无奈拿钱… 目送着女孩离开房间，他起身来到了窗前，看着窗下像玩具般大小的汽车，和如同蚂蚁一样，行摄匆匆的人群，点燃一支香烟后，无力的依靠在窗沿上，思绪再次开始混乱起来。 “下月六号上午十点，p区实验室…”电话简单明了… 挂断电话…他开始胆怯起来，经过第一次实验后，无故多出来的记忆片段，和经常出现的可怕噩梦，他怀疑，这很有可能与实验有关。 如果不去，眼前奢侈的生活将会消失，他将面临无法想象的危险，这样想来，他不得不按照指示，继续接受这可怕的实验。 第十章.招惹不起 “H区、餐厅”，郑东很早就来到了这里，这段时间他基本每天，都要比正常营业时间早到两个小时，“李”已经失踪十几天了，他想尽所有能想到的办法，依旧没有“李”的半点消息… 想要在这样一个几百万人口，偌大的城市中寻找一个人，犹如压雪求油一样难，他也曾想到过报警求助，找到有关部门诉说情况后，得到的态度十分冷漠，只有一个字“等…” “肖，他有回来吗？”，肖刚进入餐厅，郑东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 他跺了跺脚上的雪，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没有啊！怎么？还是联系不上他？” “没有…”郑东一脸失望，喃喃自语道：“这小子，去哪了呢？” 在郑东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亲情在流动，一定要找到这孩子~！ “嘀、嘀~~”低哑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郑~查到了！” 挂断电话，郑东立即起身离开了餐厅… “一份三明治，谢谢” 很快，酒店服务员就将三明治送到了房间。 吃过早餐后，李坐在沙发上发呆，身旁录音机里放映着，“比莉?艾利什，的everything i wanted” 他深知“外财不富命穷人”这话的道里，短短十几天，五万美金已花光大半，再这样活下去，终有一天会从回流浪的路上… “有什么消息？你快说~” 茶餐厅中，两名中年大叔相对而坐，一位面容急切，一位面露难色。 “这段时间，我问过很多道上的朋友，从一个小孩嘴里，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坐在角落哪位大叔，一脸愁容的诉说着，他所得到的消息… “这事，你最好别管…”点燃一支烟后，他继续说道：“相信我，他们势力很大！” 交谈结束后，郑东无可奈何，只得从返餐厅，以对方的势力，不是他这个屈屈餐厅老板，能解决了的。 六号！如期而至，“李”接到指示后，来到P区… 等候厅，四个人并排站立着，和上次实验有所不同的是，他们身上穿着的服装，换成了深蓝色，四个人中有两个的新面孔，身材枯瘦的青年男子也在其内，仍然是上次那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女人，将淡蓝色药丸分发到众人手中… 这次的流程就比较简单了，已经接受过实验的四个人，很配合的服下了药丸，然而“詹妮弗”没有出现，服下药丸后，他们被工作人员带入了实验室，就在躺入机舱内的瞬间，李又一次陷入了昏厥… 深夜，秋风冰寒刺骨，一个流浪汉打扮的人，出现在屏幕前，他踉跄着身子，走入巷子里的一个角落… 从一件残破的布毯下，抽出一根尖锐的铁钳，被他紧紧握在了手中… 进入思维世界后的他，回到了那个使他难忘的夜晚… 裹了裹身上披着的破布毯，抵御着迎面吹来的刺骨寒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前，五个黑影出现在街边，向着他的位置缓缓走来… “乔…我们这样做，他~老爹会不会找我们麻烦？”问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他是几人当中最小的一个，本就胆小的他一直走在后面，压低了声音叫了声“乔…”后，小跑几步追赶上走在前面的乔，怯声问到。 “怕什么~量他也不敢，他老爹比他还弱呢！”说话间，乔露出不可一世的轻蔑表情，不懈的继续说道：“西汉姆，东西给我 …” 听到指示的西汉姆，从单肩书包里拿出一块方砖，递到了乔的手中… “碰…”沉闷的撞击声，在不远处响起…车窗的玻璃被砸个粉碎，伴随着车子发出的警报声，李紧紧握了握手中，那个被他攥地有些湿润的铁钳，不由自主的将头抬起，望向了远处黑暗中五个身影… “哈哈哈~~~”几声大笑过后，“乔”转头看向角落里的一双眼睛，二人对望后，他径直朝着墙角处走了过去，脚步离他越来越近，就在“乔”即将近身的刹那，一支铁钳向着乔的大腿内侧，刺进了他的身体，从后腰处穿了过去，他瞪大着眼睛，傻傻的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钉在他腿上的铁钳。 “啊…”一声惨叫过后，钉在乔腿上的铁钳，被流浪汉一把抽了出来，一股难忍的剧痛、从腿上传出，他站立不稳栽倒在地上，嘴里发出惊惧的“哀嚎声…” 就在这时，蹲在地上的流浪汉缓缓起身，一步步向着他的身体逼近，手中冒着寒芒的铁钳，再次朝向他的身体刺了过去… “不…不，救我…”乔的脚、在地上乱蹬着，他试图挣脱眼前这个，如同恶魔的怪物，可无论怎么用力挣扎，铁钳依旧刺向他的身体，脚踝上，一股钻心的剧痛传上了头顶，剧烈疼痛使他全身颤抖。 “啊…”又一个惨嚎声响起，钉在脚上的铁钳，被狠狠拔了出来，这是一种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几乎使他昏厥，他大口喘着粗气，瞪大着双眼，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恶魔，他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已经红了眼的恶魔，又怎会给他这个机会呢？ 一下、两下、三下…铁钳一次次从他身体穿过，“哭叫声…哀嚎声…”从男孩的口中发出，听得人全身发寒… 不远处，乔的同伴们，被眼前发生的画面，吓的不敢动弹，他们只能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人敢上前阻止，内个十五.六的孩子，更是被吓得，直接用手捂住了双眼，惊恐的泪水从眼眶流出。 他们还是个孩子，即使他们曾欺负过弱小，但在真正的“恶”面前，他们仍然是个懦弱孩子… 开门声从不远处响起，“您们这群杂碎~！” 这句喊声惊醒了众人，“快跑…”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让他们从惊吓中清醒了过来，意识到危险的他们，拼了命地向四处奔逃着，生怕被身后的恶魔抓住。 中年大叔拿着枪，朝着人群的方向走来，但当他看见眼前惊悚的场面时，还是吓得他不敢再向前走出半步，他畏惧了，即便是手中有枪，眼前的画面仍然令他感到绝望，脚步不由自主地慢慢向后退去，直到退出十几米后，才勉强站稳脚跟，嘴里大叫着“恶魔~他是恶魔~！” 此刻、风哀嚎着游荡…凄凉且诡异。 第十一章.糟糕透了 纷乱的晴雪，洋洒在满是哀容的脸上，使他愁闷的内心，又填了一层冰凉的寒霜。 “这次的报酬，会在下一次实验后，一同付给你” 男人看似波澜不惊，随口说出的话，暗藏着多少不公！即便是愤然涌出心头，也只得无可奈何去接受，因为畏惧，所有不敢反驳。 回到酒店，他躲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那张憔悴，且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不仅暗自嘲讽，自己的懦弱与不堪，舔了舔干瘪微颤的嘴唇，他想要怒吼，想释放胸中沉积着的压抑，奈何他已失去了扞拒的能力，就连失声痛哭的本能！也不在拥有… “东叔~”李拿起电话，打给了郑东… 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郑东，也许主动回去找他，说些中听的话，他能不去怪罪当初的不辞而别… 让李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郑东在电话里告诉他，没办法再次收容他，话语中似乎有着难言之隐… 让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灵魂，坠入了绝望的深渊，没有什么比自己现在的处境，更糟糕的了。 不能！不能放弃自己!他在心中告诫自己。 整理了下思绪，李驱车前往餐厅，当来到餐厅门外时，他胆怯了…斟酌已久的话，突然顺着肠道流出体外，他不知如何开口，更不知进门后，郑东会不会将他驱赶出去，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奥巴斯从餐厅门内走出，笑容满面的打着招，“哈喽，李” “嗨…”奥巴斯的突然出现，让他矛盾的内心渐渐平复。 “老板让你进去…”他伸手让了让“李”，便朝着餐厅大门踏步走去，李紧跟其后，二人一同进入了餐厅。 进入餐厅，奥巴斯告诉他去三号间，“老板在里面等你”不知情的奥巴斯依旧笑容可掬… 推开门，郑东坐在餐桌前，轻叹一口气后，示意让他坐下。 “做吧…”失落的眼神和无奈的口吻，让这间并不算大的包间更显压抑。 “知道为什么不能留下你吗？”郑东将手按在桌子上，又是一口轻叹… “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不好多说，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这个少年诉说，奈何自己没有这样的势力，不允许他讲述实情，更不可能以身犯险，去收留或是帮助。 “这些钱~你拿着”郑东从口袋中拿出一张信封，放在了桌子上。 “东叔~我”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郑东抬手打断了。 “拿着吧，也算相识一场，太多的~我也帮不了你什么”说话间，他将信封递到了李的手中。 李接过信封，深深向他鞠了一躬，“谢谢你~叔~”眼含热泪离开了餐厅。 郑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希望你能没事~！” 深夜的都市灯火璀璨，迷惑着多少未眠人，他们游荡在城市各处，找寻着失意的方向… 月光朦胧而深邃，扬撒在一双淡蓝色帆布鞋上，一个瘦弱的身影，走入漆黑的巷子中，不见了踪影… “狂乱…迷醉…堕懦…还有淡淡雾气围绕”因为无法改变，只得自甘堕落，从这里寻找片刻的救赎… 正当所有人都沉醉在，振奋带来的快感时，人群中心处突然一阵混乱，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中年男人，叫嚷着应身倒地，随后被几个青年男子从地上拽了起来，拖出纷扰的人群，向着远处的单页铁门走去… “李”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幕，不觉心中一沉，他隐隐感觉到，被拖走的那个男人可能是“他”，提着忐忑不安的心，李悄悄跟出了门外… “兄弟~兄弟，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你们这是干什么？”郑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更加确定了这人就是“郑东” “呵！商量？商量个屁！”，“啪~~”沉重的嘴巴迎面而来，打的郑东一阵头晕，他抬起手摸了摸滚烫泛红的脸，继续央求道：“别~兄弟，及时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们告诉我，我也知道~错在哪了？” 郑东再次央求身前为首的青年，希望对方能将事情说清楚再动手，但青年男子并没有讲明原因…反而变本加厉的动起手来。 “想知道错哪了~对吧！” “我TM让你知道知道！”说话间，青年抬腿猛踹向郑东的腹部，郑东被他踢的站立不稳，向后倒退了两步，瘫坐在了地上，其他几人见此一同上去，劈头盖脸的拳头，猛砸向郑东的身体，他咬着牙，抬手保护着头部不被伤到，双腿在地上乱蹬着，阻挡着砸在身体上的拳头，和踢向背部的脚… 不远处的角落，“李”亲眼目睹者眼前的一切，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就连大声喘息，他也无法做到。 他很想起身大声呵止，可那只是想想~！他只是一个懦夫，是一个只会躲在黑暗中的懦夫！ 等到这些人逐渐离去，他才捏声走到郑东身边，搀扶起已经昏迷不醒的郑东，消失在了凄凉的夜灯下… 李带着郑东来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从郑东的口袋中翻出门钥匙，将他搀扶进了客厅里… 这时郑东已经逐渐清醒，他看着用毛巾替他清理伤口的李，不觉一阵苦笑，心中尽是酸楚… 他揉了揉已经发红肿胀的脸，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的？” 这个问题让李有些为难，只得含糊其辞的说，自己从路口经过，看到几个人从巷子中窜出，他好奇地看向巷子里，见一个人躺在地上，发现是郑东本人，就这样把他送了回来… 但郑东毕竟是老狐狸了，对他三分真七分假的话，辞之鄙夷却不面露声色… “今天谢谢你了，不枉我曾经帮助过你”郑东坐起身拱了拱手。 “叔…您这是啥话，我也是恰巧路过，做点力所能及的…” “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得谢谢你…”说话间，他打算起身站起，奈何全身酸痛，试了两下还是没敢再动。 “别动…别动叔~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连忙上前扶住郑东的肩膀问到。 郑东摆了下手，“不用了，没什么大事，没伤到骨头，睡一觉也就好了”揉着胀痛的肩膀，他继续说道：“没什么事，你也早点回去，太晚了不好！” 逐客令已经下了，李也不好再做停留，拿起毯子盖在郑东身上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十二章.几何刺青 “查到那几个混蛋的身份了吗？” “正在查，不过听说他们不是这儿的人” “不是这儿的！” “对，不是这儿的” “再找找，尽量帮我找到他们…” 简单的交谈结束后，两名中年男人先后离开了茶餐厅… D区的冬天风很大，躲在屋子里都能听到，从窗外传来的阵阵嚎啸，曾经喧闹繁华的街道，如今也变得萧条起来，路上零星的脚印，随着猛烈的狂风消散… “你是…”李打开了酒店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容娇小，有些痞痞气息的女孩，他穿着一件黑白格子外套，头上带着一顶黑色贝雷帽，可能是天气太冷，嘴边的发梢隐约能看到丝丝白霜，一张娇嫩的脸上被冻得有些泛红，当他看到开门的人时，嘴角漏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们之前见过”女孩漫不经心的说出这句话后，便侧着身体从李的身前闪过，钻进了房间。 还没等李开口说话，女孩一下子扑到沙发上，随性的坐了下来。 “喂…我不认识你”李没想到女孩这么随意，没等自己允许，就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 “在酒吧，我们见过，你再好好想想！”说话间，女孩将背在身后的背包取下，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棒棒糖，含到了嘴中。 女孩竟然是“她”！这让他很是意外！ “李”站在门边压低了声音，有些不悦的开口说道：“是你！你怎么找这儿来了？” “这个你别管，我现在没地方去，只能过来找你”女孩摆出一副赖着不走的架势，双腿抬到沙发扶手上，瘫倒在了沙发上。 “你起来！”李走到女孩身前，打算把女孩拉起来， 女孩则丝毫动作也没有，抬手看了看，戴在手腕上的电子表，厚着脸皮问道：“难道你不想收留我吗？” “不想~”李很冷漠，只用寥寥两个字回答女孩，他并不想与眼前这个，只有一次之缘的女孩多做纠缠，何况他还不确定“有”还是没有。 “真的不想吗？”女孩起身走到李的身前，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购物中心，由于今天是星期二，来超市抢购的人并不多，一男一女并肩前行着，二人已经逛了好一阵了，手中的购物车内，被各种零食塞的满满登登，仍然满足不了他们继续采购的欲望，直到把整个超市绕了N多圈后，才悻悻结账离开… “回去吧…”男孩提着两大包购物袋，对着身旁那个，抱着一大兜零食的女孩说到。 “我想去看电影…”女孩一脸满足的看着男孩，不觉让男孩也是会心一笑… 这是一部上映于一九九四年的老电影，女孩说他很想在电影院中，体验一次观感，电影上映时他还没有出生，很遗憾的错过了… 荣幸的是，为了纪念这部电影二十五周年，影院在特点的时间，再次上映了这部经典之作… 女孩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地盯着墙壁上的电视，向身旁的男孩轻声说道：“你陪我一起看…” 男孩靠在他的身旁，撩动着女孩蓝绿色发梢，将目光转向了墙壁上的荧屏… “作者不想已自己肤浅的认知，去亵渎这部经典，电影剧情就不在这里做介绍了…” H区餐厅…郑东暴躁的接着电话… “还是没有那几个混蛋的消息吗？” “没~那夜之后，他们应该很快离开了”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抬手猛砸向身前餐桌，吓得一旁的奥巴斯“一聚灵” 无所事事的日子总是让人乏味，生活需要快感~！ “来~我教你…” 郁郁葱葱的松柏上，被皑皑冰雪覆盖着，已经看不出他原本的面貌，人们穿着厚重保暖的滑雪服，脚上蹬着宽大的滑雪鞋，滑行在充满激情的竞技场上，他们的面部虽然被护具遮挡的严实，却仍然能想象到每个护具下的欢乐笑脸。 “你没滑过雪吗？”女孩惊讶的问到，话语中尽是不可置信的感觉。 “李”不置可否，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回答道：“没有，小时候推过扒犁…” “扒犁~？”女孩显然没有理解到，他口中的扒犁是个什么东西？ 颇为好奇的问道：“扒犁是什么？” “扒犁就是一块木板，下面装着两条冰刀，类似于你们这儿的雪橇，不过比雪橇要简易很多”李比划出扒犁的大概样貌，向一旁的女孩做着形容… 随着缆车的不断上升，远处辽阔的美景尽收眼底，望着被皑皑白雪附着着的群山，一切愁肠消失的荡然无存… “膝盖再弯点~！” “身体前倾~再前倾~别看下面~！看前面！” 女孩费力的教导着四肢僵硬，身体没有一处协调，笨的像一头猪的“李”！ “你看着我~”女孩调整好身体后，轻松自如向着远处滑去… 比起自己动手，他更愿意安静的坐下来看~！ 没有烦恼的生活能持续多久？ 草木停止了摆动，狮子回过了头，当我发现不再是猎手，已变成口中的猎物… “下月六号上午十点，p区实验室…”正规企业的作息时间，总是格外准时！ 看着挂断电话，满脸愁容的李，女孩走到窗边，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身体… “如果不开心，你可以去试试刺青”女孩有些颓废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每次在我身上发生不开心的事，我都会用刺青标记下来…” 昏暗的房间，窗被遮挡的严实，透不进一点阳光，耳畔传来的吱吱声，和手臂上隐隐传来的痛感，让他怀疑，这只是个梦… “李”坐在一个结构特别的椅子上，看着针嘴不停啃食着皮肉，内心复杂而忧虑，这是他想都不敢去想的，却在意外发生着。 “就好了~！”女孩一直看着身边，满脸复杂的男孩，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坏笑着说道：“这有什么的！瞧你那样！一副厌世的嘴脸” “我不是怕疼，只是第一次弄这个，紧张而已!”男孩辩解到。 “得了吧~！我第一次刺青，都不像你这样”女孩撇了撇红润的嘴巴，眯起他那双灵动的眼睛，鄙夷的看着正吱牙咧嘴，如坐针毡的男孩… “挺炫的~！” 淡黑色、几何图案的鲸鱼，呈现在他消瘦的手臂上，精巧且灵动… 是谁谱写这花臂、 弯弯绕绕惹人迷、 蓝瞳醉意醉何意、 执笔刻画灰面具、 是谁抹去这花臂、 能刺痛腥风血雨、 猎者狮王各半臂、 草木凋零几何鱼 。 第十三章.记忆深处 花光五万美金！需要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 仅剩下不足两千美金，比起一个月前的自己，有多狼狈？ 六号~！一天天逼近着…比起惊惧，他更享受实验后的报酬，带给他无尽的欢乐。 凄美怅惘的躯体，被邪恶面具下的火焰，灼烧成一团肮脏的残渣，散发出阵阵腥臭，飘荡在灰色浓雾中，久久不能消散… “我需要离开这个世界、很久…” “李”缓缓从床上坐起身体，对着枕边的女孩说到。 “你要去哪？”女孩睡眼朦胧，温声的询问到。 对于“李”口中莫名奇妙的言语，女孩并不意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身边的男孩，时常会出现语无伦次，或是让人意外的举动，对于这些，女孩早已司空见惯了。 男孩沉默很久，一脸茫然的说道：“家…” 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头的农田，被厚重的积雪覆盖着，远处、袅袅烟火从地上徐徐而升，飘荡在空中慢慢消散瓦解，结冰的水塘上，两个小男孩儿追逐嬉戏、好不乐乎… “轰~~”忽然，冰面四周发出轰的一生闷响，水塘边缘的冰向下一沉，半米来长的细缝在冰面上裂开，男孩儿躲闪不急，掉进了裂缝消失不见… “李”进入了那个埋藏在记忆深处，让他永忘不掉的痛苦回忆… “你先推我…” 两个小男孩一前一后，在冰面上相互追逐、奔跑，其中一个稍大些的男孩，停下了追赶的脚步，蹲下身来让那名跑在前面，比他稍矮些的男孩儿，在背后推着自己滑行。 “一会我再推你…” “嗯，好…”，稚嫩的声音，回应着身后哪个蹲在地上，已经做好偷袭准备的高个子男孩儿， “此时，欢笑声在无边的田野上飘荡…” 许久… 水塘四周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冰面开始急剧下沉，正在冰上玩耍的两个小男孩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不轻，冷汗瞬间湿透他们身上，最底层的贴身衬衣，惊恐中，意识到危险的二人，拼了命地朝着岸上跑去。 当那名稍小些的男孩，跑到岸上回头再看向水塘时，已经没有了伙伴的半点踪影，环绕在水塘周围的冰面上，裂开一条近半米宽的细缝… “咕咚咚~”一个个透明的团状气泡，从冰冷的池水下浮出了水面，伴随气泡的还有阵阵涟漪波荡… 一双稚嫩的小手从水下跃出，拍打着幽蓝色的水面，与此同时、还有男孩那张惊恐的脸，这是一张扭曲泛白的脸，挣扎着跃出了水面，停顿几秒后，又慢慢沉下去… 急促的喘息声，在岸上持续着，他紧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傻傻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也不敢离开，直到男儿渐渐沉进水底，水面开始慢慢变得平静，他整个人才瘫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吓得哭出声来，一颗弱小的心脏剧烈颤动着，还有脑海里浮现着的，男孩儿那张苍白扭曲的脸… 他想回去叫人，想下去拉住男孩的手，他想…他被吓住了，他只能傻傻的站在岸上，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裂缝下的水面变得平静，和男孩儿惊恐的脸，消失在幽蓝的水底… 实验机舱内，痛苦的表情浮现在“李”的脸上，这样的表情，是完全不应该在实验中出现的。 另一间房间内，身材瘦弱的男子，同样躺在实验机舱内，他面部没有一丝表情，和前两次实验一样，依旧安静地躺在淡蓝色液体中，没有一丝改变。 显然，主控台里的“威尔博士”也发现出异常，紧急叫停了一号机，正在进行记录工作的程序。 随之，急促警报声，在一号实验厅内响起，工作人员立刻进入房间，将还在沉睡中的李，从实验舱中拖了出来… “先按正常流程去做~”房间中响起威尔博士的声音。 得到指示的两名工作人员，将附着在“李”身上的淡蓝色液体清理干净后，把他抬上担架床，推出了一号实验厅… “立刻让人去检查，大脑的受损情况”威尔博士命令着身旁，一个助理模样的女孩。 “是~我立刻就去”说话间，女孩轻点额头，转身离开了主控台。 抢救室内，“李”躺在手术台上，在他身旁，几名身穿墨绿色手术服的医护人员，正在紧锣密鼓的忙碌着… “情况怎么样？”威尔博士颇为急切地询问着身前，一个样貌有些高冷的女孩。 “他的大脑损伤严重，无法再完成接下来的实验~！”女孩回答的很干脆。 威尔博士紧皱起双眉，沉默了片刻后，冰冷的说道：“把他交给威廉…” “收到…”女孩微微点头，离开了房间… 冬季，太阳视乎变得与地球的距离、渐行渐远，人们换上厚重保暖的棉衣，将单薄轻便的夏装脱下，尘封在柜子里，待来年春暖时再将他取出，去迎接温柔惬意的阳光，还有那春雨带给大地的滋养。 轻轻扬扬的雪花，像一件洁白靓丽的新装，装扮着整座城市，美轮美奂，犹如大自然对他完美的馈赠… 长长的街道，一个身穿黑色夹克衣的男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比起脚边的层层积雪，他的穿扮在这个寒冷的季节，显着有些格格不入。 “你~回来了？”，郑东怯声询问着面前那个，呆呆杵在门框旁的男人，在他的心中虽然满是酸楚，但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去，依旧轻浮… “李”如今的样子，同郑东第一次见到他时，极为相似。鬅松散乱的发髻搭在肩头，一双被冻得通红的脚，一件满是划痕的黑色夹克衣，穿在他单薄的身上，破败不堪的牛仔裤，在这个时节，并不能添加多少温暖。 他只是回来看看，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人相互对望许久，他转身离开了餐厅，寒风吹打在脸上，如针扎般刺痛，郑东目送着他远去，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各项数据表面，“李”的大脑思维已经完全超出，精神障碍的范畴，经过第三次实验后，他被送到了L区，一所私人承办的脑科医院中… 第十四章.痛苦的噩梦 “别让他跑了~！快追！” 老鸹凄厉刺耳的叫声，游荡在昏暗压抑的树林上空，诡异且神秘… 在树林北边的空地上，坐落着一座照型古朴的欧式建筑，破败、陈旧，落叶在隐约可见的步道上，堆积了不知多少年月，脚步与落叶相互摩擦，发出让人惊悸的沙沙声… 在这座灰白色建筑的周围，隐约能感觉到一层，淡灰色雾气迷漫在空气中，错落不齐的枯枝，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路灯，还有树林深处异样的“咕、咕”声，压抑、窒息、恐慌充斥着整个身体… 锈迹斑驳的扶梯，凄迷昏暗的走廊，被约束服包裹着的青年，和两名神情自若的护工，还有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嗒~嗒~”声，在这座阴森恐怖的建筑中，缓慢前行着… “别动~！老实点~” 青年挣扎着不停，摆动着被捆绑的身体，惊恐、不安、写在他扭曲变形的脸上，灰白色木门一个接着一个，从他颤抖的身边略过，他瞪着血红色双眼，口中发出痛苦的嘶吼，回荡在这条幽暗的走廊中，三人缓缓来到走廊的尽头，在最后一扇木门前停下了脚步。 残旧破败的门框上，挂着一块写有“210”数字的长方形铁牌，铁牌上面的油漆早已脱落，露出暗棕色斑状锈迹。 二人将担架床放置在木门前，走在前面的护工慢慢起身，将手伸向了上衣左侧的口袋，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给他来一下~！” 说罢，纤细尖锐的针头散发着寒光，刺进青年暗黄消瘦的皮肤，在手臂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血印，随之、他开始慢慢变得安静下来，不再嘶吼，不再挣扎，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棚顶上空悬挂的白炽灯，散发着忽明忽暗深邃的黄光。 “把他抬到床上…” 二人拖着青年瘫软的身体，走进了这间阴暗的房间中。 一股难闻的发霉味道，充斥着整座房间，屋内仅有的一扇窗子，早已被红砖砌的严严实实，透不进半点光线，二人将青年抬到房间右侧，一个铁制单人床上后，立刻转身退出了，这个令人作呕的阴暗房间。 随着关门声想起，青年迷离着双眼，望着昏暗泛黄的棚顶，脸上流露出一种奇异的微笑… “把门锁好，别让他跑喽！” “放心，跑不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此刻，整座阴暗古朴的建筑，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就好像从来也没有发生过… “呵！商量？商量个屁！” 昏暗悠长的巷子中，几名青年男子正对着角落中，一位五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进行着残忍的殴打，恶毒的拳头，在这位中年男人身体上肆意挥动着，男人臃肿的瘫倒在地上，口中发出阵阵闷哼，嘴角早已流出了鲜血，就连反抗的力气也不再拥有，及时他已是体无完肤，依旧没能让这几名青年，停止手中喋喋不休的拳头，仍然继续凶狠地砸向他瘫软的身体。 不远处，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垃圾桶后面，一双血红色眼睛，正死死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如果有人能看到这双眼睛，一定会被他的邪恶惊吓到。 他缓缓起身，脚步缓慢、轻浮，朝着巷子深处走去，乌黑尖锐的铁钳，散发出幽暗冷意的寒芒，拎在他干瘪枯瘦的手中。 铁钳另一边搭在地面，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浅痕，刺耳尖厉的摩擦声，在这条昏暗悠长的巷子中回荡… “你TM是谁？” 为首的青年望着，正朝向自己这边，咄咄逼近的黑影厉声问到，此刻，他无畏的心脏开始剧烈颤抖，眼眸中浮现出了恐惧。 然而他的呵斥，并没有让黑影脚下的步伐停止，反而加快了几步冲到人群前，手中乌黑发着寒芒的铁钳，向着为首青年胸前的位置狠刺了过去，青年惊恐的眼睛，紧盯着刺过来的铁钳，身体微微向左侧闪身，巧妙的避开了黑影的攻击，随之抬起拳头，向着他后脑处猛砸过去，手持铁钳的黑影站立不稳，踉跄着跌倒在了地上，几名青年男子见此情况，从惊惧转为了嘲讽，他们张开让人厌恶的嘴巴，口中发出阵阵怪异的大笑。 “哈、哈哈~~！！” “我TM还以为你是英雄盖世呢！闹了半天，就是一个弱鸡~！” 这些人一边嘲讽，一边劈头盖脸的拳脚，招架在黑影的身上，此时，黑影下的灵魂已不在凶悍，他躺倒在地上，不停翻滚着柔弱的身体，口中还发出阵阵惨嚎。 突然，不知是谁从地上拾起了铁钳，朝着黑影的背部猛刺了进去，一声惨嚎，响彻了整个房间… “你TM的，叫什么！吓老子一跳~！” 护工收起杵在“李”背后的警棍，将他侧着身的身体从床上翻了过来。 “过来帮忙~！” 听到召唤后，另一名护工从门外走了进来，在他手中还拎着小半桶，灰褐色粘稠状液体，当他来到床榻前时，躺在床上的李，早已被同事搀扶着坐了起来。 他双手紧握着李的肩膀，对刚进来的同事开口说道：“把他嘴巴撬开~！” 得到指示后，护工伸手向着李的下颚捏了过去，没费半点力气，李的嘴巴就轻而易举地被他捏开，随后他另一只手伸向身旁，放在床榻上的小桶，拿起桶中的勺子，捞起一勺灰褐色液体，朝着李的喉咙塞了进去。 “李”瞪大着双眼，摆动着被死死束缚住的身体，抵抗着勺子在口中痛苦的折磨。 “别动~！”说话间，喂食的那名护工伸出拳头，猛砸向还在奋力挣扎，摇晃着身体的李的头顶。 “嗯~~”一声闷哼过后，刚进入喉咙的灰褐色液体，从口中狂喷而出，朝着身前扶住他身体的那名护工，飞溅了过去，液体混合着唾液弄的他满身都是。 愤怒的目光，从他身前那名护工眼中蹦发而出，他死死盯着眼前仍在干呕中的李，拳头再一次砸向李单薄的身体。 与此同时，两个拳头变成了四个，猛砸向蜷缩成一团的身体，直到二人胸中的怒火渐渐消失，才停下手中恶意挥舞着的拳头。 “给他来一针~！” 房间上空的灯渐渐熄灭，在痛苦和干呕中，他慢慢失去了意识… 恶魔伸出了干瘪血红的双手，抚摸着因为惊恐，蜷缩成一团的灵魂，黑暗正悄然接近… 第十五章.谁的思维空间？ 狡黠空灵的月光，透过幽暗凌乱的枯树林，洋洒在洁白晶莹的积雪上，印射出令人迷醉的点点白光，好似一副美丽的童话…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在幽暗的枯树林深处响起，打破了这片深邃宁静的夜空，痛苦惊恐的哀嚎，在这座古老的灰白色建筑中回荡，二层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内，“李”躺在冰冷的铁制单人床上，消瘦虚弱的身体被约束服捆绑着，惊恐扭曲的表情浮现在他那张，苍白且毫无血色的脸上，口中还不时发出凄厉的嚎叫，除此之外，其他房间内的病人，被他的叫嚷声所传染，也相继发出阵阵怪异的嘶吼，这些人从床铺上站起身，相继走到房门前，或是抬手敲砸房门，又或是伸腿踢向墙面，发出使人惊心的异响，让这座原本沉静的灰白色建筑，瞬间开始变得喧闹起来，整栋二层建筑已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气氛诡异的摇滚乐现场。 凄厉诡异的惨嚎声，和拍打门板的咚咚声，很快从这座古老的灰白色建筑中传了出来，如果有人经过这片幽暗的枯树林，一定会被这诡异的声响，吓得当场哭泣昏厥过去。 一层大厅边缘的楼梯上，被怪叫声惊醒的两名护工，怒不可遏地走在上面，一边走，一边拿着手中的警棍，不停地敲打着楼梯扶手，发出急促的铛铛声。 二层房间中这些正在捣蛋的病人，被楼梯上传来的敲击声吓得，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纷纷哆嗦着跑回了床上，蜷缩在被子里，惊恐的看向不远处的木门，唯独走廊尽头处的房间内，依旧传出声嘶力竭的哀嚎。 两名护工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熟悉且冰寒的凶恶目光，二人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很快，他们在“210”房间停下脚步，走在前面的那名护工，先是用手中的棍子敲打了几下门板，见屋内依旧传出凄厉的哀嚎，骂了句脏话后，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夺门而入。 “你TM的，找死啊~！” 率先闯进来的那名护工，几步冲到角落处放置的铁床边，举起手中握着的木棒，向着躺在床上那具单薄枯瘦的身体猛砸下去，就在木棍即将接触到身体的刹那，时间仿佛停止了，满目疮痍的墙体、被红砖密封着的木窗、破败掉漆的门板、和刚准备迈步进来的护工、都在时间停止的刹那，变化成点点细腻的灰光，渐渐消散在黑暗凄凉的夜空，神奇的就像是一个梦… 雨从深夜开始，直至次日午时还没有停的意思，在一座科技感十足的演播厅内，数百名穿着正装，形貌各异的男女端坐在讲台下，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向讲台上站立的那名中年男人。 天空灰暗、阴霾，密集的雨水从天上倾澈而下，很快，就在这条有些坑洼的石板路面上，汇聚成一条湍急的小溪，一座破败陈旧的红砖楼前，一个满身脏泥的流浪汉，坐在楼前石台上，他仰着头，望着阴霾的天空，口中似乎在说着什么… 时间再一次停止，围绕在流浪汉四周的雨水、陈旧破败的红砖楼、绿郁葱葱的老橡树、还有路中央奔驰着的汽车，纷纷化作点点灰光，消散在“谁？”的思维世界中… 也许“我们”只是生存在别人思维空间中的影像… 人类已知最快的速度是光速，那么什么比光速更快呢？ “思维”假设有人提起你曾经的朋友，或者曾经发生在你身边的事，曾住过的房间，曾去过的地方，你的思维空间很快就会出现相应的影像。 假设你要做一件事情，或者对一个人说出一句话，你的思维空间很快就会预测出，一个结果或者是N个结果。 再假设，如果思维空间足够强大，你就可以进入别人的思维空间，从而改变他下一秒要做一切举动，或是知道他接着来会说什么样的话。 如果以上推测成立，那么足够强大的思维空间就会改变时间，从而进行时空穿越。 我们先组建一个思维空间在与另一个思维空间融合，依次叠加出N个思维空间，在将N个思维空间融合成一个思维空间，那么就会得到未来一年两年，甚至N年后会发生的事，但万物都在改变有添加有减少，如果思维空间住够强大，同样也会把万物计算在内。 人类的大脑并没有开发到，同时拥有N个思维空间的能力，只能通过外界的科技来进行，相信未来的计算机会做到这一点… ******************* “不是他”这个“他”是谁？ 我们生存在“谁”的思维空间世界中？ 怪异神秘的“本”又是谁？ 实验的“目的”是什么？ 感谢各位看官对这部小说的支持，此部小说的第一季，在你们的包容下落幕了，作者也会尽快谱写小说的第二季，尽可能提前完成第二季与大家见面，再次感谢你们的包容和支持！ ——木洋冰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