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康哉之歌》 第1章少康一人战雄兵 清晨,雨淋淋沥沥地下着,如泣如诉。有仍国都城——仍城,被一种紧张的氛围笼罩着。 寒椒术率五百兵马守候在城外,准备对少康发起进攻。 城楼上,有仍国君王仍葛夭坐在正中,两旁是仍熙和仍宏以及各级将领,其中靠边站着的还有“仍氏三兄弟”。 除了丞相仍熙略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外,其余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仍城的城门打开,一名少将纵马跃出,立于寒军对面。寒椒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气度不凡。只见他堂堂一表,凛凛一躯;身材高大,面白唇红;丰采翩翩,威仪勇猛。腰挂长剑,手拿长戟;身挂皂罗袍,细雨中挺立,好不摄人心魄。 寒椒术大声问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夏王姒相的儿子——姒少康!”少康的语气掷地有声。 “夏朝被灭二十年了,你还活着,实属不易啊!”寒椒术冷笑道。 “苍天有眼,当它看到你们灭夏时令人发指的残暴行为后,深恶痛绝。所以,留下我这颗火种。为的是匡扶夏朝,替天行道!”少康怒气冲天。 “你死到临头,还如此口出狂言,实乃年少轻狂。你若下马投降,我在寒王那里为你求情,确保你平安无事,你看如何?”寒椒术引诱道。 “我与寒浞势不两立,谈什么‘投降’,说什么‘无事’!这天下,本来就是我夏朝的。你休在这里胡言乱语。谁来接我战戟?快快受死!”少康无所畏惧。 “谁来出战?”寒椒术喝道。 “末将寒鑫愿意出战!”韩鑫说着,挺身而出,纵马向少康提刀砍来。 少康挺戟迎上,两人便战在一处。韩鑫的大刀如压地的冰山,少康的“方震战戟”似撞天的银磐。两人战在一起,翻来覆去,播土飞尘。 大悍刀,飞云掣电一般,“方震战戟”,度雾穿云一样。二人战了二十几个回合,霎时寒风飒飒,怪雾阴阴。 一道耀眼的电光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随即雷声轰鸣。又一道闪电,眼前的韩鑫突然像一条白色的带子,展现在少康的眼前,在闪电的照射下,放射出刺眼的光芒。 少康暗暗蓄着“三元凝气”:元精推着元气,元气赶着元神,一个劲地压向他的丹田,在他的气海里涌动。 少康气力大增,他的战戟变得凌厉无比,仿佛烈火燃烧,迸发出可怕的力量。“吞刀吐火”!少康猛地向韩鑫的前心刺去。寒鑫口吐鲜血,翻身落马。 寒椒术骇然大惊,寒军一阵骚动。 仍城门楼上欢呼声一片,“仍氏三兄弟”兴奋不已,仍葛夭的心泛着快乐的浪花。 “少康小儿如此嚣张,末将寒成寿愿意出战。”寒成寿提着石斧砍将过来。少康挺戟迎了上去。 顿时噗噗擦擦,杀气腾腾;煞煞威威,震天动地。戟来斧往,前遮后躲;左挡右劈,能争惯战。 这时,闪电像雪白的利剑,挥舞在黑压压的天空。周边氤氲着朦朦的雾,给征战的少康和寒成寿增添了一种不知名的征服欲。 震耳欲聋的霹雷,沉闷的奏下。它又似一条猛烈抽甩的藤鞭,伴着闪电,只一划落,天空便撕裂出一条条光痕,好似一头巨兽咧开着血盆大口,正欲吞噬万物。 借着着天时,战到三十多了回合的少康,意念升起:像鸿鹄飞跃山岭,冲破千难万险,天地任我飞行。 意使气行,他猛地跃马跳到寒成寿背后,搅动战戟,那气势犹如一头猛兽过境,横冲直撞。“兽王下山”!少康举起战戟,狠狠地向寒成寿背心刺去。寒成寿一口鲜血扬起,落下马去。 寒军一片惊叫声。有的士兵的眼睛里布满了惊恐······ 有仍国城门上喝彩声传来;“仍氏三兄弟”擂起战鼓;仍葛夭笑容荡漾在嘴角。 寒椒术大惊失色。看来,少康不容小觑。不能再折将了,寒椒术大喊一声: “少康小儿,拿命来!”说着,寒椒术便挥舞着他的“擒魂战戟”向少康杀来。少康的战戟如擎天玉柱,银龙般飞舞;寒椒术的战戟若架海金粱,黄鬼般翻腾。 一个索疾如风,一个运戟如神。遮遮挡挡,互不放空。两人的战戟,上下撞击,大放利光;左右碰闯,如喷白电;前后击杀,如迸红云。往来不歇,谁也不敢怠慢。 此时的天一阵亮,一阵暗,云像一片飞沙在空中浮动。一阵风过去,天暗了下来。 天边呈现出像长龙似的亮晶晶的闪电,随后便是“隆”的一声,闪电越闪越亮, 两人的戟来戟往越来越激烈。雷声越打越响,两戟的“咔咔擦擦”的声音也越来越亮。 不一会儿,黑云滚滚,遮住了半年天。刹那间,雨像帘子一样扑面而来。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响着,震得人耳朵嗡嗡地响,闪电,不时地用它那耀眼的蓝光,划破黑沉沉的夜空,照出了在雨帘中疯狂对战的少康和寒椒术。 少康掣出戟来,劈头向寒椒术刺去。寒椒术侧身躲过,将手中之戟向少康胸口刺去,被少康一戟拦住。他们大战了六十多回合,观战的人惊叹万分。 少康再一次蓄积着“三元凝气”:元精奋然直驱,元气喷涌而出,元神悄然降临,在他的丹田形成蓬蓬勃勃的真气海洋。意念中:心中有敌,天下皆为敌人;心中无敌,方无敌于天下。 真气和信念让少康愈战愈勇;面对咄咄逼人的少康,寒椒术渐渐有点手软筋麻,力不从心。 乘着寒椒术措手不及之势,少康举戟刺来。他的战戟割裂一般,宛如狂风卷起。“风卷残云”!少康的战戟把寒椒术的后背狠狠着了一下。寒椒术慌忙退后,一拨马,驰向自己的阵营。 寒椒术想:单凭他一个人是斗不过少康的。于是他向五百骑兵一挥手,喊道: “大家一起上,将姒少康砍成肉酱!” 于是,寒椒术在前,后面五百骑兵挥舞着大刀,凶神恶煞般向少康一起涌来。一双双冷酷的眼睛里,发出恶魔般的寒光。 第2章追兵阵阵过济水 一时间,马蹄如雷,杀声震天。仍城上的人霎时惊呆了,仍葛夭的顿时眩晕起来。“仍氏三兄弟”准备跃下城墙一起作战,可就在这时,少康大声喊道: “‘黄龙’!冲!” 少康与三位寒军大将韩鑫、寒寿成、寒椒术百十回合的征战,他的“黄龙”马明显被激起了斗志。经少康这么一喊,它激动了,亢奋了,恼怒了。它的眼光里满含着对寒军的仇视,载着少康惊涛骇浪般快速向寒军冲去。 面对涌过来的寒军,“黄龙”震撼着,烧灼着,跳跃着,翻腾着,嘶叫着······它腾空跃起,飞射四蹄,把冲上来的寒兵踢于马下。经这“黄龙”的冲锋,跃腾,碰撞,扬踢,竟然冲出一道缺口。 只见少康手舞“方震战戟”,大肆横扫,猛烈刺击,顿时寒军处处人仰马翻,血光四溅。于是更多的缺口被撞开了,势如破竹。 此时,风声、雨声、雷声、厮杀声,交织在一起。“仍氏三兄弟”拼命地擂动战鼓,仿佛与少康一同在厮杀。 “黄龙”恣意狂虐地冲锋,少康痛快、酣畅地厮杀。一道闪电,一声清脆的霹雳,接着大雨便瓢泼起来,宛如天神收到信号,把天河之水倾注到人间。 在大雨中,寒军的阵营已经有些乱了。寒椒术在阵前一个劲地喊:“杀死他!”但是,寒军的包抄一次次被“黄龙”和少康冲破。 一股股腥气扑到少康的鼻子里来。雨浇在他的头上,他全然不顾,只顾向寒军冲杀。霹雳在天空中盘旋着,雷声滚滚而来,雪亮的闪电扫着。青面獠牙般的寒军在少康的刺杀纷纷落马,鲜血如注······ 在轰隆隆的雷鸣散成一阵阵霹雳的刹那间,少康那“咔咔擦擦”的戟杀声清脆地响着,惊心动魄,致使一些寒兵有所倒退。一条血路就要展现在少康面前。 此时,乌云裂开了,把金箭般的闪电从密布的浓云中射向大地。雷声轰鸣,大雨倾盆,乌云在燃烧,天空在颤抖。少康的内心喷出可怕的蓝色的火焰,杀气烈烈。 “方震战戟”锋到之处,寒军纷纷倒下。寒军开始在颤抖,在倒退,一下四散开来,不自觉中给“黄龙”和少康让路。一道血路彻底开了。 看到这里,“仍氏三兄弟”不准备往下跳了。“黄龙”载着少康飞驰而去······ 就在这时,混乱中不知所措的寒椒术眼看少康就要逃走。他随即拿出弓箭,瞄准了少康的背,拈弓搭箭。 仍葛夭在城楼大喊: “不要!” 但那箭已经发出,“嗖”地射向少康。马背上的少康一下子被射中,他一下子软软地倒伏在马背上。 仍葛夭大喊一声: “康儿!”, 喊完,仍葛夭便口吐鲜血,不省人事。城上的左右侍从忙把仍葛夭抬下城楼,将其带回宫中。 “仍氏三兄弟”忧心忡忡,随即抱在一起大哭不已:为什么会是这样?少康哥是死还是活? 少康虽然被射中,但是“黄龙”并没有因为主人受伤而停止奔跑,而是更加四蹄生风,风卷雷霆般疾速飞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将士们,追!”寒椒术领着几百将士追着“黄龙”而去。 寒椒术的箭射在了少康的左臂上,少康猛然从马上立起,狠命从左臂拔掉箭,任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他从袍子的底部快速撕下一块布来,把左臂包扎了一下,然后驾着“黄龙”向西北方向逃去。 雷声隆隆,电光闪闪,整个天空好像着了火,滂沱大雨浇在身上,冰凉冰凉的。少康不敢有丝毫放松,任“黄龙”在雨中狂奔。 隔着雨帘,依稀看着前面疾驰的“黄龙”。寒椒术可以断定,少康一定还活着。少康既然活着,他的剿杀任务就没有完成,到时候就无法向寒浇和寒王复命。所以,他必须追上这匹“黄龙”,将少康置于死地。 此时风追着雨,雨追着风,寒椒术带着寒军在风雨中追赶着少康。“嗒嗒嗒”的马蹄声,震动天地。 风一阵紧似一阵,雨也一阵紧似一阵,寒军的马蹄声也一阵紧似一阵······ 风雨中,少康马不停蹄,箭伤已经使他的身体承受着不能负荷的压力。寒浞在蹂躏、践踏他的生命,想把夏朝彻底埋葬起来。而少康的对敌迎战,是对尊严的护卫,是对夏朝先祖的告慰。 他勉励着自己,少康,穿过风雨,就能感受阳光的温度;走出黑暗,就能企及成长的高度;忍受痛苦,就能收获灵魂的深度。坚持吧! 一阵剧痛从少康的臂上袭来,火辣辣地刺激着他的神经,像大潮涌来,一波又一波。他的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地从头上冒出来,混合在雨水里,又流进了他的嘴里。 少康的鼻子一张一翕,急促地喘息着,身体好像被抽离一样。一次次剧痛刺痛心灵,凝结成一道道沟壑,难以填平。他真想下马找个地方歇一歇,但是,那等于是碾碎了自己。 少康,再过一段路就到了济水,相信“黄龙”能把寒军甩开。坚持吧! 黄昏时分,雨停了,雨后出现的彩虹,就像织女的彩桥,美丽夺目;经雨水洗过的天空,湛蓝无比,夕阳西下,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泥土气息。 寒椒术想,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追上去。他不断地扬着马鞭,使劲地抽在马的身上。身后的骑兵紧紧跟随,马蹄声声,撼动人心。 面前就是济水,过了这河,也许就是生路。夕阳下的济水金光灿烂,浩瀚无边。海潮来了,一道道波浪不断汹涌,撞击在岩石上,发出天崩地裂的吼声,迸溅着雪白的泡沫。那咆哮的样子,雄浑而苍茫。 水上没有一艘船,少康拽着“黄龙”,在济水岸边停住。他的双眸,抑抑郁郁地闪烁着些许不安。他的心情像海水般起伏不定。 “黄龙”似乎也在犹豫,下水对它也是一种极大的挑战。少康骑着“黄龙”在济水岸边徘徊着······ “哗”的一声,海浪又一次袭来。浪花打湿了少康的战袍,也淋湿了黄龙的鬃毛。海水和天空连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哪是海水哪是天, 第3章姚朵江心救少康 马蹄声已经传入耳畔,少康知道寒军追来了。如果回头再和寒军作战,那就等于自投罗网,白白送死。身上的痛且痛着,受伤的胳膊有些麻木了。怎么办?他分明已经看到了寒椒术和他的骑兵。 “姒少康,投降吧!”耳朵里分明传来了寒椒术的声音。 寒军越来越近······他们分明逼了过来!千钧一发啊!少康再一次面朝大海。此时的大海已经安静了一些,柔和了一些。在夕阳下,它泛着彩色的鳞光,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什么,呼唤着什么。 少康的脑海里出现了额娘、阿妈、阿爹、女艾、外祖父、“仍氏三兄弟”的形象。他们仿佛都在向他呼唤:“少康,活着回来!” 是啊!活着才能见到他们,活着才能复兴夏朝。 “‘黄龙’!我们过河!”他朝“黄龙”一挥鞭,“黄龙”一跃,跳下济水,向对面游去······ 等寒椒术的追兵赶到,再放箭,已经及不到少康和“黄龙”了。 “好马啊!”寒椒术赞叹道。 没有船可过济水!寒椒术先在济水边安营扎寨,然后派一名骑兵回到过邑向过王寒浇禀明军情。他需要听候寒浇的吩咐,再过济水。想必少康一定是去昆吾国,投奔已许去了。 且待过河,再对少康进行追剿吧! 少康,夏王姒相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寒椒术一声叹息。 与“黄龙”一起横渡济水,也是少康深思熟虑过的。他想到万一身份暴露,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有仍国。那就是对有仍国最好的保护,也是对自己和家人最好的保护。 因此,他私下里先了解了地形:知道在有仍国西北方向济水对岸有一个昆吾国,那是祖父仲康培养起来的同盟国。只是寒浞在灭夏时,昆吾国没有参与战争。同时依傍着济水这一天堑,寒浞没有心思、也没有理由向昆吾国兴兵讨伐。 少康想:自己如果遇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到夏国曾经的同盟国——昆吾国躲避危难,并且可以为复国大业做一些准备。 因此,少康在训练战马的时候,还训练了它们的游泳能力。近几个月,对“黄龙”进行了特别的训练。少康知道寒浇最习水战,当初夏军就是因为不善于水战,才被寒浇剿杀的。 所以,他不仅训练自己的游水能力,而且灵活掌握了“水上漂”的技巧。同时他也琢磨了一些水战的军事经验。少康知道复国的道路是充满坎坷的,什么本事都得学习一些。 在水中,少康和“黄龙”极力配合着:他右手提着“方震战戟”,左手划水,而划水的左臂中箭了,有些力不从心。 一个浪花打来,海水呛进了他的气管。他感到呼气困难,于是不断地咳嗽起来,一时天旋地转,眼冒金星。鼻子酸酸的,少康感觉难受极了。 右臂的疼痛已经超出了他的极限。或许可以试试“水上漂”,一方面自己受伤的手臂不至于在水中长时间泡着而难受,同时也能为“黄龙”分担点什么。 少康在水中往身体里积蕴了“三元凝气:元精如俊龙飞跃,元气如金蛇狂舞,元神如凤凰展翅,深情地拥抱着他的丹田,在他气海深处形成一片片飞舞的水雾,在他的腹间勾勒出一弯弯绚丽的鸿弧。 少康的意念再一次升起:在那高大的凤凰山深处,有一眼泉将它饱含着眷念的深情吐露,化作一条条小溪从山石上一跃而下,形成一片片清秀的瀑布。那里,是我的家园,有我的亲人!我定将为你们而活着! 少康感觉到真气已经渗透到他的身体里。他憋足气,一用力,便从马背上跃出水面,然后右手提着“方震战戟”,左手牵着“黄龙”,自如地漂行在水面上。 夕阳在它最后的余晖中,创造了永恒的美:斑斓的光芒将海水打扮得更加妖娆,显得更加秀美而细腻。 海风扑面,温暖而湿润,让少康感到大海的情怀原来是那样的美丽诱人。 海浪不时地迎面打来,也阻挡不住少康前进的脚步。海涛阵阵,浪花朵朵。而他的水上漂行成了济水上的一道奇特的风景。 黑黑的夜幔轻轻拉开,群星吐着清幽的亮光,孤月也踯躅于云间。 涨潮了,海浪一层一层涌动过来,像千军万马在嘶叫,在奔跑,在搏杀。疯狂的潮汛充满令人战栗的恐怖和高深莫测的神秘。 一个海浪冲来,激起的水花有一仗多高,一下子把少康拍到水里。他在水里挣扎着,挣扎着······ 终于,少康骑到“黄龙”的背上,继续前行。他的右臂剧烈地疼痛起来。 他想:可能中的是毒箭!如果不能很快解毒,右臂就可能废了,生命也会受到威胁。渐渐地,他痛得撕心裂肺······渐渐地······他划不动了······渐渐地······他的右臂失去知觉······渐渐地······感觉到“黄龙”有些累了······渐渐地······有些神志不清······渐渐地······ 不知什么时候,少康躺在船舱里的一条长凳上。他微微睁开双眼,看到了一张“公子”模样的清秀面孔,正关切地注视着他。恍恍惚惚中,他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黄龙’······‘黄龙’······” “‘黄龙’是谁呀?”声音好细切。 “马······‘黄龙’马······”少康的声音极度衰弱。 “你到了这份田地了,还惦记着马,亏你还有良心。马在船舱外面呢!放心吧!”那“公子”安慰着。 一阵剧痛,一阵眩晕,少康又晕了过去。 姚朵看到晕过去的少康,对身边的一位女将说: “玉琴,让船加快速度!” “诺!”玉琴走出船舱。 姚朵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康,心里忐忑不安。刚才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发现他的右臂发青且肿大,看来他是中了毒箭,而且毒性已经进入骨头。若不早治,这条手臂就无用了,还可能会伤及生命。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靠岸,为他解毒,自然,他也就会醒过来了。 姚朵想:好端端的一个八尺男儿,怎么就成了这样?骑着战马在水里泡着,那马明显游不动了。正赶上她的船也往昆吾国,就在江中心,他们遇到了,这也算是这男儿的造化。否则,他那小命就是问题了。 第4章月夜情护心上人 姚朵还想:那马也够可怜的,一上船,浑身哆嗦,样子十分可怜。那男儿更是值得怜悯:袍子湿透了,而且尽是血渍。他一定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也一定是不得已才骑马过江的。 好在这一次奉旨破案,她也带了十个男儿,同时也备了些替换的男装;正好给他换上,还挺合身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不过,这男儿就这么昏睡着,着实让她放心不下:别睡着睡着醒不过来,就不好了。年轻轻的,就这么死了,也怪可惜的! 而且,他着实英俊。虽然眼睛闭着,但是他面如冠玉,鼻如悬峰,剑眉横浓,姿容极好,神情亦佳。这样的一等男儿,必须把他救活才好! “公主!船靠岸了!”玉琴禀告。 “那我们到就近的驿馆休息吧!把他放在我轿子里,把那匹马牵上,把他的物品全部带上!” “诺!”玉琴答应道。 深夜是柔软的。月光如水,星光灿烂,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梦幻色彩;如诗如画,如缕如烟。四位男子抬着轿子,里面是昏迷的少康。 姚朵骑着“黄龙”,虞林维为她牵着马。玉琴后面带着九名侍卫,他们进入了一所大的驿馆。 姚朵从马上下来,先进到驿馆里,与一位俏媚的老板娘交谈: “十三个人,一个女的。老板娘,房间够吗?” “公子,够!够!够!两人一间房。那个女的,单住就行!不过······”老板娘很是热情。 “钱好说,只要住着舒服。”姚朵拿出一袋钱币,丢在她的面前。那老板娘一看到钱币,眉飞色舞的,边数钱便笑着对姚朵说: “公子就是爽快!你住的房间,能洗澡,不过,得自己烧水。”老板娘一看这翩翩“公子”,就知是大有来头。不过这声音也细了些。 “我带过来的这些人里,有一位不幸中毒了,现在还昏迷着呢!你有解毒的东西吗?”姚朵最关心的莫过于那男子。 “怎么中毒的?吃到不好的东西了?还是······?”老板娘疑惑地问。 “别问那么多。你有无办法解决?”姚朵想,是非恩怨,哪能泄露? “夜这么深了,如何解决?等明天一早,你就去卧佛山冈找独孤道人。他那里有解毒的东西。不过,他可是一位高人,不会轻易相送的。”老板娘指给她一条明路。 “你说,这一晚上解不了毒,他会死吗?”姚朵真的不希望他死。 “这要看中什么毒了。比如吃到砒霜,这个,恐怕是熬不住的。至于其它,也要看他的体质了。你就跪求天明吧!”老板娘倒也诚恳。 “谢了!你安排吧!”姚朵说。 当然,将那昏迷男儿托付给谁,姚朵都不会放心的,只能把他放于自己房间了。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是,他是昏迷之人,怎么可能乱了方寸?于是她对侍女玉琴及随从们说: “他,昏迷着呢!你们累了,今晚好好休息!所以,还是我来照顾他吧!不过,不要与任何人说这件事,传出去不好。包括父王!” “诺!”众人齐声回答。 虞林维将昏迷着的少康背入姚朵的房间,安置在床榻上。姚朵带了些化妆的东西和少些衣物也进了房间。 虞林维看了看昏迷着的男子,又看了看姚朵,有些不放心,便对姚朵低声地说: “公主,万一他醒过来,对你不轨,怎么办?” “他都伤成那样了,现在还昏迷着呢!可能不轨吗?而且,我这一身的功夫,吃素的?”姚朵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就说‘万一’嘛!”虞林维还是不放心。 “我打铺睡地上,放心了吧?”姚朵安慰。 “那······那······你就睡地上。”虞林维嗫嚅着,加了一句,“有事,喊我!我就在你隔壁!” “知道了!”姚朵不禁哑然失笑。 虞林维退出去后,姚朵坐在床榻边,看着昏迷中的男儿。他依旧昏睡着。姚朵把手放在他鼻子上,还好!出着气呢! 姚朵把床榻上的一套被褥放在地上,铺好。心想:堂堂有虞国公主,睡在地上,传出去,岂不笑话?不过,就这一晚,没关系的。怎么也不能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将死?想到这里,她还真有点难过。 姚朵移步窗前:一轮洁白的明月,像一个银盘嵌在深蓝的空中,洒下一片银光。月亮周围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圆晕。于是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散发着清韵的月亮许下心愿,口里喃喃地说: “月亮仙子,保佑他吧!他还那么年轻,不要让他死去!姚朵希望你早点回去休息,赶快送晨曦到来。那时,我就能给他求解毒之药了!” 姚朵站起再看窗外:天上飘来一片白云,掩住了月亮秀丽的面容。月亮立即把清辉从云边上放射出来,在白云四周镶成一个灿烂的光环。光环托着白云从月亮下面轻盈地流过。 明天能把解毒之药弄回来吗?到底是顺利还是困难重重呢?姚朵的心情从未有过的沉重,她也不明白为什么。 萍水相逢,难道自己的心被这个昏迷之人搅乱了吗?为什么对他的生命如此关心?难道这就是所说的一见钟情?那也太离谱了!他不过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而已!救他也是人之本分!一定是自己脑子发晕,才有了那么多离奇的想法。 姚朵公主,还是睡觉吧!休息好了才能把事做好。 这样一想,姚朵进了离窗户不远的梳洗间,脱下男装,留了一件短裤,换上睡袍,躺在地铺,吹灭油灯,很快进入了梦乡。 “杀······杀······杀······”少康急促地说着胡话。 姚朵听到少康的低吟,一下子从被子里钻出,快速走到少康的床榻前。借着月亮透进来的光亮,姚朵看到了这男儿头上豆大的汗珠。她用手一摸,好烫。他发高烧了,怎么办?姚朵想着办法,急得满地团团转。 突然她发现了房间一角有灶,灶旁是个大水缸,大水缸旁边还有一个洗澡的大桶。她这才想起了老板娘的话。对!用凉水退烧,是可以的,宫里的人也这么用。 第5章浸身降温被误解 姚朵急忙走向水缸,还好!满满的一缸水。她把水舀在盆里,浸湿布巾,拧了拧,随即走向少康,把湿布巾放在少康额头上。 但是,汗珠继续渗着,少康不断地说着胡话。看上去,他难受异常。于是,姚朵一次又一次地把布巾浸湿,再把它敷在男儿的额头上。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但是姚朵乐此不疲。 姚朵,你可是公主啊!平日里哪干过这种活?这若让人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不过,屋里就她和他,他病成这样,又是午夜时分,也只能是本公主照顾他了。姚朵不断地为自己开脱着。 “额娘······额娘······额娘······”少康边说着胡话边用右手抓着自己的衣服。看来,他的身上一定烫得厉害。 姚朵忙帮他解开上衣。男儿那健壮的胸肌登时露了出来,白酥酥的,曲线分明。姚朵一下子脸红心跳起来。这难道就是男人的胸脯?姚朵眨巴眨巴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这时,少康使劲地抓着衣服,姚朵来不及多想,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姚朵于是将他的上衣直接脱掉。 姚朵看到了少康的胸脯,也看到了他的肌肉,厚实而壮硕,在月光下熠熠发亮。姚朵的脸一下子烧起来了,心更是砰砰地跳个不停。头一次看到男人的胸脯,原来长这样啊! 少康用右手抓着自己的胸脯,姚朵赶紧把湿布巾贴在他的胸脯上,想减轻他的痛苦。 “烧······烧······烧······”少康喊着,竟然在床榻上翻动。一翻动,碰着那只受伤的左臂,随即就在迷迷糊糊中低哼。难受的样子,让姚朵心疼不已。 姚朵一会儿把湿布巾敷在他头上,一会儿又把湿布巾敷在他胸脯。总之,不能够减轻他的痛苦。 他的汗珠继续渗着,一颗一颗,历历在目。他继续叫着,好像还叫“父王”“阿爹”“阿妈”的。对!还叫到了“女艾”! 看来,仅有这么一小块湿布巾是不行的。他是个病人,也是受伤的人,更是一位中毒的人。就这样烧下去,会不会被烧死?不能让他死! 情急之下,姚朵脱掉了自己的睡袍。她只穿着短裤,就毅然不顾地钻进了水缸,把自己的身体彻底浸凉,接着抖抖瑟瑟地走向少康的床榻。 上了床榻后,她挨近少康,把自己的身体和少康的身体整个贴在一起,然后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用自己水浸过的冰凉的身体为他降温。 陌生的昏迷男儿,休怪姚朵以这样的方式为你降温!你是天际的一颗星,光芒远不及日月,所以你只照亮了你我之间的直线。不管这直线有多长,此生是否有缘?我都会仰视有你的天空,因为有你,天空更美。 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让姚朵就反反复复地钻进水缸,又抖抖瑟瑟地上得床去,体贴入微地为他降温…… 陌生的昏迷男儿,是今生的宿命,让我遇见你;是月老的红绳,将你我牵起;是前世的芬芳,让我碰触到了你。陌生的相遇,却又是那么熟悉;陌生的面貌,却是如此的清晰。感觉就像似曾相识的故事在重复上映,幸福就这样渐渐拉开序幕······ 果然有所见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少康不说胡话了,竟沉沉睡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姚朵也累得睡着了…… 一声鸟啼,响彻空寂,凝聚成一滴晨露,落在树梢。星星眨眨眼,躲进夜里。夜幕拉起窗帘,唤醒沉睡的大地,天边的鱼肚白,点亮了新鲜的空气。淡淡清香,沁入心脾。 少康一睁眼,看到自己被一女子抱着。而且,两个人都裸着上身。糟糕!怎么会是这样?他一惊,将这女子推开。并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下半身,还好,裤子还在。 而那女子,只穿着短裤,露着上身,却是冰肌玉骨,吹弹可破,肤如凝脂,凹凸有致。这不是昨日恍惚中的“公子”吗?怎么会是女儿身?一定是女扮男装了。 姚朵经他一推,猛然醒了过来。她马上意识到自己露着的上身,忙用双手遮住胸脯,羞得背过脸去。且对少康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说着,赶忙去梳洗间穿衣服。 不知为什么,少康是相信她的。待她穿戴好,一定就知道真相了。左臂不能动了。他用右手艰难地把上衣穿上,且待她来。 姚朵换好衣服,简单的梳妆一番,站在少康的床榻前。少康定睛一看,不由地有些惊呆: 只见她身着淡粉色梅花锦绣裙装,贴合地裹住了她那玲珑剔透的身段,腰系粉色嫩绸,贵气而幽香暗传。 一头乌黑的发丝,翩然垂在纤细的腰间。淡扫娥眉眼含春,眉黛青颦;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轻柔拂面,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而灵活机智的眼眸,慧黠地转动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看上去气质若兰,性情如水。 “呆子,怎么不说话?”姚朵笑着说。她笑起来也美,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经她一问,少康忙从痴呆中惊醒,不好意思地说: “你我怎么会——睡在一起?而且——你还抱着我?” “孤男骨女,独处一室,睡在一起,抱在一起,意外吗?”姚朵坐在少康的床榻边,看着他的眼睛,故意说。 “那我——对你——是不是······?”少康试探着。 “那倒没有,你一个受伤之人,且一直昏迷不醒,怎么会?”姚朵实话实说。 “那你——对我——是不是——轻薄了?”少康又小心地问着。 “是啊!是‘轻薄’了!”姚朵逗着他,一本正经地说。 少康一听“轻薄”二字,咧了咧嘴,皱了皱眉头,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心想:第一次被一女子轻薄,而自己又不知情,岂不是被她笑话? 看到少康的窘相,姚朵觉得好笑,继续逗他道,“你的胸脯,好大!你的肌肉,好有弹性。” “你对我做了什么?”少康突然惊问。 “我先摸了你!然后抱着你,就睡着了!”姚朵的眼睛好神秘。 “你怎么这样?”少康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便又急切地追问道,“那你还对我做了什么?” 第6章高山流水遇知音 “就这些了!你还要我做什么?”姚朵笑眯眯地问。 她的酒窝,真的好可爱!少康有点招架不住,甚至不敢直面她,顺下眼睛说: “不用你再做什么了!这些已经够吓人了!不过,千万不要对外人说你轻薄了我!否则,我这堂堂男儿,还怎么见人?” “难道你认为我是轻薄之人?”姚朵轻挑了一下眉毛。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着实让我惊诧!”少康的气息有些不匀了。 “什么是轻薄?”姚朵的眼睛直盯着少康,温笑说, “夜半时分,你突然说着胡话。我一看,你的汗珠像豆子一般的大。于是我摸了摸你的头,太烫了!我连忙在凉水里浸湿布巾为你降温。这样的摸,是轻薄吗?”说着,她把手放在少康的头上摸了摸。 少康感到春风拂面一般,他的心顿时温暖万分,连忙说: “不是轻薄!是······是救我!” “但是这样反复多次的降温没有效果,于是你继续说着胡话,还自己揪扯自己的上衣,然后我就帮你把衣服脱了。”姚朵说着,做出脱他上衣的动作。 “别······别······求你了!”少康用右手护着上衣,祈求的眼神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你的胸脯和肌肉了!”姚朵调皮地说。 “看到又怎样?”少康的脸也红了,但是他很希望知道她的感觉。 “又能怎样?我还没细细端详,就被你的胡话搅乱了头绪。你身上烫得像火一样,没有办法,我······我就脱了睡袍,只穿件短裤,就钻进冷水缸里,先浸冷自己的身子,然后就哆嗦着和你抱在一起。这样重复了多次,最后,你降温了,我······我也累得睡着了。我······我纯属无意轻薄!你······你能原谅我吗?”姚朵的语气里还有点小委屈。 “这哪里是轻薄?这分明是行善!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少康真的被感动到了!他真的遇到了一位好女子!这是他的幸运! “怎么谢我?”姚朵俯下身子,在少康耳边悄悄地说,“我的身子被你看到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呢?” “你——想怎样?”少康闻到了玉体的香气,有些沉醉。 “你——说呢?”姚朵送给他热辣辣的眼光。 “你······你是叫我——以身相许吗?”少康几乎喘不过气起来了,他于是转移话题道,“自古······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是谁?怎么会派你到昆吾国?”少康心跳得有些厉害。 “我乃有虞国公主姚朵!芳龄十八。此次受父王之命到昆吾国追查珍宝被劫之案!”坐在床榻边的姚朵立起身子,算是正式介绍自己了。被姚朵“熏”醉了的少康见她直起身来,总算长喘了一口气,继续追问着: “珍宝被劫···?” “上月,昆吾国君王已许寿诞之日,我父王派人送四箱珠宝做寿礼,不想被奸人半路抢去。父王派我此次来昆吾国,就是追查此事,并找到珠宝,赐予昆吾国君王。那你呢?为何中箭?为何骑马过河?”姚朵也想知道他的身世。 “我的身世,一言难尽啊!”少康感慨万分。 “那你说说看——”姚朵清澈的眼睛呈现出一团温柔的火焰,笑起来的样子尤为动人,两个可爱的酒窝,在她富有光彩的脸上飘动起来。 看着她那风姿绰约的仙子般的神情,一丝暖意略过少康的心房:他的确需要倾诉,但她是一个愿意倾听的人吗?于是少康轻轻地说: “我的故事很长,你——愿意听吗?”他的眼神里有不安,也有信任。 “愿意!”姚朵的眼神清亮如水。 “那还得从我的祖先说起吧!”少康准备娓娓叙来,“我是大禹的子孙,是姒姓夏后氏。我叫少康,今年十九岁。” “你是夏禹的子孙?太了不起了?”姚朵美丽的脸庞露出了惊奇神色,“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人人传颂。他还征讨过叛乱的三苗,立下赫赫战功。” “所以,舜把“王”位禅让给了贤达的大禹。大禹死后,又把王位禅让给东夷首领伯益。但是伯益不被人心所服。于是人们推举大禹的儿子启做了君王。”看着她迷人眼睛,少康继续说,“ 伯益不服,就与启征战。浴血奋战后,启取得胜利。从此,世袭制代替禅让制。所以,启死后,把王位传给太康。” “‘太康失国’吗?这个故事我母后给我讲过。她说太康只顾饮酒游乐,不理政事。一次,太康带家属亲信去洛水北岸游猎,一去三个月不回来,弄得百事废弛,民怨沸腾。东夷族有穷氏部落首领后羿乘机起兵,夺取夏的都城斟鄩。”姚朵扑闪着清纯的眼睛,说道,“ 太康带猎物回来,走到洛水岸边,见对岸有重兵把守,便派人过河探问,才知道后羿不让他回都城。各部落首领都不满意太康的荒唐,又惧怕后羿的实力,谁也不来帮忙。太康后悔不及,只好在阳夏筑城居住。” “这是夏侯氏的耻辱!太康的五个弟弟,见兄长不回都,就陪着母亲来到洛水南岸翘首盼归,可是没有等到太康的回归。五兄弟就作了《五子之歌》。”少康有些忧伤,“ 它的大意是,我们的祖先大禹曾训导子孙说,百姓是国家的根本。只有根本稳定了,国家才能安宁。君王应勤于政事。倘若贪酒色,好游猎,或大兴土木,建造亭台宫室,那么,就会失去民心,导致亡国。缅怀我们的祖先大禹。他身为万邦之君,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使百姓安居乐业。他是一位多么贤明的君主啊!今天,太康不遵祖训,荒废政事,弄得百姓都仇视我们,使祖先创建的王朝被人颠覆,陷我们于凄苦的境地。太康啊!你铸下大错,我们心中是多么痛苦啊!” “可见这五个弟弟的心情是多么地悲痛!”姚朵的语气里也有些伤感,“母后说,后羿不敢自立为王!”夏朝的历史很曲折,有虞国的王后自然要告知她的孩子们,不过是想让孩子们记住屈辱的故事,引以为鉴罢了。 第7章寒浞灭夏仇难平 “你母后说得没错!”少康对有虞国王后肃然起敬起来,“后羿另立太康弟弟仲康为夏王。仲康就是我的祖父!” “你原来是夏王仲康的嫡孙啊!”姚朵从少康那张俊美阳光的脸庞,看到了一股子冷峻不羁气息。果然出自帝王之家啊!她也继续着母后的故事, “母后说,后羿虽然立仲康为夏王,但是实权却抓在自己手里。而且,他还向你祖父——仲康提出苛刻的要求,夏王朝不但要免除有穷国的赋税,而且每年要向有穷国提供双倍的赋税。仲康没有办法,答应了。” “不过,我的祖父是不甘心做傀儡的。他任命胤侯为大司马,掌管六师。其实,有穷国的入侵给我祖父上了很好的一课,使他认识到一个国家若要保住政权,就必须得到一支强大的军队。”少康那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倔强的色泽,他说道, "因此,他命令胤侯在国中征青壮年入伍,有计划进行军事训练,提高作战能力。任命颛顼之后已樊为诸侯,封于昆吾,称夏伯。昆吾氏后来发展成为一个强大的部族,成了夏王朝重要的同盟军。” “这是你来昆吾国的原因吧?寻求结盟!”姚朵聪慧的笑脸泛着柔柔的涟漪,美丽可人,让少康的心泛起了不知名的情愫。 “姚朵公主,你真的很聪明!”少康真心赞道。是的!她不仅人美,而且聪慧! “那是自然!”姚朵有些得意的样子婉卓如画,她继续讲着母后告知她的有关夏朝的历史, “母后说,经过几年的发展和建设,夏王朝的军队逐渐强大起来。你的祖父——夏王仲康认为已经有能力与有穷国相抗衡,便宣布不再向有穷国纳贡,并且命令有穷国继续向夏王朝交纳税赋。” “可是有穷军如狼似虎,作战十分骁勇。就在两军对战中,夏后氏军队因为实力薄弱,宣告失败。虽然昆吾氏已樊也出力了,但无力回天。我祖父因此忧闷成病,不久去世。“少康沉痛地说道, “祖父去世后,我的父亲姒相继承王位。因为祖父在位期间,后羿广罗党羽。所以,我父王在位两年后,后羿就将他赶到斟灌。就这样,后羿夺了夏国的王位,执政八年。” “但后羿不修民事,终日沉湎于游猎,结果被其养子寒浞所杀。寒浞自立为王,改国号为寒。这真是恶有恶报啊!”姚朵从母后那里的确知道很多,她的语气里含着对后羿和寒浞的鄙夷。 这些都被少康感觉到了,他蓦然有一种遇知音的萌动,于是他看着她真诚的眼睛,说道: “我父亲被赶到斟灌后,他发誓雪耻。于是他把斟鄩氏和斟灌氏这些夏后氏部族召集起来,做了部署。他让斟灌氏首领姒开甲镇守斟灌的弋邑;让夏部族首领姒可宁镇守过邑;让姒开甲的弟弟姒开来镇守斟灌;还让斟鄩氏首领姒木丁镇守澭城!而他自己,则镇守帝丘。” “母后说,寒浞十一年,也就是夏王相十九年。寒浞在两个儿子的支持下,向夏朝的帝丘发动了一次突然袭击。”姚朵将母后说给他的历史继续下去, “由于你父王英明果断,在军事备战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他带领夏后氏族民顽强抵抗,这次袭击,寒浞没有取得成功。你的父亲很英武!你也——英武!”姚朵的嘴角有笑意,眼波里荡漾着爱慕的神色。看着姚朵那传递过来的眼神,一股热流在他的身体里莫名地涌动。 “但是寒浞并没有善罢甘休。第二年,寒浞采用了分而治之、各个击破的战术。他先命长子寒浇率主力部队攻打斟灌氏的弋邑,命令大将韩靳攻打夏部族的过邑。而他自己和次子寒豷各率一军,虚张声势佯攻夏都帝丘和斟鄩氏潍城。使我父王和姒木丁不敢增援弋邑的斟灌氏和过邑的夏部族。”少康继续说道, “结果姒开甲带领斟灌氏孤军作战,很快被强大的寒浇军击败,弋邑陷落。姒可宁带领的夏部族军队被寒靳军打败,姒可宁战死,过邑也被寒靳军占领。姒开甲带领残部退守斟灌。告捷后,寒浞封长子寒浇为过王,镇守过邑;封次子寒豷为弋王,镇守弋邑。这时的父王没有反击,而是下令加强各边境城邑的防守。这其实就给寒国留下了休养生息的良机。这或许就是我父亲致命的弱点。” “寒浞诡计多端,你父亲王一定也是迫不得已。母后说,寒国的军队经过六年的休整,比以前更加强大。寒浞十八年,也就是你父亲夏王相二十六年。寒浞再次调集军队,与夏王朝展开第二次决战。”姚朵继续讲述母后告诉她的夏朝的故事, “他仍命寒浇率主力部队攻打诸侯斟灌氏。斟灌氏首领姒开甲、姒开来率军迎敌,结果中了寒浇的埋伏。寒浇伏兵四起,将夏军四面包围。姒开甲、姒开来率将士拼死突围,最后全部战死。寒军攻占了斟灌,大肆屠杀城中百姓。幸存者皆被捆索为奴。” “斟灌氏,好样的!寒浞、寒浇,他们太狠毒了!第二年,寒浇乘胜进军攻打斟鄩氏的潍城。斟鄩氏首领姒木丁,听说姒开甲战死,正欲兴兵为其报仇。当他得知寒军又来进犯他的领地,大为愤怒,立刻率军迎战。双方乘船在潍河上展开了一场激战。”少康的眼里泪光闪现,对寒浞、寒浇的仇恨深埋心中。他看着姚朵清泉般的眼睛,说道, “当时的潍河水深流急,水面宽阔,适宜水战。可是姒木丁的军队多数不懂水性,只能在船上与敌人厮杀。寒浇利用夏军这一弱点,派出了数十名水手潜入水下,凿穿了我军的战船。夏军见战船漏水,十分惊慌。寒军乘机攻杀,夏军大部落水淹死,幸存者亦被杀死。姒木丁也在混战中被寒军所杀。斟鄩氏就此灭亡,其潍城以及全部国土被寒国占领,其民大部分沦为奴隶。” 第8章情窦初开寻解药 “斟鄩氏,很棒!”姚朵清清纯纯的脸庞上漾着几多的怜惜,她也继续着母后的故事: “寒浞灭掉了斟灌氏和斟鄩氏两大诸侯,除去了夏王朝的左膀右臂。第二年,紧接着便兵分三路围攻夏都帝丘。你的父王——夏王相率城中军民拼死对抗,怎奈势单力薄,帝丘陷落。寒军残酷屠城,你父王自刎身亡。” “我的父王虽然自刎了,但是在我心目中永远是英雄。那时我母妃身怀有孕,我父王派他的侍卫官姒木秀保护母妃。姒木秀奋力杀出重围,把我母妃和侍女旭儿,掩护到城墙一个只能钻狗的水洞。他们钻洞出城之后,扮成平民百姓逃到仍城。有仍国君王是我外祖父。他和几位大臣商议,怎么才能更好地让母妃肚子里的婴儿出生,且不能让有仍国陷于战火之中。因为寒国是大国,且武力雄厚。一旦战争,有仍国将不是对手。”少康用右手擦了擦就要滴下来的眼泪,继续说道, “最后他们决定让母妃隐居在凤凰山。不明不白怎么会怀孕?为了掩人耳目,姒木秀挺身而出,他愿意与母妃假扮夫妻。有仍国君王为他们建造了凤凰山庄。相处中,姒木秀与旭儿暗生情愫,被母妃察觉。在母妃的促合并见证下,姒木秀和旭儿正式结为夫妻。第二年,母妃生下了我;第三年,旭儿生下女艾妹妹。记事后,我就称母妃为‘额娘’,称姒木秀为‘阿爹’,称旭儿为‘阿妈’’。我以为阿爹是一妻一妾,我是额娘与阿爹所生,女艾妹妹是阿妈与阿爹所生。” “可后来怎么知道的?”姚朵轻轻地问,声音温柔得很。 “俗话说‘不打不成交’。十四岁那年,因为争夺野兔,我结拜了三位兄弟——仍松,仍义正,仍远。额娘、阿爹、阿妈害怕我与他们交往中败露了身份,为了让我们更好地隐蔽,于是不得不告诉了我们真相。” “知道真相后呢?”姚朵非常想知道他与女艾的发展。青梅竹马,是否已经由亲情变成了爱情? “知道真相后,我便拜阿爹姒木秀做了师傅,学习武艺。四年里,我学习了‘三元凝气’‘三皇神功’‘三合奇剑’‘马上骑射’等,为消灭寒国、复兴夏朝做准备!” “好大的志气!”姚朵俊美的脸上现出了崇拜的神情。 “在我十八岁时,也就是去年,我打败一片很难驯服的烈马,做了有仍国牧正,以报答有仍国养育之恩!”少康说出了心里话,“同时也想遇到机会,带兵打仗。把有仍国作为基石,以便更好地完成匡复大业。” “可你怎么来到了昆吾国呢?而且中了毒箭,那一定是经历很大的战争?”姚朵的语气里关切万分。 “就在前天,我突然被君王召见,我的身份被泄露。寒浞的长子寒浇派大将寒椒术率五百铁骑驻扎在仍城外,要求君王交出我,否则,寒国必出兵踏平有仍国。”少康的声音里有无奈,也有许多不理解。 这么快就泄露了身份!谁在告密?他虽然不确定,但是隐隐有所察觉。 “谁会告密呢?”姚朵正好也是这个想法。 “不确定,恕不能相告!”少康做人自有分寸。 “你外祖父同意了?”姚朵亲切问道。她对他的态度很是刮目相看。 “没有!他让我逃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少康的语气里埋藏着对外祖父的感激。 “那你呢?”姚朵急切想知道他的态度。 “我也是个血性男儿,怎么能临阵脱逃?”少康的语气里渗透着阳刚之气,“我想,一人做事一人当。五百铁骑固然令人害怕,但是我身上埋藏着的仇恨更令人害怕。我要复仇,又要报恩,怎么会害怕五百铁骑?” “那你怎么做了呢?”姚朵追问。 “我让外祖父告诉寒椒术,我愿意一人挑战五百铁骑,生死由命。但是一定要确保有仍国安然无恙。” “你真是一个有恩有义的男儿!”有担当的男儿最迷人!姚朵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昨天清晨,正下着雨,我便一人与寒椒术及其五百铁骑作战。接着在电闪雷鸣中,我先杀掉了寒椒术两员大将,又打败了他。寒椒术派五百铁骑一同冲击我,我竟然带着我的这匹‘黄龙’冲开一条血路。就要突围成功了,没想到寒椒术向我背后射了一箭,而且是毒箭。”少康的语气酣畅淋漓。 “寒军真是卑鄙无耻!”姚朵义愤填膺。 “昨晚幸得姚朵公主相救,你的大恩大德,少康——没齿难忘!”少康看着眼前这位美丽善良的公主,险些说到“终身相报”,但是又怕公主误解。 “那我若让你——以托终身呢?”姚朵突然俯下身子,看着少康的眼睛。她的嘴角是迷离而妩媚的微笑,酒窝里盛满了爱恋的仙露。 隐隐约约的馨香沁入少康的心扉,如有似无。少康的心莫名地狂跳,他不自然地躲着姚朵热辣的眼神,嗫嚅道, “我······我现在是失国之人,怎敢——高攀有虞国公主?”说完,少康竟然咳嗽起来,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隐隐作痛的左臂,看来,毒性就要发作了。 姚朵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于是她迅速从床榻边站起,轻柔地说道: “少康,我救了你,是仙神娘娘的安排。她定然是知道了我的心思,所以,才将你托付于我。现在,我们不必论救命的恩情,也不必说是否高攀?最关键的就是——今日我必须去卧佛冈找到独孤道人,为你寻到解毒之药。我现在就换上男装出发!你好好躺着。我走后,让我的侍女玉琴照顾你!” 她的眼神好真诚,少康的心被融化了。 “你去换装吧!我能照顾好自己!”少康轻轻地说。 当一身男装的姚朵出现在少康面前的时候,一股清流瞬间在少康心间流淌,他咳嗽着说:“难为你了!”但是心里很甜蜜。 第9章兄妹追兔遇险情 “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姚朵亲切地说。 “我——死不了!”少康的声音有些虚弱。 “等我回来!”姚朵突然感到莫名的酸楚,转身就要走出屋子。 “骑上‘黄龙’,它会助你一臂之力。”少康嘱咐着。 “知道了!”姚朵回眸一笑,酒窝里盛满了情窦初开的琼浆。 一笑一尘缘,这一笑,深深挑动着少康的情怀。他躺在床榻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脑子里全是姚朵的影子,涌上心头的也是从未体验过的感觉,甚至有激情,还有冲动。其实,所有的相遇和回眸都是缘分,当你爱上了某个背影,迷恋某个眼神,意味着你已心系一段情缘。那么,女艾呢? 少康和女艾是异父异母的兄妹,他们一起出生在凤凰山庄,一起长大。 他们的童年承载着无限的自在和欢乐。他俩在凤凰山尽情撒欢,随心所欲地摘那芳香四溢的山花。 他们会爬树,摘下惹人喜爱的山果,嘻嘻地笑个不停;他们也捉迷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会捉蚂蚱,少康为了逗女艾,有时会恶作剧般地把蚂蚱放在女艾的背里,惹得女艾哇哇大哭。然后少康会从背后取出蚂蚱,哄妹妹开心,并为她擦干眼泪。 他们一起追蝴蝶,有时女艾会摔倒,少康把她扶起,他们继续奔跑。不好走的地方,少康会背着女艾走。 他们的笑语欢声,是那样的清脆、单纯、和谐,犹如牧童清脆的短笛,可以飘荡在山野里;可以盘旋在水塘边;可以在挂着月牙的树梢上;可以在盛满星光的小花中。 这是一种谛造,一种升华,是白鸟朝凤饮过的山泉,是杜鹃花枝头上黄莺的夜曲。 他们的童年,宛若星空,又蓝又美;他们的童趣,宛若星辰,照亮了星空,使原本漆黑的星空透出点点亮光。 少康与女艾的童年。永远存在于如期而至的春天,没有炽热,没有萧索,也没有寒冷。 他们躺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野草里,轻柔的晨光落在脸上,连露水都是甜的。 童年的岁月总是那样的短暂。不知不觉中,少康长到了十四岁。 十四岁的少康已经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高挺的鼻子,浓浓的眉毛,无不显示他的高贵和聪慧。 十三岁的女艾有两道弯弯的眉毛,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的桃红色的嘴唇,整张笑脸弥漫着迷人的色泽。 少年的他们已经褪去了一些稚气,午后的阳光洒下,将两位少年的脸庞勾勒得无比美好。似一汪清泉,如一片枫叶······清清的,纯纯的,温良如玉,婉约如霞。 时光绵绵,锦瑟流年,少年的他们在伊甸园般的凤凰山,不只是听鸟语,闻花香,看湛蓝的天空,登翠绿的高山······他们会上山砍柴,也会帮着父亲放牧牛羊,还会帮着父亲种植小麦、玉米、高粱等,有时也会拿着弹弓追逐野兔······甚至,会帮着两位母亲烧火、做饭、洗衣、洗碗······ 少康十四岁那年的春天,凤凰山的颜色,仿佛是刚刚被浸染过的绿。苍翠的的山岭上,一株株清新的树,一片片葱绿的草,在明净的天空下,透着新生的青嫩。 一天早晨,少康和女艾在凤凰山上砍柴时,突然发现一只野兔,他们便追了起来。这只野兔飞跃前行,两位活力四射的少年紧追不舍。不觉间,他们竟然跟着这只兔子跑向山下的一个村落。眼看这只兔子就要进村了,少康拿起身上的弹弓,对着这飞奔的野兔射了过去······野兔应声倒地。 少康和女艾兴奋地跑向他们的胜利品······正当他们带着胜利品准备回凤凰山的时候,突然从村子里窜出三位少年。他们的手里还拿着什么,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少康厉声问道。女艾藏在少康身后,惊惧地看着这三个少年。 “把兔子留下!”为首的少年张口道。 “这是我打的兔子!怎么能给你们?”少康当仁不让。 “还挺凶的!兄弟们,抢!”为首的少年厉声喝道。 三位少年一起逼向少康。少康急忙把野兔塞给女艾,并且说: “拿好兔子,躲起来!” “好!”女艾答应着,接过野兔,跑向安全的地方。 三位少年同时向少康扑去。少康本能地向后退着,然后转身拔腿就跑。三个少年一同追赶······ 少康边跑边回头一看,三个少年变成了一前一中一后,而且三人渐渐有了距离。少康突然停下,转过身来,摆出姿势,准备迎战。 跑在最前的那位少年举起拳头,朝着少康面门而来。少康猛地低下头去,少年扑了个空。随后,少康飞起一脚,照着那少年小腹踢去,那少年登时“哎呦”一声,抱着肚子,蹲了下去。 “不是等闲之辈啊!”另一位少年赶上,边说边拿出手里的一把刀,砍向少康。少康躲过刀的方向,侧身先飞起左脚,踢中了少年拿刀的手。刀应声落地。正当这位少年趔趄一下的时候,少康又转身飞起右脚,踢中了他的屁股。这位少年立即吃了个狗啃屎。 第三位少年,拿着一根棍子打向少康。少康顺势接过棍子,在那位少年胳膊上猛然一敲。那少年便把棍子松了。少康翻身一扑,将那少年扑倒在地,然后骑在那位少年的身上,劈头盖脸打将过去。这位少年的口里、鼻子里马上迸出血来。 另两位少年同时向少康扑来······眼看近了,少康从被打的少年身上起来,随手操起落在地上的棍子和刀。他一手拿棍,一手持刀,毫不畏惧地迎向他们······ “少主饶命!少主饶命!”三位少年“扑通”跪倒在少康面前,真心求告。 少康停住手,冷冷地说:“抢别人的东西,可耻至极!你们懂不懂?” “懂!懂!懂!我们该死!”三位少年战战兢兢说。 “你们站起来吧!以后好好做人!”少康说完,将刀和棍子扔在一旁。 第10章兄弟结拜胜手足 三位少年站起来,其中一位少年突然说:“少主!你的身手十分了得,我十分佩服!我叫仍松,愿意与你结为兄弟!” “我叫仍义正,也愿意与你结为兄弟!” “我叫仍远,也愿意与你结为兄弟!” 看着三位少年真诚的眼神,少康想: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以前他的世界只有凤凰山和凤凰山庄,玩伴只有妹妹女艾。看来,世界很大,需要敞开胸怀闯荡一番。他于是便把怀里的布巾拿出,递给被他打得鼻子出血的仍远,说道: “擦擦吧!”接着对他们说,“我叫少康!以前我的世界很小。现在有了你们,世界变大了,感觉还不错!如果你们不计较刚才的挨打,我也愿意与你们结为兄弟!” “应该是仍少康吧?有仍国的人,都姓‘仍’!”仍松说。 少康心内咯噔一下,说道:“我出生在有仍国凤凰山庄。额娘一直叫我‘少康’,没有加姓。我今天会向额娘问明一切的。” “应该是你额娘疼你,所以,把姓忽略了!我在家的时候,我额娘就管我叫‘义正’!”仍义正说。 “你年龄还小。等大了之后,你额娘一定会告诉你,你的大名叫‘仍少康’!”仍远说。 “四海之内皆兄弟,为什么计较姓什么呢?我们还是排一下大小吧!”仍松提议道。 原来,四个男孩子,都是十四岁。四个人问明生日,少康老大,仍松老二,仍义正老三,仍远老四。 “兄弟结拜,一定得祭告天地。”仍义正说。 “还需要摆祭品!”仍远说。 “在哪里合适呢?”仍松问。 大家沉思片刻,少康说: “去凤凰山顶吧!高山作证,此生不渝!” “好!”大家齐声说。 “女艾,过来吧!”少康向躲在远处的女艾招招手,女艾拿着野兔跑了过来。 “少康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女艾由衷地赞美道。 “阿爹练武的时候,我偷偷地看,也暗暗地练了一些。”少康淡定地说。转而他对那三位介绍道,“这是我妹妹,叫‘女艾’!” “女艾妹妹好漂亮!我叫‘仍松’,以后我也会保护你!” “女艾妹妹,我叫‘仍义正’,我的力气是很大的,以后唯女艾妹妹马首是瞻!” “女艾妹妹,我叫‘仍远’,妹妹让东,我不会朝西。” “少康哥一直保护我,再加上三位哥哥,我就天下无敌了!”女艾‘咯咯咯’笑了起来。 “女艾,把野兔给我!”少康从女艾手里接过野兔,高举起来,对大伙说:“我们现在一起去凤凰山顶,把这只野兔当祭品,祭拜天地,结成兄弟,好不好?” “好!”大家响应,一起奔向凤凰山顶······ 凤凰山顶云雾缭绕,像一个梦的世界,光怪陆离。他们五人来到山顶,感到心旷神怡,妙不可言。 少康把野兔放在正北方向,兄弟四人面朝北方站定。他们商量了一番,对着兔子,跪倒在地,齐声说道: “少康,仍松,仍义正,仍远,愿意结为兄弟,齐心协力,永不相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以鉴此心。” 誓毕,兄弟起身,仍松突然说: “据说结拜兄弟还需焚香祭酒,这样,才算真兄弟!” “不过,这年月,酒是稀品,真正会酿造的人并不多。”仍义正说。 “这个,包在我身上,我会酿酒!”少康说道 “什么?”三个人面面相觑,眼睛瞪得铜铃大。 “三位哥哥,少康哥的确会酿酒!这个,我可以作证!“女艾道, “去年夏天,有一次我和少康哥在凤凰山上放牧牛羊。我们还带了中午的饭,但是没有吃完。我们于是把未吃完的米饭藏于树洞中。几天后再去放牧。等我们想起去看时,树洞中竟发出香味。我们一品,甚是醇美。后经过少康哥精心研制,并不断改造,终于酿造出了粮食酒,叫‘秫酒’。‘秫’就是黏高粱,做烧酒,可好了!” “真的吗?”三兄弟疑惑的眼神转向少康。 “下个月的同日下午,我们这里相见,焚香祭酒。”少康自信地说。 “好!”兄弟们应和着。 从此,少康有了三个兄弟。 何为兄弟?少康想:兄弟就是——坎坷路途,与你平肩而立;春满枝头,与你笑谈风声;万里江山,与你共之分享;即使面对天下人的刀锋剑雨也决不言弃。这样的人才能称为兄弟!少康就是这样的人,他相信“仍氏三兄弟”也是这样的人。 春天的凤凰山是美丽的,风很柔和,空气很清新,太阳很温暖。与“仍氏三兄弟”告别后,中午时分,少康和女艾回到凤凰山庄。 后缗、旭儿、姒木秀已经在餐桌前等着他们,少康女艾推门走向餐桌。看到少康提着的野兔,姒木秀赞道: “康儿,野兔不好打!你还真行!” “额娘,阿爹,阿妈,我用弹弓打的!”少康喜滋滋地说着,并把野兔递给了旭儿阿妈。旭儿随即把野兔放进了厨房。 五人坐定,女艾骄傲地说: “额娘,阿爹,阿妈,少康哥何止是打野兔呢?他还一连打了三个人呢!” “打人?”后缗惊愕地叫起来。旭儿和姒木秀互相看了一眼,顿时紧张起来。 “怎么了?“少康看出了异样的眼光,解释道, ”阿爹在屋后练武,我偷着学了点招式。他们三人抢我们的野兔,所以我打了他们。偷偷学来的功夫,也用上了!” 少康忽然想到自己为什么生在有仍国,却住在深山里,而且没有人告诉他应该姓“仍”。 “不过,打完架就和好了。他们还结拜兄弟呢!”女艾解释道。 对后缗、旭儿、姒木秀来说,这无疑是晴天霹雳。显然,在他们眼里的少康,已经有了独立的意识。 或许,他们应该早告诉他们真相。但是,他们稚嫩的心灵能承受得了吗?或者,他们真的希望他们的内心充满阳光,充满快乐。所以,他们一直纠结着,不知该选什么样的日子,选择什么样的时候,选择什么样的年龄段,选择······ 第11章得知真相起雄心 不是不想告诉他们,而是承受黑暗的日子是多么的痛苦!十四岁的少康,十三岁的女艾,他们还只是孩子啊! 吃饭的气氛很沉静。沉默片刻,后缗责怪道: “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 “交朋友也要商量啊?”女艾也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劲,小声嘀咕道。 “我交的这三个兄弟都是可以共生死的!”少康安慰道,“他们很讲义气。请额娘、阿爹、阿妈放心!” “不是不放心,而是·····”姒木秀看了看后缗,欲言又止。 “少康、女艾,你们先吃饭······我和你们阿爹阿妈到客室,说点事。”后缗说完,三人便到了客室。 看到额娘、阿爹、阿妈都去了客室,女艾禁不住好奇地问少康: “少康哥,今天的气氛怪怪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道?估计是拜兄弟的事。再则,你的嘴也太快了!有什么说什么。以后,还怎么领你出门?”少康责怪着女艾,有些灰心丧气。 “少康哥,我不是故意的!”女艾可怜兮兮地说。 “我逗你的!”少康苦笑着说。 饭毕,少康和女艾正收拾饭桌的时候,旭儿走了进来: “康儿,女艾,别收拾了。请你们到客室,我们有话和你们谈。” 还“请”?两个人都有些纳闷。 在客室坐下,先是一阵沉默,少康和女艾感到从未有过的困惑。看着两个坐姿笔挺的孩子,三位长辈互相看着,不知说些什么。或者不知从哪里说起。少康、女艾交换着眼神,似乎感到深不可测,也感到了与以往不一样的压抑的氛围。 良久,后缗开口了: “少康十四岁,女艾十三岁,从出生到现在,你们快乐吗?” “嗯!”两人同时点头。 “看着你们快乐,我们做长辈的,也快乐。而且希望这种快乐一直延续下去。所以,有好多事情,本来早想让你们知道,但是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怕的是你们不快乐。” “额娘,我已经十四岁了,不怕知道什么!”少康很有勇气。 “额娘,我也不怕!”女艾说。 “康儿,其实,我是你的亲娘,而姒木秀却不是你亲爹。”后缗慢慢地说。 “什么?”少康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他和女艾同时露出了惊异的目光。 “阿爹,真的吗?”少康吃惊地问姒木秀。 “真的!”姒木秀痛苦地点了点头。 “阿妈,是真的吗?”少康转向旭儿。 “真的!”旭儿也是心痛的表情。 “那我的亲爹是谁?他在哪里?”少康虽有些悲伤,但是他没有咆哮,而是冷静地坐了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咆哮的时候。 后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坐到了少康的身边,对着垂下头去伤心的少康,耐心地告诉了他大禹治水、夏启立国、太康失国、仲康寒心、姒相自杀、寒浞灭夏、水洞逃离的事件。 “父王——”听完后,十四岁的少康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我和少康哥竟然——不是亲兄妹?”惊讶中的女艾也哭了。 “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旭儿帮女艾擦了擦眼泪,说,“看着你们快乐的样子,我们一直不忍心告诉你们真相,怕玷污了你们纯真的心灵。”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后湣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为少康拭干眼泪。说道, “寒浞一直在打探我们的消息。如果被他知道,凶多吉少不说,还得连累有仍国。所以,额娘、阿爹、阿妈不反对你交朋友,只是怕因为朋友,暴露了我们的身份。借着这次机会告诉你们真相,是希望你们慎重行事。将来,少康若能有所作为,一定要——兴复夏朝!”说完,她的眼泪又来了。 “额娘,阿爹,阿妈,我能行!”少康站起来,含泪的眼睛里闪着坚定的目光,复仇的火焰已经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看着少康热辣辣地冒火的眼睛,后缗说:“你还小,需要继续长大,需要等待时机。” “康儿,现在要紧的是学会本领,学一些扎扎实实是东西,而不仅仅是弹弓。偷学到的一些简单的把式,也是不行的!”姒木秀郑重地说。 “阿爹,从现在开始,您既是我阿爹,还是我师父。我希望您教我武功,教我本事吧!”少康“扑通”跪倒在姒木秀面前。 “我也要学,跟着少康哥打天下!”女艾也跟着少康跪在一起。 “女孩子家,学什么本事?”姒木秀嗔怪道。 “是啊!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儿就别学了。”旭儿也开口了。 “女艾,跟着额娘学针线吧!”后缗劝道。 “少康哥,你说——”女艾递上了求助的眼神。 自小青梅竹马,相依相随,女艾已经是少康生活的一部分。如果没有女艾的陪伴,日子将会是多么的枯燥啊!于是少康说: “额娘,阿爹,阿妈,女艾虽然是女孩子,但是与我在一起玩的时候,爬山、上树、铺鸟、打野兔,样样行!她学功夫,一定不比我差。请您们答应她的请求吧!” “既然少康这样说,就让她跟着少康一起学吧!”后缗说。 “这两个孩子一直在一起。如果把他们分开,一个练武,一个做针线活,就怕他们适应不过来呢!”旭儿说。 “那就从现在开始,我就收下两个徒弟了!”姒木秀答应了。 “阿爹、师傅在上,受徒儿们一拜!”两个机灵鬼一对眼神,便齐声说道。并一起把头磕在地上。 “快起来吧!”姒木秀将他们扶了起来,并对他们说,“从明天起,鸡打鸣时,我们就起床,吃过早餐就去练功。上午练两个时辰——辰时开始,巳时结束;午时休息;下午未时练一个时辰,过关后。我们正常放牧、种植、打猎、砍柴,怎么样?” “听阿爹的!”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第二天,鸡一打鸣,他们快速起床。用过早餐,少康与女艾随阿爹去往练功的地方。清晨的凤凰山安详地静卧在绿树烟雨中,仿佛一位轻纱拂面的仙女,是那样的神奇、迷人。 第12章三元凝气发威力 凤凰山,山势雄峻,峰峦秀美,古藤缠绕,曲径通幽。山间微风袭过,花香四溢,沁人心扉。细雨亲吻,青草葱翠,空气清鲜,醉人心头。 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穿过挺拔苍劲的松林,影影绰绰一座高大的山峰下,他们看到了一个山洞。 朦胧缥缈中,少康感觉洞口很大。洞口长满了绿青苔、野篙和茅草。六尺多高的洞顶上,一大片绿茵茵的青藤直垂下来,掩映着洞门。 “到了,进来吧!”阿爹说,“这个山洞是我凿的。从隐居凤凰山那天起,我就琢磨——我们一家人需要一个可以更加隐蔽的地方,以备藏身之用。同时可以练习武功。洞口很大,是为了让光走进来。” 少康和女艾走进一看,好高好大啊!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有些阴冷,但很幽静。洞的正面是炕,旁边有灶,有锅,有碗,有凳。 他们在一角看到了美丽而又奇特的钟乳石和石笋,给这个石洞增添了不少的色彩。洞中有一小片草地,使山洞呈现出淡淡的青色。 洞中乱石嶙峋,奇幻异常,给人神妙的感觉。石壁缝隙间是密的不透光的苔藓,充满了无限的生命力。 少康和女艾站定之后,姒木秀开始了他的武术讲解: “这么空旷的山洞,足可以练好武功,就看你们有没有决心!武术的功法可以分为练内和练外两大部类,也就是武林中人们常说的‘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练内,就是改善习武者的意念、气息、脏腑、经络、血脉等方面的状态,达到“内壮”;而练外,则是增强骨骼、筋腱、肌肉、皮肤等部位的机能,以求外壮。练内是练外的基础,而练外又将雄厚的内功转化为强大的技击力。这样,内外结合,相辅相成,做到内壮外勇,从而以意导体,以体导气,以气发力。所以,我要先教你们‘三元凝气’之功!” “‘三元凝气’,应该是气功吧?”少康问。 “是气功不假,不过元精、元气、元神这‘三元’的融合,将是气功的至高境界——乃真正的存神达化之功!“姒木秀道, “有道是‘天有三宝日月星,地有三宝水火风,人有三宝精气神’。元精、元气、元神乃先天之本、生命之根、能量之源。一旦做到“三元凝气”,那么,你的身体前后左右四方脉络通透,浑身气息运行周流无碍。通过运用‘三元凝气’发功,指掌、按掌、砍掌就能使木石断裂,全身能承受棍棒击打。而且,你会拥有一种“轻身术”——也就是轻功!” “轻功好啊!额娘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少康道, “说的是——夏后氏有一个轻功非凡的人物姒宜。一次,他与弟子们来到一座山下。此山,壁立百丈,从未有人上去过。只见姒宜用手提起衣服的下摆,就登上了峭壁。步履从容,似乎在平地上行走。弟子们大惊不已时,他已在山巅上笑着向山下招手。我希望自己能够像姒宜一样,在绝壁上自由行走。” “阿妈也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女艾也兴致勃勃地说道, “她说,有的妇女的轻功也不让须眉。有这样一个女子,一天,她与一个小偷比赛‘飞檐术’。只见这个小偷向壁蹑足而上,就像登梯子一样爬上墙顶,翻身跳下,颇为得意。不料这个女子竟嗤之以鼻,问道:‘你的本事仅此而已?’小偷回答道:‘这是飞檐走壁之术。’话声刚落,只见这个女子以比小偷迅捷得多的动作,蹑足而上,登上墙顶,接着又背贴墙壁,徐步而下。小偷大吃一惊直呼‘此女子轻功了得’!我一定要学会轻功,像这位女子一样。” “你们既然对轻功如此垂青,那就必须练好‘三元凝气’。”姒木秀郑重地说, “练好它,静止时,如深深扎根于地下的大树,坚如磐石,稳如高山。一旦动起来,动作轻灵得像一片羽毛,跑则疾如旋风,跃则飘如猿猱。那样,你们就能做到飞檐走壁、踏雪无痕、凌波微步······” “阿爹,那您就赶快教我们吧!”少康催促道。 “好!”姒木秀道,“‘三元凝气’的练法分打坐和站桩两部进行。现在先教你们运用打坐的方式练习“三元凝气”。现在,我们可以盘膝而坐了。”说完,姒木秀盘膝坐了下来,少康和女艾也照着坐了下来。 “打坐需做好两步:正身、凝气。”姒木秀讲解到,“正身,就是要摆好坐姿,全身放松,排除杂念。” 看到少康和女艾摆好坐姿,一副放松的样子,姒木秀接着说: “正身之后,开始融合‘元精’和‘元气’,我们先缓慢地呼出三口气。”姒木秀做着示范,讲述着, “边呼气边意想着丹田有一轮红日,光芒四射,照亮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全身融汇在一片祥光之中。然后将体内毒素、浊气由全身毛孔放出。接着再做吸气,边吸气边意想——地层深处有一束月光,携带地阴之气,从会阴处直射下丹田。头顶上空有一束阳光,携带宇宙阳刚之气,从百会处直照下丹田。丹田红日与阴阳之气相融合,丹田更加暖融融。有道是‘先天气,后天气,得之者,常似醉’。那么干净、清新的宇宙精华之气,随‘元精’由百会穴往下流过膻中而至丹田。再意想天地之间,只有你一个人在练功,四周布满了真气。默念并观想:“我在气中,气在我中,天人合一,气为我用”三遍。纳四方之正气以归正室,以养胎真,此乃‘元气’!‘元精’与‘元气’汇集的精华之气慢慢地滋润全身,则全身就会干净、透明、饱满、丰盈。” 看着少康和女艾认真地做功,姒木秀继续指导: “接下来我们双眼平视,似看到千里之外的光景——即使在黑暗的屋里,也要做这样的观想。如此片刻,目光逐渐移近,垂帘回光,返照祖窍,下观鼻尖,似将千里之光收至意念中。此时闭口,鼻呼鼻吸,舌抵上颚,摒除杂念;将千里之光随双目下注丹田,实则以先天之‘元神’下照丹田;并轻轻意守丹田,凝神寂照。神归照临之所,即是真气凝集之处。‘三元凝气’的感觉是——似守非守,勿忘勿助。收工之时,我们还要意想——浊气从全身毛孔放出,同时观想宇宙之真气清新、洁净,有如甘露,从头顶流贯全身洗髓,洗入地下。这样就完成了一次打坐的训练。” 第13章奋发图强习武功 在姒木秀的指导下,少康与女艾一遍又一遍地练着“三元凝气”。快中午的时候,姒木秀问道:“练了一上午,你们有什么感觉?” “阿爹,我感觉腹部有发热感,跳动感!”女艾说。 “阿爹,我感觉腹部有气团感,全身温暖,气力大增!”少康说。 “少康的感觉更到位一些!练习同一种功法,不同的人,结果并非相同。”姒木秀看着女艾说,“少康比你更沉静专心一些,所以才有了更好的感觉。” 然后姒木秀扫视着少康和女艾,说道, “练习‘三元凝气’,你们一定要记住它的要诀——心要定,神要凝;神凝心安,心安清净;清净无物,无物气行;气行必绝象,绝象后必觉明;觉明后则神通,神通后三元凝。” “阿爹,‘气行必绝象,绝象后必觉明,觉明后则神通’是什么意思?”女艾问道。 “就是指练功时,只有定心凝神,才能意气流行;只有绝于杂念和物像,才会启发灵性,然后做到神气贯通。”姒木秀解释道。 “阿爹,我明白了!”女艾顿悟的样子。 “你们必须坚持每日练习,切忌一曝十寒;若辍功一日,则退功十日。”姒木秀叮嘱着。 “阿爹,能否一月给我半日假?我想和我的那三个兄弟聚上一聚。有人说过,朋友就是一个人的天与地,有了朋友,才能顶天立地。”少康请求着。 看着少康渴求的眼神,姒木秀又看了看女艾,也是一副要追随少康的样子。他便说道: “一月有半日会友,这也是人之常情!阿爹同意便是!” “太好了!”少康和女艾竟然跳了起来。 “怎么这么高兴?”旭儿提着一个篮子走进洞里,亲切地说,“饿了吧?你们快吃饭吧!” “阿妈,我们回去吃就行了!您若天天这么送,太辛苦了!”少康说道。 “我们走来走去,会影响练功的时间。所以,我与你们阿妈就这样商定了。每天中午,就让她送饭。晚上,我们回去吃!”姒木秀想得很周到。 “送饭的时候,我也能来回走走,身子骨会更好!这样的生活,阿妈乐意着呢!”阿妈开心地说。 吃过饭,阿妈将早已备好的褥子铺在炕上,洗了碗筷,烧了热水,然后对他们说: “中午一定要休息,不要忘记喝热水,阿妈先回去了!” “在家照顾好王妃!”姒木秀对旭儿说。 “王妃可勤快了!饭是我们一起做的!她也要随我一起来山洞,被我劝住了!”旭儿的语言里无不是温暖的感觉。 “阿妈,告诉额娘,就说少康会刻苦习武的!”少康的语气里满怀信心。 “阿妈,告诉额娘,就说女艾也勤学苦练!”女艾的语气里不乏热情。 “好、好、好!你们的额娘一定会高兴的!阿妈走了,晚上你们早点回来!”旭儿叮嘱道。 “就看他们能否过关?”姒木秀轻轻一笑,一副神妙莫测的样子。 “过关?”少康和女艾惊奇的眼神。 “你们先午休吧!晚上自然知道了!我送送你们阿妈!”姒木秀说完,扶着旭儿出去了。少康和女艾躺在炕上,一会儿睡着了。 未时,少康和女艾站定,姒木秀又开始了他的教导: “站桩是练习‘三元凝气’的第二步。站桩即身体如木桩站立不动,目的在于如木桩有根稳定,而非不动傻站。”姒木秀边示范边说, “两脚与肩同宽,默立,放松身体,平稳呼吸,心态平和。稍微屈膝似蹲似坐。两手与肩同宽,五指撑开,手心向内,略向内旋腕。内抱外撑,脚似扎根。沉肩坠肘,含胸拔背。上吊百会,下坠会阴。肩膀要放松,不要耸起来。肘大概低肩膀三指宽,也可以与肩同高对拔。目视前方,以一念代万念。起来的杂念,随它去;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来者不拒,去者不留。” 看着少康和女艾模仿他的动作,姒木秀继续讲解: “站桩时,首先要气沉丹田。何为气沉丹田,就是用意识引导元精、元气、元神下行而获得的一种对丹田的刺激,并使身体重心下降,步架稳沉。其次要意守丹田,丹田在人体的中下部,是人体的基础。意念是种子!意念在哪里,元精、元气、元神凝成的真气就在哪里生根开花。意守丹田就是排除杂念,全副精神注意到丹田之内——耳无闻,目不见,心不外驰;锁心猿,栓意马,一心一意体会真气之活动。意守丹田是培元筑基的好方法,它能够增加人体的稳定性,加强生命的原动力。它会使元精、元气、元神凝成的真气充足,从而使你们精力旺盛,气力超群。” 看着少康和女艾用心地练着,姒木秀继续指导: “站桩中的呼吸很重要,吸气时犹如万道钢绳缠身,呼气时用万均之力抖身而发,仿佛要挣断钢锁。呼吸调整的是否得当,运用的是否正确,直接决定着你的‘三元凝气’的力量。“三元凝气”一旦练成,那么你们的功夫自然如影随形,信手拈来,一指乾坤。” 在姒木秀的指导下,少康和女艾进行着站桩练习,足足练了一个时辰。当姒木秀喊停的时候,少康和女艾一下子躺在地上,累得不知该说什么。 汗珠浸湿了少康的衣衫。他喘着粗气,手抓衣襟不停地扇风。 女艾也累得满脸通红,额前的汗珠晶晶亮亮,分外耀眼。 “站桩的感觉是什么?”姒木秀问道。 “我的脚麻了!腰有些疼!”少康喘着气说。 “我的腿都快抽筋了!背痛得很!”女艾也在气喘。 “今天是第一天,有些不舒服,也是正常!练功贵在坚持!长久这么练下去,就会练成金刚之身,自然不会累了!”姒木秀安慰着他们。 “阿爹,我不怕累!付出辛苦才有收获嘛!”少康的信心很足。 “阿爹,我也不怕累!哪有不流汗水就能练成的道理?”女艾也认真地说。 “阿爹,女艾妹妹是女孩儿。女孩儿是水做的,自然柔弱些。”看着女艾的汗珠,少康说道,“我请求阿爹同意,下午一个时辰的练功时间,让妹妹只练半个时辰,留下那半个时辰,让她好好歇息。行吗?” 姒木秀正要说话,却被女艾抢了先: “女孩儿怎么了?女孩儿也是能够坚持的!”女孩儿不服气地说,“少康哥,你怎么练,我就跟着怎么练;你练多长时间,我就练多长时间。” “为何要跟我一样?我们男孩子可是钢做的,硬实得很!男女有别,你还是保重你自己吧!”少康的口气里明显带着关心。 “少康哥,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怕我学到跟你一样的功夫,超过你,是不是?”女艾故意激着少康。 “我才不是呢!”少康果然被激中,他坐起身,急忙争辩道,“我看你流出汗,很心疼!所以,我才阿爹缩短你练功的时间!” “少康哥,你心疼我?”女艾突然从地上做了起来,激动地说道,“我好开心!” “哥哥心疼妹妹,不是很正常吗?”少康对她的激动莫名其妙。 “别争了!”姒木秀说道,“少康,女艾想随着你练,那就随她的心愿吧!你们从小在一起长大,已经是形影相随了。何况,女艾的体质也不错,是个学武的苗子。现在,已经到了申时,你们过最后一关,便可出去放牧了!” “还有最后一关?”少康和女艾顿时泄了气,瘫在地上。 “你们随我来!”姒木秀说着,向洞外走去。少康和女艾咬着牙从地上爬起,也跟着出去了。 第14章少康酿酒飘芬芳 在洞外右方的几丈之外,有一个坑。少康和女艾面对着坑站好后,姒木秀说: “这个坑现在有两尺深。如果你们能够从这个坑跳上去,说明这一天“三元凝气”之功已见成效。每天练,每天要加深一点点,直到超出你们身高一二尺。这种“跳坑功”就是对‘三元凝气’最好的检验。过关了,你们放牧、打猎。没有过关,你们就一直跳,直到跳上为止!这一关,我就不陪你们了。因为家里的牲畜需要喂,一些庄稼要收。只让你们的额娘和阿妈做,怎么成?但是阿爹相信你们!” 姒木秀说完,便走了。只留下少康和女艾,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我先来!”少康说着,跳进坑里。 少康在坑里,摆着站桩的姿势,开始运气。意念中:元精如雨丝丝,元气如烟缕缕,元神如纱迷离,携手闯入他的丹田。少康只觉得身体上有无限的活力在成长;并成长为力量。他心里默念道:给我信心,给我勇气,长我势气,一跃而起!他一使劲,就往坑外跳去····· “少康哥!使劲!”女艾鼓舞着。 “扑通”!少康跳到边上,没有站稳,掉到坑里。 “重来吧!刚才呼吸没有到位!”少康没有气馁,并分析着原因。 少康继续摆着站桩的姿势,吸气时犹如万道钢绳缠身,呼气时用万钧之力抖身而发,仿佛要挣断钢锁。意念中,三元凝成的真气如江水汹涌奔泻而来,如箭离弦,如马脱缰,如虎出山。此时,他气力大增,用劲一跃。稳稳地落在坑外。 “少康哥,你成功了!”女艾高兴地说,“我来!” 女艾跳进坑里,摆着站桩的姿势。少康安顿道: “你在吸气有钢绳缠身之感,呼气时用万钧之力。按照阿爹的要求去做,一定能成!” “好!”女艾答应着,便呼唤着‘三元凝气’:只觉那气流像瀑布一样,从上游直泻下来,撞击在岩石上,飞溅起一丈多高的浪花,激昂澎湃。真气涌入女艾丹田。女艾一使劲,一下子跃出坑外,稳稳站在那里。 “女艾!好样的!”少康真心赞美。 “少康哥,那以后不许你再让阿爹缩短我练功的时间!”女艾说。 “那是自然!少康笑了。 “那我们放牧去吧!”女艾也笑了。 “好!”少康答应着。 他们的眼神对望了一下,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 这样过了七八天,一天晚饭后,少康向三位长辈道: “额娘,阿爹,阿妈,我想再做些点秫酒。” “家里还有一些。你阿爹喝,够了。”后缗和蔼地说。 “不是给阿爹做,是给我的那些兄弟们。”少康认真地说。 “他们约定,一个月后,他们结拜的同日下午,老地方,焚香祭酒。”女艾插嘴道。 “康儿,他们这些人,能相信吗?一旦暴露了我们的行迹,后果将不堪设想。”姒木秀提醒着。 “阿爹,我已经答应了他们,就应该信守诺言。而且,我相信他们!”少康很自信。 “我也相信他们,他们——很讲义气的!”女艾又在帮忙。 “不过,你可以告诉他们,你叫‘仍少康’!”后缗叮嘱。 “额娘,我知道了!”少康点点头。心想:听额娘的,没错! “那阿妈现在就把秫米泡了吧!”旭儿亲切地说。 “谢谢阿妈!我以前做的米酒曲还有吗?”少康问。 “有!”旭儿说。 “那就好!阿妈。您今天泡上秫米,我后天做。”少康说。 “康儿!放心吧!”旭儿答应着。 后天,晚饭后,少康进了厨房,女艾随后跟上。 少康把泡好的秫米取出几粒。他用手捻了一下,碾碎了。说明泡好了。他就将泡好的米再淘洗一遍,放入铺上屉布的蒸笼里,对女艾说: “女艾,烧火!” “好的!”女艾开始烧火。 蒸了半个时辰,少康把蒸好的米放出来,凉至适合地温度。他接着把秫米倒入一个干净无油的带盖的盆里,用适度的凉开水把米冲散。然后他又一点点的加水。加入后,他就立即把米弄散,逐渐把全部的米都弄散,不再成团。以米散开又没有水分留在盆里为宜。 接下来。少康在盆里加入适量米酒曲充分搅拌均匀,然后把拌好米酒曲的米用筷子一点点压实,再从中间弄一个洞。他边做边说: “这叫‘做窝’,是让秫米更好地发酵和后期出酒。” 女艾看着他,露出了钦佩的眼光。 此时,少康把适量酒曲均匀的撒到表面,窝里面也撒一点。最后他再用凉开水小心的注入窝里一点。他对女艾说: “不能倒满窝,一半多一点即可,也不能倒到米上。” 女艾耐心地听着,不住地点头。 倒好了,他把盖子盖上,把秫米放入锅头——这是个尚可的保温环境,让它进入发酵阶段。 “发酵需要一天,明天晚上继续。”少康轻松地说。 “好!”女艾答应着。 第二天,晚饭后,少康领着女艾来看发酵的秫米。他们看到有液体露出米面。少康笑着说: “这就已经出酒了!” “哇!我闻到了发酵的酒香味!”女艾高兴地呼叫。 “我再倒入半杯温度适度的凉开水,盖上盖子继续发酵,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可以看到更多的酒出来。”少康边说边做。 “那我们就继续让它发酵吧!”女艾说。 第二天,晚饭后,少康领着女艾再次来看发酵的秫米,就看到更多的酒出来了。而秫米则是整块的漂浮在酒水的上面。 “这样就做好了。我用勺子压一下你看看,米是整团的。”少康拿过勺子压了压,秫米的确是整团的棉絮状的漂浮着的。 “少康哥,太棒了!”女艾崇拜的眼神。 “这样状态的秫酒,酒香浓郁,味道纯正甜香。而且做秫酒的全过程,无论是泡米还是蒸米,包括蒸笼和屉布,所有用具都不能有油。否则,就无法发酵成功。这一点是最关键的。”少康有些炫耀了。 “少康哥,阿爹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为你高兴!”女艾笑了。 少康把秫酒倒入陶罐里,闻了闻,突然对女艾说: “女艾,秫酒这么香,不想尝尝吗?” 第15章女艾醉酒吐真情 “少康哥,阿妈说,小孩儿是不能喝酒的!你酿的秫酒,只须阿爹喝。你也不能喝。”女艾在提醒。 “只尝一小口,不碍事的!看我的!”少康喝了一小口,很享受的样子,说,“太香了!你,不想尝尝?”少康还在启发。 女艾迟疑了片刻,定了定神,对少康说: “你能喝,我就能喝!拿过罐子来!” “我喂你吧!不能多喝。”少康说着,拿起罐子喂向女艾。虽然只是一小口,喝完,女艾便觉得天地转起来了。她站不稳,一下子靠在少康身上。少康一惊,忙把酒罐放下,扶着女艾坐在凳子上,忙问: “女艾,你是不是醉了?” “没······没······醉,就是有······有点晕。”女艾笑嘻嘻地说。 “就是醉了!哥没想到你这么不胜酒力。对不起!女艾!”少康后悔极了。心里不住地责备自己太糊涂。 “少······康······哥,你······你是最······最······好的哥哥。”女艾醉眼迷离,小脸红扑扑的。 “哥给你倒杯水,解解酒。”说罢,少康转身就要走,女艾一下子抱住了少康的腰,脸贴了上去,撒娇地说:“不······不······不要你走!” 少康想掰开女艾的手,但是她就是不松手。少康于是耐心地说: “女艾,别闹了!哥哥知道错了,明天我给你打野鸡,领着你追野兔,好不好?” “好!不过,哥哥没······没······没错!”女艾的脸紧贴着少康的背,迷离中还蹭来蹭去。 “女艾,那你松开你的手。让我给你倒杯水,再扶你回房间,好吗?阿爹说过,喝醉了,睡一觉就好了。”少康在极力安慰着女艾。 “不······不行!你陪······陪我说······说话。”女艾吞吞吐吐。但是喝醉酒,胆子反倒大起来了,自己似乎也无法控制。 “天天在一起,话还没说够吗?”少康虽不明白,但是,与喝醉酒的妹妹计较,就没意思了。于是,他说, “你松开手,我陪你说话。” “好!”女艾松开了手。 少康把她扶在凳子上,蹲在她面前,温柔地说: “女艾,想说什么?说吧!” “少康······哥,我不······不是你······你亲妹妹,我······我······我挺开心的!”女艾的脸像玫瑰花绽开。 “你想说什么?”少康真的蒙了。 “我······我······想做你······你的新娘,你······你将来能娶······娶我吗?”醉酒真有意思,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你才多大呀?就说这样的话,好意思吗?”旭儿刚走进厨房,听见女艾说话,有点吃惊。 继而旭儿觉得不对劲,就朝着少康说, “康儿,她怎么这样说话?吞吞吐吐的,怎么了?” “阿妈,我酿出秫酒,喝了一小口,也让女艾妹妹喝了一小口,没想到她就喝醉了!阿爹说,醉了的人容易说糊涂话,一定是妹妹糊涂了。”少康赶忙站起来解释道。 “去年,你开始酿酒的时候,我们就嘱咐过你们,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你看把你妹妹喝成什么样了?快扶她到房间去,睡一觉就好了。”阿妈说。 少康正要扶,被女艾一把挡了回去。她对着阿妈笑逐颜开,说道:“阿妈,我······我没醉,也······也不糊涂,将来,您一定要把我嫁······嫁给少康哥。”她的笑容很灿烂。 “这还没醉呀?多大点孩子?就嫁呀,娶呀的。说话也不顾及点脸面。康儿,你忙你的吧,还是我扶她回房间吧!”阿妈有些生气了,扶着女艾回房间了。 少康站起来,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 女艾,你知道吗?你在少康的心中一直是神圣的!所以,我能够在心灵里,为你开辟一块专属于你的领域——妹妹! 你的深情眼眸里对爱有着无限的憧憬!你那纯真的笑,是我内心的花朵!但是,我的世界里只有亲情。 冥冥内,我回味妹妹多陈的感受,希望你体会我纷繁的历炼。静静中,我快乐妹妹入胜的喜悦,希望你融入我沁脾的复国之梦。默默间,我痛苦妹妹郁闷的心事,希望你理解我压抑的闷燥情怀。蒙蒙里,我永远铭刻妹妹的丝丝牵挂,也希望你对我是终生不变的亲情眷恋。 目前,别样的感觉还没有产生,我只有——哥哥对亲妹妹的挂念。这种挂念,不也是永恒的美丽? 第二天,女艾见到少康,脸顿时红了起来。少康走过去,亲切地对女艾说: “女艾,昨天让你喝醉了,哥哥向你道歉。” “今天,阿妈和我说了,我才知道昨天自己说了些胡话,希望少康哥不要在意。”女艾的脸更红了。 “我当然不在意,只是希望我们和从前一样,好吗?”少康诚恳地说。 “好!”女艾高兴地点了点头。 焚香祭酒的日子到了,下午,少康拿着香,提着秫酒,领着女艾去到了凤凰山顶。“仍氏三兄弟”还没有来。 少康站在山顶,放眼望去:苍翠的凤凰群山重重叠叠,影影绰绰,仿佛笼罩着一层轻纱。在飘渺的云烟中,那些群山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山有雄壮的风采,也有朴素的品格。在阳光的照射下,它更显得豪迈、俊秀、奇险、逶迤。 少康生在山里,长在山里。他喜欢山的刚强,也喜欢山的坚韧。他知道,他的个性已经与与山的个性融为一体。为复兴大业,他会释放出山一般的刚性和韧性。 “看,少康哥,他们正往山顶上跑。”顺着女艾指点的方向,少康看了下去:“怎么就他们两个人?仍远呢?” “是啊!怎么回事?”女艾也疑惑起来。 很快,仍松和仍义正跑了上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老大,出事了!”仍松喘着气说。 “不要着急,慢慢说。”少康安慰道。 仍义正喘了几口气,说:“方才我们三人吃完午饭,就约出去放牛。我们寻思着让牛吃饱了,把它们送回家。下午这个时间,我们好来凤凰山顶与你焚香祭酒。没想到送牛回家的路上,遇上了恶少仍雄耶。他带着十多个家丁,硬说是我们的牛吃了他们的庄稼。我们与他们理论起来,结果打了起来。我们三人岂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先把我们的牛抢走,又把仍远打伤在地,还一哄而上要痛打我们俩。我俩一看不妙,就跑掉了!” 第16章解救兄弟显义气 “仍远如今在哪里?”少康急切地问 “被他们抓走了!”仍松说。 “怎么不告诉你们的父母?”女艾提醒。 “牛也丢了,回家不是挨打吗?”仍义正委屈得快哭了。 “走!到恶少家把牛要回来,把仍远救回来。”少康淡定地说。 “就我们几个,可以吗?”仍松有点担心。 “试试吧!”少康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他知道兄弟有难,一定得挺身而出。 少康提着秫酒,女艾拿着香,随着他们一同下山,来到仍落村庄。在仍义正和仍远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来到了仍雄耶的家门口。因为仍雄耶父亲是这个村落的里长,所以,仍雄耶家的大门很气派,院墙也很高。 “怎么办?”仍松问。 “仍雄耶这么凶,他的里长父亲也这么凶吗?”少康问。 “那倒不是,里长还是很和蔼的。他是很顾及大家的!”仍松说。 “仍雄耶就是让他娘惯的。所以,他经常瞒着里长做坏事,欺压百姓。”仍义正说。 “他多大了?”少康问。 “比我们大!他十六岁!而且,他的武功很厉害。”仍松说。 “他有一个绝活,叫‘排山掌’,掌势如排山倒海般猛烈。一旦被他拍到,肝肺剧痛不说,恐怕行走也难。即使要不了命,也要修整好几个月。”仍义正说。 自己刚刚学的“三元凝气”能抗得住吗?少康不得而知。他于是对仍松、仍义正说: “你们两个人先躲一躲,我与女艾进去与他父亲理论一番。” “好!”仍松,仍义正答应着,并很快躲了起来。 少康上前叩门,女艾跟在后面。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开门,便问: “有事吗?” “仍落村里长宽厚仁慈,曾帮助过我们家。我额娘特意让我和妹妹送一陶罐秫酒给里长。并让我们亲自送到里长手中。”少康编了一个拜见里长的理由,这样才好进入府中。 “你们都是仍落村的?”管家打量着他俩,似信非信地问道。 “是!”少康说着,点点头。女艾也跟着点点头。必须这样,否则,就怕进不去。有时,“美丽的谎言”能救人! “我去向里长通报便好!”管家关上门,走了。 “少康哥,里长会让我们进去吗?”女艾问。 “会!”少康很有把握,说道,“仍落村的里长,怎么会不见仍落村的人?” “少康哥,我就知道你聪明!”女爱献上了爱慕的眼光,心里甜丝丝的—— 少康哥,你于我花雨之季轻轻踏步而来,捎一份甜蜜暖心,酝一场心事阑珊。自从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就注定你要活在我的生命里,一辈子。 你轻轻地步入我纯洁的胸间,柔柔地印在我未开的眼睑,镌刻百转。 我是一株茁壮成长的幼苗,多么生机勃勃。 我心境似水,激情四溅,任经不经意间,也要闯入你的脑海。 我愿把悠悠绰绰的身影时刻留你面帘,容颜浸染。 女艾正想着心事,门开了。管家探出头来,说: “你们俩跟我来!” 穿过一条长长的极致的走廊,他俩便被管家带入会客室。一进客室,少康抬眼一看,只见一位穿着长袍的长须老者坐在会客室正面的椅子上。 老者的头发没有一丝凌乱,一根根银丝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这位老者的眉毛胡子都花白了,但脸膛仍是红润的,显得神采奕奕。 他的前面有一桌子,桌子上有茶水。 “里长,这俩小孩儿说是送秫酒给您,我领到了!”管家躬身说话。 里长仍潭打量着俩小孩,看着少康手里捧着的陶瓷酒罐,沉着声音说: “为何送酒给我?” “额娘说,秫米酒,碧玉杯;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里长德高望重,您的品格如同美酒,浓浓如醇。所以送酒给您,愿您的寿辰如酒一样绵长醇厚,长命百岁。”少康头头是道。 “小孩子挺会说话,你额娘能够教你如此多的道理,太难得了!”仍潭突然有了兴趣,声音亲切了许多。 “额娘还教导我,人生如酒,微风过处有沉香。临毫抒怀离不开酒,饯行送别离不开酒,壮士出征离不开酒,寄托情思离不开酒。把酒高歌,胸中就会豪情万丈;举杯畅饮,心情就会舒畅爽朗。”少康继续侃侃而谈。 “你娘很了不起!这酒,我收下了!”仍潭笑了,并示意管家收好酒。管家从少康手里接过酒,走了出去。 “里长,感谢您收下秫酒!”少康躬身作揖。 “只是我有一事糊涂,我帮过你家吗?”仍潭说“糊涂”,其实并不糊涂。 “没有!”少康实话实说。 “你岂不是说了假话?怎能取信于人?”仍潭有些不高兴。 “您虽然没有帮过我家,但是您帮过仍落村众多家庭,比如仍松、仍义正,仍远等。”少康的理由很充足。 “我帮过他们,你为何送酒于我?”仍潭的确有些不明白。 “因为他们是我的结义兄弟。您帮了他们家,就等于帮了我们家。”少康镇定地说。 “你还挺讲义气的!”仍潭的言语中含着欣赏。 “额娘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人贵有相知,何必骨肉亲?落地为兄弟,情谊胜手足。”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从少康的言谈中可见后缗的教导有方。 “我欣赏你的额娘!也欣赏你的义气!不过,与朋友交,须言而有信。你说你是仍落村人,不是吧?可我从未见过你!”仍潭一针见血,再一次揭露了少康。 “我确实不是仍落村人,但我的心在仍落村。因为仍落村有我的好兄弟,也有您这样的好里长!”少康的确能言善辩。 “你如此的奉承于我,恐怕有求于我吧?”仍潭的嘴角略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里长明察,我钦佩不已!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求您救我兄弟,还有我兄弟的被人抢去的三头牛!”这时少康提出请求,可谓水到渠成! 第17章村口送别遇雄耶 “那你兄弟和牛现在何处?”仍潭果然是体察民情之人。 “兄弟下落不明!牛,应该在里长的牛圈里!”少康步步提醒。 “我怎会做出此等恶事?你凭空污蔑人,真是岂有此理!”仍潭显然生气了。 “不是里长为之,而是您家少爷仍雄耶为之。”少康赶忙澄清。 “此儿不争气,常常坏我名声。管家,叫雄耶过来,问话。”仍潭对这个儿子很是愤懑。 “诺!”一直站在门口的管家应声出去。 不久,管家回话:“里长,少爷出门,还未归来。” “那我们去牛圈看看,有没有他说的情况?”检验这个少年的时刻到了! 偌大的院子,他们七拐八拐便到了牛圈。只见仍远被吊在牛圈屋上,嘴里塞着东西;身上那些被鞭子抽的血痕,历历在目。多出来的三头牛,被拴在同一个木桩上,头耷拉着,无精打采的样子。 “看来,实有其事,真乃家门之不幸啊!还望少年海涵!”仍潭对少康说完,便对管家说, “把人放下来,把牛还给人家。等仍雄耶回来,家法处置!” “里长英明,实是百姓之福分!”少康躬身作揖。 “小小少年,如此伶俐,很是难得!你和令妹——多大年纪?”仍潭对少年的兴致,是发自内心的! “我十四岁,妹妹十三岁!”少康一本正经地回答。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胸怀,我实在佩服!须叫仍雄耶向你学习!”里长对儿子仍雄耶还是很有期待的。 “里长过奖了!您光明磊落,这才是有仍国之希望!”少康谦虚地说。 “送您的酒还是我少康哥亲自酿的!我哥可厉害了!”女艾盛赞道。 “是很厉害!”仍潭发自内心地附和着女艾,转而又问少康,“你叫‘少康’?” “确切说,叫‘仍少康’!”少康心想:该隐藏的,就该隐藏下去。 “你是哪个村落的?”里长还想知道更多。 “凤凰山庄!”少康如实相告。 “这不是个村落吧?”里长想探探究竟。 “山有山言,村有村语,各有特点,自有道理!”少康有所掩饰。 “理解!理解!”仍潭似乎感到了什么,也就顺水推舟。 仍远被救出,三头牛被放出,一时间,轰动了整个仍落村。人们都从巷子里出来,观看这个神奇的少年。 仍松、仍义正、仍远各自牵着一头牛,前面走着,雄赳赳的样子,很是意气风发。少康和女艾并排走在后面。这条路,夹道是热情的村民。 “仍松,交了一个好哥们,牛气吧!”有羡慕仍松的。 “仍义正,你就是个怂货,仍远挨打的时候,你跑哪里了?”有调侃仍义正的。 “仍远,被吊在牛圈里是什么滋味呀?”有与仍远开玩笑的。 “救人的小兄弟,不简单啊!”有对少康大加赞扬的。 “那个小妹妹。,好美啊!”有对女艾迷恋的。 ······ 走到村口,少康女艾和仍氏三兄弟停住了脚步,后面跟着的村民也停了下来。少康对“仍氏三兄弟”说: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和妹妹回去了;你们也回家吧!看好牛,过好日子。” “老大,你够义气!”仍松激动地说。 “少康哥,改日请你吃饭!谢谢你的帮助!”仍义正诚意满满。 “老大,若不是你,我说不定还在牛圈里吊着呢!”仍远的眼里满是感激的泪花。 “是兄弟就该两肋插刀,在所不惜。这是兄弟们都应该做的。我若将来遇到难处,你们也会这样的!” 然后少康抚着仍远的肩,说,“回家擦点药,好好休息,” “小兄弟,留下来吃饭吧!你办了件好事,我们全村人招待你!”有村民提议。 “留下来吧!”村民们一哄响应。 “大家回去吧!来日方长!”少康高声向大家说。 “够能耐!把全村人的心都俘获了!”少康的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仍氏三兄弟”以及所有的村民都怔住了,空气凝固了一般。少康随即转过身来,定睛一看,一个帅气少年,身后带着十多个家丁,眼光诡邪,气势汹汹。想必就是他了。 “仍雄耶少爷!有何贵干?”少康厉声问道。 “你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我父亲,佩服你的足智多谋。”仍雄耶讥讽的口吻。 “我想你不是来夸我的!”少康从容地说。 “没错!我是来挑战的!”仍雄耶轻蔑地说。 “挑战什么?” “你若接住我的排山掌,我就服你。不然,你就滚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在仍落村再见到你!”仍雄耶恶狠狠地说。 “老大,你接不住的!你快走吧!”仍松央求道。 “哥,保命要紧!走为上!”仍义正也说。 “少康哥,不要答应!”仍远甚至揪了揪少康的衣袖。 “小兄弟,你还是走吧!仍雄耶,你是惹不起的!”有村民在人群中说。 ······· “少康哥!你行!”只有女艾最懂少康。 看着女艾信任的目光,少康镇定地说: “我答应你的挑战!”接着他又说,“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仍雄耶问。 “今后不许你再欺负老百姓!”少康地语气不容置辨! “好!我答应你!”看来,仍雄耶也是爽快之人。 “来吧!就在村口比试!大家往后退一退。”少康向大家喊道。 “哥,不要怕!小心些!”女艾叮嘱。 “放心吧!”少康自信地说。 大家围了一圈,中间留给他们一个大场地。少康站在人群最东面,仍雄耶站在人群最西面。他们各自向前跨前两步,目视着对方,都把对方当成猎物一般。 只见仍雄耶站在原地,气沉丹田,满满的真元上身。他双眼微闭,两掌相对,时左时右,时上时下。 意念中,仍雄耶的眼前顿时出现了:在巍峨的云峰上,霎时峭壁生辉,那刀削般的悬崖拔地而起,上顶云天,危峰兀立,犹如一把利剑,耸立在云海之间。 第18章克敌制胜靠实力 从仍雄耶身体里激发出来的真元,给他带来了别样的重量。他的气力突然像山一般坚韧,他的手掌突然像山一般强硬。 排山掌在手,仍雄耶终身一跃,便向少康击来。少康知道仍雄耶的排山掌用的是内功。他学“三元凝气”没几天,如果硬抗,可能得不偿失。少康决定采用迂回战术,避其锋芒,然后见机行事。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排山掌,少康侧身一躲,仍雄耶的排山掌扑了个空。没等少康站稳,排山掌又一次击来。情急之下,少康抬起脚,猛地踢向仍雄耶的手掌。不想,排山掌气势太壮,少康一下子被击倒在地上。众人惊呼起来。 “少康哥!站桩的要领,你忘了吗?”女艾提醒。 经女艾提醒,少康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他想起了阿爹的教导:内功要以一念代万念。起来的杂念,随它去;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来者不拒,去者不留。 眼看仍雄耶的排山掌再一次袭来。少康伸出双手,紧紧夹住了仍雄耶的手掌,使其不能进招。两个人就这样相持着······ 空气里弥漫了绝裂的气息,这样的气息令围观人们的面色变得凝重异常。他们毫不怀疑少康的实力;但是仍雄耶一旦丧失理智,他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将会是极其可怕的! 真元在仍雄耶手掌间渗透着,有一股威严的、不可一世的霸道气息。 元精、元气、元神凝成的真气在少康地手掌间旋转着,手掌间流淌出倔强的、睥睨天下的王者气息。真正的王者从来只遵循自己的意愿,从不委曲求全。少康,便是这样的王者。 两人手掌间的真气在暴烈地燃烧,周围的空气凝固得近乎彻底的死寂。 少康地身体许多个窍位之中,似乎在往外冲起许多白色的浪花。那是一种纯净的“三元凝气”在绽放,圣洁而光明。 仍雄耶的眼光里仿佛有真正的火焰在燃烧,充满着残忍的嗜血的光芒。配合着他的排山掌,荡漾着恐怖的气息。 少康地眼睛里是骄傲的不可抗拒的勇气,大量的“三元凝气”在身体里泛开,让掌间的腥气变得更加浓厚。 整个氛围喷发出一种可怕的气机。 仍雄耶在加着真气:高高的峰顶如利剑插入云霄,矗立在天地之间。它就像昂首天空的雄师,也如梦中惊醒的猛虎。它,会咆哮,会怒吼;那声音如洪钟般响亮,那气魄有排山倒的海之势。力贯千钧的一招,足以撕开苍天。 面对强大排山掌,少康不由后退了几步,但是双手还是能够夹住仍雄耶的手掌。周围人都为他捏了把汗。 此时,少康,突然定住双腿,摆上了站桩的姿势:脚似扎根,稍微屈膝似蹲状,含胸拔背。他默念着阿爹的教导:以一念代万念,视而不见,来者不拒。 什么能挡山势,他的意念瞬间有了化解之物:红日初升,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紧接着,雾霭泛起,乳白的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的峰尖。一条叱咤风云的蛟龙,腾云驾雾而来。它高亢激昂如奔赴战场的士兵,舍生忘死。 是啊!多少夏后氏人倒在血泊中,面对敌人,就该针锋相对,有力反击。自己应该像蛟龙一样,以柔克刚,曲中求生。如果阴阳之气缥缈不定,定给对手强力打击。 相持中,两人的额头都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两人都在消耗着巨大的真气,谁也不敢放弃。同时他们在寻找机会,克敌制胜。 蛟龙的样子出现在少康脑海中,他心想:必须极快变换身形,攻其不备。他暗暗使着“三元凝气”之功:那元精、元气、元神如龙飞舞,腾云驾雾,聚集在他丹田,缠绕,翻腾,踊跃。 少康瞬间感到真气满满。他突然把身子向后一倾,头几乎着地。他使劲用双手夹住仍雄耶的手,盘旋而过,致使仍雄耶依惯性向前倾去,几乎压在少康身上。 正当仍雄耶摸不着边际之时,说时迟,那时快,少康腾出双手,把仍雄耶抱起并扛在肩上,转了几圈,然后狠狠地一摔。仍雄耶重重地掉在地上。大家不由地喝起彩来! 摔在地上的仍雄耶被家丁们扶起,他又一次冲向少康。大家的心又一次揪紧了。 “老大,小心!”仍松喊道。 少康紧握拳头,准备迎战。没想到。仍雄耶冲到少康跟前,突然看到了少康身边的女艾,不觉怦然心动:好俏丽的妹妹! 于是仍雄耶停住了脚步,伸出一只手,说: “心服口服,交个朋友!” 少康随即把手伸了过去。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有些人甚至尖叫起来。 仍雄耶领着家丁走了,村民也乐滋滋的散开了。对于他们来说,享受了一场武术盛宴,茶饭后的谈资又多了精彩的内容。 “少康哥,好身手啊!”仍义正跑了过来。 “老大,教教我们吧!”仍松也过来了。 “哥,你看,我老被人欺负,是不是考虑收我为徒呢?”仍远很真诚地说。 “今天本来是要焚香祭酒的,没想到变成了收徒仪式!”女艾说。 “但是,焚香祭酒这仪式还要进行。就选在下个月的同日下午吧!怎么样?”少康提议道。 “好!”仍氏三兄弟齐声说。 “我们焚香祭酒之后,以后每个月的同日下午,就是我教你们练武的日子。虽然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过,日积月累,大家一定会有所进步,你们同意吗?”少康高声提倡道。 “同意!”仍氏三兄弟兴致极好。 以后的日子里,少康和女艾专心学着本领。并在每月约定的同日下午,他们上得凤凰山顶,教“仍氏三兄弟”练武。 虽然每月仅有半日教“仍氏三兄弟”练武的时间,但是,磨砺,让他们迎刃而上;磨砺,让他们越挫越勇;磨砺,让他们兄弟同心····· “三元凝气”练了一年多,十五岁的少康和十四岁的女艾长高了许多。到了桂月,一阵爽飒的秋风吹过,一棵棵婆娑的桂花树,随风摇曳起来。桂花好似金色的蝴蝶,又好似银色的彩带,缠绵地飘落下来,地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第19章三皇神功挺生猛 一天,未时练完“三元凝气”。到了申时,姒木秀领着对少康和女艾到了洞外的跳坑边,说道: “‘三元凝气’已经练了一年多,今天到了考核你们的时候了。现在,这个跳坑已经加深到高出你们的身高二尺左右。我要求在你们各自的两条腿上绑上近三斤的铅包。如果你们跳上来了,说明你们的‘三元凝气’之功已经练成。否则,还得磨炼。” “阿爹,我先来!”少康说着,将两个近三斤的铅包绑在腿上,然后跳进坑里,摆上站桩的姿势。女艾和姒木秀看着他,不知结果如何,很是紧张。 少康在丹田聚集着三元凝成的真气:元精徐徐,元气簌簌,元神缓缓。它们如层层叠叠的海涛,前推后拥地形成了一个个巨浪,每个巨浪在跃起到它最高度的一瞬间,便凌空开放一簇雪白的浪花,不断撞击着他的丹田。 三元凝气已到,少康默念着: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快意人生任尔飞。他一运气,一使劲,一下子从坑里跃出坑外。 “少康哥!你过关了!”女艾高兴地说道:“让我来!” 少康从自己的腿上取下铅包,又亲自给女艾绑在腿上。女艾跳到坑里,摆出站桩的姿势,聚集着三元凝成的真气:元精匆匆,元气倏倏,元神丝丝。它们如秋风翩然起舞,一起聚到她的丹田。霎时,丹田成了金色的海洋,腾起了金色的波浪。 ‘三元凝气’已到,女艾一使劲,便想跃出坑外。谁曾想,就要到坑边了,“扑通”一声,她又掉了下去。 女艾的脸一下子红了,在坑里第二次运气,可还是没有成功。姒木秀不动声色,少康连忙请求道: “阿爹,妹妹毕竟是女孩儿!把她的铅包取下来吧!她若跃出坑外,就算过关了!好吗?” “我能行!”不等姒木秀回答,女艾不服气地说道。 她再一次摆上站桩的姿势。她呼气时,似乎看到了大江之水汹涌澎湃的气势;呼气时,好像看到了瀑布一泻千里的磅礴。 意念中:那元精、元气、元神凝成的真气如巨瀑从山巅冲下,泼洒飞流,直入丹田。顿时,女艾热血沸腾。 她默念道:志存高远,天道酬勤,意气风发,舍我其谁? 她一运气,少康喊道: “女艾,上!” 伴着少康的声音,女艾一使劲,竟然跃出坑外。 “太好了!”少康激动得很。 姒木秀的脸上绽出笑容,他温和地说: “少康,女艾,一年多的苦练,已经让你们拥有了‘三元凝气’的功力。这就为了我们练习下一种功法奠定了有力的的基础。” “下一种功法?”女艾有点不理解的样子,继而忧愁袭上脸颊,“阿爹,还要练?”。 “女艾,当然得继续练,仅靠‘三元凝气’打天下,是不够的!”少康很懂的样子。 “对!”姒木秀说,“三元凝气属于内功,练好后,起到强内固本的作用。但是武术中所有的绝招、险招、狠招无不与外功密切相关。所以,无形的练内与有形的练外必须相辅相成。为此,我们需要一年攻克我祖传的第二种功法——三皇神功!” “那一定很厉害吧?”少康憧憬着。 “当然!你们学习了,就知道它的厉害之处了!”姒木秀回答。 “我就喜欢厉害的!”看着少康如此有信心,女艾的勇气也来了。她用爱慕的眼光看着少康,说道,“将来跟着少康哥打天下!” 从此,姒木秀便在山洞继续教他们“三皇神功”。少康和女艾站定后,姒木秀开始了他的教导: “所谓的‘三皇神功’,是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黄帝创设的神功。这一神功强调‘以气为主,以理当先,上步有情理,脚下有圈劲’。沉稳刚劲,内力充实;快猛巧捷,飘忽轻灵。发力气劲合一,刚柔相济,气势勇猛,常以利斧破硬柴的劲力表现出勇往直前所向无敌的气势。” “太神奇了!”少康赞道。 “阿爹,快教我们吧!”女艾等不及了。 “练‘三皇神功’要做到——浮气要聚,气即术之本也。气沉而静,意燥则浮;气聚则力实,气散则体灵。我们练的‘三元凝气’之功就是为练‘三皇神功’做准备的!” “练功先练气,练气而后气不动,气不动而后神清,神清而后操纵进退适宜,如此才能制敌致胜。”练了‘三元凝气’,少康已经颇有见地。 “对!‘三皇神功’体势是——”姒木秀边示范边说, “胸部松含,气沉丹田;沉肩坠肘,收臀提肛;撑膝圈裆,足趾抓地。上三节肩、肘、腕沉;中三节胸、腰、丹田蓄;下三节足、膝、胯提。上虚下实,虚灵稳健;松而不懈,摽而不僵;内力充实,气劲顺达;不浮不燥,一派正气。” 少康与女艾跟着阿爹的动作要领,开始练习。姒木秀对他们的动作调整到到位后,接着继续示范并讲解: “身法与腰互为所用。身法为整体,腰为中枢。有腰必有胯,腰转胯合,胯动腰随,乃运气活身之道。更好地运用腰法应该是——动则有法,击则有方;发则有力,至则有点;动作灵活,走似龙蛇;协调统一,变化莫测。有道是‘磨转千遭脐不动’,就是强调腰功的重要性和腰功与身法的关系。” “阿爹,我体会到了,拧腰必须转胯,胯动腰随,方可为力。”少康深有体会。 “看来,腰是一身之轴,一技之本,一法之根啊!”女艾也有所感悟。 “‘三皇神功’在手法运用上很勇猛,‘夫子三拱手’用的是搓、刁、掠、带的技巧。搏击力很强!‘三皇神功’的手法主要表现在拳、掌、钩、爪、指五种手型的运用上。”姒木秀边示范边说, “拳法运用顶、冲、挂、撩。掌法运用劈、撑、踏、撞。钩手是配手,俗话说‘配手合,套路活’。钩手运用搜,搜就是抄。爪是‘三皇神功’特有的手型和手法,爪的形象取之于雕,有道是‘雕爪蛇腰出水龙’就是爪的形象与技法。爪用之于抓、拿、刁、捋,拍打击身,用时十指紧扣要有入木三分之感。指法,在‘三皇神功’用于两个方面,一是练剑的剑诀,二是分叉指又叫二指掌,“托腮掐喉”和“二龙戏珠”用的就是环形掌和分叉指。” 第20章四年磨砺铸人生 “我觉得练习手法不仅要有方法,还要有功力!”少康跟着阿爹做完动作,体会道。 “功力应是第一的,没有功力,任何方法无以为用。”女艾补充道。 “你俩理解到位!‘三皇神功’的腿法和步法紧紧相连。”阿爹耐心示范并指导着, “腿法运用前蹬后点,踢弹扫挂,盖撩;并结合步法中的擦步、挤步、套步、插步,灵活运用;再加上身法中的挨膀挤靠,胯打腰撞等,形成一套较完整的实用方法。”。 “阿爹,腿法与步法的确需要配合,方能运用自如。”女艾感悟道。 “当然,腿法与步法也离不开身法。动、静、急、徐,闪、展、腾、挪等这些动作,尽在身法。”少康也体会颇深。 “你俩说得不错!‘三皇神功’的肩、肘、腕、手需要做到——肩随肘,肘随手;手动腕随,肘动肩移;前手走后掩肘;手要硬,腕要活;肘要掩,肩要合。”姒木秀在示范中讲解道, “肩肘腕与胯膝足各部关节要协调一致,它们之间互相顺应时,才能在发力时打成一个整劲,防守时才能快速灵活。但是在将要被他人所制时,就不能直胳臂硬腿的,而是应该松肩、松肘、松腰,以散全身之力,要松得一点劲全没有了,叫对方摸不着拿不准,象泥鳅一样才行。这是为了更好地随机应变,找对方的薄弱环节,抓住一点而发其力。” “‘三皇神功’真乃奇妙之功啊!”少康赞道。 “虚实相生,进退自如!”女艾也颇有收获。 “是啊!‘三皇神功’还有五形法。即运用猿、熊、虎、甲、龙五形的特点进行练功。”姒木秀边做动作边讲道, “猿,就是猿猴。猿的体积小、动作灵巧,‘三皇神功’抓住它灵活敏捷,快速准确的特点进行练习,长期坚持,就能做到随机应变,快而不乱,这是技术上的上乘之功。熊是笨拙的动物,动作迟缓,慢慢腾腾。‘三皇神功’学熊,主要取它的沉着稳重,壮实如山的特点。尽其能而为所用。虎的形象威武,它的搏斗技能有三:一扑、一掀、一剪,非常厉害。常言道‘龙生云,虎生风’,证明了兽中之王的气势。‘三皇神功’学虎,要学它猛兽下山的磅礴之势、万钧之力和它的三项本能。甲,即龟。‘三皇神功’学龟,要学它的伸缩性。武术进击为伸,退守为缩,变化神速,取之为用。‘三皇神功’学龙,取其气势。要体现出青龙出水、腾云驾雾、见首不见尾和龙腾虎跃的气势来。学龙,不仅要有龙形、龙意,还要有龙的气势和威力。” “学会‘三皇神功’,我们就的功力一定增长不少!”少康欣喜的语气。 “阿爹,‘三皇神功’的确很‘神’!我跟着您的动作做了一遍,觉得奇妙无穷!”女艾也很激动。 “俗话说‘没有最强的武术,只有最强的武者’!少康和女艾,你们两人虽然一同学习了‘三元凝气’和‘三皇神功’。但是掌握的功力未必是一样的。” “何止我们俩学呢!阿爹不是给少康哥一个月半日的会友时间吗?那半日,少康哥把您教他的功夫全部教给了他的那三个结义的兄弟,还要我帮着他们学!”女艾有点不情愿的意思。 “你哥有复国的念头。他的结义兄弟,说不定会成为他的得力帮手。学点功力,终归是好的!”姒木秀是理解少康的。这令少康很是感动。 “少康哥,以后,我也帮着你教他们习武吧!”女艾似乎明白了什么。 “兄弟讲究一个‘义’字,教他们的过程中,不也快乐?”少康深有感触。 “不过,练武是思考,是自我反省;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同一种功,会因人而异!”阿爹的教导意味深长。。 经过一年多的练功,少康和女艾练就了‘三皇神功’。在他们出手的刹那间,他们身体的各个部位,如头、肩、臂、肘、掌、拳、指、腿、膝、足等,似乎从血肉之躯的一部分突然化为犀利无比的刀剑或万钧之力的重锤,有一种所向披靡、令人防不胜防的气势。挥掌扬指之间,处处隐藏着功力。 有了“三元凝气”和“三皇神功”的铺垫,姒木秀又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教了他们‘三合奇剑’。“三合奇剑”的特点是——中正安舒,内外六合,神形一致;以心行气运身,以身领形;刚柔相济,势不可挡。 此外,姒木秀还教了他们各种风格的剑术:工剑、形健骨遒,端庄势整,一招一势,端端式式;行剑、流畅无滞,挥攉潇洒,忽往复收,行多停少;绵剑,柔和蕴籍,缓缓不断;醉剑,恣意挥舞,乍徐还疾,形如醉酒,以醉非醉;双手剑,双手持剑,劈、砍、挎、挂,身法矫健,变化多端。 看着少康与女艾运用剑术已是游刃有余,姒木秀又用了近一年时间训练了他们马上骑射的能力。姒木秀教导道: “临开弓箭际,方撒手。马才听我们驱使。开弓不可太早,早则身手摇动。但也不能太迟,迟则心眼俱慌。不迟不早,恰到好处。开弓之势,头必撑起,大腿不能离鞍;右肋与腰脊用力,往前一推,前手要低。搭稳扣,急加鞭,射箭时,要做到不慢、不慌、不高、不低、不重、不轻。从容自由。” 四年的锤炼,使少康和女艾平凡的人生更加夯实,使他们的坚强意志和承受能力得以深化。这是成就大业的根本。 少康和女艾在锤炼中持之以恒,永不退却,让他们的生活闪耀出幸福的光环,也让他们看到了美好的希望和光明的前程。 闪光的人生由锤炼打造,智慧的人生由勤奋堆积,伟大的人生由苦难铸就。 那刺人的荆棘,那陡峭的山崖,那汹涌的浪涛,在少康和女艾眼里,成了最亮丽的风景。 第21章少康出山驯烈马 十八岁的少康,一袭白衣胜雪,浓浓的剑眉下,黑黑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 他的鼻子如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腰系长剑,修长的身体挺拔潇洒;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黑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全身散发着跟他的剑一样凌厉的气质。 整个人丰神俊朗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十七岁的女艾,秀美的脸庞中透着一股英气。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腰插宝剑,长发垂肩;一身黄裙,姿形卓然;革履青马,旖旎如画。 与“仍氏三兄弟”相约的日子到了。因为要教三兄弟马上骑射,所以,这天下午,他俩策马向凤凰山顶驰去。 五月的凤凰山,运出地气,采来阳光,揽来清风,让绿色抽穗,让山花烂漫。驰上凤凰山顶,云雾弥漫,宛若白练腾空,恍如梦中仙境。 隐隐绰绰中,他们看到一个人影。他俩下了马,女艾高声喊道: “仍远哥!” 仍远闻声向他们走来。十八岁的仍远,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绿纹长衣;乌黑的头发,头顶上梳着整齐的发髻;五官分明,有棱有角。 “仍远,怎么就你一人?仍松和仍义正呢?”少康敏感地问道。 “少康哥,女艾妹妹,此月有仍国君王下达诏书,朝廷要在全国范围内选一名专管畜牧的官员,此官称‘牧正’!本以为是人与人比武,以决高下,没想到是与一匹烈马角逐。谁把烈马驯服了,就选谁做牧正。这个月,每天有好多人进到仍城与此马较量,结果个个纷纷落马。有的摔断了腿,有的弄折了胳膊······惨不忍睹啊!仍松和仍义正两位哥哥也去了,这不是?都从这匹马身上摔下来,而且,都受了伤。现在,两个人在家里养伤呢,所以,不能来练武了。” “伤重吗?”少康急切地问。 “仍松哥伤了脸,义正哥伤了胳膊。”仍远显得很伤心。 “性命无忧就好!”少康舒了一口气。 “仍远哥,你怎么不去驯服那烈马?”女艾眼带笑意,却深邃犀利。 “女艾妹妹,你看我这小身板,能斗得过烈马吗?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件事。”仍远有点不好意思,转而他对少康说,“但是我有一个想法——少康哥,你可以去。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赢!”仍远在激情鼓励。 “少康哥,那么多人斗不过一匹烈马,你何不试试呢?”女艾的目光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像潺潺的水在流淌。 “我何尝不想入世?但是——”少康停了停,说,“今晚与额娘、阿爹、阿妈商议后,再做决定吧!” “少康哥,你有心事?”仍远看出了少康的忧虑。 “一言难尽!不说了!今天我们练习马上骑射吧!”少康很快转移了话题。 黄昏时分,马上骑射的练习结束。仍远就要下山了,他对少康说:“老大,之所以以你为大,是因为你的身上有一股子力量!你可一定要争取这个牧正!兄弟,就服你!”说完,他伸出了手。 少康迟疑了一下,握了上去,说:“等着我!相信我!” 夕阳西下,暮色降临。饭桌上,一家五口用餐。少康边吃边用眼睛瞅着三位长辈,不知该如何张口。 后缗看在眼里,开口道: “有仍国选拔牧正,康儿,你是不是想试试?” “额娘,您怎么知道?”女艾惊讶地问。 “朝廷下午派密使来,送了些衣物、粮食,还传来了君王的旨意。意思是,少康年已十八,且艺高出众,须为国效力。牧正一位,公平竞赛,一旦成事,将是国之栋梁。”阿爹说。 “虽是朝廷旨意,但若让寒浞知道,那我们的隐居是不是失去了意义?”阿妈有些担心。 “我是有仍国人,我知道有仍国的国民。他们淳朴善良,互助互爱。即使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应该不会告密。”后缗虽有信心,但不是很足。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少康将想了很久的心思道了出来, “我从十四岁开始学习武艺,到十八岁,整整四年。这四年里,我历经辛苦,咬牙坚持。为的是有一天能够完成大业,复兴夏朝。若继续隐居,日子倒也安稳,那大业何时完成?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但是,成就一番事业,从来不会一帆风顺。我现在只是练了一身的武艺,尚未带兵打仗。若在有仍国有所建树,有仍国将是我征战天下的基石。即使困难重重,我也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康儿所言极是!躲起来终究不是办法。”后缗对自己的儿子充满信心。 “以前我们小,经不起折腾。现在,我们的翅膀逐渐硬起来了!再到外面历练一番,我们会更强大。少康哥,不怕,我帮你把夏朝的天下夺回来。”十七岁的女艾还不知道前路的艰难,当然会慷慨陈词。 “康儿,明天驯服烈马,那可不是容易之事。你可要当心啊!”阿妈叮嘱着。 “阿妈,我若连一匹烈马也驯服不了,那我出山还有什么意义?只能回山继续修炼了。”少康自嘲地说。 “康儿,你若把马看成牲畜,就不好对付;若把它看成对手——像人一样的对手,那就有胜算了。”阿爹提醒道。 “知道了!阿爹!我和女艾一走,就靠您照顾额娘和阿妈了!”少康有些不放心。 “康儿,放心吧!好男儿志在四方!做大事就不要有后顾之忧!”阿爹亲切地说。 餐毕,少康和女艾收拾完碗筷,就坐在了院子的凳子上。 今晚,皓月当空,群星璀璨,微风送来了诱人的花香。凤凰山的一草一木,已深深刻在他们的心海里。 “女艾,明天我们就要出山了。现在,你想什么呢?”少康轻轻地问。 “凤凰山,养育了我们。这一走,还真有点恋恋不舍。”女艾也轻轻地说。 “我和你想的一样。可惜,不能在山里待一辈子。我们得走出山,闯世界,打天下。”少康有些激动。 第22章掌间试力含表白 “只要和少康哥在一起,我就开心。”女艾情意绵绵地说。 她想:若无心恋浸溢枕畔,怎晓爱如潮水,情如美眷?少康哥,让我把你放在生命里,与你云卷云舒,花绽花繁。缘,给女艾的心灵带来了无形的快乐和慰藉。或许,会美丽一生! 女艾对爱情的憧憬是浪漫的!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 “明天与烈马比赛,一定得取胜!”少康信心十足。他的眼神里饱含着复仇的渴望。 ······ 翌日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啁啾的鸟儿,烂漫的野花,透露着凤凰山的灵秀和快乐。 少康赶着马车趋往仍城的驯马场,车里坐着女艾和仍远。 对仍远而言,轻倚岁月,浅读流年,一份情怀,散落一地心语:只因我的世界,一直有你;希望你的世界,我曾拥有。 表白,向来是男人的勇气所在。 “女艾妹妹,你年方十七,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艳若桃李;一颦一笑,动人心魂。有仍国第一美女,非你莫属了!”仍远看着女艾,动情地赞道。 “仍远哥,真会说话!”女艾喜滋滋的。 “妹妹气若幽兰,比不得那些凡俗之人。我仍远若是一朝富贵,定将妹妹娶回家中,视作宝物,好生惯养。”仍远的表白很直接。 “你胡说什么?”女艾嗔怪道。 “妹妹美在外,秀在内;这个世界,只有我懂妹妹!”仍远深情款款。 “仍远哥,收回你的想法,你最好——想也别想!”女艾有些生气的样子。 “妹妹若不好意思,我与少康哥说,让他做我们的牵线人。毕竟,他是你亲哥哥!”仍远还在抒怀。 “你若与少康哥说,我一辈子不理你!”女艾厉声说道。 “男女之情,贵在细水长流。我等妹妹看到我好的那一面。”仍远发现,女艾的感情根本不在他这里,但是,他会尽全力感化她。 “等什么?练了四年武功,你怎么那么胆小?连一匹烈马也不敢驯服,还说娶我?拿什么娶我?自古美女爱英雄,你不懂吗?”女艾转移了话题。 “驯马,那多低级啊!”仍远说着,凑近女艾,低声道,“高级的本事是——驯人。”仍远有些俏皮。 “驯人?驯谁呀?”女艾本能地问。 “驯——你呀!”仍远笑着说。他的目光在纯净的天地里游离。风拂过,花香飘飞,一种淡之又淡的温暖袭上心头。 仍远忽然觉得——在生命的角落里,有了女艾的的这道风景,日子变得美丽起来。 “你敢驯我?”女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挑衅道,“来,比试比试!” “我难道怕你不成?比试什么?”仍远兴趣也来了。 “车里,空间太小,那我们就比内力!”女艾提议。 “好!”仍远答应。 “我们双掌相对,谁的掌先倒,算谁输。”女艾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你若输了!就答应嫁给我!”仍远饶有兴味。 “你若输了!就答应永远不提这事!”女艾针锋相对。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仍远信心百倍。 “废话少说,接掌!”女艾说着,把掌击向仍远,仍远迅速接了过来。 两掌相对,互不想让。谁也想推到对方,但是谁也推不倒对方。仍远深深吸气,从气海里涌出的一股真气,尽情地挥洒他的掌间。 仍远仿佛看到了:伟岸的山峰,颤动着双臂,将水紧紧地拥抱在了怀中,轻轻地抚摸那冰凉的曲线,千言万语难以形容心中的痴狂。他沉醉着,沉迷着,渴望释放那份淤积已久的不安的燥热。 女艾也早已气沉丹田:元精萧萧肃肃,元气蓬蓬勃勃,元神轻轻爽爽。它们从她的身体里不断涌出,注入气海,顺着她的手掌沁出。 女艾似乎看到了:一个少年,身长八尺,风姿特秀;器宇轩昂,年轻气盛;爽朗清举,血气方刚。他纵马将她揽入怀中。顿时,温暖从女艾背后慢慢包围过来。 耳畔传来了他的声音,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茉莉花茶,温热的液体体贴地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起来。女艾的真气在加深,在加深······ 仍远没有想到,女艾的内功如此之好。显然,他有些力不从心,手掌有点抖动。他又吸了一口气,真气灌入手掌, 仍远深情地看着女艾,硬撑着:山对水充满了无限的爱恋。他爱水的精灵剔透,爱水的温柔妩媚。他时而将水捧在手里,让它变成美丽的天池。在阳光的映衬下,闪烁出五彩的斑斓。他时而将水抛向天空,让飞流直下,在浪花溅起之处,架起绚丽的彩虹。 女艾气海的所有的空间蓄满了“三元凝气”,她的脑海里闪出——那少年腕中的剑光霹雳一般疾飞。风雨大作,只听得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面前。一转手臂,那剑竟然在他的指间旋转起来,并搅动了那弥散在天空里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奔腾而下的瀑布,在怒吼,在叫嚣。气势磅礴,一泻千里。那少年,就是把仍雄耶架起来又狠摔在地的——姒少康。 意念中这个名字的出现,让女艾的真气大增。她一使劲,重重推向仍远的手掌······ 经女艾一击,仍远整个重心偏倚,向后倒去······马车顿时晃了起来。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少康喊道。 “少康哥,我们比内力。我赢了!”女艾快乐地说。 “老大,我的内功是你教的,为什么比不上女艾妹妹?”仍远有些失落。 “学艺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们三兄弟,‘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三元凝气’之功,我也曾授于你们。你自己学艺不精,怎能怪师傅?”少康边驾车边高声说道。 “我不是天天放牧,顾不上练吗?”仍远找理由。 “我和女艾也天天放牧,放牧的间隙也在练。你自己不争气,不能怪师傅。” ······ 说着说着,他们便到了驯马场。驯马场的周围人很多,少康找了位置,停了马车。三人从马车上下来。仍远突然神秘地把少康拉到远离女艾的一边,低声说: “少康哥,我喜欢女艾妹妹,你给我们撮合撮合,好吗?” 第23章挑战失败雄耶衰 “你连内力都比不过她,还说喜欢人家?她会同意吗?要知道,女人不喜欢比自己弱的男人!”少康淡淡说道。 “我是比不过她,但今天比不过,不等于永远比不过;她是不同意,但人心也是会变的。我虽然功力不如她,但是我会对她好一辈子!女人也愿意嫁对她真心实意的男人啊!你是她亲哥哥,她一定会听你的。少康哥,劝劝她吧!”仍远诚恳地祈求着。 “她不同意,我也不能伤她的心!”少康正色地说着,转而又道,“但时机成熟,说不定也会成人之美。” “什么是‘时机成熟’?”仍远的确有些懵。 “你什么时候变成英雄了,那就‘时机成熟’了。”少康说完,就向女艾走去。 “我哪儿像你呀!一出手,就把仍雄耶打倒了。”仍远酸溜溜地说。继而,他看着少康的背影,喊道,“不过,我会努力的!”喊完,仍远紧走几步,跟了上来。 “你们瞒着我说什么呢?”女艾问。 “没说什么,就是聊了聊美女英雄的事儿。”少康浅浅一笑。 “仍远,你是不是跟我哥说了什么?”女艾连“仍远哥”也不叫了。 “你别听他胡说,哪有的事儿?”仍远掩饰着。 “我们走吧!”少康说。三人一同走向驯马场。 路上,遇到一些仍落村的村民。他们一见少康三人,便纷纷说话: “那不是打倒仍雄耶的小兄弟吗?这头烈马,太厉害了!不过,我觉得他准行!” “仍远,你也来驯烈马的?” “仍松,仍义正呢?被马伤着,好些了吗?” “现在,仍雄耶正在驯烈马,你们赶快去看吧!”有人提醒。 少康三人疾步跑去······ 阔大的驯马场用木栏围着,正面有个台子,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后坐着一位选官,两旁是差役。选拔的规则是,驯服烈马后,骑手若能骑在马背上,在驯马场转三圈,就是胜利者。 这时的驯马场里,仍雄耶正在和那头烈马争斗。 只见那匹烈马,气势雄壮,异常凶猛;性情暴烈,风卷雷霆;四蹄生风,恣意奔腾;疾速飞跃,扬蹄长啸。 身材高大的它显示出一股巨大的力量。那强劲的铁蹄,“嗒嗒嗒“地直入耳鼓。连周围看着的人都心跳不已。 仍雄耶也非等闲之辈,只见他步法轻盈,身手矫捷,动如脱兔。他与烈马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对垒着,希望找到机会,飞跃上马。 但是,面对着狂暴飞腾的的烈马,仍雄耶想跃上马背,谈何容易? 仍雄耶决定转换策略,他退后烈马几步之外,突然运气:天空吸引你展翅飞翔,海洋召唤你扬帆起航,高山激励你奋勇攀登。男儿有志,清气满腹! 当真气集中掌心,他便风驰电掣一般向烈马跑去,照着烈马的头部就是一个能量巨大的排山掌。 烈马似乎感到了疼痛,它奔腾着,跳跃着,喧嚣着,嘶鸣着。等了一会儿,人们就会发现它的奔腾和嘶鸣在减弱。 乘此机会,仍雄耶跃身上马,顺势揪住了马的缰绳,照马的屁股一掌下去。 烈马便飞腾般奔跑起来。仍雄耶骑在马背上,春风如意。 驯马场周围一片欢呼声,他看到了栅栏外的少康、女艾和仍远。他们似乎也在向他投出赞赏的眼光。他多看了女艾一眼,激情在心中流动。此时,选官也站了起来,不住地点头,以示称道。 仍雄耶已经转了两圈,再有一圈,牧正一职,就非仍雄耶莫属了! 周围群众议论纷纷: “仍雄耶就是有能耐!” “他的排山掌真是名不虚传!” “那次,被一个叫‘少康’的人打败,实属偶然。” “仍雄耶,好样的!”有人大喊道。 ······ 第三圈了,仍雄耶骑在马背上,大展风采,甚至有些洋洋得意起来。就在快到终点的时候,那匹烈马突然暴怒起来——它突然以一种不可抵挡的气势,浑身震颤,四蹄朝前,腾空而越,一下子就把仍雄耶抖落到了地上。 “哎呦!”随着一声惨叫,仍雄耶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等差役们跑过去,他的腿已经不能动了。 周围的人看呆了,接着一片唏嘘声和惋惜声: “太玄了吧?仍雄耶一定摔坏了!这烈马,太狂野了!” “眼看就要赢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太可惜了!” “这烈马最后还要发威,不能掉以轻心啊!” “我看仍雄耶就是大意了!” “我看他是骄傲了!自古‘骄兵必败’嘛!” “到手的天鹅飞了!仍雄耶,太衰了吧!” ······ “谁还挑战烈马?”台上的选官喊。 “谁敢挑战烈马?”两旁的差役附和着。 周围突然雅雀无声,有的人甚至在后退。女艾小声对仍远说: “你不敢挑战吗?” “我······我······还是算了吧!”仍远的声音仿佛在哆嗦。 “你不当英雄,我怎么喜欢你?”女艾和他开着玩笑。 “英雄若赴难了,你不成了寡妇了吗?”仍远也逗着女艾。 “我看你贫嘴。”女艾用手掐着仍远的胳膊。 “妹妹,且住手!哥哥不敢了!”仍远小声求饶。 “如果没有人敢挑战烈马,今天我们的挑战到此结束,明天继续!”差役喊道。 人群开始散动。这么多天了,人人落马。就连拥有排山掌的仍雄耶也倒在马下,谁还敢拿命开玩笑?走为上策啊! “我来挑战!”这一声,晴天霹雳一般,把选官、差役以及周围人群都震住了。 大家齐刷刷地把目光聚向说话之人!只见他从木栏轻轻一跨,便进了驯马场。 “就是那少年,曾经打败过仍雄耶!”有人说。 “我曾经听人喊他‘少康’,对!是仍少康!” “别看他现在自信满满,一会儿就倒下了。来挑战的人不都这样吗?” “我看不尽然,说不定人家是神仙转世呢!” “胡说,我们不都是肉胎凡骨吗?”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别说话了,这少年已经和烈马周旋上了。” 人们都屏住呼吸,看着驯马场里的发生的一切:这匹烈马承受了仍雄耶的排山掌之后,它明显地激动了,亢奋了,恼怒了。 第24章制服烈马本领高 烈马的眼光里满含着对人类的仇恨。它已经不是被动的在躲,而是变成了主动出击。 只见它惊涛骇浪般快速向少康袭来,飞射一脚,准备在恣意狂虐中痛快、酣畅地展现它的雄姿,将渺小的人类踩在脚下。 而少康轻轻一跃,躲过烈马的袭击,跳到了烈马的身后。他准备揪住烈马的尾巴,跳上马背。 但是这匹烈马是一匹战斗的马。它经历了无数次的战斗后,已经充分磨练了自己。它很快转过身来,冲锋,碰撞······少康只好向后躲。 这匹烈马震撼着、烧灼着······步步威逼着少康。它仿佛从来没有如此光鲜地感染到生命的存在、活跃和强大。 少康也惊奇于这个黄色鬃衣包裹着的躯体,那消化着青草树根的躯体,居然可以释放出那么奇伟磅礴的能量! 少康正想着该如何躲开这凌厉的攻势,却见这匹烈马飞出一脚,将少康踢翻在地······ 顿时,人群里一片惊叫声。而女艾和仍远惊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股鲜血从少康的嘴角流了下来,他擦了擦,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 面对着盛气凌人的烈马,少康开始聚集“三元凝气”:元精如雾缭绕,元气似风流动,元神若云飘逸。它们快速注入他的丹田,进入他的气海。 少康的真气在意念中加深:寒冬肆虐,朔风漫天;尘土飞扬,跃马奔腾;扶摇直上,气壮万里! 他需要运用“三皇神功”中的“旋转乾坤”之掌!于是他在烈马到来之前迅速旋转起来,像一股通天的飓风裹卷而过,摧枯拉朽一般,搅动着周围的空气不停地震颤,尘土乱飞乱撞起来,一切都在漩涡里,一切都在掌控中······ 这匹烈马显然不会善罢甘休。它比任何有生命的事物都豪放,都激情,都富有荣誉感。它决定为荣誉而战:再有一脚,眼前的这个旋转的年轻人将万劫不复。 就在这匹烈马把脚踢向少康的时候,少康没有躲闪,而是从漩涡中翻腾而出,伸出了“旋转乾坤”之掌,照着烈马的腰部发力。手掌间似乎吞吐着红舌,腾焰漫漫,像要燃尽一切,撕破一切······ 就这一掌,将烈马推击出一仗以外。烈马顿时倒地,地面的声音在颤动······· “好!”人们都看呆了,禁不住欢呼起来。女艾和仍远的笑容顿时绽放。 倒地的烈马似乎感到有失体面,很快站了起来。它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它要对眼前的年轻人展开疯狂的报复:它再一次向少康冲了过来。 这时,少康想到了阿爹的话,虽然与马征战,得把它看成人一样的对手。它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它是有喜怒哀乐的。 这几天与人的对抗,这匹烈马已经对人有了恶感。一波一波的人来对付它,甚至对它大打出手。它若退后一步,可能就会被人置于死地。所以,它的冲击力、战斗力,要比仍雄耶的排山掌厉害得多。 如果把它看做寒浞呢?杀父的仇人啊! 仇恨,始终类似于某些中药的东西,性寒、微苦,沉淀在人体中,散发着植物的清香。可是天长日久,却总能催生一场又一场的爆炸:轰隆一声,火花四溅,浓烟滚滚。即使生命以一种迅捷的方式分崩离析,也无怨无悔。 怒火在少康的胸中燃烧,对!一定要冲出地狱,焚化世界,清除寒浞这样肮脏的恶人,灭掉他所建立的堕落的寒国。 所以,面对着强劲的烈马,少康没有腾挪闪躲,而是再一次蕴蓄着“三元凝气”:元精忙忙匆匆,元气逶逶迤迤,元神轻轻快快,一同凝聚在他的丹田,填充着他的气海。 意念中:有一种力量,可以把高山推开;有一种气势,可以让大海翻腾。谁主沉浮?唯我独尊! 真气蓄满!这时候,需要运用“三皇神功”的“双风贯耳”之拳!必须做到:动如涛,静如岳,起如猿,落如熊,站如松,转如轮,折如弓,轻如叶,重如铁,快如风。 少康翻腾跳跃,旋来转去,舞动双拳。那双拳分明带来了呼呼的风声,在向烈马示威。那气势似乎要撕破无际的夜幕,冲破黑暗的束缚,飞腾出去。渐渐地,那双拳狂风肆虐一般,恣意横流,凉飕飕的,直贯人们的心底。 面对着再一次疯狂反击的烈马,少康纵身跃起,挥起“双风贯耳“之拳,照准烈马的眼睛打了过去。拳间冷意嗖嗖,发出惊恐的簌簌声! 登时,烈马被击蒙了,失去了方向,找不到少康在哪里?于是它胡乱地腾跃,疯狂地乱吼。 乘着烈马还蒙着,少康想:不能急于上马,一定要耗尽它的体力,让它驯服。 于是,少康决定运用“三皇神功”的“连环扫叶”之腿功。那双腿,连环飞动起来,如秋风扫叶一般。一腿奋起,踢向烈马的腿;排斥性的强烈,烈马不由晃动。转而少康又换成另一条腿,踢向烈马的腰;征服性的勇猛,烈马有些摇晃。 烈马显然发现了目标,朝向少康踢腿的方向冲来。少康又敏捷地跃向烈马的后面,揪住烈马的尾巴,左右摇摆。烈马狂怒地掉转头去,从后面向他攻击。他又使用“连环扫叶”之腿功,对烈马进行连环攻击······ 就这样反反复复,持续了良久良久。终于,烈马累了。它停止了腾跃,停止了怒吼。显然,它发现了自己的劣势,找不到对方,瞎折腾而已;或许,停下来,可以以静制动。 少康就站在烈马的不远处,驯马场出奇的安静。大家都想知道少康的决定。少康想:这个时候不上马,难道等它休息好了不成?于是,他再一次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向烈马走去······ “少康哥!小心!”分明是女艾的关切声。 “老大,烈马不会善罢甘休的!”仍远在提醒。 “小兄弟,仍雄耶都摔了,你不要冒险啊!”有人担心。 “少康,怕什么,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结果?”有人打气。 ······ 第25章当选牧正齐欢喜 少康来到烈马跟前,犹豫片刻,便飞身一跃,纵身上马。人群一片哗然。女艾紧张得拽着自己的衣角,仍远慌乱地举着拳头。 少康紧紧抓住缰绳,双腿一夹,示意烈马跑起来。可是烈马动也不动,有一种岂能让你摆布的态势。同时,它仿佛在积蓄力量,准备更大的战斗。这匹马的确通人性,有战术。连周围的人都折服不已。神马吧? 寒浞血腥的屠杀仿佛出现在眼前,耳边是刺刀相拼的擦擦声。少康的嘴角牵出丝丝冷笑:埋藏已久的仇恨涌上心头,一股热血在胸膛里翻腾不息,冲得一张脸通红。细胞也在鼓动地呼吸,气流拂过皮肤,让灵魂都在振颤。 少康再一次酝酿着“三元凝气”:元精追着元气,元气催着元神,一起在他的丹田翻涌。 瞬间他的意念升起:千磨万击,坚劲不挠,碧血丹心,毫不动摇。瞬间,他的气力充沛起来。少康照着烈马的屁股一掌打去。烈马一激灵,跟着他的方向奔跑起来······ 人群里一阵喝彩声。女艾和仍远的神情也放松了许多。 骑在马背上的少康身躯凛凛,仪表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气度不凡,气势如虹,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再有一圈就结束了,少康哥,挺住!”女艾喊。 “老大,仍雄耶就是在最后被摔下去的。要当心!”仍远也在喊。 “小兄弟,最后冲刺,看好你!”人群在喊。 ······ 快了,少康的心也在揪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成事在天,但谋事在人。就看今天的对决鹿死谁手了。 真的,烈马就是烈马!第三圈,快到终点的时候,它仿佛满腔的怨气愤恨,无处发泄,撑得胸膛好像要爆炸似的。 愤怒,如同燎原的烈火,炙热地灼烧着它情感的伤痕;仇恨如同潮水在胸中汹涌起伏。它整个的身体疯狂而激烈地震颤。 它咆哮着,嘶吼着,四条腿腾空而起,想把少康从马背上摔到地上,巴不得把对手摔得粉碎。 可是,就在烈马腾空一跃的时候,少康没有坐以待毙,而是靠着“三元凝气”翻身腾空而起,且远远超过烈马的高度。 就在烈马落地的时候,少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然后稳稳落在了烈马身上。接着他甩出一巴掌,烈马一跃,冲向了终点。少康翻身下马。烈马气喘吁吁,倒在地上。 人群一片欢呼声。女艾和仍远激动得向驯马场跑去,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不知是谁将他们分开,一伙人笑着,叫着,簇拥着少康来到驯马场中间,然后把他抛起来,又把他接住。这样,反反复复好多次,庆祝这个属于人类胜利的日子! 大家满怀喜悦,纷纷赞叹: “想不到我们有仍国还有这样的能人!” “对烈马的眼睛狂暴的一击,也是致胜的关键啊!少康还真是聪明。” “有了他,就不怕别国来欺负我们了!” “他的轻功好厉害啊!跃起,还能翻跟头,太了不起了!” “据说人家学的是‘三元凝气’,常人很难做到!” “他竟然把烈马推出一仗之外,太神奇了!” “你知道吗?那一推,他用的是‘三皇神功’!” “就是那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黄帝练就的功夫吗?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三皇神功’这么厉害,你为何不学?” “你以为谁都能学会吗?”此人嬉皮笑脸地说。 “瞧你点出息!”那人嗤之以鼻。 “哈哈哈······”自嘲的笑声。 ······ “大家静一静!”选官开言了,“我宣布,有仍国的牧正一职,由仍少康担任。选拔赛结束,请仍少康明日到朝廷请命!” “遵命!”少康躬身下拜。 选官回了朝廷。人群在兴致勃勃中散开。就要上马车了,仍远走到少康身边,问道: “老大,你当官了,兄弟们怎么办?女艾怎么办?” “明天,我奏明朝廷,让你们做我的手下。”少康的眼神里闪动着洁净的光辉。 “朝廷能答应吗?”女艾很担心。 “只要把道理讲明,不怕不答应。放心吧!”少康胸有成竹。 “老大,你驯服烈马的过程,太惊险了。我一直为你捏一把汗,头发都麻了!”仍远心有余悸。 “烈马是有人性的。只要你把它看成人一样的对手,就能公平竞赛。”少康淡定地说。 “少康哥,我知道你用了‘三皇神功’中的‘旋转乾坤’‘双风贯耳’‘连环扫叶’,不过,你用起来,倒是比我们的威力大了许多!”女艾与少康探讨着功法。 “是啊!老大,为何一样的功,你就比我们运用自如呢?”仍远也问。 “我在练功中不断地琢磨,怎样让功夫更有功力?”“少康耐心地告诉他们, “经过不断地练习,不断地思索,我悟到了——其实,要想功力无穷,需要做到‘连绵相属,气脉不断’。所谓‘连’,是在一招一势之间必须做到‘形断意连’、‘势断气连’,把内在的心志活动和三元凝成的真气连接起来,使之势势相连,贯串一气,方能取得相搏之胜券。所以,练功是需要动脑筋的!不能蛮练。否则,一样的功,不同的人,不同的结果!” “少康哥!明白了!向你学习!”女艾清澈的眼睛闪烁着水晶般的光芒,那里藏着无尽的慕恋。继而她对着仍远调侃道, “仍远,听到了吗?练功是要动脑筋的。你脑子愚钝,所以,武功平平!” “女艾妹妹,你还说我呢?你不也甘拜下风吗?”仍远笑嘻嘻地说道。 “少康哥比我强,我乐意!你倒是强一点,给我看看?”女艾继续逗着仍远。 “你若嫁给我,我会每天面壁思过,闻鸡起武。自然就强了!你不试试看?”仍远的眼睛爱恋地看着女艾。 “仍远,你还贫嘴?”女艾用劲掐着仍远。 “哎呦·······哎呦·····”仍远龇着牙,咧着嘴,向着少康求告,“少康哥,管管女艾妹妹,他老掐我!” “女艾妹妹掐你,岂不是你的荣幸?”少康也逗着仍远。此时他的心情不错,于是对他们说,“女艾,仍远,咱们回家吧!让家里人高兴高兴!” 第26章箭中红心紧相随 “老大,回去后,我马上把好消息告诉仍松和仍义正两位哥哥。”仍远饶有兴致地说。 “看把你激动的,就像自己打赢了一样!”女艾讥讽道。 “那当然!谁有我少康哥厉害!”仍远摇头晃脑起来。 翌日清晨,少康把女艾留在凤凰山庄,独自一人驾车赶往仍城,去朝廷领命。花草的清香扑面而来,少康甚感愉悦。少康战烈马,轰动了有仍国,仍城的门吏很快放行。 选官领着少康一步步走向宫殿。宫殿金顶、红门,美轮美奂。那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殿内的雕龙宝座上,坐着有仍国的君王——仍葛夭!只见他,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嘴上八字须虽然斑白,但虎虎有神。文武百官微躬着身子,列在两旁。 选官和少康跪在殿下,只听选官道: “启禀大王,经过一个月的选拔,仍少康以不可阻挡之势,勇战烈马,夺得‘牧正’之头衔。仍少康现已带到,请君王吩咐!” “仍少康,抬起头来!”少康抬头,仍葛夭清晰地看到了眼前这个十八岁的青年:相貌堂堂,一脸英气,神采飞扬,沉着冷峻。 他不由心生安慰:外孙,不愧是帝王之后啊!端详之后,君王便说, “仍少康,从此,卿任牧正一职,主管全国畜牧之事,兼管战马之训练。倘国家有难,卿可配合大司马,调动战马;若军情需要,卿可亲上战场,带兵打仗!” “少康领旨谢恩!”少康把头磕在地上。 “有仍国设有牧正署衙。平日,卿可住在署衙里。望卿谨守职责,不得有误!”君王说。 “少康遵命!”少康又拜。 “你们平身吧!”随着君王的“平身”,选官站起。而少康继续跪着,道: “启禀大王,少康有一事相求。” “请讲!”君王看着自己的外孙,神色很是和蔼。 “少康有三个结拜兄弟,一个妹妹。”少康请求道,“他们个个武艺高强,胆识过人。能否招到少康门下,共同为国出力?” “既然都是能力之人,用又何妨?”君王平静地说,“卿可招他们来便是!” 少康正欲谢恩,丞相仍熙躬身上奏: “启禀大王,仍少康的结拜兄弟和妹妹是否真有本事,单凭仍少康一面之词,不足以说服人心。明日可在箭场,让其妹其弟骑马射箭,可见分晓。若真如少康所言,方可用人!” “丞相所言极是,明日箭场骑马射箭,再言用人!”君王道。 “少康领旨谢恩!”少康磕头在地。 ······ 第二天,阳光明媚,清风徐来,天空明净,白云悠悠。少康和女艾以及仍氏三兄弟一同来到朝廷的箭场。 箭场中间建有青龙台。君王头戴金冠,身着龙袍,玉带珠履,凭高而坐。文武官员侍立台下。青龙台对面,设一箭跺,以百步为界。少康、女艾和仍氏三兄弟各带雕弓长箭,跨鞍勒马,听候指挥。 只听传令官道:“此次考核,以能射中箭跺红心者为胜!谁先来?” “我!仍松!”众人一看仍松,目光晴朗,剑眉斜飞,气势正浓。他飞马往来,奔驰三次。然后他扣上箭,拽满弓,全力射去。那箭如生了风似的,一溜烟儿地向箭垛而去······大家随着箭的方向看去,个个凝声屏气。 “正中红心!”传令官喊道。 大家喝起彩来。少康的笑容很灿烂。他看到君王在微微点头。 “下一位!”传令官喊。 “我,仍义正!”仍义正骤马而出,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只见他起拈起弓来,纵马一箭。 那箭似一道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达箭垛。 少康有些担心:被烈马摔下来,他的胳膊还未见好。这次,能否射中,就看他的造化了! “正中红心!”传令官喊道。 大家一起叫好。少康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下一位!”传令官喊。 “我!仍远!”仍远飞马而出,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他拈弓搭箭,备足气力,狠狠一箭。 那箭仿佛被注入活力一样,毫不犹豫地疾驰而过。 女艾心想:这么胆小的人,能有多大本事呢? “亦中红心!”传令官喊道。 众人欢呼,女艾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仍远看着女艾,也有些得意的样子。 “下一位!”传令官喊。 “我!女艾!”女艾应声而出,扬起弓来,大声叫道,“你们三人箭法,不足为奇!看我的箭法!” 只见她飞马翻身,背射一箭。 好家伙!只见那箭犹如一道闪亮的光,急速地奔向箭垛。众人都为她提着心,少康想:一个女孩子,逞什么能? “也中红心!”传令官喊。 众人啧啧称赞。仍氏三兄弟竖起了大拇指。 少康的笑,是清泉的流畅。 “箭法考核结束,请各位候旨!”传令官道。 “我!也来一箭!”众人惊异一看,原来是少康。只见他骤马至界口,扭回身去,张弓射箭。 “嗖”的一声,那箭像火舌燃烧发出咝咝的怪叫,有着吞噬一切的气势。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少康的那一箭正在四箭中心。 君王满脸笑容,众人齐声喝彩,赞叹不已: “果然名不虚传!” “将来大有可为!” “定会是国之栋梁!” ······ 少康英俊的脸庞辉映着阳光,带着天神般的威。 传令官领完旨意,便说: “大王有旨,女艾、仍松,仍义正,仍远,身手不凡,可为国效力,纳入仍牧正门下,随其调遣。” “谢主隆恩!”少康、女艾,仍氏三兄弟齐声说。 君王起驾,文武官员紧随其后。少康等到牧正署衙上任,早有二十位差役到位,听候少康吩咐。署衙很大,一进院子,两旁花繁树茂。 院子正中间是办差之处,院子两侧是差役们住宿吃饭的地方。少康女艾仍氏三兄弟被安排到后院的屋子里。 第27章一见钟情意未尽 牧正署衙的办差之处高大宽敞,少康等进门时,差役已经站在两旁。中间一桌子,后面是椅子。 少康坐在桌后的椅子上,女艾和仍氏三兄弟自然立于两旁。昨日下朝,选官已将牧正署衙的事务交代清楚。所以,少康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立起威严来,一本正经地说道: “牧正署衙主管全国畜牧之事,兼管战马之训练。分工合作,方能做好本职之事,才能不负君恩浩荡。畜牧包括禽兽的饲养和放牧牲畜两大类。仍松负责监管有仍国老百姓对禽类的饲养——鸡、鸭、鹅等;仍义正负责监管全国老百姓对兽类的饲养——马、牛、羊、猪、兔等;仍远负责监管全国老百姓对牲畜的放牧——牛马羊等。给你们每人各派四名差役,熟悉并掌握有仍国老百姓的饲养和放牧情况;好的人家可减免赋税。女艾带四名差役专管挑选良马,然后送到我这里来。署衙后面有一战马训练场,我带四名差役,亲自训练战马。此外,我们还负责驱逐野兽。?狼虎豹等入侵,我们定然将其赶走,危害者,须将其消灭!望大家恪尽职守。否则,严惩不贷!” “遵命!”大家抱拳示意。 少康五月上任,全身心扑在事务上。忙碌的日子让人充实,心情也随之开朗。偶尔,他也会觉得真的有点累,但更多的是身在忙碌中品味到的快乐,也体会到了身在忙碌中的收获。 有的老百姓竟然往署衙门里送肉,送米,送面,还送农产品。少康都用自己的俸禄买了下来。因此,有仍国的老百姓对他称赞不已。 忙碌中,锻炼了少康处理问题的能力,磨平了他桀骜不驯的棱角,练达了他的人情世故,培养了他在困局中寻觅捷径的能力。 闲暇之时,少康也驾车带女艾回凤凰山庄看望额娘、阿妈、阿爹,并带一些好吃的好穿的给他们。 对少康来说,命运似乎跟他开了个玩笑!如果不是寒浞灭夏,父王自杀。自己应该是夏朝的世子。受着众人的追棒,过着锦食玉衣的生活。被父王母妃宠爱着,内心一定像天空一样辽阔,像大海一样自由。 可是命运偏偏让他隐居在凤凰山。童年的岁月虽然是五彩斑斓的,但是似乎与宫廷生活无法比拟。没有男性小伙伴,唯一的玩伴便是女艾。所以他对女艾的感情无疑是真挚的,她的言行举止会不时地牵动他的心,但他也确定,那只是浓浓的亲情。 十四岁得知真相后,他便发愤习武,立志复国,同时懂得隐藏真相,即使对自己的结拜兄弟也没能吐露真实身份。憋得久了,倒像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就是夏朝的王子殿下。反倒让他学会了该怎样夹着尾巴做人。 十八岁出山入世,打败烈马,夺得牧正头衔。他正想着一展雄风,大展宏图;没想到仅仅一年,自己就得单枪匹马与寒军五百铁骑作战,而且中了毒箭,如果不是有虞国公主姚朵相救,就怕会溺死在济水里了。 一切都是不敢想象、不可想象的。 少康正想着心事,敲门声响起。 “谁?”少康警觉地喊着。 “我!玉琴。公子,公主让我照顾你,我为你送来了早点!” “进来吧!”少康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玉琴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小方桌,上面有粥和饼,还有一蝶菜。少康打量着玉琴。只见她十六七岁的样子,眉目秀丽;一身月色的百褶长裙,眼睛里透露出几分调皮机灵,也有几分端庄懂事。 玉琴将小方桌端到少康床榻上,笑着说: “公子,你需要什么,就吩咐吧!公主嘱咐过,让我喂你吃饭!” “谢谢!我自己拿右手就能吃饭。玉琴,你出去吧!什么时候需要,我会招呼你!”少康淡淡地说,但语气里有感激之情。 玉琴走出屋外,候在门口。 少康用右手吃过早餐,将方桌放到地上。接着他又躺在床榻上,身体很不舒服,火辣辣的感觉窜向左臂,他顿觉疼痛难忍。少康想:再坚持一会儿,姚朵就会拿回解药了。 可是那痛如一根毒藤将他浑身捆绑,让他无法动弹,也有些无法自拔。血液仿佛也被疼得涌了出来。又辣又痛的感觉立刻变得麻木。 玉琴虽在门外候着,但是少康不想打搅。平日里,亲力亲为惯了,被一侍女伺候着,很不习惯。 但是他倒是有一种感觉。如果姚朵在,他或许会是一种特别的期盼:他会盼着她坐在身边,甚至可以俯在他耳边;也希望看着她笑,更希望看到她的酒窝;他会期盼她摸他的头,甚至可以揪扯自己的衣服;也希望她向自己撒娇,或者可以再一次对他“轻薄”······ 想到这里,少康不禁哑然失笑,甚至心头热了起来,浑身的雄性细胞在泛滥。十九年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让他心跳,让他脸红,让他好奇,让他憧憬······ 这世界太宽容了,怎么会让他这个命运多舛的人遇到这么有趣的女孩儿?说话绕弯弯的,胆子大咧咧的。说什么“轻薄”,不过是撩逗他罢了。但是少康希望姚朵这么“撩”下去,哪怕“撩”一辈子,他也愿意。 一想到姚朵公主,少康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 就在少康想姚朵公主的同时,不知为何,女艾妹妹也袭上心头。少康对自己莫名地烦躁起来:女艾与他青梅竹马,十八年的相处怎么就不及他与姚朵一夜相处?而且昨夜他还昏迷不醒,早晨一见便萦绕在心。 感情对女艾来说,为什么是如此的不公平?今年“嘉月节”的那一幕又出现在少康的脑海中····· 正月十五月圆的日子,有仍国把这天定为“嘉月节”。全国都在庆祝“嘉月节”,今年,牧正衙门里的人也就回家过节了。少康驾车带着女艾回到凤凰山庄,与额娘、阿妈、阿爹一起团圆。 月夜,额娘、阿妈、阿爹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按照少康教的方法,阿爹还早早酿了秫酒。 第28章团圆之夜忽提亲 席间,额娘首先开言: “正月是一年的开始,‘嘉月节’又是月圆人团圆的日子。少康和女艾都在为国效力,实是吾家之幸事!所以,额娘今日高兴,也喝点秫酒,表示表示。希望少康保家卫国,将来能够完成复兴大业;也希望女艾做好你哥的后盾,帮你哥把夏朝的江山夺回来。” 说完,后湣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少康、女艾双双点头,那仿佛在告诉后缗:“额娘,放心吧!” 看着后缗如此爽快,阿爹也说话了: “没有为朝廷做事之前,阿爹一直陪着你了学艺。那些日子,虽然苦些,但很充实。自从你们走后,我还天天去山洞,却是人去洞空。我的心啊!酸涩涩的。但一想到,你们还有大事要干,我就高兴了!今天,你们难得回来,我饮了这杯酒,希望你们安安全全做事,踏踏实实做人!” 阿爹的眼里有泪花闪现,他意识到了什么,擦了擦,把酒喝完了。 看着后缗、姒木秀都喝了酒,阿妈也开口了: “阿妈没有什么大道理讲给你们,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少康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女艾也十八了。谈婚论嫁是正常的事情。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总是希望她能遇到一个好人,一辈子有个依靠,一辈子能有幸福。这几年,女艾的心事,做母亲的,能懂。今天,是个团圆的日子,我就喝点酒,把话挑明了。少康,你对阿妈的女艾是什么感觉?是不是也像她对你一样?如果你对她,就像她对你,能不能选一个合适的日子,把这人生大事办了!” 阿妈说完,把酒喝了。 听到阿妈说得如此直白,女艾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假装生气地对阿妈说: “阿妈,您怎么能这么说?”说完,用余光看着少康,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相比来说,阿妈的话,对少康,是最难的。他可以纵横驰骋,他可以横刀立马,他可以血战疆场,他可以舍身取义。但是,对于儿女私情,花好月圆,他还真的没有考虑那么多。自从十四岁知道他和女艾不是亲兄妹,女艾总是对她是一种异样的依恋——那不能说是依恋,那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一个男子的爱恋。 女艾在眉眼间传递出来的柔情,如果不是他,换成哪个男人,都会心动的。但是,少康的心里只有复仇。复仇的心里,让他忽视了人世间美丽的爱情,忽视了女艾的秋波荡漾,忽视了女艾对他的一往情深。这是他的软肋!甚至不及仍远对女艾的直接表白。 女艾情窦已开,而少康,情怀难了。拿什么给女艾幸福?少康拿着酒杯的手有些抖,他不想伤害阿妈,也不想伤害女艾。 女艾似乎是理解少康的,爱一个人不是这样吗?不要为难他。哪怕他不会娶你,不会爱你,但是爱就够了。每天跟着他办事,生活是丰盈而充实的,心情是愉悦而甜蜜的。 他虽在感情上对她有些木讷,但是他走到哪里,总也离不开她;走到哪里,总想带着她。这样,带一辈子,不也幸福吗? 于是,女艾拿起酒杯,为少康解围道: “阿妈,您就不要为难少康哥了!他的心事,我懂,他就喜欢闷声干大事。现在,对他来说,最大的事,不是娶妻生子,而是匡复大业。这条路很漫长,而且不知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而我,每天能和少康哥在一起为朝廷做事,将来为复国谋事,我就很满足了。十三岁喝酒的时候,醉了一次,后来再没敢喝酒。今年我十八岁了,在这个团圆的‘嘉月节’,我再喝一回酒。告诉额娘、阿妈、阿爹,少康哥的事业就是我的事业,再大的风险,我要与他一起承担;再大的困难,我要与他一起扛着!” 说完,女艾就要把杯往嘴里送。 这时,少康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了她拿杯的手臂,说: “再喝,就醉了!我来!”说着,少康温存地看了女艾一眼,拿过女艾的酒杯,饮了下去。 女艾感到一阵暖,阿妈的眉头也在舒展。 饮完酒,少康先让自己沉静下来,然后对额娘说: “额娘,今天是‘嘉月节’。自从十四岁知道我们夏朝被灭国的事,自从十四岁知道我的父王被逼自杀的事,以后每年的‘嘉月节’,这个团圆的日子,我就思念万分,思潮翻滚——那么多夏人被杀的时候,他们痛不痛?我父王横剑自尽的时候,他痛不痛?此刻,他们皆成冤魂,已不知痛是什么。所以,现在,谁最痛?是我!团圆节,少了一个最亲的人,这是最痛的。团圆节,少了那么多夏人,是最痛的!寒浞,仇深似海的人,却不敢与他正面对抗,现在还是隐姓埋名,躲躲闪闪,这也是最痛的。痛定思痛,还能做什么,就是想着怎样复仇,复兴夏朝。” “额娘知道你的心,你是有志气的孩子,额娘以你为荣!”后缗眼角的眼泪,被女艾用手轻轻擦去。 “所幸的事,我还有一位好父亲。”少康接着对阿爹说,”阿爹,您救了我额娘和阿妈,保护了我,养育了我;还教我练功,教我做人。恩情似海,我却无以为报。现在,您老了,我却走了,还带走了女艾妹妹。您想着山洞,我和女艾妹妹也想着山洞。那时,刻苦习武,心无旁骛,一心长大,报仇雪恨。现在长大了,出世了,却失了天真,少了洒脱;多了世故,也多了寂寞。今后,我须在外闯荡;家里,还需阿爹撑着。复国大业,非同儿戏,身份泄露,在所难免。所以,家里的安危,少康时时牵挂着。若遇到危险,阿爹可领额娘和阿妈到山洞躲避,千万不可有所闪失。” “康儿,放心吧!我就是拼着老命,也要把你额娘和阿妈保护好。”姒木秀早把少康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 第29章月下抒怀有意境 “阿妈,您虽不是生我的人,却也是养我的人!”少康对阿妈道, “您不仅照顾我和女艾妹妹,而且照顾我额娘。您一直把额娘当夏朝的王妃对待。洗洗涮涮的事,就是额娘要做,您也不让。四年练武,您每日送饭,从未间断。哪怕风吹日晒,霜降雨淋。您就是我和额娘的恩人!少康若能兴国,定予您荣华富贵,让您安享晚年。” “阿妈不要你回报,只要你对女艾好,阿妈就心满意足了。”阿妈也抹起了眼泪,女艾不知怎么好才是。 “阿妈,”少康继续说,“十四岁知道我和女艾妹妹不是亲兄妹。女艾妹妹醉酒时说,她是高兴的。但是我却没有走出来,至今亦此。我把女艾当成亲妹妹,已经习惯了。可能我的心事里只有复国,所以,忽视了妹妹的感受,也忽视了妹妹的柔情。至于说什么时候开窍,什么时候能够遂了阿妈的心愿,现在,我还不能保证。希望阿妈不要忧虑。缘深缘浅,留给时光检验,好不好?” “康儿,阿妈听你的,不为难你!”阿妈被感动得泪流满面。女艾走过去,帮她擦干。 “女艾妹妹!”少康动情地说,“自小,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放牧,一起练武,一起骑马射箭;我们打野兔,捉迷藏,斗蛐蛐,捉蚂蚱,摘野花。是典型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的心事,哥哥我懂;哥哥的心事,我想你也懂得。什么时候复国了,我的心事才能放下。那个时候谈婚论嫁,我才心安理得。而且,复国的过程腥风血雨,甚至是性命之忧。若中道未成,自己再有个三长两短,岂不连累于你?女孩儿年纪大了,不好嫁人。哥哥知道,仍远对你情有独钟,你也可考虑······” “我等——”女艾打断了他的话,坚定地说“等——你——复国!” “康儿,今天,你说了这么多,我们都明白了你的心事。你这么懂事,额娘很开心。”后缗对少康说完,又深情地对女艾说, “不过,我们的女艾,样貌好,武艺精,心眼实,够机灵。我这一关,就过了。等复国大业有了眉目,我就让少康娶你。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个主,还是能做的!” “额娘,您说什么呢?”女艾羞涩地低下了头,却偷着将爱恋的目光射向了少康,少康领到了,但没有心跳。 “康儿,现在,什么事儿也没有复国的事大。自古,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若想做复国之英雄,就需要把儿女之事放一放,阿爹支持你!”阿爹意味深长地说。 “康儿,以前,阿妈老惦记着女艾,认为男孩子就是铁打的。今天,我总算明白了,其实,你的心,太重了!今后,阿妈,会加倍疼你。”阿妈亲切地说。 “光顾说话了,一桌子的菜快凉了,咱们快吃饭吧!”少康提议,大家便兴高采烈地吃起饭来。 饭毕,女艾收拾饭桌。少康坐在了院子的凳子上,抬头看着月亮——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向凤凰山庄,给凤凰山庄披上银灰色的纱裙。她穿着素白色的衣衫,娴静而安详,温柔而大方。她那玉盘似的脸,透过柳梢,留下温和的笑容。 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浮云,簇拥着盈盈的皓月冉冉上升。清辉把周围映成一轮彩色的光圈,有深而浅,若有若无。给人点点淡淡的喜悦,也有一点淡淡的哀愁。 女艾为少康轻轻地披上了一件长袍,挨着他也坐了下来,轻柔地说: “少康哥,如果不长大,该多好!” “傻!不长大,能干大事吗?”少康用余光瞟了女艾一眼,发现她正满含深情地看着自己。他赶紧收回眼光,耐心听她诉说。 “一回凤凰山,我就想起你小时候捉弄我的事。”女艾回忆着他们美好的童年。 “往你背里放蚂蚱吗?”少康对那段美好的幸福时光也很向往。 “是啊!那时我一哭,你就哄我。一哄,我就笑了。”女艾憧憬着。 “小孩子好哄,天真着呢!”少康的嘴角略过微笑。 “你还背我,有一次,我从树上掉下来,蹭破点皮。你一直把我背回家。回到家才发现,你已经是满头大汗。那时的我,真的好感动!”女艾的感情很热烈。 “哥哥背妹妹,天经地义!”少康多么希望她不要胡思乱想,让他们的感情永远定格在亲情。 “现在反而生分了。所以,我多想回到小时候啊!”女艾的语气有多少遗憾啊! “不是生分,是你变了!”少康澄清道。 “怎么会是我变了呢?要变也是你变了呀?”女艾有点小委屈。 “我没变,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而你,已经不把我当亲哥哥。”少康多么希望女艾永远把他当亲哥哥啊! “这种变化不好吗?”女艾的声音有些责怪。 “可能我脑子笨,转不过来。”少康不想伤女艾的心,所以这样说。 “我就等你转过来的那一天!”女艾的爱是执着的。 “那如果永远转不过来呢?”少康的心永远是属于妹妹的空间。 “那就永远等!”女艾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傻姑娘!”少康的声音里带着怜惜。 “我傻,你笨,不是天生一对吗?”女艾开始直接表白了。 “好像······也是!”少康无奈地笑了。 “少康哥,时光永远停留在现在,多好!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大多圆啊!”女艾似乎很享受他与少康在一起的这片时光。 “据说,每到‘嘉月节’,嫦娥总要抱着玉兔在广寒空守夜,所以,这夜,月亮最圆。”少康的精神世界很丰富。 “在广寒宫,嫦娥多冷清啊!只有玉兔,怎能解她心头的寂寞?”女艾含着忧伤的语气。 “还有吴刚呢!”少康顺口说道。 “所以,这女人背后总得有个男人,这男人背后也得有个女人。我愿意做你背后的女人!”女艾乘机表白。 “说着说着,就离谱了!”少康有意岔开。 “不是吗?”女艾反问道。 “回去睡吧!明天清早,还得去牧正署衙呢!”少康催促着。 他们起身,离开院子,各自回屋。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