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寒门武侯》


 乱起—种子

话说三国之后的四百年间，无论历史还是现在人都不太愿意说起，大概是这段时间是汉族最黑暗的时期。汉族在三国到晋留下一手的好牌，结果生生的让这个阴谋起家的家族被大的春天，滚到江南。
现在我说下着四百年间出现的可比张良、诸葛亮的人物。三国时曹操创建的九品官人法，继任者曹丕、陈群完善的九品中正制掌握在皇权手中，九品中正制度确实有效的加强了皇权，使得士族政治得到了制约，但是其实是皇权与士族互相妥协的产物，中正官其实很多还是由朝堂上的名士家族所推举产生，虽然士族的权力得到压制，但是由于士族政治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很大，中正官背后就是地方大族势力，所以其实士族政治一开始就广泛存在于九品中正制之中，相比于察举政治需要与地方磨合，九品中正制度反而使得部分士族的根基更加牢固。
这种制度有有害的一面也有有利的一面，在五胡乱华期间，晋衣冠南渡，南面的吴人称渡江的叫“北伧”，渡江北人称吴人为“貘子”。可见东晋的朝局也是极不稳定的。但是不利的一面很快就出现，同时伴随着南朝的灭亡。南渡的过程中有过中央争斗的北方士族通过种种手段压制南人控制皇族形成“王与马，共天下”的青徐士族统治时期，快速的控制江东地区。但是寒门、南人、荆豫士族受到压制，才出现之后的东晋北伐，这些标志着士族争权，霸主幕府的出现，之后宋、齐、梁、陈是寒门冲击门第的过程。
随着司马氏等士族势力的崛起，地方门阀统治地位加强，之后在司马懿及其后代三世篡位。司马氏对九品中正制的操控，加上司马氏本身得国不正，需要名士阶级对其进行舆论维护，结果就是九品中正制完全被世家大族所垄断，成为了士族政治的一种工具。
在司马炎统一全国之后认识到九品中正制是对皇权的压制，开始全国分封司马皇族与士族争夺地方上的统治权。但是皇族在地方控制军队，形成新的割据势力，加剧了权利的欲望。“八王之乱”将西晋最后一点元气打没了。
司马懿在他掌权时攻灭辽东公孙氏后将辽东及幽州汉人进行大规模内迁和屠杀，让这片地区汉人基层统治形成空白，小冰河让北方游牧民族内迁到这片地区。之后在司马炎的太康盛世下未解决北方并州、冀州、幽州边境上游牧民族内迁分流，没有对对他们军事势力打压和压制，让北方游牧民族在之前汉朝、曹魏打击下逐步恢复并养好利爪，獠牙。并且在士族之间压榨斗富看到晋朝的虚弱增长了豺狼的野心。
司马炎做的最后一步将帝位传给自己的傻儿子晋惠帝。加速西晋的灭亡。



 乱起—发芽

话说在晋武帝司马炎死后，传位给了晋惠帝，这个历史上有名的白痴皇帝统治时代，帝后贾南风为了和司马炎临终时命弘农大姓出身的车骑将军、杨皇后的父亲太傅、大都督杨俊内斗。于元康元年（291年）与楚王司马玮合谋，发动禁卫军政变，杀死杨骏，而政权却落在汝南王司马亮和元老卫瓘手中。贾后政治野心未能实现，当年六月，又使楚王司马玮杀汝南王司马亮，然后反诬楚王司马玮矫诏擅杀大臣，将司马玮处死。贾后遂执政，在元康九年废太子司马遹，次年杀之。
从此，诸王为争夺统治权，展开极其凶残的内战，史称八王之乱。先是，统领禁军的赵王司马伦联合齐王司马冏起兵杀贾后。永元年（301年），赵王司马伦废惠帝自立。赵王司马伦篡位后，镇守许昌的齐王司马冏起兵讨讨伐司马伦，镇守邺的成都王司马颖与镇守关中的河间王司马颙举兵响应。洛阳城中的禁军将领王舆也起兵反对司马伦，迎惠帝复位，杀死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以大司马身份入京辅政。**元年（302年）底，河间王又从关中起兵讨司马冏，洛阳城中的长沙王司马乂也举兵入宫杀齐王司马冏，政权落入司马乂手中。
**二年，河间王司马颙、成都王司马颖合兵讨长沙王司马乂。司马颙命令都督张方率精兵7万 ，自函谷关向洛阳推进；司马颖调动大军20余万，也渡河南向洛阳。二王的联军屡次为长沙王司马乂所败。次年正月，洛阳城里的东海王司马越与部分禁军合谋，擒长沙王司马乂，将其交给河间王司马颙的部将张方，被张方烧死。成都王司马颖入洛阳为丞相，但仍回根据地邺城，以皇太弟身份专政，政治中心一时移到邺城。东海王司马越对成都王司马颖的专政不满，率领禁军挟惠帝北上进攻邺城。荡阴（今河南汤阴）一战，被成都王司马颖击败，惠帝被俘入邺，东海王司马越逃往自己的封国（今山东郯城北）。与此同时，河间王司马颙派张方率军占领洛阳，接着并州刺史司马腾（司马越弟）与幽州刺史王浚联兵攻破邺城，成都王司马颖与惠帝投奔洛阳，转赴长安。
公元305年七月，司马越在山东再次起兵，西向进攻关中。次年攻入长安。司马颙和司马颖败走，相继被杀。司马越迎惠帝还洛阳，随后把惠帝毒死，另立惠帝的弟弟豫章王司马炽为帝，是为晋怀帝。晋朝大权最后落入司马越手中。至此，“八王之乱”才告结束。
整个八王之乱在最好的继承司马懿阴谋的东海王司马越手中结束。但是一场大乱又即将开始。



 乱起——中原沉沦

话说这场汉族历史上的浩劫“五胡乱华”由氐族及匈奴族揭开序幕。长达近四百年的大分裂开始了。
在297年关中流民团在首领李特带领下一路到了巴蜀，302年，李特自称为使持节、大都督、镇北大将军。第二年定年号建初，率军攻打成都，益州刺史罗尚拒守，李特败亡。其弟李流继续统领流民作战，次年病死。 之后李特之子李雄成为首领，于304年攻下成都，称成都王，306年称帝，国号成，史称成汉氐族领袖李雄占成都，自称“成都王”；史称成汉。
匈奴贵族刘渊起兵于离石（今山西离石），自称继承大汉天子的血脉建立“大汉”，后来刘雄认为：大汉是火德，大魏代汉自称为土德，之后晋代替魏自称为金德，刘渊认为自己天命可以代晋而五行之说汉就行不通于是更改为赵，赵为水德，固历史上将五部匈奴刘氏建立的朝代称之为汉赵，也就是前汉。这就是五胡建国的开始。
在晋怀帝永嘉四年（310年），刘渊死，其子刘聪杀太子刘和即位。
311年（永嘉五年）四月，刘聪部下石勒，带领匈奴和羯族骑兵于苦县宁平城（今河南鹿邑）歼灭了西晋八王之乱后的最后的十万精锐，并俘杀太尉王衍等人。刘聪又遣大将呼延晏率兵攻洛阳，屡败晋军，前后歼灭三万余人。六月呼延晏到达洛阳，刘曜等人带兵前来会合，攻破洛阳，纵容部下抢掠，俘虏晋怀帝，杀太子、宗室、官员及士兵百姓三万多人，并大肆发掘陵墓、焚毁宫殿，史称“永嘉之祸”或“永嘉之乱”等。
313年，刘聪毒死了晋怀帝司马怾。怀帝侄司马业（或作司马邺），在长安登基，是为晋愍帝。316年前赵刘曜攻长安，俘虏晋愍帝。317年晋愍帝被杀。
同时在312年，前赵大将石勒以襄国为基地，发展成为今河北、山东地区的割据势力。
318年，汉赵内乱，石勒率军攻破前赵都平阳（今山西临汾西）。
319年，刘曜自立为帝，迁都长安。石勒脱离汉赵，自称大单于、赵王，定都襄国，史称后赵。太宁元年（323年），石勒派石虎攻灭一直割据青州的曹嶷，尽有青州。在这里我们的主角诞生。开始了精彩的一生。
325年六月，石勒大将石生占据洛阳后，进攻东晋的司州刺史李矩。李矩等人不敌，向刘曜投降。刘曜派中山王刘岳率一万多精兵驰援，并在孟津和石梁打败后赵军队，俘杀五千多人。石勒大怒，命中山公石虎率四万步骑飞驰成皋关，与前赵刘岳大战于洛水。刘岳大败，退守石梁。刘曜亲率大军增援，夜中军营多次溃乱，只得撤回长安。石虎攻克石梁，俘虏了刘岳等前赵将领八十多人，坑杀士兵一万多人。此战过后，石勒的力量已经扩展至淮河流域。
咸和二年（327年），石勒派石虎击败代王拓跋纥那，令对方徙居大宁，石勒也扫除了后顾之忧。刘曜败石虎于高候原（山西闻喜），前赵乘胜前进，但没有直接扑向襄国，而是包围了洛阳。年底，石勒孤注一掷，亲自率兵与刘曜决战。洛阳一战，石勒大胜，擒杀刘曜，灭汉赵。
在316年，士族王导、王敦等徐青士族，扶植晋朝远房宗室也就是东海王的小老弟司马睿，在建康登基，是为晋元帝，历时五十二年的西晋灭亡，东晋开始。



 回忆—降生

在远处骊山上向南望着大秦帝都长安城，如同一把巨锁横锁关中平原。随着鹰隼飞入长安内随着夜幕降临有明堂辟雍、宗庙、社稷坛，随后就是长安城的繁华的街道有"八街九陌"都是灯火通明，整个长安静悄悄的，在长安内南坊内正中央一座赫赫府第前，“丞相府”的匾额高高悬挂，金黄色十分显眼。随着风进入府邸的大厅内里面一个光滑如镜的水磨大理石地面的卧室里，厅堂内一排灯盏内闪烁着无力的灯光，映射在香樟床上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身穿白色汗衫身上披着丝绸被子，床的旁边跪着他的儿孙，老人双眼凹陷并陷入自言自语中，两个儿子趴在他的身旁贴着老人的嘴角听着老人的话。
老人昏昏沉沉的陷入梦境中，只见一个身着青袍内着白色单衣的中年男子阔身走到他的面前，老人激动的喊着父亲，那男子问道：“吾儿，。”那中年人细细打量着老人伸手抚摸着他的脸缅怀的说道：“儿阿，你已经这么沧桑到如此了吗？你的一生可曾继承为父遗志？”
那老人激动的握着他父亲的手走在云端上指着下方的长安城说道：“回禀父亲，你看看这长安城，孩儿一生继承您的遗志。现在已经平定淮河以北最南已经占领西川之地如同当年司马昭一般，只要孩儿一念之间顺江而下天下一统。当年我是一步步的安定关中然后我汉人天下前后普通秋风扫落叶一般攻灭慕容燕国，其后有顺道灭了并州的拓跋代国，再往后灭了雍凉的张氏打通西域各国，同时让在我华夏生根的士族门阀的九品中正制一步步消减根基让寒门子弟入朝为官削弱士族门阀的权利。给百姓二十年稳定的生活，不说富裕有余可以说衣食温饱。”
梦中中年人脸上露出微笑慢声说道：“吾儿能力尚可，为何不扶持我汉人君主呢？就像为父一般呢？”
老人苦笑的摇着头说道：“回禀父亲，我汉人君主重视门阀，选拔人才使用九品中正制，江左之地已经是晋室和门阀共同治理了，孩儿若是去往江东志向恐怕终身不能施展一身的才华。”
老人追忆的说道：“吾儿一生，有什么可以称赞的事情？可为我汉人留有后手，毕竟你现在扶植的君主不是我们汉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要忘了当年五胡乱华之时我们汉人的惨剧阿！”
老人挺直身体自得的说道：“孩儿虽然扶持胡人为帝，吾辅佐期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至交好友乃是江左谢氏儿郎，只要孩儿愿意反手之间可以让他灰飞烟灭。只是能不做就不做害怕中原百姓刚刚离开水深火热不能在跳进油锅之中阿！”
中年人笑着说道：“吾儿青出于蓝胜于蓝阿，吾心安了去也？”一个转身不见踪迹。那老人四处巡找喊着父亲。
之后出来一个三十余岁的贵妇缓缓走来老人，老人激动的双手颤抖试探的问道：“是若兰吗？”
那夫人细声细语的回道：“夫君。”
那老人双眼通红的说道：“
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
忆卿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那妇人说道：“夫君可还记得当年我们游历洛阳，邙山上，洛水旁，葱笼曙色望中来，一片寒光净碧苔。千嶂嵯峨云影乱，一溪虚淼镜花开。白杨寂寂啼鸟悄，芳草凄凄过雁哀。”
老人连忙说道：“记得记得，老妻莫急，老夫很快就去陪你，我对孩子们嘱托后事就去。”
那老人看着消失的身影说道：“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那妇人缓缓走去，老人如同回魂一般缓缓归到身体。看到床边的子孙特别是自己得长孙说道：“我在书房密室放着三个锦囊，我想陛下野心勃勃还有慕容垂、慕容冲等人一定会南下的。在陛下南征之时打开第一个，然后后续的两个打开时间在上一个写着切记不到不可开！”
长子作揖说道：“诺！”
老人又看着长孙回想在孙儿五岁时，自己曾给自己所以子孙们出难题，给每人一团乱丝，让他们理顺，以此了解孩子们处理事务能力。这时，别的孩子都在耐心理丝，而王镇恶却抽刀把乱丝一刀切断。自己当时问他抽刀断丝的原因，王镇恶自得的说：“事情纷乱复杂，必须当机立断，怎么做妇人状”回忆完说道：“恶儿，你一定记住静心、不贪权可以平安一生。”
那少年立马回道：“诺！”老人有些遗憾的摇头。看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回想到以前（六十多年前）。
在一个昏暗的社会中，天地不仁万物皆为刍狗，大晋王朝末年，在这个人命如草芥，士族门阀过着骄奢淫逸、纵情山水，而百姓却过着今日生不知何日死的黑暗时代，我们的主角于公元325年（太宁三年）出生于青州北海郡剧县（今山东寿光）。他的降生没有任何异象产生如香气满园，红光映地，满天神佛等等。但是他的出生伴随着轰隆隆的雷鸣和暴雨，王父在柴门处来回的徘徊着急的等待着，只听到茅屋内“哇哇哇”清脆的孩童的啼哭声时，王父的心才放下来。他所在的渤海郡的海边生满蛤蜊，让饱受饥寒的沿海百姓有口腹之欲（裹腹），如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好似暗示他会对百姓带来好运。他如同天上的明月给这个黑暗人吃人的社会带来一丝光明，一丝希望。
俗话说：人道渺渺,天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 天道贵生,鬼道贵终；天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唯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北都泉苗府,中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 北罗酆,束诵妖魔精,斩馘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人间世道，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身处天地之间，渺小如沧海一粟，历史之轮挟裹着你我将去何方？三百年一大乱，自古是：良医知病人之死生，圣主明於成败之事。可怜仓头混沌，肉食者亦醉生梦死，大乱终至。
早在王猛出生前的323年，青州就被羯人大将石虎攻破，石虎攻破青州后屠杀三万晋朝降卒，并且大肆屠杀百姓，血流成河。王猛在后赵攻破青州并统治的三年后降生，可见要想在乱世存活下来，要有一个好的父亲和好的运气的重要性，我们的王父虽然在历史上没有留下名字和事迹，但是他为北方汉人留下了一个好的汉人丞相。
话又说回来既然说到北地战乱就不可避免的讲讲五胡乱华中最受争议的一个北方政权“后赵”的建立者石勒的发展史，其中有他的种种幸运，同时也回报给汉民族则是种种不幸。石勒的祖先是匈奴别部羌渠（康居）部落的后裔，也就是现在内蒙古东部，是八部匈奴中一支小部落。他的祖父名叫耶奕于，父亲叫周曷朱（又名乞翼加），都曾为这个部落小头目。
石勒从小健壮而有胆量，雄武而好骑射。年少时跟同乡到洛阳做贩卖营生，曾倚上东门长啸，被尚书左 仆射王衍看到，很惊奇，跟左右说：“刚才那个胡人的小孩子，我听他的声音看起来有奇志，恐怕将来会扰乱天下。”派人去抓他，而他已先离开。与此同时他的父亲周曷朱性格凶狠粗暴，族人们多不亲近。于是，族人推荐石勒监理群胡。
当时并州（山西大部及邻近的河北、内蒙部分地区）发生饥荒，社会动荡不安，石勒与一同的胡人逃亡走散，就从雁门回来投靠于宁驱。北泽都尉刘监，要缚卖石勒为奴，宁驱把他藏匿起来，幸而获免。之后石勒偷偷又去投靠都尉李川，路上遇到郭敬，泣诉饥寒之苦，郭敬即以货卖所得，供给石勒的衣食。石勒对郭敬说：“今者大饿，不可守穷。诸胡饥甚，宜诱将冀州（河北中、南部及山东西端与河南北端）就谷，因执卖之，可以两济。”。郭敬觉得主意不错。正巧赶上晋建威将军阎粹劝说并州刺史东瀛公司马腾，把各部胡人抓到山东去卖掉以换取军饷，司马腾令将军郭阳、张隆等抓了很多胡人准备贩到冀州，两个胡人共锁于一枷，石勒年方二十来岁，也在被掠卖者之中，多次被张隆驱行**，幸而郭阳是郭敬的族兄，郭时是郭敬的侄儿，他们受郭敬之托，所以石勒在路上遇饥、病，多受到郭阳与郭时的照顾。到山东后，石勒被卖与茌平（山东茌平县）人师欢为奴。师欢看到石勒相貌奇特生有异象，当时汉人贵族喜欢蓄养白奴和黑奴（昆仑奴），大概是石勒羯族基因，白色的皮肤很是符合方式的审美标准（自从战国到当时，汉族女人脸上敷上**含有铅，喜欢看两汉历史剧的朋友就知道当时女人脸上，直到现在日本歌姬还有保留这些习俗），于是就免除了他的奴隶身份。
在西晋永安元年（304年），司马颖的将领公师藩（阳平人）自称将军，在赵魏起兵加入西晋王朝的八国之乱，人马巅峰多达数万，重甲甲骑具备万余。石勒与汲桑率领数百骑投奔了他。汲桑给其赐名以石为姓，以勒为名，字世龙，他的原名匐勒。此后石勒转战各处，屡败晋军，声名渐盛。之后又被他的侄子篡夺了石勒之子的帝位。
王猛从幼年一直到20多岁，他随着家人颠沛流离，既要躲避在中原游荡的流民潮，又要躲避不时出来射杀汉人为乐的后赵骑兵，辗转来到魏郡（在今河南北部与河北南部）住下。这魏郡在何处他在邺城的北侧。
这邺城也是历史悠久的古城。邺”开始于黄帝之孙颛顼孙女女修的儿子大业始居地（今 临漳县香菜营乡邺镇一带。邺，业之居住地之意。），是不是很高大上。然后呢齐桓公时期开始筑建邺城，以后齐国被晋国一直压着打，到了战国属魏，魏文侯又以邺城作为陪都。
秦并天下后，邺属 邯郸郡。
到了西汉汉高祖老流氓刘邦时期置邺县（公元前201年），他在以后的四百年默默无闻，到东汉末年，有一次扬名天下。袁绍统治青幽并冀是统治中心就在邺城，公元204年，曹操击败袁绍进占邺城（ 临漳县邺北城），营建邺都，同时曹操时候修建的高陵也在这里（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探探墓，至今还没找到曹操七十二疑冢中的真墓），再到西晋建兴二年（公元314年）为避晋愍帝司马邺讳易名，因北临漳河而得名“ 临漳”。到了后赵第三任帝王石虎将都城从襄国(今河北 邢台西南)迁至邺城（今 临漳县境内邺北城），改太守为魏尹。
邺城自此成为曹魏、后赵，以即后来的冉魏、前燕、东魏、北齐总共六朝都城，所以临漳有“三国故地，六朝古都”之美誉。
后赵这个禽兽国度里，石勒在张宾辅助之下陆续消灭了王浚、邵续、段匹磾等正统晋室于北方的势力，继而又消灭曹嶷，进侵南渡江东的晋朝以及消灭刘曜领导的大赵，又北征代国，令石勒建立的赵成为当时北方最强盛的国家。另外他厚待来自西域的佛教僧侣佛图澄，封其为国师。
在当时混乱的社会里，想要好好的活下去，要么有足够的宗族实力建立邬堡这是大的士族才能玩的起的，要么深藏深山老林，河流要道农忙时为民，农闲时为盗。我们主角的的父亲来了次灯下黑，来到都城的附城生活，结果在王猛成年前去世了。王猛家贫如洗，为了糊口，他年纪轻轻，便以贩卖畚箕为业，经历世事沧桑。
旆旌飐飓角声残，不见金陵雍塞难。
锦牖深闱柔靡赋，边城孤帐冷青衫。
长安暮昃银磐砕，建邺荻秋铁索寒。
惋叹浮生多少梦，仍留一梦在乡关。


 相遇

话说王猛日复一日晚上编织簸萁、扫帚，深夜则是挑灯夜读，白天早早出门去城中贩货，若是没有很好的机遇他或许碌碌终生，他心中的野心会随之时间的流逝埋没在历史长河里，但是人生就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栽柳柳成荫。
王猛二十岁时又一次跟随他人带着老母迁移到了许昌距离洛阳不远，当时后赵皇帝对汉人大开杀戒，王猛迁移的地方虽然多次经历战乱，残垣断壁，但是三河之地天下膏腴之地，远离后赵统治中心邺城同时远离后赵与江左晋朝冲突的徐州地区，这里很快就会复苏，大量流民在此安居，每到集市时王猛都挑着扁担将编好的草鞋、箩筐等运到远处的洛阳城内卖货。
就在洛阳城内城墙下一个烈日炎炎的中午王猛一边喊着号子：“卖箩筐、草鞋喽，箩筐七个五铢钱，草鞋一个嘞。”一边专心致志看着手中的竹简。只见一片阴影挡住视线，王猛抬起头来一看碰到只见那人唇红齿白，相貌堂堂，且四肢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
王猛问道：“客官可是来买箩筐、草鞋的吗？我这既便宜又结实，买不了上当买不了后悔。”一边说着一边拿着自己的货物让那青年人看。
那青年说道：“看你的样子也不想是这行家里手，你不专心卖货一边看书一边卖货的就不怕丢了东西？”
王猛自嘲的说道：“我这东西又不是金银珠宝只是我填饱肚子就行，他们偷去也卖不了几个钱再说这洛阳城内人烟稀少的。”
那年轻人在怀中掏出一贯钱做定金，用高价买了王猛的所有东西，请王猛带上他所有的草鞋、箩筐跟他到家里拿钱。王猛看着那年轻人衣着不凡，身上有世外高人的气质，还没有乡野之人的讲价还价。王猛就跟着那年轻人走一路向西懵懵懂懂的如同喝了迷魂汤一般，如同走在云端脚下软软的，等到清醒过来时已然走进深山之中，没过多久被带到一位远远看去须发皓然、鹤发童颜且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身穿白衣直缀，隐士模样，侍者环立的老翁面前。王猛心想这是什么人物有这么多人守护着（十分经典的套路就象张良当年遇到的黄石公一类人物。（黄石公，曲阳人，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的流派之一，与鬼谷子齐名。婴儿时被弃于黄山，谓之黄公。他隐居黄山著书立说，留下《太公兵法》(兵书)、《黄石公略》和《雕刻天书》。他把《太公兵法》、《黄石公略》传给张良，）。
老者慈眉善目的邀请王猛在瀑布下的独石上煮茶饮茶，对王猛说：“贤侄，或许你不知我是何人，此话说来就时间长久了，但是你与我门渊源颇深，我与你父亲乃是同门师兄弟，我是你的师叔，我最近算到汝父离世经年，你孤苦无依所以将你接到山门。而我们的学派是墨门，汝可听闻？”
王猛回道：“略有耳闻，当年秦一统江山后恢宏一时可惜后来绝迹在人间了。已经有五百年没有在民间听闻了。”
那老者呵呵的笑着说道：“我门磕磕绊绊经历了数百年，遥想当年先秦时我门与儒家并列的两大显学，最显赫的时候以一门之力对抗楚国、秦国等霸主国家帮助弱国。其兴也忽焉，其亡也忽焉。再到没落是我门主张达于民，而远于王。我们主张“兼爱、非攻、尚贤、尚同、节用、节葬、非乐、天志、明鬼、非命”等等。我们的侠义精神当年在始皇帝等帝王眼中就是离经叛道，更是对秦法的挑战，所以我门成为始皇帝的眼中钉是理所当然的，加上我门反对战争的坚决态度，便成为秦皇统一过程中首先要消灭的对象。再到后来楚汉争霸，我们站错队，大汉四百年二十余代帝王也是多次对我们打压，特别是在汉武帝重用儒法学派的董仲舒后，我们就远遁山林数百年过着隐居生活，在这段时间我门慢慢分成入世和出世两派。在两派的竞争中选出优异者入世修行。到了我们这一辈，汝父这是我们墨门入世显达的最杰出的一人，而我则是出世一派，我们经常辩论天下大势。在晋武帝大力分封皇族伊始，年轻气盛他认为天下大乱局面已定，正当我墨门重新回到世人面前的时机，他要做扭转乾坤的人物，要做商鞅，诸葛亮一般抚国于危的人物。毅然决然的离开山门，后来在他与我的书信往来中都展现出他长远的目光。他作为东海王司马越的幕僚帮助他，想要帮助其登上宰相的地位让我们墨者重新光明正大的纵横天下。一开始在皇族亲王的争斗中汝父依靠他的智慧和谋局，不断的胜利。但是司马越一系列的胜利后且地位逐渐稳定后，表现出他当年的老祖宗司马懿一样阴狠的一面，想要杀死汝父，汝父提前看出马脚只好远遁山林。司马越没有汝父的辅佐，在王衍等徐青士族的怂恿下派兵攻打占据北方的五部匈奴。结果自己和士族领导着这十六年内斗的北方精锐都被北方铁骑屠戮一空。北方百姓如同牛马生活的历史开始了。”
老者讲到这慢慢的饮着面前的茶，并伸手示意王猛。待喝完茶，老者接着讲道：“当时你的父亲与我的书信中充满明知道发生的事情却无力扭转的无力感，好在这时他遇见了你的母亲，淮水以北陷入混乱。以后青州被破，你的父亲带着你母亲四处流浪，我当时置信让他回来也许是他感到回到山门脸上无光，就没有答应，匈奴人的凶残让他内心忧苦，以后在他来到魏州时曾书信与我在他去世后将你带回山门学我墨门，完成他的遗愿，重新入世给百姓平静的生活。不知道你可愿意？”
王猛回曰：“弟子愿意，但是弟子不明白，师伯为什么现在才让我上山。”
老者抚须说：“我夜观天象，最近羯赵石虎寿元已尽，大乱不日就要发生。这段时间正是你学我墨门的时机。你不必担心的你母亲，我已经派人接她上山。”
王猛拜曰：“谢师伯。”
道德三皇五帝  
功名夏侯商周  
英雄五霸闹春秋
顷刻兴亡过手   
青史几行名姓  
北邙无数荒丘  
前人田地后人收   
说甚龙争虎斗 



 墨门

自从王猛进去墨门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这里如同世外桃源没有外面的兵荒马乱、尸横遍野，也没有贵族的穷奢极欲视人命如草芥。在墨门内每一个子弟都有自己的事务要做，无论你是墨门的巨子还是如同墨门初级子弟，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这里交换都是以物易物。每个人平时穿短衣草鞋，头戴草帽，男子耕田劳作、女子纺织衣物，匠工制作陶器、铁匠冶炼铁器，手工匠也是制作木碗、木盆等等，用自己的的东西交换别人的劳作所得，分工明确、欣欣向荣的气氛，同时墨门内以吃苦耐劳、公平公正为高尚的品质和作为选拔的准绳。
之前于王猛一起座谈叙旧的老者就是墨门的头头或是掌门被墨门子弟称为“矩子”（巨子），墨门的成员都统称为“墨者”，他们是代代下传，所有墨者都服从巨子的指挥且必须服从“巨子”的指导，甚至可以做到“赴汤蹈火，死不旋踵”。（有些后世际某某教一般，我觉得这也是让统治者忌惮的原因）同时以历代巨子令作为行为准则。
王猛了解到墨门的第一任矩子乃是先秦时期百家争鸣的墨子，他以寒门子弟跟随李耳（老子）学习，李耳作为周室礼乐的官员负责公室子弟的教育同时他还是能在洛都对普通人传授历史和他的学说可谓是传教天下，当时对如同风寒门子弟传受仍旧是贵族学识，让寒门子弟收到教育但是当时的社会选拔官员都是血亲，寒门子弟空有抱负但是得不到施展。墨子之后出老子的道家，回到自己的家乡宋国自己创建墨家传授学问与白工和寒门子弟（这与当时宋国的社会背景有关。当年周公旦辅佐周成王平定武庚叛乱，遵循“兴灭继绝”的传统，封殷纣王的庶兄微子启于商朝故地，建立宋国，都城为商丘，当时位于睢水北岸的宋都商丘、 济水北岸的陶丘，获水和泗水交汇处的彭城，都是极为繁荣的商业都会，交通发达，南贾苏州，北贾临淄，“东有海盐之饶，章山之铜，三江五湖之利”，商业也极为繁荣。）这让墨家学说在此兴起，这也造就墨子与机关家族的公孙班起名的人物。
再到后来历代相传的“矩子”有孟胜、田襄子、腹等。由“矩子”执行“墨子之法”。何为“墨子之法”。他就是“　然则奚以为治法而可？故曰：莫若法天。天之行广而无私，其施厚而不德，其明久而不衰，故圣王法之。既以天为法，动作有为，必度于天。天之所欲则为之，天所不欲则止。然而天何欲何恶者也？天必欲人之相爱相利，而不欲人之相恶相贼也。奚以知天之欲人之相爱相利，而不欲人之相恶相贼也？以其兼而爱之，兼而利之也。奚以知天兼而爱之、兼而利之也？以其兼而有之、兼而食之也。”
在到了墨子晚年时期，儒墨齐名。墨子死后，墨家弟子仍“充满天下”、“不可胜数”甚至更加壮大如同一个隐形的国家，故战国时期虽有诸子百家，但“儒墨显学”则是百家之首。墨子死后，墨子的理念逐渐因为地理原因分为三大墨子：相里氏之墨居于西方，主要在秦国一带活动，简称为秦墨；相夫氏之墨居于东方，主要在齐国一带活动，简称为**；邓陵氏之墨居于南方，主要在楚国一带活动，简称为楚墨。
我先来为大家说一下楚墨，楚墨一派继承了墨子的‘非攻’思想，同时也践行着墨子的‘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的反抗暴政思想。他们反对各国的战争，认为战争都是权贵们为了自己利益发动的，不利于百姓，所以他们始终致力于反侵略战争，保护平民不受战苦。
我接下来在为大家说一下**，**是一个以专注于墨家治世学、逻辑辩论学等理论学术为主的流派，他们游历各国，讲授墨家的兼爱思想，反对用暴力去解决问题。
我最后为大家说一下秦墨，秦墨可谓对中华文明的贡献最大。秦墨也是最具政治眼光的一派，他们大概也知道秦朝对墨门思想的敌视，所以他们将墨子的工程学发扬光大。掌握着墨家最先进的科技技术，偏向于墨家学术里的科技发明。秦国的军工农业、都江堰、郑国渠、灵渠、驰道、长城这些伟大工程，都有秦墨参与。同时他们宣传假借“墨子之法”融合与秦国商鞅变法的法家思想里使其与墨家吻合的思想。在秦国有许多秦法都有墨门子弟参与融合墨子之法。
秦墨在秦国成功的原因，就是看见只有秦国废除贵族世袭制，无视出身等级的尚贤，社会功勋制，无论士农工兵，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与功劳获得尊重，得到参政权，获得当时只有贵族才有的爵位。‘兼爱’就是需要人格权平等，秦国在政坛上不论贵贱，只论每个人创造的价值，这符合墨家代表的底层老百姓的利益诉求。
例如墨者“矩子”腹住在秦国，他的儿子杀人，本应依法处死。但秦惠王认为腹年老，而且只有一个儿子，就命令不杀。腹面见秦王却说，墨者之法规定：“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同时秦国法律也是如此，不可因人而异，这是禁止杀人伤人的必要措施，它符合“天下之大义”，腹一再坚持把自己的儿子杀了。这个故事反映了墨家纪律的严明。
但是，墨家作为一个具有宗教性的集团，往往容易被人利用。据《史记》记载，在楚国旧贵族阳城君等杀害从事变法改革的吴起时，墨者“矩子”孟胜乃是城阳君得好友受到城阳君嘱托坚守城池。就站在阳城君一边，后来阳城君畏罪逃走，楚国要收回其封国。孟胜为阳城君守封国，忠于阳城君。他传“矩子”于田襄子，自己为阳城君死难，许多弟子也从其死。从这可以看出，墨者有"侠客"的精神。正如《史记·游侠列传》所说的游侠那样，可能行为并不符合正义，但是说话算话，讲信用，答应人家要办的事就必须办到。而且行动果断，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去解救别人的危难。


 论道

王猛在山中十年，可谓是日夜苦学墨门精要和儒、道、法、兵、鬼谷、杂家等各家学说的经典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他不断熟读《墨子》、《鬼谷子》、《吴起兵法》、《孙子兵法》、《论语》等并对他们做义，同时还单独给这些书籍做了注解。时常王猛在墨门书阁长达月余未出，自己的换洗衣服、被褥都带到里面，日夜起居都在书阁内。
而在王猛在山中日夜苦读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则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原在短暂安宁之后又一次板荡，冀州、青州、幽州、并州的中原百姓再次生活水深火热之中，也就是西元319年，后赵大将军石勒（也就是第一任后赵）在襄国（今河北邢台）自立，称赵王，也就是后人称之为羯赵。羯赵用了十年攻灭远在关中和山西的汉赵，次年（330年）石勒称大赵天王，行皇帝事，没文化真可怕自己起的名字都那么俗气，玩了吧自己称帝，建平四年（333年）石勒自己当皇帝没完几年，也许是杀戮过多或是因果循环。次年其从子（侄子）石虎篡位，称居摄天王，可谓是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将自己的堂兄弟杀了还灭了族。西元335年，石虎迁都到了邺城（又称临漳）。337年称大赵天王，再到西元349年复称帝（跟随他的大伯）。但是这个后赵皇帝石虎继位后非常残暴比他的伯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是征役无时，大兴土木，同时还荒淫无度，后赵汉人和胡人的社会矛盾尖锐，结果后赵石虎在他称帝当年就玩完了。他的诸位儿子都继承了羯族发自骨子里的心狠手辣如同他的父亲、伯祖父。
他们为争帝位互相残杀血流成河，日夜厮杀邺城的旗帜可谓是一日三变，邺城百姓饮食不继，皆有饥色，只能吃草根树皮充饥，而朝廷百官（汉人）所得俸禄也不过是诸多王族厮杀战马的腐肉和发霉的朽粮，皆臭不可食。这时石虎养孙冉闵与中原的流民帅合流坐，合兵行至邺城，但见尘头蔽日，金鼓喧天，无限人马到来，石虎的儿子们战栗不能言。忽见一骑绝尘飞来城下，自报乃前差往山东之使命也；至城楼上拜启曰： “石将军（冉闵为石虎养孙随石虎姓）尽起山东之兵，应诏前来。闻群贼犯临漳，先差末将李农为先锋，引上将十员，精兵五万，前来保驾。”赵帝心方安。少顷，李农引田甄、李恽、薄盛等，至驾前面君，俱以军礼拜见。赵帝慰谕方毕，忽报正东门又有一路军到。帝即命李农往探之，回奏曰：“乃石将军步军。”须臾，一个高头大汉乃是冉闵来见驾。通名毕，冉闵奏曰：“臣知都城内群贼作乱，恐李农孤力难为，故臣等倍道而来协助。”帝曰：“石将军真社稷臣也！”遂命护驾前行。探马来报：“宗亲诸王领兵长驱而来。”帝令冉闵分两路迎之。敦乃与李农分为两翼，马军先出，步军后随，尽力攻击。诸王贼兵大败，斩首万余。于是请赵帝还邺城故宫。李农对着冉闵说道：“邺城人士繁盛，历来屠杀汉人，骄侈成俗，如果不加以铲除，始终难以驾驭。”而部属费穆则建议尽杀朝中百官，以绝后患”李农屯兵于城外，冉闵在城内捕杀诸王，用骑兵团团围住，宣布罪状说：“国家所以衰乱，你们应负责任。”下令屠杀，在骑兵蹂践下，羯族的两千余贵族和官员，全被杀死和踏死，朝堂为之一空。刀劈斧砍，飞矢交加，血流成河。冉闵安营毕，入城见赵帝，拜于殿阶之下。帝赐平身，宣谕慰劳。冉闵曰： “臣向蒙国恩，刻思图报。今帝都内反贼，罪恶贯盈，臣有精兵二十余万，以顺讨逆，无不克捷。陛下善保龙体，以社稷为重。”赵帝乃封冉闵领司隶校尉、假节钺、录尚书事。
冉闵以“匡扶帝室”旗号大肆屠杀羯族贵族之后杀死赵帝，并于350年改国号为“卫”，不久杀皇帝石鉴，并屠杀石氏子孙及羯胡人，对天下发布闻名遐迩的“屠胡令”：
诸胡逆乱中原，已数十年，今我诛之。若能共讨者，可遣军来也。暴胡欺辱汉家数十载 杀我百姓，夺我祖庙，今特此讨伐，犯我大汉者死，杀我大汉子民者死，杀尽天下诸胡，匡复汉家基业，屠戮胡狗为天下汉人义之所在，冉闵不才受命于天道，特以此兆告天下。
稽古天地初开，立华夏于中央，万里神州，风华物茂，八荒六合，威加四海，华夏大地，举德齐天。蛮地胡夷无不向往，食吾汉食，习吾汉字，从吾汉俗，此后胡夷方可定居，远离茹毛饮血，不再兽人。然今，环顾胡夷者，无不以怨报德，抢吾汉地，杀吾汉民。中原秀丽河山，本为炎黄之圣地，华夏之乐土，而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前晋八王乱起，华夏大伤，胡夷乘乱而作，扰乱中原，屠城掠地。永兴元年，胡狗鲜卑，大掠中原，劫财无数，掳掠汉女十万，夕则奸淫，旦则烹食，千女投江，易水为之断流。羯狗之暴，以汉为“羊”，杀之为粮。永嘉四年，围猎汉民，王公忠烈射死者十余万。不日，夷人匈奴，四面纵火，烤汉为食，死者二十余万。太兴元年，愍帝受辱，崩于匈奴。凡此种种，罄竹难书！ 今之胡夷者，狼子野心，以掳掠屠戮为乐，强抢汉地为荣。而今之中原，北地沧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天地间，风云变色，草木含悲！四海有倒悬之急，家有漉血之怨，人有复仇之憾。中原危矣！大汉危矣！华夏危矣！ 不才闵，一介莽夫，国仇家恨，寄于一身，是故忍辱偷生残喘于世。青天于上，顺昌逆亡，闵奉天举师，屠胡戮夷。誓必屠尽天下之胡，戮尽世上之夷，复吾汉民之地，雪吾华夏之仇。闵不狂妄，自知一人之力，难扭乾坤。华夏大地，如若志同者，遣师共赴屠胡；九州各方，如有道合者，举义共赴戮夷。以挽吾汉之既倒，扶华夏之将倾。
冉闵以后几番大战，打出了汉家铁骑的威风，各地汉人纷纷起义响应，史载“无月不战，互为相攻”。冉闵一举光复山东、山西、河南、河北、陕西、甘肃、宁夏。匈奴、羌、氐等胡人势力被迫撤出中原。石遵、石鉴、石琨、石宠、石蟠被灭三族，羯赵胡族的主力军被完全消灭。至此，石虎的十四个儿子，两个被他自己处死；六个自相残杀而死；五个被冉闵灭族，一个投靠东晋，被斩于街市；全部死于非命。石虎一生造孽无数，终于在子孙身上得到了报应。
与此同时石祗也在襄国称帝，内战全面爆发。351年，石祗被手下大将刘显所杀，之后石袛也被冉闵攻杀，后赵最终灭亡。中原出现了西晋灭亡以来的第一个汉人王朝“冉魏”。
时光荏苒，已过而立之年的王猛在山谷中与他的师伯，继承禽滑理的隐墨巨子禽墨坐而论道。
鹤发童颜的禽墨用山泉水煮着茶，与王猛分案而坐，饮着茶水说道：“师侄，你看现在天下大势如何了？”
禽墨对面桌前的王猛头顶的发饰幅巾束守（即不戴冠帽，只以一块帛巾束首。），面容如刀削斧砍般轮廓分明，同时剑眉入鬓、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一身着青色长袍，袖端收敛，装有祛口长身玉立，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文尔雅、雄姿英发的气质。
他细细品着面前的苦茶，缓缓道：“回禀师伯，现在石赵的天下已经名存实亡，关陇豪族渠帅西归，中原胡族势力几乎真空，乞活军与冉闵合流，中原地区可能回重回汉人统治，但是冉闵此人从小在羯赵石虎手下长大从未受到汉学感化，有可能还是之前胡人统治方法，若是时间可以还好，就怕他僭越，没有南方正统扶持还有北方胡人虎视眈眈，可见乱世不休阿。”
背景：在八王之乱后，中原地区耕地的自耕农受到极大的破坏，乞活军也应运而生（如同明末农民起义一般）。其中最活跃、历时最久的便是隶属于燕王司马腾的一支。西晋末年，“并州（今山西北部）饥馑，数为胡寇所掠”，饥荒加上兵乱，以至于“郡县莫能自保”（通鉴）。无奈之下，州将田甄、李恽、薄盛等人，便将流民组织起来，“悉随腾就谷冀州，号为‘乞活’”，跟随司马腾到冀州（今山西南部、河北西南、河南东北、山东西部）谋食，这支队伍便被称作乞活军。之后李农逃奔广宗，被当地数万家乞活军推为首领，这反映了局势动荡时汉族官员和百姓团结一致聚众自保的情形，可见当时胡汉矛盾之激烈。原乞活部众冉良（冉瞻）之子冉闵乘石氏兄弟自相残杀的混乱局势，在汉族百姓及李农所部乞活军的支持下，于350年灭后赵，建冉魏，再到后来李农被石闵诛杀。此时上距他们随司马腾离并州已经四十余年。


 择主

师伯禽墨问道：“师侄，现在天下可有你值得辅佐的人物？如同凤凰栖梧桐，需要有包容之心。”
王猛说到：“回禀师伯，我现在一直在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救民书。我认为现在天下事中可有什么弄潮儿，还请师伯传声到墨音（墨门收集世俗的情报部门），将现在他们事迹收集一下，我算筹算筹。”
王猛问曰：“为什么汉人从淮南王刘安《淮南子·要略》中：秦国之俗，贪狼强力，寡义而趋利，可威可刑，而不可化以善，可劝以赏，而不可厉以名，被险而带河，四塞以为固，地利形便，畜积殷富，孝公欲以虎狼之势而吞诸侯，故商鞅之法生焉”。 到了汉朝傅介子孤单斩楼兰的铁血事迹，陈汤发声：“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再到魏晋现在的以人美姿仪，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与热汤饼，即啖，大汗出，以朱巾自拭，色转皎然。由铁血都柔弱，由刚强到懦弱。”
禽墨沉默不语，细饮面前的茶沉声道：“师侄，我也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但是这不是一个方面能回答的了得。建议你看看秦律、汉律、晋法。还有就是选拔官员，仔细研读或许将领等学习了，天下承平日久，人们爱美之心吧。”
数月之后，王猛收到密信：石氏父子每攻陷一座城池，便会屠城，为了造船等还强征数十万人，最后劳役死十万人。石氏还抢掠了数万汉族女子入宫供其**屠杀，最后激起起义，石虎派兵强压，死伤无数，石虎还发明了尸观（这种人神共愤的“景致”。他将汉人的头颅砍去挂满枝头和城墙供自己欣赏。）石虎的儿子石邃则更变态了，有严重的恋尸癖与食人癖。他经常半夜跑去大臣家里奸淫他们的妻妾，还要求宫中的美人梳妆打扮，然后割下他们的头颅放在盘子里欣赏。讽刺的是杀人如虎的石邃竟然是信佛的，他的宫中常住有尼姑，对于貌美的尼姑则是先奸后杀，并将他们大卸八块，和牛羊肉煮一起，然后叫上大臣们品尝，让他们分辨这是什么肉。王猛看到这些将这卷竹简放到左侧。
在有慕容鲜卑抢掠了数万汉族少女，回师途中大肆奸淫，同时把这些少女充作军粮。走到河北易水的时候，吃的只剩八千了，慕容鲜卑一时吃不掉，又不想放了，于是将少女们全部淹死，记载这可是易水为之断流。王猛又将其放到左侧，上面写着不可。
之后是江东风云人物：桓温，字符子，谯郡龙亢人（今安徽怀远县西北龙亢集）。桓温的六世祖就是三国时的桓范。桓范是魏大将军曹爽的智囊，在高平陵之变后被司马懿所杀，由于桓范被诛，家族几乎屠尽，于是近五十年桓氏成为刑家，因而在逃子孙力图隐蔽桓氏家世。同时司马氏子孙，也是非常避忌诛曹爽一案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时洞悉嘉平之狱实情的人越来越少，已经凋零，桓范事迹也越来越湮没无闻于世。所以，桓温以满门抄斩劫后之余出仕晋廷（八王之乱后）。到了桓温的父亲是东晋宣城太守桓彝，终其一生都心忠晋朝。因平定王敦之乱而上升为与郗鉴、温峤、庾亮等名望相近的名臣，深受明帝信任。苏峻之乱，兵弱民寡，终于力屈城陷，为苏峻所杀，时年五十三岁。桓温少年时乃是一少年无赖（无知），并且桓家家贫，桓彝战死改变了桓温，勤王牺牲是声名提高了，可是家道又中落了。桓氏家世不显，渡江又晚，门第阀阅都很低，在东晋看重门第的社会风气下不免压抑。桓彝凭着自己的努力终于在政治上跻入了上层，但是其家族地位并没有得到世家大族如琅琊王氏、琅琊诸葛氏的认同。
年轻气盛同时有匡付家族重任的桓温由于知道杀害父亲有泾县县令江播参与，桓温就日夜“枕戈泣血，志在复仇”。三年过后，江播病死，他三个儿子害怕桓温来闹丧，在灵堂迎接吊孝来人时也在杖中暗藏利刃，以备不测。严密如此，桓温还是身着素白衣衫，佯称是吊客，混进灵堂，并在突然之间于衣中抽出刀来，把惊吓得瞠目结舌的江播长子江彪一刀捅死在当地。接着，他又猛追仓皇逃江播的二子，一并把江氏三兄弟尽数杀死，终于替父报仇，片刻之间就使害父仇人江播成了绝户。正是此种为父报仇的刚烈勇猛，为桓温在当时赢得了至孝、猛毅的良好声名。桓温之父桓彝生前与国舅庾亮是好友，桓温本人也与庾亮之弟庾翼相交甚密。明帝时，庾翼作为太子舅氏，就向皇帝极力推荐这位好友：“桓温少有雄略，愿陛下勿以常人遇之，常婿蓄之，宜委以方召之任，托其弘济艰难之勋。”才气、名气、运气，可以说在青年时代的桓温身上全都汇聚在一起了。既有手刃仇人三子的孝义之举，又是忠良之后，东晋明帝将其选女婿，桓温二十出头，便娶明帝爱女南康公主为妻，拜驸马都尉，袭其父爵。一入龙门，节节高升，很快就“除琅琊太守，累迁徐州刺史”。荆州刺史庾翼死后，各路门阀竞相争夺荆州地区，晋朝皇帝出于权力上的平衡，想推举出一位远非豪门望族的人来接替庾翼，恰好桓温适合这个条件。至于死的庾翼自己当初也没有想到，他生前所竭力举荐的桓温，后来会占了自己儿子的官位。于是朝廷诏下，以桓温为都督荆梁四州诸军事、安西将军、荆州刺史、领护南蛮校尉。如此，命世英雄终于有了施展雄心和抱负的人、财、力、地。桓温进入荆州地区，但是凭他那时的威望，远不能站稳脚跟，各大士族也仍然轻视他。
在永和二年（346年），（西晋末年，关中流民帅转战到西川后，李雄关起门来做巴蜀皇帝，蜀中因此太平了三十年。李雄虽有儿子十多个，却选择战死沙场的哥哥李荡之子李班为太子。李班仁厚酷似其伯父李雄，但李雄的儿子却不是什么善茬。一天，刚继位没几个月的新皇帝李班夜间正在灵堂哭殡，即被李雄之子李越、李期暗杀于室内。李越立李期做皇帝，把遗诏辅政的李寿打发到涪城去做梁州刺史。
公元338年，李寿趁成都不备，拥大军忽然袭城，一举杀掉李越等人，并把李期废为邛都县公，悔叹之余，李期在囚所上吊自杀。
李寿起兵之初，对天发誓，歃血盟众，说要向晋称藩。但得了成都后，李寿听亲信任调的话，自己做了皇帝，和后赵石虎通使。使臣从邺回蜀，讲述石虎宫殿壮丽，美女盈宫，刑法严峻，这一下子把李寿羡慕得不行，立时仿效，大修宫室，广选宫女，动辄诛杀臣下立威，搞得蜀地百姓苦不堪言，被赋税徭役压得喘不过气来。
公元343年，荒淫六年的李寿病死，其子李势继位。李势当太子时很能装模作样假谦恭，称帝后即原形毕露，先逼杀了自己的亲弟弟李广，又杀掉直谏善政的大臣马当和解思明。
宗室李奕见李势无能，想夺他的位子，蜀人多拥护相随，但事败垂成，李奕逞一夫之勇，攻成都城时一马当先，被守兵乱箭射死，全军瓦解。李奕被平灭，成汉统治却已经溃入腹心，渐成绝症之势，内的獠夷部族乘乱而起，四处劫杀。）割据今四川大部、云贵局部的成汉发生了一桩变故。成汉大臣李奕起兵反叛，应者云集，很快就打到成都。而且李奕在成都城外被戏剧性的射死，本以为成汉皇帝还能延续国乍，在荆州虎视眈眈的桓温听从江夏相袁乔的劝说：“经略天下大事，自非凡人所能及。今为天下患者，胡、蜀二寇而已，蜀地虽险，势力却较羯胡为弱。李势无道，臣民不附，加之他自恃险远，战备不修，正是攻袭的绝佳良机。可先选精卒万名轻装疾驰，等敌方发觉我方出兵，我军已经逾过其险固隘口，李势可一战而擒。蜀地富饶，人口繁庶，当年诸葛亮恃此能与中原曹魏抗衡，如果能占领蜀境全土，实为国家大利。”中嗅到了契机，于永和二年（346年）十一月辛未，率领7000精卒，沿长江西上，开始了灭蜀之役。永和三年（347年）二月，桓温军队到达成都南100多公里的青衣江。李势派出的三支军队陆续被桓温击溃。此时桓温军中参谋建议应分为两道，异路而进，可以分解成汉部队的兵力。江夏相、先锋袁乔再次提出建议：现在，我军深入万里之外，胜则大功可立，败则一人无存，应当合势齐力，以取一战之大捷。如果兵分两路，则众心不一，假如一路败北，全盘皆输。
同时成汉皇帝也是孤注一掷，集合残余兵力出战。决战在成都城外爆发。成汉军队的攻势相当激烈，桓温军队前锋受挫，参军龚护战死，流矢险些射中桓温马头。桓温下令撤退，这时候鼓吏在惊慌之下，错把退兵鼓击成了进兵鼓，晋军士气被再次鼓舞，终于大破成汉军队，桓温军队长驱直入，一直追逐到成都城门下，放火焚烧城门。蜀人斗志崩溃，李势彻底绝望，反绑自己，携带棺材，赴晋营投降。成汉覆灭。王猛看完将其放到右侧。
在上面写到：桓温虽勇，但更有袁乔之智。否则不可成事。
还有冉闵最新消息：在冉闵建国之后，还将城中的军粮分给百姓。他独自带领1万人马（步兵为主）去北方争粮。结果被鲜卑慕容恪和慕容垂的一十四万步骑大军包围。在拼死突围的冉魏士兵掩护下，冉闵连杀三百余人，终于杀出包围圈，慕容恪紧追不舍关键时刻那匹和冉闵一样勇猛的朱龙战马却因过度疲劳而倒下，冉闵被俘，他的手下仍然在拼命地和燕军拼命，掩护随军的重要官员撤离战场，一直杀到最后一人……慕容恪捉到冉闵后，献与国主慕容俊，慕容俊嘲笑冉闵：“你只有奴仆下人的才能，凭什么敢妄自称天子？”冉闵怒道：“天下大乱，尔曹夷狄禽兽之类尤称帝，况我中土英雄呼！”慕容俊大怒，令人鞭冉闵三百，然后送至龙城，斩于遏陉山。冉闵死后，冉闵被斩的山左右七里草木悉枯，蝗虫大起，从五月到十二月，天上滴雨未降。燕帝慕容俊大惊失色，连忙派人前往祭祀，并追封冉闵为武悼天王，当日天降大雪，过人双膝。
王猛看到着在竹简后面写到：魏王壮志未酬，天地为之大恸，苍天不公，造物不仁。
以后，王猛在案几前徘徊，看着左侧一摞竹简，再看看右侧的一卷竹简。最后目光落到右侧，依然走出。将笔向空中一抛。



 进营

话说花开两支各表一枝，在晋朝永和五年（西元349年），统治黄河北岸俯视淮水南岸的后赵皇帝石虎病死，之后就是北方大乱之时。此时在江东驻守荆州的桓温觉察到北伐时机的到来。同时能通过这此北伐光大门楣提高自己的门第和阀阅。于是他立刻上疏朝廷，请求北伐后赵，但却始终未得到朝廷的回复。机会一旦错过就会失去
永和七年（西元351年）十二月，桓温再次“拜表辄行”，桓温率五万水陆大军从石头城顺长江而下，至武昌（今湖北鄂城）临近江左。大晋朝廷上下为此惊恐不安，身为淮南都督的殷浩此时也打算辞官避让桓温。司马氏宗室的宗长司马昱亲自前往武昌对桓温极力劝阻并且在江东士族的阻挠下，终使桓温率军还镇，返回荆州。此后两年间，在桓温的压力下殷浩数次北伐中原，欲进据洛阳，收复淮北之地如同当年祖狄一般继续完成北伐大业，并希望修复洛阳皇室园陵来增加自己政治声望，但殷浩这种依靠清望的士族官吏军事才能平庸。北伐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真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殷浩北伐的过程中有一次军需物资更是被关中胡族（氐人）掠夺殆尽，不得不班师回朝，朝野对此怨恨不已。永和十年（西元354年）正月，桓温上奏朝廷，列举殷浩罪状，迫使朝廷将殷浩废为庶人。至此，朝廷内外大权尽归桓温如同当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一般，朝中已无人再能阻止桓温北伐。同年二月，桓温整合江北各个势力率军北伐氐秦。他亲率步骑四万自江陵出发沿江向西，之后汇聚各地的流民帅合兵约八万，由水路自襄阳入均口（今湖北均县西），然后转自淅川（今河南淅川东）直趋武关（今陕西丹凤东南），同时命梁州刺史司马勋兵出子午道北上关中，如同钳子一般合击秦军。晋军进入武关以后历经数次血战，前后生擒氐秦先锋将领郭敬，又击退淮南王苻生（后来的大秦天王），桓温大军之后顺利进入关中。氐秦皇帝苻健命苻苌、苻雄、苻菁等宗室将领率五万军队屯兵峣柳（今陕西商县西北），以阻挡桓温率领的晋军。同年四月，桓温转战至灞上（今陕西西安东）。苻苌等部秦军退守长安城南，氐秦天王苻健自领羸兵六千固守长安内城，长安城附近郡县长官更是纷纷率领治下百姓投降桓温。桓温将关中来投的乡老、郡县官员一一接待并抚喻百姓，使其安居复业。关中百姓更是牵牛担酒沿路迎接，许多关中老人（三老）更是对着桓温疼哭失声：“想当年我还是稚童之时还在天子治下，之后胡尘铁骑马踏中原，我等沦为失国遗民，只是没想过我临到古稀还能再次见到官军，真是苍天有眼！”说完对着南方的金陵方向再三叩拜。
同时在桓温北伐氐秦关中的这一段时间，鲜卑慕容氏以所在地为战国时燕国旧地，故将国号为“燕”（《十六国春秋》，早在西元337年十一月，东晋晋元帝封的辽东公慕容皝自立为燕王。到了342年，慕容皝又击败了后赵的二十万北伐大军，解除了来自中原对燕地压力，于是慕容皝建都在龙城（今辽宁朝阳）。在赵国内乱时燕国第二任燕王，慕容儁四年（西元352）十一月，慕容儁称帝，建年号元玺，迁都到蓟城（今北京西北）统治核心进入冀州地区坐等时机。在桓温北伐关中之时燕国如同猛虎下山之势平定了北方中原的局势（冉闵的冉魏在第二年就被慕容燕国所灭），黄河以北的冉魏势力瓦解，同时威胁江东晋朝的淮南之地。
现在可见北方已是先后后赵、冉魏先后失其鹿，胡虏尽逐之。而我们主角王猛身穿麻布短衣，状若老农离开墨门深山出世，他一路向西径投霸上桓温大营请求接见。王猛之前在晋军的军营外围远远地看着。观察军营四周要围起一道临时的木墙还有拒马（制作方法是先砍两排树干，一排长一排短，把树干底下烧焦以后埋二分之一入土，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这样长树干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军营周围建有保护士兵阻止暗箭的护板，晋军士兵每隔半个时辰就在上面巡逻放哨，巡视的士兵近半身着犀牛皮或牛皮甲，领队的伍长等官长多数身着铁扎甲，其余的多是身着竹甲。王猛抚须看着军营入神，一路从山东之地到关中走来，看到此处晋军军营有别于其它军营（中原流民营地、后赵营地、慕容燕国营地），可称之为精锐了，同时王猛还发现只是辕门进出游骑较少且缺少健壮军马，王猛心中猜测晋军身处江南之地自古马匹较少即便是有也是身材矮小不利于冲锋所以骑兵少，想到这他紧紧皱眉沉思。
这是巡营都尉出来传达回令，带王猛进军营，这是他看到营寨下层有存放防御的兵器库和让士兵休息的地方。同时晋军为五人为一伍设伍长，十人为一什设什长，五什为一队，再加上队长队副各一，扎营的时候也为队列为军帐，大家的营帐两两相对纵横交错，在营帐的周围和营区之间要挖排水沟。休息和晚上严禁士兵在各个营区之间乱窜，士兵做到令行禁止，本营区以内也不许各个帐篷乱跑。每个营区挖一个茅厕。粮仓放在靠近水源同时在军营的后方等等。
王猛觉得深核兵法，这样扎营，每个营区的茅厕（公共厕所），应对了兵法中对于军营卫生也非常重视，《孙子兵法》《吴起兵法》都不厌其烦的强调厕所挖的位置非常重要，要离水源和贮藏粮食的地方远远的，要离营房有一定的距离，但不能太远，以免上厕所的官兵不能及时归队，当然也不能太近。
军营中军帐林立，士兵挺身目不斜视，身体健硕。无论是操练军阵，还是识别军号令旗都是有模有样的。士兵身体健硕面带红润。一刀一枪一板一眼。盔甲鲜明，衣袍灿烂；金鼓震天，戈矛耀日；四方八面，各分队伍；旌旗扬彩，人马腾空。



 座谈天下

王猛进入军营之后，看到在军营的后方许多士卒衣甲严重不如其它士卒，面带菜色，身体羸弱，缺少甲胄保护，士兵即使着甲也多是纸甲、竹甲等或是残缺的铁甲同时他们不与其它士卒混编，彼此之间较为警惕，王猛对巡营都尉旁敲侧击中得知这些士卒是淮南淮北的流民帅的士卒和私人部曲。
王猛回想之前情报中了解到，自从当年晋元帝时北方流民中的士族子弟祖逖联合淮北各地流民帅，统兵五万北伐一度收复河南之地，河北坞堡也群起响应，让后赵皇帝石勒也是退避三舍。但随着淮南总督祖逖病死，人亡政息，接任的都督郗鉴在没有朝廷支持和江东的南北士族支持只能退守寿春，又丢失收复的淮北之地防备淮北的后赵势力，五胡乱华以来第一次就此北伐尚好局势丧失。中原为祖逖为招抚的汉人（主要是流民帅及流民）也纷纷南下，驻守在淮南江北之地，形成了第二波流民。同时江东地区由于第一波徐青士族衣冠南渡与南方吴人士族争夺土地和朝堂上权利。因为北方业已全面沦陷，所以这时能南下的流民，多是率领宗族乡党，千百为群的流民帅。然而这批流民帅他们既想依靠东晋又不愿放弃自己的势力（主要是流民帅对于流民是主仆关系，利益纠结严重。同时需要江东朝廷承认自己对于土地的占有一般是任命他们为地方郡县长官），而对东晋朝廷而言需要利用流民帅的力量抵御胡族又不想他们过江参与政权核心，所以流民帅往往都羁縻于江北。流民帅保障了自己的势力，也同时成为晋的北方屏障。
时间日久逐步成为了“东晋门阀政治”的特点是“皇帝垂拱，士族当权，流民出力”的政治格局，这种格局的代表流民出力的代表有王敦起兵、苏峻祖约之乱、郗鉴回镇京口、陶侃击杀郭默，时间日久东晋的统治开始稳固，大晋朝廷对淮南之地的流民帅如噎在喉，毕竟对于帝王控制军队的手段粮草分批、互相制衡、职不久任、训统分离都无法用于江北的流民帅的权利，于是江东朝廷用剥离江北的流民帅土地、县令的权利将流民逐渐脱离出流民帅然后归顺于朝廷，目的就是让流民帅就从逐渐消失，不过，那些停留在江北的强宗依然存在他们还是依靠土地土堡维持着，其中有淮河下游的彭城刘氏、兰陵萧氏，长江上游的河东柳氏都是必中流民帅中大族。只是他们的门第阀阅不足所以在朝廷上不如大晋士族势力，现在后赵皇帝石虎病死后，燕国祸乱中原，身在中原腹地的羌人氐人试图返回关中氐族流民帅符氏与他多次冲突，一时中原大乱，北方再次分裂，这时中原又有大批流民过江主要是冉魏和河北的流民帅带领流民南下，同时东晋对于这些流民的处理方法是侨置郡县，皆取旧壤之名。最初侨置郡县时，为了不让这些北方流民返回北方，有将他们外置在朝廷管辖范围内，所以免除了他们的赋税。于是才开始“人安其业，丘陇境柏，皆已成行，虽无本邦之名，而有安土之实”的江东社会现状。侨置郡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继续招揽北人南来，毕竟中原地区一直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流浪百姓可以根据侨设郡县寻找亲朋故友并利用故土之思，同时北方流民长期战乱、缺少耕地所以他们比南方士卒更适合打仗，用之以军旅，其典型即江东晋朝建立的北府兵和西府兵这些江东精兵。
在军营中王猛对大晋的桓温军队指挥产生了怀疑，毕竟他现在所统领的是以荆州、巴蜀、江州为核心的西府兵。为了他的统帅地位同时他还不断打压北府兵，争夺江左的军粮。特别是他多次上书朝廷多次让殷浩北伐致使殷浩北伐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多次失败，在其多次失败后同时逼殷浩辞官，他顺时统一了除江左的军队，但是桓温没有在北府兵有威信力（毕竟桓温统帅起步的事西府兵，在北府兵里面没有威信），特别是在淮南流民帅中，毕竟之前历代北府兵统帅都是出自淮北过来的流民帅中以此来维护他们的权利。
没过多长时间，王猛被桓温的亲卫带着走到军营中的中军大帐前，王猛目视着洁白的中军大帐高约十丈占地有两亩的土地，帳门前竖着高达十多丈大旗杆上面挂着一个大纛旗，漆黑的大纛旗上有一条飞龙围着四个大字上书“龙亢桓温”。帳门前护卫亲军军身着精铁铠甲。铠甲是由胸前和背后的圆护(这种圆护以铜铁金属制成，并且打磨的极光，颇似镜子。在太阳的照射，将会发出耀眼的“明光”)，他们铠甲还有护肩、护膝，复杂的还有数重护肩。身甲大多长至臀部，腰间用皮带系束。个个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同时王猛还看到这些士兵都是身披三层重甲（内外三层防护服或者就是重甲的别称）和铁盔，身上背着十二石的强弓硬弩（一百二十市斤为一石），同时每人背上背负五十只弩矢，拿着长戈或铁戟，腰带五尺长的利剑，威风凛凛。王猛心想这些亲军都是按照吴起的魏武卒的装扮，看来这是桓温训练出来的重甲亲兵，足足可以以一当十在战场上用于突击使用。
在桓温亲卫小声提示下王猛缓缓走入晋军桓温主帐中去。王猛进入其中看到坐在军帐中各个人宽衣博带，有的男子穿衣坦胸露臂，力求轻松、自然、随意的感觉与外面的士卒显得格格不入，这些人身上带有江东士族子弟追求行止姿容的漂亮俊逸的风格，更夸张的是有的是熏衣剃面，傅粉施朱”。有的是看上去肤脆骨柔，不堪行步，体羸气弱，不耐寒暑。还有的是娇生惯养已成废物。连士族必须具备的家学渊源都不读写。“明经求第，则顾人答策，三九公宴，则假手赋诗。王猛看到这些人心中想到：及时江东最是英明的桓温也是难免举贤不出世族，用法不及权贵的感叹。
乃是贱有则必外形，外形则必遗制，遗制则必忽防，忽防则必忘礼。礼制弗存，则无以为政也。



 挠虱瘙痒

话说王猛进去帐中，眼角四处看去，之后立马又收回看到主位上的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王猛观察他他跻身长坐目测身长七尺六寸，美词气，有龙凤之仪，龙章凤姿，天质自然的气质 ，看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睛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同时看他身着金身貔貅山文甲由二十八件甲代表二十八星宿护身。分别是臂甲左、臂甲右、吊腿（胫甲）左、吊腿（胫甲）右、托泥鳞（脚背甲片）左、托泥鳞（脚背甲片）右、护肘左、护肘右、护膝左、护膝右、掩膊（分成三部分：左上臂、右上臂、肩部）、裙甲右下部左、裙甲下部右、腰裙左、腰裙右、前褌甲（护裆）、后鹘尾（护裆）、身甲、胸甲、铔鍜（项圈长命锁带一个宝相花扣）、护心镜前、护心镜后、腹吞、悍腰、和多条束甲带（腰、胸部束带、过肩带、），且护甲都为山文甲，案几上放着凤翅兜鍪顿项，案几上一并放着大量的竹简、锦帛依稀看到稀少的竹纸文书。
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王猛，缓缓说到：“护卫亲兵，赶紧为先生看座，不知先生从何处而来？来之何以？”王猛听到他说话觉得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非端坐高堂之上不可有此气质。
王猛待桌几放好后，及身而做，回答曰：“回征西将军，鄙人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天下纷争，中原尽是胡尘，腥噆千里，百姓近望王师，可有不来之理。”王猛目光炯炯又说到：“中原之地，已经近十年未见王师，关中之地更是二十载，当年大都督祖狄北伐中原。河北之流民士族纷纷归附大有扫平九州胡尘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现在将军西进中原不是和大都督当年一样让关中我汉人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只是”王猛就此打住。
桓温直身而坐，身体微微向前轻，问道：“先生怎么说话说一半呢，吞吞吐吐的，只是什么呀？”
王猛说：“只是只见天打雷，不见天下雨阿！阁下命世英才，现在关中无明主之能，以我汉人士族为内应许以高官厚禄，夺取关中；以关中、巴蜀的天险富庶为根本，凭借天府之国的险阻来成就大业，易如反掌。”
这时，桓温左侧第一位，一个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仪态又放荡不拘，王猛看到他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感觉这不是一个简单角色，在他乌黑茂密的头发上顶着皮及，一双剑眉下一对细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身材魁梧英武，让人感到身强力壮如猛虎，一看就是美男子。出声道：“先生之言是不是太过高论了，先生以为当今天下大势如何？”
这时王猛感到身上痒痒，一面将手伸到衣服里捉掐虱子，一面淡然的纵谈天下大事，旁若无人。说到：“如今天下大乱，根源在于光武皇帝时南匈奴内附，并未分流，本意虽好以匈奴治匈奴，但是前提是边境汉人远多于胡人，到了魏蜀吴时边境胡人以占半数之多，魏武帝攻灭东胡，杀鸡儆猴，再到晋代魏后，八王争夺皇权，不断调集边军内斗，同时还武装胡虏势力，在逼死惠帝时就是胡人动的手，这就让狗沾了血，意识到晋朝的孱弱，皇帝实是这么容易杀死的，这才出现刘渊、石勒、还有现在的慕容俊先后作乱。百姓如羔羊。如今赵以亡道，政苛民怨，匹夫大呼，天下土崩，将军因之，可以弘济。冉魏闇弱，文法羁縻，盖以杀胡令，德政不举，威刑不肃。中土人士，专权自恣，君臣之道，渐以陵替，顺之以恩，恩竭则慢。所以致弊，实由于此。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恩荣并济，上下有节。为治之要，于斯而着矣。”
桓温见此情景，心中暗暗称奇，脱口问道：“如今我大晋奉天子之命，统率十万精兵仗义讨伐关中逆贼，这是为百姓除害，而关中豪杰却无人到我这里来效劳，这是什么缘故呢？”
王猛直言不讳地回答：“您不远千里深入寇境，长安城近在咫尺，而您却不渡过灞水去把它拿下，大家摸不透您的心思，所以不来。及时关中文武全才，智勇足备，忠义慷慨之士，动以百数。如帳中不才之辈，车载斗量，不可胜记。文有相如之赋，武有伏波之才；医有仲景之能，卜有君平之隐。九流三教，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者，不可胜记，岂能尽数。吾闻氐秦伪王文不明孔、孟之道，武不达孙、吴之机，专务强霸而居大位，安能有所教诲，以开发明公耶？”
桓温对王猛曰：“吾视天下鼠辈犹草芥耳。大军到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取，顺吾者生，逆吾者死。先生以为何？”
王猛答曰：“猛此次前来见明公。明公以取西川为基现在后北图汉中、关中为基坐收地利，等待时机顺势收取中原，匡正天下，名垂青史，功莫大焉。”
桓温说：“如今天下共主乃是江东朝廷若攻之，恐天下人唾骂。”
王猛曰：“禀告明公，大丈夫处世，当努力建功立业，著鞭在先。用兵争强，固非一道；若拘执常理，寸步不可行矣，宜从权变。且兼弱攻昧、逆取顺守，汤、武之道也。若事定之后，报之以义，封为大国，何负于信？今日不取，终被他人取耳。主公幸熟思焉。明公远涉山川到关中，驱驰士马，既到此地，进则有功，退则无益。若执狐疑之心，迁延日久，大为失计。且恐机谋一泄，反为朝廷士族所算。不若乘此天与人归之时，出其不意，早立基业，实为上策。”王猛停顿之后又说：“明公军队号令严明，如有妄取百姓一物者斩：于是所到之处，秋毫无犯。百姓扶老携幼，满路瞻观，焚香礼拜”



 深夜谋

话说上回说道王猛与桓温谈到天下大势，左侧青年男子是谁？此人乃是谢安，出身陈留谢氏，字安石。其父谢裒，官至太常。谢安四岁时，江左名士桓彝见到他，大为赞赏，说：“这孩子风采神态清秀明达，将来不会比王东海（即东晋初年的名士王承）差。”他在童年时，便神态沉着，思维敏捷，风度条畅，工于行书。谢安少年时得到名士王濛及宰相王导的器重，已在上层社会中享有较高的声誉，九品中正的考评为“上上品”，可见此人为江东士族中有睿智的人。
王猛心中回想墨门关于谢氏的门第阀阅的记录：陈郡谢氏的门阀地位在东汉时期原本不高，谢安的曾祖谢缵为曹魏的典农中郎将，他的祖父谢衡，在晋朝官至国子祭酒，加掌参议礼制，是九卿太常的属官。其父谢鲲为豫章太守，曾作为大将军王敦的长史。后来王敦叛乱，谢琨对其无力劝阻后，于是终日酗酒，最后死于任上，至谢鲲子谢尚的时侯，他的声名始振。江东有人俗话俚语语:至于谢氏，虽为江左高门，而实自万、安兄弟其名始盛，谢裒父衡虽以儒术称，而官止国子祭酒，功业无闻，非诸葛氏可比，故诸葛恢不肯与为婚，诸葛恢死后，谢氏兴，而葛氏微，其女遂卒归谢氏。
所以江东晋朝士族必须要有四个条件：第一是、历代高官（门第阀阅）;第二是、有众多的门生故吏;第三是、家学渊源;第四是、有田庄经济（即经济是政治的基础，政治是经济的延续）。
当天晚上桓温在议会完成之后请王猛到他的大帐中去，与王猛分桌对坐，仔细观察王猛。
这是桓温问王猛道：“不知先生可知我现在的地位如何？”
王猛哈哈大笑对桓温曰：“明公乃是有枭雄曹操之才，又有奸雄之志。可惜桓公生于刑余之门，近百年的避世又通过父子两代朝堂进取努力，终有现在地位，但是我知近自从朝廷渡江以来的二十年，朝堂士族势力不断打压寒门子弟，延续使用九品中正制选拔官员公器私用，所以桓公的门第和阀阅影响到以后您之后的发展。遥想当年桓公您祖上在曹魏朝廷乃是世代簪缨之家，现在何不学习祖上事迹，何不立于庙堂，辅佐天子，乃区区武人？”
同时王猛陷入思考：桓温此次可能是以恢复关中，恐怕只能得个虚名，即使成功朝廷为了抑制桓温的权利也会将地盘交付他人牵制他人；与其消耗实力，失去与朝廷较量的优势，为他人做嫁衣裳，不如留敌自重。
王猛又对着桓温说：“白日我的问题和回答您都没有说出内涵，您是怕朝廷驱狼逐虎自己坐收渔利。同时荆州为虞家势力，您出任江西大权是士族与皇族平衡的结果，但是您之后的作为已经影响到或者是打破这种平衡，您与士族和皇族成为新的平衡，现在西府兵的组建更让他们如鲠在喉，欲除之后快。所以您想要通过北伐消除这种势力在您军队的影响，只有一直成功您才回将其驱逐出军队，才能在您百年以后西府兵还是龙亢桓氏手中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剑。”王猛的话，触及了他的心病，他默然久之，无言以对，同时越发认识到面前这个寒士非同凡响。过了好半天，桓温才抬起头来慢慢说道：“先生真是高屋建瓴，江东名士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您的才干！”
这时桓温接着又问道：“既然先生您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您为什么还有进我军营劝说与我？”
王猛对桓温曰：“其实我也是想要改变您的想法，扩大北伐的效果，虽然您现在驻兵霸上对您以后把持朝局战果最大化，但是您对民心的伤害也是最大，只要您再进一步，前朝都城就近在您的手中了。若是您在我说的结果上再进一步，尽收三秦之地那么您可以凭借这次大胜回到江东加九锡，封王爵了。”
“同时您也得到四塞之地，关中沃土，膏腴之地，关中百姓大秦遗民，血脉中还有虎狼之血，再往西招抚陇右之地汉民，游骑具得占据战国是秦国大势，无论您是自立门户还是取代晋朝，宜是发展龙亢桓氏都是大有可图阿。您可具守四关徐徐图之。较为稳妥则是待中原大乱尽起足兵鲸吞之势并之，在南下江东则天下在手了。”
桓温说到：“先生此话如同隆中对一般，只是我年较考烈皇帝当时以长十载有余，若是我年轻十年，我一定听从将先生的。但是我年纪大了，并且我的性格维稳谨慎，先生的高谋奇策让我不敢用阿！”
这是王猛回答说：“这些我都了解，只是我不甘心，每次看到胡人征战屠杀百姓留心中生油惭愧，恨不得将其屠灭殆尽，一个不留。难道将军没有同样的感觉吗？”



 座谈

王猛跟桓温谈完后，回到自己的帐篷中，一打开帐篷的门帘却看到谢安在此，王猛又扫视谢安周围，看着桌上的茶杯和一侧陶罐中的茶梗，王猛便知道他已经来了佷长时间了。
王猛作揖道：“原来是陈留谢氏公子阿，士族子弟怎么屈尊到我帐中不知可谓何事？”说话中带着软钉子。
谢安起身回礼，分座两侧对于王猛语气中的软钉子好似没有听到自顾自的然后道：“深夜来访先生多有冒昧之处还望先生海涵。来时先生不在帐中边随口闻了闻守护士兵才知先生一直留在桓公帐中，不知王先生到桓公帐中商谈的怎么样，可是能让桓公回心转意？”身体前倾语气中带着思思不安和对于话语中的希望。
王猛反问曰：“既然兄台这么问了那么谢兄可知开弓没有回头箭。”
谢安沉默不语，默默饮着面前煮着的苦茶，挺直前倾的身体瞬时间颓废回落然后沉声道：“看来是希望不是很大，天下如此之大桓公这般人物也是不可免俗的。王先生，依您的远见，中原板荡，这天下大势将何去何从？”
王猛听着他说又缓缓饮完一盏茶后回味道：“现在中原之地已经成为胡虏跑马场，汉人又所剩不是很多没有以前的优势，在中原现在是誰之骑兵众，誰之骑兵强，誰之骑兵兵甲利，那么誰可中原立足。八王之乱如此、前赵破洛阳如此、后赵灭前赵如此、冉魏灭后赵如此，慕容燕国灭冉魏亦如此。”
谢安又急忙问道：“以先生只见那现在誰之强？”
王猛回曰：“这个早早历史中就已经透漏给我们后人了。早在汉文帝时，草原上显赫一时的匈奴冒顿单于将东胡打败后，东胡向东迁移遂分为两支，其中一支逃到鲜卑山（今内蒙古科尔沁左旗西），成为鲜卑部。繁衍发展了三百年后，首领檀石槐被鲜卑各部推为“大人”，建立包括宇文、慕容、拓跋、段、乞伏等部的鲜卑部落的军事联盟，他将其分东、中、西三部，各部均置大人统领。首先西部分为乞伏部与秃发部。（也有人认为“秃发”为“拓拔”的转音。）与中部的大拓拔部合并为现在自“和北人谓土为拓,后为跋;代之先出于黄帝,以土德王,故“后土之子”拓跋氏自称。而东部分为段部，宇文部，慕容部。慕容部本姓“若洛”，也做“若洛护跋”，后来窃居自称“慕二仪之德，继三光之容”用移花接木之法冒认宗亲，遂“天选之子”慕容为氏。他们都自称自己是黄帝后裔。其实他们不过是一个鲜卑父胡母，一个鲜卑母胡父的后代而已。现在江东朝廷大敌慕容部也就是现在击败冉魏被朝廷封为辽东公后来自立燕王一部。我听说慕容皝在辽东之时九前后生九子。如今任伪燕天王的慕容儁及其弟慕容恪，慕容桓，慕容垂皆是我等心腹大患也。至于现在的关中氐人现在是皮毛之疾不足为虑，但是我们将来的大敌乃是现在雄踞和漠北草原的拓跋部了。”
谢安脸上露出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我觉得他们与氐人同样是胡虏，有什么不一样？”
王猛答曰：“这其中的不同大了去了。先说两年前，首举义旗的魏王冉闵领十万南征北战的大军对外号称三十万与当时南下犯边的慕容燕国三万骑兵号称十万。两局对垒战于冀州。后来魏军移军于安喜。燕军主帅慕容恪随后引兵而至。冉闵自知自己步兵多骑兵少于是引军趋向常山，慕容恪紧跟不放率军追至廉台，两军前后大小交战10次，都是燕兵皆败。魏王冉闵在北方素有勇名，所部将士精锐，于是燕军畏惧。即便如此但冉闵以所部多步卒，欲引燕骑兵至山林作战。慕容恪采纳参军高开之策，急派轻骑截击之，然后佯败诱敌至平地，并将所率燕军分为三部；自率主力加强中军，选善射者5000人，以铁锁连战马结方阵而前，另两部各置一侧配合主力进击。结果是冉闵中计，直突燕军中部铁马方阵。燕军侧翼部队即从两面夹击，大败魏军，斩7000余人。冉闵率军突围东走，狼狈东逃坐骑忽死，被燕军俘虏。燕军当时进屯常山。慕容恪廉台获胜后，燕王适时派当时任职辅弼将军慕容评、中尉侯龛率军1万进攻魏都邺城，魏大将军蒋斡与之战败，于是邺城被破魏国灭。可见善骑射，兵甲利可称雄中原。至于氐人现在可有大量骑兵，而且自从光武帝和魏武帝再战后都没有重视关中，再加上战乱，关中人口稀少。不可为虑。而慕容燕国占据冉魏、后赵都城邺城，此处匠工众多，只要需要顷刻之间带甲十万骑兵，则淮北淮南成为纵马场。”


 请教（一）

谢安双手紧握，又缓缓松开目光直视王猛道：“先生既然知道这胡人骑兵纵横天下的厉害，可见先生是有备而来，不知先生可曾与桓公讲过其中的一二。”
王猛十分果断的答曰：“回禀兄台，我未曾对桓公讲解中间一二，此等忧患在于十余年之后的南北对局，再者桓公现在对于关中之地是否收取还没有露出决心，若是桓公决心收取三秦之地那么雍梁之地汉人和胡人就是最好的骑手，再者现在凉州张氏虽有割据之心但无割据之力，桓公收取三秦那么陇右之地也尽在朝廷手中了。那么凉州、西域宝马良驹则是源源不断，只是我猜现在桓公的心思都在朝堂，纵使他听到也无法牵制毕竟他推动殷浩北伐数次失败，现在桓公不敢轻易冒险北伐中原只能选取软柿子的关中了。他选择关中而非中原就是他不能失败只能胜利，现在哪怕一次失败也不行，毕竟他出身寒门（豪族，没有高的门第阀阅）他的每一步都是步步惊心如履薄冰，朝廷皇族和你们士族都睁大眼睛盯着他呢。所以他一步都不能错，即便有这个收复关中的机会在，若是威胁到他军队地位他也只能放过，毕竟他的根基在荆州在江东。所以我没说他没问。”
谢安又虚心问道：“那请问先生，如果是我主持北伐，以慕容燕国为目标那我应该怎么样做？”
王猛对答曰：“伐者，必先合于内安于外伐于异。《吴子兵法》有四不和不可伐：不和于国，不可以出军；不和于军，不可以出陈；不和于陈不可以进战；不和于战，不可以决胜。是以有道之主，将用其民，先和而造大事。不敢信其私谋，必告于祖庙，启于元龟，参之天时，吉乃后举。民知君之爱其命，惜其死，若此之至，而与之临战，则士以尽死为荣，退生为辱矣。你必须上符合晋室和士族利益，还有团结淮南淮北之地的流民帅、储备五年以上的粮草辎重、兵器粮饷，同时等待敌国犯错或是大的天灾人祸。如此才能北伐”
谢安又问道：“请问先生那我如何将兵呢？”
王猛对曰：“两军对垒堂堂正正的大战，士卒在战斗中往往死于没有技能，败于不熟悉战法。所以用兵的方法。首先是训练。一人学会战斗本领，可以教会十人。十人学会，可以教会百人。百人学会，可以教会千人。千人学会，可以教会万人。万人学会，可以教会全军，如此披坚执锐勇往无前。在战法上，学会用以近待远，以逸待劳，以饱待饥的策略。在阵法上，圆阵变方阵，坐降变立阵，前进变停止，向左变向右，向前变向后，分散变集结，集始变分散。各种变化都熟悉了，如此指挥三军普通臂膀一般挥洒自如，才授以兵器。这些都是将领应该他的事情。至于练兵的法则，士兵身体健硕和身材、个人武技要分类。身体矮小身体壮硕则下盘稳可以让他拿矛栽，双肩有力、身材高大的臂力雄厚让他用弓努，身材高大四肢修长的杜大旗，勇敢力量不断的操金鼓，士兵体弱胆小怕事的担任饲养，聪明的出谋划策同乡同里的编在一起，同什同伍的互相联保连坐连罚。对于旗鼓鸣金让各个士兵铭记于心要一通鼓，整理兵器、甲胄。两通鼓，伍什练习列阵。三通鼓，按部就班的迅速就餐。四通鼓，全军整装待发。五通鼓，军队站队整列。鼓声齐鸣，然后举旗指挥军队行动。鸣金收兵。”
王猛停顿又道：“为将用兵只要在于：一是掌握士气，二是利用地形，三是运用计谋，四是充实力量。三军之众，百万之师，掌握士气的盛衰，在于将领一人，这是掌握士气的关键。利用狭路险道，名山要塞十人防守，千人也不能通过，这是利用地形的关键。善于使用间谍离间敌人，派遣轻装部队，反复骚扰敌人，以分散其兵力，使其君臣互相埋怨，上下互相责难，这是运用计谋的关键。战车的轮轴插销要做得坚固，船只的橹、桨要做得适用，士卒要熟习战阵，马匹要熟练驰骋，这就是充实力量的关键。懂得这四个关键，才可以为将。而且他的威信、品德、仁爱、勇敢，都必须足以表率全军，安抚士众，威慑敌军，决断疑难。发布的命令，部属不敢违犯，所到的地方，敌人不敢抵抗。得到[这样的将领]国家就强盛，失去他，国家就危亡。这就叫做良将。”
谢安又问道：“那么请问先生我有如何将将？”
王猛回答曰：“兄台要选择文武兼备的人，才可以胜任将领。选拔之人内心能刚柔并用，才可以统军作战。乱世之中士兵对于将领的评价，往往是只看他的勇敢，勇敢的人往往凝固军心，俗话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其实我觉得勇敢对于将领来说，只是应该具备的条件之一。两军厮杀将领单凭勇敢，必定会轻率应战，轻率应战而不考虑利害是不可取的，如同冉闵一般，一败涂地身死族灭。所以，我以为将领应当注重的有五件事：一是理，二是备，三是果，四是戒，五是约。首先理者，就是说将领治理众多的军队如象治理少数军队一样地有条理。其次备者，是说将领率部队出动就象面对敌人一样地有戒备。再次果者，是说将领临阵对敌不考虑个人的死生。再再次戒者，是说将领率军虽然打了胜仗还是如同初战时那样慎重的布局。最后约者，是说将领所率军队要法令简明而不烦琐让每个士兵都能知道落实。受领任务决不推诿，打败了敌人才考虑田师，这是将领应遵守的规则。所以自出征那一天起，将领使应下定决心，宁可光荣战死，绝不忍辱偷生。”


 请教（二）

谢安又问道：“为帅之道如何？”
王猛答曰：“对战最重要的是，首先探知敌将是谁，并充分了解他的才能、性格。根据敌人情况，采取权变的方法，不费多大力气，就可取得成功。敌将愚昧而轻信于人，可用欺骗的手段来引诱他。敌将贪利而不顾名誉，可用财物收买他。轻率变更计划而无深谍远虑的，可以疲困他。上级富裕而骄横，下级贫穷而怨愤的，可以离间它。选退犹豫不决，部队无所适从的，可震憾吓跑它。士卒藐视其将领而急欲田家的，就堵塞平坦道路，佯开险阻道路，用拦击消灭它。敌人进路平易，退路艰难，可引诱它前来予以消灭。敌人进路艰难，退路平易，可以迫近攻击它。敌人处于低洼潮湿的地方，水道不通，大雨连绵，可以灌水淹没它。敌军处于荒芜的沼泽地，草木丛生，常有狂风，可用火攻消灭它。敌军久住一地而不移动，官兵懈怠，戒备疏忽，可以偷袭它。”
谢安又问道：“临战不知敌将如何？”
王猛对曰：“选拔死士，率领轻锐部队去试攻敌人。务必败退，不要求胜，以观察敌人前来的行动。如果敌人每次前进和停止，指挥都有条不紊，追击假装追不上，见到战利品装做没看见，象这样的将领是有智谋的，不要和他交战。如果敌人喧哗吵闹，旗帜纷乱，士卒自由行动，兵器横七竖八，追击惟恐追不上，见利惟恐得不到，这是愚昧的将领，敌军虽多也可以把他擒获。固而勇而轻死，贪而好利，仁而不忍，知而心怯，信而喜信人，廉洁而爱人，慢而心缓，刚而自用，懦志多疑，急而心速的将帅是不能委以重任的。夫将之上务，在于明察而众和，谋深而虑远，审于天时，稽乎人理。若不料其能，不达权变，及临机赴敌，方始趑趄，左顾右盼，计无所出，信任过说，一彼一此，进退狐疑，部伍狼藉，何异趣苍生而赴汤火，驱牛羊而啖狼虎者乎？”
谢安又问道：“如何对抗慕容燕国甲骑具备？”
王猛喝茶的手猛地停顿，答道：“甲骑具备起源于汉武帝时名将韩安国，曾先后屯兵渔阳、右北平。霍去病手下大将路博德，亦曾以右北平太守的身份从征匈奴幽州。幽州作为汉朝对抗匈奴的军事重地，成为养育东汉突骑的土壤，幽州更经过与匈奴等北方民族的长期战争磨炼, 到更始年间幽州渔阳、上谷两郡的突骑已经扬威海内, “天下所闻”。汉光武帝兼幽州突骑为军事支撑东征西讨，在新莽末年群雄之乱中统一中国，建立“光武中兴”。幽州突骑的将领随军功地位上升，而光武帝的开国元勋云台二十八将中“吴汉、耿弇、寇恂、景丹、盖延、王梁”均为幽州突骑将领，吴、耿、寇三人更是高居第二、四、五位。再到公孙瓒所率幽州突骑与精锐“白马义从”都是出自幽州突骑。中原板荡之际慕容氏崛起与幽州继承幽州突骑建立了他们的精锐强悍的鲜卑重骑兵——“具装虎纹突骑”作为王牌。统帅他们的是慕容恪，“使鲜卑具装虎班突骑千馀匹，马踏联营大败冉魏。”
谢安说道：“王先生知其来历，必有破解之法？”
王猛答曰：“该重骑兵马铠是由5片单独的部分构成，分别保护马头、颈部、肩部至胸部、腰部两侧、以及臀部。也就是“面帘”、“鸡颈”、“当胸”、“马身甲”与“搭后”。另外，马臀部的护甲上还附着着长羽毛作为装饰，并被称之为“寄生”。一种方式，靠更换备用战马。往往是一匹战马披挂具装铠，而另一匹备用马则不披，鲜卑部族往往这么做。行军时，为节省具装战马马力，骑兵往往骑乘在备用马匹上，且备用马匹往往是不披甲的，兵法曰：兵有三势，一曰气势，二曰地势，三曰因势”。三势之中，地势占其一。什么是地势呢？“若关山狭路，大阜深涧，龙蛇盘阴，羊肠狗门，一夫守险，千人不过，此所谓地势也。利用地势偷袭因为“失地之利，士卒遗惑，三军困败。饥饱劳逸，地利为宝”。失去了地利，军队就陷入了迷乱疑惑，打败仗就不足为奇了。”
王猛又说：“慕容燕国的精锐强悍的鲜卑重骑兵——“具装虎纹突骑”骑手的兜鍪很重，批膊（护肩），笼手（臂甲手甲），胴（胸甲），襦当（护胫），草摺（裙甲），后背甲，面甲，披风、腰带、护膝、战靴等个个部分穿着麻烦，而且笨重，特别是夏天，天气炎热，穿着铁甲人如同在蒸笼内，时间久了没有补充水就会晕倒晕倒，即使及时补充水时间久了就会体力不支对付起来就是拖，采取“敌进我退，诱敌深入，拖而不打”的战略，一步步拖死他。”
谢安长身而起作揖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阿。不知王先生在读什么书？”
王猛道：“现在已经看完《论语》、《墨子》、《孙子兵法》、《吴起兵法》、《尚书》、《盐铁论》等书。”
谢安问道：“您读书如此之多，可曾精要？”
王猛笑答曰：“武侯曾说寻章摘句，世之腐儒也，何能兴邦立事？且古耕莘伊尹，钓渭子牙，张良、陈平之流。邓禹、耿弇之辈，皆有匡扶宇宙之才，未审其生平治何经典。——岂亦效书生，区区于笔砚之间，数黑论黄，舞文弄墨而已乎？”儒有小人君子之别。君子之儒，忠君爱国，守正恶邪，务使泽及当时，名留后世。——若夫小人之儒，惟务雕虫，专工翰墨，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且如扬雄以文章名世，而屈身事莽，不免投阁而死，此所谓小人之儒也；虽日赋万言，亦何取哉！””
谢安向往着说道：“受教了，但是在江东若是不能通一经一书，即使是士族也无法在九品中正评为上品阿！如同先生这般学识渊博，但是不通经史，不同玄学江东怕是无法立足的，之后门第阀阅又从何谈起”。”
王猛轻声道：“不过江即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谈天下（一）

谢安问道：“孔夫子说道学而优则仕，先生不过江如何出士，现在中原尽是胡尘，难道先生还要兴风作浪！”说道着身子已经向前倾，眼睛直直的盯着王猛。
王猛淡定的饮着茶水，回答道：“谢公子可知道谢艾？”
谢安问道：“此乃何人？”
王猛又问道：“谢公子可知道麻秋？”
谢安道：“知之也，此乃是石虏手下大将咸和八年（333年）十月，石虏派麻秋讨伐苻洪。苻洪兵败，率二万户投降石虎。咸康四年（338年）三月，鲜卑段部首领段辽的左右长史刘群、卢谌、崔悦等人向石虎请降。石虎派麻秋与将军郭太率领二万轻骑兵追袭段辽，在密云山抓获段辽的母亲、妻子，斩首三千人。段辽单骑逃往险要之地，派其子段乞特真向后赵奉呈上表、献上名马。”
王猛笑对曰：“谢艾曾三败麻秋。”
王猛接着说：“永和元年（公元346年），凉州牧张骏病逝，其次子张重华继位，年方十六。可谓是主少国疑，于是石虏遣王擢、麻秋、孙伏都贼将进犯。金城太守张冲惧而投降，凉州震动，张氏悉发境内之兵，交于征南将军裴恒以御敌。只是裴恒整兵于广武，不敢主动出击，只欲拖得赵军自行退去。此时，凉州司马张耽向张重华进言道：“臣闻国以兵为强，以将为主。主将者，存亡之机，吉凶所系。故燕任乐毅，克平全齐，及任骑劫，丧七十城之地。是以古之明君靡不慎于将相也。今之所要，在于军师。然议者举将多推宿旧，未必妙尽精才也。且韩信之举，非旧名也；穰宜之信，非旧将也；吕蒙之进，非旧勋也；魏延之用，非旧德也。盖明王之举，举无常人，才之所能，则授以大事。今强寇在郊，诸将不进，人情骚动，危机稍逼。主簿谢艾，兼资文武，明识兵略，若授以斧钺，委以专征，必能折冲御侮，歼殄凶类。”于是张氏少主召谢艾前来问对，谢艾淡然道：“乞假臣兵七千，可为殿下吞王擢、麻秋等！”张氏少主大喜，拜其为中坚将军，给步骑五千，用以击讨麻秋。谢艾遂率众衔枚夜袭，大破赵军，斩首五千级。少主大喜，封其福禄伯，待之甚厚。可士族不容寒门，少主派谢艾为酒泉太守。正所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一战而破赵，解国之危难，比东吴名将陆逊亦不惶多让，堪称名将。
永和二年（公元347年），石虏以征西将军孙伏都和麻秋率三万步骑长驱济河，筑城长最，号称十万。少主畏惧，以谢艾为使持节、军师将军，率步骑三万，进军临河。麻秋以三万众列阵以待，而谢艾乘坐轺车，身着素白衣冠，鸣鼓而行。麻秋望而怒道：“谢艾年少书生，冠服如此，轻我也。”命三千黑槊龙骧骑兵出击。谢艾左右两股战战，部将李伟劝谢艾下车乘马，谢艾不从，下车坐在交椅上，谈笑指点。赵军见状惊疑，以为伏兵，惧不敢进。这时，谢艾的副将张瑁已奉命绕到赵军后方突袭粮草大营，火光冲天，赵军顿时大乱。谢艾乘胜追击，率军正面夹攻，阵斩虏将杜勋、汲鱼，俘获一万三千余级，麻秋匹马逃奔大夏。战后少主封谢艾为太府左长史，进封福禄县伯，邑五千户，帛八千匹。麻秋两次败于谢艾，不甘于心，重新收拾河山，再率八万众围攻枹罕。未料到城内誓死抵御，赵军死伤数万，一时竟不能克。石虏得知消息遣刘浑等将率二万步骑增援，仍无法破城，麻秋对诸将叹道：“我用兵于五都之间，攻城略地，往无不捷。及登秦陇，谓有征无战。岂悟南袭仇池，破军杀将；筑城长最，匹马不归；及攻此城，伤兵挫锐。殆天所赞，非人力也。”乃退回大夏。一年后，麻秋卷土重来，拥众十二万进屯河南，攻下枹罕；虏将刘宁、王擢略地晋兴、广武，越洪池岭，姑臧震惊，以谢艾为使持节、都督征讨诸军事、行卫将军，率二万步骑距敌。谢艾率军赶至神鸟，击败虏将王擢，逼其退回河南；接着进击麻秋，再次大胜，早已胆寒的麻秋远遁金城，纵有十万甲兵亦不敢进前。谢艾还军，横扫叛虏斯骨真等万余部落，无有不破。石虏闻之，长叹道：“吾以偏师定九州，今以九州之力困于枹罕。彼有人焉，未可图也！”乃不复攻凉。”
王猛问道：“陈留谢氏远亲谢艾，不归于江左而远逼陇右贫瘠之地何也？”
谢安迷茫道：“不知。”
王猛道：“概因九品中正制，寒门子弟纵使才高八斗，经天纬地之才，在江左重视门第阀阅选官，只会郁郁不得志，如今中枢青徐士族王氏、诸葛氏因东海王嫡系，元帝只是司马苗裔，青徐士族失去根基不得不依靠淮北流民帅及江左士族，同时为了保持自己地位对他们打压。我等寒门子弟过江又能如何立足，又能如何一展抱负？”
谢安回道：“我不知？可是王先生您可以依附士族势力借助他们势力，你们相互取舍，您借助他们的势，他们借助您的智慧，出将入相犹未可知阿！”
王猛道：“大丈夫立于世怎可依附于他人，吴子杀妻取信齐王，为世人所耻；我来军营也是桓大将军的：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这种豪言壮语所感，人生在世又有几人能讲人生看的这么透彻。”
谢安紧皱眉头道：“王先生，先不说事情对错，但就现在而言，江左已经承平三十年之多，虽偶有叛乱，但是都未伤到江山根基，中原地区尽是胡尘，衣冠南渡，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王师北北伐，箪食壶浆。只要内外一心恢复社稷尤有可期阿！”
王猛道：“王师也要吃饭吧，君不知道军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孙子》中：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近师者贵卖，贵卖则百姓财竭，财竭则急于丘役。力屈财殚，中原内虚于家，百姓之费，十去其七；公家之费，破军罢马，甲胄矢弓，戟盾矛橹，丘牛大车，十去其六。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秆一石，当吾二十石。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就想到那就“因粮于敌”，也就是直接从中原那边掠取粮草，借敌打敌，借力打力，这也是降低成本的一种方式。那么中原地区的百姓和士族就会排斥王师。王师多步卒，少精骑。中原地区百姓存量减少，从江东运粮，保护粮道则需十倍于出征将士，一年则江东财政崩溃。如何恢复中原。”
王猛又道：“江东士族已经被胡虏杀破胆子了，如何北伐，有能力和胆魄的也不过区区数人而已。寒门有没有机会通过战功升迁。”
谢安问道：“先生既然这样说，那么先生可知道这天下可优谁一统之，自始皇帝以来，所有枭雄内心都有一统九州的梦想，都想泰山封禅，彪炳史册。您觉得谁能？”
王猛品茶道：“谁人能给寒门子弟和边军将士机会谁人就能。不在乎他是不是汉人还是胡人。谁人能在着如画的江山中人才尽揽于怀，各司其职，谁人就能。江山是有能者居之，无能者退之，秦二世如此，更始帝如此，汉献帝、高乡侯都是如此。”



 离去

话说这天晚上王猛与谢安谈到午夜子时，夜已经深了。两人心心相惜，座谈天下英雄，南北风俗等等。
第二天，桓温聚将，说：“现在已经五月初，过几天就到麦收了，我想聚集各位收完麦子，再攻打叛贼如何。”
这是王猛起身回答曰：“与其坐等，不如举兵攻打长安，但是贼众聚于长安，无法分守各地，将军您可以从容乂麦，岂不两全其美！”
这时桓温左侧一个男子脸白无须、傅粉留香、身姿轻盈，面色红润，精力旺盛，双眼迷离。观之想长期服食五石散。衣有花佩（江蓠、芳芷、杜衡、留荑、揭车、菌桂），鬓边插朵石榴花，腰间斜插山水团扇，作空手礼说道：“近闻慕容燕国铁骑。似有南渡之意，若是我等围攻长安打的难解难分之际，南渡淮水饮马大江，那么我等根基之地就不保了，我建议静观其变以待势局。”
这是王猛上手处谢安道：“此乃琅琊王氏，王混，王恬长子，乃是嫡系血脉喜好清谈，与泰山羊氏相善，与琅琊诸葛氏代表着徐青士族，而我则是荆豫士族。”
王猛抬袖遮着脸转头对谢安说道：“你们江东人物如此风韵，若是清风拂柳，不知他还能站的稳？也难怪胡虏如此嚣张。”
谢安脸颊憋的通红诺诺道：“也不尽然，只是只是只是……”
还没等他说完，王猛起身出案几走向前对桓温作揖，之后直身直视王混道：“慕容燕国身居幽州苦寒之地人口稀少，年余之内只能对我们产生掣肘，并无大患。可派淮水水师徘徊巡视即可。况且江东还有十万北府流民，让其加以操练在水网纵横的淮水击败其易而。”
这是王混一起身而出，作揖道：“江东乃我晋根基之地，怎可以以你寒伧揣度之意，而让都城陷入危难之际谁人负责，昂！”
王猛对桓温长揖道：“还请大将军定夺。”
桓温犹豫不决，长思之后说道：“混之言之有理，乃是两利之法，就依混言。”
文臣武将走出大帐，王混走到王猛面前低声说道：“桓温不过寒伧老奴，而你呢也就是小奴，在我们“簪缨不替”，“冠冕不替”的士族面前什么都不是，我们才是晋廷的根基，”
王猛走出回到大帐，对跟随自己的谢安道：“谢公子，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我想过不了多久就回江东了吧。”
三日后，深夜晋军大营被围，四周灯火通明，擂鼓大作，火光中旌旗蔽日，声势浩大，不可抵敌。王猛抚着胡须眼中尽是精光心中细想：此人可谓是通晓兵书战阵之辈，长安兵力孱弱还能聚集如此民壮可见此人民望颇高阿。若是晋廷不可扶此人或许可以。王猛想着会看江东众位士族子弟，皆是两股战战，脸上尽是惊骇之色。王猛眼中尽是戏谑。当晚晋军禁闭辕门坚守不出。
过了一晚，天刚刚亮，谢安黑着眼圈来到王猛帐中，看到王猛在熟睡之中，于是吩咐守夜士卒将其叫醒，诧异的问道：“先生怎么如此淡然，昨夜营外擂鼓大作，士兵都枕戈待旦万一秦贼偷营先生如何？”
王猛笑道：“既然让你看见了，他怎么还会偷营呢？外面并非精兵，只是一些守军和民壮罢了，不是你怕他们，而是他们怕你开门迎敌呢。只怕现在围营士卒已经回城，城外粮食已经割完了。”谢安急匆匆的出了营帐，派出斥候巡视，斥候回报秦军已经割尽麦苗，坚壁清野。谢安感叹道：“王先生既然料事如神，为何不告知桓温大将军呢？”
王猛道：“桓公生性谨慎，告知又能如何？未围营时，尚且犹豫不决，昨晚只怕更不会出兵了。只怕过几日就要退兵了。导致我也就要离开了。”
十日后，晋军粮营存粮渐少，荆州到关中的粮道不断受到秦贼游骑的袭绕，运粮困难重重。王猛与桓温眼见得军中乏食，士无斗志，见桓温面带忧色他知道：桓温有了退兵之意了，我当何去何从中原都是胡虏，西凉现在又有内斗产生。
桓温临行前，他满怀信心的对王猛说：“王先生高才，可比汉武侯、汉文成侯、太公一般的人物。今跟随我南下荆州，您可以乘华车良马，官拜蛮族都护（掌管边地军政和少数民族事务的长官），做我的军师以后再拜你为荆州太守，请你一起南下。”
王猛心想：现在在关中远离晋境尚且如此掣肘，若是回道晋境我岂不是在仕途上寸步难行，不行我不能去江东，去了我将碌碌无为，但是哪里又是施展我才华的地方，我应该去士族势力严重削弱的地方。而且桓温有谋逆之心，又心慈手软拉拢士族势力，即使他成功士族势力依旧没有受到很大的打击甚至是壮大，况且士族势力也不想他成功，若是他举旗造反那他手下士族势力将分崩离析；追随桓温则等于助其篡晋，势必玷污清名。
王猛回答说：“大将军，我不能跟您回荆州了。现在中原大乱，慕容燕国的实力如何我还不清楚，我想游历江淮地区，了解晋境最北侧流民帅和流民的情况。增长自己的见识，习得屠龙术，卖与帝王家。现在我发现自己阅历不足以辅佐您。您看？”
桓温沉思道：“可以”接着桓温接下自己腰间的令箭，放到王猛手中，对王猛嘱托道：“王先生，并不是我自夸，您拿着我的令箭可以纵横江淮四大侨州，畅通无阻。”
王猛退后一步做长揖，伸出双手接着令箭道：“多谢桓公。”这时桓温近侍牵着一匹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灵优雅、体形纤细优美，弯曲高昂的颈部，勾画出它完美的身形曲线，浑身上下，似有赤金的光泽，四蹄踏雪，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双眼炯炯有神似有灵性。桓温抬手抚摸着马颈说道：“这是去年陇右进献的大腕宝马，名曰踏雪，刚刚成年正好送与先生远行代步。”
王猛再拜。
桓温带领众人送别王猛从辕门一直向东送了十里，温酒送别，桓温依依不舍，王猛骑马稽首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桓公深情，孟铭记在心。告辞。”
王猛用马鞭打在马臀上，踏雪长鸣一声，带着王猛飞驰而去，带起一路飞尘。桓温望着王猛的背影隐隐发呆，自言自语道：如此风流人物竟不能伴我左右可叹啊。
王猛骑马行出三十里，在一个山坡上远远的看见一个身穿白衣青年，青年旁边放着一个胡桌和两个胡凳。一壶酒，一个烤鸡。王猛近看便知道两人对坐。
谢安为王猛倒酒，一边倒一边说：“王先生此去只怕我们无法相见了，小饮一杯为您壮行，共事半月受益良多，临别之际先生可有赠言与我？”
王猛道：“此去经年，我可能不会士与晋，但是我会在他最为难是时候保护与他，毕竟像我这样的寒伧，在江东寸步难行，跟随桓公我是不可桓公已经年近半百了，他本人也不是士族，但他还在这条路上努力他最多只能做曹操而已。”
谢安结下腰间玉环道：“玉者，君子也，环着还也。临别相赠”说完抽出腰间佩剑将其砍做两半，捡起来将其中一个赠予王猛道：“缺者，诀也。先生以后有什么话可让人将其与话一起带给我。”
王猛接过，转身离去上马扬鞭。回话道：“人生茫茫，不如归去。”



 救人

话说王猛离开桓温军营一路向东，途中遇到流民与他们交流，将自己的心德记载衣服上，衣服如同山水画一般，或许在衣服上画山水画是从王猛开始。
王猛游历淮北各地到达陈留。回忆《史记·郦生陆贾列传》的记载:“郦生说沛公曰：‘夫陈留，天下之冲，四通五达之郊也。可见陈留乃是兵家必争的中原腹地要冲。只是此处身处晋与慕容燕国及以前前赵、后赵争夺之地。百姓死伤惨重。方圆五十里没有人烟。听到在前面的山间小道上有人打斗声。王猛骑马在隐蔽处观察，看到二十几个身着犀牛皮甲的盗贼围着一辆牛车周围十余名护卫保护的牛车。牛车中还有一个及笄之年的小丫头不时探出头观察外面。盗贼一方外围没有放探子可见他们业务不熟。他们不似祖狄般，在他南迁过程时扬土大饥，此辈多为盗窃，攻剽富室，逖抚慰问之曰：比复南塘一出不﹖或为吏所绳，逖辄拥护救解之。由此可见祖狄时期，北方流民帅拦路抢劫已是长做的事情。
王猛心想如此盗贼如何逼其自走。心中想着，只见踏雪走向前来舔着王猛，眼神中似乎有些隐形的期待之意。这时我能想到在踏雪尾部拴好树枝，骑着它在干燥的地面上来回骑行。这是在劫匪中有一个獐头鼠目，双眼溜溜直转似乎军师的角色的人物看到大道上起的尘土，对大当家的说：“大当家的还撤了，他们的援军到了，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之前我还以为是那小娘子胡言，现在看来是真的。”
他旁边一个膀大腰圆，五大三粗，披头散发、眼代狡光。这就是山贼首领。细细一思干净利落说道：“撤。”
这是牛车中的及笄之年的小丫头不时探出头立马说道：“小姐，山贼退了。”
王猛这时骑马缓缓的走了过来，对牛车拱手道：“不知车内主家如何。”
这是牛车内传出清脆的声音：“多谢公子退敌，奴家并无大碍。”
一路陪着车队回其乡，一路根据护卫了解到，这是是陈留县令苏道质的三女儿，名蕙字若兰。话说这苏蕙也是从小天资聪慧，三岁学写字。五岁学读诗，七岁学作画，九岁学刺绣，十二岁学织锦。及笄之年，出落成姿容美艳的书香闺秀，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但所言皆属庸碌之辈，无一被苏蕙看上。
一路无语，不时听到牛车内女子嬉笑声音。王猛虽然也有注意，但是主要是观察关中接近河洛之地的民生。暗暗记在心中。
待到了陈留武功县，这里存在大大小小多个邬堡。到了武功最大的一个邬堡牛车和护卫停下，从车内走出一个少女脸色晶莹，肤光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裙子，外罩一个身穿藕色纱衫肤白如新剥鲜菱脸朝着花树，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嘴角梨涡，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眼睛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
话说王猛也是已过弱冠接近而立之年。看到这女子就是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从见过那一面之后，脑子里一直会想，她此刻在想什么，会不会和我做着相同的事情，心中无限的遐想着，然后强烈渴望跟她在一起，这就是他见到苏慧第一面“与卿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的感觉。
如同司马相如《凤求凰》：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 聊写衷肠。愿一言配德兮， 携手相将。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这时的苏慧发现王猛正直视自己，芙蓉秀脸的双颊慢慢晕红，星眼如波，眼光中又是怜惜，又是羞涩。将手中团扇慢慢上抬遮住脸颊只露出双眼。
说话声音极甜极清，如同黄莺般：“你这人好不知趣，怎么直勾勾的盯着人看。”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这时王猛才察觉出自己失态。双颊瞬时憋的通红，急忙施礼道：“苏小姐，在下只是，只是……”王猛说不出来了。
苏慧用团扇遮着脸，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道：“你这人好生有趣，面对山贼冷静奇思破敌，面对我着小女子倒是说不出话了。莫非你怕女人。”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王猛禁不住道：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不过话又说过来，王猛回头看着邬堡正方形，边长百丈。邬堡仅在开阔处开一门，上面用隶书书写“武功县”，位于南城墙略偏东的位置。其余三面城墙不开城门，在每墙正中有一凸出方形夯土马面，城墙四角有角楼，角楼为双层角楼，屋顶均为五脊垂檐瓦盖顶。周围为高墙，门上有门楼，四角有角楼，有的还有高层的楼橹建筑，门楼、角楼和楼橹乃至墙垣高处开有镃望孔或射孔。大门有卫士把守。城外距城墙约五丈处建有护城壕，城壕上有吊桥，平时放下供人行走，战时吊起防护。邬堡城墙以巨石为根基，青砖为外墙主体，城墙、城壕、马面、角楼等防御设施齐全。三面好似镶嵌在群山之中防御性坞堡，于峻险随，杜蹊径，壁坞，树藩障，缮完器备。
邬堡的形成与当时乡亭里成为掳掠财富与人口的目标，常遭兵燹。所以，城内百姓便在乡里大族率领下，逃往山林陂泽，聚众凭险自卫，，比较常见的是采取血缘和地域的形式，以宗族与乡里作为团聚的纽带。世家大族或地方豪强自为坞主，或称宗主。他们以宗族乡里关系组织地方割据武装，被控制的宗人乡亲实际上是坞主的私人部曲。
到了现在，邬堡成了流民帅的根基。流民帅是战乱时期，没有士族那般门第阀阅但却是地方豪族。现在北方地方控制在流民帅手中，由于北方战乱不断，所以流民帅手中掌握着不少精兵，祖狄北伐就是依靠着流民帅一直打到黄河南岸。当时黄淮流民帅有赵固、上官巳、李矩、郭默等，祖狄将其团结在自己麾下，让他们都服从自己的指挥。他躬自俭约，劝督农桑，克己务施，不畜资产，子弟耕耘，负担樵薪，蓄养北方民力。经过4年多的苦战，祖逖率领的北代军收复了黄河以南的大片失地，使石贼不敢挥兵南向。但是后来东晋朝廷发现祖狄势力过大，于是派戴渊都督北方六州诸军事指挥逖军，并扼制逖军后路。同时东晋统治者士族斗争非常激烈。这些情形，使满腔热忱的祖逖忧愤成疾，病死军中。北方大好形势一触即溃。到了殷浩和桓温北伐成了增益个人威望和门户权势者大相径庭。



 进堡

这是邬堡上面巡视人员对着山上望楼打着旗语，望楼片刻后恢复，之后邬堡打开大门，从邬堡内一个而立打马而出。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骨健筋强。
这时苏慧如同乳燕归巢般朝着那男子跑去，嘴边挂着银铃般的笑声喊着：哥哥。此人原来是苏斯乃是苏慧的大哥，也是现在右扶风武功县苏家堡部曲将领。
一行人进去邬堡，苏斯带领着王猛并对王猛介绍邬堡内部结构，邬堡以主堂为中心向后及左右两边伸展，取势定向，接龙脉、定穴位、合阴阳，按照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相生相克的规律演绎成八八六十四条巷道，相生的巷道为生门，可通往主堂至外坪;相克的巷道为死门，四面碰壁路不通。不懂周易奥秘，不谙八卦奇巧，进入围内则很容易迷路。邬堡外附田圃、池塘。入口有庭院，院中建主要厅堂及楼屋。另有在北面也就是邬堡的后方建有粮仓，粮仓建在高处且干燥周围通风。住户的厨房、厕所等也都建在通风的地方、。而猪圈、马厩、牛棚等分开等且多置于北面。邬堡内每家每户宅子周围都种植桑树或是瓜果等等，又或是又种植时蔬，或是树木拓树、檍树、柞树等，墙头上也种植竹子。好似不要浪费每一寸土地。墙头上种植。王猛好奇的问道：“苏少堡主，不知此堡为什么外面多种植黍、稷、麦、菽，并且以黍、菽为主，而邬堡内却种植树木、时蔬等呢？”
苏斯笑着回答道：“外面多种植黍、稷、麦、菽，并且以黍、菽为主，主要是为了堡内黎民生计后面几种对水源要求较少。我们在河洛水甸深处种有麦、水稻。可以躲避战乱且人烟稀少，不易为他人所知。堡内种植的树木时蔬，战时可以****和堡民食用。在堡内不浪费一寸土地。同时还要经常清理堡内的污秽之物用于肥沃种植的良田，其中粟米种植最多，因为粟米储存期最长。基本上是其它粮食的两倍储存期。而且产量高，对水源要求不高。”
这时众人走到一座门口有四棵门槐，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入眼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苍劲有力地题着两个个大字‘苏府’的匾額。对过儿是磨砖对缝八字影壁；上有门灯，下有懒凳。进门方砖墁地，海墁的院子，夏景天。院外种着一圈桑树，石榴树。正房五间为上，前出廊，后出厦，东西厢房，东西配房，东西耳房。东跨院是厨房，西跨院是茅房，倒座儿书房五间为待客厅。明摘合页的窗户。
话说王猛也是已过弱冠接近而立之年。看到这女子就是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从见过那一面之后，脑子里一直会想，她此刻在想什么，会不会和我做着相同的事情，心中无限的遐想着，然后强烈渴望跟她在一起，这就是他见到苏慧第一面“与卿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的感觉。
如同司马相如《凤求凰》：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 聊写衷肠。愿一言配德兮， 携手相将。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这时的苏慧发现王猛正直视自己，芙蓉秀脸的双颊慢慢晕红，星眼如波，眼光中又是怜惜，又是羞涩。将手中团扇慢慢上抬遮住脸颊只露出双眼。
说话声音极甜极清，如同黄莺般：“你这人好不知趣，怎么直勾勾的盯着人看。”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这时王猛才察觉出自己失态。双颊瞬时憋的通红，急忙施礼道：“苏小姐，在下只是，只是……”王猛说不出来了。
苏慧用团扇遮着脸，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道：“你这人好生有趣，面对山贼冷静奇思破敌，面对我着小女子倒是说不出话了。莫非你怕女人。”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王猛禁不住道：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不过话又说过来，王猛回头看着邬堡正方形，边长百丈。邬堡仅在开阔处开一门，上面用隶书书写“武功县”，位于南城墙略偏东的位置。其余三面城墙不开城门，在每墙正中有一凸出方形夯土马面，城墙四角有角楼，角楼为双层角楼，屋顶均为五脊垂檐瓦盖顶。周围为高墙，门上有门楼，四角有角楼，有的还有高层的楼橹建筑，门楼、角楼和楼橹乃至墙垣高处开有镃望孔或射孔。大门有卫士把守。城外距城墙约五丈处建有护城壕，城壕上有吊桥，平时放下供人行走，战时吊起防护。邬堡城墙以巨石为根基，青砖为外墙主体，城墙、城壕、马面、角楼等防御设施齐全。三面好似镶嵌在群山之中防御性坞堡，于峻险随，杜蹊径，壁坞，树藩障，缮完器备。
邬堡的形成与当时乡亭里成为掳掠财富与人口的目标，常遭兵燹。所以，城内百姓便在乡里大族率领下，逃往山林陂泽，聚众凭险自卫，，比较常见的是采取血缘和地域的形式，以宗族与乡里作为团聚的纽带。世家大族或地方豪强自为坞主，或称宗主。他们以宗族乡里关系组织地方割据武装，被控制的宗人乡亲实际上是坞主的私人部曲。
到了现在，邬堡成了流民帅的根基。流民帅是战乱时期，没有士族那般门第阀阅但却是地方豪族。现在北方地方控制在流民帅手中，由于北方战乱不断，所以流民帅手中掌握着不少精兵，祖狄北伐就是依靠着流民帅一直打到黄河南岸。当时黄淮流民帅有赵固、上官巳、李矩、郭默等，祖狄将其团结在自己麾下，让他们都服从自己的指挥。他躬自俭约，劝督农桑，克己务施，不畜资产，子弟耕耘，负担樵薪，蓄养北方民力。经过4年多的苦战，祖逖率领的北代军收复了黄河以南的大片失地，使石贼不敢挥兵南向。但是后来东晋朝廷发现祖狄势力过大，于是派戴渊都督北方六州诸军事指挥逖军，并扼制逖军后路。同时东晋统治者士族斗争非常激烈。这些情形，使满腔热忱的祖逖忧愤成疾，病死军中。北方大好形势一触即溃。到了殷浩和桓温北伐成了增益个人威望和门户权势者大相径庭。



 萌动

这时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只见 梳双环望仙髻，上面系着粉色的发系，穿藕色宽袖衫，套白纱半臂，着翠绿长裙，腰上系着翠绿的流苏，脚蹬高头履。“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遝，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所有《洛神赋》中的溢美之词都不能描绘出苏慧如花如玉的容颜，王猛正看的入神。
这是苏慧，囧着可爱的鼻子指着他说道：“你这呆书生，怎么看到我总是发呆，你这人怎么好生无趣莫非上辈子我给你喝了迷魂汤？”这是王猛又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拿起案上的酒盏遮脸饮酒缓解尴尬。
这是苏堡主严肃的面孔露出笑容：“你这小幺怎么这么顽皮，快快对王先生赔礼”
这时苏慧转身对王猛施礼道：“小女子失礼了，向您赔礼。”做完之后，还对王猛顽皮的吐舌头，眨眼睛。
王猛心中突然一动。但动作上依旧给她回礼，并说道：“没事，小姐明眸皓齿，天生丽质。并没有什么过错，只是王某看的出神而已，不管小姐的事情。”
听到这苏慧也是杏面桃腮，颜如渥丹，手指缠着腰间的流苏转着圈，不知所措的样子，过了一会看到父亲和大哥都看到自己，连忙惊慌失措的小步跑了出去。
一个乌黑的头发梳着双环望仙髻，穿青色窄袖衫，着长裙，脚着履，及笄之龄的小丫鬟不时望内探头，看着慌手慌脚跑出的自家小姐，出声问道：“小姐，你看那王先生如何人物，可否做你的如意郎君。”
这时苏小姐用手中团扇敲了敲小丫鬟的头说道：“麦儿，你在不经头脑乱说话，小心我撕了你的小嘴”并心虚的往回看，精灵古怪的丫鬟看到这一幕笑着打趣道：“小姐若是敢，我就大声喊让全苏家堡都知道，看你羞不羞。”说完就快步离开，苏小姐在后面追着打闹。
这时苏道质父子两人眼神一对，然后又点了点头，又沉默不语。这场宴席在苏氏父子不断的与王猛的谈话和饮酒中完成。
当晚苏道质和大儿子及苏道质的妻子苏秦氏在主卧中交谈。要将苏慧许配给王猛。
这是苏秦氏絮絮叨叨的对苏道质说：“老爷，您说的那个王先生我在屏风后面观察过，就是他是孤身一人身后又没有家族依靠，年纪又大惠儿好多，直身寒伧身后没有士族支撑，惠儿过去了只会受苦，此非良配啊！况且现在江北中原都是战乱，胡虏纵横，我们身后又有邬堡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们呢？”
这是苏斯行礼道：“启禀母亲大人，这个王猛学富五车，有扶相之才。只是现在落魄而已，不鸣而已一鸣惊人阿！况且孩儿看到王先生衣服内写满江淮地区风土人情，可见其人胸中自有韬略。”
苏秦氏脸上依旧不自在道：“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我的小幺，我舍不得。况且从小娇生惯养从未受过任何苦，十指不沾阳春水。让她嫁人受苦我舍不得呀。再说咱们在一起说没有知会与她，我的女儿向来主意大，之前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她都言皆属庸碌之辈，无一被女儿看上。”
这是苏道质说道：“咱们的女儿，我肯定知道，我觉得她对王先生有意思。而且王先生也是有此意。快到而立之年没有成家立室，前段时间王先生在桓温大将军军营中谋略军机，一直到桓温大将军撤军回江东才游历天下可谓是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阿！我猜他不跟桓温大将军回江东也是怕江东士族，这可是一群豺狼，祖大司马郁郁而终都是被他们害的，若是王先生去了只怕一生碌碌无为阿。他选择在乱世中原而不去安逸江东可见他不想辜负一身所学。能教出王先生如此玉树人物的门派也怕是根基深厚阿。”
苏秦氏一脸的纠结道：“即使如此，那又如何与她开口，咱们女儿脸皮薄不好直接开口阿！”
这时房中默默无语了，只听门外窸窸窣窣的轻脚漫步的声音，这声音对苏秦氏而言是听不到但是对于武道传家的苏氏父子而言却是了了。父子对视一眼同声说道：“是若兰侍女麦儿，这次窗户纸好捅破了。”
话回两头说，麦儿轻步轻脚的走出主宅后，快步回到苏若兰的闺阁，上来就是十三节台阶（古代女子十三及笄，即行成人礼了表示成为成人，不轻易与外人接触。女子的绣楼泰阶为十三）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靠近窗户的是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手帕，苏若兰对着手帕在发呆。
这时麦儿轻声**道：“阳春三月正思春。”并快步躲开又指着手帕吟诗道：“
囊裹真香谁见窃，绞绡滴泪染成红。
殷勤遗下轻绡意，好与情郎怀袖中。”
这时苏若兰慢声慢气道：“我父母长兄在说什么？”
麦儿调戏道：“当然在说你的心事了。”
苏若兰又问道：“怎么说的，快一一道来。”
麦儿说道：“小姐好不知羞，才见了几贵面，就这样相思成疾了！”
接着麦儿又将听到一一道给苏若兰，并得意洋洋的说道自己最后发出脚步声，老爷少爷都没发现。苏若兰心思如发，娇斥道：“笨蛋麦儿，你漏了马脚还洋洋得意，只怕父兄在相视而笑。”麦儿也漏出纠结相。
话说这王猛而立之年遇到一见钟情的女子也是不易，同时女子也是喜欢于他更是不易。才子佳人一段佳话。
第二天清晨，巧慧多思的怀春少女满心都是王猛的影子，挥之不去，有些烦恼，清晨苏慧与侍女麦儿坐于闺阁外葡萄棚下织锦，心不在焉，屡屡错针，侍女麦儿取笑道：“小姐心中已经满是王先生了，早已放不下手中的织锦了。”麦儿发现小姐没有想她做抽打状。
这时苏慈忽然作出侧耳倾听的样子，问：“麦儿，你听到什么了吗？”
麦儿凝神听了一会，摇头道：“没有什么呀，像是风声！”
“都不是！”苏若兰摇头，仔细再听时，真的只有风动树叶声和行人的笑语声。
苏若兰心道：“我分明听到了舞剑声啊，难道我听错了，不对呀？
这时苏若兰母亲苏秦氏头梳垂髾髻发，发髻上戴着鎏金穿花戏珠步摇，俗话说：“头安金步摇，耳系明月珰。”耳上是翠玉耳铛，方额（将额发修成直线），慈眉善目，上穿大红色的宽袖衫，下着浅蓝色的杂裾。下摆饰袿（三角形之飘带），漫步走了进来，说道：“刚才经过武场看到王先生在舞剑。白云出岫、有凤来仪、天绅倒悬、白虹贯日、苍松迎客、金雁横空、无边落木、青山隐隐、左柏森森，一招一式甚是精要老道。”
这时苏若兰跃跃欲试的问道：“母亲，你能带我去看看嘛？我只见过父亲和长兄舞剑，还未见过其他人呢”苏若兰傍着苏秦氏的胳膊并且摇着。苏秦氏耐不住苏若兰的念叨，带着她到演武场的面壁的月洞空窗，看着演武场上一个着青白色衣衫月白色袍襦，下裳穿淡灰色裤裙，头戴白玉笼冠，插白玉簪，腰配玉缺，剑随身动，翩翩佳公子。这是苏母在其背后轻声说道：“是不是如玉良人？”
苏若兰不知不觉中点了点头回道：“是啊！人就是见到我就发呆，这点让人觉得不自觉。”苏若兰絮絮叨叨自言自语忘了旁边是自己母亲，等察觉了两颊瞬时微红驼色。苏母慈爱的抚摸着苏若兰的头上的垂鬟分肖髻，（直到晚唐是未出室少女的发式，将发分股，结鬟于顶，不用托拄，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亦称燕尾）缓缓的念叨：“我家小幺长大了，春心萌动了，但是要不要试一试他的才学能不能配上我家小幺呢。”
苏若兰看着王猛的身姿说道：“是应该试试他的才学，万一是个胸无点墨一肚子牛黄狗宝如何？”旁边的侍女麦儿跟着附和道：“嗯嗯，小姐说的对，是该试探他，小姐拿出你的看家本事试一试他有几斤几两！”
苏若兰回头看着麦儿说道：“麦儿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不懂事了”说着两只手轻轻捏着麦儿微红的人腮并做按揉状。
说完便返回自己的闺阁，一路身姿轻快。嘴中哼哼着河洛小曲，挽着手中的手帕。



 璇玑图

话说王猛和苏若兰之间都暗生情愫，但是只差那薄薄的一层窗户纸了，好在苏氏父子有意让其做乘龙快婿。
话说第三天，苏道质父子邀请王猛宴饮当中谈笑风生。苏秦氏坐在苏道质右侧作陪，眼睛不时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在屏风的后面苏若兰也是透过屏风观察。
这时苏道质问王猛道：“先生如何看待这天下大势，为何上古时期国朝可以传国千年，周天子当国八百年，而秦帝国继六世之余列当国三十余年而亡，楚汉争霸，汉胜，前后当国四百年，晋代魏三十余年而亡，如今天下大乱中原胡尘，先生可知何时一统？百姓可以安家乐业。”
王猛答道：“上古之国千年国运，而今朝廷国朝骤断，我认为在与三点，一曰民心，二曰取士，二三曰边防。太史公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礼生於有而废於无.故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适其力.渊深而鱼生之,山深而兽往之,人富而仁义附焉.富者得埶益彰,失埶则客无所之,以而不乐.夷狄益甚.谚曰：“千金之子,不死於市.”此非空言也.故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所以民心不患寡，而患不均，晋巨富夺民存粮斗富，百姓贫苦，则民心思变。上古时，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民心定则国安，若是国朝乱以暴制暴，不能根本上解决也是欲汤之沧，一人炊之，百人扬之，无益也；不如绝薪止火而已。”
王猛饮完面前盏酒 “取士，上古之民，除三皇五帝，识字治民，百姓皆是白丁，易尔；周分封诸侯，层层治理，周天子与诸侯共天下，未生其乱；春秋战国，天下乱，民心乱，礼崩乐坏，有才志者，学的屠龙术，卖与诸侯家。百家争鸣，群英荟萃，各国军功爵制代替世卿世禄制；秦以商鞅变法为根本，变法图强，鲸吞虎食，六世统一天下，三公九卿，然而秦法秦律在六国故地实行不通，同时一统天下后底层的士、和百家名士都无法在始皇帝统治时封官，于是士心乱了。到了汉帝国于是以秦法秦制为主、封国自治为辅了。这天下是篇赋，制度是神，战事是形，一边打一边写，只要神在，最后总能打出一篇好赋。于是汉朝就原则了当时最合适的制度就治理好了天下。至于现在晋九品中正制“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则士心思变，天下其有不乱。”
“再言边防，上古之国聚四塞之地建国，并无外患；周朝诸侯护卫周天子，周天子有三军天子护军征伐异族；秦朝，蒙恬和赵国李信大败匈奴也边境安稳，汉朝卫青、霍去病、陈汤等大败匈奴宜安边境，而晋善于内斗怯于外征则亡。天下一统，三者毕则一统，未毕则战乱。”
众人听得入神，屏风后面苏若兰不觉得喊了一声“好”
众人和王猛哈哈大笑，若兰羞怯的退走了。
这时苏道质从袖中取出一段织锦让侍女送到王猛面前，说道：“我苏家堡有一绝，乃是我女儿若兰的织锦，它难倒了众位学富五车的名仕，今日让先生看看是不是名符其实。”
王猛心道：不就是想考考我吗？回道：“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手中接过织锦缎面平挺光亮，丝质细致紧密，质地厚实坚韧，四周花纹丰富，色泽绚丽上面刺满文字，五彩相宣，莹心耀目；纵横八寸，其文点画无阙，才情之妙，超今迈古，最上面绣着《璇玑图》。
王猛问曰：“此文怎么个解法？”
苏道质曰：“文中皆是诗，小女问观者都有什么诗？多少手？”
王猛又细细观看，一字一句的筹划着。嘴中念着：乾三连， 坤六断，震仰盂， 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 ，兑上缺， 巽下断。乾三连西北开天；坤六断西南八地。兑上缺西方双泽；又道：乾坤巽艮四间地，为天地风云正阵。
又从左往右看自言自语道：行兵之势有三焉：“一曰天，二曰地，三曰人。天势者，日月清明，五星合度，慧星不殃，风气调和。地势者，城峻重崖，洪波千里，石门幽洞，羊肠曲沃。人势者，主圣将贤，三军由礼，士卒用命，粮甲坚备。善将者，因天之时，就地之势，依人之利，则所向者无敌，所击者万全矣。”
又是摇头看到文的正当中道：是了是了，此乃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隅落钩连，曲折相对，“内圆外方”的道理。”
又是行走着阔然开朗道：“奇亦为正之正，正亦为奇之奇，彼此相穷，循环无穷此诗反过来也是了。”
王猛从后往前看又道：“乙、丙、丁三奇，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生万物，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反之亦然也”
王猛前前后后，细细推敲，心中不断算筹着大概一个半时辰后，放下手中织锦道：“小姐精通五行八卦阵、九锁金门阵等奇门八卦。现在我只能推测出一百单八首诗。让我拿回去我仔细看看想想还能还能推敲出。”
苏母回想以往求亲不能对者，谓之幺女说：“其人不能尽通，如何？”
若兰笑曰：“徘徊宛转，自成文章，非我良人，莫之能解。”
固世人说：情字何解？无解！璇玑：天上的北斗星。璇玑图上的文字，排列得就象天上的星辰一样玄妙而有致，何解？谓之心上人，能解！解什么？解一心结，化春风为细雨。
知之者可识，不知者望之茫然。文字，其间深情，予有心人。何作他想？得失在心，绕不过“情”字！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只为一人，守一生。
苏母拍案说道：“王先生解的好阿，之前提亲之人未解得先生半数，可见先生高才，不知先生可否将解出的诗誊写一份，明早交与老身如何？”



 煮茶论道

第二天王猛将昨天和晚上探索出的两百余首诗写在薄薄的竹简上。让下人抬着竹简来到主宅处，交给了苏若兰的长兄苏斯。苏斯带人将其抬到屏风后面，出来到出厦的柱子旁支上火架陶壶中煮着茶，两人对坐在一个案上，案上放着两个青色玉盏，待将茶煮开后用汤勺分别将两个玉盏倒满，挥手请道：“昨晚无聊亥时出来仍看到王先生房中灯火阑珊，想来思考到很晚，着茶水最是提神，请先生满饮此杯。”
王猛端起来在鼻子前慢慢闻了闻，之后又细细的饮完说道：“但凡煮茶，慎勿于风烬间灸，票焰如钻，使炎凉不均。若火干者，以气熟止；日干者，以柔止。其始若茶之至嫩者，茶罢热捣叶烂而牙笋存焉。假以力者，持千钧杵亦不之烂，如漆科珠，壮士接之不能驻其指，及就则似无禳骨也。灸之，则其节若倪，倪如婴儿之臂耳。既而承热用纸囊贮之，精华之气无所散越。候寒末之其火用炭，次用劲薪。其炭曾经燔灸，为膻腻所及，及膏木败器不用之。水者，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石地慢流者上，其瀑涌湍漱勿食之，久食令人有颈疾。又多别流于山谷者，澄浸不泄，自火天至霜郊以前，或潜龙畜毒于其间，饮者可决之以流其恶，使新泉涓涓然酌之。其江水，取去人远者。井取汲多者。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初沸则水合量，调之以盐味，谓弃其啜余，无乃而钟其一味乎？第二沸出水一瓢，以竹筴环激汤心，则量末当中心，而下有顷势若奔涛，溅沫以所出水止之，而育其华也。凡酌置诸碗，令沫饽均。沫饽，汤之华也。华之薄者曰沫，厚者曰饽，细轻者曰花，如枣花漂漂然于环池之上。又如回潭曲渚，青萍之始生；又如晴天爽朗，有浮云鳞然。其沫者，若绿钱浮于水渭，又如菊英堕于鐏俎之中。饽者以滓煮之。及沸则重华累沫，皤皤然若积雪耳。《荈赋》所谓“焕如积雪，烨若春艹敷”，有之。第一煮水沸，而弃其沫之上，有水膜如黑云母，饮之则其味不正。其第一者为隽永，或留熟以贮之，以备育华救沸之用。诸第一与第二第三碗，次之第四第五碗，外非渴甚莫之饮。凡煮水一升，酌分五碗，乘热连饮之，以重浊凝其下，精英浮其上。如冷则精英随气而竭，饮啜不消亦然矣。茶性俭，不宜广，则其味黯澹，且如一满碗，啜半而味寡，况其广乎！其色缃也，其馨也。其味甘樌也；不甘而苦，荈也；啜苦咽甘，茶也。”
接着道：“苏兄的茶道已经到了上成，若是在跟谁我师伯这样山中仙，淡泊明志或可大成，只是世人如同我师伯一般将世事看得如此透彻的少之又少。”
苏斯拍掌说道：“王先生不但是精通军事，人心，还精通这茶道养神的学问。”
王猛饮着茶道：“这是我在山门中求学时师伯经常在我看书的时候带我到山泉处饮茶看书讲道，时间长了也就耳熟能详了。师伯常说用心算筹久了，停下心中所想，煮茶静神，人才能长久，只是我不是师伯那般人物。”


 织锦传情

话分两头说王猛在和苏斯煮茶论道的时候，苏若兰与其母苏秦氏在看着王猛写的诗。也是啧啧称奇。苏若兰则是用手摸着竹简上的字，一个一个细细看来。如同在做自己的刺绣一般。抬头看到屋顶上的蛛网念叨：“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心照神交,唯我与君心照不宣。”
于是苏若兰提笔在案，认真的在织锦上写到：
采莲人在绿杨津，在绿杨津一阕新；
一阕新歌声漱玉，歌声漱玉采莲人。
只见一个个玲珑小巧的小篆出现在织锦上，笔画圆润，挺遒流畅，造型健美。写完让侍女麦儿交给王猛。
王猛与苏斯在厅外饮茶论道讨论取士，王猛说道：“如今江东晋柞九品中正制取士，虽一时平稳但终究是取乱之道。下品寒士无法施展抱负北方流民帅只是统治工具，形成皇帝垂拱、士族当权、流民出力的局面。若是北方稳定还好，若是中原一直胡虏更替流民出力那么内乱就会不就发生。”
苏斯问道：“那么可有什么解法挽救朝廷？”
王猛道：“除非有商鞅一般强势人物又有士族势力支撑才可以，桓温大将军其心不纯，可以平定压制一时而已。”
只是侍女麦儿身着淡蓝色素衣，外披白色纱衣，裙幅褶褶，朴素而不失优雅。缓步走道王猛面前。从袖中拿出织锦，双手托起交给王猛说：“这是我家小姐交给你的。”
王猛接过后细细品读，手足无措，惊喜交集，之后王猛让侍卫去来笔墨在诗的下方接着写道：
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
酒力微醒时已暮，醒时已暮赏花归。
之后数日麦儿如同牵线红娘来回奔波，两人的情愫日渐生根。两人谈古论今，话说天下事事，有讨论诗赋，谈论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凤求凰》《长门赋》等等诗赋传情。
到后来就是时常相见互诉衷肠。相互之间眼神互看，当看到跟随的麦儿，眼睛又分开但是眼中尽是柔情。
这是苏若兰说道：“麦儿，你去我房中将我最近织的织锦拿过来让王先生看看。”
这时麦儿低声道：“想支开我，没门，再说了你绣的都是半成品，如何欣赏？”
苏若兰听到麦儿的低声低语，脸颊一红。
话说男女情愫就是，心若乱，情愫生，心若动，情依浓。可安否？可依否？似梦，似境。喜之，忧之…你若知依人梦？你若知依人思？可入梦，可相依，可惜之，可守之。
梦中是你面若桃花，色如陀红，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想着她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想着初见她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是你的一颦一笑。
话说时间一个月已经过去，王猛和苏若兰耳鬓厮磨，感情突飞猛进。一个是年长王猛对年幼若兰的照顾有佳，而若兰对王猛则是爱慕。都看在苏家人眼中，苏母对苏父说：“这两个人如胶似漆，双栖双宿，佳人才子的如此般配！良人阿，要不你和王先生说说他们的婚事吧！”
苏道质抚须点头回道：“是时候了，跟王先生说说，王先生也是而立之年了。”
当天晚上，苏氏一家与王猛一起家宴，台布铺放平整。苏若兰的案几在王猛的下手侧，苏氏夫妇坐在主位，苏若兰的长兄与其妻子苏韩氏坐在他们的对面。苏父拍了拍掌，侍女们将做好的宴席饭菜一一端上来。
侍女首先将烤鱼放到王猛案上，王猛连忙向苏父作揖道：“苏公如此厚礼实不敢当。”苏父说道：“王先生这是实至名归，如此大才在我苏家堡让我家蓬荜生辉。”苏若兰在下手侧笑着弯弯的月牙眼睛甚是可爱。
之后设便餐，侍女放好鱼后摆放好酒壶酒樽，然后全鸡、金鸭放在案几中间，煮好的羊后腿放在左边，切的熟牛肉放在右边。肉脯放在人的左手方，羊肉菌菇汤放在靠右手方。细切的和烧烤的猪肉放远些，苦酒和大酱（用来给肉等调味的）放在近处，浊酒和肉汤放都放在右手侧。上菜时，要用右手握持，而托捧于左手上；每个人的案上放着满满的菜肴。
苏父说道：“开席”并举杯共饮，王猛等人才开始。宴席上都细嚼慢咽没有多余的声音，中间只有苏父频频举杯共饮。
中间还有苏家堡的歌姬宴舞，舞姬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也是美不胜收。
待到宴席完成后侍女将所有案几更换一新。案上放好翠玉茶盏，右手边放着新煮好的茶，苏父说道：“王先生大才，恐怕我小小的苏家堡不是您施展的舞台。”
王猛苦笑道：“纵使有天纵之才，也需要明君阿！”
苏父又道：“　披星戴月创业忙，辛勤劳作为哪桩？成家立业责任重，携妻育女孝爹娘。亚圣也曾说过：齐家治国平天下。先生已过弱冠之年，而我**也是如玉年华，你未娶妻，我女未婚配，如此我舔着老脸将你们凑在一起，你看如何？”
这时王猛看了看下手侧的苏若兰，见她一脸不知所措，且满脸秀红起身道：“父亲你怎么如此讨厌，用衣袖遮着脸慌忙的跑出主厅往自己秀阁出去。”
苏道质抚须道：“女大不中留啊！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王猛起身离开案几，对苏道质行大礼道：“一切单凭苏公做主。”
这是苏斯饮着茶到：“王先生是不是应该改口了，还苏公苏公的叫着。”
王猛脸上一红笑道：“是了是了，多谢泰山泰水成全。”
这时一家人又在正厅中商量着婚礼的日期等等。



 选择（一）

话说片刻之后，王猛和苏若兰衣着发式打扮完成，两人双双出门，来到苏道质夫妻所在的正厅，一进门看到苏道质夫妻整理自己衣冠可见他们已经来了一段时间。
侍女在他们身后递过已经煮好的茶，他们两人对苏道质夫妻行大礼、敬茶、问安等等，然后做右上位。这时苏道质一边饮着茶一边说道：“贤婿心中有大志，不知天下之大谁人可以辅佐，我苏氏归于何处？”
这是王猛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对苏道质行空手礼说道：“禀告泰山，江东地区是晋室垂拱，士族取势，流民出力。我等寒门去了，只能出力没有好处，没有我们的出头之力。至于中原地区前后被前赵、后赵、慕容燕国统治，中原豫州士族根基已坏，但是幽州、冀州士族根基深厚，也非我等寒门好的出路。关中之地四塞之地，经过汉末董卓之乱、三国魏蜀之争、晋愍帝前赵之争，士族势力瓦解或是西迁陇右之地。去年我在桓温大将军处时谋划计策围长安收取关中之麦以作军粮，将军不纳。当晚氐秦攻打军营，尽收关中之麦。当时我知此人必是不凡。”
苏道质问道：“贤婿为什看中了关中，而非中原或是江东，他们两个无论哪个夺取天下的可能都会大？”
王猛说道：太史公言“夫作事者，必于东南，收功实者，常于西北。”如周兴自岐山，会盟天下八百诸侯以灭商，代商而为天下共主，迄四百余年。周室东迁后，秦自陇西徙居关中。秦居关中形胜之地，与东方大国争霸，穆公位列“春秋五霸”。战国兼并战争兴起，秦列名“战国七雄”，东逼六国。苏秦在组织合纵之前，先持连横之策到秦国游说秦王：“秦，四塞之国，被山带渭，东有关、河，西有汉中，南有巴蜀，北有代马，此天府也。以秦士民之众，兵法之教，可以吞天下，称帝而治。”秦以刚诛商鞅，排斥策士，未用苏秦之策，苏秦才东走六国，策划合纵。到秦昭襄王时，范雎入秦，游说秦王说：“大王之国，四塞以为固，北有甘泉、谷口，南带泾、渭，右陇、蜀，左关、陂，奋击百万，战车千乘，利则出攻，不利则入守，此王者之地也。”秦用范雎，采其远交近攻之策，东侵六国，依次消灭六国，统一天下。自秦以关中为基础，凭武力兼并天下，关中的地位为经营天下者所首重。秦的统治不久即为农民起义所推翻。项羽以西楚霸王的名义号令天下，分封诸侯。有韩生建议项羽说：“关中，阻山带河，四塞之地，地肥饶，可都以霸。”项羽未从，还都彭城，而将关中封给章邯、司马欣、董翳三降将，号为三秦。
刘邦自汉中还定三秦，据有关中，遂以关中为基础，东向以争天下。历时五年，卒灭项羽。刘邦统一天下，在选择都城时，娄敬建议说：“秦地被山带河，四塞为固，卒然有急，百万之众可立具也。因秦之故，资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谓天府者也。陛下入关而都之，山东虽乱，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夫与人斗，不扼其吭、拊其背，未能全其胜也；今陛下案秦之故地，此亦扼天下之吭而拊其背也。”娄敬的建议也得到了张良的支持。张良分析说：“关中，左崤函，右陇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饶，北有胡宛之利，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诸侯安定，河、漕挽天下，西给京师；诸侯有变，顺流而下，足以委输。此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也。”刘邦遂定都长安。刘邦计擒韩信后，田肯对刘邦庆贺说：“陛下得韩信，又治秦中。秦，形胜之国也，带河阻山，地势便利，其以下兵于诸侯，譬犹届高屋之上建领水也。”两汉之际 的混乱使关中破坏较大，故东汉、曹魏、西晋都洛阳而未都长安。但东汉行三京之制，曹魏行五京之制，均以长安为西京，晋武帝则作石函之制，规定非宗室不得镇关中，亦可见对关中的重视。”
苏道质点头称赞道：“世事如棋，贤婿可做着乱世的执棋手阿”
接着又说道：“我苏氏虽然现在在河洛之地落足，但毕竟是关中之民，此人我知道，他是苻洪之孙，氐秦大王苻健之侄，前东海王符雄之子，现在是东海王。”
王猛说道：“可惜了，如此人物不能统国执政，氐族可能不兴阿，不是嫡子阿。”
苏道质又说到：“氐秦太子苻苌在桓温入关时中流矢而死。苻健因关中盛传谶文“三羊五眼”，怀疑苻生应谶，于是立苻生为太子。去年符健死，于是符生继位，他力举千钧，雄悍好杀，他能手格猛兽，骑射冠绝一时。曾单骑破桓将军连营，王师不敢对，退避三舍。”
这时王猛问道：“此人秉性如何，可有雄主之相？”
听到这苏道质摇头道：“非也非也，只怕是昏君之相，苻生自幼瞎了一只眼，苻生爱看男女淫亵，往往饮酒时，令宫人与近臣裸体交欢，如有不从，立杀无赦。苻生好活剥牛羊驴马的皮，看它们剥皮后在宫殿上奔跑。曾剥去死囚的脸皮，迫令他们下颌挂着脸皮歌舞。如此残暴如何是明君？”
王猛抚掌说道：“这正是我要的势局，如此势局我将如鱼得水，化鱼为龙，之上九天。”可惜我没有家族势力和王族身份，若是我有，我可十年平定天下，换天下太平盛世。自我之才不在诸葛孔明、商鞅、乐毅之下。王猛右手摸着左手想道，嘴中发出一声叹息。
王猛又对苏道质施礼道：“泰山大人，请您将氐秦的朝局和王族各个人的历练整理，我自做参考，辛苦您了！”
苏道质笑道：“此事易而。”
一连十余天，王猛和苏若兰出双入对，一个芝兰玉树一个如同九天仙女。游历苏家堡周围的山山水水。看到远处的北邙山说道:“愿生在江东士族乡，死葬北邙枕山踏水地阿！”
苏若兰痴迷看着她说道：“相传上古时期，昆仑山上元始天尊和他的两个小弟子，他们整天在一个仙洞里修行。一天，天尊对两个弟子说：“我要去镇元子那里作客谈道，归来给你们待人参果怎长你们的法力，然后指着旁边的锅说道：“这口大锅里煮的是从东海抓来的一条恶蟒，锅下面要不时架上柴禾烧，锅内要不时地加水，千万记住！”说完骑鹤仙而去。这样，两弟子就天天给锅下架柴，锅内加水。一晃几百年过去了，师傅还没有回来，两个小弟子有点急了。一天，一个对另一个说：“师傅不知几百年后才回来，我俩何不下山一玩呢？”另一个也早有此意。于是，俩人把火生得旺旺的，锅里添满了水就下山去了。一路上他们玩得开心，忘记了师傅交代的事情，后来想了起来于是匆忙赶回。可是，火早已熄灭了，水也被黄蟒喝干了，只见那一条黄蟒正向东海方向逃去，所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黄水道。他俩慌忙沿着黄水道追去。黄蟒发现了他们，急忙改道向北面奔去。他俩赶忙抄近路去截，蟒一见乱拐一阵，又向东海奔去了。这条蟒拐弯留下的水道，就是今天的九曲黄河。话分两头说，镇元大仙回到仙洞，一看锅底火已熄灭多时，锅里黄蟒不在了。连叫小弟子也不应声，什么都明白了。他大叫道：“两个小畜牲放走了孽蟒，使它又要祸害人间了。”立即骑鹤追去。
两个小弟子追到天黑，眼看着蟒逃进了东海，正想休息，镇元大仙骑鹤赶到。大喝一声：“畜牲！你俩使黄蟒给人间留下了灾害，那你俩就永远守住这水道吧！”说完，挥一挥拂尘两个小弟子便变成了两座山，永远守在这水道的两边，人们就把这条黄蟒留下的黄水道叫黄河，把两个小弟子变成的山叫追蟒山。就改叫邙山。”
苏若兰听得入神说道：“相公真是渊博！”
回程时看到路边烧毁的民房和从草中的枯骨唱道：
北邙何累累，高陵有四五。
借问谁家坟，皆云汉世主。



 选择（二）

十余天的游玩，王猛完全放松自己的心情，准备将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苏若兰小女孩的心境，银铃般的笑容总是回荡在王猛耳旁，她还时不时提醒王猛说：“以后等你老了，我推着你，再来看看这美丽的山水如何？”
王猛总是笑着答应。
苏斯看到王猛的书房门口柱子上左侧书写着刻着“芸馆里读万卷书”右侧刻着“方寸间行万里路”右手摸着下巴忍不住点着头小声说道：“嗯，回头让妹夫给我的书房也写一副字。”苏斯总是人未到声先到：“妹夫，妹夫，你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说着挥了挥手，之间两个侍从抬着一个竹箱进去王猛的书房。自己四处看着王猛的书房两张案几、两方木几，辟一扇木质镂花的窗，轩窗后院栽满海棠。春天海棠花开，满屋盈香；夏季藤萝委地，一阵阴凉。轩窗上搭上屏风、竹帘、帷幕，就是不张扬的心安处，乱花迷人眼，唯大道至简。善琴者通达从容。文人的书房中通常会有古琴，悬于墙壁。闲时坐抚琴，明月来相照。
这时苏若兰带着侍女将煮好的茶带到书房对着苏斯说道：“大哥，你在看什么。”回头吩咐侍女麦儿说道：“麦儿给大少爷拿个木几和案几来”以后又吩咐着几个侍女将案几木几靠在一起三人对坐。苏斯的侍从将竹箱放在案几旁施礼退出书房。
苏氏兄妹低声聊着天并喝着茶，王猛则认真的看着竹简中的情报。
第一个是：大将强怀与桓温大将军争夺霸上之战中死去，其子强延没有来得及受封而苻健崩。一次苻生出宫闲游，忽然看见一个穿白孝服的妇人跪伏在道旁，自称为强怀妻樊氏，希望为儿子请封。苻生问：“你儿子有何功绩，敢邀封典？”妇人说：“妾夫强怀，与晋军作战而亡，未蒙抚恤。今陛下新登大位，赦罪铭功，妾子尚在向隅，所以特来求恩，冀沾皇泽。”苻生叱骂说：“封典需由我酌颁，岂是你可以妄求？”那妇人不看颜色、不识进退，还俯伏地上泣诉亡夫忠烈。苻生大怒，取弓搭箭，一箭洞穿妇人的颈项，妇人抽搐几下就死了。
第二个竹简写到：中书监胡文、中书令王鱼入奏说：“近日有客星孛于大角，荧惑守心，不出三年，国有大丧，大臣戮死。愿陛下远追周文，修德以禳之，惠和群臣，以成康哉之美。”苻生说：“皇后与朕对临天下，足以应付大丧之变。毛太傅、梁车骑、梁仆射受遗命辅政，可谓大臣也。”胡文、王鱼还以为他胡言乱语。谁知过了数日，他竟持着利刃，趋入中宫。梁皇后起身相迎，还未来得及说话，刀刃已砍在颈上。苻生杀死了梁皇后，立即传谕拘捕太傅毛贵、车骑将军梁楞、左仆射梁安，不加审问，立刻斩首。
苻生迁嬖臣右仆射赵韶为左仆射、中护军。赵诲为司隶校尉。这两人都因阿谀苻生，构陷大臣得到升迁。他们的从兄名叫赵俱，为洛州刺史。苻生原本打算召赵俱为尚书令，赵俱托病固辞，对赵韶、赵诲说：“你们不顾祖宗，竟敢做此灭门事么？毛梁何罪诛死？我有何功，乃得升相？我情愿速死，也不忍看你们夷灭。”不久赵俱忧愤而死。丞相雷弱儿为人刚直敢言，苻生因之杀死雷弱儿以及他的九个儿子二十二个孙子。苻生还常弯弓露刃出见朝臣，降发锤钳锯凿备置左右。即位至今，上至后妃公卿，下至仆隶，已被杀死五百余人。
第三个竹简写到：中元节，苻生在太极殿召宴群臣，命尚书辛牢为酒监，令极醉方休。群臣饮至尽醉，辛牢恐怕群臣过醉失仪，劝酒不是很积极。苻生大怒：“你为何不劝人饮酒，不见还有在那里坐的么？”说至此，手中已取过弓箭射去，一箭射穿辛牢的脖子。群臣吓得魂魄飞扬，不敢不满觥强饮，最后皆醉卧地上，失冠散发，呕吐物一身一地。苻生反而以此为乐，又连喝了几大杯，也自觉支持不住，才返身入寝去了。群臣才得以松了口气，相扶踉跄散归。
第四个竹简写到：苻生发三辅民修治渭桥。金紫光禄大夫程肱劝谏说：“此时修桥有害农时，不应劳民。”反被苻生驱出斩首。不久大风拔起树木，行人都被刮倒在路上。宫中讹传有贼自相惊扰，宫门白天也紧紧关闭。五天后苻生查得造谣数人，皆刳心剖胃。
光禄大夫强平，苻生嫡亲舅，实在看不过去，便入殿劝谏苻生应爱民事神。话还未说完，苻生便命左右用凿子凿穿强平的头顶。卫将军广平王黄眉、前将军新兴王苻飞、建节将军邓羌，当时都正在，他们急忙叩头固谏：“强平是强太后的兄弟，稍稍惩罚一下就行了。”苻生半句也不听，催促左右快凿强平。强平被凿得脑破浆流，死于非命。苻生降黄眉为左冯翊，苻飞为右扶风，羌为咸阳太守。这三人因素有勇名，苻生不忍杀死。强太后因兄弟之死，忧郁成疾，绝食而亡。
苻生毫不哀恸，反而自书一道手诏颁示中外，手诏里说：“朕受皇天之命，承祖宗之业，君临于万邦，子育百姓，嗣统以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反而诽谤之声如此之多，朕杀人不过几千，却说朕残虐，这是什么道理？”
当时潼关以西，长安以东，虎狼从荒野跑出来专以吃人为害。大白天横卧路上行人不能走路，夜里闯入民居，不食六畜，专门吃人。自苻生即位一年，野兽吃了七百余人，百姓深以为苦，不敢下田耕作，纷纷跑入城邑。百官奏请苻生勤政禳灾，苻生狞笑说：“野兽饿了自然要吃人，吃饱了就不再吃，终不能累年为患。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上天这样惩罚百姓，是因为他们有罪，特降虎狼替朕助威，只要不犯罪，何必怨天尤人！”群臣皆哑口无言。
第五个竹简写到：一次，苻生出游阿房，路上看见有男女二人并行，容貌都很清秀，便让左右拉住二人，当面问：“你二人真是佳偶，已结婚了么？”二人回答说：“小民是兄妹，不是夫妻。”苻生笑说：“朕赐你们为夫妇，你们即可就在此地交欢，请不要推辞。”二人当然不听他的，苻生拔出配剑将兄妹二人砍死。
还有苻生与爱妻登楼远望，其妻指着楼下一人问苻生官职姓名。苻生看见是尚书仆射贾玄石。贾玄石仪容秀伟，素有美男子的名声，他心里禁不住惹起醋意，便回头问其妻：“你难道看上了此人么？”说着便解下佩剑交给卫士，令他取贾玄石的首级。卫士携剑下楼，不多时，割取贾玄石首级复命。苻生将贾玄石的头放在其妻手里说：“你喜欢就送你好了。”
第六个竹简：苻生平时最爱吃枣，因此患了齿痛。太医令程延前来诊视，他对苻生说：“陛下并无什么病，不过食枣太多，因致齿痛。”苻生一声狂吼：“你又不是圣人，怎么知道我吃枣吃多了！”程延心胆俱落，想要请罪，苻生剑锋早到，程延的头当即滚落在地。
还有一次，王太医给符生宠妃开安胎药，苻生嫌加入的人参太细小。太医紧张的说：“小小一点就够用了。”符生听作是：瞎一点就够用。苻生怒骂：“你敢讥笑我吗？”命左右剜出医生的双眼，然后枭首。
王猛看完符生的生平说道：“如此天时地利不能利用，却昏庸无道，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残暴嗜血，纵情享乐，真是蠢夫阿”



 选择（三）

王猛看着案几上关于符生的事迹眉头深深皱起，通通放在左手侧。用手按着额头。这时一个柔软的手从后面伸过来，为他按摩眉头。王猛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若兰，不用如此，这已经是我的习惯了，遇到烦心事就是这样。”
这时大哥苏斯说道：“就是阿妹，快快坐回来，妹夫觉得符生如何？”
王猛笑着讥讽摇晃手中竹简道：“真是坏到头顶上生疮，脚底下流脓。真是不知符健怎么选的继位人一无是处。天命如此，若是桓温大将军此事北伐关中则关中之地唾手可得阿！时也命也”
王猛又拿起其它氐族皇室的资料看着。苻坚8岁的时候，向其祖父苻洪提出请个私塾先生学习汉族知识。苻洪惊奇地望着符坚说：“我们氐族从来只知喝酒吃肉，如今你想求学，实在太好了。”于是欣然答应。第二天就请来了私塾先生。苻坚学习非常刻苦，潜心研读经史典籍，可以大识儒家经典。前年其父苻雄去世，苻坚袭父爵东海王。另亦获授龙骧将军，氐秦天王苻健更以其祖父苻洪曾经在后赵获授此号勉励苻坚，苻坚当时亦“挥剑捶马”，被苻健的话所感动和激励，士卒见此，亦心服苻坚。苻坚当时亦博学多才艺，更有经略大志，广交豪杰。同时他同情底层百姓疾苦，经常对贫苦百姓施粥救济。
王猛看着关于符坚的伸手用笔在上面一些地方圈圈点点。
王猛之后又看了看其兄符法的情报：
上面只是寥寥数句，符法，符洪三子符雄的庶长子，喜好结交当世豪杰，在氐秦朝野享有盛誉，为人敦厚有礼，少学识。
王猛又看了许多氐秦贵族的情报，竹简在王猛的手中左右分放。苏若兰暗暗的看着王猛整理着他分放的竹简并且系好，而苏斯也在一边喝着茶水，说道：“妹妹，你也是无事，不如弹奏一曲高山流水，静一静妹夫的心境，哥哥我也好久没有听你弹琴了！”
苏若兰听了也是觉得有理就让侍女麦儿去下墙上的古琴，在书房的南侧侍女抬过案几，点上凝神香，之间苏若兰伸出纤细的素手轻抚摸着琴身，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把琴放平、调音，深吸了一口气，玉指开始在古琴上波动，十分流畅。伴随着古琴，平静祥和的歌声缓缓流出。苏斯的身体前倾，闭着眼睛，脑袋不时摇晃着。手指随着节拍在案几上敲打着。
王猛的心境也随着琴声和凝神香平复下来。慢慢看着竹简，思考着氐秦政治局势的发展，和对符坚和符法两个人的选择。一个仁义另一个宽厚，一个是嫡子另一个是庶长子，符生去位之后的选择让王猛产生很难的抉择。他想通过苏道质在氐秦的势力搭上氐秦高官的线，进一步了解这两个人再做出选择。心中暗定这样的选择后就放下竹简静静的听着苏若兰的琴声，品着手边的茶，一曲终了。苏斯问道：“妹夫觉得如何？”
王猛打趣的问道：“大兄问的是曲还是竹简？”
苏斯武人性格直来直往说道：“可定是竹简，妹妹弹的琴，我都听了十年了，耳朵早就起了茧子了。妹夫快给我分析分析如何？”
王猛道：“氐秦符氏可谓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大部分是歪瓜裂枣，只有这两个人是可抚之主阿”将两人的主简递给了苏斯。说道：“明天我去摆放泰山大人，请大兄给他老人家带个话。”说完就是作揖。苏斯连忙回礼说道：“小事一桩。”
第二天一大早，王猛带着苏若兰早早的整理好衣服，坐着牛车回门，踏雪则一路跟随不时用头顶着牛车表示自己的不满。
到达苏府，下人早早的等待着，将夫妻二人带到正厅，稍坐一会后，只见苏道质从后厅进来，整理衣服坐在正坐的案几。看到王猛夫妻和睦甜蜜的样子甚是开怀，笑着说道：“贤婿所来何事？”
王猛道：“泰山大人，我想入氐秦朝堂但是不知门路。您久在关中，根基深厚，不知朝堂之上可有主力？”
苏道质笑着说道：“我在关中尚且有一二可识之人为你引荐。现任氐秦侍中、左大将军的吕婆楼乃与我家有传家之宜，其先祖名吕文和，在汉文帝初年为避难而从沛郡迁徙到略阳（今甘肃天水），世代为当地大族。当时我家对其有相助之情，后来世代同谊。互传家徽玉佩已做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交给侍女，由侍女在转交给王猛，王猛接过后带来荷包，里面一个乳白色的陇西的和田白玉上面刻着一个小篆的“吕”字。
苏道质又说：“我这还有一封信，你切随身带着，到时交给吕婆楼，他会详细的介绍氐秦的势局。”
王猛听完对苏道质施大礼说道：“泰山大人，您对我的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让我无以为报阿。”
苏道质说道：“你是我的贤婿，照顾你就是照顾我的女儿，况且，我百年以后苏家还有可能由你照拂着呢。”苏若兰帮衬着说道：“就是啊夫君，你对父亲不用这么客气，父亲最疼我了。”转过头去对苏道质说道：“是不是阿，父亲。”
苏道质指着苏若兰的鼻子说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喽！”
苏若兰离席走到苏道质的身旁摇着苏道质的胳膊撒娇道：“父亲最疼我了，是不是啊父亲”苏道质被他摇的头昏脑胀的连忙答应着。
第二天一大早，苏若兰服侍着王猛穿衣打扮，为他带上白色兰花冠和兰花簪子冠好三千青丝，用木梳将头发的燕尾梳的一丝不苟。服侍他穿上淡灰色衣裳，紧好腰带，挂上她自己绣的鸳鸯戏水的绣包。为他套上月白色吧大氅，并对他嘱咐道：“出门在外，我不求你升官发财，出将入相，只求你平平安安，不要对自己过于苛刻，注意自己的饮食，还有长安毕竟是繁华之地，我把你的盘缠分做两份，一份放在你的坐骑踏雪的马鞍上，一份放在你的书册没有一个盒子内。”苏若兰絮絮叨叨的说着。
王猛说道：“夫人阿，为夫知道了，一定谨遵夫人的旨意的。再说这次有大兄陪着我去，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苏若兰囧着鼻子说道：“大兄，你不说他还好，他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糊里糊涂。出了事情你也没有个商量事情的人，要不你和父亲说一下，带着我去，我聪明伶俐，可以做你的军师祭酒，还能照顾你的生活起居的多好？是不是夫君？”
王猛甩着手说道：“胡闹，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出去做什么。在家等我安定下来再去，好不。”抱着她的腰说道，又摸着她的眉说道：“为夫这次出门远去，离开知道在为你描一次眉吧！”
苏若兰欢快的说道：“好”立即做到梳妆台前，王猛走到她的身后拿起台上的眉笔，蘸着墨轻轻的为她描眉。
苏若兰说道：“夫君，我最喜欢你为我描眉了，因为只有你为我描眉的时候我知道你的眼里都是我。”眼睛笑得如同月牙。
王猛心中一颤。抱着她说道：“等我们老了，我天天为你描眉，如何？”
苏若兰说：“好”。伸出右手露出小拇指说道：“拉勾定誓”王猛伸出右手与她拉勾说道：“好好”爱惜的抚着他的头。说道：“我该走了。”说完紧着大氅迈步出去。



 长安

话说王猛离开苏家堡与苏斯一起并马，带着十个侍从赶着放有书简和衣服食物的三辆牛车，一路缓缓西行。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一路所见如同曹操写的《蒿里行》，一般，一路走来平地上看不见一座村庄，路边的树木一人高处往下树皮常常没有了，路上野草丛生动不动在草丛中跑出野狼，野狗之类的他们眼睛通红，牙齿呲着一个经历战乱孔武有力的侍从说道：“这些畜牲都是吃过人肉的凶残的很，大家都注意了，不要被他们伤着。”
路上是不是在路中踩出人的头骨等等，到了晚上时常大家轮流值夜支起火堆照亮周围，但是是不是会看到绿油油如同鬼火的眼睛。时常看到路边荒芜的村庄时，已经是：
水自潺湲日自斜，尽无鸡犬有鸣鸦。
千村万落如寒食，不见人烟空见花。
也会在山坳处看到小小的营寨，当我们接近是他们结营自守，青壮上寨，钟声大响。偶尔在草甸深处看到形影孤寂的人烟时，见到我们也是立即躲到水的深处远远的警示着我们。
他们如同受惊的野兽一般。人烟聚集的地方也是稀稀疏疏种着五谷杂粮。人们还需要采食野果等充饥。他们头发散着长发并沾满尘土, 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 面庞看不清五官， 他门从围墙下蹒跚巡回， 瘦弱的身躯在瑟瑟秋风中尤显的可怜。
经过一个多月王猛走进去关中接近她的政治中心—长安。（ 话说“长安城”，在西周时称为“沣镐”。“沣镐”是周文王和周武王分别修建的沣京和镐京的合称。“沣镐”所在地区称为“宗周”。秦时称“内史”，秦末汉初，长安其地时为秦都咸阳的一个乡聚，是秦始皇的兄弟长安君的封地，之后被称为“长安”。汉初，高祖刘邦下诏，相国萧何主持营造都城长安，开启了汉帝国的宏大基业。至西汉初年，刘邦定都关中，西汉高祖5年（前202年），置长安县，在长安县属地修筑新城，名“长安城”，意即“长治久安””，改长安城所在地区为“京兆”，意为“京畿之地”。）
如同《西都赋》中所言：左据函谷、二崤之阻，表以太华、终南之山。
右界褒斜、陇首之险，带以洪河、泾、渭之川。
众流之隈，汧涌其西。
华实之毛，则九州之上腴焉。
防御之阻，则天地之隩区焉。
是故横被六合，三成帝畿，周以龙兴，秦以虎视。
及至大汉受命而都之也，仰悟东井之精，俯协《河图》之灵。
奉春建策，留侯演成。
天人合应，以发皇明，乃眷西顾，实惟作京。
于是睎秦岭，睋北阜，挟酆灞，据龙首。
图皇基于亿载，度宏规而大起。
肇自高而终平，世增饰以崇丽。
历十二之延祚，故穷泰而极侈。
建金城而万雉，呀周池而成渊。
披三条之广路，立十二之通门。
内则街衢洞达，闾阎且千，九市开场，货别隧分。
人不得顾，车不得旋，阗城溢郭，旁流百廛。
红尘四合，烟云相连。
于是既庶且富，娱乐无疆。
都人士女，殊异乎五方。
游士拟于公侯，列肆侈于姬姜。
乡曲豪举，游侠之雄，节慕原、尝，名亚春、陵。
连交合众，骋骛乎其中。
若乃观其四郊，浮游近县，则南望杜、霸，北眺五陵。
名都对郭，邑居相承。
英俊之域，绂冕所兴。
冠盖如云，七相五公。
与乎州郡之豪杰，五都之货殖，三选七迁，充奉陵邑。
盖以强干弱枝，隆上都而观万国也。
封畿之内，厥土千里，逴跞诸夏，兼其所有。
其阳则崇山隐天，幽林穹谷，陆海珍藏，蓝田美玉。
商、洛缘其隈，鄠、杜滨其足，源泉灌注，陂池交属。
竹林果园，芳草甘木，郊野之富，号为近蜀。
其阴则冠以九嵕，陪以甘泉，乃有灵宫起乎其中。
秦汉之所极观，渊云之所颂叹，于是乎存焉。
下有郑、白之沃，衣食之源。
提封五万，疆埸绮分，沟塍刻镂，原隰龙鳞，决渠降雨，荷插成云。
五谷垂颖，桑麻铺棻。
东郊则有通沟大漕，溃渭洞河，泛舟山东，控引淮湖，与海通波。
西郊则有上囿禁苑，林麓薮泽，陂池连乎蜀汉，缭以周墙，四百余里。
离宫别馆，三十六所。
神池灵沼，往往而在。
其中乃有九真之麟，大宛之马，黄支之犀，条支之鸟。
逾昆仑，越巨海，殊方异类，至于三万里。
其宫室也，体象乎天地，经纬乎阴阳。
据坤灵之正位，仿太紫之圆方。
树中天之华阙，丰冠山之朱堂。
因瑰材而究奇，抗应龙之虹梁。
列棼橑以布翼，荷栋桴而高骧。
雕玉瑱以居楹，裁金壁以饰珰。
发五色之渥彩，光焰朗以景彰。
于是左墄右平，重轩三阶。
闺房周通，门闼洞开。
列钟虡于中庭，立金人于端闱。
仍增崖而衡阈，临峻路而启扉。
徇以离宫别寝，承以崇台闲馆，焕若列宿，紫宫是环。
清凉、宣温、神仙、长年、金华、玉堂、白虎、麒麟，区宇若兹，不可殚论。
增盘崔嵬，登降炤烂，殊形诡制，每各异观。
乘茵步辇，惟所息宴。
后宫则有掖庭、椒房，后妃之室。
合欢、增城、安处、常宁、茝若、椒风、披香、发越、兰林、蕙草、鸳鸾、飞翔之列，昭阳特盛，隆乎孝成。
屋不呈材，墙不露形。
裛以藻绣，络以纶连。
随侯明月，错落其间。
金釭衔璧，是为列钱。
翡翠火齐，流耀含英。
悬黎垂棘，夜光在焉。
于是玄墀扣砌，玉阶彤庭，碝磩彩致，琳珉青荧，珊瑚碧树，周阿而生。
红罗飒纚，绮组缤纷。
精曜华烛，俯仰如神。
后宫之号，十有四位。
窈窕繁华，更盛迭贵。
处乎斯列者，盖以百数。
左右庭中，朝堂百寮之位，萧曹魏邴，谋谟乎其上。
佐命则垂统，辅翼则成化。
流大汉之恺悌，荡亡秦之毒螫。
故令斯人扬乐和之声，作画一之歌。
功德著乎祖宗，膏泽洽乎黎庶。
又有天禄、石渠，典籍之府。
命夫谆诲故老，名儒师傅，讲论乎《六艺》，稽合乎同异。
又有承明、金马、著作之庭。
大雅宏达，于兹为群。
元元本本，殚见洽闻。
启发篇章，校理秘文。
周以钩陈之位，卫以严更之署，总礼官之甲科，群百郡之廉孝。
虎贲赘衣，阉尹阍寺。
陛戟百重，各有典司。
周庐千列，徼道绮错。
辇路经营，修除飞阁。
自未央而连桂宫，北弥明光而亘长乐。
凌隥道而超西墉，掍建章而连外属。
设璧门之凤阙，上觚稜而栖金爵。
内则别风之嶕峣，眇丽巧而耸擢，张千门而立万户，顺阴阳以开阖。
尔乃正殿崔嵬，层构厥高，临乎未央。
经骀汤而出馺娑，洞枍诣以与天梁。
上反宇以盖戴，激日景而纳光。
神明郁其特起，遂偃蹇而上跻。
轶云雨于太半，虹霓回带于棼楣。
虽轻迅与僄狡，犹愕眙而不能阶。
攀井干而未半，目眴转而意迷，舍棂槛而却倚，若颠坠而复稽，魂怳怳以失度，巡回途而下低，既惩惧于登望，降周流以彷徨。
步甬道以萦纡，又杳窱而不见阳。
排飞闼而上出，若游目于天表，似无依而洋洋。
前唐中而后太液，览沧海之汤汤。
扬波涛于碣石，激神岳之嶈嶈。
滥瀛洲与方壶，蓬莱起乎中央。
于是灵草冬荣，神木丛生。
岩峻崷崪，金石峥嵘。
抗仙掌以承露，擢双立之金茎，轶埃壒之混浊，鲜颢气之清英。
骋文成之丕诞，驰五利之所刑。
庶松乔之群类，时游从乎斯庭。
实列仙之攸馆，非吾人之所宁。
尔乃盛娱游之壮观，奋泰武乎上囿。
因兹以威戎夸狄，耀威灵而讲武事。
命荆州使起鸟、诏梁野而驱兽。
毛群内阗，飞羽上覆，接翼侧足，集禁林而屯聚。
水衡虞人，修其营表。
种别群分，部曲有署。
罘网连纮，笼山络野。
列卒周匝，星罗云布。
于是乘銮舆，备法驾，帅群臣，披飞廉，入苑门。
遂绕酆鄗，历上兰。
六师发逐，百兽骇殚，震震爚爚，雷奔电激，草木涂地，山渊反覆。
蹂躏其十二三，乃拗怒而少息。
尔乃期门佽飞，列刃钻鍭，要趹追踪。
鸟惊触丝，兽骇值锋。
机不虚掎，弦不再控。
矢不单杀，中必叠双。
飑飑纷纷，矰缴相缠。
风毛雨血，洒野蔽天。
平原赤，勇士厉。
猿狖失木，豺狼慑窜。
尔乃移师趋险，并蹈潜秽。
穷虎奔突，狂兕触蹶。
许少施巧，秦成力折。
掎僄狡，扼猛噬。
脱角挫脰，徒搏独杀。
挟师豹，拖熊螭。
曳犀犛，顿象罴。
超洞壑，越峻崖。
蹶崭岩，巨石隤。
松柏仆，丛林摧。
草木无余，禽兽殄夷。
\n于是天子乃登属玉之馆，历长杨之榭。
览山川之体势，观三军之杀获。
原野萧条，目极四裔。
禽相镇压，兽相枕藉。
然后收禽会众，论功赐胙。
陈轻骑以行炰，腾酒车以斟酌。
割鲜野食，举烽命釂。
飨赐毕，劳逸齐，大辂鸣銮，容与徘徊。
集乎豫章之宇，临乎昆明之池。
左牵牛而右织女，似云汉之无涯。
茂树荫蔚，芳草被堤。
兰茝发色，晔晔猗猗。
若摛锦布绣，烛燿乎其陂。
鸟则玄鹤白鹭，黄鹄鵁鹳，鸧鸹鸨鶂，凫鷖鸿雁。
朝发河海，夕宿江汉。
沉浮往来，云集雾散。
于是后宫乘輚辂，登龙舟。
张凤盖，建华旗。
祛黼帷，镜清流。
靡微风，澹淡浮。
棹女讴，鼓吹震，声激越，謍厉天，鸟群翔，鱼窥渊。
招白鹇，下双鹄。
揄文竿，出比目。
抚鸿罿，御矰缴，方舟并骛，俯仰极乐。
遂乃风举云摇，浮游溥览。
前乘秦岭，后越九嵕，东薄河华，西涉岐雍。
宫馆所历，百有余区。
行所朝夕，储不改供。
礼上下而接山川，究休佑之所用。
采游童之欢谣，第从臣之嘉颂。
于斯之时，都都相望，邑邑相属。
国藉十世之基，家承百年之业，士食旧德之名氏，农服先畴之畎亩，商循族世之所鬻，工用高曾之规矩。
粲乎隐隐，各得其所。
若臣者徒观迹于旧墟，闻之乎故老，十分而未得其一端，故不能遍举也。


 进城

王猛一行人来到长安被其规模宏伟惊呆，布局严谨，结构对称，排列整齐。他们所在的西面有三个城门，正门上用篆书写着“宣武门”和旁边有两个小门。、南北五百丈，沿着连绵不断的渭水河流，向远处延伸，消失在雾蔼笼罩的水汽中。城墙使用巨大的条石用糯米浆制成，显得坚硬无比。城上垛墙、马面、城门虽然还有上次桓温大将军攻打时的火烧都保存完好，上面还有烟熏火燎的痕迹。
城门处进出的百姓窸窸窣窣的，不时还有嚣张的骑兵打马跑出城，并对其周围的百姓抽打，一阵烟尘过后只留下一地哀伤的百姓，城门上还好好悬着一排人头，多数人头上面別着金冠，王猛想到：这应该是最近被符生杀的大臣或王公贵胄吧！
这时在城门处只有个读书人样子的在为附件的百姓读说公告。这这时附近城中居民说道：“被杀的是广宁公一家人，大王曾梦见大鱼食蒲，毕竟我们大王姓符其祖父符洪大王原叫蒲洪后改为符洪，所以以为不祥，又听到长安有歌谣：“东海有鱼化为龙，男便为王女为公，问在何所洛门东。”苻大王怀疑是广宁公鱼遵，认为他姓鱼以鱼跃龙门而化为龙，应验歌谣便把他杀死，并将七子十孙全被灭绝斩首示众。之后长安小儿，又起一种歌谣：“百里望空城，郁郁何青青？瞎儿不知法，仰不见天星。”大王听到后，命人将境内的空城全部毁去。
有百姓说道：“一个梦加上一些留言就让高高在上的王公如同宰猪一般就杀了，恐怕广宁公到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的，被自己的姓害死也真是冤枉阿！”
又一个百姓说道：“不是的听说歌谣：“东海有鱼化为龙，男便为王女为公，问在何所洛门东。”这三语是暗寓东海王苻坚的。其实前两句的也是很到位的东海王是龙骧将军，封号中占着个龙字还有王字，最后一句问在何所洛门东，东海王住宅正在洛门东。”
这时一个百姓赶紧说道：“勿议国事，巡城士兵已经回来了。”这是公示旁的百姓做了鸟兽散，只剩下素白色的麻布公示上画着红色圆圈的斩字是那么的讽刺。百姓畏官如虎，流言害人命，人命如草芥阿。
王猛一行进去城门，整个城市街道横平竖直如同棋盘，以十字街分为四个大区，每个大区再以小十字街分割成四个小区。皇城以南的4列36坊只开东西门，其余各坊开东西南北四门。但是除特殊情况,一律不准向大街开门，允许面街开门的特例仅属三品。坊门以“街鼓”为号，晨启夜闭，禁止人们夜间在街上行走。但是大白天的只见人烟稀少百姓紧闭房门，通过门缝看过往的人，只要有孔武有力的人过去，立即紧闭大门，同时听到插门栓的声音。和一阵鸡飞狗跳。一阵风刮过灯笼草随风飘过发生“啦啦啦……的声音”城内又恢复一片寂静。王猛一行人中苏斯不时发出哀叹，王猛手中也是不时地攥紧又慢慢放松。心中沉甸甸的。又是路过几个坊不时看到被推翻房子，房子内的乞丐做鸟兽散跑出房子拿着身上仅有的破碗和一杆支撑身体的竹竿，贪吏们榨取百姓的油水和威胁恐吓的声音传来。
到达王公贵胄、皇亲国戚的驻地兴庆坊，它的地势东南高西北低，其间横亘着自然形成的六条高五米左右的岗坡。除第二、三岗坡头安置了宫殿和百司，其余凡当坡头处各坊，皆为官衙、王宅和寺观所据。兴庆坊实现对整个城市的监控。
王猛一行人经过刻有汉隶“大兴坊”三个字的汉白石石料的牌坊，里面是皇亲贵戚、王公大臣等豪奴家仆，香车宝马，绫罗绸缎。
一行人走近到吕婆楼所在的宅院处时，之间有七层台阶延伸到朱红的大门处，大门上方悬挂着刻有汉隶的左大将军的硬木牌匾，台阶两旁一旁放着昂首挺立石狮子的驻马石，一旁是低眉顺眼卧虎状的上马石，门口有两个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面宽短须红脸大汉，身着铁制筒袖铠（袖筒甲一种胸背相连、短袖，用鱼鳞状甲片编缀而成，筒袖铠的外形与西汉的铁铠很相似，从头上套穿，这种筒袖铠坚硬无比。）头顶漆黑有金属光泽的胄，胄顶高高地竖有红色的缨饰，内着黑色的紧身袍和裤褶服。袍长及膝下，宽袖。交直领，左衽，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来往与门前的来人，左手紧按犀牛皮的精钢百炼钢的长刀。
这时苏斯挥了挥手紧跟着的一个近侍从一行人中走了出来，并从内衣中掏出一份锦书双手抬过头递给看门部曲说道：“陇右吕家世交始平苏家潜人来访，请禀报你们家主左大将军”
不一会一个留着三角胡、大眼睛、瘦的像猴子，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透出一股伶俐。身着灰黑色的麻布衣服管家伸手向前施礼，并伸出右手将王猛引进吕府。一路对王猛介绍吕府的景色。
进入吕府只见亭台楼阁，池馆水榭由古柏参天相伴，每一棵都长得十分茂盛。各式各样的怪石异花点缀在园内，置身此地，静听着流泉拨清韵、古槐弄清风。流泉从十多米高峥嵘挺拔，气势雄伟的假山上流下。山下的荷池曲径，小桥流水"丁冬，丁冬"的水声夹杂在阵阵的欢声笑语之中；山上峰回路转，逶迤曲折，常春树和迎春花黄绿相映，显得格外动人。入眼处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阔，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白石为栏，环抱池沿。
苏斯跟在王猛的身后不时看看左之后又看看右的如同乡下农夫进去大宅院一般，王猛只是目视前方，紧跟管家的步伐。不时对管家的介绍低头示意。
待其将一行人领到正厅内，人们面前是三交六椀槅扇门扇，门前石阶中间为百子祝寿浮雕，踏跺垂带浅刻卷草纹。门两边为青砖槛墙，厅外檐饰彩画，厅内有地屏宝座。门窗的形制则取自《大戴礼记》所述的“明堂”二字。苏斯看到，只见房顶内云顶檀木作梁，珍珠为帘幕，红铜为柱础。地铺汉白石，汉白石刀劈斧砍整整齐齐排列着严丝合缝光滑整洁。 主座坐北朝南身后有一个一层放有宝剑的落兵台。两侧分列两排八个筵席位置身后共有两个三层落兵台，王猛一行人结下随身武器放在落兵台上，按照主次位置分坐在两旁，管家说道；“贵客请稍作休息，主公上朝还没回来，我已经让下人煮好茶水，过会上茶和点心，以解诸位旅途劳累辛苦。”
王猛直身答谢道：“多谢您了，给您带来诸多不便，实在是惭愧惭愧啊！”  苏斯也是赶紧行礼。管家急忙回礼道：“诸位贵客如此客气实在是让我惊恐万分阿，这只是我的本分。”说完挥了挥手，一众侍女低着头进来给每个客人倒好煮的茶水，王猛看到茶杯中煮的茶叶飘在水面上如同绿叶一般，同时茶水呈现淡绿色，香气沁鼻。



 见面重瞳

就在王猛一行人稍作片刻后，只见一个中年壮汉从后堂走了进来，只见他头戴鶡冠（又称武冠，冠顶插饰鶡毛以示英勇。鶡（音何）是属鸱鸟类，性勇好斗，至死不却），一双斜飞的英挺剑眉下面藏着一双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挺拔的鼻梁显示着他汉氐两族的血统，削薄轻抿的唇上抖着略有花白的胡须，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将衣服撑得鼓鼓的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
众人看到吕婆楼进来后连忙起身迎接施礼，吕婆楼微微抬手，龙行虎步的走到主位，挥一挥衣袖直挺挺的距坐在筵席上。管家连忙将之前的书信递给吕婆楼，吕婆楼接过锦书，一字一句的观看者，眉毛下的黑眸闪过一丝精光，看完以后望向众人说道：“谁是年兄苏道质的长子苏斯和半子王猛阿！”这时王猛和苏斯听到吕婆楼的问话连忙直身行礼道：“我是长子苏斯（半子王猛），向世叔见礼了。”
这是吕婆楼抚着胡须说道：“二位贤侄一路奔波劳累辛苦了，不知道是谁带着我们两家交换的信物？”这是王猛起身离席向前直走，然后转身面对吕婆楼说道：“泰山大人将信物交给我保管。”说着王猛慢悠悠的从上衣苏若兰缝的夹层里掏出一个锦囊，慢慢打开锦囊双手捧着玉壁，慢慢走到吕婆楼案几前，将其递给吕婆楼说道：“吕公，这是当年交换的玉壁，请您查收！”紧接着吕婆楼用手捏着玉壁细细观看着，过来一会说道：“却是是我家祖传玉壁。两位贤侄入座”转过头来对管家说道：“吕管家，去叫少爷来拜见两位贤侄。”吕管家施礼以后就缓步走出。吕婆楼接着说道：“两位贤侄来的不是时候，现在长安城内人心惶惶，谁人也不知道自己的人头能在脖子上待多久阿！”说完又与王猛等人说道现在长安城高高在上的符生最近做的一些荒唐事情，并摇头说道：“时局艰难，如履薄冰阿，不知道何时是个头？不知两位贤婿此来何事？”
王猛和苏斯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吕婆楼说道：“家父（泰山）让我们出来增长见识，并与世叔加强联系。”
紧接着吕婆楼考教道：“不知两位贤侄都读过什么书，学的是哪家学派？”
苏斯回道：“回禀师叔，我最近读《大戴礼记》与《小戴礼记》，学的是儒家。”
这时王猛慢调细理说道：“我最近读的是《盐铁论》《商鞅书》现在在学习杂家学派。”
吕婆楼眼角闪过一丝精光，对王猛说道：“贤侄真是有心了，不知还看过什么书？”王猛接着回答道：“回禀世叔，我还看过《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道德经》《史记》等书”
吕婆楼抚着胡须说道：“贤侄真是博览群书，学识渊博，不知对势局可以教我？”
王猛施礼道：“请世叔出题！”
吕婆楼说道：“天下之时如同星空，斗转星移，此时群星璀璨，下一刻有可能骤雨将降？为何如此变换？”
王猛沉思片刻：“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邪。”见吕婆楼看着自己又说道：“天下大势如同后院菜地里的韭菜地，百姓如同韭菜，皇帝和士族如同菜刀，等到韭菜肥大茁壮时在其根部上一寸处割取，不伤它的根基。若是统治者只知道收割不知道施肥固根让其休养生息只会刀刀毙命，这个韭菜园子产的韭菜就变少了，那么持刀者就会霸占好的地片，用手中刀的锋利决定自己的位置也就是自己的收获，瘦弱者则会偷偷想强壮者的地片收取，强壮者则报复其地片，久而久之他们相连的地区就会荒芜，菜园也就荒废了。”
吕婆楼鼓掌说道：“贤侄妙解，不知贤侄可有法子让拿刀的放下刀，恢复这个韭菜院子呢？”王猛回答道：“那就要其中一个把身体练得强壮，手中的刀又长又锋利。将其余的人通通赶走，自己打理这个菜地，不时割一把分给他们，他们不用打仗还有韭菜我想他们也会高兴的，您说是不是？”吕婆楼抚着胡须说道：“妙极妙极阿，贤侄真是妙解天下，不做天下这个棋盘的棋手实在可惜，现在大秦的棋手实在是不堪重用，不知道贤侄有无知趣更换棋手，并指道着他下一下这天下的大棋？”
王猛回道：“我愿意跟随世叔。”
吕婆楼说道：“好好，过几天我带你看看新的棋手。”
这是管家带着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子，只见他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但整个人却给人感觉器宇轩昂，一看就是成大器的感觉。身着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锦带上（左腿处）系着乳白色的刻着福字的玉。
王猛回头又看发现这个少年目有重瞳甚是诧异，又细细观察心中在想：史有记载重瞳者必出圣人，莫非此人乃是当今圣人，自古以来有重瞳者仓颉、虞舜、重耳、项羽也，仓颉是黄帝时代的造字圣人；虞舜是禅让的圣人，孝顺的圣人，三皇五帝之一；晋文公重耳是春秋五霸之一；项羽更是旷古绝今的“西楚霸王”；
吕婆楼见王猛注视自己的儿子也是得意洋洋说道：“世侄阿。此乃是我家麒麟儿，自幼便不喜读书，只喜爱田猎武事，成年后性情沉稳持重，宽厚有大量，，有万夫不当之勇阿！”
王猛对着吕光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读书？”
吕光对道：“读书有何用处？君没有看到朝中文臣抖抖如同提线木偶，那有武将威风凛凛的！出去部曲私兵。”
王猛问道：“武将也需要读书识字，兵仙韩信还挑灯夜读，关公每有余暇细读《春秋》，卧龙凤雏更是兵书战阵了然于胸，为将之道，智勇兼贵全。先之以身，后之以人，则士无不勇矣，此乃是勇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此乃是智将。若是你为将，你是勇将还是智将？”
吕光沉思道：“我可为勇将，项羽之神勇，千古无二。自古万人敌者，皆赖马力，唯项羽步战斩杀百人，霸王有万人之勇，彭城之战以三万精兵大破刘邦六十万联军，杀的刘邦抛妻弃子。何等英勇我向往之！”
王猛笑道：“项羽尚说：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以一人万人勇如何，还不是被韩信书生大败，乌江自刎被人分尸封侯。可见读兵书的重要。不服兵书。《孙子》言：一流攻守群，道天地将法，智信仁勇严，顶情略七斗，风林山火海。不读书如何知道天时地利人和。只能成为斗将罢了。”
吕光细思缓声道：“我不知读什么兵法，读什么书，再言我自幼年不喜读书，读之不解其意，何如？”
王猛眼底闪过精光说道：“你拜我为师，我教你为将之道，为帅之道，何如？”
这是高居主座的吕婆楼面带笑容的起身说道：“光儿阿，景略世侄乃是旷世奇才，如同诸葛孔明、张子房一般人物，你或可成为他手下姜维、韩信一般人物犹未可知，还不快快拜他为师。”然后转过头对王猛说道：“世兄在信中对你赞誉有加，今天我让管家准备”
当天下午，王猛穿戴高座在主座上，吕光亦步亦趋走到大厅，王猛起身与吕光一起拜祖师墨子，祈求祖师爷“保佑”，并对祖师证明自己开门收徒，并对吕光说道：“我乃是师承墨门，我学乃是先秦与儒家并列的两大显学，只是始皇帝重用法家和孝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使得我学败落，今天我开门收徒就是光大我门你可明白？”吕光对祖师画像行礼并道：“弟子明白。”
以后王猛回道主坐上，吕光对其行拜师礼，行的是三叩首之礼，然后跪献投师帖子。
以后王猛训话，王猛问道：“吕光你可有字？”吕光回答道：“回禀师父，未有字。”王猛抚着短须道：“既然如此，那么我给你起字为世明吧，希望你为将世事明了”吕光拜了一拜道：“谢恩师赐字。”宣布门规主要是：兼爱 、非攻 、尚贤、尚同、天志、 明鬼 、非命、 非乐 、节用、 节葬这些，你可明白？”
吕光答道：“弟子明白！”对王猛一拜。
一个下午完成里拜师礼，之后晚上拜师宴。



 天下对（一）

当天晚上，待到拜师宴完成，主宾散去，吕婆楼便匆匆坐车离开，一路疾行来到一座府院的后门，随行的奴仆轻轻拍打着大门。府院的奴仆打开门，随行奴仆递过拜贴，一会一个管家样子的人将吕婆楼领进书房，书房隔着帏幔，模模糊糊的看到里面一位身着华丽锦袍距坐的年轻人，问道：“左将军何故来此？”
这时吕婆楼吟诗道：“
周得飞熊八百年，秦得商鞅雄六世，
中原板荡失其鹿，谁得景略定九州。”
帏幔中的年轻人说道：“谁人有这么大的口气，竟然比做太公和商君。”
吕婆楼抚着花白的胡子说道：“这是我世交苏家堡苏道质苏世兄所说。他家有一门特别的本事就是看人，此乃是其先祖继承许邵相人之术。”
里面青年人深沉的说道：“此人在何处，不知大将军可否请动此人，出山辅佐，待我登顶，我将丞相之位虚待？”
吕婆楼说道：“此人在我家中做我儿子吕光的坐师。此人才学我也是试过的却是有辅国之才，见识独到。”
这时年轻人问道：“不知明天我可否拜访景略先生？”
吕婆楼摸着胡子想了想说道：“可。”
第二天，王猛上午教受吕光《孙子兵法》。
王猛并对《孙子兵法》中精要的部分进行讲解，吕婆楼和那年轻人在房外听到，王猛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这是讲的对举兵打仗要存在敬畏心；“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 这就是对用兵的谨慎；做任何事情之前，一是考虑风险，二是考虑代价，第三才是考虑利益。但是有两样东西却特别容易让人犯错，一是利益诱惑，二是焦虑；“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这是用兵之前为将的计算；用兵的话就是“道、天、地、将、法”。准备是个笨功夫，见效比较慢，固被为将的不受关注，但却是制胜的关键。如同“厚积薄发”、“笨鸟先飞”。固孙子所说“以迂为直，以患为利。后人发，先人至”。“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胜可知，而不可为” —— 等待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 虚实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人皆知我之所以胜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胜之形，故其战胜不复，而应形于无穷。”上面便是《孙子兵法》的知行合一。”王猛对吕光讲解并问其是否了解。吕光点头会意。外面的年轻人和吕婆楼听得也是不住的点头。
年轻人对吕婆楼说道：“此人对孙子兵法的见解可谓是独到老辣，深入浅出、随意自如苏公对他的评价太对了。左将军，不知道我何时与景略先生相见，是否以真实身份相见？”
吕婆楼后背着手。手指相互磨者，缓缓的来回走着说道：“今天正午我摆上宴席，请王世侄，到时候您以真实的身份与他见面，如何？”
那年轻人说道：“可行，我就想与景略先生谈谈天下大势和如何治理这天下。”
到了正午时分，王猛教受完吕光的课后，让他下午练习骑马射箭马上得功夫。这时管家来请说道：“王先生，我家主人请您到正厅汇宴，正虚席以待，请您跟我走！”说完伸手弯腰在前面带路。王猛跟着他走。
王猛走进正厅，看到端坐在主坐上一个年轻人，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长眉若柳，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身如玉树。头上束着委貌冠上小下大形状如同覆杯,用黑色缯绢制作（又称元冠，委貌冠为诸侯朝服之冠，委貌即礼仪之道，委即安定，貌即正容，是在朝官臣所戴。委貌冠其形如圆，倾斜，后高前低，根据〈庶物异名疏〉云：长七寸，高四寸，制如覆杯，前高广，后卑锐。）。身着紧身、圆领的山龙九章滚地袍。目光注视着王猛，而吕婆楼坐在年轻人的左侧筵席上。这时王猛向前对居于主座上的年轻人和左侧吕婆楼分别施礼。只听那年轻人挺身直腰说道：“景略先生大才，寡人已是久闻大名阿！还请先生屈居右侧。”王猛又对那年轻人施礼然后直步到右侧筵席上坐下，目光直视那年轻人。
这是吕婆楼对着王猛说道：“此乃是东海王坚，乃是当今大王的兄弟。”
王猛对主坐上的东海王施空手礼。
这时东海王高居其上对王猛虚心问道：“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何才能先得？还请先生赐教？”
王猛对答道：“回禀东海王，我认为主要在于土地、权利。土地者，民生之根本，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战乱发生之前土地恒定不见其多，百姓则是多子多福，繁衍数代则地少人多，百姓无所食，贵族又贪婪成性、奢华张扬则穷者越穷富者越富。如何不乱。至于权利如孔子曰：学而优则仕。可见百姓也想为官，皇族不变，官员数量恒定，取寒族为官则伤害士族的利益，九品中正制就是维护士族利益的工具。寒门中学识渊博，具有大才之人就会对此离心离德。国家无法很好的治理如何不乱，所以失其鹿在于土地和权利的分配不均，得其鹿则是反之。”
东海王符坚抚掌道：“先生真是高见，那不知土地问题如何解决？”
王猛笑着答曰：“如今中原板荡人口十不存二三，关中地区亦然，统一北方以后我可断言只要统治者合理治理天下，可以平稳三百余年天下不乱。”
符坚接着问：“三百年后岂不是又是天下大乱，百姓疾苦妻离子散人间惨剧阿，不知先生可有解决的办法？”
王猛简单的回答道：“扩土，大商时期，齐、鲁、幽、燕、雍、梁、荆楚等都是莽荒之地，武王伐纣之后，天子大封天下，但是登、雍、梁、荆楚、吴、越变为杂居之地，春秋战国，大国兼并荆楚、吴、越等实行王治，南越、陇右变为蛮荒之地。大秦一统，南征北战，河套、南越行王化。两汉已降征战匈奴、大碗等陇右、西域变为胡汉之地，再到魏蜀吴，魏国扩土辽东，蜀国扩土滇，吴国扩土夷州，固王道之治在于扩土，民有其地才能安居乐业，不知大王可知我祖籍之地有一植株，家乡人称它为红柳，再贫贱之地插之及活，百姓则是如此，他们的要求不高，一身衣、一片地、一间房而已。”
符坚问道：“寡人听闻南之南，为烟瘴之地，北人难活，迁民不易，何如？”
王猛答道：“北人北迁南人南迁即可。”
符坚又问道：“寡人不知权利如何分配？”
王猛起身答曰：“远古之时君王爱自己的亲人而喜欢私利，中古之时君王推崇贤人而喜欢仁爱，近世君王推崇权贵而尊重官吏。崇尚贤德的人，所遵循的原则是推举贤人，可是设立了君王的地位，使崇尚贤人的准则没有用了。亲近亲人，是以自私自利为原则，而奉行不偏不倚的公正之道，使自私自利行不通了。这三个不同时代，不是做的事互相违背，而是人君王原来遵循的规则有问题，所以君王将原来重视的东西更改了，这是因为社会形势变了，而人们所要施行的标准也就不一样了。所以说：统治天下的原则是有规律的。君王统治天下的标准是一个方面，而大臣辅助君王治理天下的标准又是一个方面，他们所奉行的的原则不同，而他们所遵行的准则却只有一个。所以说民百姓愚笨，那么智慧就能称王天下；世上的人聪明，那么雄厚的实力就可称王天下。百姓愚笨就会力量有余而智慧不足；世上的人聪慧，就智七有余有实力不足。人的本性：不懂就要学，力量用尽了就会服输。所以神农教会百姓从事农业生产而称王天下，这是因为百姓要学习他的智慧；商汤和周武王创造了强大的实力而征服了诸侯，这是屈服他的实力。百姓愚笨，心中没有学识，就要向别人请教；贡人聪明，可是当用尽力量时就会屈服。所以靠智慧称王天下的就会抛弃刑罚，用实力来征服诸侯的人就不用德政教化民众。圣人不效法古代，也不局限于现状。效法古代就会落后于时代，局限于现状就会阻碍社会民发展。周朝不效法商朝，夏朝不效法虞舜时代。三代统治方式不同，却都能够称王天下。所以建立王业有一定原则，而守住王业的办法却不相同。周武王靠叛逆的方法夺取政权，却又顺从君主的原则来治理国家，用武力夺取天下，又崇尚谦让的仁德思想；周武王夺取天下靠的是暴力，守业靠的却是礼制。现在强国致力于用武力兼并别国，弱国所做的事是尽力防守，从远古来说赶不上虞、夏两个时代，而近古时代不遵循商汤、周武王的治国原则。像商汤、周武王那样统一天的方法补被抛弃了。古代的百姓淳朴又宽厚，现在的百姓乖巧而虚伪。所以在古代有效的方法就是把用道德教化百姓放在首位；现在治理国家有效的方法就是把法治放在前面而使用刑罚。这个古今不同的治理方法世俗之人是不能理解的。现在社会上所说的不义，就是要确定百姓所讨厌的，废除百姓的所喜欢的。现在二者名实皆不同，不可以不弄明白。确立百姓所喜欢的，那么百姓就会被他们所讨厌的东西伤害；确立百姓所讨厌的，那百姓就会享受他所喜欢的东西。凭什么知道是这样呢？人忧虑就思考，思考了做事就能合乎法度；人快乐就放荡，放荡了就会产生喜欢安逸的懒惰思想。因此用刑罚治理百姓就会畏惧，就不会有邪恶的事发生，没有邪恶的事发生，百姓就可以享受他们的快乐了。用道义来教化就会放纵自己，百姓放纵自己就会作乱，百姓作乱就会被民众所讨厌的东西伤害。刑罚就是实施道义的根本；而现在所说的义是暴乱的原因。治理百姓的人，如果用他们所讨厌的东西去治理，最终百姓一定能得到他们的喜欢的；如果用他们所喜欢的来治理，百姓一定受害于他们讨厌的东西。政治修明的国家，刑罚多而赏赐少。政治混乱的国家，赏赐多而刑罚少。所以成就王业的国家，刑罚有九分，赏赐有一分。削弱的国家，赏赐有九分，刑罚有一分。人的罪过有厚有薄，所以朝廷的刑罚有重有轻；人的善行有大有小，所以朝廷的赏赐有多有少。这两项是世人常用的法则。但是刑罚加在百姓已经犯了罪的时候，奸邪就不会断绝。赏赐用在百姓所认为“义”的上面，那么犯罪的事就不能去掉。刑罚不能除去奸邪，赏赐不能遏止罪过，国家必乱。因此，成就王业的国君，把刑罚用在百姓将要犯罪的时候，所以大的奸邪才不产生；把赏赐用在告发犯罪方面，所以小的罪过也不致漏网，治理百姓能够使大的奸邪不产生，使小的罪过不漏网，国家就治理好了。国家治，就必定强。一国这样做，他的国家就可以单独治安。两国这样做，战争就可以稍微停止。天下都这样做，最高的道德就会重新建立起来。所以我认为杀戮、刑罚能够归于道德。古有三法李子未尽于势，申子未尽于术，商君未尽于法，韩非子和三法与一法，固法不阿贵，绳不绕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君主治国要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



 天下对（二）

东海王符坚说道：“先生学识渊博，通古知今只是权利如酒，闻之及酔，掌之梦死。何人不喜，圣人都则士，况且我等凡夫俗子，现在北方士族势力依然强大。何如？”
王猛对曰：““散其党”“夺其辅”；同时，选拔一批寒门官吏来取代他们，正所谓如“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一般，重用寒门，兼用士族。”
符坚问道：“如何选拔寒门子弟，和平衡士族势力？”
王猛答:对于士族用贪官，寒门用清官。”
符坚问:“贪官何以用，清官何以用?”
王猛答:“为官者为名和利，贪官为利者，君王要叫官员为你卖命，就必须给官员好处。而君王又没那么多钱给他们，那就给他们权利，让他们用手中的权去搜刮民脂民膏，他不就可以拥权自肥了吗?清官为名者君王要成双他名声，而君王又没有清名给他们，那就给他们权，叫他们用手中的权去治理贪官，他们的清名不就自己来了。”
符坚问:“贪官用君王给的权力得到了好处，又会给君王带来什么好处?使用清官又会对君王有什么好处？”
王猛回答道:“贪官能得到的好处是因为君王给的权力，所以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好处就必须维护君王的权力。他们是君王最忠诚的狗，谁威胁到君王的地位，他们就会自觉的上去撕碎他们。那么君王的统治不就稳固了吗?而且贪官就会结党营私，而清官则会鹤立独行，他们如同山林中的野兽，会将贪官中的老弱病残清除掉，同时他们怕贪官的报复，会紧紧的抱住君王的大腿。贪官、清官则都为君王所用，君王与官员有不至于联系那么紧密，不是外戚、宦官那般威胁君王的地位。”
符坚问:“既然用贪官，何以还要反贪官?”
王猛答:“这就是君王治术精髓所在，杀为用，用为杀。”王猛手中有做抹脖子的动作。
符坚满脸怀疑的问:“君王治术奥秘何在，如何杀如何用 ?”
王猛答:“用贪官有两个好处:其一，天下无官不贪?不怕官贪，就怕官有异志。故以反贪之名，剔除身怀异志贪官，保留听君王话的贪官，这样既可以消除异己，巩固君王的权力，又得到民众的拥戴。其二，贪官只要贪，你就有把柄在手，他敢身怀异志，那他就是自找死路，故必与你同心同德。”
符坚拍掌道叫好，但是有面露为难的问:“那么如果任用贪官而招惹民怨怎办 ?”
王猛哈哈大笑答曰:“这时清官的作用就会来了，用清官祭起反贪大旗，肃清贪官，让贪官知道君王还有治他们的手段，他们就会平稳一段时间，广作宣示，使天下皆知君王心系天下，尤恨贪官，重用清官。”
符坚又问:“贪官民怨太大当如何处置?”
王猛抚须答道:“让清官将贪官杀之可也。清官抄其家，君王没其财，如是贪官让民怨息，颂声起，又可收贪官财，何乐而不为?要而言之:用贪官以结其忠，弃贪官以肃异己，杀大贪以平民愤，没其财以充宫用。杀贪官而肥君王。名利双收。此乃君王之道。”
符坚问道：“士族根基在野，寒门根基则在朝堂，如何“散其党”“夺其辅”呢？”
王猛说道：“这不是前面说道的用贪官取于士族，清官取于寒门吗，杀贪官时也是士族在地方上的名声。决其根，夺其根基，重用寒门，他们在地方没有根基，门阀者，门第阀阅。寒门这些都没有，他们如同无根之水。”
符坚说道：“景略先生所言及时，若如先生所言外戚、宦官、士族势力均等，君王掌社稷。”
符坚又说道：“那么不知先生可否教我如何选取寒门士子，毕竟人吃五谷杂粮，人分三六九等，及时寒门子弟也是有优劣之分。”
王猛答曰“君王在长安设立太学，取关中大儒为太学教授，教受寒门子弟，在地方办理私学选取优秀人才再进入太学，培养治国人才。并宣旨公卿以下的子孙都要入学读书。并且君王每月到太学一次，考问诸生经义，品评优劣，勉励他们刻苦学习，让他们知道君王对士子的重视。”
符坚他自幼学习汉族文化，仰慕儒家经典，同时也想为了扭转氐族迷信武力，轻视文官治理点头道：“先生说的是阿！”
王猛还说：“君王亲自殿试并挑！选品学兼优的学生，派他们到朝廷及地方为官。为了防治王公贵族子弟浑水摸鱼要规定：俸禄百石以上的官吏，必须“学通一经，才成一艺”。如果不通一经一艺，则一律罢官为民，并且三年对官员政绩和经史的考核。”
符坚说道：“先生真是大才。”
符坚又问道：“如今慕容燕国占据中原，晋朝占据江东，而我大秦之占据贫瘠的关中，天下如何取？”
王猛回答说：“借势”
符坚怀疑道：“什么是势？”
王猛答道：“势，如何写？”王猛在案几上着了“埶”。接着说道：“从左侧到右侧为从“坴”从“丸”，“坴”为高土墩，“丸”为圆球，字面意象是圆球处于土墩的斜面即将滚落的情形。如同《孙子兵法》所说的“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而在“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就是讲大势可以改变人。能力强大的人在造势时一是要谨慎，否则，势一旦形成，再想力挽狂澜补救，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势，是迅猛且强悍的，一旦形成，短时间是无法让其停止的，就好比一个人站在山顶能推动一块大圆石滚下山，但一旦形成势，想阻止就难了。攻击一个能力比自己强的人就得取决“势”让外力来攻击对方，你要做的就是顺势而为和循规善借这个势。”
符坚接着问道：“如何取势？”
王猛答道：“湍急的流水能冲击大石，是由于使它产生巨大冲击力的势能；猛禽猎击雀鸟，能快速捕杀，是因为它出击的节奏迅猛。所以善于作战的将领，他所制造的态势是险峻的，进攻的节奏却是短促有力的。“势险”就如同满弓待发的弩那样蓄势，“节短”正如搏动弩机那样突然。所以，善于作战的将领追求有利“势”，而不是苛求士兵，因此能选用人才选并利用形成的“势”。善于创造有利“势”的将领，指挥部队作战就像转动木头和石头，木石是处于平坦地势上就静止不动，处于陡峭的斜坡上就会滚动，方形则容易静止，圆形就容易滚动。因此， 善于作战的将领所造就的“势”，就像让圆石从极陡峭的山上滚下来一样，来势迅猛。这就是“势”。君王也是这样要学会造势学会借势。”
符坚道：“慕容燕国如此强大，甲骑具备十万骑，突骑十万。”
王猛回道：“等，慕容燕国如同前赵和后赵一般，夺取中原迅猛但是他们没有根基没有重用汉人，再者，慕容俊的兄弟才能都恨俱佳如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这可不是好消息。现在大秦应该像受伤的野兽一般藏起自己暗暗舔着自己的伤口，窥视猎物，在猎物虚弱时给出狠命的一击，让它一击毙命。必须保证自己的身上的伤口恢复。”
符坚说道：“先生妙解阿，深入浅出帝王之师的才能阿！”
王猛回到说：“王爷缪赞了，我不过去去寒士，如何帝王师？”
符坚说：“当今天子无道，残暴害人，如同纣王，吾可以取代彼，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王猛问道：“我想与您亲近的大臣私下里对您说，如今主上残忍暴虐，搞得全国人心离散。并说王位有德者昌，无德者亡。神器业重，不要让政权落到他人皇族手中，希望您早作打算，行商汤、武王之事，以顺应天意民心。然而汝兄符法才能与你俱佳，他为庶长子，你为嫡子，等等可以说你们势均力敌，你废符生帝位，汝不一定能登上宝座阿！”
符坚问道：“先生可有计策教我？”
王猛答道：“东海王可以让人在长安城中传你自有贵相，并说你背后有谶文曰：“草付臣又土王咸阳”，“草付”是“苻”；“臣又土”则是个“坚”，也就是说，您将来就要在咸阳称王立国了。这样你在政变成功时谣言的符合我的地位？”
符坚又说：“天下大势浩浩汤汤，你的母亲为嫡母，符生下位，可以先立太后，然后就方便多了，既然太后已经立了，嫡母嫡子也就顺顺利利了。”
符坚又问道：“先生，寡人手中只有私兵部曲五百，加上亲近大臣的也不过千数人，皇宫侍卫常年万人如何行商汤周武之事？”
王猛笑着说：“用间。用间者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乡间者，因其乡人而用之；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死间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闻知之而传于敌间也；生间者，反报也。故起大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事莫密于间，非圣贤不能用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微哉微哉！无所不用间也。间事未发而先闻者，间与所告者兼死。凡军之所欲击，城之所欲攻，人欲行事，必先知彼，令吾间必索知之。敌间之来间我者，因而利之，导而舍之，故反间可得而用也；因是而知之，故乡间、内间可得而使也；因是而知之，故死间为诳事，可使告敌；因是而知之，故生间可使如期。五间之事，主必知之，知之必在于反间，故反间不可不厚也。”
符坚又问道：“如何用间？”
王猛说道：“大王在宫内有多少间者又知道符法有多少间者。近侍近侍中又有多少？”
符坚说道：“近侍我有侍女一人，大兄有宦官一人。并且我知他，他不知我。”
王猛说道：“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可以让侍女对符法的宦官说：符生觉得，苻法和苻坚兄弟也不可信赖。要把他们除掉。如此符法得知消息就会立即来找您了。”
符坚问道：“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机会？”
王猛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望着天上明月说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我听闻符生喜欢饮酒，大饮必醉。并且他的亲信也是如此？”
符坚大笑道：“先生高见阿，寡人明白了。”



 政变（一）

三天后，东海王用织锦秘密给王猛传来书信：“下月初一，是小皇子的满月酒宴。”
王猛看完自言自语的说道：“几度夕阳红，一场风雨倾满楼阿！”
距坐在王猛对面的苏斯不解说道：“兄弟相争，骨肉相残，这是为何？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王猛一边看将看完的织锦烧了一边说道：“权利如美酒，政治永远是肮脏的。风云变幻是贵族的事情，我们喜欢用“高贵的”来形容成功者，而用“肮脏的”来形容失败者。后者之所以不高贵，因为他们被成功者踩在脚下，踩到泥土里。当政治成为结党营私者交易的时候，交易双方各自牟取私利，成功者以家族势力为目的，为达成目的，他们难免也卷入政治交易。再者政治斗争是我们本质上的权力斗争，是一种极致的表现。失败者就被踢出局。”
苏斯问道：“难道没有好坏之分？”
王猛看着他饮着茶说道：“政治在某种程度上是无对错无好坏之分的，尔虞我诈，老奸巨猾者比比皆是。这些官员和王族是戴着最完美的面谱，官员和帝王面对公众表现的大公无私清正廉洁的样子，背后的心里便是权斗暗杀谋权夺利之时。所有作为权力的斗争就必定是肮脏的，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便是很好的例证。人的本质欲望便是在权和钱中相争夺，所以无需概述，这便是欲望。肮脏只是一个缩影，所谓朝政清明和海清河晏只是帝王为了掩盖自己行为。”
王猛接着说道：“始皇帝时太子扶苏是长子，史记上说他为人仁，有洞察，有远见，是极其合适的太子人选。纵其人生，从未犯过什么大的过错，德行操守更是仁人之范。但是大秦始皇帝一死，赵高、李斯扶持胡亥，太子扶苏被杀，当时号称武将第一，战国最强的蒙家受到牵连，全部夷灭。三皇五帝时，尧禅位给舜，舜禅位给禹，禹禅位给伯益，这是上古的禅让制度。结果伯益被禹的儿子启所杀，禹的大臣昭、猛同时身死，龙子相杀的人伦惨剧就不会出现吗？历朝历代，不管多么圣明的君主，无法控制这种人伦惨剧烈。汉武大帝刘彻一统西域，南征交趾，首次将中原的势力打入西陲和交趾，其文治武功世所称道。但是巫蛊之祸，戾太子腰斩，汉武大帝的妹妹诸邑公主和阳石公主赐白绫而死，牵连的官员达数万人，因此而灰飞烟灭的世家不计其数。丞相公孙贺当时权倾朝野，号称有黄帝的血统。公孙世家更是号称从战国绵延下来的庞然大物，号称当时大汉第一。论权势、地位，如今无人企及，然而因为牵连进戾太子的巫蛊之案，身死族灭，化为焦土。甚至此后大汉的历史便再无公孙世家的传说。何况这个大秦！”
话分两头说另一边夕阳西下，符坚、符法两兄弟还有诸位大臣一起入宫参加皇子的满月筵。未央宫门口有高二十余丈的阙，阙上有铜凤，高大的阙门，迎风而立的铜凤。殿内建有造仙昂贵的玉堂，阶陛皆为玉造，楼阁高耸，遮天蔽日，五步一栋楼，十步一座阁，走廊宽而曲折，(突起的)屋檐（像鸟嘴）向上撅起。楼阁各依地势的高下而建,像是互相环抱，宫室高低屋角，像钩一样联结。主殿紫宸殿以香木为栋檬，以杏木作梁柱,门扉上有金色的花纹，门面有玉饰，椽端上以璧为柱，窗为青色，殿阶为红色。殿前左为斜坡，以乘车上，右为台阶，供人拾级。黄金制作的壁带，间以珍奇的玉石，一阵清风袭来，发出玲珑的声响。
众位王公大臣，纨绔子弟坐在副席从北往南大臣的衣服颜色有黑色到紫色最后为红色。左侧大臣，不是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就是孔武有力，身长貌伟，行步有威，头上依次是委貌冠（又称元冠，委貌冠为诸侯朝服之冠，委貌即礼仪之道，委即安定，貌即正容，是在朝官臣所戴。委貌冠其形如圆，倾斜，后高前低，长七寸，高四寸，制如覆杯，前高广，后卑锐。）到远游冠 
（展筒（即冠前的横围片），冠上一般饰有三梁，有时也衬黑介帻或青緌以做装饰。远游冠其形方，后倾，外有围边，开前合后。）。右侧则是身长八尺，面如冠玉或是眉目清秀、身长貌伟，内侧是头戴梁冠从北到南依次是七梁、六梁、五梁，外侧官员则是獬豸冠（也称法冠，这是执法官所戴，獬（音卸）豸（音志），传说是神羊，善判断曲直，故为执法官所戴。）主座两侧各站着一位头戴高山冠 
（高山冠在古代多为谒者所戴，谒者是掌宾受事之官，高山冠其形方而有山（山为冠中间之饰），高而竖直。）身上带有阴柔气息的宦官。
之间紫宸殿主座以画石为床，设紫瑶帐，殿内盛夏时仍清凉无比，如同含霜。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站有乐师。大臣身体外侧放有筵席和案几，只听宦官尖声山乎“陛下驾到。”
下面的大臣一片山乎“万岁”
宦官口传“免礼入座。”
之间下面的大臣分次都属于自己的筵席上，之间宦官喊到“开席。”
之间一个个美颜的宫娥缓缓走来，手中捧着剔红仿铜铺首纹爵杯或百宝嵌漆盏，以后是秘色瓷平脱漆碗盛放着烤好的鸡、剔红方盘放着蒸好的鱼、玉簋（圆腹、侈口、圈足）放有蒸好的时蔬，铜鼎盛放着煮好猪羊牛肉。案几上放着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
然后宦官又说道：“筵起，山乎”
众位大臣拿起手中酒器祝词后饮毕。
宦官又说：“乐起。”
只听到两侧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仕女轻击编钟发出清脆的金属声音。
大殿中央歌姬层波曲尽时，合欢花焰腾空散开，光芒飘然转旋如回雪轻盈，映衬着美人们的脸庞嫣然明艳。清雅、妍丽、馥郁、柳弱、丰腴、娉婷……宛如阳春三月的百花苑，各色佳丽齐聚一亭，满目芬芳。
高居主坐上的符生生的浓眉大眼，钢须、面阔口方不时举尊与众位大臣满饮，以后粗鲁的用手擦去胡须上的酒水。脸上带有醉酒的红晕，不时调戏左右侍女或是侮辱右侧的大臣，将他们戏弄的狼狈不堪。自己却是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注意到符坚眼底闪过的精光。
筵席到了未时前面的大臣已经是醉的一塌糊涂，符生嘴中不是露出粗鄙的话语，手脚不老实的摸着漂亮的侍女，而侍女却是默默忍受着。
在未时三刻，符生已经一塌糊涂。大臣散去，符生走到远处大喊了一句，之间一个宦者匆匆来到后面符法的耳边低声对他说：大王要杀符法和符生，这时之间符法身上冒出一阵冷汗。急匆匆坐上牛车吩咐使者赶到东海王府，与符坚商量对策。


 政变（二）

不一会，符法赶到符坚的东海王府时，符法让侍从将自己的手令交给守卫，没过一会，符坚亲自出门迎接。
穿过演武场进去主厅，符坚让管家煮好茶，只见两人都面带醉色，仔细观察符法双眼有些迷离而符坚则是双眼澄清眼底绑走精光。过来两刻的时间只见两个身穿青色服饰的侍女端上刚刚煮好的茶，两人一案对坐，细细品茶符法稍微有些清醒后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告诉符坚，符坚端着手中的茶，脸上露出震惊之色，符法却没有看到符坚眼中的精光。
符坚问道：“大兄，那我等如何处理？坐着等死吗？”
符法向前倾身说道：“我俩招集亲信部曲和大臣私兵，三更半夜，让我们的内应打开宫门，行废立之事如何？”
符坚问道：“大兄可以召集多少部曲私兵？”
符法回答曰：“我骤时可以聚的千余精兵。小弟可以聚多少私兵？”
符坚回道：“我能聚兵八百。”
符法起身在案几周围来回徘徊，左手摸着右手，眉头紧皱，似乎在算计着。然后坚定的对符坚说道：“我有七成把握成功。”
符坚说道：“好，咱们兄弟齐心，协力断金。戌时一刻举兵起誓，如何？”
符法说道：“举兵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现在宫中众多侍卫都是与他离心离德的，到时候还会事半功倍的。”
前面三排部曲头戴武弁，下施赤帻、黑巾。身着两裆铠，长至膝上，腰部以上是胸背甲有的用小甲片编缀而成，甲身分前后两片，肩部及两侧用带系束。胸前和背后的圆护心镜，并且打磨的极光，颇似镜子(护心镜)。装有护肩、护膝，复杂的还有数重护肩。身甲大多长至臀部，腰间用皮带系束。后面两排身背十二石角弓，负服弓矢五十个，冠胄带剑，面无表情。而符坚和符法一身华丽的深紫甲胄，驾一匹黑色健马和棕色健马。亲近大臣也是甲胄贴身紧随其后。
话说此时王猛与苏斯在左将军府左馆内，苏斯饮茶说道：“府中私兵频频外出，动静虽然不大，但是其他府中也有知兵之人，若是……”
王猛淡然的说道：“符生性格粗鄙残暴，即使大臣知道也不会告诉他的！”
苏斯不解的问道：“为何？”
王猛道：“胆子都被符生啥没有了。”
这时两人相看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临近午夜，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符坚符法及亲近大臣部曲私兵潜入云龙门。符法听到更夫打更的声音。叫来贴身死士让其发信号，死士无声的隐藏在了黑夜里，在阙楼中举起火把向着宫城门晃动着，不一会儿宫城门传来一阵砍杀声，宿卫的将士，都恨苻生，不一会毫不抵抗，只听到“呵呵呵”宫门被打开的声音，符坚和符法打马入城，部曲紧跟其后，护城侍卫竟也随了他们杀进宫里。
待符坚一行人杀到长乐宫时，苻生依旧醉卧床中，苻坚领兵杀入，宫内传来打杀和惨叫声，他才在美人怀中起来问左右侍从：“这些人何故擅入？”
左右回答说：“是反贼入宫。”
苻生醉眼朦胧说：“既说是贼，为何见到朕不拜见？”
这时左右宦官掩袖护脸窃笑，连苻坚的手下兵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苻生催促士兵：“见到朕为什么不下跪？不拜者就斩。”
符坚大手一挥让部曲从卧榻上把苻生拖下，符生大喊：“朕是大秦皇帝，何人对朕这么无理，朕要杀了，诛他九族。”一直牵拉到众人听不到。这时宫中一片平静。
这时有大臣说道：“暴君已去，当立新君。我认为”
还没到他说完吕婆楼阻止的说道：“我认为应当先立太后，苟氏为嫡母应当将其立为太后。”这时众位大臣大臣被逼无奈点头称是，符坚一系目光对准符法，符法被逼无奈也点头称是。苟氏立为太后，她提议立符坚为大秦皇帝，于是自然而然的符坚登顶称帝。
一切风平浪静以后，符坚登基称大秦天王，改元永兴，以王猛为中书侍郎，职掌军国机密。符法做到左丞相，朝局逐渐平稳。
一次符坚召见王猛主次分座，侍从退出，符坚问道：“如今朝局虽然平稳，但是寡人心中仍然不稳阿！”
王猛说道：“这是陛下的心病，不知道陛下是想用猛药还是平和的药。”
符坚倾身说道：“猛药如何，平和的药又如何？”
王猛说道：“猛药就是抽刀断乱麻，平和的药是釜底抽薪，薪停水止。”
符坚问道：“猛药后果如何？”
王猛答曰：“一时反叛，但是异心者会跳出来，精兵除之即可。”
符坚问道：“这猛药的药引是？”
王猛笑着答曰：“符生和符法也。”
符坚不好意思道：“不知先生觉得这药引如何用？”
王猛说道：“此事易而。将符生囚禁，处斩帮助苻生作恶的佞臣董荣、赵韶等二十余人。让符生每日酒中寻乐。当他的党羽都除去以后在遣使逼苻生自尽。至于符法那就更容易了，我听闻现在他府邸现在络绎不绝、门庭若市、座无虚席。所谓物极必反，人也是如此，真正聪明的人反而离他越来越远，陛下可看过《史记》中生死一知己,存亡两妇人，吕后除淮阴侯。”
符坚回答道：“看过”接着说道“汉十年，陈豨果然在代地谋反，高帝自将而往于是刘邦到邯郸镇压陈豨叛乱，韩信称病不从。阴使人之陈豨所，而与家臣谋，夜诈赦诸官徒奴，欲发兵袭吕后、太子。部署已定，待豨报。其舍人得罪信，信囚，欲杀之。舍人弟上书变告信欲反状于吕后。吕后欲召，恐其党不就，乃与萧相国谋，诈令人从帝所来，称豨已破，群臣皆贺。相国给信曰：“虽病，强入贺。”信入，吕后使武士缚信，斩之长乐钟室。信方斩，曰：“吾不用蒯通计，反为女子所诈，岂非天哉！”遂夷信三族。”符坚反问王猛道：“先生，朕记得可对。”
王猛说：“陛下说的对，但是陛下可看过太史公《史记·七十列传·傅{宽}靳{歙}蒯成列传》，蒯成侯周緤劝说刘邦不要御驾亲征，却没有被刘邦接受，为何？”
符坚说道：“朕不知。”
王猛说道：“陛下可知道汉高祖许诺韩信五不死：见天不死，见地不死，见君不死，没有捆他的绳，没有杀他的刀。高祖在如何杀的了他。”
符坚恍然大悟的抚掌说道：“朕知道了，还是朕读书少阿。杀死他们二人对朕有什么好处？”
王猛说道：“杀鸡儆猴，可以帮助您稳定权利并且集中王权，《韩非子》“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和“万乘之主，千乘之君，所以制天下而征诸侯者，以其威势也”。陛下要强干弱支，加强王权，陛下不称帝改称王此策正确，如此慕容燕国和晋国暂时不会将目光看向我们，我们就可以积蓄力量了。”
符坚说道：“先生我们如何积蓄力量？”
王猛抚须道：“对于王公贵族和士族要打压，对于黎民百姓要扶持。”
符坚问道：“如何打压，又如何扶持？”
王猛回答曰：“将所有地方士族名仕和王公贵族安排进中央，用二桃杀三士的方法让他们自相残杀，这要看您的绣衣直指收集情报如何了？将寒门心腹放到地方坐州牧大员。明升暗降，和暗降明升。”
符坚拍手道：“高高先生实在是高，不知先生可否为我先驱？”
王猛拜道：“不知大王派我到何处去？”
符坚说道：“始平县如何？朕查过此乃先生泰山故里，长安东面门户，朕还可以随时请教先生！”
王猛回道：“诺。”



 始平县

王猛一行从关中中心的长安城一路向外走去，望着满目疮痍心中感慨万千。官道上人迹罕至。王猛吟诗道：
我里百馀家，世乱各东西。
存者无消息，死者为尘泥。
贱子因阵败，归来寻旧蹊。
人行见空巷，日瘦气惨凄。
但对狐与狸，竖毛怒我啼。
四邻何所有，一二老寡妻。
话说王猛一行人离开长安城，一路东行。路上人迹罕至，野兽出没，在马上王猛问苏斯道：“大兄可了解祖地始平县？”
苏斯说道：“妹夫或许学识过人，但是对于关中可能不是那么了解。关中之地历来被人称为三秦之地或三辅之地，分为京兆尹、左冯翊和右扶风。京兆尹下辖长安、新丰等十二个县；左冯翊下辖高陵、栎阳等二十四个县；右扶风下辖渭城、槐里等二十一个县。我们始平县属于右扶风的二十一县之一，汉孝武帝建元二年(前139),武帝在槐里县的茂乡为自己修筑陵墓。公元前73年,汉宣帝置茂乡为茂陵县。三国魏黄初元年(220)改平陵县为始平县。并且乡人传言“汉天子即位一年而为陵，天下贡赋三分之一，一供宗庙，一供宾客，一充山陵。”并且汉高祖刘邦的长陵、汉惠帝刘盈的安陵、汉景帝刘启的阳陵、汉武帝刘彻的茂陵和汉昭帝刘弗陵的平陵所设置的陵邑均在咸阳原上，也被称为“五陵原”。妹夫若是财資缺乏时可以学习董卓、曹操盗墓取财。”
王猛指着苏斯说道：“长兄说笑了，我怎可做此等事情，若是事不可为可以行借刀杀人之计。怎可自己动手！长兄说说其地势如何？”
苏斯拿起水囊喝里一口说道：“你真是无趣，他坐在关中腹地、泾渭之交的咸阳原，其北面远依九嵕山，南面遥屏终南山。”
一路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清晨出发中而至，行到近处看到始平县城，城墙用土夯助，东西通要的城门带有瓮城，城墙上有角楼、马面等，只见西面城门上刻着汉隶西门的城门，城门处稀稀疏疏的几个乡人，他们脸上满是灰尘和几乎刻到骨头上的皱纹，手脚粗糙一身古铜色。穿本色麻布裋褕(短襜褕 )、 裋褐(短粗布衣)、 敝布襦，看着他们衣服交领，下长至膝，衣袖窄小，腰间系巾带，衣服上有的带有补丁，有的只能露着里面的皮肤。他们的发饰或是束发髻、或是戴破旧的斗笠，身上穿的服装，几乎全是交领，脚上只有少数穿靴鞋，大多数赤足脚后跟慢慢的裂纹和粗糙的老茧，他们或是挑着扁担放着白菜、豆腐、野兔子、野鸡等时蔬野物，或是推着推车上面放着粟米、小麦等粮食。
看门的士兵和登基的吏员对着他们不是打骂而他们默默承受甚至笑脸相陪。
王猛一行人在后面等候，这时一个小官吏看到他们衣着，特别是看到王猛身穿红褐色的官袍头戴五梁粱冠，剑眉入鬓、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长身玉立，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并且身骑高头大马，后面的一行人也是虎背熊腰的便知一行人即不简单，立刻向前施礼问道：“不知尊驾何人，来我始平县何事？”
王猛在马上下来拱手回礼道：“鄙人王猛，出任始平县县令今天到任。不知小哥是何人，担任何职？”
小官吏连忙回礼道：“小人乃是始平县的门下游缴，陆寒。”
王猛说道：“原来是兵卫主阿，现在始平县有兵丁几何？”
陆寒说道：“回禀县尊，现在有百余兵丁。城内战时可以聚集两百余壮丁，豪族大户有部曲两百余。”
王猛说道：“陆兵卫，为什么现在始平县人丁如此稀少？”
陆寒说道：“自从后赵以来人口一直稀少，以后又有晋桓温西征，又有百姓随着归晋。再就是符生大王时期，人口又有跑到山中。”
王猛问道：“陆兵卫，可否让我进城？”
陆寒说道：“县尊请。”说完后作揖请他进城。进去城内，只见城内有两圈城墙，呈回字形，中为子城。
王猛进去始平县没，看到城内萧条，“多数门首，抬头一看，只见断壁颓垣，荒凉满目，看那光景是被火烧的。还有许多门户是夯土高墙朱门大户。
话说王猛进入始平县，根据始平县留下的卷宗、绣衣使者、苏斯等人那里对始平县的过往和今天走了已定的了解。
并对关中大的士族做了了解其中以弘农杨氏、京兆韦氏、京兆窦氏、河东薛氏、河东裴氏、河东柳氏，为代表。王猛的书简记载着关中士族的资料。王猛仔细看着：
河东裴氏从先秦到现在，中原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望世家族。河东裴氏是中国封建社会史上盛名久著的一大世家。其始祖为赢秦始祖非子之后，非子之支孙封pei（原字为上非下邑）乡，因以为氏。周僖王时，六世孙陵封为解邑君，乃去“邑”从“衣”，以“裴”为姓，河东裴嶷、裴开投靠慕容燕，裴元略则为朝堂尚书郎。后裴氏分为三支，分居河东、冀州、关中等地，由于皆出于闻喜之裴氏，故有“天下无二裴”之说。 裴氏家族自古为中原望族，也是中国历史上声势显赫的名门巨族。裴氏家族“自秦汉以来，历三朝而盛。豪杰俊迈，名卿贤相，摩肩接踵，辉耀前史，茂郁如林，代有伟人，彪炳史册。”其家族人物之盛、德业文章之隆，裴氏家族公侯一门，冠裳不绝。正史立传与载列者，真可谓“将相接武、公侯一门”。
扶风韦氏源于黄帝姬姓，产生于战国中期，定型于秦汉。其家族诞生于西汉中叶，至曹魏时期成为关陇士族之一员。
弘农杨氏是春秋时期羊舌氏的后裔，世代为周室命官。秦末杨喜因追杀项羽有功被刘邦封为赤泉侯；四世祖杨敞为西汉汉昭帝刘弗朝的丞相，并娶太史公司马迁之女司马英为妻；大汉时，弘农杨氏权倾朝野，乘朱轮（古代王侯显贵所乘的车子，因用朱红漆轮，故称）者十人，史称“大汉十轮”。但弘农杨氏家族真正系统性崛起发端于杨震。东汉杨震说：“天知，地知，我知，你知。”杨震廉洁、正直的行为传遍天下，因此称之为“四知”先生。东汉末年弘农杨家就跟同时期的汝南袁绍家族一样，都是“四世三公”，到晋武帝时出两位皇后，外戚为杨炳、杨骏、杨珧、杨济。八王之乱受到打击，仍被成为“五贵世泽、三鳣家声”，现在家主是杨膺。
扶风窦氏起源古老，远祖始于夏朝。是大禹的后代。源于姒氏。在汉文帝，清河观津的窦氏出了一个皇后，窦太后，她是文帝刘恒的妻子，景帝刘启的母亲，她一直执政到汉武帝时，清河窦氏也因此大兴，逐渐形成望族。此外，窦姓在发展过程中，还逐渐形成了扶风，河南两大郡望，在当地发展成为望族，因此，窦氏被称扶风望。
王猛看着这些士族根基和背景，从中挑选盟友和打压对象，选择郡望好的放到右侧，不好的放到左侧。看着手中书卷被自己分类变少。这时一个飞鸽从窗户中飞了进来，王猛在竹筒中取出织锦上面写着：“符生被幽禁之后日夜饮酒作乐，以后太后给他赐酒宴一桌，符生饮后暴毙，朝议封其为厉王。这是丞相符法不满。”
王猛看完后缓缓说道：“现在长安城中，风雨骤起，又是一阵血雨腥风。我也应该好好打理一下始平县的政务，发展农业。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处理扶风窦氏，还好这一代他们没有出杰出的人才。还好打理罢了。”
一阵风吹过，吹乱一案几织锦。



 县治

王猛一到始平县就在县衙内看着始平县衙内的卷宗。发现偌大的始平县从最繁荣的汉末四万户到现在只有五千余户，而且多是老弱病残、鳏寡孤独、山乡野人。县内有良田五千倾，且多数良田掌握在豪族和关中士族手中，寒门和黎民百姓只有贫贱土地，百姓戏说贫民三件宝：破屋、贫地、丑妻。王猛看到始平县内档案，一卷卷沾满灰尘的档案，上面记载着始平县所有的档案。这是始平县户曹椽史搬着最近的档案放到王猛的案上，作揖道：“启禀县尊，这是我们县内最近的档案，请您查看，现在关中战乱不断，许多档案已经丢失。存在的就这么多了。”王猛用案上的抹布将上面灰尘擦去，打开竹简细细的看着。发现始平县内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王猛在房中来回走动，想着办法解决问题？王猛回想对土地进行改革的，回想着历朝历代中多土地的改革有先周的井田制、战国秦国的耕战制度、再就是离着最近的其中实践者是簒汉的王莽，王莽改制的一条核心政策就是将全国的土地改称“王田”，即废除土地私有，实行土地皇帝所有，私人不得买卖。王莽想通过国家的强制力来平均分配土地，抑制土地兼并，但随着赤眉军的造反，很快便流产了；还有就是三国是曹魏的屯田制。王猛想到这种改革触动的利益集团太大，他们的反扑是现在自己若不能控制的。要想向他那样改革必须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有力压泰山之势。
王猛想了想，想到之前自己读书时实行有些类似战国秦国耕战的均田制的想法，王猛在想均田制的利弊得失，一方面可以尽快恢复和培植国家赖以生存的小农经济，取得地士族阶层对其政治上的支持；另一方面还能抑制土地兼并，避免了税源和兵源随土地流转而流失。
自永嘉之乱以来，北方经过了长期的战乱，人口凋敝，土地荒芜，富豪、士族兼并土地的现象十分严重。尤其是五胡乱华的胡族有实行宗主督护制类似奴隶制，每一次战乱之后朝廷掌握的人口数越来越少，从而影响了赋税的征收。所以王猛想着按人口数来分配田地。是势在必行。
王猛想到之前自己在墨门看书想到自己的想法，然后自己在案几上铺开织锦回忆自己的想法并写在其上：
第一条：凡15岁以上的壮丁，每人授给种植谷物的良田40亩，壮妇则是20亩。关中良田都是无主荒地或是士族拥有，王猛又考虑休耕轮作，故授田时要按休耕周期加一或两倍，所以称“倍田”。为了解决士族的阻力让拥有奴婢和耕牛的士族，可以额外获得土地，奴婢同普通农民一样受田，人数不限，土地归主人；丁牛(4岁以上)每头受良田30亩，一户限4头。所受之田不准买卖，年老身死，还田给官府。王猛想到士族拥有大量的良田让他们的奴仆和婢女分地，从而土地名义上土地从士族到了他们奴仆手中，实利还在士族手中，但是时间一长士族与奴仆毕竟离心离德的，收回土地就实至名归了。
第二条：所有初受田者，壮丁每人另授桑田20亩，限3年内种上规定的桑、枣、榆等树。桑田可作为世业田，终身不还，可以世袭，但限制买卖，买卖土地必须经过国家。在不宜种桑的地区，男子每人另授麻田10亩，女子5亩，奴婢同样受田，按良田法还受。新定居的民户还可分到少量的宅田，每3口一亩，奴婢5口一亩，宅田也属世业。王猛想到将土地分配给百姓和士族奴仆分配不均，如此士族的奴仆就会加速分离。让他们从士族上分离出来，士族没有了这些奴仆就是没有爪牙的野兽，如何收拾他们就好办了。
第三条：桑田按现有丁口计算。“盈者得卖其盈，不足者得买所不足，不得卖其分，亦不得买过所足。”桑田为世业，允许买卖其一部分。原有桑田已超过应授田数，“无受无还”；达到应授额的，不准再受；超过应授额部分，可以出卖；不足应授额，可以买足。
第四条：若全家都是老小残疾的，11岁以上及残废者各受丁男一半之田，收取税收也要减半，年过古稀之年的不还所受，寡妇守志，虽免课亦授妇田。
第五条:地狭的地方，居民可以向空荒地区迁徙受田；地广的地方，居民不许无故迁徙，可随力所及向官府申请借种受田以外的土地。因犯罪流徙或户编无人守业的土地，收归国家所有，作均田授受之用。
第六条：对各级地方官吏按照官职高低授给不同数额的公田(职分田)，离职时移交后任官。地方官吏各随在职地区给予公田，刺史十五顷，太守十顷，治中、别驾各八顷，县令、郡丞六顷。新旧任相交接，不许出卖，但是税收必须交，可以将税收减半收取。
王猛想到看着自己写的这些左手摸着右手，心中自己筹算着，算计着如何将土地从士族手中收取，王猛还想着算计着如何。


 治理

王猛将自己写完的织锦放好，这时苏斯走进王猛的书房，端起王猛手边的茶杯一口饮完喘着粗气用手扇着，从自己怀中取出自己取出的织锦。并对王猛说道：“现在始平县虽然士族占着大量的土地，但是他们的奴仆有限，所以大量的土地是荒废着的，大概是占着士族六成到七成的土地，他们的土地占着的是渭水周围，距离渭水较远的则是荒草遍地。”
王猛问道：“百姓家中存粮还有多少？”
苏斯说道：“百姓甚是贫苦，我看到的现在多数只能吃到野菜团子充饥和使用高粱面做的蒸饭了。”
王猛问道：“现在山川和上林苑有多少野物？”
苏斯吃惊的说道：“现在可是闭山休林禁止上山伐树的时候。你不会是想.....”
王猛说道：“大兄，三天后对驻扎在始平县各个士族、豪族子弟代表广发请柬。今天晚上开宴请他们。”
三天之后，苏斯在县衙门口做迎宾，门庭若市，来往之人身穿绫罗绸缎，车水马龙的。部曲私兵守护在周围。
到了晚上，宴会开始，王猛头戴梁冠，身穿红色官袍坐在主座上，士族豪族子弟按照地位等分坐两侧。这时苏斯拍了拍手掌，侍女依次将酒水酒盏、水果时蔬端上、烤的猪腿、羊肉、蒸的鹿肉依次罗列而上。这时王猛端起酒盏举手开宴，众位宾客开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
王猛说道：“现在民生疾苦，用释教的话说：作百佛寺。不如活一人。活十方天下人。不如守意一日。人得好意，其福难量。”
这时王猛左手侧一个身穿锦缎的青年人说道：“天下熙攘，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生前死后之事非我等所虑，我等只是考虑能给我等什么好处？”
左右在宴宾客都附和道，陆寒对王猛俯首帖耳说道：“这时京兆窦氏，窦准，始平县的地产他家最多，所以他是最急的。” 
王猛听完点头说道：“窦公子说的对，无利不起早嘛！”
王猛说：我有个想法你们和百姓都受益，可以做到“民不益赋而天下用饶”。”
王猛接着说：“东周齐景公时，齐国发生饥荒。晏子奏请直接分发米粟赈济饥民，齐景公不允许。晏子另辟蹊径，借兴修路寝之台，招募饥民参加工程建设，“三年台成而民振……民足乎食”又说： “晏子之济饥，以智行仁，即工寓赈”
窦准问道：“这与我等有什么厉害？”
王猛说道：“现在民生疾苦，食不果腹，在不救济就会民反，你说与你有没有利害？”
王猛接着说道：我欲发布县喻：昔大禹治水，山陵当路者毁之，故凿龙门，辟伊阙，析底柱，破碣石，堕断天地之性。此乃人功所造，何足言也! 今濒河数县无水可用，当人定胜天开渠引水，灌溉始平。如出数年治渠之费，以业所徙之民，遵古圣之法，定山川之位，使神人各处其所，而不**。且以大秦方制万里，岂其与水争咫尺之地哉? 此功一立，引水民安，千载无患，故谓之上策。官府出粮，全县青壮就地开渠，家中老弱壮妇开垦荒地，修渠青壮两天得肉食一次。我想让百姓出力你们出粮食，修渠百姓可活，你们得利灌溉你们家族的土地，将荒废的土地让给我们县衙，开渠的土地统统给你们如何？如此县喻一出，灾民百姓都会呼出雀跃，可谓是生民无数阿！
窦准则回话说道：“我等土地集中到渭河周围那远离渭河的土地如何处理呢？”
王猛说道：“据我所知，尔等远离水源的土地都荒废着，如此尔等也不会在土地上得到任何利益，同时占着土地只会让百姓痛恨。你们将土地交给我，到了粮食收获时分两成给你们如何？”
这时士族和豪族之间相互商量着，交换着眼神。最后都点了点头，对王猛说道：“谨遵县尊令。”
第二天在始平县城门口张贴告示，又陆寒等寒门小吏对来往小民读告示，王猛和苏斯则是深入始平各个邬堡、村庄向其三老四少宣读通告。集结壮丁壮妇并集结成册统计人口，趁着秋后开山同渠整理土地等等。
同时他还请教老河工，如何将渭水的水源源不断引入水渠。烧山石，砍竹子编竹篓，石装竹篓，填水纳坝抬高渭水，引水入渠，开挖一段水渠灌溉一处荒地，使得始平县冬天之前开垦出万亩良田。
王猛在始平县是民心所向，同时对县中向陆寒等寒门拉拢，让他们开引水渠支流，灌溉他们的田地。对于其它劣绅捐粮赎罪。始平县仓禀充足。他还经常督促选拔出来的士子学习和治理的经验。
这年冬天，士族还有豪族捐献的粮食还有大量的存余王猛分发给出力的百姓，县衙外面鹅毛大雪，王猛和苏斯、陆寒对饮。案上一碗鱼干、一碟腊肉、一碟腌的白菜、一碟毛豆。一壶浊酒。旁边生者冒着烟的木炭盆上面煮了一壶茶。苏斯说：“妹夫真是治世能臣，短短数月将始平县治理得妥妥当当，百姓冬天家有余粮，百姓对我说今年不会饿死人了，往年，城外墙边都会冻死饿死好多人呢！”
王猛抚须道曰：“我有何能，不过是拾前人牙慧罢了。你就是不好好学，不然泰山大人会派你跟在我身边力行。如果你多读史书就知道桑弘羊的《盐铁论》：盐铁之利，所以佐百姓之急，足军旅之需，务蓄积以备乏绝，所给甚众，有益于国，无害于人”；均输法中平准，均输则做到了“平万物而便百姓”。以护小民和山川湖泊为国有而输民开采，他还主张抑制豪强兼并。强调“制其不足，调其不足”，“散聚均利”，“禁溢羡，厄利途”，防止“民有相妨之富”。他认为，实行盐铁**、平准均输正是为“绝并兼之路”，使“百姓可家给人足”；“山泽无征，则君臣同利；刀币无禁，则奸贞并行”，“臣富相侈，下专利则相倾”。这才是大才。”
王猛又说：“时人只知道汉有卫青霍去病，却不知房有桑弘羊。汉朝武帝时若是没有桑弘羊这五十多年的治粟内史在，恐怕早就夸了。”
说罢，望着床头的《汉书·桑弘羊传》，之后起身走到窗户旁打开窗户说：“真是个好年景，大兄等雪停之后，你领着衙役巡视始平，让百姓清理房上积雪，将城中积雪、和百姓起夜之物一起运到城外堆田。”苏斯苦着脸说：“诺。”



 卿相见

话说一年冬去，王猛整理始平县没的政务和对来年耕作规划。苏斯和陆寒等人也是马不停蹄的奔走乡邻。王猛审理着县内的卷宗并对其整理，划分为轻重缓急。
一次苏斯看到豪族李氏侵占百姓土地并且将其一家逼死，气的火冒三丈，对王猛说道：“如此案情怎可划分为轻缓一类呢？应该赶紧审理，对李氏中作案人员处斩定罪。”
这时王猛喝着案上的茶说道：“按照大兄的意思做可否解大兄的心头只恨？”
苏斯：“解的！”
王猛又问道：“那么关中士族豪族又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做得，你这样做之后让他们心惊胆战，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如何做？”
苏斯愤怒的说道：“那就这么放过他们吗，这对的起我们身后的百姓，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百姓如何相信我们？”
王猛笑着回道：“现在不是我需要百姓相信我的时候，虽然去年秋天因为我的缘故百姓过了一个平稳年，但是他们内心还没有万全接纳我，如果我即可将刀口对准士族，百姓又不敢跟我站在一起何如？”
苏斯哑口，嘟嘟囔囔的没有说出所以然来。
王猛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对士族动手是百害而无一利，只有百姓跟着我走，寒门子弟跟着我走，我才能对付的起士族，但是现在不行我们手中没有太多的筹码，现在是我们隐忍的时候，子曰：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能因小失大，现在我们要隐忍以大局为重，至于冤情现在的中原最不缺的就是冤情了，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现在我们是事情还有很多，我们现在先要解决活人的事情，然后在管死人的事情。”
苏斯回答道：“好，现在活人的温饱在过了一段时间也成问题，虽然放开山林，但是毕竟好的猎手较少，秋冬时节百姓的存粮也差不多用完，毕竟开春的种粮要留下的。”
王猛来回的转着，苏斯看着他眼前也是有些变花，说道：“妹夫，你就别转了，我的眼都花了，你有没有办法？”
王猛说道：“办法倒是有就是不知道顶到几时阿？”
以后王猛又一次召集士族豪族讨论县衙借贷他们的粮食，秋收后归还，并作多次讨价还价以后最终商定利息以土地做抵押。
王猛依靠着这些粮食带领着百姓一边耕种聚集渭水较远的良田，一边组织人力继续开凿沟渠，引水灌溉。同时对牛统一使用。并在公告上说明耕牛的重要：《礼记》中"诸侯无故不杀牛"固耘犁之功，全籍牛力，切须照管，及时喂饲，不得辄行宰杀，马牛军国所用，故与余畜不同。若有盗杀牛者，徒两年。致妨农务，杀牛之禁，不惟王法甚严，抑且冥责尤重，历观因果，报应昭然。同时也说了耕牛病死的处理，需要衙役在一旁看着，等你把牛杀了，他们还有取走牛身上重要的三样东西，即牛筋、牛角和牛皮，这三样东西都是牛身上最宝贵的材料，不管是谁家养的牛，它们一出现就是属于国家的。因为牛筋和牛角在古代可以用来制作劲弓，牛皮则是帐篷、铠甲、战靴、束带、缰绳、马鞭、弓箭等等的重要材料之一，牛是非常珍贵的动物，不能随意宰杀，牛身上这三样原材料自然也就十分的稀缺，所以为了保证需求，直接归国家所有，牛还可以拉车运输物资，先秦周天子在春秋两个季节，宰杀牛、羊、豕（猪）等三牲祭祀天地、祖宗，称作“太牢”或“大牢”，诸侯祭祀称作“少牢”。
王猛茫茫碌碌中收到苏堡的鸿书上面的娟娟小隶说着苏若兰降生了一个儿子让王猛起名字，同时也说出自己对他的思念之情，说自己不日启程到始平县全家团聚。最后附带着一首情诗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王猛看完家信内心激动万分，自己终于有了子嗣了，时间荏苒，距离苏若兰来始平县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王猛心中尽是忐忑不安，既有对妻子的思念，又有对新生命降临的不适应。
距离相聚的日子越来越近，王猛的内心越是忐忑不安，每天总是去东城门的城墙上向着远方眺望。苏斯跟在他身后说道：“妹夫，你这每次看就是一个时辰，至于吗？这你就应该跟我学习学习了，你看看我就是一个事业心强的人。”
王猛只是附和着回答道：“是是，大兄说的对，是我太过着急了。”这时王猛听到远处传来铜铃“叮铃叮铃......”的声音，同时伴随着马蹄声。王猛在城墙上往声音传来的走去，双手扶着马面将身子尽量的往外伸向远处眺望着，好像要将自己的的眼睛瞪出来似的。这时远处充满灰尘的道路上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车队，时隐时现的。苏斯走到王猛的身边鄙视的望着他嘴角微微一撇紧了紧自己的腰带，拍了拍王猛的腰说道：“妹夫，你不要这样好不，这城墙高六十余丈万一你掉下去我如何跟妹妹交代啊。”
王猛却丝毫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见熟悉的牛车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王猛猛地一回头，飞奔一般跑下城墙，解开拴在城门处的踏雪如鹞子翻身跳上马背，打马出城迎着车队而去。当接近车队时，牛车内漏出一人头，王猛细看原来是麦儿，麦儿也发现了王猛，回头欢快的说道：“小姐，小姐，你快看是姑爷来接我们了。”车厢内响起清脆又慵懒王猛熟悉的声音：“麦儿，你又调皮了，咱们书信的日子早到了两天，静说瞎话。”
侍女麦儿解释道：“真的，小姐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出去看看，真的是姑爷呢。”接着麦儿伸出头对护卫部曲头领说道：“苏大，停下马车，姑爷来了。”
这时车队瞬时停住，车厢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一个外披着白色狐皮裘袍，头上梳着云鬓上面插着金步摇，两鬓作燕尾状，两眉含情，脸袋变得圆润光滑，身上是内着窄袖紧身的低领妃色流仙裙，衣服几经折转，绕至臀部，腰间用碧色绸带系束，衣上还绘有精美华丽的纹样，下摆部分要接上重重叠叠的三角形装饰布，又在腰上系围裳，从围裳下面再伸出许多长长的飘带。上面轻柔飘逸的丝绸，更加富有动感和韵律感。让苏若兰充满灵动、飘逸、和女性的温柔的气质。王猛看的呆呆入神。
这时苏若兰噗嗤的发出哧哧的笑声，用团扇遮住发红脸，娇斥道：“你这呆子，怎么又是见到奴家发呆了？”
王猛痴情的说道：“此情此景我只愿看一辈子也是看不够。”苏若兰听到后瞬间红到耳根。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发来:“妹妹，妹夫，你们要看到什么时候，赶紧进城吧，这开春关中黄沙漫天的在外面吃啥子。”面对情商极低的长兄，苏若兰、王猛也是无语。车队缓缓地回到始平县城。一路上苏若兰同过窗户往外看着，百姓虽然面带红润但是衣服残破，有的甚至是衣服上还带有黑红血迹，想来是之前战乱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县城内也是人烟稀少，只有几个小商户在开张迎客但是门可罗雀。这是苏斯伸过头来说道：“妹妹，现在的情况可是哥哥我和妹夫辛辛苦苦维持的局面了，你是不知道，我们刚刚来的时候，来往路人和城内百姓如同行尸走肉，皮包骨头一般，至于商家就更是不用说了一个都没有，我们领着百姓开渠，跟士族借粮才没让百姓饿死罢了，我想今年就好了，我巡视始平县开挖水渠的良田都已经种上麦子了。较远的贫贱之地也种上高粱、豆类了。百姓应该能过个温饱年了。”
苏若兰点头道：“辛苦哥哥了，我一路行来，只见残垣断壁，荒芜村庄，就晚上也是狼嚎鬼叫的，野兽出没，到了始平县地界才渐有人烟阿！如此哥哥和夫君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况且是万余人的性命呢！”
苏斯自豪的点头回道：“是啊。”
车厢内麦儿也是一脸的黑线，内心想着怎么大少爷越来越不要脸了，明明是姑爷做的，还使劲往自己脸上贴呢。
待到了县衙，王猛停下马，转身下马将马交给部曲，信步走到牛车前，打开车门说道：“夫人，已经到了出来吧。”
车厢内麦儿快不跳了下来，走到车前拿着胡凳贴着车身放下，扶着抱着婴儿的苏若兰下车，王猛则是三步并作两步走的走到外侧扶着，看到苏若兰怀中吃手熟睡如同玉雕般的婴儿时内心一阵激动，双手颤抖的往前抚摸着他。又回望苏若兰说道：“夫人可为小儿齐了名字了吗？”
苏若兰说道：“未曾，只是乳名父亲觉得贱名好养取彘儿。还说他的名字有夫君取。”
王猛抚着他的乳发说道：“好好好阿，那我给他取名休，休养生息之意，北方战乱不断百姓希望休养生息阿，夫人以为如何？”
苏若兰回道：“全凭夫君做主。”
进入县衙，走到后衙，王猛将他的小儿放到之前他自己做好并打磨好的摇篮里，并为他盖好被子，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心中悸动了一下，自己的抱负以后有人传承了。
回首看去苏若兰则是眼中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王猛走上前去抱住她说道：“夫人生子辛苦了，我远在此地未能伴随夫人真是满心惭愧阿。”
苏若兰右手食指堵住他的嘴说道：“我的男人要做顶天立地之事，怎可有此夫人心肠呢。你是诸葛孔明、商鞅、乐毅一般的大丈夫，我怎么能拖累于你呢！”
王猛闻言后，低头是额头对额头深情的说：“还是夫人通情达理阿。”
夜里两人是共赴巫山、翻云覆雨、互诉衷肠。以解相思之苦。



 京兆尹

话说王猛治理下的始平县是百姓安居乐业，秋收官府的粮仓也是丰沛，官评上品。一天晚上，王猛一家聚宴正在高兴之时，一个部曲快步走到王猛案前附身对王猛耳旁说着，王猛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之后起身向外走去，在会客厅走进一个头戴远游冠（有展筒（即冠前的横围片），冠上一般饰有三梁，有时也衬黑介帻或青緌以做装饰。远游冠其形方，后倾，外有围边，开前合后。）束着金簪。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眼睛乌黑深邃，长眉若柳，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身如玉树。外穿红袍，内穿卷草花纹小袖长身衣用金玉吞云兽带。身上佩戴百炼钢的二刃青锋剑。
王猛向前就拜，那青年立马走上前去伸手扶起，用手拍着王猛的手说道：“爱卿真有治世之才，短短两年就让始平县民生安定了。流民回归，真是让朕欣喜若狂。”
王猛作揖回道：“启禀陛下，只是现在时间短缺无法真正的治理好始平县阿，想来陛下在京中遇到了困难了，所以不得不来臣这里了吧？”
符坚面带惭愧的笑容说道：“爱卿说的是阿，你出任始平县令是海阔凭鱼跃，山高任鸟飞，朕则是在京城内束手束脚的，还有就是吕婆楼那个老狐狸在朕和贵族之间摇摆不定，也怕得罪人不敢跟朕出主意，现在京城是被这帮王公贵族闹得鸡飞狗跳。朕却是束手无策。”说完捶着自己的膝盖表示无奈。
说完符坚挥一挥手，他身后一个绣衣使者双手抬着一个小箱子。王猛将其放到案几上。问道：“不知陛下希望臣怎么做？”
符坚正色道：“爱卿高才，如何困在这个小小的始平县，岂不是可以了，长安才是爱卿展翅高飞之地，朕希望爱卿早日随朕回长安城出任京兆尹之职。治理京城。爱卿以为如何？”
王猛用右手滴答滴答的敲着案几上的木盒子，左手抚着胡须深思，符坚看到他的表情心中是忐忑不安，身子前倾面露凝色。片刻以后问道：“爱卿以为如何？”
王猛缓缓的对着符坚说道：“臣想大王这盒子中想必尽是您的三服之内的宗亲，外戚重臣，开国元勋之流的罪行吧。”
符坚赶紧答道：“爱卿说的对极了，就是这帮王八羔子，朕是杀杀不得，打打不得。前段时间太后赐毒酒给厉王（符生）和丞相（符法）让诸多贵族对朕心存疑虑，若是朕再动手那人心就散了。”
王猛接过符坚的话茬说道：“陛下让臣治理长安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陛下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不然就是臣回去也是无能无力阿！”
符坚激动说道：“爱卿请说，别说几个就是十几个，几十个朕都答应你！”说完眼巴巴的看着王猛。
王猛反问符坚道：“陛下可知先秦时期的魏国的李悝变法、楚国的吴起变法、齐国邹忌的改革、韩国的申不害变法、秦国的商鞅变法，变法者几乎都没有好结局为何？”
符坚面带疑惑摇头问道：“这个朕不知，还请爱卿教朕？”
王猛回答道：“这就有五个问题了。其一变法改革会触犯了贵族利益集团的利益，他们集结在一起攻讧主持变法者，甚至杀死他破坏变法；其二就是君主没有百分百的支持变法（或者君主的权利不足以支持变法），或是安抚贵族处死变法者；其三变法者均是在国家内忧外患中主持的变法，条件太过于困难，受利益的集团刚刚起来又太过弱小，损害利益的又太过强大；其四既得利益者的反扑，受利益者无法保护改革者。其五就是变法没有形成稳固的新的贵族集团维护变法者，在变法成功后无法巩固变法成果之前的贵族夺取百姓无法受益。所以他们失败了”
符坚拍手道称赞道：“爱卿总结的真是精准无比阿！”说完拍着胸脯说道：“秦国有我在爱卿尽管放手去做，再者爱卿比朕还要大十载呢。还请爱卿说说你的条件吧。”
王猛对着符坚说道：“法者，民一于君，事断于法，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王猛身体向前倾直视符坚说道：“第一我要陛下给我生杀大权上至王公下至黎庶的生杀大权。第二我要陛下信任我，还有臣保命的免死金牌，不知可否？”
符坚直视王猛说道：“朕答应爱卿，长安就能治理好？”
王猛回道：“可以。若是陛下信任臣，放手让臣变法图强，则两年之后臣还陛下一个长安大治如何？”
符坚说道：“好，朕给你，只要你能让秦国变强朕通通答应你。”
符坚问王猛：“如此爱卿可为京兆尹了，不知爱卿做了京兆尹，以何为先？”
王猛回答：“回禀陛下，当以法先。陛下必须要有明法正义，若悬权衡以秤轻重。陛下之所以尊者，令也，令之不行，是无君也，故明君慎之。对于法律，贵族士族犯法与庶民同罪；对于赏赐爵位，要做到不得军功不能世袭；对于参军，要做到奴隶都可以参军凭借自己的努力可封将军。同时还要改变百姓风俗，确立法度，这才是现在所急需要做的事情。凡欲美风俗，在长君子，消小人，以礼义廉耻由君子出故也，陛下以为如何？”
符坚抚须说道：“爱卿高才阿，只是许多事情是好几个衙门去管。”
王猛说道：“同时天下之赋，盐利居半，国之所资，其利最广者莫如盐。固盐政要重新确立在河套之地寻找盐湖，坐收其利。精简中央官员，充实四塞精兵，休养生息，坐看云起风涌，以待时变。逐鹿中原。”



 上任

符坚离开后，王猛打开箱子在灯盏下细细看着里面的案卷，卷宗中主要讲述着氐族豪右们鱼肉百姓，恣意妄为，酗酒行凶，抢男霸女，无法无天，其中有两个代表人物一个是樊世，前秦氐族豪帅。乃是大秦开国君主苻健入关中的从龙之臣，有大功，被封姑臧侯；另一个正所谓：一忍可以制百勇，一静可以制百动。
《道德经》言:“将欲去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
王猛铺开一张小巧的竹纸在上面认真写到：开始计划。然后将竹纸卷好放在小竹筒里。走到后院的鸟笼处在里面取出一个羽毛洁白如雪，眼睛带有灵性的信鸽抚摸着它的头说道：“终于用到你了，你此去师门可要小心。”说完将竹简绑在信鸽脚上，将其放飞。而信鸽在围着他转了两圈后展翅向东飞去。
王猛自言自语道：“我与师兄的计划不知道可否实现阿！”
然后回到后衙让部曲将陆寒叫来。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王猛的书房响起敲门的声音。王猛说道：“请进。”
只听到“吱”的一声门打开了，陆寒弓腰走了进来对王猛说道：“启禀县尊，学生陆寒已到。”
王猛看着竹简对陆寒说道：“子玉（陆寒的字），你快快进来，我想是去年夏末秋初我来的始平县，当时见到的第一个吏员就是你，你可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来始平县做县令？”
陆寒回答道：“启禀县尊，学生不知！”
王猛回忆着说道：“两年前，陛下让我在京城辅佐于他，在他身边的谋主，我却要来始平县做县令，我当时对他说：陛下欲平天下，必先安定国家，安定国家必先治理始平。始平治理好了，国家自然安定；国家安定了，您就有逐鹿天下的资本。”王猛接着问陆寒：“你可知始平的重要？”
陆寒摇头回道：“学生只知道始平东面就是函谷关了，至于其它的就不知。”
王猛接着话茬说道：“是啊，始平县可谓是关中与关内的门口所在，始平以东两百里就是函谷关，黄河自上游西来，纳渭水后折而向东。从这里开始的大河两岸，它的南北两岸，华山、崤山与中条山夹河而立，高岸深谷，险峻非常。关中与中原之间的通道，穿越华山和崤山北麓的山地，延绵数百里，尽皆“车不方轨”之险阻。函谷关当道依险而立，控扼东西。”王猛停顿接着说道：“子玉可知道在始平居住的人，是以羌氐部樊氏、席氏、仇氏、强氏四家为首，他们可是当年在河南随着符健一起杀回关内，为前秦立下了汗马功劳，封功受赏且地位很高。而现在这些人倚仗功劳，控制地方，霸人田地，夺**女，随便杀人，甚至抢劫百姓。之前的县令却拿他们没办法。我到任始平县令后则是笼络关中士族就是为了打压他们，之前杀的强宝就是杀鸡给猴看的。”
这是陆寒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县尊的围魏救赵做到极致了”
王猛接着说道：“如此重要的地方我能让这些老氐在这为所欲为！我本来想着再找借口杀几个氐族的豪右压服他们，可惜时间不许阿！”
陆寒问道：“这是为何？”
王猛回道：“陛下传旨让我回京城做京兆尹主官司隶校尉，这始平县我就管不了了，所以我向陛下推荐了你将始平县交与你。”
陆寒：“跪拜说道，县尊，卑职何德何荣得此殊荣阿！”
王猛说道：“你是寒门子弟且用功读书可见你不是甘于人后之辈。”说着取出竹简对陆寒说道：“这是我写的始平县治书，你只需要做好萧规曹随就好，如有困难到长安找我，我为你解决，你的任务就是用士族打压氐族豪右，拉拢寒门黎庶。你且好好治理并选取有能力的寒门子弟，你的前途出将入相尤为可期阿！”
陆寒对着王猛拜道：“学生多谢县尊栽培。”
两天后，王猛一行人收拾好行囊，苏若兰对着王猛抱怨道：“才来几天，又要走，这一路走走停停的。”王猛则是不做辩解维护于她，不时挑逗怀中婴儿。
一行人缓缓离开始平县城，在城外十里长亭处，由陆寒士族，县内官吏，在乡的三老等等常常的队伍。一送再送一直到县界处，王猛下马对乡人作揖道：“诸位请回吧，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上马领着车队离开。
一路上苏若兰趴在车窗，而王猛则是与骑马与牛车并行，为苏若兰介绍自己一路的景色，在黄昏时分一行人来到长安，看到熟悉而又巍峨的城墙时，王猛勒马扬鞭说道：“长安，我王猛回来了。”


 杀（一）

王猛回到京城后，立马到京兆尹府报道，与前任交接，领着属于自己的深绯官袍和金腰带，还有银印青绶，王猛坚定的迈出这一步，长安属于自己的一步。
回到别馆，麦儿在前面欢天喜地如同喜鹊一般跑到苏若兰的房间说道：“小姐，姑爷升官了以后我都得给他叫银青光禄大夫了呢。”
苏若兰眉毛一挑镇定的说道：“这么说来相公都是朝廷四品的高官了。”
这时王猛身穿官袍，腰扎玉带顺便还别着银印青绶，阔步走进房了。于苏若兰畅谈人生与诗歌，并挑逗着孩子，以后回到自己的书房看到案上羽毛洁白如雪的信鸽正在不时歪头打量着这个新环境，不时优雅的迈着鹅步走动着，这时王猛向它招了招手，只见它展翅飞到王猛的手心中，王猛在它的绑腿上解下竹筒，并解下腰间香囊打开后，它好似通灵般在王猛手中叼走，飞到笔架山上，一只脚按着，脑袋伸进去吃着里面烤熟的粟米，不时伸头看着王猛。
王猛走到案几的筵席上坐下打开竹筒，倒出里面的竹纸，上面写着小如昆萤的汉隶：世侄如面，师伯我已收到，现在选取墨门中优秀的入世弟子，等待风起。
当晚王猛进宫面圣，只见宫中侍卫林立，灯火通明，宫娥如花圃，远远望去普通夜晚的星空，绫罗绸缎，王猛的眉毛一皱不语的跟着小黄门进宫。来到长乐宫紫宸殿，对高坐其上的符坚行叩拜大礼，符坚挥了挥手说道：“爱卿与我，如同刘皇叔与诸葛丞相一般，不必行此大礼，近侍赶紧给爱卿看座。”
王猛作揖（直立，举手加额如揖礼，鞠躬九十度，然后直身（这段叫鞠躬），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阔步走到筵席上经坐（这在古人就叫坐，现在我们称其为雅坐，是膝盖并紧，臀部坐在脚跟上，脚背贴地，双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双手可以握拳，冲前方；也可收拢抱在腹部。）双手放在腹部。对符坚说道：“大王可摒退左右，容臣禀告？”
符坚说道：“有何不可。近侍传紫宸殿若有人退出五十步。”
近侍行礼道：“诺。”然后转身传令道：“紫宸殿所以人听令，大王有令后退五十步。”
不一会只听到外面和殿内哗啦啦的及金属碰撞的叮当叮当的响声。铜侍女提盏中和仙鹤提盏灯光来回的晃着，不一会灯光不晃了，只能听到灯油燃烧的弱小的噼啪的声响。
过了一会王猛两手抬起平揖着对符坚说道：“自古圣君之所以建树了丰功伟业，是因为他爱恤百姓，廉洁奉公，不为满足欲望而多征赋税，不为修建宫室而乱役百姓；先君选贤任能，国风清正。君臣戮力同心，才取得了雄视天下的地位。如今我朝连年战乱，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宫中宫娥如云，穿丝衣锦，如此奢靡，会造成民怨沸腾，朝野心寒的，况且君王如此，大臣也是如此阿。”
王猛又说：“大王可知食鱼无反，勿乘驽马”这八个大字。”
符坚自作聪明地解释道：“吃鱼的时候不吃不吃另一面，是因为讨厌鱼的腥味；骑马的时候不骑劣马，是嫌它不能跑远路。先生以为朕解得如何？”
王猛正色的说道：“臣觉得大谬，这八个字里面包含的是治国的道理。‘食鱼无反’是告诫国君不要过分压榨百姓；‘勿乘驽马’是告诫国君不要重用那些无德无才的人。如今秦国却是如此。如果不改变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阿！”
符坚惊慌失措的说道：“还请先生教我？”
王猛说道：“现在长安乱象，非严刑峻法不可治理。治乱世。用重典；治乱军，用严刑。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相传猴子是最怕见血的，驯猴的人首先当面把鸡杀给它看，叫它看看血厉害。才可以逐步进行教化。捉猴子的人就采用这杀鸡战术，不管它怎样顽强抗拒，只要雄鸡一声惨叫，鲜血一冒，猴子一见，便全身软化，任由捉获了。大王只需要在京城配合臣杀两只鸡，则京城安定！”
符坚问道：“那两只鸡？”
王猛回道：“一个侯和一个公罢了？”
符坚问道：“何侯，何公。”
王猛说道：“姑藏侯和您的舅公了。”



 杀（二）

符坚镇定的说道：“爱卿杀他们容易，但是，他们背后之人爱卿可曾想过，樊世是跟随我伯父打天下的人，可是我大秦十大豪帅之一。至于舅父是不是强德，他可是我母后最疼爱的弟弟阿！爱卿。”
王猛说道：“陛下，我保的可是您的江山，最是无情帝王家，陛下为了达到您的事业或权利，不要怕留下恶名，应该大刀阔斧，必要时以暴制暴，使用邢名手段解决那些正常手段解决不了的事，不必要守信义，伦理道德可以抛弃不管，因为目的高于手段。在守信义有好处时，陛下应当守信义。当遵守信义反而对自己不利时，或者原来自己守信义的理由不复存在的时候，陛下绝对不能，也不应当遵守信义。臣还要告诉陛下：“必须学会将这种品格掩饰好。必须习惯于混充善者，做口是心非的伪君子。”
符坚怀疑的问道：“若是如爱卿所言，朕岂不是儒家所说的真小人了吗？”
王猛回答说：“秦惠文王杀商鞅，汉高祖阴使吕后杀淮阴侯，汉孝武帝杀太子诛其一族，何人敢说，秦惠文王惧怕孝公所说的与君共天下，借老秦一族之手除之；至于淮阴侯天下兵圣刘邦更是惧怕所以借吕后除之；武帝太子刘据朝臣近半归附，卫氏则掌握天下近半军队。只不过是手段罢了。谁人说他们是小人了？”
符坚有些为难的说道”：“爱卿阿！万一做的不好，你我都会有骂名的况且他是朕的舅舅阿，母后那边不好交代。”
王猛起身说道：“我与护军将军李威交好，可以通过他劝说太后的。”
符坚不禁老脸一红，嘴张开有闭合最后说道：“那爱卿可有什么谋略实施呢！”
这时王猛起身想着符坚走去，在案几的右侧距坐下身体前倾在符坚耳边，伸手挡着符坚斜倾身子贴着王猛的手。王猛对着苻坚是一阵滴哩咕噜，苻坚则是不住的点头，摸着自己的短须是笑容满面啊！
第二天就是五日一大朝会的日子，寅时初刻，大臣到达午门外等候。当寅时三刻时午门城楼上的鼓敲响时，大臣按照品级和文武之道排好队伍；到凌晨卯时初刻钟楼的钟声响起时，禁卫缓缓的将宫门开启。这时百官依次进入，过护城河的金水桥在广场整队。众臣依靠品级和文武分别在左右两侧。王猛站在紫绯潮流中随着队伍向前涌进。
正所谓：
银烛朝天紫陌长，长乐春色晓苍苍。
千条弱柳垂青琐，百啭流莺绕建章。
剑佩声随玉墀步，衣冠身惹御炉香。
共沐恩波凤池上，朝朝染翰侍君王。
大臣捣履卸剑，徒步进入大殿，文臣居于右，武臣居于左，小黄门向前一步尖声道：“山乎！”然后众位大臣推金倒玉般的三拜九叩。符坚抬起右手在空中做扶起的动作，小黄门有尖声道：“众卿平身。”然后众位大臣谢恩起身想着两边筵席走去，双手一伸然后直身而坐，将手中象牙制作的笏板放在怀中。
这时符坚在高坐上上对着下方的众臣说道：“最近真听说，姑藏侯樊世欺压百姓，强抢民女不置可否？”
这时右侧文官中有一个头戴獬豸冠，身穿紫色官袍点手起身，双手举着笏板，脚下迈着小碎步，窸窸窣窣的走出然后转身面向符坚，作揖道：“回禀陛下，经臣接到的状子已经有一箱了。”
这时在武臣队伍里爬出一个身材矮小，四肢壮硕，贼眉鼠眼的中年武官满头大汗，对着符坚是一阵磕头：“说到陛下都是臣糊涂做下着荒唐事，臣一定改过自新的。”
符坚宽容道：“爱卿陪我伯父闯到江湖一直有了现在的大秦，固朕要对您罚封两年，并放走被抓的妇女。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樊世立马接着话茬说道：“臣遵旨，谢吾皇隆恩。”
之后符坚又夸耀王猛治理始平县民生安定，家有余粮，赐其剑履上殿的殊荣。樊世也是内心烦闷。
等到下朝，快步走到王猛的身前挡住他的前路，当众指着王猛的鼻子侮辱王猛说：“我们这些人都是曾与先帝共兴大业，而如今却不得参与机密。你这个寒伧，无汗马之劳，凭什么专管大事?你这不是让我们种庄稼而你白拣粮食吗!“
王猛走到樊世的身前俯身对他的耳朵低声说道：“我不光是要你种我收，还要使你做好饭端给我吃呢!“说完拍了拍樊世的肩膀扬长而去。樊世听了肺都快气炸了，双脸通红，同时眼睛挣得大大的，跺着脚咆哮着指着王猛背影说道：“姓王的，我迟早必叫你头悬长安城门楼上，否则我就挥刀自刎，不活在这人世!“小黄门听到这事回去禀告符坚，苻坚得知此事，果断地大说：“必须杀此老氐，然后群臣方能整肃。“然后细声细语的自己说道：“还真让王爱卿算计到了。”
不久之后，苻坚召樊世见面，并在他与王猛的面前说要：“樊爱卿朕想要让公主嫁给弘农的杨璧，不知爱卿觉得如何？”樊世知道杨璧已与自己的女儿订婚，于是樊世莽撞的出言：“陛下不可，我家小女已经与杨氏结亲何如娶公主呢？”然后一旁的王猛添油加火借词指着樊世：“姑藏侯你这是目无君上，圣人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陛下没有让你死只是让你取消婚约而已。”
这时气得樊世要拔剑去袭击王猛，手中的剑还未拔出就被符坚的侍从拉住下，但是樊世被愤怒恶言破口大骂：“王猛寒伧小人，只知道搬弄是非，昂，你这十常侍一般的杂种，蝼蚁。”苻坚听了感到愤怒：“樊世，你公然在朝堂上辱骂大臣，影射君王罪该万死。”于是命人立即处死樊世。三日后大朝会，樊世一派派对王猛是公开攻击和暗中谗害。如樊世一派朝官仇腾、席宝利用御史台职务之便，屡屡毁谤王猛。苻坚即将二人赶出朝堂。对飞长流短的氐族大小官员，苻坚甚至还当堂鞭打脚踢。于是，那班人害怕了，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后来，王猛升至三公之位，苻坚还要加给他位居三公之上的录尚书事，王猛对此殊宠辞而不受。
樊世被杀，在氐族蒙强中引起轩然大波。他们又纷纷到苻坚面前诋毁王猛。苻坚非常生气，除责骂外，还亲自举起鞭子又把他们揍了一顿，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但仍有一些氐族显贵，如自恃皇亲国戚，恣意妄为的强德就是其中的一个。他依仗自己是皇太后(苻健皇后)的弟弟，大秦天王的舅舅，酗酒行凶，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他还说：“王猛一个寒门子弟，如何于我豪门王公相比。”王猛早有所闻，一天又见他在大街上强抢民女。王猛当即决定派人逮捕强德，逮捕强德后在他耳边说道：“我是寒伧如何，杀你如同杀猪狗一般容易。”随后在当天午时三刻将强德在午门外斩首示众，陈尸街头。随后又通过和交好的御史中丞、左将军邓羌通力合作，全面查处扰民乱政的权贵，接连诛杀了二十多个不法的贵戚豪强。于是，京城内外百官震肃，豪强贵戚无不老实守法。社会风气大为好转，长安城内出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良好秩序，老百姓拍手相庆，游街示众。苻坚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深有感触地说:"现在我才知道天下有法制的好处。身为君王的妙处阿！”



 关中治（一）

王猛通过一系列的对氐族贵族或是打压或是拉拢，确立了他在大秦朝廷的地位。有他管理的京兆尹再无豪霸欺压百姓，鱼肉乡邻的恶事了，明法严刑，禁暴锄奸，雷厉风行。有个树大根深的奸吏，作恶多端，王猛将他当众鞭死。并示众三日。百姓在如此气氛下开始了正常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王猛在这段时间白天查找案卷，惩处恶霸，或是颁布法令。到了黄昏他经常到城门处看着家家户户的袅袅炊烟，一片祥和的景色。但是他还是眉毛紧皱，因为根据墨音传来的消息，符氏贵族依旧掌握着大量的精兵强将部曲私兵，在王猛看来这是毒瘤。
苻坚曾问王猛道：“儒家言为政之体，德化为先。爱卿莅任不久就杀掉那么多人，是不是有些残酷啊！”
王猛则是十分平静地回答说：“我听说过这样的道理：盛世施仁政，圣道怀柔致远，德也；乱世用重典，王道杀伐震慑，法也。德正本，法治标，德法皆仁，标本兼治，天下太平也。。陛下不以臣为无能，让臣担任难治之地的长官，臣一心一意要为明君铲除凶**猾之徒。才杀掉一个奸贼，还有成千上万的家伙尚未伏法。如果陛下因我不能除尽残暴、肃清枉法者而要惩罚我，臣岂敢不甘受严惩以谢辜负陛下之罪？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论，加给我‘为政残酷’的罪名而要惩罚，臣实在不敢接受。现在的大秦如同久病缠身的病人，须乱世用重典，沉珂下猛药阿！”
苻坚听罢，且叹且赞，对王猛说道说：“景略兄可真是管仲、子产一类人物呀！”
接着王猛被符坚授予咸阳内史调任侍中、中书令（皆为宰相之职）、兼京兆尹（京都长官），这为以后王猛的施政打下基础，王猛推荐皇族的苻融、士族的任群和寒门的朱彤等人，使他们负责自己手下的要职。并培养他们的政治才能。
苻坚又应当时秋旱而下令减省膳食和暂停奏乐，将金玉锦绣等贵重物品散发给军士，并命后宫省俭服饰。苻坚更开发山泽，且得出的资源不限于官府，连平民也可用。实行与民休养生息的政策。他深知明政无大小，以得人为本的道理，所以广招贤才，并首先从调整最高领导机构入手，果断地处斩了帮助苻生作恶的佞臣董荣、赵韶等二十余人。提拔重用了一批精明廉洁的汉族士人参与朝政，其中最有影响的就是寒门出身的王猛。
在朔日的大朝会上，王猛现在已是三公等高官，下臣见面称王猛是“金紫光禄大夫”（金紫，意即为金印紫绶）身穿紫色官袍，手中拿着长2尺6寸，中宽3寸的玉笏（手板、玉板或朝板。）。在朝堂上君臣见礼以后，分座筵席上。
这时王猛走出文臣队伍燕步的到了符坚君王对面，举起玉笏说道：“启禀陛下，臣看官吏与崔博士讨论了修改许多名实不符的官职，同时还恢复已绝的宗祀，上礼神祇，鼓励农业，元嘉之乱以来士族和豪门阶级肆无忌惮地兼并土地，却不交纳赋税。一方面土地高度集中；另一方面，国家财政收入不断减少。到了现在土地的集中已十分严重，“富者有弥望之田，贫者无卓锥之地，势官富姓，占田无限，兼并冒伪，习以成俗”。现在关中良田总数中的三分之二已经集中在官户之手，使大批百姓失去田产，沦为佃户，遭受沉重的剥削和压迫。所以现在要实行与民休养生息的政策。同时派遣察诸郡农田、水利、赋役，实行西汉桑弘羊的均输法。
符坚问道：“何为均输法？”
王猛说道：“使往者诸郡县，各以其物贡输，往来烦杂，物多苦恶，或不偿其费；故郡国置输官以相给运，而便远方之贡，故曰均输。”《史记·平准书》：“桑弘羊为大农丞，筦诸会计事，稍稍置均输以通货物矣。均输平准就是调剂运输和平抑物价。”，各郡置均输官，达到“敛不及民而用度足”。为了供应京城皇室、百官的粮食之用，又要避免商人屯积，在关中设置发运使，按照“徙贵就贱，用近易远”、“从便变易蓄买，以待上令”的原则，负责督运各地“上供”物质。意在省劳费、去重敛，减少人民的负担。“均税”两个部分。“方田”是每年九月由县长举办土地丈量，按土塙肥瘠定为五等，“均税”是以“方田”丈量的结果为依据，制定税数。方田均税法可以清出士族隐瞒的土地，增加了国家财政收入，也减轻了农民负担。”
符坚又问道：“那何为平准法？”
王猛回答道：“平准的目的就是由**来调节物资，平抑物价。朝廷在长安设置平准官，负责掌管各地运送来的物资以及官营手工业的税务。当地方粮食，织锦滞后，价格上涨时，平准官就以较低的价格出售**储存的物资；反之，当地方粮食，织锦滞销，价格下降时，平准官就开始收购，使物价保持稳定。均输和平准一个调节物资的余缺，一个调节物价的高低；一个掌握大宗商品批发，一个负责管理市场零售，共同组成了官营商业。这对抑制商贾、士族囤积居奇、垄断物价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种官营商业体系乃是是汉孝武帝大司农桑弘羊的独创，大司农桑弘羊的经济政策是不扰民而增加国家的财政收入，保证了**的正常运转，更为武帝开疆扩土的对外战争准备了充足的经济力量。这是对我们大秦量身定做。”
符坚拍掌说道：“善，真是大善阿！但是国家的税收还是不足阿！”
王猛对道：“回禀陛下，这就要说道桑公的盐铁法了。盐铁法的具体做法，就是在鼓励百姓从事食盐生产，朝廷供给他们主要的生产工具，百姓生产出来的食盐由**统一收购，不得私自买卖。朝廷在各地设立盐肆，任命官吏，负责出售食盐；在朝廷无力设置盐肆，进行经营的地方，特许一些小商人进行分销。铁矿的开采、冶炼、锻造也全部由朝廷控制，产品归朝廷所有，由朝廷设置官吏负责销售。盐铁的价格都由朝廷统一规定，以保持价格的稳定。任何人不得私自铸铁煮盐，违者没收工具产品，处以重刑。为了管理盐铁**，还要任命大盐商担任盐铁丞，并在盐铁产地设置盐官和铁官，负责盐铁的生产和收购，在不出产盐铁的地方设置小盐官和铁官，负责盐铁销售，回收废铁。盐铁**所得的高额利润全部上交朝廷。盐铁**政策为我大秦提供了巨额的收入，盐铁的**迫使那些巨商大贾退出了巨额的盐铁生意，斩断了他们的聚财之路，盐铁政策能抑制了士族豪强兼并，同时可以在财政上对农业、手工业的生产提供较大的助益。而且盐铁**的实行使郡县境内的盐铁资源都收归朝廷，郡县不能再依靠盐铁之利作为经济后盾，这进一步消除了地方割据的隐患，大大加强了中央集权的封建政权的巩固。可见，盐铁的**并不仅仅是一项经济政策，还有着主要的政治意义，可以成为我大秦**的一项基本国策。”
符坚说道：“大善，传旨将着平准法、均输法、盐铁专制大发四方，御史台御史大夫监视四方。”
御史大夫走出来说道：“诺。”
符坚采纳了王猛的建议后，绣衣使者四出，监察地方百官。地方快速的落实。农田水利法，奖励各地开垦荒田兴修水利，建立堤坊，修筑圩埠，由受益人户按户等高下出资兴修。总结说道：去重敛、宽百姓、国用可足、民财不匮。


 关中治（二）

以后的一个多月的大朝会，符坚冕冠礼服头戴十二旒（即十二排）白玉制。冕冠为黑色。冕冠两侧，各有一孔，用以穿插白玉笄，以与发髻拴结，并在笄的两侧系上丝带，在颌下系结。在丝带上的两耳处，还各垂一颗名叫“允耳”的珠玉。而且是不塞入耳内，只是系挂在耳旁，以提醒帝王切忌听信谗言。（后世的“允耳不闻”一语，即由此而来。）身着要穿冕服。冕服是玄上衣、朱色下裳，上下绘有章纹。此外还有蔽膝、佩绶、赤舄等小的物件。百官身穿朝服分座两侧。其中王猛燕步走出并对符坚提出了吏治的整顿，王猛在朝会中说道：“现在官员恣意妄为，贪污受贿等腐败现象越演越烈的，这在于乡学不兴的缘故。固臣建议积极恢复了长安太学和地郡县各级乡学，广修学宫，招聘满腹经纶的博士教授春秋战国时期的各个学派的经史子集，并要求公卿及以下官员，王公贵族的子孙入学读书。”
符坚说道：“爱卿这个提的好阿，俗话说道十年育树，百年育人阿，这是大公德阿，”符坚自己心中想到朕自幼学习汉族文化，仰慕儒家经典，为扭转氐族迷信武力，轻视文化知识的落后观念，必须多做一步。苻坚接着说道：“待到太学建成朕要亲自去，并且要每月到太学一次，考问诸生经义，品评优劣，让他们知道勉励他们刻苦学习，他们学的如何朕知道，在根据他们学的优劣分配官职。”
这时众臣作揖说道：“陛下英明。”
符坚抚须大笑。
符坚接着问王猛说道：“爱卿，太学生我当如何考察他们？”
这时王猛回答道：“太学的学员必须要“学通一经，才成一艺”或是熟读百家中的一家之言。如果太学生不能通一经一艺，或不能同百家中一家的则去学籍，罢其为民，对于奖赏，陛下考核的前三甲俸禄同九品官员，赐食百石。这样有利于挑选品学兼优的太学生，养成他们劝业竞学、养廉知耻的风气。这样不仅培养了我大秦后备官僚队伍，提高了统治阶层的文化素质，减少官员贪污的可能。”
符坚说道：“爱卿此言大善阿！”
开完大朝会以后，符坚在紫宸殿召见王猛和吕婆楼，符坚面南而坐，吕婆楼和王猛分座左右两侧的筵席上。
苻坚说道：“自从我继位以来，国内形势也十分严峻，由于朕伯父和厉王两人的贸然坐在九五至尊上，关中就战乱不息，天灾连年，同时国库空竭，民生凋敝。为了迅速扭转百废待兴的萧条局面，现如今朕当如何做？”
王猛与吕婆楼对视一眼说道：“现在我大秦应当偃甲息兵，大力开垦荒地。大王您也要减少膳食等级并且要撤销歌乐，后宫皇妃以下的宫女改换布衣。不穿绫罗绸缎。文武百官也相应地减少俸禄，以示与民共休戚。同时还要开发山上的矿产林木，解除限制河流湖泊渔业的禁令，使朝廷和老百姓共同分享。同时停止一切军事行动，使人民获得休养生息。并且建设粮囤虽即使遭遇大旱，也不会引起大的饥荒灾难。”
符坚还说道：“现在关中人丁稀少，爱卿何解？”
王猛对视符坚说道：“关中三辅之地少雨易旱，朝廷应当征调了长安豪富童仆和士族豪族大约有三万人。”王猛从袖中取出舆图，指着迳水上游说道：“用这三万人在这烧山凿山起堤，疏通沟渠，灌溉河流两岸的梯田和盐碱地，可以使荒芜了多年的田地又重新长出了五谷，老百姓深受其利。多余的土地分给童仆。”
苻坚说道：“爱卿此言大善，朕还要在每年的农历正月进行重农的先农礼（也叫籍田礼）祭祀先农氏（也及时传说中的神农氏），并亲自前往朕的籍田进行耕作。朕的皇后则进行鼓励国人勤於纺织的亲蚕礼（也叫先蚕礼），以劝勉农民积极从事农业生产和丝织。”
这是吕婆楼说道：“先蚕礼之前皇后娘娘要在宫中斋戒五日。其中前三日唤作“散斋”，在延嘉殿内室进行；后两日唤作“致斋”，是在正殿。斋戒之时需沐浴更衣、不饮酒、不吃荤（祭祀斋戒之戒荤，并非不吃肉食，而是不吃葱蒜等刺激气味之物，避免异味冒犯神明），食不过午。由尚宫号令：“有司谨具，请行事。”祭祀正式开始。在鼓柷之声，示意奏乐。（柷，古代乐器，木制方形，以木棒击奏，用于宫廷雅乐，表示乐曲开始）。太常乐工钟磬共鸣、竽笙齐奏，名曰《永和》之乐——此乐乃是亲蚕礼专用，不在皇帝郊庙、朝会所奏“十二和”雅乐之列。典乐官举麾，歌工、歌童轻声哼唱，词曰：
芳春开令序，韶苑畅和风。
惟灵申广祐，利物表神功。
绮会周天宇，黼黻藻寰中。
庶几承庆节，歆奠下帷宫。
并随着这歌声，协助皇后祭祀的女官依次捧来奠物，都是跪着接取。《永和》唱三遍，雅乐停止——乃戛敔（yǔ）之声，示意乐曲结束。（敔，古代乐器，形如伏虎，背上有二十根竹条，刮奏，用于宫廷雅乐，表示乐曲终结）皇后登台，雅乐再度响起，名曰《正和》，正中放着嫘祖的神牌，漆着金粉、外罩纱幔。来至神位之前皇后率众女官再次跪拜，尚仪跪着从身边一个雕饰精致的长方形匣子中取出一条纯白丝绸，双手捧起——此匣名篚，绸称币，是仪式中最重要的贡品。皇后双手接过，虔诚地奉至神前。随着这一动作，雅乐之音再变，换了一首恢弘深沉的乐曲，在场所有歌工、歌童都随着那曲调引吭高歌。此曲名曰《肃和》，词曰：
明灵光至德，深功掩百神。
祥源应节启，福绪逐年新。
万宇承恩覆，七庙伫恭禋。
于兹申至恳，方期远庆臻。
献币已毕，皇后暂退，女史奉豆而入（豆，源自上古，乃陶制的高脚托盘），豆中盛着清晨所宰牛羊之血（凡祭祀必有牲畜之血，故也把供奉称作“血食”）。后面司膳官将各类供奉用的菜肴果品在祭坛以东排好，都由女史捧着；乐工又改作《雍和》乐，此乃祭祀专用之曲。
皇后又在尚宫引领下来到祭坛东南角，皇后祭祀时洗手（那里放着两只光闪闪的铜罐子——此物曰罍（léi为神明献上食物前必须洗手以示虔诚）。尚仪抱起罍倾倒，司言女官跪下来，为皇后擦干双手，又从另一篚中取出酒爵、铜盘。
之后皇后要二次登坛，乐工再换《寿和》乐，此为酌酒专用。尚仪抱樽斟上慢慢一爵；皇后双手捧着，献至神位前大礼参拜。乐声止歇，尚仪跪到神位右侧，高声朗读祝辞。不知皇后娘娘可否做的？”
这时符坚说道：“她做不得谁人做得，她坐在这个位子上就能做得。”
苻坚接着说道：“还要多派遣绣衣使者到各地巡视，抚恤孤寡老人。劝课农桑，奖励努力种田的百姓。若是遭遇大旱，还要考虑减免租税。”
将发展农业作为基本的国策，这也是大秦的经济快速恢复，几年后便出现了安定清平、家给人足的新气象。史载，从长安到各州都，都修了通道驿亭，游人和商贩沿途取给十分方便。老百姓有歌谣说：“长安大街，杨槐葱茏；下驰华车，上栖鸾凤；英才云集，诲我百姓。”  


 关中治（三）

随着王猛对符坚的一次次的谏言，诏书频频从长安城中随着绣衣使者奔向四方，如同蒲公英的种子一般，四处播撒，种在地方等待着雨露、阳光他们就会生根、发芽、开花。关中一片欣欣向荣，充满朝气，淮北百姓也是不时整个宗族或是小的流民帅迁移到关中来定居。
符坚看着手中绣衣使者和函谷关守将传来的信息，内心也是欢欣鼓舞。
符坚对着坐在右侧筵席上的王猛问道：“爱卿，现在我们坐山观虎斗，休养生息，下一步要怎么做？”
王猛说道：“现在我们要强干弱枝，古代的诸侯不过百里之地，他们强弱的形势容易控制。现如今诸侯或边塞要地，控制地方数百里的土地，缓则骄奢易为**，急则阻其强而合从以逆京师。现如今如果用法律的手段割削他们的势力，他们叛乱造反的心理就会生根发芽。臣希望陛下下令将诸侯的属地改封长安京畿之地，以地侯之。边塞贫瘠之地人人喜得所愿，这是陛下的德施，其实是分他们兵粮两权，不削而稍弱矣。现在直属朝廷的郡占全国国土五有其四，而且是这些郡总是穿插进诸侯属地之间，郡县的土地与关中诸侯属地犬牙交错，使诸侯属地不能连成片，并且让郡县占据或扼守着有利地形。王之属地无力与朝廷抗衡，这样朝廷集权得到有力的巩固。这使得诸侯属地在名义上没有被进行任何的削藩，以此避免激起诸侯王进行武装反抗的可能，即使诸侯王胆敢倚仗自己拥兵自重进行叛乱，朝廷也能很快平叛。现在关中比较大的诸侯属地有其中汝南公苻腾、征东大将军、并州牧、晋公苻柳、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赵公苻双、镇东将军、洛州刺史的魏公苻廋、安西将军、雍州刺史的燕公苻武宗室且是符生同父兄弟要加快权粮地的分离。还有北方镇守刘卫辰及曹毂也是如此，他们的属地围绕在长安四周这是十分危险的，必要时可以先杀之。”
符坚急忙摇手道：“杀死他们如何使得，他们都是高祖子孙，必要时夺其属地发往宗人府就是了。”
王猛对答道：“陛下用霹雳手段，方能显菩萨心肠。有时杀人，是为了就更多的人，再说他们可是威胁您现在的地位阿。”
符坚说道：“爱卿除了杀人其余的事情就都定了，你看可否？”
王猛着急的想要再说，但是看到符坚坚定的眼神，王猛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王猛想了想说道：“那陛下我们就说下一项吧！”
符坚说道：“好，现在我们百姓贫弱，无法养活，而我们军队需要抵抗慕容燕国和大晋朝，所以这个矛盾如何解决？”
王猛回答道：“回禀陛下，应当精兵强将。”
符健问道：“如何精兵强将？”
王猛望着外面的朵朵梅花回道：“回禀陛下这个臣早就写好了奏折了”说完王猛从衣袖中取出一卷锦帛双手将其抬起，这是符坚近侍快步走了过来将锦帛取走递给符坚。
符坚伸开锦帛，上面的汉隶苍劲有力且工整整齐，下面写着：
关中兵力布局主要体现居重驭轻，举关中之众以临四方的政治和军机方向。兵制改革以使用府兵制，府兵平时为耕种土地的百姓，农隙训练，战时打仗，全国的府兵由折冲府负责选拔训练。每个府所在兵士不能随便迁徙出界，其主要任务是番上宿卫和征防。番上宿卫，即轮流到京师宿卫，按照距离长安的远近分别给番。规定：百里外五番（即各府内兵士以五人为一组，此五人轮流上长安宿卫，以下类推，但七番、九番分组不尽，当有剩员），五百里外七番，一千里外八番，每番三个月；二千里外九番，每番六个月。内府卫士（三卫）除两京及其附近诸州必须番上宿卫以外，余州都纳资代役。府兵到长安宿卫，由十二卫将军分领。出兵征防则由朝廷命将统率，调遣时必须持兵部所下鱼符，经州刺史和折冲府将领勘合后，才得发兵。战争结束则兵散于府，将归于朝。这样，将帅就不能拥兵自重。
府兵训练和出征使用的粮食和马匹吃的豆、草由各地粮仓调配使用，打仗归根结底就是打的粮食。
至于内府卫士，府兵将领则取二品至五品官的子孙太学完成学业者充当，至于外府卫士取六品以下官的子孙及白丁无职役者。在此范围内，征发原则是先富后贫，先强后弱，先多丁后少丁。府兵以均田百姓、寒门子弟为主体，同时征士族和豪族子弟。
规定每府府兵三年一拣点以补充缺额，战争较少时六年一拣点，府兵服役期限为二十一岁至五十九岁。服役期间，府兵本身免除课役、赋税，但军资、衣装、弓箭、横刀均须自备。每一火（一火十人）还得共备供运输的马六匹（或用驴），即谓“六驮马”。
长安禁军的步兵使用吴子的魏武卒的选拔方式，这个方式在《 荀子·议兵篇》就说明了魏武卒的选拔：士兵身上披三层重甲（内外三层防护服或者就是重甲的别称）和头戴铁盔，每个人能开十二石之弩（一百二十市斤为一石），每人背五十只弩矢，拿着长戈或铁戟，腰带利剑，携带三天的口粮，半天能走一百多里。如此万人之中选择一二。关中府兵可以取八千猛士。
以后还要对付慕容燕国的具装虎班突骑。他们如同钢铁邬堡，现如今对付他们的方法就是用更好的马，更坚硬的盔甲，更锋利的的刀剑、更长的骑槊、长矛，更沉重的大锤、镗等等兵器武装其更壮硕的骑士，以力破力，以坚对坚。这就对我们之前的盐铁专制有促进作用。让他们生产出更好的钢铁，做坚硬的盔甲，锋利的钢刀。
符坚立马对着近侍说道：“现在恢复大良造之职务，又王猛爱卿兼任负责大秦铁器打造。”
王猛施礼道：“诺，下臣已定完成任务。”


 关中治（四）

话说符坚听从王猛的建议，大秦内部实力在一点点的增强，百姓都能温饱。于是符坚在朝廷上决定撤换北萧关、南武关、东函谷、西大散关四大要塞的兵员，更换为王猛训练的新府兵，任命王猛提拔并信任的寒门子第的将领把守。关中百姓秋收以后，交完粮税以后，官府派遣民役开挖新的沟渠和良田周围的储运水的人工湖泊。并且派人他在长安通往关内的函谷关要塞路线上修筑义仓，并管三餐温饱，这对百姓家庭是一个很大的帮助。
符坚问道王猛：“爱卿，这如何帮助百姓？”
王猛说道：“百姓深秋时节，一个壮丁一日三餐吃的都是家里的，若是服民役那么他们就会对家庭省出一个壮丁一冬的粮食的，家中的人可以吃的饱一些。输法中平准，均输则做到了“平万物而便百姓”。以护小民和山川湖泊为国有而输民开采，还能抑制豪强兼并。“制其不足，调其不足”，“散聚均利”，“禁溢羡，厄利途”，防止“民有相妨之富”的情况，而且这些壮丁经过一冬的温饱又都是一个个遵守军纪的后备府兵阿！”
符坚抚须赞叹道：“爱卿之才知，算筹，武侯都不如你阿！”
王猛说道：“陛下缪赞了，臣只是比他多读了诸子百家和太史公的史记罢了。”
后来王猛经常巡视关中之地。
当年冬天，王猛视察位于霸上的义仓，王猛带着刚刚选拔的房默、房旷等关中士族子弟来此视察。远远的望去只见义仓如同一个小邬堡一般矗立在高原上。王猛打马围着新建的义仓转了一圈。
刚刚被王猛从始平县令选拔上任的治粟使陆寒恭敬的跟在王猛身后，王猛问曰：“子玉阿，这霸上仓有几何，吏员多少？”陆寒赶紧作揖道：“启禀大良造，这霸上邬堡东西总长约五三里，南北宽约五里，高约八十丈。主要防守的西面城墙上有垛口、箭洞并在西面城墙中部建有望楼，城墙平顶，四面环道，行走方便，又可防卫。南城墙中心两侧设东、西券门两个，为及时排雨水，城墙每隔十丈设有一个排水地渠，排水道利用间隔墙墙顶，伸出城墙十丈多，全仓共有排水道10个，排到义仓的护城河内。吏员有五百。”
王猛又问：“子玉这仓使用什么做的？”
治粟使作揖答曰：“启禀大良造，这霸上仓外面包附近山上开凿的长条石，内用南方的糯米做的三合土，里面的三合土是使用糯米掺和细土九寸土夯实为六寸，弓箭三十步开外不进半寸，是十分的结实。”
王猛对着近侍说道：“墨礼（墨音使者），去将义仓外面的长条石取出几块，然后用十二石的强弩试试里面的包土如何？
这是墨礼挥了挥，然后他转身下马与几个近侍下马去取出条石。然后向后退出了三十步，拉好强弩的弩机，装上箭矢，只听嗖的一声，只见箭矢射在包土上只在城墙上留下一个白点，落了下来。回头对王猛说道：“启禀师叔，确实如同治粟使所言。”
王猛说道：“好好好啊！”
王猛又问：“子玉那这个邬堡可以存粮多少？”
这时陆寒扶手请王猛进去邬堡，一边走一边介绍说：“禀大良造，邬堡的仓房利用墙体预留的室面，内部砌券顶。南墙仓房一百三十间，北墙仓房两百间，东西墙仓房各为八十十间，门洞共60间。仓房间大小不一，南面进深较浅，仓门前有十丈深的檐廊。仓门为券门，门槛为石制，高一丈，厚一丈两寸。室内地平比外边高，对面墙上均开通风用的拱券小窗。平均每间仓房可存粮四千石，共计可存粮30万石，而且因便于通风干燥，墙内有石灰夹层，粮食可存放十几年不坏。特别是粟米。”
王猛又指着邬堡中间的空地说道：“子玉阿，这邬堡中间这个院子是做什么的？”
陆寒答曰：“禀宗伯，义仓利用城墙墙体作为仓房，节省了材料。中间有一个大院子可供晒粮用。战时可以存水和驻扎士兵。帮助官兵坚守邬堡半年不失。”
王猛说道：“很好子玉，你做的比我在始平县做的好啊，今年长安到函谷关一线一共修建了多少这样的义仓？”
陆寒说：“禀告宗伯，现在已经修建了30余座大的义仓了。”
王猛说道：“子玉你跟随我的几年做的很好阿，一直兢兢业业，我会如实的向大王禀告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治粟大夫陆寒作揖道：“谢大良造。”
王猛一行人又围着邬堡听着陆寒介绍邬堡的情况。王猛问道：“子玉阿！关中久经战乱，民生凋敝，现在虽然有所恢复，但是如同久旱逢甘露之相，没有底蕴，所以我们要低头做事，少说多做不让豪族士族挑事，你可明白！”
陆寒低头作揖道：“学生明白！”
王猛点头抚须道：“嗯，你做事我放心。”



 对谈龙兴之地

一场大雪过后符坚如同卖弄的对王猛说道：“王爱卿，朕向来喜欢读书最近看史书，书中记载关中之地历来是龙兴之地，如上古周文、武王伐纣始与丰镐之都灭大商邑；再到先秦之时秦始皇帝奋六世之余烈灭六强一统天下建立大秦帝国；再之后汉高祖刘邦起于蜀汉，兴于关中，逼的西楚霸王乌江自刎系统天下；以后大晋以关中走奇路灭蜀，然后顺江而下灭东吴。由史书观之可见关中之地的重要。”
王猛细细品尝着面前的琥珀色的酒，用著吃着桌子上的肉菜对符坚回答道：“回禀陛下此言缪已。天下九州有龙兴之地的分为五处。”
符坚身体前倾的问道：“哦，王爱卿，不知道是哪五处，请仔细说来？”
王猛说道：九州之地有龙兴之势的有是四塞之地的关中地区，有号称天府之国的西川盆地，沃野千里的青冀之地，鱼米之乡的江东地区，山脉连绵的辽东地区。而且这五大龙兴之地是山河环绕，自成一体，在防御上有先天的优势，而一旦需要向外扩张地盘是，就可以本地区为根据地，利用边界上的边关要塞精兵出击。而其他地区，四面受敌，易攻难守，不宜做自己的土地。”
符坚接着问道：“哦，那王爱卿这几个地方各有什么优劣并且如何出兵。”
王猛回答说：“回禀陛下，这龙兴之地首推关中三辅。其北有榆林高原，东有大河和吕梁山的山河险要，其南面有秦岭，西面有陇山和要关。自古以来关中之地东面有大敌而西面少。关中防守重点，东线是以函谷关-潼关一线，东南线则是武关，南线则是汉中-关中的秦岭古道。西线是西域陇右地区。北线是先秦秦朝时的北地郡，汉朝属朔方史部。大汉时安定郡的固原地区萧关。所以关中的主要威胁来自于汉中和河豫州。汉中为物产丰富、“四塞险固”之地。北有秦岭屏障，南有巴山横亘，汉江贯穿其中，栈道辐辏，形势险要，可“前控六路之师，后据两川之粟，左通荆襄之财，右出秦陇之马”。这里进可攻，退可守，历来为兵家争夺之要地。现如今我大秦占据关汉地区。并且当年始皇帝时由韩国人郑国主持兴修的郑国渠，它西引泾水东注洛水，长达300余里。泾河从陕西北部群山中冲出，流至礼泉就进入关中平原。平原东西数百里，南北数十里。平原地形特点是西北略高，东南略低。郑国渠充分利用这一有利地形，在礼泉县东北的谷口开始修干渠，使干渠沿北面山脚向东伸展，很自然地把干渠分布在灌溉区最高地带，可灌田四万余顷。现在我们大国虽然对郑国渠进行疏通但是他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
第二个是蜀汉地区，其地北有与我们相交的秦岭和大巴山，他的东有巫山，南有大娄山，西有大雪原。本这里主要防守上庸的东线是长江出口，北线则是汉中及陇南-四川盆地的古道。所以它的主要威胁来自于汉中和陇南。再说当年大秦庄襄王时期有成都太守李冰主持修建的都江堰，整个都江堰是由分水堰、飞沙堰和宝瓶口三部分组成的。它的规模宏大，地点适宜，布局合理，兼有防洪、灌溉、航行三种作用于一身，到现在一直发挥着巨大的排灌作用，确保了当地农业生产。他还在今宜宾、乐山境开凿滩险，疏通航道，又修建汶井江（今崇庆县西河）、白木江（今邛崃南河）、洛水（今石亭江）、绵水（今绵远河）等灌溉和航运工程，以及修索桥。使其成为天府之国，渠就，用注填阏（淤）之水，溉舄[xì戏]卤之地四万余顷，收皆亩一钟，于是关中为沃野，无凶年，当年秦以富强，卒并诸侯，有郑国渠才保证秦国、汉朝统一全国。
至于第三个乃是冀青平原，他北有燕山及关隘，东临大海，西有太行山，南部琅琊山和淮水为防守。其重点防御的是北线是长城以外的草原地区的游牧民族，西线是太行山的几处关口，其中临漳东眺齐鲁地，位居中原腹部，扼守燕赵南门，素有“天下之腰脊、中原之噤喉”之称誉，自古粮食充足。
其四就是江东地区了，他北有长江淮河—桐柏山-大别山之险，东南都是大海之广，西线是四川湖北的长江上游地区。这是本区域的防守重点，北线是长江淮河一带，西线是南阳盆地和湖北襄阳的重镇，从襄阳就可以沿汉水进入长江，从而绕过长江淮河防线。本地区的主要威胁来自于北线长江的几处渡口，以及西线的襄阳。
这第五就是辽东地区了，其北有小兴安岭和黑龙江之天险和寒冷气候，东有长白山等一系列山脉防备高句丽、马氏朝鲜，南有燕山防备中原，西有大兴安岭防备草原。所以辽东地区防御重点是北线是黑龙江的草原民族，和南线是山海关-锦州一带要地，西线是大兴安岭的几处关口。
而现在我们大秦只占据一处地利，大晋朝和慕容燕国各占据两处，所以陛下我们要居安思危。攻取天下要如同《孟子·公孙丑下》所言：“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天时、地利、人和为三要素，它涵盖了我们的的一切，天时是一统天下的伯乐、机遇；地利是一统天下的环境、条件；人和是一统天下的综合实力。现在慕容燕国占据天时所谓得中原者天下易，大晋朝占据地利江东表里山河物产丰富，而我大秦占据人和，广蓄民力。”
符坚就说到：“我得爱卿如同刘皇叔之得武侯，真是上天待我不薄。”
这时王猛从袖中取出一张竹纸交给符坚，符坚先是匆匆一看，被几个关键词语吸引，之后又仔细看，渐渐的脸上露出惊喜之情，抬头望着王猛说道：“爱卿可是真的？”
王猛点头示意，符坚脸上接着变得狂喜嘴中自言自语道：“真是天助我也！”


 形势

话说是什么让符坚这么激动呢，上面写着：慕容燕国国主慕容儁病危，慕容燕国将主少国疑。
符坚这时坐了下来，平静了心情问道：“爱卿，既然慕容儁快死了，那我们是不是……”符坚没有说出来但是王猛知道他的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而且要把这颗心安抚下去。
王猛说道：“前燕慕容氏，以立三世到了慕容廆时，政令法纪严明，虚心纳贤，元嘉之乱流亡的士族庶人大多携带家小前来归附。慕容廆设立郡统管流民，冀州人归冀阳郡，豫州人为成周郡，青州人为营丘郡，并州人为唐国郡。同时推举贤才，委托他们处理政务，以河东裴嶷、代郡鲁昌、北平阳耽作为他的谋主，北海逢羡、广干游邃、北平西方虔、渤海封抽、西河宋奭、河东裴开为心腹大臣。渤海封弈、平原宋该、安定皇甫岌、兰陵缪恺文章才能出众，位居枢要。会稽朱左车、泰山胡毋翼、鲁国孔纂德高望重，引为宾友。平原刘赞对儒学无所不通，引为东庠祭酒。慕容皝带领贵族子弟拜师受业。
同时他的庶长子慕容翰文武双全，果敢骁勇，在慕容廆生前就是其最为得力的战将。他击败鲜卑宇文部，讨伐高句丽，镇守辽东时，高句丽莫敢来犯。慕容廆审理政事的闲暇，亲临学堂听课，朗读诗颂之声随处可闻，礼让之风兴起。
到了慕容儁时期，其文武兼优，加之以机断，因石氏之衅，首图中原，幽燕士族协助他为他筹谋中原，冀州骏马为其用，练就万骑甲骑具备，固一战而平巨寇，再举而拔坚城，气詟傍邻，威加边服。便谓深功被物，天数在躬，遽窃鸿名，偷安宝录。犹将席卷京洛，肆其蚁聚之徒；宰割黎元，纵其鲸吞之势。使江左疲于奔命，职此之由。非夫天厌素灵而启异类，不然者，其锋何以若斯！
如此三代累世集赞的人脉并非我们数年可以击毁的。同时慕容氏统治中原的这些年没有像石赵一般引的天怒人怨，百姓没有离心离德所以我们还要隐忍为好！”
这时符坚的脸上笑容立马凝固了，咧了咧嘴角说道：“原来是这样，爱卿让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欢喜。”
王猛接着说道：“陛下也不是空欢喜，当今世上让我都有些算计不到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燕国慕容恪，一个是大晋谢氏的谢安。一个不敢算，一个不好算。与慕容恪让我有一种“世龙不是，郭嘉不出，郭嘉不死，卧龙不出”的感慨和内心的忌惮。”
符坚好奇的问道：“噢，还有何人竟然比诸葛孔明还有厉害。郭嘉此人有什么能耐，让先生如此佩服？”
王猛回道：“郭嘉此人一生做了三件对于他和曹操最重要的事情。”
符坚心中感到兴趣的问道：“哦，哪三件事情请爱卿细说来？”
王猛喝完面前的茶说道：“他的一生虽然短暂，不足三十而亡。他消灭了一个人，软禁了一个人，打败了一个人。他消灭一个人是帮助曹操消灭了吕布，吕布是当时第一猛将，刘关张当时与他一战且是平手。他手持方天画戟，脚下赤兔宝马，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之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很难对付。曹操攻打徐州时吕布坚守久攻不下，手下将士谋士都是毫无计可施。关键时候他麾下郭嘉出马，郭嘉建议智取，抓住吕布有勇无谋的弱点，建议曹操用水计进行急功。不久之后，曹操水淹下邳，拿下了下邳，活捉了吕布，从此以后消灭了一个最强有力的对手。
郭嘉第二个事是软禁了刘备，让他困局与许都城内做皇叔。短时间无法施展抱负，曹操与他青梅煮酒论英雄时，刘备吓得酒杯都掉了，就此蒙蔽过关。为此曹操认为刘备乃是胆小之辈，不足为患。于是他就没有采纳郭嘉的意见。
郭嘉最辉煌的是以十胜十败帮助曹操稳定军心，最终击败了燕幽并冀的霸主袁绍。袁绍死后曹操想要将袁绍的儿子一窝端，而且曹操的谋士们也是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是郭嘉却站了出来，提出了二桃杀三士之策，他认为这样强攻双方损失都很大，让曹操退兵，等袁氏自相残杀的差不多时，再收拾残局就好了。果不出郭嘉的预料，退兵之后，袁绍的儿子们就开始互相争夺权力，展开了厮杀。曹操趁此机会，果断出兵，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拾了袁氏家族的残余势力，统一了北方。
所以曹操一直认为郭嘉就是上天送给他的最好礼物，每次出征都带着郭嘉，对郭嘉提出的意见那是言听计从，不过郭嘉从来没有失算过，也从来没有让曹操失望过，可见郭嘉多么厉害。曹操对郭嘉那是相当的器重，有郭嘉在，他对平定天下充满了信心。可惜其英年早逝，其去世后曹操赤壁之战中大败，损失惨重，又丢了荆襄九郡和汉中地区，统一天下的目标就此打住。”
符坚抚胸说道：“原来他这么厉害。”扭头对近侍说道：“命令绣衣使者整理慕容恪的生平，朕要细细的看看。”
这时王猛伸手阻止道：“现在慕容燕国不止是慕容恪还有慕容垂也是厉害的人物，只是他没有慕容恪的政治头脑，所以不引人关注罢了。但是我还是一样陛下一起看看他的生平，这样我们可以对慕容燕国有一个整体的了解。”
这时符坚对近侍说道：“听到爱卿所言了吗？还不赶紧去整理这两人的生平，顺便整理一下国内的事情，燕国和大晋的大事，朕要细细推敲。”
近侍作揖道：“诺”然后缓步退出。
之后王猛又对符坚说到关中土地开垦的数量，军队的建设情况，内迁百姓的数量，粮食的收成同时提出出击北方的草原民族，通过这样锻炼新整编的甲骑具备的战力，还能俘虏草原优秀的战士、牛羊、妇孺等等好处。
符坚也是心动不已，连忙说道：“自从任命爱卿为大良造以来，兵员的装备朕就再也没有看过，过几天爱卿与朕一起去看看如何？”
王猛起身离开筵席说道：“诺！”


 五公之乱（一）

冬去春来又一年，燕子归来筑巢的日子，在休沐的日子，符坚和王猛商议这次巡视军营用小驾卤簿，前面开路的是左、右威卫折冲都尉各率200名甲胄贴身的壮硕的兵卒，分作4行横排，分别持大戟、刀盾、弓箭及弩，作为开路。紧随其后的是士兵身着百炼钢的光明甲手持的12面龙旗，分作两排。旗阵之后，又有分列于左右的青龙旗和白虎旗。在这支队伍中间，还穿插和夹杂着手持百炼钢刀的骑兵和手持长枪的步甲兵将符坚和王猛围在其中，符坚头戴双卷尾冠，足穿方口翘尖履，身穿赤红色长襦，衣服外披着金丝墨玉山文甲，骑着黑云墨麒麟，马鞍上别着赤霄宝剑剑柄上赤霄大篆书，长三尺的青铜剑，剑身仿秦剑，秀有花纹，外面剑套是犀牛皮制，绣有金丝饕餮纹。王猛则是头戴高山冠，身穿白色衣袍，外着鱼鳞亮银甲，身骑千里乌云踏雪。跟在禁兵后面的是由孔雀扇、小团扇、方扇、黄麾、绛麾、玄武幢等组成的仪仗仪队。  　
官道两旁草木萌发，草木的叶子上沾着清晨的露水，远处的山原处处都被绿色覆盖；杜鹃鸟的叫声无处不在，远望细雨蒙蒙如烟似雾。远处的村落中炊烟袅袅，一大早，农田中壮丁用鞭子打着耕牛拉着直辕犁给农田松土，家中妇女则是忙完采桑养蚕的事又开始忙着给耕田的男人做饭送饭，也有靠近在种满桑树的田野里耕作的农夫，扛着锄头和牧童一起劳作，老农手中长满了茧子，捧着混有腐朽草木的泥土放在嘴中咀嚼着，脸上充满幸福的味道。
符坚对此非常不解用马鞭指着老农对王猛问道：“爱卿，你看那老农为何吃这泥土？”
王猛看着回答道：“陛下，这泥土对于百姓来说，土地是金，土地是银，土地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土地是他们血脉相连的兄弟。在他们眼中没有比土地更珍贵的东西了。”
符坚说道：“哦，朕明白了，其实百姓是非常容易满足的。朕要重民生。戒奢从简，轻徭薄赋，民心归附。如同荀子所言:“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者载舟，水者覆舟。”
王猛赞叹道：“陛下说的是，您以天下为主，君王为客。为治国理念王霸之业不远矣！”
翡翠针织新草毯，珍珠柳舞嫩金鞭。 
划开犁杖千重浪，赋就黄牛万户篇。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没过多久来到霸上军营百步之外，这时左威卫折冲都伸手握拳，随行卤簿令行禁止。只见军营门口的箭楼上一个头戴四棱镔铁盔，身披披诸葛亮筩袖铠，拿着锋利的三尺百炼钢刀的伍长，身后是身披两当玄铠（由一片胸甲和一片背甲组成，并在肩上用带前后扣联，腰上束带，腋下并不相连。材质上为铁甲。铠甲对于下身的防护加强。不仅有腿裙，还有防御更全面的裤型下甲。）将三石弓弩拉成满月状。
这时左威卫折冲都尉打马跑到离军营五十步处对巡营伍长说道：“大胆，现在大王天子将已经来了，还不快快大开营门，恭迎天子。”
军营门的伍长对下面左威卫折冲都尉说：“将军命令：‘军队中听将军命令，不听天子的诏令。”
这时左威卫折冲都尉打马返回对着符坚王猛汇报，符坚将符节交给左威卫折冲都尉下诏令给霸上伍长让他禀告宿卫将军吕光就说：“朕想要进军营慰劳军队。”
吕光接到符节传话打开营门。一会儿，只听到辕门咯咯咯……的响着，两扇重达千斤辕门被六个身材壮硕的人推开，这时里面一个年轻小将打马而出，那小将是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戴着束发金冠。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身穿红色衣袍外罩敖龙银盔，身骑玉兰白龙驹，在都尉前一箭之地翻身下马，手持军礼，符坚看道说：“世明已经长大了，生的是身高八尺，姿颜雄伟。真是我以后先锋大将阿！”
吕光赶紧施礼道：“多谢陛下亲封，等到来日大战，臣一定做到一马当先。” 
符坚抚须笑道：“好好好阿”然后转身对王猛说道：“爱卿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阿！朕也是羡慕不已的。”
王猛谦虚的说道：“陛下不可如此夸他，若是让他心生骄傲之心那是万万不可的。”
符坚笑了笑，对吕光说：“世明快快前面领路，让朕看看，这几年训练的甲骑具备，和朕大秦的精兵良将。”
这时吕光说道：“还请陛下和众位下马步行，之前我已经下令，军营中不能驱马快跑。驱马者重打三十大板，马杖毙。”
于是符坚就控制马缰绳慢行。下马走到了营中，只见帅营前护卫执兵器行礼吕光说：“穿戴铠甲头盔的军人不行跪拜之礼，请求陛下用军礼拜见。”
符坚很是感动，脸上变得很严肃的样子手抚黑云墨麒麟的脑袋。符坚对王猛说：“哎呀!这是我大秦真正的将军啊!先前霸上军营，像儿戏罢了。” 
走进军营只见帐篷林立，如同白色的海子一般。普通士兵是身披两当铠，由一片胸甲和一片背甲组成，并用犀牛皮在肩上用带前后扣联，腰上束带，材质上铁甲，身体下有腿裙，还有防御更全面的裤型下甲。



 五公之乱（二）

苻坚看到眼前的士兵眼中的精光一直在闪烁，如同看到美女一般。苻坚问着吕光说道：“世明，给朕训练的突骑如何了，带朕去看看。”说着就拉着吕光的手就往前走。吕光无奈的领着苻坚王猛一行人走到上林苑的阔地上在上面往下看。吕光命令号角手吹号集结，只听到：呜呜呜呜......声，只看到一个个身骑马背上的人马具备钢铁包裹的骑手一炷香的时间就集合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如同黑色的海洋。
吕光指着突骑对苻坚说道：“陛下，这是我们大秦根据慕容燕国的幽州突骑家、打造改进的我们大秦的关中突骑，甲骑是他们头戴百炼钢的虎头兜鍪，从上往下顿项、胸甲、掩搏、褌甲、鹘尾、裙甲都是百炼钢编缀甲片链接的绳索隐藏在甲片下，甲片上窄下宽略呈梯形，亦作固定编缀，由左向右依次叠压，形成口窄底阔的圆圈形状。顿项是两侧各联一半球状顶片，构成圆顶。前额缀一倒“凹”字形的甲片护额。自颜面两侧向后，悬垂两排胄片，用来遮护双耳和脖颈减少被锐器割断的可能。钢甲片被绳索编缀在牛皮上，稳定地构成一体，牛皮成了最后一道防护屏障，在正面外来的钝器的打击下，表现为不是松散的个体，而是象板甲一样的整体，在点面积上，对付象弓箭枪刺这样尖锐的兵器，坚硬倾斜的甲面可使得箭头枪尖擦身而过，整体防护力很高。甲片之间的缝隙是由绳固定的，力小了，刺不进，力大了纵向的连接绳会断开使甲片翻转。纵向的联接绳虽断开，但甲片不会散落，还有横向的绳联接着，如果在同一片甲片上反复刺杀，才能被刺穿。鳞甲的防护功能在展开时和收缩时，是完全不一样的。肩吞、釬、袍肚、腹吞、吊腿、拖泥遴都是有熟铜铸造，没有玄甲的地方使用犀牛皮保护，可谓是刀枪不入，骑士要力能举百斤才可入突骑。
马胄也就是具备，一般由保护马头的"面帘"、保护马颈的"鸡颈"、保护马胸的"当胸"、保护躯干的"马身甲"、保护马臀的"搭后"以及竖在尾上的"寄生"六部分组成，使战马除耳、目、口、鼻以及四肢、尾巴外露以外，全身都有铠甲的保护。乃是用整块皮革模压而成，鼻脊**，顶部正中压出圆涡纹，两侧开出耳孔和目孔，两腮压成凸出的云纹状腮护。皮胄表里均髹黑漆。薄铁马甲，马颈甲和身甲，颈甲的编缀方法近于人甲的甲袖，由五排甲片编成，每排五片，由二十五片甲片组成，作固定编缀，上排压下排，作活动编缀，可套护住马的胸颈。身甲分成左右两部分，每部分由四排、每排六片组成呈长方形护甲，因留有一圆穿孔，故在其上覆盖由三片甲片组成的圆盖，共用甲片二十七片，左右两部分合起，全副身甲共用五十四片。战马都是选用头面平直而偏长，耳短。四肢长，骨骼坚实，肌腱和韧带发育良好，附有掌枕遗迹的附蝉 (俗称夜眼) ，蹄质坚硬，能在坚硬地面上迅速奔驰。毛色复杂，以骝、栗、青和黑色居多。两眼距离大的。都是日行八百里的良驹阿！”
苻坚看着说道：“好、好、好啊，现在有突骑多少？”
吕光回答道：“现在有两千甲骑具备的突骑，无甲的有一万多，同时突骑选择严格，能被甲的骑手还有两千多，其余的只能作为轻骑使用了。但是在人马具甲时只能作战一个时辰，冬天时间会长一些。”
苻坚拍掌说道：“好啊，若是朕练成八千甲骑具备的突骑，就可以与慕容燕国伯仲之间了。”接着又说到：“走我们看看重步兵去。”说着拉了拉马笼头转身离开。一行人来到军营的东侧面向函谷关的空地上，在吕光击鼓聚兵下。
三通鼓过后，士兵聚集排成矩形的方阵，目视过去有十行有余的列数。前五行的士兵将铁戈剑戟长矛枪用硬枣木做柄树起来，成五排长刺，后排士兵手中握着长柄阔刃环首刀，再往后是身上别着三石强弓，再往后就是手持九石强弩机的射手，前几排步兵们统一将使用外包铁皮的藤牌，士兵相互紧紧向靠，即便后排士兵也是如此，方阵关键在于整个方阵的协调性与统一性。一个方阵是一个紧密的战斗集体，其中的每一个人的行动都必须协调一致，在方阵作战中的核心力量，是分布在方阵内侧的老兵，他们不仅能起到鼓舞士气的强大作用，更重要的是，他们是方阵前进的驱动力，当新兵怯懦时，老兵会用肩膀推动整个方阵的前行。这时楼车上的令旗摇动着，重步兵随着旗号，队形在变换着。整齐划一，进退有序。举牌、腾、跌、扑、滚、伏、窜、踔、蹲等动作划一。
在演练的过程中吕光对苻坚说：“重步兵是头戴铁盔，身穿铁铠、铁臂、铁裙，脸带铁面，身体只露出眼耳口鼻，佩带的分别是铁戈剑戟长矛枪、长柄阔刃环首刀、三石强弓、九石强弩机、包铁皮的藤牌，全身披挂重达30斤，重步兵选举必须是良家子的务农百姓，凡能举起500斤重的石锁绕演武亭走3圈的人为标准。最小的为伍长，手下由五个士兵组成。十个伍组成一个屯，由五十名士兵组成。两个屯组成一个将，由一百名士兵组成。五个将组成一个主，由五百名士兵组成。两个主组成一个大将。训练经年，已有五千可用，负重日行五十里。”
附件看完说道：“如此精兵，待到时机成熟，天下可得。”
当晚，苻坚的一个近侍飞鸽传书给淮南公苻幼（付健的儿子，付生的弟弟），远处的墨者悄无声息的离开，到王猛的帳中对着看奏章的他附耳说着；王蒙自言自语道：“放了这么大的鱼饵，你可终于上钩了，铲平你们我才可以放手去做我该做的。陛下心慈手软，现在的麻烦终于来了。希望他记住这次教训吧！”
王猛对着墨者说道：“可以通知吕婆楼、李威、邓羌了。让邓羌传奏南匈奴右贤王曹毂、左贤王刘卫辰（赫连勃勃的老爹）叛秦，请陛下亲征，把所有牛鬼蛇神都揪出来。”
墨者问：“如何传，内容是什么？”
王猛回答道：“《春秋.左氏传》中《郑伯克段于鄢》他们就明白了。”
可谓是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五公之乱（三）

同一天晚上，两只信鸽前后脚飞出，各方势力也在积聚力量，这是桓温伐秦以来大秦第二次大危机。
这次危机的起因也是很简单的主要是大秦帝国的开国之君景明帝苻健病逝，因“三羊五眼”而取得太子之位的独眼苻生登上皇位，这位老哥因为独眼的缘故，心理变态得厉害，凶残无道。在位的两年间，大肆屠戮，弄得臣下人人自危。357年，素有美誉的东海王苻坚（苻健弟苻雄的儿子，苻生的堂弟）发动政变，杀苻生自立，改皇帝称号为“天王”（所以原先前秦的王爷们统统降级为“公”），这样，大秦的帝位就由大伯系转入小叔系。虽然苻坚诛杀苻生是大快人心的事，但也无法摆脱“篡位”的事实，原先大伯系的王公们，也就是苻生的弟弟们自然是很生气，而且他们又大多据地关中东南西北的要地，手握重兵，所以生起气来，后果也是很严重的。而苻坚在对这些王公的处理上，放任纵容，，登基之后数年未采取任何削藩措施。他不动手，苻健系的王公们却没有闲着，只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们就时刻准备着，惦记着！
这也显示符坚对王猛的重视。
三天后，在军营外，远远地一个身骑黄骠马，兜鍪上插着三角的杏黄色的小旗上面写着加急二字，巡视的伍长脸色一沉回头向下赶紧命令辕门的士卒道：“快快打开辕门。”
一个新卒问道：“张哥，为什么打开中门，不是将军命令无令辕门不能开吗？”
那伍长对他说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当快马靠近时，小卒听到“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一卷黄尘滚滚，骏马飞驰而至，但见人影一晃，跳将下马。大喝：“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逆者亡！”随即便见烟尘滚滚，骑者已然离去！此时，辕门凝云，晴空赫然。
待快马离开后，伍长向着下面的人说道：“兄弟们，可以关辕门了。”回过头来对着小卒说道：“现在知道了？那个是八百里加急使者，看到他一脸的尘土和嘶哑的声音了吗？至少跑了三天，传完加急之后会在咱们这修养个四五天的，如果我们影响到八百里加急那么咱们兄弟的脑袋就都保不住了，明白了吗？”
小卒苍白的脸，手摸着脑袋说道：“张哥，明白了，明白了。”
使者来到主帐前翻身下马，跑到帐内，半跪着将身上的包裹解下递给近侍说道：“启禀陛下，这时北边急报。”
苻坚打开织锦，上面写着：南匈奴右贤王曹毂和左贤王刘卫辰（赫连勃勃的老爹）尽起五万精骑范边。臣恳请陛下起长安新军平定北虏。
这时苻坚将信交给王猛说道：“现在匈奴范边，爱卿以为如何是好？”
王猛说道：“启禀陛下，现在我大秦精兵刚刚练成，还没有见过血，臣请陛下亲征曹毂让吕光为先锋，以建节将军邓羌讨伐刘卫辰，就可旗开得胜。
苻坚说道：“可，”符坚接着说道：“吕光听令，起五千关中突骑，一万轻骑，五千魏武卒为前锋。各地征府兵共五万十日后聚兵长安。共计聚兵七万，出兵讨伐匈奴。”
十日之后，在长安北门外，符坚头戴白玉十二旒冕冠，冠身用以穿插着和田白玉做的玉笄，与发髻拴结。在笄的两侧系赤红丝带，在颌下系结。在丝带上的两耳处，还各垂一颗珠玉，名叫“允耳”。身着以玄上衣、朱色下裳，上下绘有章纹，绣有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的十二章纹冕服，此外还有蔽膝、佩绶、赤舄等。符坚转身回头看着身后自己努力多年的成果。
右侧是穿着紫红色官袍，头戴梁冠的文臣。左侧从前往后头戴凤翅金盔，身披鱼鳞铠；头戴黄金盔，身披黄金大叶龙鳞甲；头戴亮银盔，身披亮银甲身体壮硕的武将。再往后是黑压压的人马俱甲的突骑等等。
符坚在大鸿胪的宣告中缓缓的走上点将台。众位文臣武将在台下候令。符坚登顶回身目视众人，只见小黄门手捧虎符将印，在符坚身旁等候，符坚道：“列位臣公，请立两列，朕亲征匈奴掌帅印，各宜肃静，听候发令，不遵者立行枭首。”
点兵台下众将、文臣齐声答应：“诺”
符坚花道：“吕光将军上前听令。”
吕光听了，连忙上帐，说；“诺。”
符坚说：“你为开路先锋官，率领关中突骑五千，三日内到达萧关，若是敌众我寡，则拒关自守，若我众敌少，则开关迎敌。”说着拿着奔跑状的青铜虎符。虎背中线左右一分为二。符坚将左半边交给他，右一半留给自己保存。吕光看着上有错金文字，文字精美，虎符背上40个错金篆字：
甲兵之符，右才（在）王，左才（在）霸上。凡兴士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会王符，乃敢行之。燔燧事，虽毋会符，行殴。
接着符坚有将一个小巧印铜铸，方形，龟纽。印文为汉篆，白文，八字三竖行排列，右上起顺读"开路先锋左将军 光"。
吕光双手握着虎符和将印拜道：“得令！”
符坚说：“邓羌将军上前听令。”
邓羌走到点将台前说：“陛下有何将令？”
符坚道：“邓将军朕封你为左将军，要你率领轻骑深入草原，延着河水抄匈奴的后路，尽可能的抓捕妇孺劫掠牛羊。”
邓羌说道“得令！”之后走下点将台。
这时符坚对着下面的将士们说道：“朕的子民，朕的将士们。”说着伸出右手用匕首割破手心说道：“朕以大秦天子的名义起誓，士兵们战场上博取功名，封妻荫子，最快捷的办法就是获取军功。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劫掠的财富、女人、奴隶尽归你们所有时，狭路相逢勇者胜。你们胜利了，土地都是你们的。”
下面的黑压压的军队怒吼着说道：“万岁，万岁。吾皇万岁。”
符坚拔出腰间的佩剑说道：“发大兵，灭匈奴。”
将领和士兵门说道：“灭匈奴，分田地。”
万里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五公之乱（四）

点将誓师完成后，符坚将王猛留下说道：“爱卿之才可比武侯、飞熊。这长安城交给您我是万万放心的，至于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就拜托于您了。”
王猛立马作揖对符坚说道：“陛下的嘱托，微臣已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符坚握着王猛的手说道：“好、好、好阿！”说着招了招手，这时帏幔后走出一个头戴形如圆，倾斜，后高前低，长七寸，高四寸，制如覆杯，前高广，后卑锐的委貌冠。身高近七尺，身体壮硕，穿着一袭九章华服衣袖绣有山云鸟兽和藤蔓植物花，外罩一件亮绸面的紫色纱袍。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
符坚说道：“宏儿，你过来这位是景略先生，朕亲征期间由你监国，如遇大事当问先生，若是于是跟随先生学习治国之术，你可明白。”
符宏作揖道：“儿臣明白了。”转身对王猛作揖道：“小子符宏，拜见先生。”
王猛连忙说道：“臣不敢。臣一定会尽心尽力。”
符坚说道：“爱卿阿，你就是他未来的帝师，他要继承你的衣钵的。咱们之前说的改革需要一个好的交班人，朕觉得就是他了。”
王猛说道：“诺。”
当天点将完成后，吕光和邓羌身率突骑和轻骑打马奔出，一路飞尘。
符坚一行众人经过焚香三柱,三跪九拜礼仪之后,献上牲帛祭品,拜天祭祖之后，符坚更换紫金狮子盔身披龟背龙鳞甲，随身别着赤霄宝剑，骑着黑云墨麒麟。拔剑喊到：“出征。”
符坚身后又一个身高九尺，体壮如牛的旗手高举着新绣的高牙纛旗，黑缎子镶心，左右走的是白火焰，下摆是杏黄的灯笼穗，金葫芦罩顶，旗上绣着“大秦天王”四个大金字，下边白月光里斗大一个“符”字。的亲随跋扈和中军重步，山水不相逢。轻骑斥候四处，车辚辚马潇潇。军队中传来低沉沧桑的军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岂曰无衣？
与子同泽。王于兴师，
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王猛身穿紫色朝服现在城墙的角楼上。望着远去的军队，对着身后墨者说道：“现在鱼儿如何了？”
墨者说道：“现在征北将军、淮南公苻幼（苻生弟），征东大将军、并州牧、晋公苻柳（苻生弟），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赵公苻双（苻坚弟），镇东将军、洛州刺史、魏公苻廋（苻生弟），安西将军、雍州刺史、燕公苻武（符生弟）最近书信往来较多。”
王猛深思着慢慢抚须说道：“好啊，有这么多的鱼儿上钩了。可知道他们手下私人部曲的将领都有何人？”
这时墨者作揖说道：“回禀师叔，晋公符柳手下大将是莫奈何号称“万人敌”，身长一丈，腰大数围，铁面胡须，虎头环眼，声如巨雷。手持紫金开山钺。坐骑是黑斑黄膘驹。镇东将军、洛州刺史、魏公苻廋手下大将是黑赖儿，黑壮如牛，能力拔垂柳，单臂夹死壮牛。使用百斤虎头錾金枪，坐骑是黄骠马透骨龙。力挑慕容燕五员大将。这两员大将，其余没有什么大将了。 ”
王猛眉毛一皱，抚须的手一停说道：“着有些麻烦了，传令让师伯将张蚝唤来吧。现在我手中没有趁手的大将了，正好我们的计划可以放回来了。”
墨者说道：“诺。”说完后，回到房间写好竹纸放在竹简中由信鸽传往墨门。
五日后，符坚的中军抵达萧关，在关城的剑阁上，太阳初升，大雾尚未消散，远处的草原上响起呜呜呜……低沉的号角声。
远处一片火红如同地毯一般列阵，两翼骑兵各是七千余骑，中间有一万万奴隶步兵。总共三万白色胡服大军，便如冬天的雪原，雪白雪白的。
忽然一阵嘹亮劲急的击鼓声，秦军城关大门卡卡卡的声音打开大军随之出动，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距离匈奴两百步处骤然停下。
这时匈奴一个身骑青聰玉狮子，身材矮小，身体魁梧，短须黑面，双手持八角紫金锤，单个重达80斤，双手转个锤花，说道：“对将出来通话，我是左匈奴前锋布日古德。谁可与我一战。”
这时吕光头戴亮银白虎盔，身披鱼鳞银光铠，手握阔边亮银枪，身着白袍，身座雷首白玉马，打马出来喊到：“敌将听着我乃是大秦先锋吕光是也。”然后打马冲向布日古德，策马冲杀，抖擞精神，酣战布日古德。连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后突入王拔中军。一时两军擂鼓呐喊，如催天劈地，布日古德大怒策马奔袭，吕光暗施拖枪计，待到其十步处回枪猛刺，布日古德连忙托锤抵挡，枪力迅猛击飞双锤，惊得布日古德一身冷汗，连忙回马，还回头喊到：“敌将无耻，使用偷袭可为丈夫？”说完用马鞭猛抽坐骑回阵。
吕光这时举枪示意，作为箭矢之头率领重骑冲锋战术，身后休息好的骑兵人马皆重铠全装,手持长矛和长柄虎头阔峰长刀，缓慢加速前进，近敌时开始冲锋，待遇敌时速度已至最大，如同堵墙而进，正面攻坚主要依靠强大的速度惯性撞飞敌人。匈奴人马俱飞，秦军突骑如入无人之境，杀的透阵而出。
骤然之间，关内秦军鼓声号角大作，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赵军两翼骑兵率先出动，中军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班向前推进，每跨三步大喊“风”“大风”，竟是从容不迫地隆隆进逼。与此同时，群均凄厉的牛角号声震山谷，两翼轻骑呼啸迎击，重甲步兵亦是无可阻挡地傲慢阔步，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来。
终于秦军步兵紧跟其后在匈奴兵集结前由次破阵而入，若隆隆沉雷响彻草原，又如万顷怒涛扑击海岸。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两阵士兵都是有着慷慨赴死的猛士胆识。铁汉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山原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草原上熊烈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整座城池。那风中猎猎招展的‘刘’字纛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地上是死尸伏地,血流不止,却无人向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战争,却依然持续。嘹亮的嘶喊惨叫,动人心弦。秦军兵士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喊声。这种喊声,互相传染,互相激励,消褪了心中许多莫名的恐惧。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只见不断地兵士中箭倒地。
这时匈奴兵喊到：“败了”如同瘟疫一般传染，只见兵败如山倒，符坚兴奋的下了城墙，骑上黑云墨麒麟，说道：“将士们建功立业就在此时，随朕冲杀。”身后亲军紧随其后，将其护在中间，冲杀匈奴败兵。
此战杀敌一万俘虏万余。而布日古德则是一路败退，外五十里处聚拢败兵，之后匆匆回去。



 五公之乱（五）

话说两路，吕光是在匈奴先锋军中杀的四进四出畅快琳琳，而邓羌一路轻骑从萧关西侧百里羊肠坂道进去草原则是日落而动，日出而歇，探马四处，邓羌和士兵每天是锅盔（用干面，掺水少许，合成硬块，大锅炕之，得食为盔，以灼将士）合着腌肉用水囊中水就食。
一连两个月余，邓羌一行军队水源越来越少，士卒的心理越来越暴戾，让邓羌忧心忡忡。向导的意思是还有还久才到匈奴王庭的水源，希望军队就近补充水源后在去，邓羌望着地图对着俾将，向导说道：“若是现在补充水源，很有可能被附近的匈奴人发展，本将的意思是绝地求生，直奔王庭，如同冠军侯一般，尔等以为如何？”
俾将和向导对视以后说道：“谨遵将令。”
于是一行加快行军速度。直过沙漠直奔漠北焉支山王庭。望着焉支山向导自言自语的说：其山每朝日初上，其阳承晖，色若丹，其阴凝烟，为深碧，丹碧相间如“删”字，又名删丹山。这里水草丰美，自古为天然优良牧场。是境内主要水源涵养林地。地势险要，异峰突起。回头对邓羌说道：“将军我们到了。”
这时邓羌上马在军队前来回奔走说道：“将士们，以前大汉冠军侯破焉支山，祁连山让匈奴人说：“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现在我们来了，我们再给他们颜色看看，将士们。”
身后的将士拔出汉阔边刀喊到：“杀、杀、杀”
邓羌说道：“出发破敌。”让部下衔枚而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过去。匈奴兵根本没想到秦军会这么远地杀来，顿时一片混乱。万余骁骑个个勇猛无比，万人敌邓羌更是身先士卒，首先闯入匈奴营帐， 把匈奴兵杀得四散逃窜，战果空前，军队如同狼群一般进去羊圈。斩名王以下万三千级，获生口马、牛、羊、橐驼百余万头，邓羌遂登焉支山，去塞三千余里，邓羌在王庭暂作停顿，率大军进行了祭天地的典礼——祭天封礼于焉支山，刻石勒功。之后邓羌完成在千里大漠中闪电奔袭，打了一场漂亮的大迂回战。六天中他转战匈奴五部落，一路猛进，邓羌觉得匈奴大军快了解到后方的情况就带着俘虏的奴隶和牲畜原路返回。
马踏匈奴何惧远，披荆斩棘功勋建。
威风八面壮心呈，勇冠三军英武献。
铁骑锁封穷虎窝，金戈横扫野狼圈。
保家为国少年扬，千古豪雄奇绩论。
而匈奴先锋官布日古德与刘卫辰和曹毂请重新合兵聚兵四万杀回萧关，毡帽皮甲，弯刀角弓。此时萧关就像是一座水闸，拉开来，放出的是雪白的潮水，无人敢中途截击这股白色浪潮。联军一侧静得令人心悸，所有人紧握兵器眼睁睁地看着这支雪白色的军队在城墙外有条不紊的列队排阵，打起一面又一面的黑色的旗。
萧关上所有的大秦战士都列队出城了，旌旗猎猎，战鼓雷鸣，虎狼之师;兵锋所指，赤旗飞扬，符坚骑马在军队之间身后又一个身高九尺，体壮如牛的旗手高举着新绣的高牙纛旗，黑缎子镶心，左右走的是白火焰，下摆是杏黄的灯笼穗，金葫芦罩顶，旗上绣着“大秦天王”四个大金字，下边白月光里斗大一个“符”字。双方的阵营从未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全体列阵对抗。没有人敢于轻动，也没有人再能回退。桑木弓箭手们挽着强弓，身上背着箭囊。
匈奴军掩至。众将对符坚说道：“陛下，贼军骑兵众多，骤然至矣可急收马匹退回关城。”这时随军吕婆楼急止之曰“现在正可以引饵敌，何故反退？” 符坚转头以目视吕婆楼而笑。吕婆楼知其意不复言。符坚命令：所有将士将身上金银珠宝、车架仪仗通通抛弃，外宽内严退军三里。刘辰卫的匈奴军既得粮金银珠宝、车驾仪仗又想来抢军队身上的衣甲。军士群拥而至、队伍自相杂乱。符坚见状却令军将一齐下土坡击之，匈奴军大乱。
秦兵围裹将匈奴挺身独战军士自相践踏。乱军中一个身骑西域骕骦宝马，身材七尺，身体魁梧，白面鹰眼，手持丈九镔铁寒枪，止遏不住只得拨马回走。符坚在土坡上指着他问左右说：“对面大将何人？”这时一个边关老将望提马远望攥拳回礼道：“此乃是刘辰卫大将曹毂是也！”
符坚指着曹毂说道：“曹毂为刘辰卫手下名将谁可将其擒之？”这时符坚身旁两员俾将手持长矛飞马齐出大叫“曹毂休走！”曹毂回头见二将赶上遂按住镔铁寒枪拈弓搭箭正射左侧俾将。右侧俾将大叫“贼将休放箭伤人！”
左侧俾将连忙低头急躲，只听嗖的一声一箭射中头盔将簪缨射去。该将还未拍胸只听有一声“嗖”被曹毂一箭射中马面。那马跪倒前蹄该将落地。曹毂回马复来右侧俾将赶紧挺直长矛截住厮杀。只见曹毂后面军马齐到，右侧俾将预料敌不过曹毂连忙拨马而回。曹毂沿河赶来。 忽见十余骑马旗号翩翻一将当头，头戴亮银白虎盔，身披鱼鳞银光铠，手握阔边亮银枪而来乃吕光也大喝“贼将休走！”与曹毂交马战不三合曹毂力竭心怯拨马绕阵而走。吕光马快赶上曹毂马后， 一刀将曹毂斩下马来。符坚在土坡上见吕光砍了曹毂大驱人马掩杀。匈奴军大半心中大颤，金银珠宝、车马仪仗仍被曹操夺回。吕光引数骑亲随部曲东冲西突。正杀之间刘辰卫领三万后军随后赶到。前面哨马探知报与刘辰卫“今番一个头戴亮银白虎盔，身披鱼鳞银光铠，手握阔边亮银枪的小将斩了曹毂。”刘辰卫慌忙骤马来看隔河望见一簇人马往 来如飞旗。
匈奴的士兵所能抗拒的，每次都只是过面一刀，大秦战士也挥刀，但是慢了一步对方的蛮刀已经切开了他们的咙，或者他们举起盾牌，盾牌便被蛮刀沉重的力量砸偏，再一刀依旧是斩断了喉咙。远处观望的匈奴后军战士已经不能做任何事，他们甚至忘记了发射箭矢，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支黑色衣甲的军队如墙推进，他们所到的地方，瞬间就被死亡的黑色覆盖。仅仅是转眼的功夫，数百名白色匈奴战士便消失在了黑色里，墨旅战士们踩着他们的尸体潮水般缓缓靠近匈奴后军。
这时匈奴后军一个探马飞骑打马而来，在刘辰卫军前停着哭喊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大单于，完了后方全完了，咱们的王庭被秦军犁庭了。”刘辰卫手中的目光呆滞马鞭停住说道：“完了。”这时大秦军阵缓缓而来，左右偏将连忙问道：“大单于，现在我们怎么办？”刘辰卫说道：“这”望着后面的尘土说道：“投降了吧！”
符坚受降，要求徙其丁壮六千馀户于安（长安）。之后符坚大军巡视草原，九月，符坚至朔方，巡抚诸胡。”
而在后方的淮南公苻幼认为苻坚远在朔方，长安空虚，机会已到。


 五公之乱（六）

就在符坚第一次对战匈奴前锋大军时，王猛在长安收到两封书信，一封是墨音传来的慕容燕国的消息：慕容燕国太宰、太原桓王慕容恪逝世，由上庸王慕容评继任宰执，由唇红齿白的少年郎中山王慕容冲任大司马，排斥吴王慕容垂至洛阳。
王猛看完心中大喜，如同当年的诸葛孔明一般。心中想到当年司马徽的评价说，凤雏卧龙只要得其一就可以得天下。可是何人知道于郭嘉不死卧龙不出。王猛望着纱窗外的明月自言自语的说道：“既生恪何生猛，卿不死，吾何安。你走了，我的时代到来了，以后世人只知道有我王景略，而不知道有你慕容恪阿！至于你的弟弟慕容垂、慕容德不过是守门犬罢了！是军事的壮汉，政治的弱者。这些年我一直如履薄冰，生怕你如同你兄长一般。”
王猛回想当年进入秦国时正是慕容燕国最为强势的时候。慕容燕国国主慕容儁自恃强盛，下令燕国州郡检查户口，每户仅留一丁，此外全部征发当兵，要集结两百万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侧同时出力灭江东***、关中氐秦以统一天下。第二年春慕容儁在邺检阅军队，但随即逝世。以后一岁太子慕容暐继位，你以太原王和太宰的身份辅政，你将你的政治才能浪费在阻止宗室内讧。
你唯一一次展现你的军事才能是在你们的河内太守吕护倒戈反覆归降江东晋朝，使晋朝势力直接抵达慕容燕国腹心邺城附近。于是慕容燕国与江东晋朝在豫州展开了连绵的战事。两年后，慕容燕国在你的领导下聚集全国甲骑具备的攻势开始发动，一个月后，汝弟慕容忠攻克豫州重镇荥阳，江东晋朝的荥阳太守逃到鲁阳。一年后，你渡过淮水派遣李洪开始略地河南腹地，四月，你率领甲骑具备和轻骑以狼群游击战术。骑兵缀上晋军步兵，但不接战，只不停骚扰，时间一长步军不能成阵就无法应对骑兵，堕其士气，耗其体力。待晋军疲劳时骑兵以重甲骑兵为锋矢分成若干小队全面攻击，使敌混乱逃散。从而两个月攻克许昌、汝南、陈郡等淮南重地，迁徙三地万余户至幽州，以后遣镇南将军慕容尘屯许昌。当年七月，你亲自领兵攻打洛阳，东晋洛阳守军战败逃离，一年后你攻克洛阳。在这一系列的战役后，你掌握了中原的控制权。让我内心恐惧，增兵一万死守函谷关武关等腹地通往关中的关隘。
当年就听闻你得了肺寒咳喘之症连忙让墨门墨医上门给你看病，让他使用何晏的《寒食五石更生散方》里是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脂、钟乳、礜石（其中礜石就是无机砷化合物）利用这些令人体发热的药石来治肺寒咳喘之症。烧之三日三夜，其烟上著，以鸡羽扫取之。以注创，恶肉破，骨则尽出。此方中除磁石外皆为大毒之物，少量摄入可以改善血象。若是把礜石更换成无毒的石硫磺，可保你多活几年，但是我不能换，你是知道的。咱俩虽然未见但是神交已久。
当时神医给我传来对你说的：”阴石以治阴病，阳石以治阳病，夫药石有阴阳水火之齐”。这两年是让我一直苦等。
感叹道： 王荆公少年；不可一世士。
另一封是绣衣使者传来征北将军、淮南公苻幼（苻生弟），征东大将军、并州牧、晋公苻柳（苻生弟），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赵公苻双（苻坚弟），镇东将军、洛州刺史、魏公苻廋（苻生弟），安西将军、雍州刺史、燕公苻武（符生弟）最近都在军事集结。”
王猛看着书信着慢慢抚须说道：“好啊，他们终于行动将，我就怕他们过早的行动或是过晚行动，现在正是时候，将你们收拾的干干净净。”
墨音使者说道：“启禀师叔，现在晋公苻柳据蒲阪、赵公苻双据上邽、魏公苻廋据陕城，燕公苻武据安定，朝廷的郡县官员被软禁，他们声势浩大，以部曲私兵为主导现在对长安形成包围势态。当天晚上王猛入宫面见监国的符宏，面对不利势态，年幼的符宏也有些慌张，试图妥协，对王猛说道：“先生，我现在想要派遣使者对五公谕之曰：吾待卿等，恩亦至矣，何苦而反！今止不征，卿宜罢兵，各安其位，一切如故。加以安抚等到父王精兵得胜还朝施加雷霆万钧之势如何？。”
王猛说道：“这等缓兵之计万万使不得，他们都是多年领兵的人物认为现在京城没有精兵良将，正是他们最没有提防的时候，再说他们算漏了我，我能帮助陛下制定平定匈奴的战略布局，这些王公子弟，纨绔罢了。”
符宏听到王猛这么说紧张的心情平静下来：“那么先生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布局，是五路同时出击，若是如此我们兵力不足阿！”
王猛喝着面前煮好的茶细细的回味说道：“臣的具体战略是：东守西战，对西线的苻双、苻武采取攻势，对东线的苻柳、苻廋、符幼采取守势，命蒲、陕之军皆距城三十里，坚壁勿战，等到秦、雍已平，然后并力伐取之。那时陛下按照我的布局应该北伐完匈奴，巡视草原诸胡，然后顺势而下平定东线。”
符宏问：“那么具体如何安排？”
王猛取出與图说道：“以后将军杨成世进攻上邽，左将军毛嵩进攻安定，快回来的建节将军邓羌进攻蒲阪，前将军杨安进攻陕城。东线明面使用我的旗号，但是我与张蚝暗地去西线”
符宏有些不解问道：“既然东守西战，为何猛将用于东线？”
王猛说道：“初看这个部署，略有一点奇怪，我大秦的一流将才如邓羌、杨安，还有我的师侄张蚝全放在了主守的东线，而在主攻的西线，却只有杨成世、毛嵩这两个二流将领，显得颇不合理。但之所以在东线摆出这样的豪华阵容，是为了防备前燕乘火打劫，守而不攻，也是怕逼得太紧，苻柳、苻廋会投燕自保。而西面的前凉，国力军力均较弱，无此担心。同时晋公符柳手下大将是莫奈何号称“万人敌”，身长一丈，腰大数围，铁面胡须，虎头环眼，声如巨雷。手持紫金开山钺。坐骑是黑斑黄膘驹。镇东将军、洛州刺史、魏公苻廋手下大将是黑赖儿，黑壮如牛，能力拔垂柳，单臂夹死壮牛。使用百斤虎头錾金枪，坐骑是黄骠马透骨龙。力挑慕容燕五员大将。而西线没有什么大将。”
符宏大礼拜道：“还是先生精于谋划阿！”
经过两个月紧张筹备，监国符宏按照王猛的排演布兵正式出兵平叛。
礼官选择良辰吉日，祭天大典完成，剩余关中突骑、轻骑、重步兵等兵分两路出发。浩浩荡荡的大军在长安城东西大门同时出发。军中大纛、将旗等等林立。



 五公之乱（七）

王猛带领着东线精兵猛将升旗蔽空，探马四处，他所在中军由两千全身披甲如同铁塔般的关中突骑护卫着，身后是一个身高九尺，体壮如牛的旗手高举着新绣的高牙纛旗，黑缎子镶心，左右走的是白火焰，下摆是杏黄的灯笼穗，金葫芦罩顶，上面书写着“大秦丞相”四个大金字，下边白月光里斗大一个“王”字。一路行军霸上，安营扎寨。
当夜王猛和张蚝带领亲随离开军营向西面雍州赶去。命令棋牌官擂鼓聚将，不时，帅帐外一排身穿短褐上体魁梧的力士，第一通鼓聚将鼓“咚鞥、咚鞥”敲响。不过一刻时间开始敲打第二通鼓。众位将领依次在在帐外集合，发现人到得差不多，便由杨成世、毛嵩领着西路军的将领进去。 
走入大帐，里面支着火盆噼里啪啦的响着，不时飘过油脂燃烧的味道，帐内很宽敞，正面摆着王猛的案几和筵席，后面是一面黄花梨屏风，两侧也摆着一些筵席。 
众人进来之后，主将按着身份，在王猛的侍卫指引下座好，其他的一些俾将就只能站在他们身后。 
不多时，第三通鼓敲毕，大帐内的众人立时安静下来，王猛从屏风后大步走出，身后还跟着大将张蚝，新到墨门子弟陆兼作为王猛的亲兵队长则按刀，领着亲军跟在身后。 
王猛则是头戴高山冠，身穿月白色衣袍，外罩着鱼鳞亮银甲，双手扶着腰间的，精神抖擞，他一进来，在场的将领便齐齐起身，等他坐好后，便纷纷躬身行礼，“臣等参见丞相。” 
王猛等众人走到座位前，面容平静的摆了摆手，“众将不必多礼，坐！” 
待众将坐定，王猛身后的棋牌官遍出来查看人员是否到齐，没到的和迟到的都要受军法处置。丞相擂鼓聚将，自然没人敢开玩笑，不要前途了和性命的才会让王猛等，所以众将全都到齐。 
棋牌官退到一边，这时王猛坐直了身子，颇具威严的扫视了众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现在我大秦东有中原慕容燕国、南有江东晋朝、北有五部匈奴翻边、西有陇右张氏仇池，现在内有公室五公作乱，国家忧患同时发生，现在我们是三线作战，我每思之，便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众将有何建议？” 
这时在坐的将官和身后的俾将都沉默不语，沉思应对之策。主帐中水漏滴答滴答的响着。王猛很有耐心的摸着右手拇指上的白玉摧决（扳指），看着墨音和绣衣使者传来的西线的苻双、苻武的情况。两人共领兵两万分守在雍州和秦州两地，部曲私兵三千其余是奴隶和杂胡武装。
王猛回忆情报中雍州的城防：
雍州的地形有蒲河、交口河、茹河、洪河4条较大的河流，五条斜长源面。地势西北高东南低，交口河、蒲河横穿镇域东西两边，山、川、塬兼有，以黄土、沙土为主，黄土高原残塬沟壑地形，
雍城的防御是在城外外百丈外望眼看去尽是布满鹿脚，叛军将木桩打入地下，排列方式不一，一根木桩的长度大约在一丈，打入半丈，露出半丈的木桩（因为露出来的木桩和梅花鹿的腿一样高，所以被称作是“鹿脚”，可以起到绊马的作用。）。鹿角之后隐隐看到有些新土的地包，所谓地包就是在一些关键的进攻位置，比如敌人攻城必经之路，在此地挖一大坑，深度在两丈左右，坑内有阶梯，人在下面，上面再铺满木条，用枝条盖住，留有空隙，当敌人经过时，坑内的士兵会出其不意的进行刺杀。接下来的就是雍城的护城河，护城河的防御可谓重中之重，护城河一般宽二十丈，水深高达八丈，护城河本身就是一道防御线，河上城门上有吊桥，用完之后就将木板吊起。
雍城的望楼，它也是城池防御的重要环节。雍城城墙高百丈，而望楼就是设立在城池较高处，而望楼基本上就是所谓的钟鼓楼，望楼内就会放一面鼓，敌人攻城时可以敲响，通报其他人。有八座瞭望性建筑，随时随刻了解情况，也不至于措手不及。王猛心中想到若是附蚁攻城则至少有一万伤亡。
这时杨成世对着王猛作揖说道：“启禀丞相，我们可以晚上命人擂鼓，使对方大惊，严阵以待，在偃旗息鼓让叛军等了大半夜回房休息时；在擂鼓如此反复多次使其夜不能寐。”
这时毛嵩挺身作揖说道：“启禀丞相，末将以为不可，贼军守将鹿脚地包城防等等都有可谓是严阵以待，我等贸然前进贼将只需要多巡视即可。而安西将军、雍州刺史、燕公苻武（符生弟）性格也是易怒冲动，可以骂营，引其出城挑战，丞相以为如何？”
王猛抚须说道：“好，你再点两千精兵前去挑衅。若是符武出城并观察他的出城路线，并命令从长安附近各地调拨、屯集了大批的粮草。并让士兵每天晚上饮酒作乐。”
从第二天开始毛嵩开始出营骂阵，一连三天雍城守军坚守不出，同时从第三天开始雍城附近的征收的粮草陆陆续续的进入军营，雍城守军禀告符武后符武巡视看到，晚上看到王猛军营中士卒都是醉气熏熏的，符武以为西路军在近期内不会进攻，放松了警惕。而王猛却乘敌不备，在五日后的半夜三更由弓弩手潜行道雍城城下仰射，伏远弩射程三百步(450米)，由远及近分别是擘张弩射程二百三十步(345米)，角弓弩射程二百步(300米)，单弓弩射程一百六十步(240米)之后是角弓手每人具弓一、矢三十、胡禄(箭囊)一，弓弩手仰射，箭矢如雨依次射向城墙密不通风。箭阵中间一个庞大的楼车在力士的号子声中缓缓的靠近城墙，楼车轰的一声贴上城墙，里面士兵打开车门，一个个头戴鬼面兜鍪泛着黑色金属的光泽，全身披光明甲手上配圆盾和丈二窄身刀，围成一个圆阵这时符武的身穿两身甲的部曲登上被破的城墙处，圆阵中的弓箭手赶紧射击只是听到叮叮当当和噗噗的声音丝毫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在十步之内攻城的跳荡兵用左手圆盾抵挡，右手砍向这着敌军，只听当的一声手中的刀被弹回，右手发麻，士兵眼中带有惊恐万状的神色，刚刚登城的符武看到大笑命令部曲消灭攻上的士卒，之间符武部曲挥舞着手中长槊刺向跳荡兵，长槊如刀跳荡兵如同被割的杂草倒下。跳荡主将一边命令传令兵向楼车发出增兵的命令，一边让后队补上。城墙上闪着火把摇着，王猛的传令兵对王猛行军礼禀告说：“启禀丞相，攻城主将说符武部曲出动，攻城防阵摇摇欲坠，要求增兵。”
王猛回头对着张蚝说道：“师侄，现在是你上场的时候了，带上我的卫队，看看我的玄甲队训练的如何？”
张蚝做礼道：“遵命师叔，一定不负您的使命。”说完一挥手，身后一队约三百如同铁塔的士兵背着布袋默默的跟随者，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没有别的声音。直到消失在楼车中。



 五公之乱（八）现身

在雍城城墙上跳荡兵和弓弩兵远近的攻击叛军，但是圆阵中已经出现好几个破口，符武在后面挥了挥手有一队在城中支援的后备军冲了上去。攻城的士兵隐隐出现溃败的现象，这时在楼车中传来咯吱咯吱沉重物品压着楼梯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如同重锤锤击着两方士兵的心脏，楼车如同魔鬼，符武立马下令加速进攻将他们消灭殆尽，正在双方士兵犬牙交错之势。
踏的一声楼车中出来一个个头戴兜鍪，兜鍪上，身穿鱼鳞铁铠上面带有护心镜，铁甲都是百炼钢编缀甲片链接的绳索隐藏在甲片下，甲片上窄下宽略呈梯形，亦作固定编缀，由左向右依次叠压，形成口窄底阔的圆圈形状，顿项、胸甲、掩搏、褌甲、鹘尾、裙甲也是一样，身体外面都是铁甲，人如同铁塔一般，只露出眼耳口鼻。双手持双开刃长刀，长刀长三米，毛蚝带领的士兵以腰力旋斩对战的双甲部曲，如同腰斩般皆为两半，前队挥舞巨刀，一挥杀数人，前无坚对刀锋如墙推进，吓得符武指着如同铁塔的长刀队说不出话来，符武的部曲吓得后退连连，长刀所过可谓”白刃霜飞, 红血星流”，挤压守城士兵的空间更是撞击着他们的心房看到血肉横飞的场景，守城士兵面露惊恐万状。
王猛在下方抚着须对着毛嵩说道：“左将军且看我的玄甲队战力如何？”
毛嵩骑在马上望着城墙上的铁塔队出神的说道：“鬼斧神工一般，如此军队，可比魏之武卒，齐之击剑，秦之锐士阿。”
王猛哈哈大笑：“此兵不可多得，五千重步才得三百罢了。其中还有多半是我招募关东流民中的丹阳兵。”
毛嵩连忙说道：“丹阳地势险阻，与吴郡、会稽、新都、鄱阳四郡邻接，周旋数千里，山谷万重，其幽邃民人，未尝入城邑，对长吏，皆仗兵野逸，白首于林莽。逋亡宿恶，咸共逃窜。山出铜铁，自铸甲兵。俗好武习战，高尚气力，其升山赴险，抵突丛棘，若鱼之走渊，猿狄之腾木也。时观间隙，出为寇盗，每致兵征伐，寻其窟藏，其战则蜂至，败则鸟窜，自前世以来，不能羁也。丹阳山险，民多果劲，好武习战，高尚气力，精兵之地。”
王猛赞叹道：“左将军见多识广阿！”
毛嵩说道：“多谢丞相谬赞了，只是对其心有所往吧了。可惜丹阳在徐州而非我关中，不然如此雄兵可练万余。”
王猛目视城墙上的双方对阵情况以后，对着身后两名精铁铠甲包裹的骑兵说道：“捉生将听令，现在雍州城破在即，一会攻城打开大门后你们去将符武给我捉回来，汝等可明白！”
身后两人抱手作揖说道：“诺。”
通过楼车西征军不断的将府兵运到城墙上，一柱香以后，铁木包铜的城门处发出沉重低缓的“咯吱”的声音，王猛眯着眼看到城门出现一道缝隙然后不断变大，到一人可以通过时，王猛拔剑喊到：“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冲阿！”
王猛身后的将士们发出低吼的声音，如同狼群一般冲向雍城，一马当先的乃是两个人马全副铁甲的捉生将。守城的叛军在喊到：“败了，败了……”一哄而散。
没过多久，王猛一行将领入城，而两个捉生将带着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符武来到王猛马前，王猛审视着符武而符武眼睛带着恐惧，双手反绑。王猛对着杨再成和毛嵩说道：“在府兵中找一个与他相似的人穿上他的盔甲和坐骑，至于他就杀了吧，免得麻烦。”
没过多久有一千余骑身穿符武部曲的盔甲托着笙旗一路向南奔去，以后不就又有一队骑兵慢慢而出。
当来到秦州城下一百步处，骑兵马匹打着喷嚏，现在张蚝只在腰间挎着长刀，骑乘一匹雄健的黄鬃马，又向城墙的方向觑将过去，就见只在南门城墙上方就聚集了约莫一两千的官军，他们手中也都持着不仅有黑漆弓、麻背弓等硬弓，更有装有望山的床弩等远战施射的利器，城墙的守备的确森严，张蚝心中想到只引一两千军马贸然前来攻打，不但城内守军早有准备，就磨耗些时日当真也很难攻打下来。
而城墙上方的官军一听下面是符武的名头顿时引起阵骚动，现在叛军与朝廷大军战事在雍州城胶着，下官听闻正在雍州城抵抗朝廷的安西将军、雍州刺史、燕公苻武出现在此处，反而感觉到叛军势力又削弱了几分一般。只是方才出言喝问的那个军官思付了番，立刻又叫道“来的当真是燕公符武，且在此少歇，我等奉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赵公苻双的钧旨，不得轻易放兵马入城，小的只得先传报过了，再恭请燕公入城，还望宽恕则个。”
这个时候扮作燕公护卫的张蚝也策马奔出，他本来就是雍城出身，举手投足间自然与寻常官军军健并无两样，也大骂道“呔，你这浑人是生了几个脑袋，竟然教燕公如此王公贵族在城外苦候还不快开了城门放我等进去，那劳什子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赵公苻双好大的官威，如何又在兄长的燕公面前摆谱不成。”
“这”
正当那军官一时彷徨之际，符双部曲亲将何蒙听麾下军健急报，此时登上城头的探出了头来，并高声说道“同时一方诸侯，我家主人却有权调拨兵马不是燕公，现在秦州地界如今却不太平，燕公缘何突然到了这秦州城来，却也未听闻有什么消息！”
张蚝想到策马而出，大声说道“原来是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赵公苻双的侍卫长阿，燕公也知现在秦州地界不太平，我燕公刚刚从雍州城败退至此，朝廷大军已经攻破雍州城已经有向雍州城聚集的迹象，燕公只是苦于手下兵微将寡抵敌不得，只能暂避锋芒。兼之与你家主公也是盟友和兄弟，一来合则两利，二来备问秦州城内城防工事，再一起抵抗朝廷大军岂不美哉。”
张蚝又只磨耗了片刻，见上面没有看门和回复的迹象，他的面色也蓦的沉了下来，他又朝着城头上的符双部曲亲将何蒙凝声喝道“好歹本将蒙是燕公委以要职，如今于公事私事都要到这秦州来，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赵公苻双却恁般拖沓，不放我等入城，这又是何道理？难道要我等在城下等待朝廷大军消灭吗？”
虽然同为王公侍卫亲随，可是符双部曲亲将何蒙不似符武亲将那般，反叛前在朝廷中也挂得要职，每逢战事都是能手掌兵权的人物，现在他当真不敢明面上将燕公亲将得罪狠了。况且燕公在其以后衣甲等都没有错，若是不放其入城，待到主公将燕公亲迎进城但是自己不死也脱一层皮，当下也只得喝令麾下军健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好让燕公等一众兵马入城。
而张蚝在策马入城的时候，又对身边的兄弟低声嘱咐道“诸位兄弟，再挨过半个时辰，只顾按计行事。”众人都点了点头应过，高声对上面的符双部曲亲将何蒙说道：“何兄弟，我家主公就不见你了，直接拜访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赵公苻双了。”说完抱拳一扬马鞭众人进城。
现在甫一入城如果马上厮杀起来，自家的身份无意会立刻暴露，也知半点莽撞不得，而是各自率领百余余骑有意无意的策马按左右两边分开，也驻留在城门口处，只瞧着张蚝和假扮的符武率领近千骑亲随继续往城内驶去。
赶到秦州府前，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赵公苻双接到通报在府前迎接，在火把的照耀下看到符武虽然相向但是没有他身上的气质，立马明白自己中计，一身冷汗直奔而出，还未喊话让左右护卫自己，就被张蚝用三尖两刃长刀砍了脑袋。张蚝身边众人喊到：“朝廷征西大军已将叛将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赵公苻双斩杀，首恶已除，从犯放弃抵抗无罪。”
这时秦州城府兵见刺史已死，都扔下兵器投降。
奇兵不在众，精兵上雍城。
谈笑无河北，心肝奉至尊。
孤云随杀气，飞鸟避辕门。
竟日留欢乐，城池未觉喧。


 五公之乱（九）

王猛施巧计一夜连转两城杀两王公，留下西路军主帅整顿西线防御，安顿民生，特别是注意西面的凉国和西南的仇池。之后又马不停蹄的两天内赶回东路军霸上军营。
霸上军营这几天一直高挂免战牌，探马四处飞奔收集东路叛军的消息和进度。东路叛军也是敌不动我不动与东路军僵持着。
王猛看着之前手中情报：苻柳、苻廋现在与慕容燕书信往来较多，同时晋公符柳手下大将是莫奈何号称“万人敌”，身长一丈，腰大数围，铁面胡须，虎头环眼，声如巨雷。手持紫金开山钺。坐骑是黑斑黄膘驹。镇东将军、洛州刺史、魏公苻廋手下大将是黑赖儿，黑壮如牛，能力拔垂柳，单臂夹死壮牛。使用百斤虎头錾金枪，坐骑是黄骠马透骨龙。力挑慕容燕五员大将。晋公苻柳据蒲阪、魏公苻廋据陕城，这都是除了函谷关慕容燕国进攻关中的绝佳之地。特别是蒲阪，河东的河津要道，而陕州也是”王猛回想自己之前的思路有没有漏洞。
王猛出兵之前密令陆寒领大军镇守函谷关，函谷关乃关中的东大门，素有“畿内首险”、“四镇咽喉”、“百二重关”、“细路险与猿猴争”、“人间路止潼关险”等称号。王猛的思路很清晰，哪怕你前燕要来，也必须经函谷关，我先让大军在这里守着。凭借关隘和黄河天险，守住函谷关，基本可以切断前燕西进之路。同时守将也是我的嫡子弟子，心思紧密进取不足，守成有余。
同时王猛想率领张蚝攻蒲阪，急调巡视北方的吕光重骑形成夹击之势，从地图可以看出，蒲阪地处潼关北面，这是很大手笔的一步棋。上面说道，王猛派大军镇守潼关，可是并没有派出高阶将领去镇守。而王猛带领了虎将邓羌镇守蒲阪，一方面万一潼关有战事，随时可以南调；另一方面，则体现了王猛要先拿下蒲阪，再最后攻打陕城的战略布局。
同时还将自己想要符坚通过北方胡族的势力兵压并州和冀州慕容燕国的北方防线，防止他们介入大秦的内乱，同时王猛传令治粟内史在国库取出百箱金银珠宝秘密出关将其送到慕容燕国太宰慕容评手中，想到这个军事政治的白痴王猛不禁莞尔一笑，有他在慕容燕国就不会插手况且王猛还给他不插手的理由，虎父龙兄一犬弟。一个贪财好色的草包，而大司马是一个稚子。有能耐的慕容垂和慕容德一个被排斥在外，一个手中无权。（作者想说如同一手好牌，结果来了个四个二带两王）。
王猛在帅帐中喝着水，看着关于晋公苻柳和魏公苻廋的性格特点，符柳此人容易暴怒，性格多疑，与手下大将莫奈何号称“万人敌”的可谓是臭味相同，而魏国公符瘦此人胆小如鼠，做事畏首畏尾，但是符柳的军师一般的人物。只要打败了符柳，符瘦就好办了。
当晚王猛聚集了李威和张蚝带领五千轻重骑兵和三千骑马步兵绕过陕州直奔蒲阪而去，离行前吩咐杨安说道：“后将军，你将着三万兵马围好着陕州，每日日出带兵入营五千，午夜再带兵出营如此反复三日内，符瘦性格多疑不敢轻举妄动，用三万老弱病残之兵稳住他，待我收拾了符柳此人，再来收拾他。”杨安回礼说道：“谨遵丞相命令。”
说完王猛一扬马鞭，率领众将和精兵直冲辕门而出，向着东面一路而去。关中河东之地进入关中的渡口主要有两个，一个是龙门，另一个就是蒲坂，而这两个渡口比较起来，又以蒲坂为主。因为蒲坂一带黄河水流平缓，而且蒲坂架有桥梁，交通极为便利；而龙门一带黄河水流湍急，又没有桥梁，交通相对不便。在此关键时刻，蒲坂掌握在叛军手中，对大秦而言就成了一个心腹大患。就进攻来说，蒲坂敌军卡在秦军主要关外地区运输补给线上，秦军粮草辎重无法安全的经蒲坂渡口向关外输送，就防御而言，蒲坂叛军威胁蒲坂渡口安全，若是慕容燕国有以此为据点攻入关中的可能。因此，王猛要立即着手部署消灭蒲阪叛军，夺回蒲坂。
蒲阪叛军优势在于城池坚固，因蒲坂地处战略要冲，历代均极为重视，修关造城，守备严密。此前，之前均采取强攻或者围困的方式，是为以己之短击敌所长，旷日持久，毫无战果。符柳的劣势也很明显，那就是浮躁且兵力不多。本来守城的时候手中是有重兵的，但符柳后来派兵驻守陕州。现在蒲坂已经没有太多兵力了。大概有三千精兵继续固守，王猛的想法就是，引蛇出洞，想办法把符柳从蒲坂引出来打野战。
而现在的蒲坂叛军的实际情况和符柳的性格，为王猛通计划的实现提供了可能。原本，在朝廷优势兵力的重重围困下，符柳是不敢轻易出城野战的。但是，王猛制造了抽兵围困蒲阪兵去陕州的假象，
在此情况下，符柳暴躁的性格，如果故意卖个破绽给他，有可能把他引出来。于是，王猛就命人在蒲坂周围挖壕沟，同时告诉挖沟的人，如果看到蒲坂城中敌军杀出来，你们就跑。
第二天，王猛军营中一群民夫在士兵的看押下在蒲阪城门三百步处挖壕沟，在蒲阪高大的城墙上符柳和他手下大将莫奈何看到朝廷军队在挖沟，同时遥望军营人迹罕至果然轻敌中计了，他率军杀出了蒲坂，挖沟的朝廷军队和民夫见状，马上按照预定计划跑路，符柳则开始追击。
此时，王猛派遣张蚝率领朝廷精锐重甲骑兵横击（在叛军侧翼出击），将符柳部拦腰切断，符柳大溃，张蚝乘胜追击，斩杀2000人，一举打掉了符柳主力。手下大将莫奈何号称“万人敌”，身长一丈，腰大数围，铁面胡须，虎头环眼，声如巨雷。手持紫金开山钺。坐骑是黑斑黄膘驹，回马拦敌对着王猛的大军大喊道：“我乃是晋公符柳麾下莫奈何，何人可敢与我一战。”然后一连三次大喊，这时张蚝骑马率先出战，将莫奈何一枪刺于马下，王猛亲兵随后将其生擒。
而符柳的精兵的基本还剩大约一千余人，而王猛同时还派李威率领轻骑和重步兵埋伏，在符柳出城以后就偷袭蒲阪，轻骑以箭矢阵通过城门，重步兵列阵杀向城墙。
此战以后，符柳主力大失只有千余残兵，符柳想率残部回城驻守，但是，蒲阪又被朝廷军队占领。他自己的军队打残，剩下的人不愿意跟随他，无奈之下，只得投降王猛。



 五公之乱（十）

王猛一个月转战千里，攻破三城，展现他的军事才能，之后王猛又分兵两路，一路增加函谷关和蒲阪防护慕容燕国。
之后王猛率领风尘仆仆的重甲铁骑奔回陕州，完成对魏公符瘦的包围。希望将符瘦消灭在最小的范围内。现在陕州可谓是重兵集结。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魏公苻廋在蒲阪被破的第二天，蒲阪外围的探马就返回禀报还知道西路军攻破雍城和秦州现在作乱的就剩他自己了，符瘦内心更加惶恐，用信鸽联络慕容燕国，内容是以陕城投降大燕，请求燕军出兵接应，将大秦门户大开！“王猛接到墨音使者传来关于符瘦密信燕国的内容心中大骂其鼠辈，以后又增府兵于华阴。”
身在洛阳的慕容恪最小的弟弟范阳王慕容德看到这个统一北方的大好机会，上疏：“先帝应天受命，志平六合；陛下纂统，当继而成之。今苻氏骨肉乖离，国分为五，投诚请援，前后相寻，是天以秦赐燕也。天与不取，反受其殃，吴、越之事，足以观矣。宜命皇甫真引并、冀之众径趋蒲阪，吴王垂引许、洛之兵驰解廋围，太傅总京师虎旅为二年后继，传檄三辅，示以祸福，明立购赏，彼必望风响应。浑一之期，於此乎在矣！”
在燕国的都城是东西七里，南北五里，北临漳水，以宫城为背倚。铜雀台居中，北为冰井台，南为金虎台，经历元嘉之乱后赵、慕容燕国两朝将其扩建改名“铜雀”为“金凤”，“金兽”为“圣应”，“冰井”为“崇光”，城内四百坊大小，苑囿、宫庙、衙署、兵营、作坊、佛寺占据太半，二百余坊民居。有朝发邺都桥，暮济白马津，连舫逾万艘，带甲千万人，在慕容燕国和士族二十余年的统治下出现繁荣之色。
在三天后的朝会上以河东裴嶷、和裴开为首，代郡鲁昌、北海逢羡、广干游邃、北平西方虔、渤海封抽、西河宋奭的北方士族也都认为是一统北方的机会，赞同慕容德的提议。
而慕容燕国的太宰慕容评反对说：“秦，关中强国，现在虽然遇上祸起萧墙之灾，但是他们均田亩，兴修水利，吸引关东流民归附，并不是容易打败的。如今圣上虽然英明，但是比不上先帝，而我们的才干又不如太宰（慕容恪），何况符坚征服并率领草原五部匈奴到了冀州长城处随时都有可能扣边，现在国主年少内部不稳，我们只要稳定国内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就行了，平定关中是力有不及！”
散会后慕容评的心腹对慕容评说道：“太宰，现在我们出兵，秦国有五公之乱，并且陕城、蒲阪的丧失使秦在我等进关中的蒲阪和函谷关之敌受到两面夹击，为何不出兵。”
慕容评说道：“若是出兵，谁人挂帅？”
慕容评的心腹立马答道：“当然是您的五侄吴王慕容垂了。”说到此处就没有再说。
慕容评接着他的话茬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如此小心，我就是不想让那个讨厌的却太能打仗的吴王掌兵，我刚刚将他排挤处都城到南面，若是让他回京领兵攻打秦国，如同蛟龙得云雨，恐怕就非复池中物了！有了这样的战功他就会想他的兄长慕容恪一般了，我如何控制得了他？”
慕容评心腹点头称赞说道：“还是太宰考虑周全阿！如此我等掌握着朝廷大权，吴王再是有才，也是无用罢了。”
王猛还收到苻廋写给吴王慕容垂和皇甫真的书信：“苻坚、王猛，皆人杰也，谋为燕患久矣；今不乘机取之，恐异日燕之君臣将有甬东之悔矣！（越王勾践灭吴时，命令把吴王夫差流放甬东）”
王猛一边与李威下棋一边将密信交给李威笑道：“符瘦此人有些见识，但是他不懂的人心，我已经在慕容燕国的朝堂上将他堵死了，他不懂慕容氏的内斗。”说着将密信的手抄递给绣衣使者说道：“汝将符瘦联系慕容垂和皇甫真的消息模糊的透漏给慕容评，我想他更会全力阻挠的。”
此时王猛看着黑亮垂直的发上面冠紫金白玉冠，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参杂着雪白的头发，让人看到充满智慧。放下手中的棋子说道：“王公真是将人心掺莫的通透阿！”
王猛连忙作揖口中说道：“不敢，还是太尉高明，如果没有太尉我如何能有如此地位，您对我的了解就像鲍叔牙了解管仲一样。我想对待哥哥一样对待您。”
李威抚须笑道：“你是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的人物，我是比不了的，我只不过是帮助你免去一些不必要你浪费心思我又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我想过几天，慕容燕国是否出兵的消息就会传来。多等今天你正好放松心思，这几天你想的太多了，休息一下，我替你顶着就可以了。”
王猛说道：“诺，现在西线无险，北线大王已经快快回国了，我正好容调动战略预备队，两天前以调北线新封的武卫将军王鉴、宁朔将军吕光、将军冯翊郭将、翟傉等帅众三万五日内赶到此处。”
两日后，慕容燕国绣衣使者暗间传来消息：吴王欲帅师伐我，太宰不许，令其防范南面的江东晋朝，同时增兵冀州，并州长城防线，太宰慕容评领两万狼纹甲骑具备驻守平城。防守大秦。王猛和李威对视以后莞尔一笑。王猛说道擂鼓聚将。在帅帐中，王猛安排各个将领的任务。现在王猛手中有精兵府兵50000之多，而陕州只有一万精兵和杂胡。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而未算而庙算不胜者，的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负，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符瘦乃膏粱子弟懦弱多谋无断，王猛之前令疑兵三万屯于陕州围堑二十余里环绕鹿角甚是严密，使其无法袭营只留东侧未围。王猛对众将说：“符瘦陕州粮仓内粮草不足，他们反叛前我已将粮草调到折冲府，我等将燕国的消息和大破三公三城的消息散布入城，其符柳的在此的军心必乱我想他当选下一千人马的精兵，在尽日午夜开了东门往东南而走。我想在其必经之路的山林里埋伏。吕光听令此事由你去办。”当天城外绑有织锦的响箭不断落入城中。
符瘦看军心以乱，当天从东门领千余精骑，行不到十里忽听得山上一声炮响鼓角齐鸣：一枝兵马斜出拦住中央乃时吕光大叫曰：反贼休走，符瘦大惊急拨马寻路欲走。早有伏兵到；左有张蚝，右有杨成世：四面围得铁桶相似。符瘦只得下马纳降。
苻坚回国后问他：“你我兄弟，为什么造反？”其对曰：‘臣本无反心，但以弟兄屡谋逆乱，臣惧并死，故谋反耳。”符坚泣曰：‘汝素长者，固知非汝心也；且高祖不可以无后。”于是，赐苻廋死，但赦免其七子。至此，五公之乱被平定。


 朝政

关中之地经过一年多的动乱，百姓虽然没有收到大的动荡，但是多年的积累被叛军和平叛军队和战后的封赏消耗一空。
这时王猛和苏若兰的第二个孩子也悄然降生，王猛给第二个孩子取名王休，对着妻子苏若兰说道：“现在战乱已平，但是我希望他在一个没有战争中长大成人。”
这时的苏若兰三千及腰青丝挽成一朵素雅的墨花绾，斜插着金镶玉步摇，清丽素尘，后面梳成流云鬓，剩下的墨丝集中在一处尾垂留肩，只淡淡勾了下眉，下面一双闪动着盈盈秋水的美目，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粉红玉嫩的双唇，微微波动，小巧玲珑的鼻子，一左一右的酒窝，脸帶有些产后的微肥，随着那细腻的表情变化，无不闪烁着致命的诱惑力。还有一朵小巧玲珑的五色奇花，斜插在那飘逸的秀发中。再配上今天选的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上丰满，简直是“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爆发出震撼人心的。举手投足之间带有别样的韵味。
王猛用手揽着苏若兰深情的说道：“夫人双八之龄下嫁给我，现在我又忙朝政，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伴夫人，而夫人给我生有两子，搭理着家中的事务和生活起居。”
苏若兰将头依靠在王猛的肩上说道：“我素来知道夫君有宏图大志，不是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所能束缚于你的。我作为你的枕边人，就要全心实意的支持于你的，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
王猛抚着她的发髻说道：“谢谢你，你就是我背后默默无闻的女人。”王猛又看着咿呀学语的长子和摇篮的幼子脸上尽是满足的欢喜。
三日后，十月的朔日，是大秦的大朝会，苏若兰早早起床服侍王猛穿上紫色的一品官服，抚平身上的褶皱，将其送出府门，看着王猛登上官车离去，苏若兰满眼的满足感，这时麦儿从身后走出打趣的说道：“小姐，你看着老爷上朝就这么满足吗？好似你自己去似的！”
这时苏若兰抚了抚腕上王猛送她的翠玉镯子，将那垂下的一缕青丝别于耳后，无意间触及耳畔悬着的白玉荷花耳坠，黛色娥眉舒展若青山迤逦绵长尽是温存软款，至眉梢却暗蕴了芙蓉之下悄然绽放的温柔稍纵即逝无人察觉。假装嗔怒道：“你这小蹄子，就知道打趣我，若是别家主人早就打你不知多少遍了。”
麦儿赶紧福安说道：“多谢小姐宽容奴婢，现在老爷也已经走远了，咱们是不是要回府了。”
苏若兰说道：“回府吧。”
话说王猛这边妻兄苏卓在牛车中向王猛汇报着这近半年时间长安大小事情：主要是现在太学寒门士子努力学习已经好多下放为官，朝廷对地方的掌控由王公贵族和士族逐步向太学生的官员转换。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现在长安周围的粮仓已经修建完成一半，到函谷关和秦国四塞的也已经开始修建，有了这批大王在匈奴劫掠的青壮可以加快修建，同时还能节省一些赋税。关中驰道也在开始修复，预计两年后到函谷关的就会完成。
苏卓还向王猛汇报了长安城一些符氏宗亲的小动作，王猛伸手打住说道：“这些兄长就不用说了，这些膏粱子弟在五公之乱被平以后就已经没有胆略了，当时他们都没有叛乱现在以后就更不会作乱了。”
苏卓问道：“为何？”
王猛说道：“胆子吓破了。”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一柱香的时间以后，王猛的近侍敲着车门说道：“启禀丞相，现在已经到宫门了。”
王猛说道：“知道了。”然后对苏卓说道：“兄长，我现在去朝会了，你且回去吧。”
苏卓说道：“好！”
由黄门掌礼，官员依次进入殿门。宫中设有车骑、步卒守卫，以及兵器、旗帜等。殿上传言“趋”，殿下郎中侠陛，陛数百人入殿，王公、宗室、将军在西列队，向东而立；文官自丞相以下在东列队，向西而立。礼官依爵位高低品级高低宣示来宾上殿。之后皇帝（符坚）乘辇出房，百官手执象牙笏。礼成后开始酒会，宫内侍从坐在殿上，全部山乎万岁，礼成之后符坚赐坐，众官做到筵席上。
符坚问众官道：“众位爱卿，现在朝廷国库空虚，但是慕容燕国和江东晋朝都是虎视眈眈，有何策教朕？”
下面鸦雀无声，这时王猛起身作揖对着符坚说道：“陛下不必忧虑，如今晋朝幕府掌权，皇帝虚位士族控制朝堂，两者水火不容，之前桓温请示将都城迁到洛阳，但是以王导为首的士族不许，可见其没有进取之心的。至于慕容燕国则是更加不堪，朝堂上资质平庸的慕容评为太宰执掌大权，而有才能的慕容德和慕容垂无权或是外放。守成不足，进取更不足矣，现在我朝要严守四塞要关，发展民力，又西边凉国交好，打通丝绸之路，向西与贵霜国通商，充实国库。还要大力开发沟渠灌溉农田。使国库谷粟充盈。”
符坚说道：“善，起召官按照丞相的意思起草诏书，允许贵族和商贾西行通商，加大均田规模，打击圈养部曲和仆童。按照品级规定部曲和仆童数量。”
起召官两袖张开，碎步疾行，所以看起来和小鸟要往高飞差不多称之为趋行或是燕行。然后使空手礼然后说道：“诺”以后归位。
然后坐在王猛上位的李威起身对着符坚说道：“启禀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符坚立马挺身说道：“老太尉有什么话说？”
李威说道：“陛下，景略先生，一年间筹谋和六个多月攻破反叛四城，杀两个叛将俘虏两个叛将，如此大功岂能不封，臣以为可以实受其右丞相，辅佐大王理政。并且现在内患已消，臣请陛下登基称帝，如此西凉、仇池为我国属国也是名正言顺的，同时也向天下有学之士说明我国有争霸天下的信心。”
这时下面的三公九卿和王公贵族都起身赞成道：“陛下之功亦然称帝，进去中原之决心。”
符坚面带兴奋的潮红摇手道：“不可不可阿！我等只是占据关中之地，比之慕容燕国和江东晋朝远远不足的此事容后再议阿，下朝。王丞相留下”
众臣山乎万岁以后缓缓退出，穿鞋別剑而出，王猛与符坚并行到皇宫的后花园。黄门宫女远远跟随。


 离间计—起因

符坚看着后花园中枯萎的荷塘池还有凋零的花草及含苞待放的梅花。说道：“先生在朝廷上宽慰朕，朕内心十分欢喜，但是我秦国与燕国和晋朝相比实在是太弱小了。先生有何良策宽慰朕心？”
王猛说道：“燕国吴王慕容垂16岁随燕王慕容皝率军攻高句丽。慕容皝自率主力精锐4万从南道进攻，慕容霸则与慕容翰为前锋。燕军前锋在南道大败高句丽军，乘胜追入丸都。
两年后慕容霸18岁，燕王慕容皝亲自带兵攻宇文逸豆归，命慕容霸与慕容军、慕容恪及折冲将军慕舆根等率兵分三路并进。宇文逸豆归派南罗城大（即城主）涉夜干率精兵迎击；慕容翰出战涉夜干，两军激战之时，慕容霸则率甲骑具备军从侧翼杀出，杀涉夜干，宇文军不战自溃，燕军乘胜追击，攻克宇文氏都城紫蒙川（今辽宁朝阳西北）。宇文逸豆归败死，慕容霸因功被封为都乡侯。
五年后，燕发兵进攻塞北敕勒，慕容俊派遣慕容垂（时为抚军将军）与中军将军慕容虔、护军将军平熙率步骑8万进军塞北，攻敕勒，大败之，俘斩达10余万人，获马13万匹、牛羊无数。北部边境复安。被封为吴王。 ”
符坚说道：“先生这是何意？”
王猛说道：“《孙子兵法》云：疑中之疑。比之自内，不自失也。
间者，使敌自相疑忌也；反间者，因敌之间而间之也。如燕昭王薨，惠王自为太子时，不快于乐毅。田单乃纵反间曰：“乐毅与燕王有隙，畏诛，欲连兵王齐，齐人未附。故且缓攻即墨，以待其事。齐人唯恐他将来，即墨残矣。惠王闻之，即使骑劫代将，毅遂奔赵。又如周瑜利用曹操间谍，以间其将；陈平以金纵反间于楚军，间范增，楚王疑而去之。亦疑中之疑之局也。”
符坚说道：“爱卿所言朕不解？”
王猛说道：“慕容垂娶鲜卑段氏，段末柸女段氏，段氏生子慕容令、慕容宝。段氏才高性烈，与当今可足浑氏不睦，太后引以为恨。而兄长及皇帝慕容俊向来对慕容垂不满，时有人奉可足浑之令告段氏及吴国典书令辽东高弼为巫蛊，想借此把慕容垂牵连进来。慕容俊将段氏及高弼下狱，进行拷问。但二人“志气确然，终无挠辞”。慕容垂心痛，暗中派人对段氏说：“人生会当一死，何堪楚毒如此！不若引服。”段氏叹息道：“吾岂爱死者耶！若自诬以恶逆，上辱祖宗，下累于王，固不为也！”后段氏死于狱中，而慕容垂也因此得免。出任平州刺史，镇辽东。并以段氏之妹为继室，皇后又将其黜之，并将其妹嫁与慕容垂，慕容垂心中不满，这使他与慕容俊关系更加恶劣。
不久，慕容俊病危，召慕容垂回邺城，慕容俊病逝，太子慕容暐即位，尊可足浑后为皇太后，以太原王慕容恪为太宰，专录朝政；上庸王慕容评为太傅，阳骛为太保，慕容恪以慕容垂为使持节、征南将军、都督河南诸军事、兖州牧、荆州刺史，镇梁国之蠡台。
慕容垂随慕容恪攻洛阳克之，俘杀扬武将军沈劲。慕容恪以慕容垂为都督荆、扬、洛、徐、兖、豫、雍、益、凉、秦十州诸军事、征南大将军、荆州牧，配甲骑具备一万，镇鲁阳。慕容恪对慕容垂变现出来的军事才能大为惊奇，甚为倚重。后慕容恪病重，深虑慕容暐手中无权，而慕容评又多猜忌。五月，慕容恪病逝，临终前，慕容暐亲临问以后事，慕容恪再次向慕容暐推荐慕容垂。慕容恪死后慕容垂被贬河南，抵御江东晋朝。陛下可明白了？”
符坚说道：“朕明白了，慕容燕国的太后、皇帝、太宰都可以利用的。”
王猛点头称赞。
符坚接着说道：“那我们怎么做？”
王猛说道：“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即可。”
符坚感兴趣的问道：“观虎斗必然是两虎了，慕容垂是一只猛虎，哪还有哪只猛虎？”
王猛喝着面前煮的茶，一饮而尽说道：“江东猛虎桓温，他的西府军自从五年前以来，就基本没有动过，一直在训练，现在已经有八万精兵了。虎踞荆州，而洛阳这三河之地龙兴之所以即河南的豫州、扬州、青州都是他所图谋的。”
符坚问道：“南人多船少马，豫州之地一马平川，毫无山川阻隔，那桓温如何北伐，他会不会在此入关？”
王猛抚须笑道：“非也非也，桓公若想入关半年前就来了，当时他也想着两虎相斗，他做享渔翁之利，但是他没有算到慕容评胆小无能，被我金银珠宝所买。再说他的北伐是为了加九锡，监国并不是真的北伐，若是真的北伐当初就占据关中，哪里还有我大秦什么事情了，所以臣觉得在不就的将来桓公就会北伐慕容燕国，力压江东晋朝的朝廷。”
符坚问道：“爱卿，那我们现在如何准备呢？天下将乱，我们如何做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呢？”
王猛说道：“等，等到慕容垂打败桓公，他功高震主之时，也是江东晋朝无力虎视中原之时，也就是我们使用离间计的最佳时候，现在我们只需要给慕容燕国吹一吹风，让他们排挤慕容垂。在桓公北伐时，燕国的慕容评又无军事才能，他的威信就会一落千丈，然后我们在他们的朝野说慕容垂是拯救燕国唯一救星。然后……”
符坚抚掌说道：“爱卿是计谋无双阿，真是朕的诸葛孔明，朕得爱卿如鱼得水一般。”符坚接着抬着茶杯说道：“来，爱卿满饮此杯。”
接着一股留言就在慕容燕国传来：大燕欲起，起于道业。阿六一出，马踏大江。
这个留言为慕容评和太后可足浑氏所忌惮。在燕国的朝会上太宰和太后联手打压慕容垂，将他的都督荆、扬、洛、徐、兖、豫、雍、益、凉、秦十州诸军事、征南大将军、荆州牧，配甲骑具备一万，镇鲁阳，削减到扬州牧，其余分给燕国其它宗室。
同时由于慕容垂的妻子小段氏和太后将妹妹小可足浑氏强加给他，使他内外都不得安宁。同时慕容评贪财好色，重新使用以赀为郎，卖官鬻爵，视官职卑尊，入钱多少，各有定价，地方官比朝官价格高一倍，县官则价格不一;官吏的升迁也必须按价纳钱。除固定的价格外，还根据求买官者的身价和拥有的财产随时增减;卖官推行了竞标法，求官者可估价投标，出价最高的就可中标上任。固燕国民间流传着：不跑不送，降职使用；光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使用。
而大秦在王猛的辅佐下则是蒸蒸日上。晋朝只有荆州桓温处还有一片生机，江东则是垂垂老矣，燕国更是乌烟瘴气。
时间流逝，转眼飞鸿及过。


 江东虎起

话分两边说，桓温北伐氐秦以后就数次上表，请求朝廷移都洛阳，修复园陵，但把控朝堂的王导等徐州，青州士族没有同意还要多加安抚。为此，朝廷拜桓温为征讨大都督，都督司、冀二州诸军事，负责征讨事宜。开府募宾，有北伐之权。
半年后，桓温自江陵出兵楼船蔽江，千帆过尽，再次北伐，同时桓温命督护高武据守鲁阳（今河南鲁山），辅国将军戴施屯驻河上，进逼许昌、洛阳。同时，他上疏朝廷，请求徐、豫二州出兵淮、泗，进入黄河，以配合作战。
一个月后，桓温水陆精兵五万至伊水（在今洛阳城南）。当时羌王姚襄正围困洛阳，听闻桓温来攻，连忙撤军而回，在伊水之北安营扎寨抗拒桓温大军。桓温亲自披甲督战，命西府军和北府流民帅结阵而进，同时利用楼船上大型的拍杆发射磊石巨木进攻姚襄大营，同时他还利用盾车上面披三层牛皮和包铁盾，羌兵弓弩箭雨不能破，只是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大破羌营，以后又用床弩发射火箭火烧粮营，羌兵大败而退，桓温大军收复洛阳。之后他进入金墉城，拜谒先帝皇陵，并设置陵使修复皇陵。不久，桓温班师南回，并将三万多家归降百姓南迁至荆州的长江、汉水一带。同时还俘虏有三千羌族骑兵。
桓温返回荆州后，先后命部将剿平蛮贼文卢、妖贼李弘，将首级传送建康（今江苏南京）。但与此同时，由于北方战乱连连，百姓百不存一，多为流民帅和士族豪族邬堡所有，西府军无法真正的统治这些地方，所以收复的司隶、豫州、青州、兖州等地再次失陷于燕国。
一年后，朝廷封桓温为南郡公，并将其原有爵位临贺郡公降为县公，封授给其次子桓济。
两年后，慕容燕国前锋将领吕护进攻洛阳。徐州士族出身的河南太守戴施弃城而逃，冠军将军陈祐遣使告急。当年五月，桓温派竟陵太守邓遐率三千人协助守城。
桓温再次上表想要朝廷迁都洛阳，并建议将永嘉之乱后流亡江南者全部北徙，以充实河南之地，桓温的上表在江东士族之间可谓是惊涛骇浪，众所周知自从元嘉之乱以来，徐青士族南渡而如同寒门和百姓都成为他们的**，同时他们还逼迫南方士族迁让土地为他们所有，他们将自己所占土地更名为侨徐州、侨徐州、侨青州、侨司州等等南北士族矛盾重重桓温这个上表可谓是釜底抽薪，所以被北方士族控制的朝廷驳回。士族为了安抚桓温，又以交州、广州偏远为由，免去桓温的交广二州都督，改授其为都督并司冀三州诸军事。桓温上表推辞。朝廷不许，一连三次上表，最终，桓温得到她想要的，之后以荆州、巴蜀等地的财力大力发展西府军。
一年后，朝廷加授桓温为侍中、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赐其羽葆鼓吹一部。第二年，桓温率水师进驻合肥，准备北伐。一得一失，易于反掌，一兴一亡，疾如旋踵，为国家者可不务乎？
呜咽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
风云变化几席上；蛟鼍出波澜杆前。
当年五月，朝廷又加封桓温为扬州牧、录尚书事，遣侍中颜旄宣旨，召其入朝参政。这是士族的明升暗降之计同时也觉得对于桓温已经是加无可加了若是桓温再立军功就要如同曹操和司马懿一般假黄钺，加九锡了。老的如同狐狸一般的桓温如何能中计，于是以中原尚未恢复为由推托。然而朝廷不许，再次征桓温入朝，当桓温赭圻（今安徽繁昌西）时，却又尚书车灌前来制止。桓温遂驻军赭圻，上表辞去录尚书事一职，只遥领扬州牧。朝廷才默许之。
第二年，慕容燕国再次攻打洛阳，陈祐出逃。晋朝宗府得知后，与桓温在洌洲（在今安徽和县）会面，命他移镇姑孰（今安徽当涂），准备征讨之事，但最终因晋哀帝驾崩而作罢。两年后，桓温在此获加殊礼，位在诸侯王之上。对于桓温来说这如同放在火上炙烤一般。
第二年，徐兖二州刺史同时也是晋朝太后外戚的郗愔致信桓温，表示愿意与他共同辅佐王室，请求率部让出河上。当时，徐兖二州刺史郗愔所帅领的乃是流民帅及乞活军一部组建的北府兵，兵卒悍勇，桓温不愿让郗愔掌握京口（今江苏镇江）重镇。于是暗中与郗超等联系商量对策。
而士族之间的矛盾，家族也是一样同时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如同三国时袁绍与袁术；蜀汉诸葛亮、魏国诸葛诞、东吴的诸葛瑾等等。郗愔之子郗超为桓温参军，作为桓温的谋主，郗超觉得现在西府军及桓温万全可以将江东的软弱朝廷取代，清除徐青士族势力，重新建立西府军为首的新势力，进而积蓄力量北伐一统，于是他暗中将原信毁掉，并以他父亲的名义和笔迹伪造信件，上面写着自己年老生病，请朝廷以闲职休养身体。桓温便顺势改任郗愔为会稽内史，自领徐兖二州刺史，兼并了郗愔的北府兵，同时解散不服从自己的流民帅。
王猛在关中闭关休养生息的过程中，加强对江东和燕国情报的收集，他的妻兄苏卓为他情报收集。
这天，王猛下朝回到书房，走进内室转动胡床边左侧的青铜灯盏，向左转三圈以后向右转两圈，连续三次，只听到格拉格拉的刺耳的响声，筵席后面的书架和后面的屏风与墙体之间打开一个大门，露出里面带有隐隐的灯光。王猛提着右侧的灯盏缓缓步入其中，踩着一阶阶的台阶向下走去，转个一个弯，里面一片灯火通明，一个个的书架，上面都有身穿黑白服饰的墨门子弟打理着。
还有许多飞梭上面挂着许多各地的书信，墨门子弟都各自忙各自的，见到王猛对其行空手礼之后又忙自己的事情，不时在暗室上面又有一个书简下来，又高级墨门子弟分类，通过飞梭传递下去，再由墨音将每件大事整理和有关人物的过往性格分析都统一整理。
这时王猛已经走到了中间的石桌前，苏卓坐在王猛对面看着收集的信息，手中饮着陈酿的黄醅酒有“酒中之祖、酒中之王”（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泛着琥珀色的光泽，这时王猛提敛罢摆坐在苏卓对面说道：“兄长好雅致，如此环境饮酒看书好兴致阿！”苏卓面露不悦的说道：“这暗室环境阴冷，如果不喝酒你想冻死为兄我吗？再说我这不是为你整理消息吗？你看看这个消息，是在淮南传来的。”
王猛接过织锦上面写着：桓 聚五万西府兵和三万北府兵。会师与荆州。
王猛放下织锦缓缓的说道：“江东猛虎已经等就了，该出山了，大风要起了。中原百姓又要经历磨难了”回头对着苏卓说道：“大兄，你让岳父联系淮水的百姓赶紧离开洛阳等地，或是到关中避难或是渡过长江吧。”
苏卓说道：“好！”



 推演（一）

王猛说完之后起身离开，回到书房，整理自己的官服和仪态，叫人备车。以后匆匆离开府邸，赶去皇宫面见符坚。
王猛刚刚下车，看到身披鱼鳞甲，头戴兜鍪上面插着五彩羽毛，有取其“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之义的羽林卫巡视皇城。城门处的羽林卫的值守长官左中郎向前见礼，对王猛说道：“丞相，现在已经下朝，不知您为何去而复返。”
王猛笑着说道：“我有急事进宫面见大王，你快去通报。”
那左中郎连忙答道：“回禀丞相，陛下有旨，丞相您可以入宫不报的恩赐，您请进入宫吧。”
王猛谢着说道：“好。”然后阔步进入城门。由值班小黄门带领其进入皇宫内院，走过一大一小的子母阙，路过御池有瀛洲、蓬莱、方丈三仙山。周围筑有高台。高台凌空水榭，还有连接宫殿与水榭之间的便于皇帝通行的飞阁。宫室屋顶形势舒展而优美，坡度平缓， 屋面多直坡而下, 很少反宇，只在脊的末端微微翘起。最后到了皇宫的中心紫宸殿，和上次已经有过翻修，以香木为栋檬，以杏木作梁柱,门扉上有金色的花纹，门面的玉饰改为石饰，椽端上以璧为柱，窗为青色，殿阶为红色．殿前左为斜坡，以乘车上，右为台阶，供人拾级。黄金制作的壁带，间以珍奇的玉石，清风袭来，发出玲珑的声响。
这些王猛都不在意，只是在意他内心中中原板荡，他一展心中所学的机会到了，说不定这一次能一定北方。
王猛深得符坚的信任，让他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谒赞不名。可谓是：如汉相萧何故事。自此威震中外。昂首阔步走入大殿。
王猛符坚两人君臣相见后筵席分座，王猛再拜说道：“陛下，请侍者将九州乾坤與图拿来，现在我们渔利机会来了！”
符坚扭头对身边的小黄门说道：“去，将宫中藏书阁内的九州乾坤與图抗来，我与王卿家细细观察。”
没过多久，两名小黄门就扛着一卷牛皮卷轴进来，让后铺在地上慢慢摊开，淡黄色的牛皮上散发出时间的沉淀。完成后小黄门退到两侧，低头顺耳做垂听状，王猛说道：“陛下，现在可以我们两人单独推演了。”
符坚对着殿中的侍从和侍女说道：“殿中众人退下，未经朕的许可，任何人不得入内。”说完挥了挥手。
众人作揖说道：“诺，然后缓缓退出。”
待众人退下后，王猛拔出腰间的佩剑走到九州乾坤與图上看着图中山河，内心有脚踏江山，智珠在手的感觉。指着荆州之地说道：“现在江东桓温已经在此聚集了近十万水陆精兵，日夜演练，臣猜测，（用剑指着淮水）桓温会走东吴大将军陆逊的开挖水渠，舟师运粮，步师护卫，骑兵巡视一直到淮水。由舟师控制淮水，利用舟师防止前燕骑兵南下。”接着王猛又说道：“但是，桓温的西府兵以水陆精兵为主，骑兵以轻骑为主，没有重骑兵，如果桓温重视燕国的甲骑具备的话，这一战就会已平手结束，若是桓温不重视，那么他会以惨败结束的。”
符坚听着点头说道：“还是爱卿分析的鞭辟入里阿，只是为什么桓温只是收复完成淮水，而不继续往北一直到黄河如同祖狄北伐一般？”
这时王猛解释道：“这个制约的方面有很多，但是总结有四点，第一，就是民心，祖狄时期刚刚经历元嘉之乱，北方百姓心向江东晋朝，北方流民帅响应祖狄；第二前赵军事力量较弱，军备武装都是依靠当时八王武装起来，还有北方流民组成的乞活军为主力，他们对于江东朝廷还有收复失地的幻想；第三就是当时前赵内乱，同时大量屠戮百姓，失去民心；至于其四就是当时北方士族都没有归附前赵。”
王猛饮完茶说道：“现在就大大的不同了，慕容燕国重用士族，虽然其大量的兼并土地，但是中原腹地百姓十不存一，所以荒地依旧众多，同时燕国这几年休养生息虽然没有如同我国一半开渠引水灌溉农田，开荒分地，他占据中原膏腴之地和冀州良田，江东士族勾心斗角几次北伐都在关键的时刻撤兵还都，响应百姓遭到镇压，如今百姓就没有归附江东的心思了，就地征粮也就困难重重了。如同桓公这善于用兵的人，兵员独子不征，父子俱在征子，兄弟俱征兵征兄，粮饷不再三转运。各项军用从国内取得后，粮草补给在敌国就地解决，那么，军粮就可满足了。国家由于兴兵而造成粮食短缺的原因是长途运输。长途转运军需，百姓就会贫困。民力耗尽，财物枯竭，国内家家空虚，百姓的资财耗去了十分之七。国家的资财，战车破损了，战马疲病了，盔甲、矢弩、矛盾、牛、车之类，耗去了十分之六。因而，高明的将领务求从敌方夺取粮草。就地从敌方夺取粮食一钟，相当于自己从本国运出二十钟；就地夺取敌人饲草一石，相当于自己从本国运出二十石。激励士卒奋勇杀敌，是要激发他们对敌人的仇恨；鼓励将士夺取敌人资财，要用财物奖励。”
符坚拍掌说道：“爱卿高见”接着又说道：“如此爱卿以为桓温大将军会在什么时候发大兵北伐？”
王猛离开與图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到阴沉沉的天空说道：“在淮水雨季的时候北伐，在深秋返还。”
王猛刚刚说完，只听天空中轰隆隆之后又卡拉拉，王猛说道：“或许现在桓公已经准备北伐了，但是无论如何，桓公北伐都不会成功？”
符坚疑虑的问道：“为何？”
王猛回道：“慕容燕国会极力抵抗，轻重骑兵十万余众这时其一；我们大秦也不会让他轻易成功，如此桓公会在以后全力攻打大秦然后走蒲阪入平成过黄河夹击北方这是其二；江东的皇室和士族也不会同意的，若是成功桓公就加九锡，假节钺，如同曹操和司马懿一般了，江东无人可控了。”
符坚提起来的心慢慢放下，说道：“如此就好！那我们如何做？”
王猛笑着走到與图前说道：“我们就是让他们尽快打起来，然后让他们兵力消耗严重，让他们自己大残几年之内都缓不过劲来就可以了。”这时卡的一声昏暗的大殿内王猛的身姿挺拔目光艰苦的看着與图，一切尽在掌握中。
符坚看着王猛满是敬佩。


 推演（二）

话分两边说，梅雨时节的江东是小雨绵绵，桓温命人从长江到淮水的沟渠已经挖通，在桓温军营中是升帐聚将，各个将领是顶盔掼甲进入帅帐依次分座，桓温待众人进来后坐在主位上，身后就是长江到淮水的與图，上面有一条新加的水线。桓温发布军令让众将操练军队之后，将领依次出去，之后是桓温的幕僚入帐分座。有黑衣剑服，面白长髯，细眼长眉的郗超；白衣飘飘、面带笑容的王坦之、淡清玄衣的谢安和谢玄；紧身冠服的王珣以及文质彬彬的袁宏；宽衣大袍戴青玉仙冠的顾恺之等等世家子弟，他们看着屏风上的與图内心推演着北伐的路线及成果。
郗超回视看着桓温，看到他已经离开主位走到帐门处目视帐外一丝不苟的将领和士兵，眼中尽是精光和一丝微笑。
营帐外，数万精兵在连绵不绝的细雨中随着鼓声和鸣金及旗语中进退有序。他们身披精钢扎甲头戴竹子编的兜鍪外面包钢铁。前排刀盾兵左手举着竹编包钢的盾牌，右手紧握三尺有余的百炼两刃钢刀，练习劈砍动作整齐划一如同剑林；其后是长枪及长戟兵，手持两丈长枪，半尺长的枪头两面刃雪亮中间寒光琳琳枪身是枣木包铁枪身，长戟是戟身开有血槽内侧开刃戟身黝黑，长戟长枪斜指向上；再往后就是弓弩兵，前面是使用五石复合弓的抛射手他们从箭囊取出羽箭弯腰搭弓，然后左腿前躬右腿绷直抬腰将弓拉的满圆斜向上只听到碰碰嗖嗖的破空的声音，后面是身长五尺的撅张弓，以后就是车兵。
桓温看着外面的精兵眼睛里尽是精光，双手紧握捻着拇指的扳指，看着他们时而箭阵冲锋，时而圆阵护卫弓弩对外，长枪长戟如同刺猬一般缓缓前行。
这时郗超来到桓温身边对桓温说道：“桓公，现在燕国还没有到最值得我们出手的时候，符秦虽然称臣胡族虎狼之族又有王猛辅佐其心未知，一旦我们出手的话那么他们有可能和慕容燕国合流。那么我们就危险了。”
桓温将目光转回来看着郗超说道：“嘉宾，你可知道在我听说慕容恪死了，燕国排斥慕容垂的时候是多么的开心吗？它让我重新捡起了搁置多年的北伐计划。” 桓温接着说道：“自从元嘉之乱以来，胡族铁骑纵横中原，我父辈励志辅佐晋室，但是晋主昏庸懦弱，致使我父惨死，我辈荫荣不能得，我立志复仇，杀死仇人三兄弟，鹊起于江东，之后荆州易主晋主与士族相争，我做了渔翁，娶晋室公主才立于荆襄九郡，但是王氏与晋室无能，遂使神州陆沈，百年丘墟，其先祖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
郗超挥着手中的扇子说道：“桓公，总是如此我们也不能只是发兵，符秦也是大患啊！如同塚虎一般。”
这时桓温笑着说道：“此事易尔，”然后指着淡清玄衣的谢安说道：“谢氏儿郎与景略私交甚深，可遣其出使符秦交代王景略，再说王景略也是想坐山观虎斗，可惜他有天纵之才，不能为江东士族和皇族所容，当时我是知道其志，但是我怜惜其才，放其游历也是想看看其才能为何人所用，才能抱负又能使用几何。现在看来还是符氏占据时机还会放手让王景略施展其才能，这也不失一种大度，若是我来做没有苻坚这般，权利如同美酒让人迷醉，苻坚其人志向可见不小啊！”
郗超赶紧问道：“桓公既然知道其心志不小，为何不先灭符秦再灭慕容燕国呢？”
桓温说道：“这就是天时、地利、人和所决定的。天时是中原慕容氏虽然恢复生产但是士族控制土地如同江东一般，但是中原膏腴之地已经不复存在地力枯竭，民力有穷；其次是地利我们聚集在姑孰城向北就是淮水便于舟船行驶，我们南人便利，北人就不同了；再者就是人和了，现在慕容氏是内斗不断，慕容垂与慕容评还有可足浑氏我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北伐成功但是符秦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君臣和睦上下一心，还有就是骑兵了，慕容氏骑兵继承幽州突骑弓马娴熟，远则抛射近则砍杀，而符秦则是陇右战术，他们的骑兵主要是马槊冲锋，善近战怯懦于远战。所以我们必须北伐慕容燕国，现在是他们软弱的时机。”
桓温接着说道：“我领荆州牧时，持节都督荆司雍益梁宁六州诸军事，并领护南蛮校尉，掌握了长江上游的兵权，之后又领并冀三州诸军事，在哀帝崩后，桓温借助你的智谋改汝父为会稽内史，自领徐兖二州刺史，兼并了汝父的军队。现在我是大军二十万万，可领十万水陆精兵向燕国发起最大的一次北伐。”
接着桓温扬了扬手中军情说道：“慕容燕国自灭了冉魏以来，至永和十年（西元354年）止，燕我双方未发生大的摩擦，这是他们良心发现而是在消化中原之地。从永和十年起当年二月，伪燕王慕容儁以慕容评为镇南大将军，都督秦、雍、益、梁、江、扬、荆、徐、豫、兖十州诸军事，镇守洛水一带地区。然后慕容评以慕容强为前锋都督，督荆徐二州、缘淮诸军事，慕容强推进至大河以南。接着在永和十二年（西元356年）正月，伪燕大司马慕容恪率军渡河（黄河），首先向我齐地进攻，击败我守将段龛于淄水，俘我晋军数千人；段龛之后退守广固（今山东益都西北），燕军以高墙深堑长期围困，至10月，城中粮薪断绝，段龛率全军出战，被燕军击败，段龛率余降燕，齐地为燕所占。再有穆帝升平元年（西元357年）5月，伪燕抚军将军慕容垂、中军将军慕容虔、护军将军平熙统率步骑兵八万，大败塞北的敕勒部族，俘斩10多万人。匈奴单于贺赖头率部众降于燕军，伪燕的势力进一步向北增强。当年11月，伪燕将其国都南迁于邺城（今河北临漳南）。升平二年（西元358年）2月燕再占上党（今山西黎城西南），9月击败占据平阳（今山西临汾）的张平。伪燕征服西北，解除了后顾之忧，开始大举向我朝大河以南之地进击。升平二年9月，伪燕司空阳鹜率军渡过黄河，进攻原后赵将领高昌于东燕，伪燕乐安王慕容臧进击占据濮县（今河南濮阳南）之原后赵另一将领李历，李历弃城逃往荥阳；同年10月，伪燕慕容恪击败我朝泰山太守诸葛攸；十二月，我朝徐州刺史荀羡率兵击败伪燕太守贾坚，伪燕青州刺史慕容尘派兵随即将荀羡击败。如此狼子野心之族，亡我汉人江山之心不死。”
郗超说道：“桓公北伐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由京口到青州，再向西进攻豫州；另一条是由京口直接进攻豫州。这两天路线各有优劣。第一条路线明显绕了大圈子，但主力必须走这条路。因为淮泗与长江水系。这是我们军队最拿手的是水战，不像慕容氏有强大的骑兵，依然要靠水路。第二条路，就要走睢水，从杞县（今河南开封附近）一直往东流到京口。如果能把黄河的水直接引到睢水，进攻慕容燕国都城的水上路线就畅通无阻了。但是有一个关键要塞。”郗超挥手指着后面的與图说道：“那就是石门，位于黄河边上，西边是大梁城，只要占领了这里，开挖水道，黄河和睢水顺利连接， 江东的粮草就能一路到达北方了，后路无忧了。”
桓温商量着说道：“嘉宾，我想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豫州刺史袁真，袁氏一族数百年来就是豫州士族，根深蒂固开凿水渠就应该让他们这样的地方大族来完成。同时也是一石二鸟之计，去其势软其根基。”
之后桓温望着军营外山腰上的数颗两人腰粗的柳树，树皮带有岁月的沧桑感。桓温不由得对郗超感慨：“，嘉宾，你问我为什么这么急需北伐，你看山腰上的柳树了吗？那是我年少时意气风发，种树励志只是多年岁月蹉跎，内斗多于北伐，我的志向不在于此，和这些蛀虫我觉得恶心，我要做的是如同祖狄一般驱除胡虏，衣冠中原。”说完拔剑直指北方，然后脸上带有自怜说道：“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我的时间不多了。”
然后两人离开军营上山，来到柳林，桓温攀枝折柳，泫然泪流。眼中带有坚定的眼神。郗超没有再说只是沉默跟随。



 出使（一）

桓温与郗超推心置腹说出自己的心声之后，郗超为桓温北伐事业进行查缺补漏，同时对王猛和苻坚的事迹和性格进行分析，请来家族族老商量家族的发展。并对桓温属地士族和宗室势力进行进一步排斥打压。
第二天，桓温在军营中升帐聚将，安排谢安和谢玄两叔侄出使符秦，安排豫州刺史袁真集结民夫黄河的水直接引到睢水的人工水渠，要在六月底完工，其余将领则是选拔精兵猛将聚兵十万，又将弩箭五十万枝，强弓硬弩两万，铁甲五万领，犀牛皮、象皮、牛皮等八万领，锻造钢刀三万把、长枪长戟三万等等，让营造坊将缺额三日内补齐，更换十万精兵的装备，替换下来补充给留守士兵，各个将领领命而出，突骑沿着长江淮南而出，巴蜀十六州、荆襄九郡、扬州十五郡、乔梁冀青并充等精兵在运输下聚集在姑孰城外。战争的阴云从江南到北方扑面而去。
桓温每天用琥珀酒轻轻擦拭着父亲遗留给他的青釭剑，这是他先祖追随魏武帝时赏赐的世世代代相传，寒光凛凛吹丝断发。
而谢安和谢玄叔侄二人手持一丈由牦牛尾装饰旗杆顶部的旗子本身汗青竹的节仗与军营中士族子弟拜别，两人带领百十余随从跋扈一路西行。谢安宽衣大氅与谢玄的箭袖紧身对坐于船中谢玄执手打开窗子望着窗外说道：“阿叔，桓公骄纵之心日涨，对于我们琅琊王氏、琅琊诸葛氏、会稽陆氏、太原王氏、陈留谢氏都有很大的挑战和打压，现在我们怎么做？”
谢安看着谢玄说道：“难道你的心中只有家族没有国家了吗？你还想再来一次祖狄北伐，士族的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出镇合肥代替祖狄，让其无远见卓识士族子弟破坏吗？”
谢玄低头认错道：“不是的阿叔，我只是想着若是桓公其势大成我们家族何去何从？”
谢安说道：“从进来桓公在荆襄巴蜀的施政可以看出来了。自从衣冠南渡以来，王导建议设立许多侨州、侨郡、侨县予以安置(见侨州郡县)。寒门的侨人户籍称为白籍，不算正式户籍，入白籍者不负担国家调役(见黄籍)。侨人有的相对集中，有的居住分散，“十家五落，各自星处，一县之民，散在州境，西至淮畔，东届海隅”。他们虽在侨县登记户籍，却不住在侨县寄治的地方。侨州和它所属的郡县也不是都在一处，有的相距很远，管理极为不便。侨州、郡、县并无实土，所以仅在晋陵(今江苏常州一带)一郡就有侨立的徐、兖、幽、冀、青、并六州的十多个郡级和六十多个县。各州侨人既和原来的江南土著百姓杂处，又彼此相互混居，却分属于不同的州、郡、县管理。流民南下之初，多数还想重返故里，所以莫不各树邦邑，思复旧井。而且流人初到，并无产业，为了安抚他们，凭借他们的武力为北伐资本。多年以来，北人重返绝望，居处既久，人安其业。北人士族已多占有田园别墅；寒门除了沦为部曲、佃客、奴婢者外，也通过开荒或其他手段取得少量土地，成为自耕农民。他们与土著百姓生活无异而负担不同，容易引起南北矛盾。而且许多南方百姓也逃亡而变成士族私附。这些都不利于其江西的统治，因此桓公在荆州在江南站稳脚跟之后，你一件事便要实行土断政策。
他派人整理户籍。荆州居民不分侨、旧，一律在所居郡县编入正式户籍，取消对侨人的优待，不分白黄籍贯，打击士族势力，维护统治秩序。在编定统一户籍同时划定郡县疆界，取消一些侨郡侨县，同时从南方旧郡县的领土中分割出一部分作为保留的侨郡县的实土。又调整其隶属关系，或把新获实土的侨郡县交旧州郡，或把旧郡县割归新立的侨州郡，使州郡与所属郡县不至于相互隔越。与此同时，清查隐匿漏户，把逃亡的农民和士族隐占的私属等编籍在册清查出来，使之成为朝廷的赋役对象，这也是桓公土断的重要目的，由桓公主持的“庚戌土断”，有晋宗室彭城王司马玄因藏匿五户被下狱治罪并贬为庶人可见他的决心，让士族宗室的手缩了回去，他也得到长江百姓的拥戴，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
谢玄沉思之后说道：“阿叔这次西去符秦，不知桓公交给我们的任务能否完成？”
谢安笑道：“我们只是他们内心想好之后互通有无罢了，他们这些老小狐狸。都知道对方不动但是又不能不说，所以我们只能做这个跑腿的人。再说我那个老友已经多年未见了，是该见见了！”
谢安和谢玄一路西行路过之前西征出关的环境，谢安脸上露出缅怀之情。一路在通关文牒经过函谷关一直到长安，道路平坦可并驰四辆牛车，皆夹路种有槐树、柳树、桃树、桑树等等，道路上二十里一亭，四十里一驿，旅行者取给于途，工商贾贩于道”。谢安看得是面露吃惊的神色。谢安一行人一路听到关中孩童歌唱道：“长安大街，杨槐葱茏；下驰华车，上栖鸾凤；英才云集，诲我百姓。”或是歌唱：“兵强国富，垂及升平，（王）猛之力也。”
谢安抚须说道：“景略兄真乃奇才，短短数年就将支离破碎的关中之地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丰衣足食阿！”
这时护卫部将一个身穿鱼鳞细甲前后有护心镜的金叶连环甲铠甲，头戴紫金束发冠，其人面色紫赤，瞠目钢须异于常人，其人性格深沉刚毅，面带老色其人是双十年龄，身骑一匹胸部窄、背部长、肋骨架浅，趾骨区长而不显，后区略窄但强健有力，臀部略长，肌肉发达，耆甲高、长且肌肉发达；肩部长，弧度良好，肩内清洁，体形纤细，通体上下一色雪白，没有半根杂色，浑身雪白，能日行千里的照夜玉狮子，马上别着陨铁丈九盘龙马槊。一路上沉默不语观察周围的情况，特别是看到巡逻的士兵时眼底闪过精光，双手紧握马缰。其人就是有号称江东麒麟的刘牢之，在北府军为桓温吞并解散后暂居谢氏，这次随着谢氏叔侄也是为了了解关中。
这时谢安不解的问道谢玄说道：“幼渡阿，道坚其曾祖父羲，以善射著称，曾任北地、雁门太守。父亲建，有武将才干，官至征虏将军，以勇猛雄壮著称，其可谓是世代军门，怎么见到这些士卒如此不安？”
精通练兵和驯马的谢玄看着士卒说道：“回禀阿叔，以侄子观看，巡逻的士兵十有其五乃是塞北胡族和陇右羌族，都是马上精兵。”
谢安探头外看说道：“何以见得？”
谢玄说道：“这些士卒，头发呈黄色或黄褐色。其脸型有扁平的，还有窄长的。下巴不凸出，有些则为较扁。颧骨突出。鼻宽度中等，鼻梁不高；唇厚适中，大多略向前突出，眼球呈褐色，眼眶较高，腿是罗圈腿。”
谢安抚须笑道：“原来如此，景略兄长真是有本事，将这些塞北和陇右胡族都威压的如此，那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出兵关东了。”
谢安远远望着霸上长亭看到一个隐隐月白色长袍大氅的中年人立足在那。


 出使（二）

车训训马潇潇，谢安一行使者来到霸上长亭，只见一个身高九尺剑眉入鬓、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身着月白色长袍的，袖端应当收敛，装有祛口，长身玉立，双鬓微白，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如同天宫玉树一般。
这时谢安疾步下车，小步快跑到王猛面前做空手礼说道：“我何德何能劳烦兄长亲自来迎阿！”
王猛托着他的手说道：“贤弟阿，自从上次霸上长亭一别，几经数年未见。今天我们到我家中让你嫂夫人做几个小菜，咱们彻夜长谈如何？”
谢安将手中的节仗交给身后的谢玄转身对着王猛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兄长请。”
于是一行人王猛领着谢安、谢玄到自己的官车上回长安。一路上驰道平坦没有颠簸之苦。车内王猛煮着茶，不时向火炉中加银屑碳，说道：“现在刚刚开春，关中不向江东温润，时常乍暖还寒，让人防不胜防，所以我经常准备火炉煮茶或是煮酒驱寒。贤弟在江东如何，桓公现在如何了？”
谢安饮完面前的酒对着王猛说道：“桓公说道兄长是个念旧的人，桓公时常想起当年一别后悔不听兄长之言。”
王猛打趣的说道：“贤弟说笑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桓公的心思如何你我都知，当时他的心思不在关中而在江东，失之东隅，得知番禺。桓公现在是大江随便打，北伐随便去阿！”
谢安抚须笑道：“兄长还是睿智阿。兄长才智举世无双。”
王猛说道：“贤弟缪赞了，自古江东多才俊，我看外面的小将军前途无量啊！”
谢安问道：“兄长何以见得？”
王猛说道：“虎背熊腰，面带异色，必非常人。我师承墨门学过鬼谷一派的面术但是不是很精通，我能看他到四十岁左右官运亨通。其后就不可说了！”
一路王猛与谢安交谈这些年来他们自己的经历，谢玄默默的为他们斟茶倒水。王猛官车经过城门到长安城内。谢玄打开车窗看着外面市坊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街上还是行人不断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这些人是不同行业的人，从事着各种活动：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看相算命的。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长安城一片祥和繁荣。
这时王猛的车停在一个七阶台阶上是一处颇有气势的府邸前,朱漆大门上方悬着“丞相府”的匾额,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还有全付武装的士兵守卫.径直走进去,门内有一个石壁上面刻着苍劲有力“国士无双”四个大字。谢安一行随着王猛走了约摸两百来步的距离，便见得一处“青竹阁”的书楼，一幢低矮宽阔的建筑，大门紧闭，前有一块不大的场地,周边摆了各类兵器与一些石锁石墩，放有十八般武艺的落兵台，想必就是演武堂了。此刻正是正午时分，因而空无一人。
绕过演武堂，景致却一下变了。后面是一处池塘，将丞相府分成了两个分明的区域,眼见着绿树之后隐现的园林庭院，便是后府，一座木制拱桥垮于池塘之上，成为通往后院的唯一通路。阳光之下，池塘的水面反射着碎金般的光芒，初开的睡莲如同婴孩的小脸，在绿树倒影的映衬下，更显得细致柔和，清爽别致。闭目聆听，有流水之声缓缓入耳，想必池中是从皇宫护城河引来的活水，更令人心旷神怡。扰人的暑气似乎也知趣地四散而去，心情回复到一汪澄明清澈的平静之中。池塘四周花草树木发芽开花，春花缤纷。
这时来到后院正厅上面挂着一个“正心”的牌匾，一个身穿藕荷色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内着月白苎罗轻衫，湛蓝百合如意暗纹短襦和湖绿细褶百合裙，头梳飞仙鬓别着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看上去二十出头举止得体落落大方。王猛握着她的手对谢安说道：“贤弟，这是你嫂夫人王苏氏，这时当年一别我途径苏家堡才有这段天作之合姻缘。”
这时苏若兰面带娇羞，另一只手用衣袖遮住脸，发出如同黄莺一般的笑声，说道：“莫听你兄长这么说，快快请进入座。”说着与王猛分开，伸出左手做出向里请的姿势，谢安谢玄与王猛夫妻二人一阵客套以后，一起进入正厅。主客分座，苏若兰对着麦儿轻声细语的说着，不一会一群身着青衣的侍女手中端着葡萄、石榴、桃子等放在案几上。王猛说道：“贤弟快快尝尝这是打通西域以后，我们从客商那里采购而来的。现在正是吃西域瓜果的时机呢！莫要闲着快快开始！”
王猛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和谢安说着长安的发展及趣事，苏若兰则是帮着王猛擦拭瓜果，目视王猛。
谢安则是随声附和，不时说着自己与其分离后的经历和趣事。没过多久，耳室响起了编磬、鼓、竽、琴瑟等乐器声音，旋律优美而轻缓，清脆中带有一丝宁静。侍女端着用小鼎煮着的猪腿、羊腿等肉食分发给众人。王猛说道：“大丈夫就应该钟鸣鼎食，礼乐为食。要醒掌天下权，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谢安抬起酒樽对着王猛施礼说道：“兄长之言字字在理，现在兄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利威望具有。而我还是如同多年之前一样。”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封织锦说道：“这是我出使前，桓公亲自交给我的，让我一定亲自交给你。”说道近侍将织锦取过小步快速的走到主位递给王猛，王猛将其打开上面写着：既不能流芳后世，不足复遗臭万载邪!”。魏武帝常常观蒙恬遗言“自吾先人，及至子孙，积功信於秦三世矣。今臣将兵三十馀万，身虽囚系，其势足以倍畔，然自知必死而守义者，不敢辱先人之教，以不忘先主也。”吾倍感之，君可同思。
王猛看完对着谢安说道：“请转告，桓公有心了，猛知之了。猛会在必要时争取大秦军事动向的改变。我会尽快安排你去朝廷上面见陛下的！”
谢安说道：“好！多谢兄长安排了！”
当天晚上王猛与谢安彻夜长谈，同床而眠。
第二天，苏若兰不解的问道：“夫君，为何如此重视此人？”
王猛说道：“江东才俊，桓公已经五十有五，在他以后士族子弟也就是此人能独占鳌头了。我们子孙有可能还有他来照抚呢，世事如棋谁人能知阿！现在我们的孩子如何了？”
苏若兰面带微笑说道：“都挺好的，现在都是刚刚会走会跑的，但是习性上看老大文静喜欢看书，老二好动喜欢习武。”


 出使（三）达成

在三日后的朔日，符秦的大朝会，王猛带领谢安、谢玄面见大秦天王符坚。
此时的符坚内心也是非常尴尬的，由于自己的政权还有隶属于江东晋朝，也就是说自己还是他的小弟罢了。万一使臣给自己使脸色那自己如何做。虽然昨天晚上王猛已经将情况说给他听。但是江东正朔还是对自己有不小的影响的。现在的符坚也是深深明白为什么桓温没有走出最后一步。
宫外宫阙上的钟声响起，宫门缓缓打开，羽林卫守卫在宫门两侧，精兵强将，细甲兜鍪，威武不凡。
皇道上，近侍摔响自己手中的皮鞭打在地上发出“嘭嘭”的响声，三公九卿依次上殿，同时在太学学习优异的也进殿参政学习政务。
以后近侍高喊：“陛下有令，传晋国使臣上殿觐见。”
谢安谢玄叔侄二人手持一丈由牦牛尾装饰旗杆顶部的旗子本身汗青竹的节仗。身穿晋朝红色宽袖绕襟深衣，头戴漆纱笼冠。一步步走如紫宸殿内，看见端坐在正坐上一个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长眉若柳，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身如玉树。头上束着委貌冠上小下大形状如同覆杯,用黑色缯绢制作（又称元冠，委貌冠为诸侯朝服之冠，委貌即礼仪之道，委即安定，貌即正容，是在朝官臣所戴。委貌冠其形如圆，倾斜，后高前低，根据〈庶物异名疏〉云：长七寸，高四寸，制如覆杯，前高广，后卑锐。）。身着紧身、圆领的山龙十二章滚龙袍。
下面两侧分座在筵席上的文武百官之后就是宫廷乐师。固颐正视，平肩正背，臂如抱鼓。足闲二寸，端面摄缨。端股整足，体不摇肘。
谢安谢玄叔侄到了殿内对着符坚施揖礼（左手压右手（女子右手压左手），手藏在袖子里，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两人同时说道：“晋国使臣谢安（谢玄）拜见大秦天王，并送上国书一份。”说着谢安接过谢玄手中用楠木盒子装着的国书。符坚近侍向前取过国书燕趋跑向符坚主位双手抬过头顶交给符坚。
这时谢安说道：“启禀秦国国主，我桓温大将军来时还有交代，让我给您带好，当年夜袭军营，让他见识了您的军事才能，他说若有来日与您泛舟长江，谈论兵法战阵。”
符坚跟话说道：“我也是非常欣赏将军的品德和谋略的，他能在江东士族和宗室的挤压下闯出一片自己天地，这是何等才能。但是韶光易逝将军五十有五，天下还有多少让将军驰骋，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谢安说道：“桓公能日食五斤肉，三碗饭，八十斤的长枪在其手中飞舞。每天用石锁锻炼身体。”
这时符坚面带微笑说道：“使者辛苦了，千里迢迢从江东来到我关中之地，或许使者有水土不服，切莫食用生物生水。”说完打开国书看着里面的内容，眉角微微上扬。说道：“贵国国书朕已经看到了，现在我要与众位爱卿商议，请贵使回文馆休息如何？”
谢安答道：“微臣告退！”
待谢安谢玄等江东使臣离开朝堂后，符坚说道：“众爱卿有事禀告，无事退朝吧！”
符坚身边的小黄门尖声喊道：“陛下有令，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位卿家依次退出，只有王猛、李威、吕婆楼这符秦的智囊依次坐在筵席上没有动。符坚对着近侍说道：“去将太子宏儿传来，现在应该是他学习政务的时候了，坐在王爱卿的下手吧！”
近侍施礼说道：“诺。”缓缓退出，向着东宫奔去。符坚回首看着，李威坐在右侧第一位，王猛坐在他的下手，吕婆楼坐在李威对面。没过多久符宏就进来对着众位施礼然后坐在王猛下手边，这时苻坚说道：“江东晋朝大将军桓温置信于朕。要联盟于朕狩猎于中原。他信中说：大野龙方蛰，中原鹿正肥。是不是太没将慕容燕放在眼中呢？”
这时李威下手的王猛说道：“桓公还是那么的有才和野心阿！陛下我们大秦可以答应他们安稳桓公，但是我们不出兵，只是聚兵于蒲阪，减少武关和函谷关兵力，这样即能表达我们的诚意又能让桓公放心大胆的出兵了！”
符坚又将目光看向李威说道：“伯父，觉得王爱卿的意思如何？”
这是双目紧闭的李威睁开双眼目视苻坚说道：“可以。”
然后苻坚又目视符宏缓缓的说道：“太子。现在看看你的看法了。”
符宏说道：“启禀父皇，王师傅所说句句在理，儿臣以为还有一条就是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慕容燕国现在太宰慕容评可谓是庸人一个才能不足又嫉才妒能，儿臣觉得桓温大将军可能一战平定淮水以南的扬、豫地区。但是再往北方就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觉得桓温会倾尽全力使用擒贼先擒王之策奔袭临漳。到时候以慕容评的性格就会求助我们而不是启用慕容垂，然后我们要他们割让平城等地。然后就是看看慕容垂了，如果他强势领兵那也就是他政治生命结束的时候了！”
王猛拍掌说道：“太子长进颇多，分析的很到位，但是平城我们不能要此处乃是三晋咽喉，东面太行山脉极长，其间有太行八陉与东面的冀州相通。它西面和南面的黄河内岸还有吕梁山、中条山为屏障，北面便是我们占据的并州北部与草原相分的阴山山脉。阴山以南，云中、雁门这等重要关隘把守着中国的北面门户。固得之可得三晋，进而俯视冀州，慕容评再昏庸也不会割让此处，我们可以要三河之地的洛阳。三川河谷是由黄河、伊河、洛河包围如同护城河，中原重镇洛阳正位于其上。三川地区除了北临黄河之外，三面环山。山间亦有险关，西面是函谷关，东面是成皋关，南面是伊阙关，北面是黄河南岸的重要渡口孟津。函谷自不必提；当年刘邦为了给韩信的战略包围赢得时间，顶住项羽的疯狂进攻，守的便是成皋关;战国时秦国与魏、韩争夺伊阙关，杀神白起为此斩杀二十四万人，足见此地之重要;周武王”八百诸侯会孟津“，可见孟津的地位。三川河谷，可谓中原的重中之重。其西南，为南阳盆地。此地地势虽说不上有多险要，但确实是兵家必争的枢纽之地。它北面，是中原重地洛阳;西北面的武关是关中门户;南面的汉水、方城山又是荆楚的门户;另兼西接汉中、东临江淮，四通八达，不可不取。历史上，围绕南阳盆地两大重镇宛城、襄阳，此乃兵家必争之地。其东南，为淮河上游地区。此地最大的特点，河流众多，淮河、汝河、颍河、涡河、汴河等等，水运发达，为江东北伐的命脉所在，其东北，是太行山与黄河夹出的一个区域，是关中、山西、河北、中原之间的一个过渡地区。大汉在此置河内郡，郡治在豫州沁阳地区。光武帝一统时，此地便是其兵马、粮草的转运中心。可见这里与中原其它地区一样，起着至关重要的枢纽作用。得到此处我们就在河东站住脚了。掌握江东晋朝和慕容燕国的腹心。”
符坚说道：“好，就按爱卿所言，太子要好好想王爱卿讨教讨教，你得到爱卿三分真传，这天下朕百年之后就放心交给你了。”
符宏赶紧施礼说道：“诺，儿臣明白。”
散朝之后，王猛回府将消息传递给谢安，谢安飞鸽传书之姑孰。


 北伐（一）

信鸽经过重重险阻飞回姑孰，训鸽人将信鸽带来的讯息交给桓温，桓温慢慢打开手中的竹纸上面写道：盟约达成，举兵蒲阪。桓温看着與图在上面找到蒲阪笑着对郗超说道：“嘉宾，看来符秦要坐山观虎斗了！”
郗超然后看着外面聚集的十万水陆精兵。作为熟读兵书战阵之人，郗超知道桓温摆的是诸葛亮鱼腹江八阵图，八阵分为乾、震、坎、艮、坤、巽、离、兑，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八门分别是就生门，死门，休门，惊门，杜门，景门，收门，开门。每个八阵都具有八个小阵分布在中央的中阵四周的八个方向上，八阵的中央是大将，金鼓旗帜，以及直属的兵马将旗，这就是中阵。每个小阵都有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分别占据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护卫着中军大阵。八阵分为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
大阵中军大阵以天覆阵，大纛旗位于阵形中后，主要重甲步兵在中央集结，长枪林立、变幻如云，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后面集结大量撅张弓弩手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
前锋大阵乃是风扬阵：护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前锋张开呈箭头形状，也是属于阵中的进攻阵形。前锋张开的“箭头”可以抵御来自敌军两翼的压力，阵形的弱点仍在尾侧。
这时他身后的虎翼阵就有保护作用了，阵中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彪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起作用就是左右包抄。虎翼阵要求大将应有较高的战场应变和熟读兵书战册，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大将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
还有云垂阵，全军呈弧形配置，形如垂云，大将将旗位于本阵内凹的底部。作战时注重攻击侧翼，以厚实的中间本阵抵挡敌军，云垂阵内凹处看似薄弱，却包藏凶险，大将本阵应有较强的战力，兵强将勇者适用，也适用于某些不对称的地形。
最后是鸟翔阵其实也就是突击战术的威力加强版，但比突击要霸道很多，也不像突击哪样一窝蜂似的一拥而上，更注重各骑之间的间隔，（前后，左右，各兵器的使用，有时甚至还有意将横列的间隔拉得大一点，以使敌军有空隙可以躲，不至于堵住前军的路，留给后边的骑兵收拾）配合，等于一个骑兵版的锥行阵，不同之处在于宽度要更大一些，深度窄一些。
八阵最后是龙飞阵则是标准的车兵阵法，预先将车兵排在钩的两头，中间放置床弩、长戟、长矛等远射和近攻武器，马匹上披着重甲的马具，战车上由重盾保护车轮上安有铁锥，众车前驱可谓是人马具碎了。其作战是由中间先出动攻击，两侧纵列的车兵出击,戟兵等集群兵种再跟上。但是重点是压阵、护粮还有就是快速突击。
八阵又布于总阵中，总阵为八八六十四阵，加上游兵24阵组成。总阵阴阳之各32阵，阳有24阵，阴有24阵。游兵24阵，在60阵之后，战阵演练变幻莫测，大纛旗旁将旗手挥舞着手中的令旗，军阵不断的变幻。长江的潮气和雾起，缓缓的降落在军阵上空，将军阵笼罩着，但是军阵恐怖的气息向着四周袭来。
郗超对着桓温说道：“桓公将着武侯的鱼腹江八阵图演练的如同臂膀一般。步车协作完美，但是慕容燕国围而不攻的话那我们如何做？”
这时桓温手指一挥，身后的传令兵挥动手中的令旗，这时下面的军阵蠢蠢欲动变得如同脱缰的野马，前阵徐徐后退车阵从两侧快速前进补位，弓弩手在大阵的中央，长枪手长槊手围城一个个小的品字小阵，跳荡兵在阵中，轻骑兵在军阵两侧护卫，整个军阵缓缓的后退，在大纛的军鼓手的鼓点下“咚咚咚”徐徐如林般后退。
这时郗超拍手说道：“武侯军阵变幻莫测，可怜后主无能，不然天下大势犹未可知阿！不知桓公如何得到这个阵图的。”
桓温陷入回忆说道：“当年我家先祖辅佐魏武帝，再到以后大将军曹爽我家先后两代人，可惜大将军不听我祖之言。但是我祖于邓艾将军手中得到从武侯子弟姜维的阵图就世代相传。如今到我手中，我是闲时就捧书夜读，如今也不过参透其中的一二罢了。”
当时邓艾将军就说道八阵图的奥秘：
以前为后，以后为前。
进无速奔，退无遽走。
四头八尾，触处为首。
敌冲其中，两头皆救。
奇正相生，循环无端。
首尾相应，隐显莫测。
料事如神，临机应变。
八阵之法，一阵之中，两阵相从。
一战一守，中外轻重，
刚柔之节，彼此虚实，
主客先后，经纬变动，
正因为基，奇因突进，
多因互作，粮草保证。
未学奇门遁甲者带兵如者片甲不出。
然后桓温戴上饕餮纹的兜鍪整理自己身上的龟背龙鳞甲 ，翻身骑上乌龙驹，跑到军阵前扬鞭立马，拔出腰间的青釭剑斜指北方说道：“将士们，现在中原板荡，胡族虎狼，百姓流离失所为人奴隶，现在我带领你们扫荡胡尘，复我衣冠，一虎怒时万狼从，中原板荡逐胡尘。挥指雄狮十万甲，踏平天下我最狂。”
将士们挥舞着手中武器喊道：“北伐，北伐，北伐。”
桓温骑马来回走动喊到：“将士们，我不会给你们虚情假意，你们看到北方的土地了吗？我许诺你们，北伐成功北方土地分给你们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们的利益受损！”
众将士喊到：“土地、土地、大将军万岁，万岁，万岁。”
桓温说道：“众将士们，休整三天，大家放开了吃，饱食之后，北伐。”
将士喊到：“诺。”惊天震地一般，层层叠叠的呼啸而来。



 北伐（二）

三天后，桓温郗超等一行人登坛拜祭，坛上献上三牲祭礼，然后登坛拜将。坛下聚集了江东晋朝多半的精兵猛将，幕僚画瓒。前面站着的武将依次是是前将军周虓(字孟威，祖籍汝南安城，是安南将军 周访玄孙，镇西将军 周抚曾孙，冠军将军周楚之孙，东羌校尉 周琼之子），西蛮校尉后将军朱序(字次伦，义阳平氏(今河南省桐柏县)人 ，益州刺史朱焘之子），左将军杨佺期（弘农华阴（今陕西华阴东）人，东汉太尉杨震八世孙），右将军桓伊（字叔夏，小字子野），桓温族弟等。幕僚画瓒依次是黑衣剑服，面白长髯，细眼长眉的郗超；白衣飘飘、面带笑容的王坦之、紧身冠服的王珣以及文质彬彬的袁宏；宽衣大袍戴青玉仙冠的顾恺之等等世家子弟担任。
桓温目视下方心中豪情万丈，望着坛下顶盔掼甲的都尉、将校，再往后轻骑、车兵、在其后是长枪钩戟等长武器精兵，再往后就是刀盾兵、斧钺兵,再其次就是弓箭手、蹶张弩手、床弩等带甲十万，威风凛凛。一个个鱼鳞阵整整齐齐的排列着。
最后就是停在姑孰边长江上的以高十丈有余的楼船为主力的水师，有高数十丈上下五层的巨楼船它船板装有巨帆船身装有桨轮的船舶，称为“桨帆船”，这种船利用人力以脚踏车轮的方式推动船的前进也可以借助河风海风日行百余里。目测有千余多艘大小巨船小艨，水师精兵两万余人。同时水师中配备有各种作战舰只，有在舰队最前列的长数十丈的名叫“先登”其高于河岸数丈，靠岸时可以冲向河滩士兵居高临下攻击，他们之间夹杂着用来冲击敌船的狭长的“蒙冲”用来冲击穿插跳帮敌人的战船，有快如奔马的“赤马”用来往返各舰传递信号，还有上下都用双层板的重武装船“槛”，上面装有巨型床弩。当然，楼船是最重要的船舰，是水师的主力。最大的楼船上下五层，可载2000名战士，船中央有一大钟用于集合和示警用的，船右边有一桅，桅上挂有上窄下宽的帆和旌旗，船边还有浮木和档木的边架。可以使船只行驶平稳和阻止火船攻击，不怕风吹浪打，能够出海航行。
桓温安排点将，兵分三路，水陆并进。左将军杨佺期率领500艘巨型楼船上面装有拍杆、巨弩，十日内由京口入海然后再从淮水朔游而上截断慕容燕国南下的水道，来回巡游。使慕容燕国片甲不如淮。
然后桓温挂帅拜前将军周虓为先锋，只见周虓头戴蛟龙吞天兜鍪，身披大叶子褐铁精钢甲手持一丈三寸长的开山大钺身骑细颈黄骠马领先锋印。领七万大军其中有一万丹阳精兵，两百等先大船走扬州入青州使用先秦开挖的邗沟运河，粮草先行精兵护卫，依靠长江、淮水、泗水以京口为支撑，广陵、江都、高邮、为支点进而进攻慕容燕国的南郡如武都、徐州、下邳等。
西路由西蛮校尉后将军朱序为帅，右将军桓伊为副帅，朱序头戴柳叶凤翅甲身穿黄金大叶龙鳞甲，手持两个盘龙赤金流星锤，坐骑是乌龙驹；桓伊头戴敖龙银盔身穿虎头亮银甲 领三万精兵，两万辅兵有五千丹阳精兵。走睢水经淝水走廊，从京口到杞县（今河南开封附近）。攻占樊阳、襄阳到大梁，和水陆大军合兵一处进攻石门。
桓温计划的北伐第一段阶段，然后东西两路步卒再一起攻打寿春（合肥），如果能够将防线稳定在淮河一线的话，桓温军队进可保留北伐中原的希望；退可让自己在长江中下游的核心区，处于大后方的位置。至于寿春则是有东、南两条淝水还有一个淮水地区内其它江、淮支流都没有的优势，那就是与一个大湖相连。其中南淝水在向南流出寿春城之后，会先注入的巢湖，然后再向东在与芜湖相对的长江西岸注入长江。
三路大军浩浩荡荡，笙旗闭空如同火海一般，士兵如同一个个跳动的火焰他们嘴中喊着军歌：
批铁甲兮，挎长刀。
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
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
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桓温听到歌声中透露出豪迈、同仇敌忾、慷慨从军，桓温说道：“古时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华空无人!”回头望着郗超说道：“现在淮南慕容燕国有何人镇守？”
郗超回答道：“伪燕散骑常侍、抚军将军，封下邳王的慕容厉。五年前其领兵攻兖州(治今山东金乡西北)，拔鲁、高平数郡，置守宰而还。两年前，受命为征讨大都督都督淮南，现在坐守大梁城，此人草包一个嫉贤妒能、贪财好色，与伪燕太宰慕容评交好，行军布阵平凡，且暴躁易怒。其手下有右卫将军、护军将军右卫将军、护军将军傅颜有千人敌。其军师为与之交好的皇甫真，字楚季，安定朝那（甘肃平凉西北）人。以才高八斗，曾尝是在朝堂减赋省役为贵族和士族排斥，不合旨免官。为傅颜等人迁历辽东（辽宁辽阳）、营丘（山东临淄北）等郡太守，皆有政绩。不贪取珍货，唯存恤人物，收藏图籍，有远见谋略，是我们的劲敌。”
桓温看到士卒在披甲的长枪长戟手他们左手握着柄右手向**着长武器在45度前倾迈着整齐的步伐前前进如刀林耸动着，之后是跳荡兵左手紧握包铁盾牌，右手按着别在腰间的长刀。长江内的楼船，巨舰分成三部分半数挂起巨帆在号角声中桨撸拍水声中东行入海，然后中路军步卒主力登上剩余巨船，巨船一路向北在纤夫的号角声中进入邗沟运河，桓温现在其中最大的楼船上，扶着护栏向北方远眺，郗超站在他的身边，桓温对着郗超说道：“嘉宾此次北伐我的第一阶段目标是占领寿春为支点，巡视淮水秦岭，消灭淮南所有的慕容燕国所有兵力。”
五日后，桓温精兵聚集在武都城南五十里的黄虚，修建军营派遣散骑到武都城下射战书，散骑在武都城百步外弯弓搭箭满弓如月，只听嗖的一声，射到武都城城门楼上。巡城士卒将战书解下送到太守府，慕容厉坐在主坐上打开战书上面写着：
下邦小国，蛮族野种，先帝不识汝等豺狼野心，潜包祸谋，封为燕王统领幽燕之地，然而其败法乱纪，爵赏由心，汝等无懿德，狡锋协，好乱乐祸，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侵官暴国刑戮在口。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寮钳口，道路以目，劫掠妇人万余，奸淫杀食，圣朝流涕，士民伤怀。毒施人鬼。后入主中原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罾缴充蹊，坑阱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陷，历观载籍，暴逆不臣，贪残酷烈，於操为甚。幕府奋长戟百万，胡骑千群，中黄育获之士，良弓劲弩之势，陈兵许下，以挽将倾。 州郡各整戎马，罗落境界，举师扬威，并匡社稷，以立贤名，於是乎著。其汝等胡虏者，封地百亩，赏钱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宣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诛夷逆暴，昌王道兴隆，光明显融。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吴，收罗英雄，弃瑕取用；故遂与胡虏同谘合谋，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
汝等三日后可会猎黄虚，军阵斗将，我晃晃贵族，与汝等蛮族一决高下。
慕容厉看完起身拔剑说道：“聚兵五万，三日后剿灭南蛮。”下手的傅颜、皇甫真皆不语。散会后，皇甫真对傅颜说道：“下邳王易怒，我不可劝解，到时注意安全必要时弃卒保帅。”
皇甫真独自回府小声自言道：“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固知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



 北伐（三）

三日后，黄虚桓温军营外，两班人马远远望去玄色和黑色的战旗铺天盖日，绵延数里。七万西府兵排成一个个整齐的鱼鳞阵，缓缓向前推进。而慕容厉的五万步骑，前骑后步缓缓而行，慕容燕国军阵如同月白的花海弯月战刀，桓温的军阵如同烈焰焚天、阔身长剑。双方的军阵相距不过三箭之地，都能听到对面战马的喷嚏声音，在一马平川的辽阔平原上，相互对峙起来。
桓温北伐和练兵就是做好了正面对决的准备。要一战扬名。事实也正是如此，在平原上，西府军的精骑和慕容燕国的游兵相互探查对方实力互有试探。。桓温看到此时的匈奴铁骑也是长途跋涉、人困马乏，这时桓温和部曲将领顶盔掼甲打马而出距离燕国步骑军阵一箭半之地停下扬鞭直至对方大喊道：“对面的白奴听着，我乃是大晋水陆大都督龙亢桓温是也，可有胆量出来一见？”说完哈哈大笑。同时桓温心中想着；之前散骑与伪燕骑射对战，其分散到我军的两翼，且退且射，依靠马力，带动手中的弓矢，不断扰袭我军。不得不承认，我军精骑作为大晋最精锐的骑兵，但就骑射而言，压根不足以和弓马娴熟的鲜卑白奴的幽州铁骑媲美。
这时燕军主将慕容厉打马而出两人在一箭之地驻马对峙，慕容厉大大咧咧、双手搭在马鞍支着脑袋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说道：“鄙人乃是燕国淮南都督慕容厉，不知吴人都督想要如何对战？”
这时桓温说道：“斗将有失我俩才能，不如我们来斗阵如何？”
这时慕容厉说道：“好啊，我自幼跟随父兄征战沙场，何等阵仗没有见过，不知大都督想要如何斗。”
桓温说道：“你我各自摆阵，然后各派精锐士卒破对方军阵，若是我破你的军阵那么我就退兵回江南，淮南归你，若是我破了，你就退兵回河北淮南归我如何？”
慕容厉说道：“若是平局如何？”
桓温说道：“此事易尔，再战！”
慕容厉想了想说道：“好，那么我就先来。”说完打马回阵。
回到大纛下右手一挥，号兵吹响牛角发出沉闷的呜呜声，只听士兵身上铁甲碰撞的哗啦啦的声音。白色的军阵中士卒训练有素，弩兵双手扶着弩身后背着弩箭，哗哗的跑到阵前，其后可就是跳荡兵左手举着一人高的葫芦包铁盾右手拿着弯刀敲打着盾面同时嘴中发出嘿嘿的声音停留在弩兵身后五步，盾兵身后是长枪、弩、戟、矛诸兵种，由中间先出动攻击，戟兵等集群兵种再跟上，长戟在中阵，长矛在后阵，讲究的是一浪接一浪的攻击，战场上一片死寂，各兵种依次出击，很有气势。此外，其中还有林林总总的鱼鳞阵等。射完后后撤，车兵在两侧，燕国重甲狼纹甲骑具备各有五百分列军阵两列，其后就是各有八千轻骑兵。整个军阵在尘土落定站好，这时军阵中游骑兵奔出说道：“吴人都督，我家都督已将阵法摆好，恭迎大驾破阵！请”说完弯腰做请的姿势。
桓温打马而出围着燕国军阵一圈，会带军营。对着众将说道：“慕容厉此人虽然乖张但是腹中却又几分才学，众将谁人识的此阵？”这时众位将领站在马背上眺望对面的军阵，这时郗超说道：“此阵前重后轻，中步两骑怕是两仪三才阵了。”
桓温笑道：“还是嘉宾见多识广啊！此阵乃是战国时大赵名将李牧驻守代地雁门郡，抗击匈奴所创，在“赵破匈奴之战”和“肥之战”都是用此阵，只是慕容厉将战车改为骑兵罢了，“破匈奴之战”以步兵大兵团全歼匈奴骑兵大兵团，而“肥之战”则是围歼匈奴使其五十年不敢窥边；后来其抵御秦国为主 ，在宜安之战重创秦军，被封为武安君。只是后来赵王迁中了秦国的离间计，听信谗言夺取了李牧的兵权，不久后将李牧杀害。”又问道：“众将可有人能破此阵？”众将士低头不语。
桓温目视前将军周虓说道：“孟威，你能破阵吗？”
周虓沉思之后说道：“启禀大都督，末将以为可以以战车冲阵重步兵开阵轻步兵乱阵。以弓弩之远穿阵，若是远不可穿鲁缟。固重点在于近战破阵。”
桓温说道：“白奴骑射尽皆手持硬弓，射程本就比我军远，再加上其有众多骑兵特别是前面的重骑兵向前冲刺的速度，更加深射程和杀伤力。我军骑兵虽然也尽皆装备了硬弓，却并非人人都能在行进的马背上弯弓搭箭，卓绝的马术不是朝夕间可以练就的。孟威此阵由你去破之，需兵几何？　”
周虓沉思说道：“需要车兵千乘，重步五千，轻步兵一万。”
桓温说道：“好，我将我的亲乘交给你去破阵。”
片刻以后晋军阵中军鼓咚咚的敲响，前方盾阵分开，周虓秦率千乘战车快速冲出尝试在正面战场以泰山压顶之势攻破燕军大阵，冲击慕容厉中军，然而燕军中军前阵弓弩手轮射三次纷纷回避到盾兵后面，车兵迅速正面正面冲击盾阵，但装备强弓的精锐骑射开始从两侧以密集的弓箭齐射晋军。两翼薄弱的车兵不时有马匹或是御者、车右中箭，马失前蹄翻车覆马。整个车阵如同箭矢扑向燕国军阵。
燕军正阵盾兵沉力盾牌斜倾左手上弓用力左腿前弓右腿绷紧，呼吸粗短伍长什长不时打气。只听车鸣马嘶，晋军先锋车兵冲去盾阵在燕军阵营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尽皆闪避糜烂数丈，然后万余重步开路轻步扩大战果，透阵的车兵重新排列，形成一个异常宽广的正面斜着冲击后阵。此时燕军大纛令旗摇晃其骑兵便会迅速迂回到晋军两侧和后翼，团团围住，如同围猎一般，将携带的箭矢尽数射向晋军。马上弯弓，即便是鲜卑精锐骑射，也无法保证准头，然而一旦晋军被围，阵势密集，燕军根本无需瞄准，只需混乱来上几轮的齐射，便会给晋军照成极大的伤亡。所幸的是，此次晋军尽是换装甲片更小的铁质鱼鳞甲，有甲身，甲裙和甲袖。甲身由胸甲、背甲、胁片组成。
这是战前桓温特意更换的新铠甲，比片甲要轻便许多，将士们行动更为便利，对鲜卑人弓矢的抵挡也更为轻松，透甲不深。只见燕国狼纹甲骑具备从两翼集中在军阵前尾随轻步而入，刀兵对其毫发无损，这时敢来的周虓命令车兵中装有床弩的车右射击重甲铁骑，只听嘣嘣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弩箭射向燕军之见不是有巨大箭矢射穿战马的具备，迸射向其后的阵中士卒（士卒如同串冰糖葫芦），一倒一片弩箭所过寸草不生。然后周虓带领车阵冲击重甲铁骑带领士族冲出军阵。回首只见人仰马翻，踏起一片烟尘。万六千士卒而去回来时只有一万有余。回到军阵卸马解甲。只留下一片狼藉。



 北伐（四）

烟尘过后，只见燕军衣甲不齐，桓温望着对郗超说道：“嘉宾阿，你看这些白奴虽然学习王化多年，但是学习皮毛，精髓未得。”
然后打马而出精英随之而出又在一箭半之地外驻马，随手扬鞭侍从奔马而出，在燕军阵前说道：“燕军都督何在？我家大都督邀您一叙？”
这时慕容厉打马而出在桓温半箭之地停下说道：“桓大都督手段高明，我苦思所得阵法竟被您所破，想来您摆的阵法也是不俗了，不知您何时摆阵，容我试试。”
桓温抬头看着日头已过未时说道：“这天色已晚，现在摆阵就要夜战了，不如明日再战，况且现在将士们也是奔波劳累了，今天养精蓄锐不知如何？”
慕容厉心中想着今日步骑一来就与以逸待劳的晋军大战，若是修养一天，特别是骑兵更具有破阵能力了，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然后打马而回。”
两军都鸣金收兵徐徐如林的军阵缓缓后退，晋军后队变前对退入军营。
一日以后，晋军大营三更造饭，五更起营，只有踏踏的走路声，全营都沉默行军摆阵，旭日东升只见平地上一个气势磅礴的大阵形成。燕军军营中，慕容厉站在望车上看着远处的军阵皱着眉头沉默不语。身旁的傅颜看着慕容厉说道：“启禀大王，臣观晋军大阵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对应是直符、腾蛇、太阴、六合、勾陈（阴遁为白虎）、朱雀（阴遁为玄武）、九地、九天着八神。兵书说八卦甲子，神机鬼藏，此乃是蜀汉武侯的八卦阵。”
慕容厉对其说道：“既然识得可有破阵之策？”
傅颜听完老脸一红诺诺说道：“启禀大王，这是我在楚季处听闻，只是时间日久，我且学艺不精，所以……”
慕容厉闻言一甩衣袖，回头看着大阵寻找其中的破绽。
只见前阵盾阵缓缓移开，探马而出在燕军营寨前驻马大喊：“上面燕军听着我们大都督，请你们都督前去观阵。”说完打马而回。
不一会慕容厉带领傅颜等大将下车骑马打马观阵只见大阵火红色一片，赤红旗甲的军阵整肃的排列包围着后下方在“桓”字大纛旗下严阵以待，平静的望着北面而来的精骑，双手紧握兵器随时准备攻杀。里面藏着一个的小阵。一行将领观看了三刻都没有找出破绽然后打马而回。
这时晋军令旗手登上望车双手握旗随时准备发布命令。并前阵将士大喊：“请慕容都督破阵”并且连喊三次。
慕容厉双手紧握马鞭，身旁的狼纹甲骑具备曲将举着手中的熟铜长柄八卦瓮天锤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办法那么就让我们狼纹甲骑具备试一试这个阵法，虽然没有把握破阵但是我可以全身而退。”
慕容厉歪头说道：“五百狼纹甲骑具备怕是不行，我再给你一千轻骑，确保无误。”
那将领说：“诺！”然后右手一挥大氅，左手一拉马笼头回到狼纹甲骑具备队中，整个马队沉默不语，只看到如同铁塔一般冰冷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在曲将归来时眼神之中慢慢变红，手紧紧握着刀鞘中的弯刀、手中长槊、大斧等轻重武器。
只听到牛角呜呜的低沉声，狼纹甲骑具备曲将拔出佩刀说道：“鲜卑儿郎们，现在就用我们的弯刀粘着吴人的鲜血感谢焉支山对我们养育之恩吧！”说完打马直奔晋军大阵，身后跟着一千五百轻重骑兵如同箭矢一般，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剑要切开豆腐一般。
而晋军大阵中间在重甲步卒护卫下一个巨大的巢车，车子底部装有轮子，由十六人赤身壮汉推动，车上用坚木竖起两根长柱，柱子顶端设一辘轳轴（滑车），用绳索系一小板屋于辘轳上，板屋高9尺，方4尺，四面开有12个瞭望孔，外面蒙有生牛皮和铁皮，以防敌人矢石破坏。屋内可容纳三人，通过辘轳车升高数丈。造高10余丈人可以目视五里，晋军称其为云车。桓温、郗超和令旗手站在上面，目视直奔而来的燕军重甲铁骑。桓温说道：“当今天下如同这般的重甲突骑恐怕也只有慕容燕国了，说来也是可恶，都是司马氏的一群草包，当时只知道争权夺利，不知道这些外贼的可怕，用我们的刀枪盔甲武装他们不知道喂不熟的狼会咬人的，咬死自己也就罢了，可怜中原百姓了沦为无根之水。”
当燕军重甲骑兵距离大阵两箭之地是巢车上桓温下令说：“变阵大阵变小前面疏阵后面变鱼鳞阵”令旗手挥舞着手中杏黄色的令旗。各个百人队依次变化，盾阵、刀剑阵、长枪长戟、弓弩手等等依次变化。出现在燕军眼前的是一个个盾牌和伸在外面的长枪和刀剑如同树林，战马本能的躲避着顺着让开的通道前进。
当所有骑兵进入军阵后，巢车上杏黄旗又挥舞着，外围的盾阵和刀剑堵死长枪长戟面向阵内外加一层内侧的盾阵，军阵内小的鱼鳞阵，前面和两翼都有刀盾兵护卫，长枪长戟手将兵器放在外面斜插在地面防治战马冲阵。燕军重甲骑兵如同游鱼被猎人驱赶大阵如同转动的齿轮一般。中间是一个大的方圆阵，桓温巢车和亲兵位于阵形中央，外围重甲兵层层布防，长枪、弓箭在外，机动兵力在内。桓温对着郗超说道：“慕容厉不知道如何破解此阵，此阵要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受伤无几；但是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片甲不留；从杜门、死门而人则亡。可惜如此好的骑兵成为我刀下亡魂了。从休门入，就让慕容厉看看探阵的代价，令旗手开始吧。”杏黄色的令旗晃动着。只见鱼鳞阵后方的弓弩手和大撅张弓射杀两翼的燕军重甲铁骑，长戟手将长戟从盾牌中间伸出钩、拉、拽等将战马没有保护的马蹄马腿勾倒。只见骑手摔落又被长戟钩入军阵内被刀剑乱刀砍死，铁骑千人对不断有人坠落，狼纹甲骑具备曲将也是一脸的汗水和脸色着急之色。
没一会在道路中间出现一个车阵外面是包铁的护甲和如同刺猬的长犄将燕军对于又分流。部曲将喊着：“对两侧放箭，抛射射死他们的弓弩手快。”不一会燕军弯弓搭箭向两侧空中抛射，弓箭射出一个弧线重重下落射向阵内被保护的弓箭手。不时有人发出哀嚎，只是燕军的伤亡更大。桓温看着不断减少的骑兵说道：“在变阵快点解决了吧。”
只见杏黄色的令旗又在摇晃。只见一个个后方的战车冲向前方，前方军阵交替变幻，形成一个钩行阵，由车兵的御手、车左、车右全身护甲排在钩的两头，紧跟其后的是弩、戟、矛诸兵种，由中间先出动攻击，两侧纵列的车兵出击,戟兵等长兵器兵种再跟上，最后是刀盾手和弓箭手。距离一箭之地内弓箭手停下弯身然后拉弓搭箭然后挺腰斜向上拉如满月，射击时如同一阵阵云朵称为“云阵”。燕军如同风吹麦浪一般一片片坠落。


 北伐（五）

从燕军进阵到片甲不留之时不到一个时辰，只听到战马的嘶鸣声，片刻以后盾阵分开五十余辆偏箱车运着满满的尸体出来，一个探马快速出来对着列好的燕军军阵前，一拉马笼头对着主将慕容厉说道：“对面燕军都督听着，我们桓大都督说了，谢谢您这千余匹上好的战马和精良铁甲了，至于这些尸体我们都督就原物奉还了。”
不一会偏箱车运到，拉车的士卒集合施礼缓缓而回，慕容厉目惊口呆的说道：“一千多精良重甲铁骑就这么完了吗？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呢！这大阵怎么这么邪乎啊。”右手不断的抚着胡须战马不安的来回走动同时打着喷嚏嘴中发出唏唏律律的声音，慕容厉下意识的抚摸着马鬃，问着身旁的傅颜：“良辰阿！现在我当如何是好？如今真是进退维谷阿！这大阵是怎么转化的我都没有看清楚。”
傅颜望着军阵如同嗜血的猛兽，畏惧的说道：“都督阿！要不我们高挂免战牌在等等，让楚季来看看再说。只是如此士气会下降了。”然后薇薇抬头看着慕容厉的脸色。只见慕容厉脸色微变，傅颜知道说道慕容厉的痛处了。然后改口说道：“我们现在有步马将近四万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力破阵吧。”
慕容厉坚定的说道：“好，我就用四万精锐铁骑步卒攻破此阵，令旗手听令。”这时一个背上背着赤红色旗子的精甲骑手下马半跪说道：“听令！”
慕容厉厉声说道：“传令全军摆鹤翼大阵，，大燕铁骑直攻晋军大阵，近卫铁骑随我直取桓温大纛，我要马踏联营，杀晋军片甲不留。”
传令兵作揖说：“诺。”然后起身反身上马，打马传令。燕军大阵缓缓集中，骑兵拨马集中只听到战马“希律律”的声音。半个时辰在燕军上空往下看白晃晃的一片，只见大阵形成。
慕容厉骑着高头大马位于中央，两侧是部曲私兵大将和副将傅颜，前方是慕容厉的部曲私兵，这些精骑顶盔掼甲面带面帘只留着双眼可以看见外面，近出听着他们均匀的喘着粗气，目光如炬带着血色直视晋军大阵。骑兵之间相距五尺且层层叠叠的如同铁塔一般。慕容厉回头打马在阵前飞奔且对着士兵说道：“大燕的儿郎们，大鲜卑山下有熊氏的子孙们，当年我们的祖先被他们赶出我们的故地，现在我们回来了但是他们还要赶走我们，你们答应不答应？”
后方士卒用钢刀敲打着手盾发出嘭嘭响声，低吼着喊到：“不答应。”“不答应……”声音如同层层浪花从前方喊到后方。
慕容厉打马徘徊又问道：“不答应，我们要如何做？”
将领和士卒们喊到：“用我们的刀枪粘着他们的鲜血，让鲜血告诉他们我们的决心。”
慕容厉勒马扬鞭，直指晋军大阵说道：“儿郎们，拿上我们的刀枪，在大鲜卑山神的指引下，冲垮他们带着他们的头颅和粮食凯旋而归，冲！”
只见鹤翼阵前方重甲铁骑缓缓起步再到加速，后方轻骑再就是步卒依次向前冲去。如同开闸放出的饿狼一般，在头狼的带领下向前奔跑。好似前方鲜红的大阵如同鲜肉可口。
巢车中桓温远远望着燕军如同雪白的狼群想着他扑面而来，桓温说道：“可惜这些士卒了，如此雄健的铁骑若是在我手中这天下还有他们慕容氏什么事情，可惜慕容恪之后，慕容氏无一人可道哉，嘉宾你说我是全歼他们还是重创他们？”
郗超抚须说道：“大都督可知当年祖龙的大秦精兵东进中原主攻三晋，但是楚、齐、燕畏其如虎何哉？”
桓温露出感兴趣的目光问道：“吾不知，这是为何？”
郗超说道：“那是在于秦军能敌力不露，阴谋深沉，未可轻进，应遍探其锋。兵书云：“军旁有险阻、潢井、葭苇、山林、翳荟者，必谨复索之，此伏奸所藏也。”
桓温鼓掌说道：“还是嘉宾妙解阿！”然后转头对着传令兵说道：“传令全军，正面大阵使用凹陷阵，中军变成的六花阵。使燕军力战不能退。”。在巢车上桓温郗超看着晋军的大阵内包容小阵，四方四角相互衔接，一曲一折彼此对应，阵法外面六阵呈示为方形，里面中央军阵呈示为圆形，因其总体形状像六角花瓣。
郗超不解的问道问：“为何用这内圆而外方的六花阵？”
桓温哈哈大笑说道：“嘉宾你是熟悉人心但是不知军事，此阵精要在于外面六阵是正兵，所以呈方形；里面的中央军阵是奇兵，所以呈圆形。外面的方阵是用来规定战场的范围和截断敌军来路的，而圆阵则是用来连接各方机动的路线。当燕军冲如军阵中大阵就会机动运动绞杀燕军要像轱辘运转一样灵活。同时步卒步数固定，回旋整齐，这样就可以在变化中不容易发生混乱。但是主要是我们兵力不足如此才能节省兵力，毕竟我们大军是以步兵为主，不能与之力抗，只能被动后发制人。”
说来也快燕军大阵快速接近，鹤翼阵的鹤头大将快速发动攻击，其手中兵器是赤铜猛虎吞月锤击，在他手中耍出一个锤花杀盾阵后的士卒，变化的晋军盾阵士卒受到大锤冲击如同被秋风扫落叶一般甩出老远，身体重伤倒地口吐鲜血不省人事。那大将手中大锤未收回借着马速依次敲打沿途的盾阵晋军盾阵士卒如同被镰刀割草一般一层层的跌到，鹤翼阵内侧燕军轻骑兵挽弓搭箭射向暴露的长枪长戟手，又有人不断跌到血花四溅，之后使用弯刀的燕军骑兵弯身策马右手紧握向着内侧的刀剑手的脖颈轻轻划去，刀剑手脖颈血管重创血溅五尺刀剑手和那些骑兵脸上和衣服上都是鲜血，只见哪些骑兵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边的血液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时，晋军士卒害怕的连连后退，脸上带着惊恐万分的神色。
桓温在高高的巢车上双手紧握栏杆看到此处对郗超说道：“嘉宾你且看来，我虽然练兵多年，但是多数都是没有见过血的士卒，他们上战场心中还是多为胆怯还是不行阿！”
郗超微笑着说道：“大都督，我们大军经过这次血战以后都是精兵了，以后以百战老兵带新兵，不都是精兵了吗？”
桓温暗想郗超说的也对，抚须说道：“然也。传令兵传令变幻阵型，让战车和偏箱车前进抵抗敌军骑兵，一个战车配两个偏箱车称品字型，车阵之间距离半箭之地。形成疏阵分流燕军骑兵让战车车左和车右使用长戟击杀燕军士兵。”传令兵施礼后对着大阵各个小阵发布军令。
现在燕军两翼副将同时从两侧合拢，由于燕军不断冲杀以鹤翼阵的翼角冲击盾阵，有好几个小盾阵被冲破，双方步卒已经形成犬牙交错之势了，前阵作战激烈，晋军后方小阵补位补充前阵伤亡，此时巢车上传令，让晋军大阵整体缓缓打开退出，后方的车阵缓缓前进，只见一辆辆精钢包裹的战车和战马同时包甲上镶着三尺长的枣木拒马，尖上包钢，车阵如同开闸的洪水向前奔涌，而燕军在战阵放开是加速前进，两阵相撞，或是战马相撞燕军重甲骑兵倒下或是在车阵之间缝隙穿过骑兵被战车上的长戟戟刃攻杀。让后方的慕容厉目惊口呆。半个时辰两万精骑损失过半，同时晋军六花阵后方向前方移动想将燕军包围。
然则此刻两阵变为胶着状态，两翼近战兵力由于对手大量弓弩手被牵制变得不容易发挥。同时大量床弩射杀三重甲的将领和冲阵士卒，让燕军鹤翼阵摇摆不定。
这时傅颜对慕容厉说道：“大都督现在形势对我们不利，我们要断尾求生，速速脱离接触。”
慕容厉历目说道：“鸣金收兵，前阵不动后阵快速脱离，然后前阵骑兵在脱离，若是被包围允许他们投降。”


 北伐（六）

一个多时辰后燕军后阵步卒缓缓冲出晋军大阵薄弱的外围盾阵。前阵变后阵交替掩护着。而燕军前阵的精锐铁骑在部曲将领选出敢死骑兵两千余人后，身披三层重甲，对着晋军车阵进行决死冲击。而轻骑冲击两侧的盾阵防止大阵合拢。
桓温在巢车上看着突出重围的燕军和合围的几千骑兵说道：“可惜我这大阵了，若是我有十万精兵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说着右手狠狠的捶在护栏上望着撤退的燕军。
郗超安慰着桓温说道：“桓公，现在我们做的已经很好了，短短的时间就消灭了两万多燕军骑兵，我们只是损失不到一万步卒，兵法云：车骑不敌战，则一骑不能当步卒一人，三军之众成陈而相当，则 易战之法，一车当步卒八十人，八十人当一车。一骑当步卒八人，八人当一骑。一车当十骑，十骑当一车。险战之法，一车当步卒四十人，四十人当一车。一骑当步卒四人，四人当一骑。一车当六骑，六骑当一车。夫车骑者，军之武兵也。十乘败千人，百乘败万人。十骑败 百人，百骑走千人，此其大数也。如今我们已经由弱变强一步定两骑，桓公，我们还要追击敌军吗？”
桓温抚须笑道：“孙子曰：穷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所谓兵者，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此反而不美，再说他们又能去往何处？”
郗超说道：“武都城！”
晋军后营中一个帐篷飞出一个雪白的信鸽展翅向西飞去，穿过层层叠叠的白云，飞过函谷关经过霸上来到长安城北侧骊山，越过骊山顶上当年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而“烽火戏诸侯，一笑失天下”的烽火台。又越过屏风般的挺拔山峦起伏、连绵不断的山峦，俯视乳白色的云纱飘浮山腰，驿路蜿蜒。古木苍翠，松柏夹道，路旁开着的野花，万紫千红，清风拂过山林奏出了那“哗啦啦”的声响。骊山有山上四时有不凋之树，三春有飘香之花。
这时信鸽突然落在一个散发着渺渺蒸汽的汤池旁边低头吃着旁边的谷子发出咕咕的声音，汤池分成大小两个方方的池子王猛和谢安靠在池子旁边身上搭着毛巾，因为池子形状如同被称为“海棠汤池”，王猛伸手解开信鸽腿上竹筒投出里面的竹纸上面写着：桓公摆武侯八门金锁阵，大破燕军狼纹甲骑具备一千，杀精骑两万步卒一万，自损万五，慕容厉徐徐后退睢阳城，结城自保。
王猛对着谢安说道：“此处群山巍峨，如诗如画，可俯视八百里秦川，祖龙当年将陵墓一直挖到地下的泉水，用铜加固基座，墓室里面放满了奇珍异宝。墓室里还注满水银，象征江河湖海；墓顶镶着夜明珠，象征日月星辰；墓里用鱼油燃灯，以求长明不灭。还有武帝的茂陵也在附近可谓是：
银台金阙如梦中，秦皇汉武空相待。
精卫费木石，鼋鼍无所凭。
君不见骊山茂陵尽灰灭，牧羊之子来攀登！
盗贼劫宝玉，精灵竟何能？
穷兵黩武今如此，鼎湖飞龙安可乘？”
谢安回答道：“关中自古是风水宝地，周之凤鸣岐山，秦之六世之余烈，汉之四百年，前后数千年但是得天下出自关中，坐天下则是中原。”
王猛说道：“安石此言有理，关中四塞之地不利于统治中原但是江东亦然，两百年的吴越，八百年的火楚，几十年的霸王，都未能一统中原天下。”
谢安说道：“那是自然，他们都不是正统，关中一统也是我汉人的帝王，未见胡人能入主中原的。”
王猛哈哈大笑：“那是因为没有我，问普天之下，如今又有谁人是我的敌手，能有几人。胡人如何我能让八方齐朝拜，待我平定中原时，必压服门第之人，让寒门士子有登天之日！安石，汝可有此志？”
谢安摇头道：“吾不能”
王猛摇了摇手中的纸条说道：“桓公不日将攻破武都城，那么淮南之地不日就回到江东。”
谢安说道：“不知景略兄何时出手，又对何方出手！”
王猛笑道：“不是我出手，而是燕国的吴王慕容垂出手！”
谢安问道：“为何？”
王猛说道：“原因有二，第一是，我需要慕容垂出名最好能一击击败战无不胜的桓公，兵法云：敌之害大，就势取利，刚决柔也敌害在内，则劫其地；敌害在外，则劫其民；内外交害，败劫其国。第二是，兵书曰：“下政攻城”。若攻坚，则自取败亡矣。敌既得地利，则不可争其地。且敌有主而势大：有主，则非利不来趋；势大，则非天人合用，不能胜。如此我才能巧施调虎离山之策削弱燕国如此才能以后灭燕了。”
谢安问道：“那么景略兄准备如何调慕容垂，又想损失我多少士卒？”
王猛说道：“谣言止于智者，但是慕容燕国的朝堂没有智者只有庸才罢了，至于晋军，我认为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桓公应该安享晚年了不是我想，慕容燕国想，晋国士族也想如此如何不败，我想桓公也知道不然前不久发出：树犹如此，人何以堪！”还攀枝执条，泫然流泪。”王猛听了听又沉吟道：“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双眼望着天空没有再说。
谢安也沉默不语，没过多久。
王猛说道：“安石，我已经四十多岁了桓公长我十岁，都已经人生过半，不向你而立，未来是你的，但是在我在世你的才华不会发挥出来，你要厚积薄发，我们都已经英雄迟暮，所以我不能等了。我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你是阻止不了了，过几天我们东出函谷关看看燕国的真正的狼纹甲骑具备，如此你才能有计划的防备骑兵了，让桓公最后为我们发一次光吧。”说完用汤池中的瓢舀了温水冲洗自己。又在汤池中游来游去的放松。
谢安则是久久不语，之后发问：“难道不能让我们晋朝多留下一些精兵吗？”
王猛说：“不能，晋朝的君王和朝堂的大臣不想，因为这威胁他们的地位若是桓公得胜回朝就会加九锡和威逼司马氏禅让了。其次我也不能如此以后我无法安心灭燕，最后燕国也不让，因为他们有骑兵，而且只有桓公大败我才能将慕容垂从燕国朝堂中彻底的排挤出来。”王猛略微停顿以后说道：“安石阿，我已经四十余岁了，天下又有何人识得我王某人，应该到了我的时代了。”
谢安紧接着问道：“那景略兄下一步如何做？”
王猛说道：“过几天我们一起去淮北，让你看看燕国的铁骑。到了你的时代你才能走气魄对付他们。好了！”说完起身又对着谢安说：“安石阿！我觉得晋军三路大军已经基本完成桓公的初步计划了，但是西路军运粮的水路低浅后期可能不顺阿！”



 北伐（七）

话说王猛说完起身之后，自己穿好衣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带好梅花白玉冠，穿上月白色的外袍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里面穿淡清色的衣裳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交领右衽、结缨系带。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蝙蝠扇，衣服整理的一丝不苟。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可谓是身高八尺，玉树临风一个中年美男子
谢安也是紧跟其后，他们两个来到西侧的日月亭内，两人两个筵席一个案几对坐。右侧煮着茶水两人对弈。远远的听着只听见啪啪的落子的声音。
王猛对着谢安说道：“刚刚汤浴完成神清气爽的。”说完提起旁边煮沸的茶壶对着谢安和自己的茶杯倒着茶，淡绿色的茶水中参杂着茶叶起起伏伏的。
谢安还是那一身白色宽衣大袍散发披坐如同佛陀。
王猛问道：“你说现在桓公现在在做什么想什么？”
谢安饮完茶说道：“桓公还能做什么，现在在攻打睢阳城，在想攻下睢阳以后如何攻取大梁城了！”
王猛又问道：“那安石可知道慕容燕国又有什么动作吗？”
谢安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然后不解的问道：“不知，还请景略兄解惑？”
王猛哈哈??大笑，抚须说道：“我只是用一个谣言：吴王出，江东平。我想现在燕国太宰和皇帝都在头疼着呢，如何？”
谢安说道：“我想景略兄一定还有后招吧！”
王猛说道：“不可说，不可说阿！”
话分两头说，桓温大军集结在睢阳城外，看着南北约九里，东西约六里，有着“九六城”之称，城墙用土夯筑，厚约五尺，强弩不入寸进。全城共设12个城门。东面 3个自北而南为上东门、中东门、秏门，西面3个自北而南为上西门、雍门、广阳门，南面4个自东而西为开阳门、平城门、小苑门、津门，北面2个自东至西为谷门、夏门。可谓是雄城高立。金城千里，固若金汤。
晋军五万大军林立在城墙一里之外，睢阳城墙上士卒远远望去旌旗蔽日，甲兵如林，游骑四出探视睢阳城，同时还看到四座临冲吕公车，这车有八个车轮、高五层的攻城塔。最下层是推动车前进的百余名士兵，其它四层装载攻城的战斗士兵。车略高于城墙、宽一丈、长一丈半。威风凛凛（士卒可以从车中直接向城**击，也可用来接近城墙，破坏女墙（垛墙），直接攻打城墙上的守敌。车中除了装备有各种长枪长戟，还装载十石强弩、石炮等重武器。）。其前面有正对着城门的十余个渡壕桥，濠桥的长短以濠为准，桥下前面有两个大轮，后面是两个小轮，将其推进入濠，轮陷则桥平可渡。
冲车后面是二十余座攻城云梯又名叫“钩援”，依靠二十余人扛抬，攻到城墙下再倚架到城墙壁上；梯顶端有钩或是重锤，用来钩援城缘或依靠重量贴在马面上，士卒到时候一手持刀一手持盾枕城而上，登城接敌必须果敢、迅速、乘虚入城。
再其后是高高林立数十座投石车，投石车上装机枢，弹发近五十斤的石块。因声如雷震，故名霹雳车，一根巨大由数十根富有弹性的竹竿绑在一起，长端是用皮套用来装载的石块，短端系上几十根牛筋等动物筋编织的绳索，当车长命令下达时，数十人同时拉动绞盘拉动绳索，然后车长一声令下，投石车会利用杠杆原理将石块抛出三里之外，糜烂数丈。
桓温立马对着众将士说道：“众将听命，自即日起三日内攻破此城，我要让燕军明白我们大晋将士野战能敌之，攻城也能克之。”
后面的将士高声喊着：“万胜，万胜”如同滔天巨浪的声音对着城墙上士卒扑面而来。
桓温马鞭放下说道了：“开始吧。”
只听到身后数百个床弩嗖嗖的声响，然后赤身的健壮士兵转动绞车，通过绞车拉紧弓弦，然后固定“牙”上面，放上寒鸦箭如同长矛，以后士兵只要用棍棒敲击“牙”，又是一阵箭雨飞出，远远的听到金属入肉的噗噗声音和钉入夯土的低沉声，之后百十座投石车在士兵拉绞盘下，在浸有水的皮套内放上沾有火油的带棱石头一个士兵用点燃的火把点燃，以后敲打绞盘的扳机，只见飞石如雨，攻击守城之卒，死伤日不下千余人人。桓温看着城上矢石如雨，远远望去守卒不能存立，流矢飞石击中人立毙，飞石中地下陷三四尺。每一次齐射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噼里啪啦的一通乱砸，消灭它们眼前的一切，燕军士族紧紧的藏在城墙内，或是把盾牌放在自己上方瑟瑟发抖。一日下来城墙上镶嵌着如同星空的流矢飞石。墙体被火石头熏的暗黑。
流矢箭雨停歇，燕军守城将士则是处理死去的同乡战友，有的长矛般的弩箭将其钉在城墙或地面上，有的则是被木桶大小的流石砸的血肉模糊，整个城墙上可谓是血流成河，幸存的的老兵则是沉默不语，整理尸体。而新兵则是吓得大小便失禁同时双目呆滞诺诺细语。还有受伤的士兵在医官的照顾和其它士兵帮助下抬下城墙，惨叫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城墙上在夕阳下点起星星点点的篝火，士兵烤着猪羊肉干或是干硬的面饼，腌的咸菜喝着水，不时往下方看去特别是晋军大营好似有什么洪水猛兽。就连慕容厉带领亲随将领巡营都没有起身迎接都在沉默不语。慕容厉巡视完成后回到都督府，对着傅颜和皇甫真说道：“现在这睢阳城怕是难守了，看看今天晋军攻城的气势大概想要一次破城，再说之前的野战精兵损失大半，为了守城只能派城中青壮，这次怕是”
这时皇甫真对其说道：“启禀大都督，下官以为我们应当便宜行事了，实在不可守则走为上策阿！”
傅颜也是赞同的点点头。
慕容厉则借坡下楼的说道：“也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楚季这事情交给你了，城破之时聚集三千精兵于西门，但是我们去大梁城。”
第二天寅时，晋军吃完饭后列阵出营，高城上燕军士族拉响警钟，只听到“咚咚咚”沉闷的青铜撞击声，士兵面带恐惧的列阵在上。一开始一如昨天晋军流矢飞石，燕军依旧藏在马面后面。
之后晋军列阵前进，最先是攻城兵士用弓弩仰射，用箭矢和远攻的流石打压城上守兵，待战阵距离城墙百步外，投石车等停止发射，士兵迅速接近土城，四面架设攻城云梯，还有几座临冲吕公车在数百名壮士号子声中接近城墙，缘梯登城，很快攻上了内城，在临冲吕公车抵在城墙上，车上刀盾兵一手护着身体一手拿着刀砍杀眼前的敌人同时列阵而行，后面源源不断的士兵跟上，之后一鼓作气，迅速攻破城防，同时晋军大量的使用轻便飞梯，飞梯结构简单，重量轻，多是木制竹制，便于蚁附登城，都轻便实用。两个多时辰之后，晋军大量攻入城墙上，桓温看后哈哈大笑对着众将说道：“现在这睢阳城是我的了。”
没一会，西门大开数千精骑飞奔而出，城墙上燕军大喊“败了，败了。”



 北伐（八）

随着慕容厉的睢阳败退，晋军北伐阶段性成功，百里加急的探马快速消息传递给邺城的君臣。引起燕国朝堂的一片混乱。
在朔日燕庭大朝会上太宰慕容评说道：“现在江东晋朝在淮水的水师击沉我大燕南下救援的水师并生擒宁东将军慕容忠。桓温与下邳王慕容厉五万精锐步骑大战于黄墟（今河南兰考县东南，），下邳王大败，精锐覆没，睢阳已失，慕容厉等仅率领三千精兵逃到大梁，现在淮南重镇已经所剩无几了，晋军大势已成，前不久高平太守徐翻向晋军投降。晋军西路军在邓遐、朱序带领下又在林渚（今河南新郑县东北）打败我守军。所以臣以为可以与之议和。同时割让三河之地（洛阳）和虎牢关给符秦。并州长城外蛮荒之地一并割让给符秦，如此将江东晋朝进攻从我朝转移到关中。”
燕庭充斥着以慕容评为首的议和派对大燕天子建议割让并州长城外之地让他们出兵洛阳威胁桓温的荆州之地。底线是与江东议和以淮水为界限南北分治。
但是慕容恪死后支持慕容垂的慕容德、阳鹜等幽、冀等士族大臣持反对意见，其中慕容德起身，只见其身高八尺二寸，身体魁伟，额头上有中央隆起的半月形重纹（类似包拯）身着九章华文的诸侯王朝服出席说道：“启禀陛下，臣以为不可，从桓温现在的势头，似乎大有可为。但以我的观点，他心定不会成功。因为晋朝皇室衰弱，桓温专制江东，江东数千里之国桓温及其子弟故旧占据其七八还是大江上游之京口，晋廷朝臣未必和他同心。所以，桓温击败我燕国，是晋臣不愿见到的结果，一定会千方百计阻饶其事。同时，现在桓温几乎占据淮南之地骄而恃众，怯于应变，臣以为其大军必将深入我燕国腹地深，放着好机会不加以利用，反而持重观望，欲图不战而取全胜。兵法云：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近于师者贵卖，贵卖则公家财竭，财竭则急于丘役。如果日后晋军乏粮，军心摧沮，肯定会不战自败。”慕容德接着说道：“再者我们大燕有优势就是骑兵，而江东晋朝则是短于骑兵，千里运粮不能千里防。我们可以断其粮道，则其必溃败。”
这时慕容评的心腹移身到其身旁说道：“上庸王，这慕容德乃是吴王的心腹左右，最近我听闻他们在密谋复起龙城的吴王南征呢，现在他们应该是做铺垫吧！”慕容评听后皱着眉头沉思不久起身，对着燕帝做礼然后回身对着慕容德说道：“贤侄此言差矣，陛下的兄长乐安王慕容臧接替慕容厉率各路军马阻截，晋军于淮北。”
高座丹陛的燕帝慕容暐想到：当初被誉为“孔明再世”的太宰慕容恪临死前说以“亲疏次第”选取大司马，如此不是吴王慕容垂，就是司马冲，继任大司马的应该是两位候选人中相对成熟、有威望的慕容垂，而是年幼的慕容冲。但是因为慕容冲于朕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关键上庸王（皇叔祖）选了年仅9岁的我的皇弟，巩固了我的皇帝地位，现在该是还情的时候了，再说长乐安王慕容臧是我的异母兄长还是可以托付的。说道：“可，下旨令长乐安王慕容臧领兵五万击退晋军。”
这时慕容暐身旁的黄门尖声喊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摆了摆手中的拂尘。
下面众臣下拜回道：“诺！”
但是与慕容评交恶的慕容德等人面带怒容，气愤虚虚的一起走出。一起汇聚到慕容德的府邸谋划。而慕容评一行人则是趾高气昂的走出，一个亲信对着慕容评说道：“上庸王，慕容德等人都是一群吴王的走狗，前太宰慕容恪死后都依附到吴王门下。”
还有人说道：“前年，吴王门下尚书左丞（相当于现在的国务院秘书长助理）申绍提出要在我大燕国实行向符秦一般节俭、肃贪、奖拔人才等《十疏》，我朝三代以来都是“亲疏次第”的任命政策，他的建议被皇帝束之高阁，不见采纳。本人也被您参倒贬斥到了辽东最东侧的苦寒之地了，想想就十分可笑了。”
还有人说道：“不只是他还有身居仆射（相当于副总理）要职的悦绾，他也曾直率指出贪腐之弊，并提出彻查贵族隐匿户口，建议肃明法令以清四海如同关中和桓温的土断之策，还得到皇帝赞赏，且一度付诸实施悦绾的建议当时可谓是朝野大震，最终不是因得罪位居太宰的您被下狱，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我们剪掉了吴王最重要的两大臂膀，然后合群人之力还有暗中唆使柔然犯边才将其外派龙城收边了，哪能让他轻易回来。哼！”
慕容评抚须笑着说道：“众位臣寮就不必说了，咱们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话说慕容燕国三代以来封慕容恪（已经死）为太原王，慕容评为上庸王，慕容垂（霸）为吴王，左贤王慕容友为范阳王，慕容宜为庐江王，慕容桓为宜都王，慕容遵为临贺王，慕容徽为河间王，慕容龙为历阳王，慕容纳为北海王，慕容秀为兰陵王，慕容岳为安丰王，慕容德为梁公，慕容默为始安公，慕容偻为南康公；慕容臧为乐安王，慕容亮为勃海王，慕容温为带方王，慕容涉为渔阳王。势力错综复杂。
在慕容德的梁公府第内，慕容德坐在首位，然后是阳鹜等大臣分座。
这时阳鹜说道：“当年征虏将军鲁昌劝太祖皇帝说:“明公虽雄据一方，而诸部犹阻兵未服者，盖以官非王命故也。又谓宜通使琅邪，劝承大统，然后奉诏令以伐有罪，谁敢不从”被封为燕王北伐扶余南征羯赵创基立业。之后又”冀州人为冀阳郡，豫州人为成周郡，青州人为营丘郡，并州人为唐国郡”建立侨州。当时流民仍归附。太祖安排他们在境内从事各种生产活动，这些流民带来先进的冶铁、灌溉、耕种技术我们才建立狼纹甲骑具备的重甲铁骑。太祖确立了“贤人君子，国家之基也，不可以不敬”。可是现在呢，太宰当政国朝混乱。皇亲贵戚侵吞土地、贪污军饷等等还害死很多大臣。”
慕容德沉思说道：“此事孤也是疼心疾首，本以为这次可以复用吴王然后击败桓温。如此可以完成太原王的遗志，可惜功亏一篑阿！”说完捶着案几。众臣不语。
阳鹜赶紧说道：“梁公殿下，微臣以为长乐安王慕容臧不是桓温的对手，其人军事才能平庸怎可能是老狐狸桓温的对手，臣以为淮北有可能不保了。”然后饮着面前的琥珀酒咀嚼着蒸熟的羊羔肉品尝完说道：“现在闹市里歌谣唱道：“吴王出，江东平。这就是我们的后手，不管何人传出此童谣但是它对我们又用就是好的。”
慕容德称赞道：“好，让人加大传播。”


 北伐（九）

三日后，乐安王慕容臧在邺城外皇家禁園内聚集了一万五千狼纹甲骑具备的重甲铁骑和三万五千邺城的守军及两万多民夫誓师南征。当天狂风大作将安乐王的中军帅字旗竿吹折。慕容臧对着慕容评说道：‘中军旗折，此非吉兆，可暂班师。’”慕容评不听慕容臧之言，执意发兵南征，但是在慕容臧心中留下阴影。
大军三日后抵达大河郖津渡对着手下将领豪迈的说道：“守江必收淮，受淮必守河。大家可知此处由来？”
这时一个手下说道：“郖津渡乃是当年汉孝武帝微服出行到柏谷，受到窦门的羞辱，又感谢窦门妻子慧眼识英雄，备酌款待他，回宫后，就给她丰厚的赏赐，并把津渡赐给他们，让他们靠收取渡钱谋生，就是现在的窦津。所以潘岳《西征赋》云：酬匹妇其已泰，胡厥夫之谬官？袁豹之徒，并以为然。余案河之南畔，夹侧水濆有津，谓之浢津。河北县有浢水、南入于河。河水故有浢津之名。同时《穆天子传》曰：天子自窴軨，乃次于浢水之阳。丁亥，入于南郑。考其沿历所踵，路直斯津，以是推之，知非因门矣。”
慕容臧感叹说道：“还是我太祖皇帝有远见，重视太学，到了我父亲时，一举灭冉魏然后攻破洛阳，现在亦然，河南之地必可以失而复得。”
此时，晋军西路军的西蛮校尉、后将军朱序，右将军桓伊率领三万精兵及两万辅兵，以五千丹阳精兵为开路先锋。走睢水经淝水走廊，从京口到杞县（今河南开封附近）。攻占樊阳、襄阳与袁真所率郡兵攻占了梁城（今河南商丘西南），同时民夫挖通石门（今河南荥阳北）以北及疏通水路，大量转运军粮。
晋军势如破竹，慕容厉无法招架，节节败退。此时黄河以南被晋军攻城掠地大量流民帅和士族豪族占据的重镇开门投降，燕军将士望风而逃。只剩下洛阳、大梁、荥阳几个重镇孤守。慕容厉的八百里加急可谓是一日一派，对于援军盼星星盼月亮的。
桓温等东路军与西路军会师与大梁城下，望着上面瑟瑟发抖的燕军哈哈大笑，对着朱序、桓伊、郗超等人说道：“武臣不惜命，北伐中原恢复旧土指日可待，到时以一统八州之势横扫关中，天下汤汤，民心所向。再创盛世。”
众位将领施礼说道：“明公高义，扫荡胡尘，恢复衣冠。”下面十五万精兵一起高喊：“扫荡胡尘，恢复衣冠。”声音如同滔天巨浪冲向大梁城，满身灰尘的慕容厉在巡城是看到这一幕低声说道：“南蛮大势已成矣！”然后痛心疾首的捶着城墙的马面，同时要求民夫快速望城上运滚木擂石，城上大锅炉鼎煮着金汁（从城中药铺和官府武库内取出数千桶毒药，调入人粪之内，放在城上锅内煎熬，放入缸内，专等敌到城下，将滚粪泼下。若是敌兵粘着此粪，即时烂死。），还有铁蒺藜、狼牙拍、布幔、塞门刀车、巨弩等等防备，吸取之前守城的教训。慕容厉心中想道：这次一定要好好挫败桓温所率领晋军的锐气。
说起来也是奇怪多日桓温都是围而不攻，城上燕军也从一开始的整装待备到后来的精神松弛。这就在包围大梁城之日说起，当时桓温在高地俯瞰大梁城然后哈哈大笑说道：“此城易破，慕容厉只知今之世常所以攻者，临、钩、衝、梯、堙、穴、突、空洞、蚁傅、轒輼、轩车，且不知有水攻否？大梁城地处黄河之滨，黄河洪流，就在离城数里之处轰隆而过，而大梁城的地势，远低于黄河的河床高度，现在时值初春，钦天监算过马上到春汛时节，我们日夜兴工，我亲自催督至渠成，待到大雨，水势浩大。如此只需一声令下，决堤通沟，洪水泛溢，大梁城顿成泽国。城墙久浸于水中，不免颓坏，时间一久用冲舟冲撞夯土城墙，燕人就是我们水中鱼虾了。”
郗超在一旁说道：“想当年魏惠王六年将国都由安邑迁至此地，兴筑了大梁城。后经魏襄王等魏王的140年的经营，大梁城发展成为“人民车马往来，日夜不休”的名都大邑。但是到了秦王政二十二年，秦国派大将王贲（王翦之子）进攻魏国，由于大梁城池坚固，久攻不下，黄河、鸿沟离此不远，王贲遂令秦军开渠，引黄河、鸿沟之水入大梁城。水浸大梁城三月，城墙崩塌，秦军这才攻入大梁城。当时大梁城数百里范围内成为水上泽国，无数人葬身水底。魏亡。大梁城在滔滔河水中成为废墟，从此衰落。到汉景帝时重建。”
桓温于是命军士于大梁城西北开渠并差人堰住各处水口，待水发时，乘高就船，放水一淹，又于渡口预备战筏，引黄河之水，筑堤壅其下流。
在细雨绵绵三日，皇甫真在都督府对着慕容厉说道：“启禀大都督，现在我军虽然整兵与城墙上，但是我大梁城地势甚低，城外虽有土山，离城稍远。即今春讯在即，军士艰辛。近探马报说晋军移于黄河堤坝上，又于渡口聚集了大量的战船，倘若河水泛涨，晋军决口则我军危矣。宜早为计。”
慕容厉沉思以后说：“楚季所言甚是。奈何我大军被困与大梁城内，我想现在我城中有精锐铁骑三千和其它骑兵两千余，等过几天城东敌军大意之时，突出重围。”慕容厉与皇甫真计议方定，当夜狂风大作，慕容厉坐于府邸书房看着大梁城的府志，只听到万马争奔，征鼙震地。慕容厉大惊，急出府上马，打马到城墙上时，见四面八方洪水骤至，城上守军乱窜，被洪水冲走者不计其数，平地水深丈余。
慕容厉、皇甫真与诸将各登小山避水。第二天清晨，桓温与水师都督、左将军杨佺期还有朱序、桓伊、郗超及众将皆乘楼船摇旗鼓噪，由船头包铁的“登先”冲城，城墙夯土已经被洪水冲击和浸泡，一冲及破。慕容厉、皇甫真见四下无路，左右止有五六十人，料不能逃，袒胸露乳、口称愿降，被拘收入船。
傅颜则与步卒五百人，皆无衣甲，立在城门楼上。见桓温来，傅颜则是全无惧怯，奋然向前邀战。桓温将城楼四面围定，军士一齐放箭，一阵箭雨射死燕兵大半。傅颜手下守城将领对傅颜说道：“将军，现在我军士折伤大半，四下无路，不如投降。”
傅颜大怒说道：“ 吾自从祖父辈起受燕帝厚恩，现在又岂肯屈节于他人!”遂亲自斩了那将领于军前，厉声说道：“现在之后再有说降者，以此人为例!”于是众皆奋力御敌。自清晨战至中午，燕军勇力倍增。桓温催四面急攻，矢石如雨。傅颜令军士弃长枪用短兵接战。慕容厉回顾众将士说道：“吾闻‘勇将不怯死以苟免，壮士不毁节而求生’。今日乃我死日也，汝可努力死战。”
傅颜赤身向前邀战，被桓温一箭射中坠落水中。剩余众军皆降。桓温坐船上一名将领赤身裸体跳下水去，生擒披头散发的傅颜上船。众视之，擒傅颜者乃朱序也。朱序为南蛮校尉素知水性，又在荆州之南镇守数年，愈加惯熟，更兼力大，因此擒了傅颜。慕容厉所领七大梁守军，皆死于洪水中，孤守城墙者，料想无去路，亦皆投降。
之后疯传之荥阳，荥阳投降。



 北伐（十）

自从桓温第三次北伐至今已是数战数捷，正所谓：
黄河北岸白奴军，椎鼓鸣钟天下闻。
铁马长鸣不知数，奴人高鼻动成群。
黄河之南的燕军兵败的消息如同野火一般飞快的吹到河北郖津渡的慕容臧的军营，军营中流言四起同时将桓温传的是神乎其神，如同孔明再生的人物，燕军将士人心惶惶，此刻初掌兵权且在军中没有威信的慕容臧也是心中没有着落，虽然知道自己手中握着五万大燕精兵，其中有慕容燕国传承以来的一万五千狼纹甲骑具备的重甲铁骑，但是慕容臧毕竟是一个自幼生长在妇人手中的宫中笼鸟，他如何知道这燕军军中如狼群的残酷。他这个羔羊如何能带领群狼。
这时慕容臧想起之前太宰慕容评在朝堂上说要把洛阳所在的三河之地及虎牢关割让给符秦以此让其出兵牵制桓温的晋军，于是连夜派快马回邺城将此事以密信禀报慕容评。慕容评的回复是：可，但是不能以朝廷的名义下达。
慕容臧心中是对慕容评直骂娘，在帅帐中慕容臧来回走动嘴中骂慕容评是老狐狸，骂完之后还只能派遣心腹散骑从侍李凤，让其前往前秦求救。同时交代先找秦国丞相王猛将事情谈论好以后在上奏秦庭。
然后慕容臧搜集战船使用铁索连舟，有将领说道：“当年魏武帝使用铁索连舟，被诸葛亮和周瑜来了个火烧连营，二十万精兵损失过半。现在我们又要使用是不是不妥？”
慕容臧挥手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曹孟德铁索连舟要渡的是长江水流湍急，二十万大军需要大量战船，长江水面宽广还需要锻炼士兵水性，但是我们在郖津渡渡过黄河就不同了，这里水流平缓，我们只需要渡过五万，而且分两次渡河，黄河水面平稳且水面直接能看到对面，半天就能渡完一次一天就能全部渡完。”
燕军众位将领也是觉得慕容臧说的有理就再也没有异议了。
大河对面的从大梁与荥阳之间的巡逻的晋军士兵注意到燕军大营的这一情况，派快马回到荥阳将其禀报给大都督桓温。桓温接到消息后擂鼓聚将。三通鼓后众将聚齐，桓温扬了扬手中的军情说道：“刚刚接到巡河士兵回报，对岸距离此地五十里的郖津渡燕军正在聚集舟船、战舰而且数量众多，这是为何？”
这时桓温下手方一个头脑简单且孔武有力的将领立马大大咧咧的回道：“这燕军还能做什么，他们肯定是准备渡河来攻打我们呗！”
桓温右手第一位郗超笑道：“孟将军此言不错，但是北人骑马，南人乘舟，燕军用如此多的舟船战舰能找多少舵手和撑杆手呢，再说黄河虽然相对于大江平缓但是也不是燕军能驾驭的了得？”
孟将军沉思然后说道：“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我想燕军大不了将舟船战舰连在一起，这不就解决了。”
郗超和桓温对眼然后说道：“铁索连舟！”然后拍着面前的案几。桓温对着不解的众将说道：“慕容燕国的将领使用魏武帝的铁索连舟之策，只是不知道为何明知故犯呢？就不怕我使用火攻吗？”
这时桓伊说道：“兵法云：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
这时郗超说道：“明公不可，《孙子兵法》将“火攻篇”靠后的位置的位置。无非就是告诉我们，为将者应知道水火无情，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要用这种惨绝人寰的计策。”短暂停顿之后又说：“最后兵法云：故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强。水可以绝，不可以夺。夫战胜攻取，而不修其功者凶，命曰费留。故曰：明主虑之，良将修之。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温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怒可以复喜，温可以复悦；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明君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这是让我们慎重考虑阿，明公！”
桓温沉默不语，众将也是如此，在众将退后，郗超未走对着桓温说道：“明公，当年诸葛孔明在三顾茅庐出山施计火烧博望坡，其次火烧新野，然后连吴火烧赤壁，南征火烧孟获借来的藤甲兵，最后火熄上方谷，当年其师傅司马徽计算其有八十五载阳寿，在其前后五次使用火攻减寿三十余年，明公现在已经年过半百，您有多少寿命可以减的？”
桓温说道：“嘉宾，我也不想，我也想开创属于你我的盛世来，但是时不我待阿！”
桓温领着郗超走出府邸来到城墙上看着远处的大河说道：“祖狄当年北伐也是到达黄河边上，然后一纸诏书，功亏一篑了。”
郗超望着河面不语当看到大如斗的冰块漂过时双眼放光然后指着冰块对着桓温说道：“明公您看，现在是春讯时节，如果我们在上游搭设浮覇阻拦河面上的浮冰，待到燕军渡河时放开浮冰如同奔马而出，再者燕军搜集战船多数为民船船板薄，同时我们还要用楼船巨柯上的拍杆石砲攻击他们的大船。即使他们铁索连舟也可以让他们通通赶到河中喂鱼虾。然后我们在派出小船在河面上收拢战俘。”
桓温当天派遣士卒午夜时分到密林之中砍伐大树然后用棕绳连接下面绑有大石用于压底，派遣小舟和善泅水者分段布防在黄河郖津渡上游数十里同时派遣探马观察敌营，一有出兵南下立马回报。
几日后是夜午时三刻慕容臧大营只有星星点点篝火，聚集的一万五千狼纹甲骑具备铁骑可谓是，骛行潜掩，偃旗裹甲，钳马衔枚，想要偷偷登船暗渡黄河出其不意，但是桓温早就布有夜不收，在其军队集结时乘飞舟过河禀报，桓温聚将布防，直言燕军将要南渡黄河，让南蛮校尉朱序领兵到上游浮覇等城墙孔明灯飞起断浮覇放冰下游，朱序做完揖立马挥衣打马而出，桓温又派遣人领兵聚船等待两盏孔明灯升空派船远攻。
桓温领着郗超在城墙上看着漆黑的河对岸说道：“本来还想着如何过河，现在缺过来了真是天意阿！”
郗超回道：“这时天佑我军。”
不一会高楼上领兵说道：“对岸传来消息，燕军登船了。”
桓温说道：“现在发孔明灯，让朱序放浮覇。”说完不一会一个孔明灯慢慢飘起来了。在上游的朱序刚刚赶到就坐在地上下命令。嘴中还说道：“大都督也是不知道早早的说，快累死俺了！”还不时喝着水囊中的水。说话间浮冰如箭，冲向下游，顷之，浮冰不见了踪迹，铁索连舟的慕容臧意气风发说道：“如此坚固水上堡垒就是防火我也已经过河了。”
没过一会，连舟的瞭望看到上游说道：“上游有大量的浮冰来了。”说着敲响警钟，慕容臧赶紧跑到上游舟旁看的目惊口呆说道：“为何这样？”然后回头说道：“赶紧解开铁索连舟，赶紧的。”说着一脚踢开身旁的侍卫，回到楼船指挥，但是浮冰骤至如同破开薄纸将外围的舟船撞破，大水进入，速度变缓，之后晋军大船到发射巨石，慕容臧眼看到连舟大半沉到水面下。只见人马溺死者甚众。桓温等率轻锐舟船继其后，雷鼓大震，燕军大坏，慕容臧只能率领游舟北还，桓温等水陆并进，追至南郡。慕容臧统计落水死者被俘虏太半。
慕容臧悲愤欲绝，说道：“我的精兵都没有了，如何能阻挡。”说完领兵回去驻守重镇，并快马回报。
一时间，河北之地如同惊弓之鸟。桓温进驻武阳，前燕故兖州剌史孙元，起兵响应桓温，桓温乘胜，进抵枋头（今河南浚县东南淇门渡），距离邺城，已不过百里。


 北伐（十一）

第二天，天刚刚亮。桓温领着众将站在楼船上，望着河面上漂浮的浮木、尸体。和晋军在打捞处理焚烧深埋燕军的尸体。
郗超注意到桓温没有桓温看着船面上的與图，郗超赶来问道：“明公，您在看什么？”
桓温指着地图上说道：“现在慕容臧聚集残兵于枋头了。”
郗超说道：“当年建安九年(204年)，魏武帝攻袁尚，军围邺城，魏武帝在淇水入黄河口处用大枋木作堰遏淇水入白沟，增加水量，以利运粮。故时人称枋头，又名枋堰。此处当年石季龙以符洪为龙骧将军、流人都督，处于枋头。此处乃是攻打邺城的必经之路，我军粮道漫长必经水路而水路又必经枋头。”
郗超建议道：“明公顾虑的是阿，中原、冀州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胡人只会马上攻城掠地如何会下马治理。再说谁有功夫去疏通河道啊；万一在什么时候堵住了粮道。所以我认为精锐在前，轻装疾进；直取邺城，一剑封喉，当前眼下燕国奸臣当道，主少国疑，缺乏凝聚力；咱们突然出现在邺城城下，势必对慕容家造成极大的震慑；燕国君臣是小的小，老的老，没有主事骨；这时候，他们能做出的决策，要么出城跟咱们决战，要么弃城逃跑，这两种结果，无论哪一种对咱们都有利。”
与此同时慕容臧暗中回到邺城，痛哭流涕的将事情禀报给皇帝慕容暐和太宰慕容评。也是如同郗超说道的一样，慕容暐和慕容评闻知大惊失色，已打算逃回故乡龙城，将中原拱手让给桓温（证明郗超并没有小看他们啊）。在朝廷大议上以梁公慕容德为主的慕容垂一系的大臣以“吴王出，江东平”的民间歌谣，提出让吴王从龙城带领祖地精兵护卫邺城，以吴王的能力再统领慕容德的残兵和护卫邺城的御林军一定可以击败桓温的。
众位大臣没有异议，当天就八百里加急到北方去。与此同时燕都邺城当晚一只信鸽飞翔西方，王猛收到信鸽绑腿上的竹纸打开上面写着：慕容臧损狼纹甲骑具备万五，举廷震惊，启用吴王。王猛看完将竹纸放入一个眼圆睁，颈修长，体宽肥，身两侧铸出羽翼，短尾上翘，双足并立，掌有蹼。雁喙张开衔一鱼，鱼身短肥，下接灯罩盖。雁冠绘红彩，雁、鱼通身施翠绿彩，身体墨线勾出翎羽、鳞片和夔龙纹的铜铸雁鱼灯中烧了。
然后沉思说道：“大戏开始了，该让我们这些观众看看慕容垂的本事。”
王猛连夜叫来好友谢安和自己的土地吕光入府，商议便衣出境到燕国河北之地观战。
主客分座之后，谢安说道：“我与慕容燕国吴王神交已久，当年我年少在尼山学院读书，善于写行书，在定品时被善于清言玄谈的大名士王凛所称道。时间久了我神童的名声也就传到慕容燕国，当时年方七岁的慕容霸（垂）也许是同样是年少成名之人，于是他遣人往返万里给我送来一对白狼眊。”说着谢安从腰带上解下一个香囊，打开在里面拿出用白蜡蜡好的白狼眊（辽东白狼的眼珠），只见那白狼眊栩栩如生怒视前方眼中带着野狼的凶猛。谢安接着说道：“后来我打听到这是慕容垂当年打猎射获的，于是他用白腊封存，他还传书与我说有辟邪之神效。于是我随身携带。”
王猛听完抚须赞叹道：“谢家兰玉真门户，风华江左第一人。名声在外，冠绝南北也是正常的。”
谢安连忙对着王猛作揖谦虚的说道：“在丞相面前我如何当的此言，丞相谬赞了。”
这时默默无语的吕光挺身说道：“师父，不知道我们如何前去，是走板浦出陕城还是走板浦出水路。走那条路？”
王猛说道：“此事易而，现在黄河南北重镇戒严陆路难通，我们走蒲阪去黄河走陈留谢氏、太原王氏控制的黄河顺流而下到荥阳。然后快马向北，安石以为如何？”
谢安回答道：“谨遵丞相令。可以畅行无阻。”
三人商议后明天一早出发。第二天天蒙蒙亮，谢安带着谢玄、刘牢之，王猛带着吕光一起一人双马奔东北而去。
长安城上符坚与太子符宏望着他们远去，符宏不解的问道：“父王，您不怕王师此去不回来了吗？”
符坚眼神回来看着符宏就是哈哈大笑然后转身回宫。留下一脸不解的符宏
话分两边，第二天晚上一脸风尘的慕容垂率领着众位亲随赶回邺城。慕容德得到消息当夜赶到吴王府邸商议。进入会客厅慕容德看到一位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美髯须，威风凛凛的壮汉高座主位上，此乃是慕容垂（又名慕容霸）。慕容德施礼然后主客分座，酒水羊肉等放上。慕容德将事情从慕容厉全军覆没到慕容臧损兵折将全都说了。
慕容垂抚须沉思然后道：“八百里加急将事情简略的告诉我，但是孤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情况。”手指不自觉的敲打着案几。又饮完面前的琥珀酒。双颊微醺。然后又说道：“这次我在龙城带来三万龙城御边的狼纹幽州突骑和两万边军步卒，和我说说桓温那边的军情吧。”
慕容德做空手礼说道：“诺，晋军之前用精兵八万，其中有一万五千丹阳精兵，民夫三万，后来不断增兵，现在有丹阳精兵三万，精兵共有十万多，沿河有府兵三万护卫运河粮道。”
慕容垂听到有丹阳精兵三万时，眼神炯炯有神目视慕容德，慕容德没有注意到慕容垂眼中的惊讶与不安。
就在慕容垂回到邺城第二天，燕庭邺城大朝会上朝时众位大臣按照品级先后顺序都是以燕趋之礼进入大殿，而慕容垂则是昂首挺胸阔步向前的进入大殿。文臣武将分坐两侧文臣领首的是慕容评，武臣领首的是大司马充满稚气且一丝不苟挺身直坐的慕容冲，慕容垂则是沉默的做到他的下手方。没一会燕帝慕容暐入座，众人商讨如何应付桓温的晋军，抄报说道：其大军已经渡过黄河向着枋头挺进。大臣交头附耳议论纷纷。
这时燕帝见没有商议出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问吴王说道：“叔父，现在桓温大军已经威胁到我们都城，不知叔父有什么办法吗？”
慕容垂直身说：“桓温我还是有所了解得，这场仗请让我来打吧，如果我输了，你们北巡，也是还来得及！”本来，燕帝慕容暐和太宰慕容评都是非常不愿意让慕容垂掌兵的，但毕竟现在桓温快打到都城了，万般无奈，两人目光对视。
燕帝慕容暐说道：“可，对黄门说道传旨吴王接替慕容臧任南讨大都督，统率各处兵马加邺城守军十万大军抵挡桓温。”
然后，慕容垂紧急说道：“禀陛下，司徒左长史申胤、黄门侍郎封孚、尚书郎悉罗腾素来熟识兵书战阵，请让他们为我的幕府僚臣。”
此时处在危难当头，燕帝慕容暐点头准许，但对吴王乘国家之危任用私党（在他们看来就是这样的），心中感到由衷地愤怒。并且因为母后和太宰慕容恪掌权时期的阴暗影响，慕容暐好象对五叔的信心也不是很足。
所以慕容暐又派出散骑侍郎乐嵩二度到符秦求救，并极为草率地提出，只要符秦出兵相助，大燕就将包括洛阳在内的虎牢关以西的土地割让给符秦。
慕容垂听了后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反驳心中想：现在我提出这几个要求已经触及慕容暐的底线，再反驳与他与我与他都不好。
商议良久之后，散朝慕容垂领着众将一起回府，而燕帝慕容暐和太宰慕容评站在高楼上看着他们离去，慕容评说道：“吴王势大，其势已成。必须及早铲除了，不然危机您的皇位了，陛下！”
燕帝慕容暐沉默不语在吴王离开视线后，拂袖而回，太宰慕容评则脸上露出笑容。


 北伐（十二）

王猛一行人头戴进贤冠，身着武士劲袍，身骑白马腰间带櫑具剑（古长剑首以玉作井鹿卢形，上刻木作山形，如莲花初生未敷时。大剑木首，其状似此。）。一路乘船顺着黄河直流而下。黄河如同万马奔腾滔滔不绝。
王猛一行东去早早被符秦天王符坚知道回想之前接见大燕使者时的情景，他引王猛为首的众臣于朝堂，商议对策。朝中大臣多表示：“从前桓温攻伐我们秦国时，燕国坐山观虎斗不救我国；现在桓温伐燕，我们也袖手旁观即可。”
王猛有远谋，他密劝苻坚说：“现在燕国虽强，但朝中慕容评等人远非慕容恪之时，都非桓温对手。若是桓温击败燕国，燕国势力就会退出中原困守辽东，然后桓温就会进屯洛阳的地利，收幽州、冀州之精兵，引持并州、豫州的粮粟，肯定会再此攻打关中，那时我们就大势去矣。所以，不如现在与燕国合兵以拒桓温。桓温败走，燕国也丧元气，到时我们再趁机图之！”
苻坚对王猛言听计从。看到有这么大的好处可捞，秦王苻坚遂命大将苟池、邓羌率精兵三万进至颍川（当时属慕容燕国，今河南禹县），以观成败，坐山观虎斗。
此时桓温聚兵的枋头黄河湍急奔流，乃是与蒲阪、郖津渡齐名渡口，从这里往北到邺城大约百里之地，虽然路程不长，但就再也没有水道可通航运粮。桓温到达这里后，整军备战，同时催促袁真运粮，同时也希望前燕内部有更多的人响应，象充州太守孙元那样举城而降。郗超知道桓温又犯了北伐符秦的毛病。
于是郗超多次劝谏桓温说道：“明公，如今有两条路可走，其一是现在河道很久没疏通，会影响漕运。现在进入黄河之法乃是逆水而进，难通漕运，若是慕容燕国拒守不战高挂免战牌，会令我军粮道断绝之忧虑，陷入无粮困境。现在应该尽率全军直击前燕国都邺城。”郗超略微停顿又提出另外一个比较稳健的策略说道：“其二是现在坚守河道，巡视黄河控制漕运，储蓄粮食与荥阳，直至明年夏天再继续进攻。我认为如不速战速决，当战事拖延至秋冬后，黄河水量减少且北方降温变冷河面冻结，会令到我军更难维持。到时燕军铁骑纵横过河我军就会进退失据。”
但桓温被两次成功冲昏头脑，全都听不进去。这一整军备战屯集粮草就是十天。
在慕容垂进入邺城的第三天夜晚从龙城赶来的三万狼纹幽州突骑赶到邺城北门，骑兵首领一挥手一个探马突出在城下大喊。这时守城士兵趴在城门楼子上用火把向下照黑压压的一片甲骑是他们头戴百炼钢的狼头兜鍪，从上往下顿项、胸甲、掩搏、褌甲、鹘尾、裙甲都用百炼钢编缀甲片链接的绳索隐藏在甲片下，甲片上窄下宽略呈梯形，亦作固定编缀，由左向右依次叠压，形成口窄底阔的圆圈形状。顿项是两侧各联一半球状顶片，构成圆顶。前额缀一倒“凹”字形的甲片护额。自颜面两侧向后，悬垂两排胄片。坐下战马都是细颈高头四肢修长，马胄由保护马头的"面帘"、保护马颈的"鸡颈"、保护马胸的"当胸"、保护躯干的"马身甲"、保护马臀的"搭后"以及竖在尾上的"寄生"组成，战马除耳、目、口、鼻以及四肢、尾巴外露以外，全身都有铠甲的保护，脸上带着狼纹面帘，露出嗜血的双眸盯着城上的守卒，城墙上守卒被看的打哆嗦。如同在地狱中走出来鬼兵沉默无声。
守城将领让人通禀吴王，那人颤颤抖抖的往下走，将领看不下去一脚踹了过去说道：“不成用的东西，赶紧得收起你的人中白和人中黄，没有出息，快去。”只是那人没有注意到他颤抖的小腿。
没过一刻钟的时间，吴王打马而来，走上城，那守将赶紧跟上伴随左右，向下张望当看到悉罗腾和染干津那熟悉的身影时，慕容垂喊到：“城下可是悉罗腾和染干津？”
这时城外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回禀殿下，是我和悉罗腾哥哥，快快打开城门，我都快饿死了。”
慕容垂说道：“好，好，好，我府中已经备好了蒸好羊羔，煮好的猪腿，上好的琥珀酒，让将士们在城外五里安营扎寨，我让人将酒肉送到军营，让将士们好好填饱五脏府。”
在吴王府中，慕容垂高座主位然后虎背熊腰，豹头虎目，宽颔钢须，声若奔雷，势如猛虎染干津和容貌甚伟、多谋善断，精于军略的悉罗腾坐在右侧，梁公慕容德、司徒左长史申胤、黄门侍郎封孚依次坐在左侧。侍女依次将肉食美酒，新鲜水果放在案几上。
话说这悉罗腾乃是幽州生擒山中猛虎，捶死深秋大熊。号称幽州第一智将。慕容德对众将说着桓温最近战绩和桓温手中的猛将谋士。而染干津猛啃着手中的猪后腿，又喝着另一只手中的酒。不时打着酒膈用袖子擦着胡须上的酒滴。而悉罗腾也是慢慢用刀子割着鼎中肥肉细细品着盏中酒，侧耳倾听慕容德说的话，不时皱眉不时沉思。当说道桓温领军先锋向导段思（就是大段妃兄长，大段妃遇害后出逃东晋），染干津憨头憨脑的说道：“段公是怎么想的，好好在这坐王爷不好，非得跑去南蛮那里做个探马！”
慕容垂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上手的悉罗腾细声细语的说道：“染干津，吃你的饭，没人跟你抢，别乱说话。”染干津看着悉罗腾露出笑容说道：“好的，哥哥。”接着吃喝起来。
第二天，慕容垂三万铁骑和三万邺城守卫进抵枋头，两位军中帅才沿黄河对峙。两人军营隔河对垒，一开始先进行了河面上快船攻防战，然后时探马过河小规模的前哨战，形势越来越激烈。这时桓温前导一个形体魁梧，相貌奇特，脸上带有长疤身着银白鱼鳞细纹甲的段思起身说道：“桓公，现在我大晋与燕奴交战多次，马战是胜少负多不如让末将前去探探，毕竟末将路熟。”
桓温说道：“段将军还是在我这里多多修养日子，现在您的伤势多有康复，但是还要修养的。”段思说道：“多谢桓公美意，但是灭族之恨，杀妹之仇不可不报，还是让末将去吧！”桓温点头允许。
次日段思手持长柄两刃刀引兵至燕军大营，看到营上慕容垂咬牙切齿，大骂：“缺贼！胆小怕死，懦弱无能，害我家族被屠，妹妹惨死狱中，你却好好活在世上，枉为人夫，我与汝有不共戴天之仇！吾当活捉生啖汝肉！”说罢，打马而出。慕容垂则是一脸羞愧，背后悉罗腾下关出迎，身骑红鬃烈马手持银杆九纹龙槊。两马交战，斗得八九合，于禁使用拖刀计败走。被悉罗腾生擒。
被带到帅帐中，慕容垂刚要为其解开傅绳被其唾来一口痰，段思说道：“少假惺惺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慕容垂说道：“内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不得不亡阿，泰山泰水和内子都是可足浑氏杀的与我无关。”慕容垂见劝说不动，对悉罗腾说道：“既然内兄说不动，就送他上路吧，别太痛苦了。”
段思起身又啐了一口说道：“假仁假义。”说完昂首挺胸阔步而出。
之后桓温又派原后赵降将李述出击燕军，但又被悉罗腾击斩，晋军的攻势被阻止。


 北伐（十三）

王猛一行人经过多日进入了燕国河北之地，只见河北之地虽然人烟稀少但是耕地众多，不时看到小村庄或是邬堡，只是这些人对着现在战争比较敏感。对于陌生人则是很敌视的态度，远远的防备着。青壮上寨或是上城。瞭望塔上瞭望手拉弓搭箭。
王猛一行听着远处深山中隐士隐隐约约的歌声：
马啸金光闪，将士拼杀忙。
关山成血地，白芦一片黑。
狼烟奔腾起，生死弹指顷。
功过皆不论，少见男儿归。
王猛对着谢安说道：“安石，如今天下大势已经鼎立之势，现在桓公北伐慕容燕国则是如同当年司马懿，只是司马懿如同老乌龟一般，但是桓公太急躁了，已经年过半百了。”
王猛紧接着问道：“你猜桓公将粮仓放在哪里？”
谢安沉思抚须：“应该在石门吧。”
王猛欣喜的问道：“为何？”
谢安说道：“因为此处是交接黄河、淮水、长江于一起，水运便利，同时地势高易守难攻，一侧依着崖壁，无水攻之忧。可谓是一斧劈开龙门山，黄河滚滚怒浪翻。壁立千仞石门险，谹谹殷雷声震天。同时此处可以通过黄河运运粮到荥阳，在走陆路至邺城。”
王猛脸上流出赞许的眼光。王猛又问道：“安石可知现在桓公现在如何？”
谢安道：“我想桓公会和当年北伐秦时一样，现在是彷徨不安吧，一是为了连战连捷欢喜，二是想着河北之地百姓士族开门纳降的美梦，三是想着燕国谁人领兵抵抗。”
花开两支。
另一边慕容垂的枋头燕军大营内，中军大帐内慕容垂盯着與图一直看个不停，下手坐着的顶盔掼甲慕容德、悉罗腾等将。
慕容德说道：“我们与晋军探马乱战、小战多次，胜少平多。现在是春夏之交，我们粮食短缺，兄长我们一直这样恐怕会支撑不下去了！”
听到这慕容垂回过头来对其说道：“我想现在晋军新征收的粮草应该马上去会从荆州水陆运来粮草北上，桓温担心运粮船被我军袭击，就派猛将从荥阳向南迎粮。”
此时桓温大营中，桓温正在派朱序延着水道南下押运，对于此次行动郗超心中总是有不祥的预感，于是特意提醒桓温说：“明公，可增派一个将领领一支人马在朱序外侧作为呼应，以防止燕军偷袭。”而梁公慕容德则提出乘桓温倾军在荥阳，派轻骑奔袭石门的建议。
而此时，朱序带着一万多兵，才向北走了一天，到了酸枣东南的乌巢镇，离袁真的石门的大营不过才四十里左右，安营扎寨宿营（留下来过夜）。慕容垂则在已经得知探马的消息后，果断亲自出马，率领轻骑五千人马，追向石门。
慕容垂军人衔枚，马勒口，并且换了晋军军装乘夜从小路偷袭石门附近的晋军大营。燕军到了晋军大营后，马上命人四面放火，于是晋军大乱，朱序急忙拒营死守。于是燕晋两军便在石门展开了一场恶战，交战中，悉罗腾遇到了朱序，两人交战，悉罗腾手起刀落，将朱序砍伤，朱序被部将救走。
于是，朱序所部一万多人，被斩杀了一千多，其余的不是逃跑就是投降了。慕容德叫士兵们把斩杀掉的晋军尸体上的耳朵和牛马的舌头统统割了下来，叫投降的晋军士兵带回桓温晋军大营，以震慑和瓦解晋军的士气。慕容德同时令士卒将石门的粮草和石门镇的百姓房屋都点火烧着，好让沿路的晋军哨骑看得到火光。同时命令其弟慕容德领兵一万放大火烧石门的悬崖峭壁，然后泼冷水让其胀裂堵住石门粮道。
当慕容德亲自率军奔袭石门之时，桓温也很快得到了情报。晋军部将桓伊主张救援朱序，他对桓温说：“主公，这次慕容垂亲自出马，必然得手，那么事情就无可挽回了。”此时琅琊王氏的王坦之却别出心裁地说：“不如乘此时发兵去进攻燕军大营。”桓温也认为王坦之说得对，只要攻拔燕营，慕容垂就无家可归了。于是派充州降将孙元率领其手下重兵攻击曹营，而只派轻骑救援石门。
桓温采纳王坦之的这着棋，本想出其不意。但是郗超向他表示说：“慕容德乃是燕国深明兵法的帅才，他的营地一定防守的很严密，不容易偷袭。慕容垂本人虽然率兵离营，去追击朱序，一定会同时留下猛将率重兵防守大营的。”
桓温对着投降的孙元说道：“孙太守，我交给你三万精兵，你去攻打燕军大营如何？”
孙元带着桓温所交给他们的重兵，冲击燕营，尽全力去攻打，却攻不下来。正在这时，消息传来，朱序已然全军覆没，慕容垂已经烧毁了石门的军粮，并且正率军在回营的路上，马上就要回到大营了。眼看燕军大营攻不破，慕容垂又要回来夹击自己了，这下孙元心里可慌了，对慕容垂既是害怕又是佩服；对桓温则心生怨恨，于是让士兵放下武器，走向燕营投降了。
刚回到大营的慕容垂自然心中大喜，欣然接受叛而复降的孙元部。
孙元投降的消息，以及朱序全军覆没，军粮被烧的消息，传到了晋军。桓温本人与晋军将士全都大惊失色。
这时郗超赶紧对着桓温说道：“明公，现在我们粮草被劫，我们应该从长计议，赶紧退回黄河以南，把守各个渡口。”
桓温说道：“还不行，我辛辛苦苦才打到这邺城城下，怎么能拱手相让呢！不行再想想再想想。”
这时桓伊也劝道：“兄长，不可再等等了，若是慕容垂领兵来攻，我们没有粮草接济会军心大乱的，现在趁着他还没有来攻我们缓缓后退，到了黄河北岸有楼船接应就不惧他们了！”
这时哨楼大喊：“燕军来了，燕军来了。”军中民夫、辅兵大乱四散奔逃，乱成一片，慕容德见状，乘势发动进攻，一下将晋军杀得大败，崩溃。
一直追赶到黄河岸边，晋军楼船的拍杆发出嘭嘭的巨响，一个个巨石攻向燕军前锋，桓温将残兵聚集以战车、运粮车围做城墙，在上面竖起盾牌，长枪长戟，锋如林。清点人数损失精兵一万，民夫等两万余。



 北伐（十四）

第二天，晋军缓缓登船回到北岸，同时楼船上拍杆时刻拉紧不是发射巨石，仿佛对着岸边的燕军骑兵嘲笑的说：不要过来，过来就拍死你！
然后两军隔着黄河对战，战场似乎恢复平静一般。桓温军营中，主帐中探马将所有的情报汇报给桓温。桓温问道：“石门军粮被毁，大概还有一个月粮食才能从荆州运到石门，但是石门水运的五十里悬崖峭壁被燕军火烧又用凉水浇灭，坍塌。”
桓温问道：“水运什么时候能通行？河道里面的巨石什么时候能清走？”
这时袁真起身说道：“启禀桓公，河道被淤塞五十余里，片甲不能过河，现在正值春寒，附近征集的民夫都回去整理自己的田地了，河水水位不高，所以……”
桓温双目怒视铿锵有力的说道：“我不要这些理由，我要的是多长时间能通航，平底沙船都可以！”
袁真脸上布满细汗低头颤颤抖抖的说道：“大概需要两个月多？”
桓温说道：“不行，我们的粮草只能支撑不到一个月，即使生吃简用也是不行的！”
袁真立马说道：“桓公，加快速度是不行的，现在我们民夫多半是豫州、充州，现在春旱百姓回去抢救麦苗现在使用民役万万不可阿！如此会失去淮北民心。”
话分两头。王猛一行人在石门处下船观看，石门一片狼藉，空气中充满粮食烧尽的烟灰其中还夹杂着麦香的味道。
王猛说道：“战阵之间，不厌诈伪。善攻者料众以攻众，料食以攻食，料备以攻备。兵法之道在于天地之间，如同鸟穷则搏，兽穷则噬。桓公太过自信也是太过大意了！”
这时身穿青衣劲服的吕光不解的问道：“师父，您说的太深奥了，我不太懂。”
这时王猛爆粗口说道：“简单说就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吕光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王猛又坐在崖壁边示意谢安等人坐下，说道：“安石，你觉得桓公下步怎么办？”
谢安说道：“桓公回固守黄河南岸，楼船巨柯巡视黄河使燕国片甲不过河。”
王猛问道：“时间几何？”
谢安沉思然后说道：“回景略兄，以我对桓公的了解应该有半月之数吧！”
王猛接着问道：“然后呢！”
谢安说道：“若是石门通航则桓公整装继续北伐，若是不通桓公会徐徐后退固守淮水伺机而动。”
王猛说道：“看来桓公必败无疑了。”
谢安问道：“为何？”
王猛说道：“慕容垂不会给桓公机会的，他的兵法是从草原上学来的，一旦闻到血腥味就会立马冲上去猛撕下一口。让后远远看着在伺机而动。”
谢安说道：“景略兄，那我们去劝劝，毕竟这是我们汉人的精锐！”
王猛说道：“桓公如果能听的进入，当年也就不会退出关中，现在我就成为他身旁的长史了！”
十六日后，石门水道未通，桓温命令焚烧舰船（因为原先过来的河道水位下降，这 些船已经开不回去了），和带不走的辎重，全军由陆路向南撤退。楼船入海返回晋国。一路步步为营缓缓后退。
前燕众将得到这个消息，都争着要追击，但被慕容垂阻止，这时慕容德问道：“为什么，兄长。”
慕容垂对众将说：“兵马不离阵，虎狼不离山。 桓温此人初退惶恐，必严设警备，选取精锐为后拒，击之未必得志，不如缓之。彼幸吾未至，必昼夜疾趋；俟其士众力尽气衰，然后击之，无不克矣。”于是燕军缓缓渡河，慢慢跟随在晋军身后五十里开外，如同春游一般，如同狼群跟随着羊群一般，等待着受伤和老弱脱离群体似的。
慕容德问着：“兄长，你如何打算？”
慕容垂说：“我就没打算就让桓温这么安安稳稳地回去，但是桓温此人精通兵法，性格多疑，一定会以精兵断后，慢慢撤退，再说晋军没有打败仗，士卒士气高昂，粮食也还能支 持其回到淮南，我们就此追击，胜负难料。现在桓温大军还没到我们可以攻击的时候。”
桓温走出相当路程，特别是眼看就能到淮南的时候，心中的防备松懈下来，快速回奔，所谓归心似箭，没有作战的意志，只想回家，又十分疲劳，如同《孙子兵法》中所言：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在襄邑被慕容垂毫不吝啬地送给了桓温。从晋军开始南撤时探马探查到燕军在南下撤退路上的河流、水井都下过毒。
生性谨慎，性格多疑的桓温听到这个消息采取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沿途命令士兵“凿井而饮”，并灌上水囊和水车。这样，桓温的大军一面撤退，一面打井。就这样南撤了七百里。而慕容垂则把步兵留下，只率三万狼纹幽州突骑在后面慢慢地跟着，与桓温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慕容垂心想：就是要保持铁骑的体力，好在大战时收到以逸击劳、一泻而下的效果，同时麻痹多疑桓温，给他们造成燕军不敢追击的安全感。
桓温军队一天可以行军六十里，军队行军要保持军阵缓缓后退步步为营，同时还要安营扎寨、布置拒马等等，同时行军开始前放出探哨五十里，多人每人都是双马，探查周围的军情。这样，700里的路程桓温大军走十多天，这段时间桓温时时如临大敌，不敢松懈，但晋军的临战状态，却不可能始终保持。尽管桓大都督天天都要军队严加戒备，可这么多天过去了，晋军的每名兵士都在直觉上感到，他们离燕军越来越远了，而离家越来越近了，士兵内心感觉越来越安全了。而且这些日子晋军的日子不是行军就是挖井，不是挖井就是行军，他们也越来越累了，在晋军快到淮水的时候，桓温一直要求严格行军，但是晋军士卒内心已经放开了。行军军阵逐渐变得凌乱。
慕容垂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慕容垂看到桓温大军行军拔寨是炉灶凌乱不堪，同时慕容垂围着拒马来回看不时还扒着下面的土，没有一会看到了根部，然后又看粮仓布局。慕容垂对着慕容德说道：“现在桓温大军已经军心涣散了。你看晋军的炉灶，之前是五十步一个方子布局距离水源较近。你再看看拒马之前埋在土下一丈三尺下，现在只有三尺了。”说完慕容垂拍了拍手上的浮土。慕容德赶紧去看看来回看着，慕容垂说道：“为将之道，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王弟你还要好好看看兵法了。”
我们在跟着桓温两天以后动手。桓温多疑，现在要让他放松警惕。
但是他们一行却没有看到后面的王猛一行人，王猛悠闲的跟在后面。王猛嘴上含着一根草，吕光跟在后面问道：“师傅，为什么慕容垂还不动手？现在可是最好的时候。”
王猛说道：“所以现在你不合格了，现在在正常情况是最好的时候，但是晋军主帅是桓温，此人多疑，所以要等等。快了快了。”



 北伐（十五）

在一处山头上慕容垂一众将领远远的眺望着晋军行军，慕容垂双眼眯着锐利的眼光注视着远方看着桓温的节仗还有晋军重要将领的将旗。如同狼群中的头狼看着远处的猎物一般，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慕容垂心中想：攻其无备的时机已经成熟。
而此时桓温由于十多天的紧张。现在内心已经放松了，探马来报说慕容垂的大纛在八十里开外处，郗超对着桓温说道：“桓公，现在军心涣散，是不是要严明军纪。”桓温挥了挥手中马鞭说道：“不用了，现在将士们归心似箭，告诉棋牌官让他整理行军的队伍，让丹阳兵人不离马，马不离鞍。时刻准备着既然现在我们军心涣散那就让精兵准备着吧，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
郗超问道：“明公，什么感觉？”
桓温说道：“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桓伊接着问道：“兄长，通兵不都讲究恩威并施吗？要让人敬畏交加，这样这些人畏惧你。”郗超是疑惑，而不是质疑。
桓温道：“叔夏，所谓恩和敬是要在战场上生死与共才能真正交心。平时靠解衣衣我，推食食我只能简单地收买人心，不够深邃和震撼。而现在让他们畏惧已经不可能了，我们只能紧紧的掌握我们的精兵，希望燕军将领是个庸才。之前我让军队露出破绽但是燕军没有上钩，若是慕容厉应该会礼送我们出境。”接着桓温又说道：“让战车和偏箱车驱散到军队四周护卫着我们安全渡过淮水。”
桓温大军马上就到梁国所在的襄邑（今河南睢县）。桓温在土山包上远远的望着襄邑，看到荒草中的年久失修的城池，外面的夯土城墙看到凹凸不平的，上面的沙土远处看到华华的下落。一阵邪风将桓温的将旗吹到，桓温皱了皱眉头，说道：“放出探马，看看现在襄邑守将怎么当的差，城墙上都没有守军。”
桓温抚着马鬃，坐骑来回走动着，越想越不对，但是心中的不安越来越严重了。一众探马策马而出，一骑绝尘。桓温望着探马说道：“希望我多心了，这次南归希望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吧！”
桓温然后说道：“大军移军吧，轻骑保卫两翼，丹阳精兵在后面护卫后裔。”
然而此时的襄邑城内。事先慕容垂南下奇袭石门粮道时就已经安排悉罗腾分出一支轻骑再次南下。悉罗腾在城楼上想到当时的情景，慕容垂看着挂着的與图对着众将说道：“若是我们奇袭成功那么桓温不日就会帥军南归，南归水路被毁黄河中的官船只能入海南归，而他们的大军只能走官道。”这时慕容垂拔剑指着與图上的襄邑说道：“此处乃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而且四处宽阔适合我们骑兵冲击，这时上天安排的屠宰场阿！悉罗腾将军到时由你去奇袭襄邑，两下夹击的时机你也能把握好！”。于是当时分兵悉罗腾领兵早早的赶到襄邑，半夜用败兵的身份，设伏以待。
桓温望着襄邑说道：“当年姚襄此人在淮河两岸大量屯田并训练士卒，然而此举却使殷浩颇为忌惮，于是殷浩二次北伐，以姚襄为前锋，但姚襄却埋伏偷袭，大败晋军。并固守淮南，招集流亡之人，后来又遣使向前燕投降。之后部众劝其北归，其北上占据许都。在其后，姚襄进攻洛阳（今中国河南省洛阳市），东晋将领桓温同时亦率军北伐，向洛阳挺进，曾在襄邑伏击我被我打的大败。率麾下数千骑逃奔北山。姚襄部属杨亮后来归降桓温，桓温向杨亮询问姚襄的为人，杨亮的评价姚襄是：“神明器宇，孙策之俦，而雄武过之。”如此人物在此都败于我，谁人会愚蠢的在此偷袭我呢！”
但慕容垂却是在其不可能的地方选择伏击桓温。当时慕容德不解的问道：“王兄，此处乃是当年姚襄伏击桓温被桓温打的大败的地方，我们在此伏击是不是……”
慕容垂笑着说道：“善动者之动也，神出而鬼行。行军打仗在于兵贵神速。今千里袭人，辎不多，难以趣利，若彼闻之，必为备；不如轻兵偷袭掩其不意。再说桓温此人虽然多疑但是更加自负，别人偷袭他失败的地方他认为更加不会有人偷袭了。”
说完打马走到军队前面说道：“大鲜卑山的儿郎们，上天给了我们强壮的肉体，给了我们坚强的灵魂，给了我们生存的环境，给了我们食物、水，给了我们需要的一切，对此，在一生当中我们都怀着最深厚的敬意。速度是黄羊抗击狼群的主要武器，一旦丧失了速度，黄羊群几乎就是一群绵羊或一堆羊肉。 ”然后指着前方说道：“前方的晋军就是失去速度的羊群，他们只想着回家忘记我们这些狼，我们应该怎么办？”
骑兵们呼喊着：“冲上去撕碎他们！”
慕容垂拔出佩剑喊道：“出发，撕碎他们。”  
重甲骑兵喊着：“冲，冲，冲，冲……”舞着手中的弯刀呼喊着冲了出去，如同射出去的箭矢一般，远远的王猛一行人看着漫天灰尘。
燕国三万重骑骑在备用马上疯狂地加速，披甲马匹紧紧跟随着。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带着惊人的势头。
真的如同劈天盖地的海啸。
带着摧枯拉朽，毁灭众生的力量。
自古以来，野战骑兵无敌，重骑兵更无敌。一骑定十步，一重定三轻。
每一个燕国幽州重骑兵，内心都带着无比的骄傲和藐视。
对面远处没有看到的近乡的晋军，他们内心深处想着：无论他们曾经战绩多年辉煌在我们重骑面前，注定必死无疑。任何步兵，都无法阻止重骑的冲锋。
他们不断的加速，晋军探马如同受惊之鸟，打马而回，同时不断高喊：“燕军来了，燕军来了。”探马在距离大军五百米。桓温手中一抖，对着传令兵说道：“竖起大纛旗，摆四门兜底阵。按照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四方排兵布阵，车阵为玄武抵挡燕军骑兵，骑兵和丹阳精兵在东西两阵，民夫辅兵在后。内藏鱼鳞阵，亲军护卫大阵。”
说完传令兵挥舞着三角杏黄旗，一字长蛇的行军阵快速变幻着两刻时间大阵摆好迎接燕军的到来，同时盾兵敲打着盾牌。弓箭手弯弓搭箭指向北方随时准备着。
阵中士兵紧张万分，桓温深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内心沉静下来，大阵刚刚外围完成内部还没有到位，感觉到大地在许多马蹄践踏之下，沉闷地哼哼着。远处慢慢出现一个到成线的骑兵他们身穿白衣铁甲，全身顶盔掼甲长刀高举，旌旗和牛角呜呜声迎风飘荡，每个师成一纵队，行动一致，有如一人，始终密集，相互靠拢，前后紧接，他们严整，冷静，沉着，目光盯着远方晋军大阵。
慕容垂的狼旗大纛缓缓从地平线上出来，周围如同铁塔一般的人包围着，长条笙旗蔽空。杏黄色令旗在探车上发布军令，轰隆隆的铁骑如同洪水遇到巨石将他们分开在军阵三箭之地停下。头戴紫金天狼盔身着九吞八札山文甲，坐骑乃是紫金兽，目光如炬探视晋军大阵。然后对着慕容德说道：“桓温此人能在这种情况摆出着大阵可见阵法娴熟，可惜不知道我有后手，此阵重前轻后这是它的弱点。”然后挥了挥手。
牛角军号发出呜呜声，狼纹幽州铁骑皆被重甲，手持长矛，缓缓加速开始冲锋，但是没有直冲主阵绕向东侧，攻击侧翼的晋国轻骑和丹阳兵。桓温让传令兵发布命令，只见盾阵向前，长枪兵在后，弓弩兵，刀盾兵补位。在一箭之地时弩箭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噼里啪啦的打在燕军骑兵身上，桓温看到其损失较少，又伸出左手，传令兵赶紧传令，盾兵大阵如同一个个大门打开来一个个床弩摆出如同长矛的弩箭射出，骑兵如同冰糖葫芦一般被射穿一箭四五骑，或是战马中箭伏地。
而燕军如同挥舞的镰刀贴着大阵用角弓反击不是有眼睛和面部，颈部中箭的骑兵躺地，骑兵阵更是损失较大。桓温让偏箱车支援两翼。步兵少甲兵向后退。
就在两军胶着时，城门大开突然袭击，骑兵直指晋军大阵的后阵。桓温猛地回头双手颤抖，郗超说道：“坏了，将军赶紧收缩军阵。”片刻之间，燕军的骑兵缀上晋军后阵，重甲铁骑冲阵，后面轻骑但不接战，只不停骚扰，用角弓抛射，因为后阵步军已经不成阵就无法应对燕军骑兵，一直吊着堕其士气，耗晋军体力。待晋军疲劳时骑兵分成若干小队全面攻击，使晋混乱逃散，骑兵在追击过程中大量杀伤晋军。
在燕军前后两个骑兵的夹击下，晋军大溃，桓温等一行人在丹阳精兵、战车的护卫下，向南使去直奔大河，在南方来的楼船的接应下重新列阵缓缓延着河流南归。棋牌官统计阵亡超过五万人民夫辅兵和精兵。一直到淮南桓温苦坐在马车上一直说道：“功败垂成……”头发变得花白，脸上满是落寞。



 落幕布局

襄邑北侧的牛头山上，王猛一行人望着下面交战的双方和远处的襄邑城，一直看到燕军重甲与晋军胶着，襄邑的燕军出城背后偷袭，晋军一路延着山败逃淮水，至说道：“桓公一生可谓是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果有经略中原之志，其年轻攻灭成汉、西取巴蜀；之后又北伐关中，兵临灞上；大破姚襄，收复京洛；再攻关东，功败垂成；主持土断，压制门阀；论文治武功，东晋一朝无人能及，割据荆州，执掌牛耳，惴惴然自保荆楚而欲天子渡江以进图天下，夫谁信之！”
谢安说道：“景略兄对桓公定论是否太早了，桓公现在五十有余，或可古稀之龄呢，如同我大晋开国太祖一般年夀。”
桓温王猛又问道：“你可知我最喜欢桓公何言？”
谢安摇着头说道：“弟不知！”
王猛喝着水囊中的水说道：“既不能流芳百世，不足覆遗臭万载耶？”略微停顿又说道：“若不是士族势力的阻挠，桓公、祖公何至于如此草草而还！”
谢安沉默不语，内心却想着桓公南归之后，围绕在桓公身边的陈留谢氏、太原王氏荆豫士族如何与琅琊王氏、琅琊诸葛氏等徐青士族对抗。还有龙亢桓氏的庞大势力，桓氏对晋室的压迫如何处理等等如同一团乱麻缠绕在谢安心中，眉头紧皱。
王猛摇着扇子说道：“安石不用担心桓公代晋，若是当年我南下或许可以，但是现在桓公是万万不能的，当年我说过我会保佑江东朝廷的，等我完成下一步时候，我会护卫江东三十年不变。但是十五年以后有一个槛，那是就看你的了。”说完一挥手，吕光一点头一个亲卫放开手中信鸽，一直往东北方飞去。
谢安说道：“景略兄，以时局为棋，人心为子步步惊心阿！秦国有公这样的执棋手如何不能胜，如今我晋朝以败，下一步兄长如何做？”
王猛说道：“慕容燕国如同虿，前有巨敖，尾有毒针，外有盔甲看起来威风凛凛的让人无法下手。其实不然用木筷夹其腰、拔其尾、困其敖。如此便成为酒宝，桌上餐了！”
那信鸽展翅一直飞到邺城，在一座茶楼上，发出咕咕的声音。那人在信鸽腿上竹筒解下，扣出里面的竹纸，上面写着：风动惊林鸟，天寒秋叶知。隐藏在黑暗中的双眼眯着闪出精光。
第二天，邺城市坊中京都童谣曰：“天口王万里，劳燕四处飞。千土一担挑，中山归中山。”充满稚气的歌声顺着风飘到皇城，现在宫阙上的燕帝慕容暐和身后太宰慕容评远远的听到。
燕帝慕容暐问道：“叔爷爷，这个歌谣是什么意思？”
慕容评颤颤巍巍的说道：“陛下，臣惶恐不敢多言。”
慕容暐说道：“叔爷爷请直言，朕恕你无罪。”
慕容评挺身说道：“这头一句天口王万里是凡别字之体，皆从上起为吴字，千土一担挑则是垂字。整个歌谣的意思是：吴王称制统治万里，此人名字里有个垂字，中山王（慕容暐称帝前的封号）回到中山坐王爷，您的亲信大臣劳燕分飞。吴王自下摩上，以臣陵君。
燕帝慕容暐此时满脸怒容说道：“放肆，我乃是烈宗景昭帝嫡子，太祖文明帝嫡孙，大义在我，吴王叔如何能与我相比。”
身后的慕容评说道：“现在吴王手中有十万边境精兵，百将臣服，而您主少国疑帝位不稳阿！”
燕帝慕容暐说道：“现在南北战局进行的如何了？”
慕容评说道：“现在我军已经击溃桓温大军，晋军南逃可谓是丢盔卸甲狼狈不堪。粮草辎重全部被我们接收。损兵大概有五万多，元气大伤，我军损失有一万多精骑，前前后后也是损失较大需要休养生息了。同时氐秦可谓是占足便宜了占领三河之地，未发一兵攻晋现在向着虎牢关挺近。”
这时燕帝慕容暐狠狠的说道：“符坚和王猛这两只狡猾的狐狸，只知道隔岸观火，总有一天朕要烧的你寸草不生。”而后对着慕容评说道现在：“从慕容垂处抽调精骑两万支援虎牢关不能让其进入我大燕腹地。”
慕容评回复：“诺！”
燕帝来回走动又说道：“下旨，让吴王班师回朝，边军直接回到长城及辽东防备柔然。”
慕容评又问道：“那吴王如何安排？”
燕帝说：“让他领兵两万坐镇荥阳，防备氐秦万一虎牢关守不住，让他领兵支援。”又说：“命令夜游司（燕国的情报部门如同明朝锦衣卫），看紧吴王府特别是出入的人吗？还有特别是小段妃、其世子慕容令等人。必要时可以软禁起来。”
慕容评说道：“诺！”


 内斗，燕返（一）

话说自从慕容垂在襄邑大败桓温的晋军后，慕容垂威名大振传到大江南北，慕容暐一系对慕容垂是又忌又恨。同时桓温撤到淮南因心情不好，染了重病，就一病不起了，郗超进入他的房间内，满房间都是中药煎熬的味道。桓温缓缓的睁开眼睛望着走近的郗超说道：“嘉宾，吾之一生是不是总是失败？除西征成汉外都是不了了之。”
郗超说道：“明公其实不然，虽然三次北伐有两次不了了之，但是还是收复北方流民心向朝廷的心，如同当年祖狄北伐一般现在百姓仍想着祖公，多年以后百姓还会想着您的。即使现在败了，我们在过十年还可以北伐，我们收复北方流民的心了，现在淮水与黄河之间流民大量南归，有了他们我们还可以北伐。”说着打开窗户看着北方川流不息的运船。
桓温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走到窗户旁说道：“北伐可期，北伐可期阿！”
郗超走到他的身旁说道：“对呀，他们如同南迁的大雁，等到时机到了，他们就会展翅向北而去。”
话分两边，在慕容垂领兵击败桓温大军以后，在淮水受到晋军楼船攻击后缓缓稳固阵线，慕容垂向邺城写奏表：
“臣伏自国家变故以来，起于龙城，实怀捐躯报国、雪复雠耻之心，幸凭社稷威灵，前后粗立薄效。而陛下录臣微劳，，今者又蒙益臣军马，恢图失地。臣实何人，误辱先祖之知如此，敢不昼度夜思，以图报称。
臣揣敌情，克桓温于襄邑，而付之晋、秦之地，王猛盖欲荼毒中原生灵，以攻中国。氐秦因得休兵养马，观衅乘隙，包藏不浅。臣不及此时禀陛下固守虎牢关，不敢南下淮水，以伐其谋，如今两河故地渐复，则氐秦诡计日生，它时浸益难图。
然臣愚欲望陛下假臣日月，勿复拘臣淹速，使敌莫测臣举措。万一得便可入，则提兵直趋三河之地、函谷，以号召五路叛将，则豫北可以尽复。至于山东诸郡，陛下付之慕容德、慕容令，亦可便下。臣然后分兵淮、河，经略两河。如此则桓温可以安抚，氐秦如同牢中虎，为陛下社稷长久无穷之计，实在此举。
假令汝、颍、陈、蔡坚壁清野，荥阳、虢略分屯要害，进或无粮可因，攻或难于馈运，臣须敛兵，还保上流。贼定追袭而南，臣俟其来，当率诸将或锉其锐，或待其疲。贼利速战，不得所欲，势必复还。臣当设伏，邀其归路，小入必小胜，大入则大胜，然后徐谋再举。设若贼见上流进兵，并力来侵淮上，臣即长驱，捣其巢穴。
臣闻兴师十万，日费千金，邦内骚动七十万家，此岂细事。然古者命将出师，民不再役，粮不再籍，盖虑周而用足也。今臣部曲远在淮水，去朝廷数千里，平时每有粮食不足之忧。是以去秋臣兵深入河洛、淮南，而在寨卒伍有饥饿闪走，故臣停兵。今日唯赖陛下戒敕有司，广为储备，俾臣得一意静虑，不为兵食乱其方寸，则谋定计审，仰遵陛下成算，必能济此大事也。
而然起兵数月，士卒困苦，臣请奖励三军，恢复士气。
六月五日，起复征南大将军、吴王慕容垂。”
慕容垂上奏朝廷的奏章中提出奖励麾下将士，但被太宰慕容评压住不报，同时暗报太后可足浑氏，因为大小段氏太后素恨慕容垂，可足浑氏将其妹嫁给慕容垂但因为大段氏不受宠。与慕容评密议毁其战功，同时因为先主崩时欲传位给慕容恪，慕容恪死后其嫡系倒向慕容垂，威胁慕容评、燕帝及太后可足浑氏地位欲杀慕容垂。
慕容评吟诗道：“殿下暗设五百兵，摔杯杀令刀斧明。觥筹交错酒酣处，杀人如草不闻声。”
可足浑氏说道：“好，那就在一个月后祭祀皇帝纳妃的荣恩宴上动手，选禁军可靠的五百刀斧手暗藏在耳室内，等等喝的酩酊大醉时，摔杯为号，一起冲出。”说着做抹脖的动作，惊得藏在门外的小黄门一个机灵。
此人乃是当年受慕容恪恩惠的怀恩，当年先主尽起全国之兵攻打江东其父上谏、被杀，其被慕容恪收留。本想要传给吴王府，但是吴王府中受到软禁，只能去慕容恪之子慕容楷府上传递消息。
慕容楷得知消息后，连忙联系吴王的舅舅兰建，两人连夜出城秘密到荥阳将这个消息告诉慕容垂说：“现在太宰慕容评和太后可足浑氏密谋要杀您，我们可以先发制人，帝后一党除慕容评评及乐安王慕容臧有些谋略外，其余都是无能的鼠辈，我们尽起荥阳之兵和北返边境的边军利用他们内心的不满夹击邺城，叔父以为如何？”
慕容垂心中不忍，说：“此事不可阿，我们骨肉相残那么首先变得混乱的国都阿，我死就死了，实在不忍祖宗基业毁于一旦阿！”
紧接着二人又告诉慕容垂说：“现在帝后两方已经决定要动手了，不可不早发。”
慕容垂说：“既然已经到了不可弥缝，吾当学先秦晋国骊姬之祸，重耳周游列国避祸，宁避之于外，其余的都不要说了。”
当天晚上的事情令慕容垂心中忧虑，同时以劳累成疾返回邺城，却不敢将此事告诉他的孩子，同时也是怕引起诸子的骚动。
世子慕容令在请安时说：“父王自从回府一直脸上带有忧色，难道是当今圣上年幼且太傅疾贤，太后可足浑氏唆使，您功高望重，现在越来越被猜疑？”
慕容垂看着窗外的小雨说：“是啊。我竭力致命在襄邑攻破桓温这个强敌，恢复淮北各地，本来想着保全家国，岂知功成之后，返令自身无所容。你既然知道我的心事，可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吗？”
慕容令说：“当今主上暗弱，委任太傅，一旦有祸事发生，疾于骇机。现在想要保护家族周全自身，又不想不失大义，为何不暗中逃回龙城，逊辞谢罪，等到主上和太宰觉察到时，我们就已经如周公之居东，庶几可以感寤而得还，此幸之大者也。如果他们不知趣，那么我们就内抚燕、代士族，对外用怀柔的政策对待群夷，守着辽东这肥沃的土地和险要地形以自保，这是次要的办法。”
慕容垂觉得这个办法很好，点头同意。十一月，慕容垂以打猎为由，微服出邺，准备回故都龙城。到邯郸时，却出了意外，小可足浑氏所生的幼子慕容麟向来不为慕容垂所宠爱，便向慕容评告状，慕容垂左右也多有离去。慕容评知道后，在燕帝慕容暐面前说慕容垂要回辽东龙兴之地自立，于是燕帝派西平公慕容强率精骑五千追赶吴王一行，到范阳（今北京）时，慕容垂派慕容令领兵断后。
慕容令看到天色已晚，命人在马尾栓上树枝来回赶走，慕容强看到烟尘大起以为有伏兵不敢追赶。
当晚慕容令对慕容垂说：“父王，我们本来想着回到龙城结城自保，现在事情已经泄露，谋不及设，龙城必有慕容评亲信防备。现在秦主符坚招延天下英杰，不如我们父子但他们那里栖身如何？”慕容垂说：“如今之计，舍此安之。”


 内斗，燕返（二）

当晚，慕容垂一行人兵分两路，一路由慕容垂赶紧改变方向，斜插出长城紧贴着长城一路向西；另一路由慕容令带领继续走到龙城行至辽东山区然后返回经草原至并州汇合。同时处理好后面的马蹄印，连夜的小雨也给他们成功逃脱的机会。
第二天天刚刚放晴，追兵主帅西平公慕容强（本名慕容彊，字元修，乃是慕容廆之弟慕容运的长子）走出帅帐，踩着蘸着雨水的野草，不一会一个探马飞奔而来，其余士卒赶紧让路，在慕容强半箭之地勒住马绳，翻身下马行半跪礼说道：“启禀将军，前方前往龙城的道路上因为昨夜细雨连连，踪迹看不清楚，但是隐约看到一些马蹄印。”
慕容强问道：“其余道路可有探查？”
探马回道：“都已探查，没有踪迹。”
慕容垂一行人延着秦汉长城一直向西走，路过莽莽苍原，慕容令一行一人三马赶紧跟上。次子慕容宝问慕容垂说：“父王，当初我们从草原进入辽东龙兴之地，将草原让出来是否正确？”
慕容垂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说一件事情你就清楚了，当年大赵石虎攻打我们，我们遁入山林，而其进攻拓跋氏时被拓跋什翼犍打的大败而归。趁此机会拓跋什翼犍进而向北部草原发展，最大时“西兼乌孙故地，东吞勿吉以西，控弦上马将有百万”，士兵精强，雄于北方。”
慕容宝为之面容一动，说道：“如此一来，他们不就是我们的敌人了吗？”
慕容垂说道：“可是亦可不是，自从先秦赵国李牧五万精兵北伐匈奴使其不敢南下十余年，以后秦国统一六国，蒙恬率三十万大军北击匈奴，收复河南地。后率军修万里长城和九州直道，构成防御镇守北方，匈奴慑其威猛，不敢再犯。在其后汉朝一统，汉武帝时派名将卫青、霍去病三次大规模出击匈奴，收河套地区，夺取河西走廊，封狼居胥，将当时汉朝的北部疆域从长城沿线推至漠北。为何如此？”
慕容宝摇头道：“儿臣不知，还请父王赐教！”
慕容垂说道：“我们草原人野性难伏，如果打压攻伐，打压的恨了，游牧人赶着牛羊去往漠北，中原人无法在草原屯垦就没有根基，过几年再回来就是了，但是中原人一次攻打草原需要准备数年。这样如同割草不割根一样。”
慕容宝问道：“那如何割根？”
慕容垂沉思着说道：“解决的根本办法，孤也不知道，现在只能将其消灭驱赶。让边境安稳数十年罢了！”
没过几天一行人远离冀州边境重镇，看到那绿油油的草地上，点缀着一个个镶蓝边的白色牛羊皮的包，煞是好看，令人陶醉。远方，四五头和成群的牛羊正悠然地享受着鲜嫩的青草。风里带着些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儿，迎向众人在众人正陶醉着。忽然，几位拓跋氏的牧民驾驭着健硕的奔马到一行人的面前。
后面出来几个身体强壮，手持角弓，或是手中拿着长枪时刻戒备着。在问完一行人的身份后，将其迎入聚集地。
他们的白户手持小刀走向挂起来羊羔，不会慌慌张张，不会献血淋漓。从胸口勾断动脉后，羊非常快速的死亡。全身的血液全部聚集在胸口。然后剥皮、断蹄、去头，动作是十分的干净利落。傍晚百户邀请慕容垂一行人，他们环坐在一起，面前摆着马奶酒、奶酪饼、牛肉、烤全羊的香味飘出来，在清冷的月光星辉下，妇女们在篝火舞蹈起狂热的锅庄。
没过多久外面一行人高举着狼头的黑色大纛旗，一个头上留着花白的小辫，胡子花白，一张大饼脸脸上带有陀红。身穿精良的镀金铁甲，身骑一匹红鬃烈马，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幼童独自骑着一匹小马驹，然后身后是一行虎背熊腰的护卫。
他翻身下马罗圈腿一摇一摆的走向空着的主座，盘坐下后伸手招了招那稚童，直着吴王慕容垂说道：“这就是我一直对你说的燕国已经过世的太原王慕容恪，其人攻打高句丽、攻打段氏鲜卑、攻打扶余、攻打宇文氏、统一河北、平定山东、攻占洛阳。指挥了密云山之战、野王之战、鲁口之战、广固之战，可谓是戎马一生，吾长赞其为“可不谓吾辈中之铮铮者乎！现在就是他的兵书战阵的能力最强了。”
那稚童一板一眼的对着慕容垂作揖说道：“侄儿什翼圭，拜见叔父久仰叔父大名。”
慕容垂看着眼角闪过一丝精光然后目视拓跋什翼犍说道：“代王，膝下有如此麒麟子，代国国运有望了。”
拓跋什翼犍喝完一碗马奶酒抚着胡须上的马奶酒说道：“让吴王见笑了，此乃是我的嫡孙什翼圭，不知吴王此次离国不知何因？”
慕容垂说道：“文王出国。”
拓跋什翼犍听完脸上露出不解，这时拓跋什翼犍幕僚对着拓跋什翼犍耳朵一通解释。这时拓跋什翼犍一脸微笑对着慕容垂说道：“吴王既然离国，不只是到我代国还是秦国？”
慕容垂说道：“代国一直与我大燕国不臣服，但是又没有要塞城池，山关险峻，而秦国四塞之地、易守难攻。我若去了秦国则燕国的视线不会放在您着，万一燕国与秦国发生摩擦，您不就可以左手渔翁之计。”
拓跋什翼犍哈哈大笑说道：“还是吴王深谋远虑阿！”说完大家在篝火前看着舞蹈喝着酒，谈着草原的趣事。
第二天清晨，拓跋什翼犍领着吴王一行人一直向西去，慕容令则是看着拓跋什翼犍的亲卫，眼中不时露出深思。当送到秦国与燕国并州交界处拓跋什翼犍一行停下，为慕容垂一行人践行。之后，拓跋什翼犍对慕容垂抱拳说：“吴王，前方就是秦国的地界，我等不好进入，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吴王慕容垂也向他抱拳回道：“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一行人打马向着秦国奔去。拓跋什翼犍久久未动，他的孙子什翼圭打马向前问道：“阿爷，怎么了？”
拓跋什翼犍说道：“吴王此去，燕国怕是不保了，我们何去何从？”说完勒马往回走。


 金刀计（一）

话说慕容垂一行进入秦国地界，边境守将立马派八百里加急返回长安禀报，同时派遣护卫随行，远远望着不是身穿黑色衣袍外着铁甲的骑兵巡视。十人为一伍，五十人为一队。精铁甲闪着金属光泽。身体是虎背熊腰，胡汉杂糅，刀枪都是百锻钢制成的。同时百姓安居乐业。良田千里，成丁壮妇躬耕，一派欣欣向荣。慕容垂眉头紧皱沉思良久。
一行人中小段夫人，世子慕容令、次子慕容宝、余子慕容农、慕容隆，慕容恪之子慕容楷，舅父兰建，郎中令高弼一起投奔前秦，只留有太后可足浑氏妹妹小可足浑氏及其子于邺城。
世子慕容令问道：“父王这是怎么沉默不语，在草原上时您都没有这样过？”
慕容垂扬鞭指着耕地的百姓说道：“你仔细看看可看到什么不同？”
慕容令仔细看着说道：“回禀父王，儿臣看来并无多少不同，与我燕国一般。”
慕容垂回头厉声说道：“糊涂，你再看看，秦人衣服多是新麻衣，每家每户都有耕牛或是驮马，他们身体壮硕面色红润。你再想想我们燕国呢，自从我的叔父慕容评执政已来，士族兼并土地，平民百姓可谓是食不果腹面带菜色，你们呢，只知道玩鹰打猎，何时注意过百姓。”他接着说：“晏子云：王者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能知天之天者，斯可矣。你可明白？”
慕容令连忙抱拳做礼说道：“儿臣明白，民以食为天，无食民乱。”
诗曰：
饥劬不自苦，膏泽且为喜。
仓禀无宿储，徭役犹未已。
方惭不耕者，禄食出闾里。
慕容垂说道：“明白就好，这次燕国看来有**烦了！”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又继续赶路。
花开两支各表一枝，当八百里加急传到长安后，让大秦天王苻坚早在太原王慕容恪去世已有伐燕之意，但一直未成。（如同拓跋什翼犍一般一是因内乱，二是忌惮慕容垂之威名）。苻坚闻慕容垂来归，大喜。亲自赶到长安城外十里外的长亭翘首以盼。
当看到慕容垂一行时，连忙下马亲身前驱慕容垂看到身着十二山水龙纹章帝王礼服的中年男子向自己走来连忙下马燕趋向前刚刚想行三拜九叩大礼时，符坚连忙握着他的手说：“天生贤杰，必相与共成大功，此自然之数也。要当与卿共定天下，告成岱宗，然后还卿本邦，世封幽州，使卿去国不失为子之孝，归朕不失事君之忠，不亦美乎！”
听到这慕容垂感恩戴德声音颤抖的说：“羁旅之臣，免罪为幸。本邦之荣，非所敢望！”
同时慕容垂将自己的一众心腹津吏而渡。遂自洛阳与段夫人，慕容令、慕容宝、慕容农、慕容隆，慕容恪之子慕容楷，舅父兰建，郎中令高弼一一介绍给符坚。苻坚听到慕容令及慕容楷时眼神一亮然后细细端详，只见两位兄弟生的是身高八尺，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漆黑剑眉直指双鬓，一双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耳垂如同步摇，头戴百兽吞云兜鍪，上有雉鸡尾，长得十分相似。
符坚看的十分欣赏说道：“两位贤侄长得龙马精神，真乃当时猛将，赏赐万金。”然后牵着慕容垂的手一起乘坐符坚的车回到都城。长安城的百姓都出来或是大家小姐在坊市阁楼观看他们。
同时王猛与谢安一行在襄邑分离延着秦岭走洛阳、函谷关而回，在接到慕容垂投奔大秦时以至霸上，然后连夜赶回。身为秦相的王猛深知慕容垂有雄略，怕将来引以为患，回到都城直接去皇城面见符坚。
在紫宸殿内两人分座摒退左右，王猛便对苻坚说：“陛下，您可知慕容垂此人？”
符坚抚着自己的胡须说道：“当然知道，此乃是当时之英豪，如同古时韩信，熟于谋兵，不熟于谋身。”
王猛接着回道：“陛下见解独到，但是慕容垂乃是燕之戚属，慕容皝嫡子，其世雄东夏，宽仁惠下，恩结士庶，燕、赵之间咸有奉戴之意。吾观其才略，权智无方，兼其诸子如世子慕容令、兄子慕容楷皆是明毅有干艺，人之杰也。蛟龙猛兽，非可驯之物，不如除之，以防后患。”说着做斩首的动作。
苻坚摇了摇头说：“吾方以义致英豪，建不世之功。且其初至，吾告之至诚，今而害之，人将谓我何！”
王猛说道：“陛下，慕容垂此人不可不防，如同先秦陈国公子完投奔齐国，之后三百年完成田氏取代姜氏齐国，田氏宗族逐渐掌握了齐国的政权。世代都有能人出，您想想现在他的后代世子慕容令，侄子慕容楷皆有大才，不可不防。若是您鲸吞燕国，他又在燕赵之地素有贤名。”
符坚问道：“丞相可有什么计策？”
王猛直身做礼说道：“臣有两条计策，其一将他们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即可。”
符坚说道：“这个是不是对朝廷招贤纳士不太好！”
王猛说道：“还有就是第二条计策了，我将此计叫做金刀计”
符坚好奇的将身体向前靠了靠问道：“此计如何？”
王猛问问一笑说：“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
符坚问道：“何为《损》卦”
王猛答曰：“损。有孚，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往。曷之用?二簋可用享。象曰：山下有泽，损。君子以征忿窒欲。（损卦代表着『损己利人』之象，损卦艮上兑下，为艮宫三世卦。损象征损益、减少，为损己之兆，多主不吉，但只要坚守诚信，就会有利。）”
符坚又问道：“既然丞相已经有了计策，不知寡人如何做？”
王猛抚须笑道：“高官厚禄，腐其心智，让其放松警备，算计人是在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容易实现。”
符坚说道：“好，寡人拭目以待。”
第二天，符坚下旨：赐慕容垂为冠军将军，封宾都侯，食华阴五百户。同时赐慕容令和慕容楷为列将军。



 金刀计（二）

在这次密议说完后王猛的心中一松，仰首阔步的走出紫宸殿。王猛心中想道：论治国，我自许可比飞熊子房，论心机论用计，我可是狠比贾文和，智比郭奉孝，谋比诸葛孔明。让我慢慢来。
话分两头说，慕容垂一行人大都受到大秦天王符坚赏赐还有府邸良田，但是慕容垂大都时间闭门不出，大朝会如同哑巴瞎子一般混在朝臣中，回家不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磨练身体就是在后院开荒种上瓜果蔬菜学习刘皇叔一般，如同千年的老乌龟让王猛抓不到一丝把柄。但是王猛也是一丝不急，墨门的墨音和符坚的绣衣使者将收集的消息汇总给王猛看。
王猛的妻子苏若兰也是对王猛这段时间忙里忙外不着府看在眼里，在府上总是给他炖人参鸡肉汤或是八宝莲子羹等等养身体的补品。
这天无事，王猛陪着夫人在后花园中游玩，经过儿子的书房看着长子王休已经开始习文练字学起来一丝不苟，而次子王曜也可以奔走学习粗浅的武艺。自己的妻子也是二十有余。
苏若兰细声细语的说道：“夫君何必如此奔波劳累，想当年我们在苏家堡时畅游山水谈诗作画多好，哪似现在您是日夜奔波，我们夫妻聚少离多。”
王猛揽着苏若兰的腰，让她头枕在自己肩上说道：“大丈夫在世，为何，儒家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兵家为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君子“以仁为本，以义治之”，故君子必不敢忘战；法家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道家道法自然、无为自化、应物变化。都是空话说给君王的惶惶之言，所图不过封妻荫子罢了。”
苏若兰深情目视说：“那么夫君可得其中欢乐？”
王猛挥一挥手说道：“天道自然，有天道，有人道。无为而尊者，天道也；有为而累者，人道也。主者，天道也；臣者，人道也。天道之与人道也，相去远矣，不可不察也 。但是我偏偏不信，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古战国之时，刘项相争之时，汉武与匈奴竞争之时，三国竞争之时，事态百变，人才辈出，令人欣喜。至若承平之代，则殊厌弃之。”
苏若兰用手帕擦了擦王猛的脸说道：“夫君不累吗？”
王猛回过头深情的握着她的手说：“现在是英豪辈出的时代，大浪淘沙。天地为棋盘，众生皆为子。冥冥一切皆有掌控，若想要跳出棋盘，化为棋手博弈万界，战乱世才是我被寒门的机会。我乐在其中如何累？”
之后王猛渐渐到慕容垂府邸上拜访，两人讨论燕国与秦国的风土人情、施政心德，还有对于儿孙的教导等等，两人时间日久，慕容垂渐渐放下心中的戒备。王猛根据之前对慕容垂为人处世了解的性格也是知道如何与他相处。
以后两年，秦国在王猛新政的推动下大批寒门士子进去地方施政，而地方士族子弟被征进入朝堂，燕国、晋国流民成千上万的进入关中，如今如同当年的赢氏秦国在商鞅变法一般快去膨胀，各地义仓如同雨后春笋建起，四方少数游牧依附。同时符坚正式称帝，改年号“寿光”（《淮南子?天文训》：「天维建元，常以寅始。），尚黑。而燕国在太宰慕容评的治理下乌烟瘴气，小人当道、贤臣猛将不得其所。政治腐败，民不聊生。同时太后可足浑氏支持慕容评，让燕帝没有太多威望，同时慕容评多次打压慕容恪一系士族势力，，在慕容垂西逃后更是肆无忌惮。
前秦以王猛为统帅发兵征燕，这时有一个细节，在王猛率军出征燕国的时候，向苻坚请求派冠军将军长子列将军慕容令为开路先锋，并出任参军。毕竟他们熟悉燕国。”
同时站在后方的慕容垂眼角闪过一丝精光，一种不详的预感进入他的心头回想上朝的前一晚，慕容垂与王猛在自己府上宴饮，（一是王猛在大秦位高权重，深受苻坚信任，二是慕容令在王猛帐中，自然也是希望王猛能够好好照顾他。）于是慕容垂盛宴为王猛践行，当时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慕容垂细细品尝美酒不知不觉渐渐迷醉。
王猛与慕容垂谈论燕国的边境重镇守将性格、兵力部署、各个险要官塞。慕容垂是小心谨慎半真半假的应对，毕竟燕国是自己的母国有一半领土是兄长和自己打下来的如此白白交个王猛自己心中又有不甘。
王猛放下酒杯说道：“今当远别，何以赠我？使我睹物思人。”
怎么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喝的正迷糊的慕容垂摸了摸身边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于是慕容垂随手解下腰间金刀递给了王猛，只见一把三尺长的小刀上面是镶嵌着各色宝石刀柄和刀鞘都是镶金的，王猛接过来猛地一拔只见银光闪过自己双眼，另一只手遮住双眼，然后放下在空中比划着，垂直放手小刀落下插在案几上入木三分。
此时慕容垂沉醉的尚且不知自己已经陷入王猛的陷阱中。说道：“此乃是我们燕国祖传的百宝金刀，当年我父王垂垂老矣，本想将皇位传给我的但是兄长在士族、慕容评等皇族的支持下将父王的这个念头打消，但是父王觉得亏欠于我于是将王位传承的宝刀给了我，这也就是为什么兄长、侄子都敌视我的原因。”
王猛说道：“既然如此，冠军将军怎么不摇手一挥举兵取而代之，也是顺应天意阿！”
慕容垂迷糊糊的摇手说道：“如此做，固然出了心中一口气，但是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燕国不能内乱，最起码不能在我手中内乱。”
当夜两人夜谈良久，以后王猛起身离开。慕容垂想着内心觉得会不会昨天有什么问题，这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在朝议完成后众人三人一组，五人一堆讨论着，同时王猛选拔士族去燕国投靠的清河崔氏的崔宏等人于王猛聚在一起。
慕容垂心中暗骂：士族都是无信之辈，即使一支脉失势，将会投靠其他支脉，以保证自己家族连绵不绝，长盛不衰。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保险。无论哪一国一统中原，家族的血脉和势力都可以延续下去。一切都是以家族利益为重。都是一帮老狐狸。



 金刀计（三）

王猛回道自己的府邸后来到书房，轻车熟路的打开暗道机关，里面还是飞书走信，好好的书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各个名将大臣的经历，还有大江南北分與图和地势。他的妻兄苏卓披头散发宽衣大氅的坐在中间的石墩子上。一手喝着小酒吃着碟中蚕豆、毛豆等，另一个手看着最近发生的大事情。
王猛轻轻来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做到他的对面说道：“兄长可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吗？”
苏卓回手将案几上一个竹简扔给王猛说道：“这就是我找的人，挺符合你的要求。”
王猛缓缓拆开绳子打开竹简上面写到：金熙，慕容垂之亲军部将，跟随慕容垂辗转征战十五年，此人悍勇无比，但是贪财好色，并多次贪杯误事。
王猛说道：“就是他了，兄长安排一下无论是栽赃嫁祸还是什么都让他听我的话，我很快就用到了。”
当天王猛入宫与符坚密谋，符坚问道：“爱卿此次东征，不知有何打算？”
王猛说道：“此次东征相比以往容易多了，除去慕容垂一系大概可行了，但是见您是不是想要除去，我会将重要后患除去。”
符坚问道：“可是你的金刀计已成？”
王猛说道：“敌力不露，阴谋深沉，未可轻进，应遍探其锋。兵书云：“军旁有险阻、潢井、葭苇、山林、翳荟者，必谨复索之，此伏奸所藏也。”接着又说道：“慕容垂父子，就如龙虎，不是可以驯服的人，若果他日其假借时势，就不可能控制了，不如早日除去他们。”
第二天，符坚带领众位文武百官祭天大典同时在点将台上依次点将，而冠军将军则如看客一般远远看着。
符坚问道：“爱卿这次讨伐慕容燕国你胸中可有计数？”
王猛胸有成竹地对符坚说：“启禀陛下，臣荡平残胡，如秋风扫落叶，不劳陛下亲受风尘之苦，只请敕命有关部门给燕国被俘君臣预先造好住房就行了。”
苻坚大喜，赐王猛御酒以壮行色，之后王猛身骑踏雪马，身上顶盔掼甲，统领杨安、吕光、邓羌、莫奈何等数十将领将，步骑雄兵二十万人。大军先锋早早出城，到了下午夕阳西下后军才出发，蜿蜒数十里。棋牌官来回奔走。
同时长安的夜游司的暗奸也已探到消息，飞鸽传书到邺城，邺城燕国朝廷连夜朝会商量应对之策，由于与慕容垂亲近的实权将领和大臣如慕容德都被贬出城，只能在应对秦国倾兵下由德高望重的太宰慕容评为统兵大将，幼年的慕容冲为督察官，领军主将皆是慕容宗亲，俾将才是猛将，慕容评用人可谓是打仗时骄傲轻敌，用人严重不当，对待人才妒贤嫉能。
王猛领军走长安函谷关的新修驰道，饭食有路过的义仓补给，一日骑兵有百里，步兵六十余里，三日后出函谷，走过一日有余大军达到洛阳。
这时王猛又开始了他下一步计划，这个关键人物就是收买的慕容垂亲兵部将金熙，是苏卓用三个美女、百两黄金、一个城池守军将领的代价。王猛在主帐中会见，那金熙行完半跪礼后，王猛见到一张马脸上面挂着倒八字眉，一双流里流气的老鼠眼。王猛皱了皱眉毛心中想到：如此小人，慕容垂竟然敢重用。
王猛问道：“堂下何人？”
那金熙赔笑的说道：“启禀丞相，属下是金熙。”
王猛：“交给你的事情你可能办的了？”
金熙说道：“属下听从丞相安排，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王猛招了招手说道：“你附耳过来，我吩咐你怎么做。”金熙弓着腰低眉顺耳走了过来。王猛在金熙的耳边说着，金熙听得不停点头。
当天晚上在月黑风高，只见一个身穿夜行服的人在军营中猫着，慢慢走到一个挂着“先锋将军慕容”的帐篷外停下，用贴身的刀挑了挑门帘看到里面只有慕容令一人在读书，然后一个驴打滚进入。
慕容令惊讶的问道：“来者何人？”然后起身向身后的落兵台拔出长刀直指夜行服的人。
这时身着夜行服的金熙揭开面帘，露出那张慕容令熟悉的脸。慕容令惊讶的说道：“金叔，您怎么穿着这样的衣服来了。”
这时金熙从怀中掏出慕容垂贴身金刀，同时拿出竹纸的私信（这时王猛根据墨音收集慕容垂之间来往书信让专业人模仿的）慕容令接过金刀和私信，打开书信上面写到： 令儿，你我父子当初之所以投奔秦国，无非是避祸而已。先如今王猛心胸狭隘，数次都想排挤我们，而秦王苻坚表面上对我们礼让有加，但其心实在难测。估计我们父子仍然难免一死，况且最近听说我那燕国的侄儿皇帝对于我们走后颇有悔意。现在发现长安城内有软禁我们的意思，家人已经秘密转移。我现在已经在逃亡路上了，你不走更待何时？事起仓促，特派金熙传信于你，以金刀为证。”
慕容令惊讶的问道：“金叔，这件事是不是有蹊跷，父王一直行事紧密，如何做这莽撞的事情。”
金熙俯身说道：“启禀小主人，这个老主人到是没有跟我细说的。”
慕容令来回走着心中在想：如此事关重大，这五六天行军没有和父王联系，我是内心她忑不安，现如今我应该怎么办，是走还是留呢？同时又思前想后，燕国毕竟是凝聚我们祖上数代心血，父王一定不忍见它灭亡，于是决定追随父亲回到燕国。
第二天一大清早，慕容令软皮甲，身骑黑龙驹对来回巡视的士兵说自己去西山附近以前的皇家禁園打猎，一路通行无阻，一直向东奔向荥阳重回慕容燕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长安的慕容垂整日独酌，在金熙失踪后慕容垂一直心绪不宁，连忙找慕容楷和舅父一起商量，这时郎中令高弼突然闯了进来对着慕容垂说道：“主公，大事不好了，世子在洛阳大营叛逃出去了。这是我在酒肆请李威家仆吃饭他说漏了嘴。”
这将慕容垂一众人惊得魂飞魄散，可谓是当真祸从天降，慕容垂心想：怕是我连辩解也不敢辩解去了只会砍头的，若是仓促出逃直奔燕国怕是结果一样不如向西而去或许有一线生机。决定以后立马联系亲随给马匹喂好草料豆饼。一路向西经过西门直奔凉州而去。
结果在蓝田被追兵赶上，押回长安，苻坚非但没有责备慕容垂，相反安慰他：“你因为自家、朝廷争斗，害怕如同申生在内而亡，学习重耳在外而安，委身投靠于朕。贤人心不忘本，仍然怀念故土，这也是人各有志，不值得深咎。然而燕国行将灭亡，不是慕容令所能拯救的，可惜的只是他白白地进了虎口而已。况且父子兄弟，罪不株连，你为什么过分惧怕而狼狈到如此地步呢”
让慕容垂感恩戴德，铭感五内。符坚同时对待慕容垂仍然和以前一样。
这个消息传到王猛大营，王猛气愤的喊道：“竖子不足与谋！”仰天长啸。



 金刀计（四）

话说慕容令单枪匹马出秦反燕，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追兵拦截，走走停停可谓是一路顺风，走到半路上时他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坏了，中计了父王危险了。我回去是死会燕国可能领兵报仇。
于是慕容令继续打马赶去荥阳。燕国内精兵都快速的聚集在荥阳附近，每天都有各地的郡兵和边兵赶来。如同军营内如同白色的海洋，人头攒动蔚为壮观。
慕容令在辕门两箭之地驻马，上面僚哨向下问道：“来者何人？”
这时灰头土面的慕容令喊道：“我乃吴王世子慕容令是也，快快开门。”
这时上门的士兵副手赶紧下了僚哨，回去通禀，然后一级一级上报给领军主将慕容评。
没过多久在军营主帐中，慕容令被压解到慕容评面前。旁边是各军主将分座。
慕容评正襟危坐喊道：“下方何人？”
慕容令跪着回道：“骑兵叔爷爷，乃是侄孙慕容令。”
慕容评接着问道：“汝父子一行人叛燕附秦两年有余，为何在燕秦交战之际你单身返回，各有什么阴谋？”
慕容令心头的预感被证实但是又不能说自己中计才返回燕国的，心中略微一想回道：“我父子一行人叛燕实属无奈，在秦国集结军队，父王担心母国，与我联系一起回国，只是秦国丞相只是征召我入伍，父王一行被当做人质软禁在秦国都城，后来父王联系我一起返回母国，让我直接回国，而父王走西北然后回国，还请叔公明察。”说完慕容令对着慕容评是一阵磕头。
这时下首十余岁不懂人情世故的慕容冲对着慕容评做礼说道：“叔公，既然兄长弃暗投明，何不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都是我焉支山的血脉，还请叔公法外开恩。”
这时一众慕容氏宗亲都给慕容令求情。慕容评则是眉头紧皱，右手缓缓的抚着胡须，来回的捋着。心中想到：凤凰阿！你这是让我下不来台呀，也罢了毕竟都是慕容血脉。
慕容评说道：“慕容令接令，现在辽东沙城柔然大军逼近，你带领数千精兵驻守不可让其突破此城。”
慕容令听完立马磕头说道：“启禀叔公，现在大秦二十万精锐步骑已经到了洛阳，距离荥阳不过数日路程，不如让我在这助您一臂之力如何？”
慕容评讽刺道：“汝父在秦，你单身回燕我如何能放心你来领兵，再说军中你们亲信众多万一你串联反叛我能如何，就这样吧，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旁边陪坐的慕容冲等人见慕容评讲话说到这样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同时由于今年百姓大量抛荒，粮草不足，同时在这集结大军四十五万。每日消耗的粮草不计其数。粮草大营是入不敷出。于是慕容评下令：
数年来，黎庶颠连。国帑匮绌而征调不已，闾阎凋攰而加派难停。吾中夜思惟，业已不胜愧愤。如今氐秦扰我边界，国恨民仇，于是张兵措饷，勒限责成，伫望执讯歼渠，庶几上慰下对。又不期失算，令西奴猖狂。甚至大军辱于小丑，兵民敢于无上。地方恐遭蹂躏，生灵罹汤火。吾痛心切齿，其何以堪!若不加大军西伐，宇内何时休息!已再留多饷，今再调劲兵，立救元元，务在此举。惟是行间文武，边府士卒，劳苦饥寒，深切吾念，念其风餐露宿，吾不忍安卧；念其饮冰食粗，吾不忍独享甘；念其披坚冒险，吾不忍独衣文绣，余以麻衣盔甲从事，以示与我行间文武士卒甘苦相同之意，以西奴平之日为止。文武官也各省察往过，淬励将来，上下交修，用回天意，各军各级，遍告行间，仰体吾心，共救民命。密约联络，合围大举，直捣中坚，力歼劲奴。
但是如此冠冕堂皇下是其联系士族封山禁泉，卖樵鬻水，积钱绢如丘陵，三军莫有斗志”。（据史载，慕容评卖水的价格是一匹绢买两石水（约54斤）。）
慕容令看到他的做派自言自语的说道：“叔公工于心计号称“三辅”。但腐败无能，渔肉百姓，贪婪误国，自毁长城，若是燕国国破家亡，其必是罪人。　”
慕容令一路向着东北辽东而去，索性跟随他的数千士卒也是慕容垂的老部下了。慕容令对待他们可谓是亲切有加，数千士卒很快归心。时间一瞬即逝很快回到辽东沙城，但是衙门官孟妫对待慕容令冷眼相待，城中政务等都不许他掺和。让慕容令仍不甘心，心中想要密谋起兵反叛。慕容令想到任城大职的涉圭乃是父王之前龙城旧部，连夜叫他来与自己的心腹一起密谋，涉圭很自然的自动请求效忠。
慕容令聚将说道：“众位将士，现在大秦攻伐我大燕，而领军的乃是慕容评，此人我就不多说，虽然他是我的叔公，但是精于算计，不通军略。与秦丞相王猛交战十之八九就会败亡，大军依次开进邺城危矣。我大燕的天下就亡了！”他虎视眈眈的看着众将说道：“所以，我要在辽东自立如此燕国即使邺城亡了，还有辽东。此处有我父子两人十多年的心血，亲信嫡系众多。占据辽西关塞，继续开拓辽东至大海外接好柔然，吸引没地百姓分田地。如此立足。”
众位亲将欣然点头称赞。涉圭请求为慕容令亲军将领，慕容令相信了他，就把他安置在自己身边。一日后午夜慕容令领兵攻破城主府杀死衙门官孟妫，占领沙城。于是慕容令便率领被贬谪戍守沙城的士卒和扩编的流民向东进发，袭击威德城，杀掉了城主慕容仓，然后派探马快速征召驻扎在东西各处的戍卒边军，准备袭击龙城。
而败退的慕容仓的亲信逃到龙城，向镇守龙城的镇东将军勃海王慕容亮禀报，让慕容亮大惊失色，征召附近城堡的守军，放弃小堡固守龙城。这时小可足浑氏之子慕容令之弟慕容麟来到龙城对慕容亮说：“现在辽东特别是龙城军队多为我父王慕容垂嫡系，叔父您能指挥的了？”
慕容亮一时无语但是看着慕容麟说道：“贤侄可有什么计策，叔父是百依百顺。”
慕容麟说道：“慕容令身边涉圭乃是我的嫡系，现在归附慕容令，但是昨天传密信与我，问我计将安出？”
慕容亮：“贤侄可有什么计策”
慕容麟说道：“我这兄长是有才，但是如同父王一般不懂人情世故，等到他扫荡完辽东攻打龙城时，也是他放松警惕的时候，这时亲信侍卫就容易杀了他了！”
慕容亮点头之后时日龙城紧闭城门抵御固守。聚集四周士卒。而慕容令则是攻城掠地如火如荼，五日后聚集五万胡汉精兵与龙城，正在他志高意满攻打龙城时，涉圭利用当班侍卫的机会偷袭慕容令，手持***手起刀落将他斩杀，五万军队在主将被杀瞬时崩溃喊着：“慕容令被杀了。”
然后涉圭带着慕容令的首级到龙城向慕容亮报告。慕容亮收拾了慕容令的尸体后以世子的礼仪将其安葬于龙山上 。


 金刀计（五）

在慕容亮下葬的当晚，涉圭在书房中写完私信绑在信鸽腿上将其放飞，信鸽一路向西飞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涉圭吟诗道：“前人田土后人收， 后人收后休欢喜，更有收人在后头。 ”
当天半夜，在洛阳王猛的军营主帐王猛看着最近探马的军情沉默不语，吕光坐在他的下侧看着兵书同时不时抬头看王猛。只听到外面的咕咕咕的叫声。王猛看书对着吕光说道：“去看看是什么事情？”
吕光如同坐猫弹跳起身不一会手中捧着一个信鸽进来递给王猛。王猛解下信鸽绑腿看到里面的私信：“三月十日，杀慕容令葬于龙山。”王猛看完信哈哈大笑说道：“慕容燕国休矣！金刀计已完。速速报给陛下。”说完略微停顿说道：“将这个消息暗中放到长安城内，慢慢放一定让冠军将军府知道你可明白？”
吕光回道：“回禀师父，徒儿明白了。”
当天八百里加急密报返回长安。一路畅通无阻，符坚看道密信的内容时，赞叹道：“景略兄计谋比之贾文和也，朕想此时冠军将军也快知道了，不久以后我大秦伐燕大军会有一个大将领兵了。景略兄的金刀计真是让人叹为观止阿！”
第二天，长安城内人们传递这燕国将归燕的慕容令杀死的消息。当慕容垂从就连市井的慕容宝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一天都呆坐在书房中，案几上摆着《孙子兵法》，手不停的摩擦着思虑万千，同时回想太原王慕容恪去世时握着慕容垂的手话道：“阿六敦，你一定要注意王猛，此人可谓是天纵奇才，当世贾文和、诸葛孔明。时时刻刻都要防着他的。”说着起来身目视着慕容垂，慕容垂赶紧点头。
慕容垂伸手拿起案几上的竹简往地上一甩，说道：“悔不当初，没有听王兄的话。”然后起身将书架推倒，在书房中大吼大叫。慕容宝兄弟在外面颤颤发抖，而侄子慕容楷则是来回走动。
这时慕容垂又喊到：“王猛，你做的太绝了吧，阿，借我族人的手杀死我最出息的儿子，是不是太狠了吧。还有慕容亮、慕容麟，你们一个是我的幼子，一个是我族侄你怎么下得去手。” 说着心痛的在地上打滚嘴中发出阿阿阿……的声音。凄惨的喊着：“我的爱子阿。”然后拔出落兵台上的佩刀对着书房内一通乱砍，发泄心中愤怒。
之后在外面的慕容楷等人听不到里面任何声响，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书房门打开，慕容垂从里面走出，此刻他虽然披头散发、面容憔悴但是目光炯炯。对着站在一旁小段妃说道：“给我准备上朝的衣服和坐骑，整理一下我的面容，我要上朝面君。”
站在一旁的侄子慕容楷问道：“叔父，意欲何为？”
慕容垂回头盯着他说道：“王丞相准备了这么大的一个棋局，不就是要么让我死要么让我甘心情愿得为大秦卖命吗？现在我如他所愿就是。”
慕容楷惊慌的说道：“不可阿叔父，这燕国是您、我父王、祖父三代人的心血铸造而成的，万万不可毁于您的手上阿！”
慕容垂凄惨的笑道：“心血，我的心血是令儿，只有他继承了我的才能，也是我打下的燕国毁了我的心血，那么休怪我无情，再说彻彻底底的毁了，我还能重新在铸造一个新的。”
慕容垂喊道：“更衣备马。”然后昂首阔步的走入卧室。
在卧室里坐在段氏的梳妆台前，背后有段氏一点一点的用木梳梳理着头发。慕容垂望着铜镜中模糊的自己问道：“夫人，我已经四十有五的年纪了，世子又死与阴谋和战乱，白发人送黑发人阿！”
他的妻子段氏说道“耐得人间雪与霜，百花头上尔先香。当年司马仲达不是活生生熬死了曹魏的三代君主和诸葛孔明吗？夫君有何不可？”
慕容垂伸手拍了拍段氏的手说道：“还是夫人会安慰人阿，好好活着就是成功的资本。古语：忍怒以全阴气，抑喜以养阳气。我命在我，不在天。养生以不伤为本。”
段氏夫人给慕容垂整理好须发，帮他穿好朝服，一身紫色的官袍，内服绣有麒麟袍，佩十三銙金玉带，挂金印紫绶，执象笏，头戴远游冠（有展筒（即冠前的横围片），冠上一般饰有三梁，远游冠其形方，后倾，外有围边，开前合后。），慕容垂脸上带着威严打开门然后龙行虎步的往外走去。
这时侄子慕容楷跑了过来对着慕容垂说道：“叔父不能阿，燕国不能亡于你我手中。”
这时慕容垂向前走去在他面前而后低头在他耳边说道：“燕国由慕容评执政早晚会亡，既然无法阻止，那就加快他的灭亡，如此我能捞取资本蛰伏起来坐等风云变幻。这些土地不过是寄存在秦国手中罢了。”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出了府门，然后一个跨越点了一下上马石翻身上马，一束马笼头直奔宫城而去。
经过禁卫通禀，宫内小黄门亲自出来侧身带领慕容垂入宫，与小黄门低眉顺眼相比慕容垂昂首挺胸。
慕容垂问道：“不知太监（在古代是对宦官尊称，太监由于特殊的身份，一直受到世人的极大好奇与关注，虽然通常称呼他们为太监，但他们也是有正经官职，而且分三六九等的。宦官通常分为四等，一等才叫太监，是个正四品的官阶，二等叫少监，三等叫监丞，四等叫侍童。）高姓大名阿！”
那黄门赶紧低眉顺眼说道：“冠军将军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少监，若是被他人听到会被我干爹打死的，我免贵姓黄。”
慕容垂顺嘴又说道：“黄少监，可知道陛下现在如何？”
那黄门说道：“陛下听闻您的世子死于燕国宗室之手，一直伤心不已，他老人家还说很是看好贵世子的想让他领兵打仗，不想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慕容垂面色不改，宽大的衣袖中的手是握的紧紧的深吸一口气说道：“让陛下担心了。”
一路攀谈很快就到了符坚的书房，只见宫殿没有雕龙画栋、丝绸帷幔里面只有案几数张，筵席数个。再就是书架上一眼望去的书简等等。
慕容垂在离符坚十步开外赶紧行礼说道：“臣慕容垂深感惭愧，犬子背弃陛下东逃燕国，为奸人所杀，陛下宽厚仁德对我等一切如旧，让我惶恐，固臣希望上前杀敌，为我大秦开疆扩土。”
符坚惊讶的说道：“爱卿爱子之心，朕以知道，但是故国旧交如何让你下的去手，还是收回吧安心修养吧！”
慕容垂摘下腰上的金印紫绶说道：“陛下如果不答应，那么臣就辞职闭门不出。”
符坚无奈说道：“好就依你，具体军职朕不好安排，到洛阳让王丞相安排吧，如何？”
慕容垂下拜说：“诺，臣告辞！”然后缓缓起身，找不回退到门口转身出去，及履而出。
后人有诗云：
楚材晋用亦何妨，但免忮求罔不臧。
尽说英雄王景略，如何作幻惯诪张！


 伐燕（一）

自从慕容令叛逃以来王猛一直屯兵与洛阳，与虎牢关的燕军隔关相望。自从传来慕容令被杀和慕容评颁布的法令以后，王猛更是悠闲的每日看兵法韬略或是饮茶看花。让吕光、莫奈何、张蚝等人不解。
至于邓羌则是风风火火的向前讨教。两人分坐，邓羌刚刚坐下待侍者端上一盏茶后，邓羌立马端起咕嘟咕嘟的喝完，然后用衣袖擦了擦嘴说道：“丞相真不痛快，如今高挂免战牌又不让我们吃酒何故？”
王猛看着竹简一手拿着茶慢慢吹散上面的浮沫细细饮着然后说道：“现在不战是为了以后更好更快的战斗。”
邓羌紧贴着案几说道：“为何？”
王猛说道：“春守秋战也。”
邓羌摸着头不解的对王猛问道：“丞相，这时何意？”
王猛回手在后面摸出一个锦帛扔给邓羌说道：“说你糊涂，看看慕容评写的公告。”
邓羌捡起旁边的公告细细的看着一脸不解对着王猛说道：“这上面不就是说国家困难，慕容评与士卒同甘共苦，我认为写的很好的。”
王猛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邓羌说道：愚蠢，实际上慕容令此人贪鄙至极，士卒伐木取薪、取水做饭都要收取钱财，如此士卒如何卖命再说现在只是军心浮动，若是我们进攻他们就会团结在一起，慕容令会把收敛的钱财分给士卒，之前的等待就白费了，汝可明白？”
邓羌又不解的问道：“可是丞相，如此推测那么我们就永远不攻打他们了！”
王猛抚须笑道：“我在等一个人，至关重要的人。有他到来燕军军心就散了。”
邓羌问道：“何人有如此能耐？”
王猛说道：“燕人说慕容四杰，首推慕容儁，慕容恪，次推慕容垂，再后就是慕容德。如可明白？”
邓羌直来直去的说道：“丞相就会士人的卖弄，直接告诉我慕容垂就罢了！”
王猛抚须的手一抖，拽了几根下来。怒目而视，邓羌正在手中拿着羊肉放在嘴中吃，感觉到一阵阴风在头后刮过，抬头一看只见王猛正在看着他，赶紧将羊肉放到嘴中，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丞相，我还有军情要做，我就先告辞了。”说完立马起身，赶紧往外溜去。
王猛看着他离去也不阻止，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着，似乎很有得意的事情。
慕容垂自从符坚应允之后，带领亲卫和侄子慕容楷，儿子慕容宝（现在长子），舅父兰建，郎中令高弼一起日夜兼程直奔洛阳而去。
路上慕容宝不解的说道：“父亲，您何必如此为了氐秦卖命，再说氐秦能不能大败我大燕还是另一回事的，我大燕幅员辽阔有江东、燕、冀、青和豫、徐、并、充大部，俯视天下，而秦国只是占据三秦之地并、豫一部如何能比？”
慕容垂低头看着他说道：“愚蠢加短视，若是你兄长在绝对不会问这样的话。”
慕容宝脸色一变嘟嘟囔囔的说道：“是儿臣浅见了，还望父亲指正。”
慕容垂缓缓的解下水囊在嘴中含着一口水，在嘴中缓缓搅拌然后咽下去。望着东方说道：“战国时，秦昭襄王多次东出函谷，俯视山东诸侯，以雍、蜀之地，耕战一体，而东方诸侯六国心思不一。土广不足以为安，人众不足以为强。若土广者安，人众者强，则桀、纣之后将存。昔者，赵氏亦尝强矣。曰赵强何若？举左案齐，举右案魏，厌案万乘之国二，由千乘之宋也。筑刚平，卫无东野，刍牧薪采莫敢窥东门。当是时，卫危于累卵，天下之士相从谋曰：‘吾将还其委质，而朝于邯郸之君乎！于是天下有称伐邯郸者，莫令朝行。魏伐邯郸，因退为逢泽之遇，乘夏车，称夏王，朝为天子，天下皆从。
齐太公闻之，举兵伐魏，壤地两分，国家大危。梁王身抱质执璧，请为陈侯臣，天下乃释梁。郢威王闻之，寝不寐，食不饱，帅天下百姓，以与申缚遇于泗水之上，而大败申缚。赵人闻之，至枝桑，燕人闻之，至格道。格道不通，平际绝。齐战则不胜，谋则不得，使陈毛释剑，委南听罪，西说赵，北说燕，内喻其百姓，而天下乃齐释。于是夫积薄而为厚，聚少而为多，以同言郢威王于侧纣之间。臣岂以郢威王为政衰谋乱以至于此哉？郢为强，临天下诸侯，故天下乐伐之也！汝可明白？”
慕容宝回道：“孩儿明白了！”
慕容楷连忙打马与慕容垂并马而行问道：“叔父，如此做为了什么？”
慕容垂回道：“首先蓄华敛芳，偶露峥嵘，其后运筹帷幄，锋芒毕露 ，最后老当益壮，继往开来 。最早的不行，然后做下面的了。”
慕容楷惊讶的说道：“莫非叔父想做司马仲达乎？”
慕容垂说道：“然也，我就是要做他。”
慕容楷连忙说道：“可是叔父，王猛不是曹操，符坚不是曹丕，您已经四十有余，王猛与您相近，符坚三十余年，您如何熬死他们？”
慕容垂笑着说道：“不怕，王猛不是算计我们吗，那么我也算计他，他不是想要燕国吗我就帮他打下来，慕容评这几年别的事情没有做到，但是让燕国汉人士族势力发展的很好阿，我看看他打下燕国以后如何处理这些人，他们可不是三秦的哪些小族了。”
慕容楷说道：“您想让他向诸葛孔明一般累死？”
慕容垂说道：“对，王猛的嫡系较少，这些年虽然培养了很多，但是三秦之地多战乱，人才稀少，所以他事必躬亲唯恐他人不能尽心尽力。时间较短还好如果时间长了那么他如何不累死，已经年近五十的人了，再说自古以来多做多错的，他做的多了，地位权利重了，就要分精神防止他人的算计了。我以后要不纵欲好色，遇事能克制情绪不动怒，恪守孔孟之道，所以才长寿。司马懿在守礼、克制节俭、隐忍、虚怀若谷。静水流深，养好身体，一切活久见终生。”
慕容楷说道：“叔父高见，但是以牺牲燕国是不是代价太大了。”
慕容垂说道：“不大，我熬死李威、王猛秦国就没有能人了。”说完慕容垂打马就往前走。
一天一夜慕容垂就赶到洛阳大营了。高耸的壁楼俯视众人，慕容垂说道：“步步为营深得诸葛亮风采。”


 伐燕（二）

慕容垂一行人出示符坚的王命节仗，上面巡视百户立马下来结果慕容垂亲卫手中王命节仗然后奔向王猛主帐，王猛听到回报后，会心一笑，说道：“大开辕门，请冠军将军入营。”说完起身离开筵席，向外走去。
慕容垂一行人在辕门外等了片刻时间，只听到“葛啦啦”的声音辕门打开，不一会一身精铁扎甲的士兵跑出辕门伫立在两侧手持长枪，只听到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了：“道明老弟你可来了，昨天刚刚收到陛下的飞鸽传书说你已经东出赶往我这里来的。可是让为兄一阵挂念阿。”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衣袍，外面一个黑色披风，莲花玉簪别在羊脂玉的发冠上，剑眉入鬓、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温文如玉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只是双鬓和胡须有些花白，眼角刻着的皱纹都说着他饱经沧桑。
这时慕容垂连忙下马，向前趋行，然后施礼说道：“叛降之人如何能让您亲自来迎真是让小臣惶恐。”
王猛连忙向前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一挥说道：“道明老弟，就不要谦虚了战场上百战百胜当今天下谁人能与你相比。”说着就拉着他向内走去说：“你的到来是让我如同久旱逢甘露阿，我是步步为营生怕出现一点纰漏。有你做我的幕僚画瓒我就放心多了。”
慕容垂眼底一暗说道：“诺。”又说道：“请问丞相，我最近在家闭门谢客，不闻世事现在燕军如何了，我军怎么进攻？”
王猛一边走一边抚须笑道：“燕军太宰慕容评现在严守军营，派重兵守着山林河湖美其名曰：国库空虚，卖樵鬻水，积钱绢补充国库。军心涣散。”
慕容垂虽然知道慕容评带兵会将其弄得乌烟瘴气，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将其弄得一发不可收拾。但是他还是很自信的因为别的军队会堕落，但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幽州突骑不会。慕容垂不甘心的问道：“请问丞相，现在我军和燕国军队各有多少？”
王猛目视着慕容垂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大秦在洛阳陆续集结了铁骑五万，轻骑十万，重步五万，轻步十万，但是要防守江东的桓温所以只能动用二十万。至于燕国”王猛玩味的说道：“太宰慕容评先后集结五十万大军，除了邺城和边城外基本上燕国境内军队抽调一空了。”
听到这慕容垂藏在衣袖中双手紧紧握着，闭目沉思然后问道：“既然如此，丞相为什么不主动出击功其一役？”
王猛问道：“道明老弟阿，我这不是需要一个熟悉燕国的人做主将，慕容评让他们军心涣散，我就让他们毫无斗志，我要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横扫燕国占据北国四州，雄踞北方俯视江东，坐待时变，二十年左右用三十万精兵攻占巴蜀顺江而下则一统天下。道明以为如何？”
慕容垂说道：“丞相高见，属下佩服。”
王猛然后开玩笑对慕容垂的问道：“帐内谋臣尊俎，边头将士干戈。天时地利与人和，‘燕可伐欤’？”
慕容垂说道：“可！”
话分两头，在荥阳的慕容评最近可谓是焦头烂额，虽然自己和自己一系的人钱财赚得盆满钵满，但是军心大乱，燕帝慕容暐下旨训斥。慕容评聚将说道：“秦国出兵以来至洛阳后不动，我以为，此战当固守为上，秦军久攻不下，其粮草多由函谷关小道外运，时间日久必然粮草不及，届时必然不战自退，到时候，我军再乘胜追击掩杀一番，定能重创秦军！”
这时慕容臧起身说道：“启禀太宰，现在我军军心不振，若是久守不战，恐军心涣散五十万大军就会兵败如山倒，现在应该振奋军心，赏罚分明。”
被排挤在下位的慕容德冷眼旁观如同看小丑一般，只见他们推三阻四丝毫没有进攻秦军的决心，只是对如何压榨士卒十分上心，同时对慕容臧有些改观。
最终没有议出实质方案，散会后，慕容臧主动来找慕容德说道：“叔父，您劝说叔公一下吧，若是再不有个计划随着秦军丞相王猛节奏来恐怕我们有危险了。”
慕容德停下脚步说道：“我们的危险已经来了，慕容评一系都是害国之贼。大燕糜烂，现在军心涣散，在于内无粮草，而且烧水煮饭的薪柴水还收取钱财，燕国没有粮草吗？不是是因为慕容评将土地给了士族，但是收不了税粮，百姓皆因无地可耕。得人心者得天下，你们知道什么是人心吗？人心，就是粮食，就是土地，就是源源不断的后备兵源。现在只知道饮鸩止渴，捂着自己的钱包。”
慕容臧赶紧拦着说道：“叔父，侄子不是听您发牢骚的，您快拿个主意救救燕国吧。”
慕容德垂丧的说道：“现在我们拖不起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集中优势兵力攻击秦国，同时南下联系江东增兵荆州拖着秦国一部分兵力于南方那么胜算就会略微大一些了。尽人事听天命。”
慕容德说道：“好，谢谢叔父指点，我马上返回邺城禀告皇上。”当夜慕容臧带领亲卫一路东北，面见燕帝慕容暐陈说利害。燕帝听后马上派使臣南下联系桓温而不是晋帝，其中也是存在挑拨离间的意思。
一时之间天下风云变幻，探马说客四出。在京口修养的桓温在王猛起兵出关时就关注北方局势，在收到燕帝使臣的议和书信时，召集桓伊、郗超、谢安、谢玄等幕僚将领商议。
桓温说道：“我这小友王猛这次所图不小啊，在我北伐时振臂高呼，召集天下义士组建缴贼燕贼，挽江山于既倒救苍生于水火，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而他按兵不动，等到我燕国两败俱伤时找了一个借口（燕国割让洛阳给秦国，但是未将虎牢关割让。）东出伐燕。众位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这时郗超说道：“现在局势如同赤壁之战的魏蜀吴，我们应该联燕抗秦，聚兵于武关、荆州等地分秦国之兵，天下大势凡偏居一隅者都无法长久，要么进取要么坐亡。”
桓温又说道：“安石你与王猛交往甚密，你来说说。”
一身宽衣大袍，神色从容的谢安说道：“禀大都督，我认为王公此人，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这些他都应该想到了。说之无意只能尽力了，我认为应该想如何在燕国身上吃一块肉。”
桓温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可行，屯兵秦国边境照办，同时让燕国给一万匹战马，补充我骑兵，特别是发展重骑兵，刻不容缓。”
下首众人说：“诺！”京口令兵四出，同时与燕国使臣达成协议。这些都很快传到王猛这里，王猛会心一笑。


 伐燕（三）

三国边境处屯兵增多，战事一触即发。燕帝听闻使臣带来桓温的条件大发雷霆，在宫中大喊：“朕冲龄践祚、少年嗣大宝，可谓是如履薄冰，先有太原王慕容恪掌权辅政，之后又有叔公上庸王慕容评分权给士族，现在连败将桓温都来欺负朕了吗？一万匹战马，他怎么敢狮子大开口！”
下面的慕容臧起身说道：“陛下息怒阿，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给他一些好处，等到打败秦国我们再从他身上捞回来，现在一切都是为了我大燕。”说完叩拜。
燕帝听完颓废的坐下说道：“皇兄只能如此了吗？”
慕容臧赶紧说道：“是的陛下，忍一忍就过去了。”
燕帝凄惨的笑道：“朕的燕国在曾祖父到父亲手中何等强盛，但是到了朕手中就变成如此，为什么？”
下面人们喊着：“臣有罪。”
燕帝指着慕容臧说道：“皇兄，现在已经办好了，你领着幽州突骑十五万去攻打王猛的秦军，朕要灭了他们，灭了他们。”
慕容臧跪拜说：“诺！”说完起身做空手礼又说道：“请皇上放心臣一定雷霆扫穴一般击溃秦军”慕容臧内心激动因为这是燕国所有的边境精锐。
燕帝激动的说：“好、好、好”
慕容臧很快离开邺城带着圣旨赶去荥阳，内心澎湃的想着建功立业。
当天晚上慕容臧不顾疲劳的赶回军营中，对慕容评宣读圣旨，抽调了十五万幽州突骑让他们饱食三日，并派出探马探查洛阳秦军兵力。慕容臧时常到幽州突骑的军营中体察军心，粮草补给时常催促。探马来报秦军军营中只有二十万大军另外十万南下防备晋军了。
慕容臧听后十分高兴，他亲自写信给王猛：近吾奉辞伐罪，旌麾西指．兵戈铁马。今治精骑二十万众．愿与丞相会猎于中原。
王猛看到慕容臧的书信后对着召进来的慕容垂说道：“你这侄儿真是狂妄，如此还要挽救军心真是可笑，也好我就让他输的心服口服。在这已经月数有余，是该操练操练了。”有看着慕容垂说道：“冠军将军你猜，你这侄儿为什么这么狂妄？”
下首慕容垂低头说道：“禀丞相，臣以为他已经掌握燕国精骑了。”
王猛来了兴趣问道：“燕国还有多少精骑？”
慕容垂回复道：“应该还有二十万精骑，但是最多调动十五万，其余的要防守北方的柔然和拓跋氏了。”
王猛抚须说道：“还是道明老弟了解，我得到的消息确实是他在荥阳分出十五万。”说完起身回头看着背后的與图用手一寸寸的寻找着合适的地点，而慕容垂则是注视着他看着他的手，看着他兴奋的背影，心中则是暗骂：燕帝愚蠢，有军事才能仅次于我慕容德不用，用这桓温的手下败将。看来我和兄长（慕容恪）所带领的将领都被冷藏了。
王猛手指划到洛水上面距离大梁不远的偃师说道：“回复慕容臧就说我与他会猎与偃师，这是一个好地方，当年周武王东征伐纣在此筑城以“息偃戎师”而得名，这是一个好的寓意阿，是不是阿道明？”
慕容垂回复道：“丞相说的对呀，立定中原！”
王猛背着手，一只手捋着胡须，一只手在掐指一算。说道：“定在三日后，两军对垒。”
使者躬身说道：“诺！”然后小步退出主帐。一路打马而回。慕容垂也告辞，出了营帐与慕容楷一起出营散心。马儿在悠闲的吃着草。慕容楷按耐不住问道：“叔父，现在情况如何了？”
慕容垂悠闲的说道：“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情况已经很恶劣了还能如何！这次下战书的是慕容臧，他在你们这一辈中也是有能力的，可惜对上王猛了。”
慕容楷惊慌失措的问道：“怎么会这样，不是还有我梁公叔父吗？”
慕容垂训斥道：“糊涂，为将之道要胜，不妄喜；败，不遑馁；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你看看你如何成事。”
慕容楷低头听训说道：“是叔父，侄儿受教了！”
慕容垂落寞的说道：“这些都不可以，可惜的是我和兄长带出来的十五万幽州突骑，不知这次战事还能剩余多少？”郁闷的喝了口酒吟诗道：“满衣血泪与尘埃，乱后还乡亦可哀。
风雨梨花寒食过，几家坟上子孙来？”
慕容楷有问道：“叔父可曾让使者带回口信？”
慕容垂说道：“我让宝儿将我的私信放到使者的粮囊里他会带回去的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
东晋的探马也将这个消息带回京口，桓温聚众商议。帅将分座，桓温说道：“王猛此人胸有锦绣江山，熟读兵书韬略，而慕容臧此人乃是我的手下败将不足为虑，但是他手握的十五万幽州突骑却是一个**烦，不知谁人去秦军拜访王猛看看他如何破敌？”说完目视谢安、谢玄、刘牢之。嘴上如此说其实是想让他们去。
谢安对其施礼说道：“启禀明公，还是我等去吧，毕竟好打交道的！”
桓温起身来到谢安面前抓着他的手说：“还是安石能解我忧阿！好阿。”
谢安施礼说道：“时间紧凑，那下官立马回去收拾行囊走水路如何？”
桓温说道：“好，你一定去阵前看看王猛如何破敌的！”说着眼睛闪着精光。
谢安谢玄一行行空手礼：“诺”然后退出大厅，一行幕府僚臣一一退出，只有郗超留下，他走到桓温身边说道：“明公，安石此人心在晋室，不在我们，为何不除之？”
桓温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几十年来，青州徐州士族衰败，而我等豫州、荆州士族兴起，时也命也。再说当年我父亲评价他是：风采神态清秀明达，将来不会比王东海（即东晋初年的名士王承）差。”
郗超说道：“是。”然后又说：“现在已经废黜了司马奕封为海西公，立丞相司马昱为帝。如同当年司马懿一般行高平陵之变一般。坐等时机扫清士族势力，平等国内叛乱，就荣登九五了。”
桓温说道：“是啊，我只适合做曹操和司马懿，曹丕、司马昭让我的子孙做吧，你就做我的贾文和吧。”
两人目视一笑。而谢安一行在刘牢之的抱怨下一路西去，谢安说道：“景略兄的大手笔我想看看，所以就顺水推舟的来了，不要抱怨了。”
西方远处云雷滚滚。


 大燕（四）

谢安一行紧赶慢赶在大战的前一天晚上赶到洛阳又连夜赶到偃师秦军军营。
谢安在军营外面看着只见背靠龙山、洛水。并且军营四周要围起一道临时的木墙，把树干深深的埋在地里，一层是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令一层是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这样长树干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木板上层有士兵巡逻放哨，下层通过缝隙看到武器的反光和让士兵身影。
外面错落有致的排放着多层拒马还有小小的护营河方便烧火做饭。
这是上面的巡视士兵看到一行人，向下扔下一个火把说道：“来人止步，来者何人？”
下面刘牢之说道：“王丞相旧友，江东晋朝使者谢安来访。”
巡夜士兵喊到：“可有什么凭证？”
下面谢安将身上的玉缺递给刘牢之说道：“将这个递给他们让他交给王景略吧！”
上面递下一个箩筐刘牢之打马向前将玉缺放在上面，然后他们将其拉了上去。
片刻以后，军营辕门大开。王猛身穿汗衫披头散发、脚上拖着鞋子走了出来。手中拿着玉缺想着谢安一行走去，同时嘴中喊着：“安石贤弟，一别经年，今日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谢安连忙下马向前赶去说道：“为弟甚是想念兄长，固不请自来了听闻兄长要与慕容臧的十五万幽州突骑对战。我甚是担心阿，不知兄长这次胜算多少？”
王猛抚须说道：“八成，若是慕容臧不熟易怒、战阵那么更高了！”说着又伸手向前请：“贤弟远道而来，还请上军中叙话，我已备上酒菜、汤水。请沐浴然后填饱肚子容后再谈如何？”
谢安再拜说道：“好的一切都听从兄长安排。”说完跟着王猛进入军营。
一个时辰以后谢安一行酒足饭饱了被传令兵请到了王猛的主帐内，只见王猛后背着手看着與图上画着兵力和燕军各个将领。同时案几上放着各个将领的生平事迹还有他们性格的评价。
谢安在后面一咳嗽，将专心致志的王猛神思带回来了。王猛歉意的说道：“抱歉了贤弟，刚刚太过于注意了来赶紧坐下吧！”
主客分座以后，王猛先开口说道：“贤弟此次远道而来是不是有桓公的使命阿！不知可否告诉为兄？”
谢安回道：“什么都瞒不过兄长，是的。桓公让我见识见识兄长如何破燕国的幽州突骑的，当年桓公北伐燕国被幽州突骑打的大败，到如今还没有恢复元气，想见识兄长的过人之处。”
王猛抚须大笑说道：“桓公现在是无北伐之志了，听闻前段时间桓公兵临金陵废黜了晋帝司马奕迁立为海西公，另立丞相司马昱为帝。其人经历元、明、成、康、穆、哀、海西公七朝，先后封琅玡王、会稽王，累官抚军将军。其为人清虚寡欲，尤善玄言，庸人尔。”
谢安说道：“兄长此言差矣，当今皇帝明德劭令，英秀玄虚，神栖事外。以具瞻允塞，故阿衡三世。道化宣流，人望攸归，为日已久，仁明有智度，宅心仁厚，令德雅望，国之周公也。”
王猛听了哈哈大笑：“贤弟掩耳盗铃，此君若是太平盛世还是一个守成君主，但是当今乱世，群雄而起，无虎狼之心，霸王之志，如何坐守江山，复合九州。”
谢安回复：“兄长此言也差矣，马上打天下容易，马下坐天下难。胡人哪有百年国运的，都是乍兴乍亡。”
王猛回道：“嗯贤弟此言有理阿，但是我一开始辅佐秦帝，开太学，选拔寒门士子，分田亩，奖励躬耕，现在秦国仓禀充实，百姓富裕。然后现在我鲸吞燕国。如此不就一直发展下去，百年不止！”
谢安说道：“兄长能保证其代代明君，世世英主。胡人不同礼仪，以小族御大邦。江充《徙戎论》言：《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谢安一停顿又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邪正不并存，譬如胡与秦。”
王猛打着哈哈说道：“贤弟不要再说了，史书是胜利者所写，让后人请说你我功绩如何？”
谢安见自己说的过分毕竟自己在秦军军营内，若是出我之口入王景略之耳还好，若是传到符坚耳中就大大不好了。然后尴尬的自己喝面前酒。
然后谢安说道：“后天兄长要与燕军大战，不知为何兄长选着偃师此地，其背后是洛水若是失败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猛开玩笑的说：“我想学西楚霸王做破釜沉舟，淮阴侯背水一战如何？”
谢安脸色一变说道：“兄长莫要开玩笑，这可是数十万大军的决战，若是失败则秦国损失惨重。保全三秦之地都会是奢望阿！”
王猛说道：“为兄不打无把握之仗，尽在掌握之中，贤弟后日拭目以待。”王猛接着说道：“现在时间不早了，贤弟还是休息去吧！”
谢安起身行礼说道：“诺！兄长也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为弟告辞。”
王猛扇着羽扇说道：“好。”主客分离，各自休息。


 伐燕（五）

话说一日时间转眼即逝，马上就到秦燕大战，整个军营中充满战争前的平静。一切如常但是士兵颤抖的手表明他们内心的不平静。在约战的当天，王猛让三更做饭，五更出营列阵。总计有十万精兵，多为步卒。这让谢安一行人十分不解。
谢安身穿秦军铠甲走入王猛主帐，看到王猛召集众将开会，谢安从旁边走进去。来到第二排，传令兵知道他与王丞相的关系，立马搬来案几筵席让其旁听。谢安点头作揖表示感谢。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王猛的战前安排。在四更多散会后，众将领散去王猛扫视旁边喝茶的谢安说道：“刚才专注军令忘记了贤弟了。”
王猛走到谢安跟前一挥手，传令兵又搬来一个筵席两人对面而坐。谢安问道：“我看到您的幕僚中有慕容垂？”
王猛饮着茶说道：“是！”
谢安又说：“其子逃燕是不是你的计策。”
王猛又说：“然也，可惜本想除去虎父不料却除去了犬子。”
谢安心中一惊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时惊得停住喝茶。王猛谦虚的说道：“我也不能所有的事情都料事如神。”带着自嘲的味道。
谢安不解的说：“那您能放心的用他？”
王猛说道：“这你就不懂人心了，掐死他世子的燕国宗室，我只是算计让他出走，再说慕容垂等人也出逃被抓以后重新恩养，一对比高低立现了。我想他现在也是很想让我们击败燕军，灭了燕国最好是将燕帝、太宰、太后可足浑氏等都杀死，除去他的心腹大患。”
谢安缓缓平静心思问道：“先生攻灭燕国之后会不会南下饮马长江？”
王猛说道：“暂时不会，我说过一二十年后是你的时代，我最多平定北方，将大大小小北方对我们汉人有威胁的势力灭掉，然后整理内政，让百姓安居乐业，炊烟袅袅一派祥和。”
谢安不安的问道：“兄长您没有，难道您的国君没有吗？您让他的野心一次次扩大，到时淮水长江能不能阻挡住他的野心？”
王猛说道：“你放心吧，我还留有后手。”说着将前天谢安入营时的玉缺还给他说道：“等下一次你看到给我的玉缺时就是我后手施展的时候，同时保护好给你送玉缺的人，可好？”
谢安说道：“好！”
王猛起身说道：“时间已经到了，还出去应战了，你随我去看看我的手段吧。”
谢安说道：“诺！”
太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沉寂数日的秦军缓缓从军营中出动了。每一个士卒都满饮一盏浊酒，脸色微微变得陀红。什长、百夫长等依次喊着整理盔甲、检查兵器。
谢安问王猛说：“为什么要喝酒？”
王猛说道：“酒壮怂人胆麻，再说喝酒时肝气旺盛，肝胆互为表里，因此刚喝完酒士兵胆气壮，英勇无畏，同时缓解士兵紧绷的精神让他们放松。再者这些士兵有很多都是只经过训练没有经过实战，喝了酒就不一样了。”
谢安说道：“受教了！”
王猛军队赶到洛水北岸一个扇形地区两面都是山脉丘陵。中央步军八万，分为三个大阵，中间夹杂着大量的战车和押运粮草的偏箱车，只是都将车厢加固包铁。两翼骑兵各是一万，总共十万黑色秦军大军，便如乌云蔽日一般，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只是不是听到战马打着喷嚏，士兵坐在地面上老兵双目微闭神色放松，而新兵也是神色紧张，双手握着自己的兵器紧紧的。
没过多长时间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声远远的飘来，老兵睁开双眼目视前方，新兵更是恨不得将兵器融入到自己的双手不停的咽着唾沫。燕军营垒的大军随之出动，漫漫白色如同浪花一般，从远处飘来尘土飞扬如同一场沙尘暴，看阵势一律精骑，战马身体健硕，身上的皮毛如同绸缎一般。这是两支实力堪堪抗衡却是风格迥异的大军：且不说秦军持阔身长柄长剑，长枪长戟如林，一人高的盾牌连着三排，多数士卒全身披甲、如同铁塔只留有双眼看着外面，站起来身上的甲片哗啦啦的作响；而燕军则弯月战刀，骏马如云。
骤然之间，秦军鼓声号角大作，高高的写着大秦丞相王的大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秦军两翼骑兵率先出动，中军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班向前推进，每跨三步大喊“风”然后喊“大风”，竟是从容不迫地隆隆进逼。
与此同时，燕军凄厉的牛角号声震山谷，所有骑兵呼啸迎击，重甲铁骑兵亦是无可阻挡地傲慢阔步，恍如白色海潮平地席卷而来。
两里之地停住，双方探马对面来报，互相邀请主帅相见，王猛下马坐着冠车有一赶猛将护卫着。两方在中间坐下侍卫摆上酒肉两人客客气气如同久未谋面的旧友一般，相互聊天试探对方的底气。
慕容臧是头戴紫金豹头盔身着镀金熟铜细麟甲，面如古月生辉，脸似淡金镀容，眉似利剑入鬓，目若明珠朗星，鼻正口方楞角分明。头上千层杀气，面前有百步威风。让王猛看的心中想：怪不得燕帝重用其人，生的如此相貌堂堂，不知韬略是否如慕容垂说的一般。
王猛说：“不知将军想要如何与我一战？”
慕容臧说道：“丞相高才，小子如何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呢，只是丞相无故攻伐我国不得民心，是否您守我攻？”
王猛说道：“将军此言大错，燕国太宰辅政无道，燕帝昏庸无能，良臣出走，忠臣驱逐，我们是代天罚罪。所以我攻你守。”
以后又是讲了一通，最后以斗将决定攻守，赢者攻输者守。
王猛派遣张蚝出战，而慕容臧派遣陈安此人出战，此人十分勇猛，左手执大刀，右手执丈八蛇矛，人称“左关右张”，身骑青玉兽。近战刀矛俱发，远战则纵马驰射，十分威风。其交手将领与陈安大战三个回合，力夺其矛而还。燕军军阵看到陈安一阵阵高呼“万胜、万胜”不时敲打着手盾。慕容臧在其出战前对其说：“将军若能击败此胡将，则秦军军心必失。将军号称有关张之勇，何不斩了这位‘颜良’扬名？”陈安听了二话不说，驰马冲向秦军将领。张蚝见状挺身打马而来，陈安手持刀矛，来回大战五十余回，不见胜负。
张蚝想到临行前王猛吩咐只许败不许胜，陈安想着击败其扬名立万，之后一个回合后弯弓搭箭偷袭张蚝，而张蚝借势假装中箭逃回本阵。


 伐燕（六）

慕容臧见状大喜，高声喊着：“布阵布阵”传令兵延着军阵缝隙传令，同时牛角声响起“呜呜呜”的声音。燕军变阵，前两排是两重甲一层铁甲里面是皮甲的铁骑，后面是三排一重铁甲的铁骑，全部更换为备用马匹。
而王猛此时也在变阵，步卒在什长、伍长的带领下成建制快速向着洛水方向移动。战车和运送粮草的偏箱车如同绽放的花朵在闭合一般保护着里面的步兵，王猛接着喊道：“棋牌官，给水师传令让他们向我们靠拢。”
棋牌馆说道：“诺”赶紧登上望车对着东面的树林摇动着手中的杏黄色的令旗。一会儿，东侧庞大的楼船缓缓的从弯道处赶出来。船桨如同蜈蚣在一阵阵鼓声中向前滑行。
谢安对着这个阵法甚是不解打马到王猛身边对王猛问道：“兄长，此为何法？如此排兵布阵我从未见过！”
王猛缓缓的说道：“这是当年桓公北伐慕容燕国时，咱们在远处看时我根据慕容垂攻击桓公步兵大阵经过真两年观看史书和兵法韬略经过多次演练创出的新阵名曰却月阵。”
谢安看到慢慢成型的却月阵，大阵展开成为半月阵型。战车一律外向，每辆车都由7名长矛兵保护，都身穿重甲只留着双眼。此时慕容臧大军无法判断王猛此阵意图，只是继续在远处观望，缓缓前行大地颤抖如同地震一般。王猛趁机命楼船让民夫赶紧往此处拉船，命令吕光巡视大阵，巩固好的阵地。战车连成一线，用拳头大的铁链连接，后面巨大的床弩在壮汉用绞盘拉动下拉开强弩数百张，战车上士卒还在战车外张挂好放箭的包铁巨盾，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大阵外围。
大阵内重甲步兵紧紧贴着大阵随时准备补充车阵上受伤的士卒。士卒前脚微躬后腿挺直身体前倾，嘴中含着唾液，目光凝视前方。
慕容臧来回巡视王猛布置的大阵，感觉如此薄弱的车阵如何阻挡重甲骑兵的冲锋。于是命令一万重甲幽州突骑试探此阵。同时他推测王猛也做出王猛可能被逼的固守洛水北岸做淮阴侯的背水一战。
笑着对左右部将说道：“王猛欲学淮阴侯假装抛旗弃鼓，假装逃回河边的阵地。然后再和我军激战。让我军倾巢出动，追逐其进入河边阵地。然后命令全军殊死奋战，然后让秦我俩军形成胶着。我想王猛预先派出去的大量轻骑兵埋伏于两侧山林中，等到我军倾巢出动的时候，就火速冲进我军的后军。这时，在我军进退不得的时候，军队大乱，纷纷落荒潜逃，后面大阵在夹击我们，彻底摧垮了我军。可惜山林中的虫鸟出卖了他们，山林中**静了。”
说完对着后面的陈安说道：“陈安，你带着一万轻骑清理两侧山林，不求歼灭他们只要驱逐他们即可。”
陈安说道：“诺。”然后双手拿着长刀、丈矛打马领着一万披甲奔向两侧山林。没过一会山林中响起砍杀的声音。不到半个时辰有数千秦军轻骑策马而出逃向远方。
谢安看到两侧的伏兵都已经被击溃了，连忙对着王猛说道：“兄长现在两侧的伏兵已经被慕容臧击溃，我们如何面对他们的十五万大军冲击大阵，如此我们是不是要做打算？”声音中带有颤抖。
王猛说道：“贤弟安心吧，那些都是诱饵，是让慕容臧以为看透我的布局，可以放心大胆进攻我的大阵，全力以赴。”
谢安接着回头问道：“兄长可是有意为之，是不是牺牲有些大了？这可是数千士卒的性命？”
王猛目视军阵情况说道：“贤弟，你一定要知道为将之道，不可有妇人之仁，心慈手软，他们作为秦国的士卒就要有牺牲的觉悟。你要知人性，莫难察焉。美恶既殊，情貌不一，有温良而为诈者，有外恭而内欺者，有外勇而内怯者，有尽力而不忠者。然知人之道有七焉：一曰间之以是非而观其志，二曰穷之以辞辩而观其变，三曰咨之以计谋而观其识，四曰告之以祸难而观其勇，五曰醉之以酒而观其性，六曰临之以利而观其廉，七曰期之以事而观其信。”
谢安不解的问道：“兵法中不是要我们体察军心？”
王猛说道：“平时训练士卒，要做到，军井未汲，将不言渴；军食未熟，将不言饥；军火未然，将不言寒；军幕未施，将不言困。夏不操扇，雨不张盖，与众同也。但是到了战时我们将领要心狠手辣，战场上如果当一个君子的代价就是被屠杀，摧残，当一个心狠的人才能长久。”
谢安说道：“受教了，兄长。”
燕军的一万南下试探的重甲铁骑缓缓加速向下而来。俗话说兵马过万，无边无际。谢安只觉土山摇摇晃晃，仿佛地震将临。谢安看到燕军的前面铺开有两千之众的如同铁塔的重骑兵，但也只有一面白色画着血红色狼头的狼头旗，如今他粗略看去，从远处冲来的燕军军阵里，高悬挥舞的旗帜不下二十面，后面烟尘滚滚。
王猛闻着空气中风传来的血腥味，似乎还带有一丝甘甜的滋味。看着远方燕军扬起战刀，王猛淡然的说道：“传令两箭之地就开始吧！”
高高的望车上棋牌馆对着四方摇晃着杏黄旗传达军令，各个什长、百夫长依次传令并巡回检查。安抚士卒激动的心。
王猛掐着手说道：“应该快来了？”
不一会只见在两边的山谷中缓缓降下暗暗的雾，王猛深深缓了一口气，将洛水边上的秦军大阵缓缓包裹起来，想着燕军飘去。片刻之间，将冲锋的燕军包裹起来。
谢安问道：“兄长如何知道今天会起雾？”
王猛说道：“师门所传，六丁六甲术。其中有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天下之“神”莫不归火，天下之“精”莫不归水。水火既济，万物和谐。”
谢安说道：“兄长学究天人，普通诸葛在世一般。”
王猛说道：“此术乃是师门秘传不可外传罢了。”王猛话音一转说道：“贤弟可以看看各地的县志可以了解各地的天文，虽然不能细细推测但是大体可以了解的。”
王猛看着雾中模糊的身影说道：“可以开始了，贤弟看看我的大阵吧，威力如何？”
谢安说道：“诺！”
吕光、慕容垂、慕容楷、谢玄、等将领深深吸了一口气。大阵中阒若无人，滴水可闻。只有风吹铁甲和兵器的沙沙声。


 伐燕（七）

车阵竖着高高的包铁盾牌对于燕国铁骑好似一张薄薄的丝绸一刀下去就能破开，薄雾中盾牌上打开一个个矩形的长孔。后面是巨大的床弩，弓采用干、角、筋、胶、丝、漆秘法制作，上面有三弓，前二弓，后一弓，士兵称其为八牛弩，将这个巨大床弩拉张开时，要用十人拉动绞盘，箭头用寒鸦箭头，箭杆用木，铁羽被称为木干铁翎”，世谓之一枪三剑箭。箭矢长度大小应该类如矛槊，也就说长度长三尺五寸，粗五寸，世谓之斗子箭，亦云寒鸦箭，言矢之纷散如鸦飞也。三弩并射及二百大步。
一万燕军向前奔跑，燕国铁骑轻重糅合，每战，必以轻骑挠扰敌阵，徉败诱敌，假以重骑击之。且其行动迅捷。他们战斗队形由五个横队组成。每个横队都是单列的。各横队之间相隔很宽的距离。前两个横队为重骑兵，其余三队为轻骑兵。在这五个横队的前面另外还有一些轻骑兵部队负责侦察掩护。当敌对双方的部队越来越靠近时，位于后面的三列轻骑兵便穿过前两列重骑兵之间的空隙向前推进，经过仔细瞄准后向敌人投射具标枪和毒箭，射弓箭。接着，在仍然保持队形整齐的情况下，前两列重骑兵首先向后撤退，然后轻骑兵依次退后。即使敌人的阵线再稳固，也会在这种预有准备的密集乱箭袭击下动摇。有时光靠这种袭扰就能使敌人溃散，不必再进行突击冲锋。如果纵队千夫长认为预备性袭击已使敌人完全瓦解，那么就下令让轻骑兵撤退。但如果需要，这时就命令重骑兵发起冲锋。命令的传送杏黄色三角旗。作战时，各个骑兵连靠得很紧。但是如果位于中央的部队已经跟敌人短兵交战，那么两翼部队便向翼侧疏开，绕向敌人的两侧和后背。在进行这种包抄运动时，常常借助烟幕、尘土来迷惑敌人，或者利用山坡和谷地的掩护。完成对敌包围后，各部即从四面八方发动进攻，引起敌阵大乱，最后将敌人彻底击溃。这种包围运动是燕国骑兵军队常用的作战方法，而且他们特别善用计谋来实施这种方法。
就在燕国轻骑刚刚在缝隙超过重骑兵，还没有做好攻击准备时。
秦军大阵床弩阵中督战的都尉大喝：“放箭！”床弩阵中只见令旗一垂，只听到秦军大阵中一瞬间一阵阵弓箭雷鸣，万箭齐发，燕军中有丰富作战经验的骑兵立刻做出规避动作，如存身拳曲在鞍一边，谓之‘鐙里藏身’、倒挂金钩、马背横撑、单腿挂环躲避着飞来的寒鸦箭，只有少数骑术精湛的精英躲避过去，大多数士兵被带有巨大的力量的弓箭透体而出，带着血雾奔向紧密的队伍中的后面的倒霉儿，轻骑兵身穿皮甲一只寒鸦箭往往能杀死五人，有的将士兵一起带着钉在下一个士兵身上。还有的弓箭射向战马将两匹战马钉在一起由于战马马失前蹄，上面的骑兵直接滚到了地上，后面的骑兵后续无法停止前进的战马狠狠踩在了倒在上的战马与同伴，远远的听到骨折的声音和人马的嘶鸣声，渐渐的消失，床弩可谓是：千里毙敌，人马俱透。
秦军车阵中每个床弩上有五六个士兵举着寒鸦箭插在床弩上，数十人在后方转动绞盘拉开三张弓。十分熟练，督战都尉大喊又是一阵箭雨收割着燕军轻骑的生命。燕军万夫长下令轻骑后退，重骑兵冲击秦军车阵，只听到呜呜的牛角声，燕军轻骑如同浪花碰到海岸的石头分开，从两边退去露出后面如同铁塔的幽州重甲的甲骑具备在迷雾中发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中军的王猛观察到这一情况，下令棋牌馆：“抬高车阵，让铁人武卒上车阵，床弩阵后退抬高抛射，命令楼船上弩砲。”
棋牌馆在望车上晃动杏黄旗，只见床弩阵一个个抬下床弩后退三十步布阵。同时大力士走到战车身旁摇动战车的绞盘车架缓缓抬高到一人高后在下面放上支梁。身披百炼钢的重甲武卒登上车阵，甲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都尉的命令下士兵嘴中统一发出“呵”的声音平放两丈三寸的包铁长槊。手上带着牛皮手套。同时下方身材矮小的重甲武卒拖着开刃的长戟走到下方。半跪着露出长戟的戟尖。什长伍长平静的看着远方。
后方洛水河面上二十余艘楼船一字排开，数人喊着号子转动横向的三丈绞盘。将弩砲拉开两个巨汉抬着巨石放在上面。数十个弩砲瞄向远方。
王猛闻着空气中冲面而来血腥气后说道：“棋牌官试试我们的弩砲如何？”
棋牌官转身晃着已经更换火把对楼船发布命令。只见中间船上三个弩砲在壮汉敲打弩机下发出“轰、轰、轰”三声破空声。
燕军重甲铁骑刚刚加快速度就被空中飞来的巨石砸出一条血路人马俱碎。有的被巨石擦过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这时燕军万夫长喊到：“快点冲过去，现在他们在试射。不然就麻烦了。”传令的牛角声刚刚发出只听到数十声巨石破空的声音飘来，下的士兵趴在马背上狠狠的拍打坐骑让它跑的更快一些。下落的巨石将奔跑的骑兵人马都敲碎血肉横飞。三轮巨石惊得燕军重甲铁骑心惊肉跳。
燕军万夫长鼓励说道：“将士们我们已经过去秦军的弩砲阵了，冲过秦军的车阵他们就是我们的案板上的鱼肉了。”说完又说：“给战马蒙上眼睛，冲过去就是胜利。”说着车阵中又是一阵寒鸦箭，然后是蹶张弩叮哩铛勒只有偶尔的射中眼睛，到了车阵一箭之地重甲甲骑具备已经十去二三。
车阵中谢安看的目惊口呆的，对着王猛说道：“兄长这个阵法可是示敌以弱，诱敌深入之计。”
王猛淡然的说道：“贤弟现在才到那里阿！我们还有后手，这些只是燕军的试探若是一下子都消灭了后面的那十多万如何消灭？”
慕容垂在中阵的后方看的紧紧的握着马缰，慕容楷打马走到旁边对着慕容垂说道：“叔父，看来慕容臧是骄兵了，以为手握幽州突骑就能打败王猛了，真是愚蠢。”
慕容垂面带沉痛的说道：“这倒无所谓，可怜我父兄三代的幽州突骑从此一蹶不振了。”


 伐燕（八）

在数里外的慕容臧看到进入迷雾中的一万精骑内心忐忑不安。不一会震耳的巨弓的声响和燕军骑兵的惨叫振动他的内心，之后巨石破空的声音更是让他内心七上八下的。
没有一会儿，只听到踏、踏、踏的马蹄声奔来，一个满脸灰尘的骑兵翻身下马半跪着说道：“启禀国公，现在我重甲铁骑已经接近到秦军车阵，秦军床弩阵、弩砲阵让我前锋军损失较大，万夫长派我来向国公请求增兵。”
慕容臧皱着眉毛说道：“秦军的弓弩和弩砲怎么如此厉害？”
那骑兵说道：“秦军发射的弩箭的箭头用寒鸦箭头，箭杆用木，铁羽翎。箭矢长度大小应该类如矛槊，也就说长度长三尺五寸，粗五寸，一箭可穿五人，他们的弩砲发射的巨石预之人马俱碎。”
慕容臧惊讶的问道：“此话当真？”
回答道：“千真万确，国公若是不信前方不远就是他们的箭阵。”
慕容臧沉思说道：“陈安，你率领三万重甲甲骑具备后面以疏阵躲避秦军的箭阵和砲阵。前方使用玄襄阵，铁骑多设旌旗羽，牛角声错杂而雄壮。”
陈安回复道：“诺！”
转身喊到：“幽州重甲铁骑何在？”
只听到整齐划一的说道：“重甲铁骑在此。”陈安望眼看去一排排士兵身穿护颈、披膊、明光铠（胸甲）、腹甲、护臂、束带、铁甲裙、径甲，如同士卒头戴狻猊盔，将领头戴狻猊盔，只留有眼睛在外面。马匹配有面帘、鸡颈、当胸、马身甲、搭后、寄生。此外还有乘坐的马鞍和马镫、缰绳之类，都十分精细，骑兵的长兵器有戟、长刃槊。短兵器有弓、箭镞、弩机、刀、剑、戈、矛、斧、流星锤。士兵们不时自己或是喂马吃着梨子等水果或是喝着水囊中的水，补充身体水分。陈安感到如此精锐纵横四海何人能挡。
陈安打马在其前来回走道：“将士们有我陈安带领你们冲击秦军大阵，尔等可愿意效命？”
士兵们语气冰冷的说道：“兵锋所指，马到功成。”
陈安说道：“好。”挥舞着手中长矛“跟我冲！”说完打马冲进迷雾中去。
话说另一边，燕军前锋万夫长所带领重甲甲骑具备很快接近到秦军车阵大阵，看到竖在战车上包铁巨橹还有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头。
万夫长喊道：“抛飞矛、飞斧、流星锤”剩余骑兵拿起挂在马鞍上的武器一个个抛向车阵。这些短小精重的武器带着“呜、呜、呜”的破空声，砸向车阵内的守军，有飞斧砍中士兵的脖子喷出一道血雾，有的流星锤砸中兜鍪将其砸凹陷士兵倒地抽搐，或是飞矛插中眼睛倒地不起，这些都被下面的士兵拖下去，更换补队士兵。
当燕军前锋靠近车阵后，它露出嗜血的本性，只见巨橹露出缝隙是上面用长槊攻击面部，一名枪兵看着自己的长枪一枪戮入对面铠甲的缝隙，枪尖从马头剌出，一把剌进对方脖子，整个人振奋无比。车下面用长戟冲、钩、砍裸露的马蹄。只听到士兵惨叫连连，战马悲鸣。燕军士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一茬茬的倒地，后面的向前冲不断撞击巨橹和战车。
秦军重甲步兵来回用冲击力杀死燕军重甲骑兵，车阵前人马枕集如同一座小山包。燕军万夫长不停的催促着进攻，同时命令轻骑远远围着用角弓抛射。
这时远处传来哒、哒、哒的沉重马蹄声伴随着地动，秦军备战的士兵紧张的吞咽的唾液，相互看着减少紧张的气氛。燕军万夫长只见一个身体魁梧的将领冲出迷雾目光如炬看着眼前的一幕，迅速做出判断喊道：“将士们冲上去，踏过这些就能越过车阵。剩下的就是待宰的羔羊了。”只见身后的重甲铁骑一跃而过。踩着已经被尸体罗的一人高的人堆，跃过巨橹踩着车阵防守重甲步兵，秦军防守都尉喊道：“下面的举枪。”下面的士兵下意识的举起长枪长戟向跳过来的燕军骑兵战马的肚腩处，将燕军骑兵挑落其余附庸而上、群起而攻之。
战马轰鸣，一头头东北马鬃毛猎猎，惨嘶倒在地上。秦军车阵中的斧兵，往往一斧头就把这些东北马砍倒在了地上。另一名燕军骑兵人挥刀砍来，以往骁勇善战，凶悍无比的大燕幽州突骑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似乎实力下降了很多。
阵中的王猛看到以后缓缓的对着望车上的棋牌官说道：“棋牌官传令变更战阵，床弩阵后退巨橹阵向前走距离车阵十步处防止跳过来的燕军骑兵，跳荡兵上前准备攻杀。”
棋牌官晃动着火把，只听到阵中“嘿、嘿、嘿”的士兵喊着号子声。后面的跳荡兵用环首刀敲打着包铁盾牌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中间空出的位置床弩兵抬着床弩等从中穿插回去。
谢安看到的是一个个小阵叠加在一起，最前面二人手执包铁巨橹。长牌手执长盾牌遮挡燕军铁骑的箭矢、标枪、飞斧等，盾牌手还带有标枪、腰刀，盾牌手主要掩护后队前进。再二人为刀盾手，一手执环首刀一手执包铁小盾，每把环首刀都是百炼钢长三尺余，刀盾手利用环首刀的利刃砍杀、冲刺敌人以掩护盾牌手的推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接着是四名手执长枪的长枪手和长戟手，左右各二人，分别照应前面左右两边的巨橹手和刀盾兵。
谢安对着王猛说道：“兄长此法可谓是短小精湛，为弟以为在这个车阵中特别适合这个小阵。就算燕军重甲铁骑飞奔而来，也会在小阵的包围中寸步难行。”
王猛抚须笑道：“贤弟缪赞了，区区小道不足夸耀的。”
两人说话间，慕容垂也看到这些对着慕容楷说道：“看来慕容臧这次把我的老底都会败光了。这次大战以后你选取亲信侍卫收拢那些死里逃生的精骑带他们回到龙城大山里重新暗中训练再建大燕重甲甲骑具备。”
慕容楷说道：“诺！”
另一边，陈安看到不断有骑兵跳入车阵中，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对着号兵说：“禀告给国公我们已经攻入秦军车阵，现在他可以领兵来攻了。”
号兵举起牛角吹着低沉苍凉的号声，以力外的慕容臧听到后一脸的兴奋拔出佩剑斜指秦军大阵说道：“儿郎们，跟我冲。”说完打马直奔秦军，燕军十万大军在高空望去如同巨大的箭矢一般带起烟尘滚滚。
秦军的楼船弩砲攻击的更加欢快，如同砂石砸向成群的蚂蚁一般，周围的骑兵绕道而行，速度过快的则是撞开前面尸体前进。一路血流漂橹、尸山尸海，但是慕容臧被自己内心的兴奋遮盖了双眼。双眼通红，脸帶陀红像是喝酒的人。


 伐燕（九）

慕容臧带领的轻骑经过弩阵、砲阵的洗礼，来到秦军大阵前。绕过陈安的重甲甲骑具备攻击车阵其它部位来回的抛射弓箭或是用飞斧、流星锤、标枪攻击防守士兵的脖颈和兜鍪、眼睛。巨大的骑兵让整个车阵摇摇欲坠。
车阵督战都尉快速的将燕军全军压上的消息用火把传递给后方，王猛得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嗜血的表情，双手紧紧的握着马缰，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谢安和打马到他身边的慕容垂说道：“让你们见笑了，我练气的功夫还是不行，”
谢安赞道：“兄长过谦了，如同兄长这般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每临大事有静气。天下几人？”
慕容垂也跟着说道：“安石说的对，孙子曰：将军之事，静以幽，正以治。其谋事,则安静而幽深,人不能测；其御下,则公正而整治,人不敢慢。”
王猛抚须哈哈笑着说道：“将不可愠而致战，慕容臧不如我。静、幽、正、治对于我们为将者来说，成为自己的本性。如此才能刚柔相济，才能做到在胜利面前不得意忘形而疏于戒备；暂时失利，也能保持清醒头脑，方寸不乱，能在害中见利，败中见胜，正确地分析形势，克制情绪，以求败中求胜，挽回局面。”略微停顿说道：“废话不多说了，现在应该发挥我却月阵最大威力的时候了。我要让他成为燕军的血肉磨坊。”
仰头对望车上的棋牌官说道：“更换车阵内阵型边前鱼鳞阵后雁形阵，放开部分燕军轻骑攻击的车阵当他们进来。”
棋牌馆做礼说道：“诺！”
然后望车内高高升起的三个外面是红色的孔明灯，各个小阵都尉等回头看。然后喊道：“将重伤士兵抬到后方，备战士兵补位变阵。”什长带着用标枪敲打着盾牌，发出密如冰雹、响如闷雷般的砰砰声，震耳欲聋、慑人心腑的声音。
燕军骑兵不时如同鱼儿越过池塘，以为是宽广的湖面不知是沸腾的锅中。被车阵后方的巨橹将其包围，之后手持三尺长的横刀（横刀使用以熟铁为包皮，中间夹着百炼钢，刀口处采用局部淬火，用覆土烧刃，刃口坚硬可以破两层甲。）的轻甲士兵踩着刀盾兵的盾牌跳起来向着被围困的燕军骑兵脖子砍去或是眼睛冲刺。
三刻钟的时间过后，车阵内的大大小小的阵型完成，望车上的棋牌官看到后又对车阵都尉摇动手中火把传递放开燕军轻骑入阵。秦军都尉让重甲步兵挥舞着三尖两刃长柄刀砍开燕军轻骑出的战车锁链，围绕着秦军车阵的轻骑兵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泻而下。战车上的重甲步兵如同猎人捕鱼一般，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槊瞄准一倾而入的骑兵，向着他们的脖子狠狠地向下插去，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喷出一丈泄满猎人的脸颊。他们如同转动的转轴一般不停地重复之前的动作。杀人—拔枪—在杀人。直到双臂没有力气或是退后，或是体力不支跌落下去，如同石子落入水中很快消失，而燕军战死的士兵被后面的燕军踩踏着或是被战马拖着血肉模糊。
燕军狼头大纛旗下，慕容臧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微笑，对着陈安说道：“王猛的本事也不过尔尔，我大燕铁骑纵横之下，谁人能挡。”号手传我将令大家一起攻打缺口让秦军颤抖吧。
燕军的号手吹响冲锋的“呜、呜、呜”的号角声。燕军骑兵们开始汇合并策动战马缓缓小跑，然后开始冲锋。有着惊天动地的气势。疾风般的速度，迅猛绝伦的冲击力，好似将任何螳臂当车者，毫不留情的碾为齑粉，转眼间便突入了秦军车阵并将几个战车冲开，左军向右，右军向左，在整个战阵中交换位置，如入无人之境。
直到秦军车阵内的一个个如同鱼鳞链接的小阵变大阵，前锋轻骑万夫长蔑视的喊道：“冲垮他们。”又是加速直冲，秦军哥哥小阵的什长下令巨橹后倾三十度用一人粗的标枪撑着，长枪手向内，刀盾手举着包铁盾抬到胸口位置护卫两边。密密麻麻整齐划一。
小阵将燕军一次次的分流，数排的骑兵不断变成单排或是双排，不安的看着两侧。在秦军百夫长的下令下，一把把的长枪插向落单的燕军战马或是骑兵。受伤落马的骑兵被长戟冲插、勾回等被刀盾兵杀死。燕军骑兵有的被拥挤的队友挤向巨橹被下面的盾手用标枪插向战马肚腩，战马倒地仰天长啸。骑手被后面的骑兵踩踏如泥。冲入秦军的燕军如同泥牛入大海一般。而燕军万夫长如同疯狂的赌徒一般不断的催促着后面的士兵冲阵。燕军轻骑好似发大水的黄河不断被秦军的鱼鳞阵在后面分成一个个的小流，消失在这个巨阵中，当慕容臧确认安全后，带领两千重甲甲骑具备冲入阵中，看到眼前的一幕，身上冷汗直流，连忙下令停止冲击秦军大阵。
秦军大阵后方的王猛看到燕军停止攻击后，说道：“看来慕容臧已经发现我这个大阵的威力了，现在已经可以收网了。”
王猛身后的谢安、谢玄、慕容垂、慕容楷、吕光等人看的目惊口呆，空气中充满血腥味，让人每一个将领沉醉其中。慕容垂痛苦的说道：“本以为慕容臧会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现在看来高估与他了。”
谢安对着谢玄说道：“你可看到王公兵法韬略了吗？回去之后我们也要训练我们的部曲私兵了，等到以后北伐或是防守北方铁骑南下有四两拨千斤的功效。”
谢玄说道：“是啊！”
秦军的棋牌官在望车上看着攻杀胶着的双方，又挂起一个孔明灯，在高空上往下看时秦军的大阵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陷阱一般，棋牌官的孔明灯挂起好似在指挥上下颚闭合一般，吞掉已经到嘴的肥肉。之间车阵缺孔处用床弩将巨爪射向对面的战车上，拉起一道道钢铁锁链。陷入车阵的燕军如同受惊的麋鹿，士兵眼中露出惊恐的眼神。



 伐燕（十）

慕容臧看到大阵后方高高飘起的孔明灯突然意识到什么，突然自言自语说道：“宁输数子，勿失一先。”突然自嘲对护卫在身边的陈安说道：“赶紧下命令将士兵集结防守不要进攻秦军大阵了，让外面的士兵攻击车阵防火烧一定破开缺口。”指着后方的缺口的数条铁链说道：“不要让两边的秦军重甲步兵控制着此处，将缺口打开。”
陈安说道：“国公放心，我一定给您打开一条大道出来。”
只听到牛角呜呜的军号声，燕军骑兵在胶着中缓缓退出来。
阵中谢安抬头看着冲击在鱼鳞阵中惊慌失措的燕军说道：“以正合其势，以权制其敌。故计定于内而势成于外，战未合而算胜者，得算多也。算不胜者，得算少也。战已合而不知胜负者，无算也。兄长可比武侯也。”
王猛说道：“运筹帷幄之道。上者，远其疏张，置以会围，因而成得道之胜；中者，则务相绝遮要，以争便求利，故胜负狐疑，须计数以定；下者，则守边隅，趍作罫以自生于小地。”接着说道：“攻城掠地的勇猛我不如他们，但是此道他们不如我也。”王猛抬头看着天然后说道：“天快放晴了，时不我待了。”
没过多久，大概是巳时，迷雾渐渐散开，露出战场的真面目。秦军车阵在密密麻麻的躺着燕军轻甲、重甲铁骑和士兵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秦军大阵和巨橹在太阳下闪着黑黝黝的金属光泽，被围困在车阵中的燕军轻骑只是身披皮甲带有护心镜。
慕容臧看到外面的车阵还有阵中秦军摆的鱼鳞阵，再望着身边的燕军，内心慌乱，同时握着马缰的双手在颤抖着，一只手强按着另一只手。对着号兵说道：“传令外围骑兵下马布置圆阵，让战马横卧多余长枪压在上面做拒马，长槊手次之，弓箭手再次之。全军跪坐，当敌接近至五十步时，命令弓箭手起立射之,若可入敌阵,则弓箭手俱发.敌接近至三十步时,令弓箭手起立平射之,若可入敌阵,则平射弓手俱发，当敌至拒马,则枪兵与之肉搏。还有时刻注意秦军的蹶张弩。”
没过多久燕军车阵内轻骑兵已经布阵完成，车阵外重甲甲骑具备集结准备冲击铁链连接的缺口处。气如风箱，吃着随身携带的牛肉干喝着浊酒或是水囊中的水，积蓄力量，双手的血液滴滴答答落下，汗水浸透了衣襟上面泛起雪白的盐晶。等待着关键的一击。
车阵中秦军在棋牌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缓缓前行，同时用刀剑敲打着盾牌，嘴中喊着“风、大风、大风”的号子，步履稳健整齐，黑色的兜鍪上红色的鬃羽跳动着，让人望而生畏。一步步压缩着燕军空间，而燕军下意识的吞咽着嘴中唾液，不自觉的往后推着好似挤在一起就有安全感。
王猛看着燕军的应对，想到慕容臧做的可以算是中规中矩的，可惜已经到了我的篑中了。说道：“开始进攻吧让慕容臧看看我的能力，赶紧结束吧。”说完之后打马向前走着。
秦军后方战鼓隆隆作响，车阵中秦军重甲步兵一分为二，巨橹变成两排一排防外，一排拒内。整齐划一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两边巨橹都斜对着燕军且相互支撑，密密麻麻的长枪长戟如同刺猬一般斜指着前方。
阵内的秦军用环首刀敲打着包铁盾牌如同秋冬狩猎一般，弓着腰用铁盾挡着胸部和脸，只留着双眼平视前方。好似冬天受惊的野兔、麋鹿，而燕军则是惶惶不安左右紧紧靠在一起。
当距离燕军有五十步时，只听到燕军圆阵中发出“嗖嗖嗖”箭矢破空的声音带着零零星星的射出弓箭，秦军百夫长赶紧下命令举盾，巨橹斜放着巨橹，刀盾兵抬起盾牌，躲藏在里面的士兵听到抛射箭矢打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不时有倒霉鬼被缝隙中射入流矢击中倒地哀嚎。然后都尉对后面的箭阵喊到：“撅张弓反击，打垮他们。”
只听到“铮、铮、铮”弩机击发的声音，燕军大阵也是做出响应的措施，但是由于没有巨橹正面支撑最前方士兵也没有重甲保护，纷纷中箭倒地一片一片的发出瘆人的惨叫。
慕容臧看到后直接命令后方士兵加强攻打车阵秦军如此才能有一线生机。秦军车阵内外燕军重甲骑兵不停的攻击，前后失拒只能苦苦支撑着。燕军士兵杀红双眼不要命的冲锋着，不到片刻车阵两侧堆满尸体，而秦军将士也是摇摇欲坠，双颊沾满血水与汗水。身边倒着插着长槊死去的同伴。
秦军不断用弩阵攻击圆阵的燕军士兵，圆阵也是随着摇摇欲坠、残败不缺。燕军百夫长和千夫长不停给士兵打气。当两军短兵相接时，巨橹兵推倒巨橹压在拒马和横倒的战马身上，秦军踩着巨橹冲向、跳到燕军圆阵，双方士兵不要命的冲锋，胶着在一起，你我砍杀，有的长枪插入对方腹部，有的环首刀、横刀砍向对方的脖子，地上已经被鲜血沾满，血流成河。双方弓箭手在后方攻击胶着的双方不分敌我。由于秦军身披铁甲往往伤亡小于燕军。后方的慕容臧看到后赶紧对着身边的陈安说道：“赶紧领着着重甲骑兵改为步行攻上去，稳定前方放开多余坐骑学习齐国火牛阵，等多撑一会就是一会。”
陈安作揖说道：“诺。”只听到铁叶子哗啦啦的声音。对着护卫的铁骑说道：“披重甲的兄弟跟我向前稳住阵脚。”数千披铁甲士兵下马步行，一路只听到整齐划一的步伐和铁甲片撞击发出的声音，这个声音一路传来逐渐稳定轻甲燕军的军心。他们如同铁塔一般只留着双眼位置其余身体没有一丝泄露在外，秦军陷阵士兵用横刀劈砍他们的铁甲只是留下一道痕迹和火花，在他愣神之计，燕军重甲手起刀落将那士兵的头颅砍下，被砍士兵只觉得眼前的景色不停反转就没有然后了，有的被他们拿的铁骨朵、重斧砍中脖子、将兜鍪砸的凹陷**四溅。总之惨不忍睹。
慕容臧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将目光回到之前的缺口处重新拉起的战车锁链，已经被火油烧的通红，慕容臧将握着马缰的双手狠狠砸向马颈，心中松了一口气。



 伐燕（十一）

正当慕容臧心中松了一口气之时，车阵中秦军在被燕军重甲砍得如同切菜一般时，在什长的领导下更换为小鱼鳞阵，队员紧紧配合在一起。当有燕军来袭，前面的盾牌兵抵挡攻击，后方长枪兵攻打上盘的脸、脖子、肩膀，跳荡兵攻打下盘的脚踝、小腿、膝盖等可谓是一往无利。在他们的配合下燕军精锐苦苦支撑。
压阵的陈安更是拔下背在后面的长刀长矛，左手长刀右手长矛向前走去，在亲卫的护卫下冲向最前方的秦军军阵前锋。他如同杀神在世一般，杀的人头滚滚，精锐的秦军小阵都被轻易破开。让慕容臧有时间带领剩余士兵攻击车阵锁链，长枪兵攻击车阵上的士兵，刀盾手用流星锤和飞斧砍着烧红的链子。
慕容臧看着情况不是很好对着外面喊道：“赶紧架梯子盾牌冲过去再说，快点。”
外面万夫长幡然醒悟对着身边传令兵说：“快快驾梯子，将被困在里面的将士们救出来。”只见数人扛着长长的攻车梯顶着盾冲向缺口，一排排的梯子瞬时间搭好上面罗列着盾牌。下面站着一个个壮硕的士兵顶着梯子，头顶顶着盾牌抵挡着车阵上放的弓箭。被围困在车阵的慕容臧看到这一幕对着车阵士兵下命令道：“外部圆阵士兵内撤，依次交替后退，亲卫督战，违抗军令者杀，主将抛弃士兵者杀，哄抢逃生者杀。让受伤士兵先撤，再是无兵器的士兵撤，其余士兵徐徐后退。”
在秦军后阵观战的王猛看着前方的战斗对着慕容垂说道：“道明老弟，大燕的将才还是有的只是如同你这般的屈指可数，同时你们重亲不重才，如同先秦的魏国一般。崛起的时候人才济济，到了之后他们的后代把持人们的晋升，国家焉能不亡？”
王猛斜后方眉毛紧皱，双手紧握马缰的慕容垂听到后缓缓说道：“良医知病人之死生，圣主明於成败之事。”
王猛回道：“道明的说法令人眼前一亮阿。”又说道：“只是可惜悔之晚矣，大音希声，大象无声，正兵之道就是以堂皇之师，摧枯拉巧，后发而先至。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
王猛看到燕军收缩的圆阵眼角闪过一丝精光心中想道：慕容臧这个小子要逃了。对着护卫在自己身旁的莫奈何、吕光说道：“你们做破阵先锋，看到燕军那个双手使用刀矛的将领了吗，上去缠住他。让前方都尉加紧破阵。”
两人在马上施礼带领一队亲卫然后打马向前直奔燕军圆阵而去，如同一把锋利的长刀飞驰而去带起尘烟滚滚。结成小阵的秦军分分向两侧退让。直奔燕军大将陈安而去，此时陈安脚下已是堆尸如山杀的秦军双腿颤抖着不断后退，士兵双眼充满恐惧，陈安浑身鲜血，舌头舔着嘴角的血渍脸上带有享受的表情说道：“我乃大燕先锋陈安，何人可敢前来一战？”手中长刀和长矛一挥俯视下面的秦军，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这时只听后方滚滚马蹄声伴随着怒吼声：“鼠辈，让你莫爷爷会一会你。”说完手持铜锤纵身一跃踩着马背越过人群踏着尸山而上。两人对视目光中带有心心相惜的感觉。
莫奈何对着陈安高叫：“你已经阵战多时，我也不欺负于你，我们各自回去你且休息片刻，换马来个马战如何？”
陈安立马回道：“好，我体力充沛，不需要休息，我且换马来战。”说完回身战阵中骑马而出，周围士兵王猛在大纛下看着前方尸山回顾众将道：“陈安之勇不下当年厉王（符生）！”言未绝，莫奈何拍马双手舞锤而出。陈安一手挺矛一手持刀接战。斗了一百余合，胜负不分。马匹困乏不停的打着喷嚏，于是陈安瓮声瓮气的说道：“马匹乏力且换匹马来再战。”莫奈何说道：“好！”于是各回军阵中，换了马匹，又出阵前。又斗一百余合，不分胜负。莫奈何打的性起，双颊通红说道：“与汝交手过瘾过瘾，且等我。”说着打马飞回阵中，卸了盔甲兜鍪，浑身筋突，提起一壶酒只听到“咕咚、咕咚”三下五除二的就喝完了用胳膊一擦胡须上的酒珠，然后赤体提锤，翻身上马，来与陈安决战。两军大骇。两个大将又斗到三十余合，莫奈何手举双锤便砸向陈安。陈安低头闪过，回身一矛变向莫奈何心窝刺来。莫奈何弃垂用胛肢窝将矛挟住，另一手挥着铜锤砸向捅来的长刀只听嗵的一声刀锤飞到一旁。于是两个大将在马上夺矛。莫奈何有万夫不当之勇，力大如牛力，一声“崩”响，拗断枪杆，各拿半节在马上乱打。慕容臧深知陈安不善于近战恐莫奈何有失，遂令两名身边亲将齐出夹攻莫奈何。王猛见燕将齐出，麾两翼铁骑，横冲直撞，混杀将来。燕兵大乱。陈安臂中两箭。诸将慌退入军阵中。莫奈何直杀到圆阵中如入无人之境燕军争先恐后向着后方通道后退。
慕容臧连忙派亲兵阻击溃兵，只是兵败如山倒眼看阻止不了，于是赶紧退出秦军车阵，待到退出后燕兵折伤大半。在外面的重甲铁骑接应下，慕容臧灰头土脸的狼狈而出。
回头看着秦军的军阵如同嗜血猛兽一般，再看看身边丢盔卸甲的士兵有气无力的坐在一旁双眼无神，慕容臧心中一叹。挥了挥手说道：“重甲铁骑护卫左右缓缓后退吧，不要让秦军有机可乘。”
重甲铁骑万夫长在马背上作揖说道：“诺！”然后缓缓后退。
王猛越过车阵前的尸山脚上沾满鲜血，空气中充满血腥气。看着燕军笙旗整齐缓缓后退王猛也是败兴的说道：“本想乘胜追击可惜。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如此安稳的退回去。”对着下面的探马说道：“让外围的轻骑每隔五十里突击燕军，让他们一路心惊胆战。”



 伐燕（十二）

在那战场上，无数尸体，脸色苍白，面孔朝下，层层叠叠，匍匐在地上。这些人里面，有大秦的，有燕国的，但更多的却是慕容燕国的。空气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大地早已染红。一只只乌鸦从天空扑下，落在这些尸体的身上，长长的尖喙狠狠的啄食着那些尸体的眼睛血肉。
从天空俯瞰而下，成千上万的乌鸦汇聚在这里，啄食着尸体，让尸体的眼睛失去看这一片天地最后的机会，形成了一群恐怖而凄厉的群鸦盛宴！
断戈、残戟、破烂的战旗纵横交错在一起，构成了这场战争最后的画面。
话说秦燕在洛水近三十万大军的大战牵扯着秦晋燕三国朝堂的眼光。战场上横尸相枕，流血成渠，但是结果却是让人大跌眼镜。有人欢喜有人忧。三国的探马和军需官的统计显先在各国君主的案上，燕国战死被俘虏有十万之众，只有近五万丧失军心的士卒在一路被偷袭和骚扰下逃回荥阳。士卒眼中惶恐不安且布满血丝，灰头土脸如同惊弓之鸟。燕国皇帝得知大战结果后拔剑劈砍面前的案几并气的大骂慕容臧，革去所有的职位，发配龙城守祖陵。
京口桓温的案上是谢安将自己亲身经历的书写成册加急发给金陵朝廷和大都督桓温，桓温了解过程后沉默不语，郗超看着桓温递过来的书信细细品读，不是眉毛紧皱或是豁然开朗。
郗超问桓温说：“明公以为王景略如何？”
桓温说道：“如萧何之镇静关中，寇恂之安辑河内，葛亮相蜀，张昭辅吴，茂宏之经理琅琊，景略之弼谐永固，虽功有大小，运或长短，咸推股肱之林。悉为忠烈之士。若乃威以静国，谋以动邻。提鼓出师，三军贾勇；置兵境上，千里无尘。内外兼材，惟孔明、景略也。”
郗超惊讶的的看着桓温问道：“明公是不是夸大了！王景略如何与卧龙先生相比？”
桓温目视郗超说道：“王景略与诸葛孔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诸葛孔明只是善于军谋而弱于内政，不然七次北伐中原身死五丈原后短短十数年蜀汉亡于魏国，王景略辅佐氐秦之前我等尚可攻打长安，如今击败我的燕国重甲铁骑都败与其手中，如此一目了然。”
其弟桓伊问道：“那么兄长，我们现在如何做呢？”
桓温目视杯中水说道：“拔除燕国在我淮南的所有坚城，巩固淮南之地。我以为江东英才尽入我篑中则天下可安，可惜却漏掉最重要的一个。”说完自我嘲笑的说道：“若是将他招揽到我江东恐怕其才能不能施展一二。君子成人之美，我从不说后悔的话，再说我与王景略都是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直的刚正之人。”
郗超说道：“明公也不要如此着急，现在我们应该向朝廷要九锡，王爵。向曹操一样挟天子以令诸侯。毕竟陇右张氏和代郡拓跋氏都是心向我汉人天下的。天下半数还是在我汉人手中。最肥沃的土地也在我们手中，卧薪尝胆不出十年还是可以北伐中原，恢复神州。”
桓温沉思的说道：“可，”
远在关中长安城中的符坚听到王猛大败燕军，高兴的免税一年普天同庆。在朝会上说：“王景略固是夷吾、子产之俦也。当年定下的稳定西北，使无后顾之忧；平定中原，以图大业的大略逐渐实现。”
大秦百官大拜之后口称：“陛下圣明！”
符坚开怀大笑的说道：“好，加封王猛为左丞相总领三司八座、门下三省。”
百官下拜说：“诺！”
话说大战之后，王猛将三军驻扎在洛水北岸，将秦燕大战的横尸相枕，流血成渠的战场处理。成片的翻新的土壤脚踩在上面泛着血水，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士兵两人抬着死尸到远离河水的深坑，将尸体的盔甲兵器回收。尸体周围用大量石灰处理。受伤士兵让随军军医治疗返回关中。并遣书符坚：请陛下征发关中强宗子弟，或国之肺腑，寄以爪牙。补充当前军队兵员缺额。同时可以消耗关中士族门阀的势力。提拔国学内的寒门子弟将其安排在粮草淄重上，让您的羽翼占据秦国疆域，巩固江山，真正的君临天下。
与此同时镇守淮北的燕国太宰慕容评可谓是惊弓之鸟，全面收缩淮北重镇防线，延着黄河驻守日夜派兵巡视，探马四出，三十余万燕军都是心惊胆战的，毕竟燕军损失的乃是大燕最精锐的幽州突骑，大破大晋桓温二十余万的铁军。燕国此时此刻如同一块巨大的肥肉，外面最坚固的铠甲已被撬开，剩下的就是燕军最后的保障如同破口的海船，随便一个大浪就会将这艘破船拍沉。
可谓是：
鱼游沸鼎知无日，鸟覆危巢岂待风。 
早勒勋庸燕石上，伫光纶綍汉廷中。
秦军在洛水一待就是半月有余，枕戈待旦，磨刀霍霍。王猛稳坐中军大帐，将领多次来询问何时灭燕。王猛都是笑而不答，或是敷衍了事。谢安在军中四处巡视观看秦军的演练兵法。是不是摸着士兵的铠甲和刀枪剑戟在太阳下闪着寒光。谢安对着身后的白袍小将刘牢之问道：“氐秦兵器铠甲较之我大晋如何？”
刘牢之接过手中长刀轻轻向后一挥将身旁胳膊粗的旗杆砍断，眼中带有凝视，又用这刀砍向身旁叠放的铠甲只是入而不透。缓缓说道：“精兵良甲，我大晋不及。”
谢安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变得深沉。
慕容垂在这次大战以后取出偃师的與图，闭眼细细推敲，同时慕容宝、慕容楷都分座两侧沉思不语。一刻钟之后，慕容垂睁开双眼眼中带有精光，说道：“王景略权谋无双，若是我领兵攻阵也只有五成胜算。可惜，我的幽州突骑被慕容臧这个滚蛋给……”然后转眼看向慕容楷问道：“我让你收集的游兵散将如何了？”
慕容楷说道：“回禀叔父，侄儿只收集不足一万精骑，已经秘密走大孤山入草原回龙城旧地山中，并派龙叔前去蛰伏。”
慕容垂抚须说道：“好好好，让龙叔好好训练，以后精挑细选补充，启动金刀内我慕容氏的藏宝之地的宝藏，训练精兵为以后准备。”接着叹了一口气说道：“汝父临走前叮嘱我小心王猛可惜，千防万防自己人难防！如不是慕容评这个贪财得老鬼，我大燕也不至于如此地步。”
慕容楷劝说道：“叔父不要灰心大意，如今天下归谁还犹未可知！”


 北伐（十六）

话说这次北伐王猛带领着的秦军大展实力，以猛虎下山之势在洛阳北侧偃师以步对骑横扫大燕十万幽州突骑。让晋燕两国大惊失色，各国探马来回奔走。
在王猛在攻打荥阳半月有余之后转而南下洛阳虎视江南之地。让当时北伐慕容燕国的在荆州修养且损失惨重的西府兵绷紧精神。桓温在京口大都督府中大发雷霆。对着郗超说道：“我马上就要加升王爵了，大晋军队我指掌二三十万的精兵强将，除去天南的蛮荒之地的交州等地其余精兵尽在我手，可是王猛却在此时坏我大事。”
郗超却是不以为意的说道：“明公说错了，打乱我们计划的不是王猛而是谢安，王猛只是借势南下罢了，他随时准备北上灭燕。不如我们还是按照之前计划行事？”
然后桓温接着他的话说道：“还是等等吧，自古君臣之义固重，而更有大于此者。所谓大于此者何耶？以其攘夷狄、救中国于披发左衽也。现在王猛辅佐氐秦若是他来个出其不意呢，我们还是要缓缓的。现在我们的军力如何了？”
郗超做做礼说道：“明公现在我们手中具体兵力有精兵二十万辅兵十五万。但是我们晋国缺乏后力阿！自古以来无后续兵力一旦外国入侵必不能长久，春秋时期，诸国征战，赵秦长平一役损失四十余万，随后面临无兵可用的境地，以致灭国；其后始皇帝一统至胡亥七年，各地豪雄起义，经历几轮征战，秦国兵力大损，因为没有后续精兵，虽然临时抽调的军队根本不堪大用，以致若大帝国土崩瓦解；再说前汉三十七年，汉高祖北伐匈奴想要如同李牧、蒙恬一般，结果呢二十万大军白登被围，兵力困窘，最后还是对着匈奴焉支施展美人计反间计，才得以从匈奴人旗下逃生，其后五十多年不得不多次派出公主和亲，引为奇耻大辱，直到后来养精蓄锐，才得汉武帝前后五十余万精锐铁骑才以雪耻。”
桓温问道：“那我们如何做？”
郗超对答道：“我们拒长江淮河自守，整合西府兵、北府兵。精简老弱病残编为厢军将领，他们有作战经验、沙场老兵但是他们已经如同风烛残年，让他们在地方上发挥作用吧！同时我们的精兵也会更加精锐的，同时我们还会控制地方兵力，即便是您百年之后我们的精神我们的北伐的梦想还会继续的，如果不这样那么我们的梦想就如同风吹沙山瞬间就会没有了。”
桓温说道：“嘉宾是不是如同王猛那样的府兵一般？”
郗超说道：“是的，明公我不得不说王猛一直走在我们的前面了，只是他的路比我们更艰辛啊，但是他的已经见效了。现在关中之地精兵已经被王猛抽调一空但是，关中之地还是稳如泰山，府兵制度的威力展现出来了。”
桓温坐在胡床上叹息道：“如此能士，不为我所用，上天何等薄幸与我阿！”
郗超说道：“明公不要自叹自怜了当年元嘉之乱可谓是：五马渡江去，一马化为龙。明公较之如何？”
桓温说道：“我已年过半百，子孙中只有幼子桓玄有大才，与公主所出尽是庸才，百年之后若是传给庸才，那我不是如同当年祖狄北伐一般，被祖约这样的给败坏干净了。”
郗超回道：“我觉得明公之弟桓冲可以担任荆州刺史，您的爵位可由幼子桓玄继任。”
桓温说道：“你说幼子阿，他素有武干，最初跟从我征伐有功，先后做了振威将军、江州刺史。无论是军事才能还是政治都是可以的，嘉宾你说的很对阿，这样可行。我百年以后可以如此做的。”
郗超说道：“我们要收好彭城和襄阳城，这两处乃是我们江南的重要门户五省通衢，是重要战略位置，兵家必争之地。他们是我们是东部、西部两个“腰眼”，是中国南北的“咽喉”，均属要害位置，适宜两军决战。所以，除了河南之外，这两处是我们必争、必守之地。”
桓温回道：“是啊，船到水行处，坐看云起时，我们守好淮水就好了。然后我们继续加紧控制晋室然后得到天下就可以了，不断吸纳我北方流民然后编练成军让北伐的血脉不断延续下去。”
话说王猛领兵回到洛阳，慕容评就立马丢了荥阳率领仅有的精兵回到黄河以北，延着黄河驻守重要的渡口、重镇，防止王猛北上。自以为聪明但是这个消息传到邺城被大燕皇帝大骂，勒令其回京述职。将兵马统领交给年幼无知的中山王慕容冲。
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虎父无犬子，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可是慕容燕国在经历辽东郡公到称帝三代明主，到了此时也是走下坡路了，有能耐的慕容垂被王猛设计慕容评推波助澜远走秦国，慕容德如同经书一般束之高阁放在青州远离战场，只有慕容评善内斗，慕容臧兵书战策一知半解，再就是慕容冲稚子一个。让慕容燕国士兵心怀不满同时对大秦恐惧万分。
河南之地大秦军队时刻巡视黄河吓得河北之地的燕军士兵恐惧万分如同头顶悬着宝剑随时坠落，忧患着。


 燕国—乱起（一）

势局变成如此，让燕帝十分后悔，回想当年慕容垂出走关中，燕国派出出使秦国的使者及给事黄门郎梁琛要求遣返慕容垂一行被秦国丞相王猛婉拒后，当时回国后曾上书燕帝说：
臣闻大汉宣帝有言：“与朕共治天下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是以特重此选，必揽英才。
今之守宰，率非其人，或武臣出自行伍，或贵戚生长绮绔，既不闻选举之方，复不得黜陟之法，贪惰者无刑戮之惧，清修者无旌赏之劝，百姓困敝，侵昧无已，兵士逋逃，寇盗充斥，纲颓纪紊，莫相纠摄。且吏多政烦，由来常患，今之现户，不过汉之一大郡，而备置百官，加之新立军号，虚假名位，公私驱扰，人不聊生，是非并官省职，何由饬政安民？彼秦吴（氐秦、江东司马氏）二虏，僭据一方，尚能任道捐情，肃谐伪郡，况大燕累圣重光，君临四海，而可政治失修，取陵奸寇哉！邻之有善，众之所望，我之不修，众之愿也。秦吴狡猾，地居形胜，非惟守境而已，乃有吞噬之心。中州丰实，户兼二寇，弓马之劲，秦吴莫及，比者赴敌后机，兵不速济何也？皆由赋法靡恒，役之非道，郡县守宰，每于差调之际，无不舍置殷强，首先贫弱，行留俱窘，资赡无所，人怀嗟怨，遂致奔亡，进阙供国之饶，退离蚕桑之要。
兵岂在多，贵于用命，宜严制军务，精择守宰，复习兵教战，使偏伍有常，从戎之外，足营私业。父兄有陟岵之观，子弟怀孔迩之顾，虽赴水火，何所不从？夫节俭省费，先王格言，去华敦实，哲后恒宪，故周公戒成王，以丰财为本，汉文以皂帏变俗，孝景宫人，弗过千余，魏武宠赐，不盈十万，薄葬不坟，俭以率下，所以割肌肤之惠，全百姓之力也。今后宫之女，四千有余，僮仆厮役，过兼十倍，一日之费，价盈万金，绮縠罗绔，岁增常额，戎器弗营，奢玩是务，帑藏空虚，军士无赖，宰相王侯，迭尚侈丽，风靡之化，积习成俗，卧薪之谕，未足甚焉。宜罢浮华非要之役，峻定婚姻丧葬之条，禁绝奢靡浮烦之事，出倾宫之女，均农商之额，公卿以下，以四海为家，赏必当功，罚必当罪，如此则纲纪肃举，公私两遂。温猛之首，可悬之白旗，秦吴二主，可礼之归命，岂特保境安民而已哉！陛下若不远追汉宗弋绨之风，近崇先帝补衣之美，臣恐颓风弊俗，亦且改变靡途，中兴之歌，无以轸诸弦咏矣！更有请者，索虏什翼犍，疲病昏悖，虽乏贡御，无能为患，而劳兵远戍，有损无益，不若移置并豫，控制两河，重晋阳之戍，增南藩之兵，严战守之备，衒千金之饵，蓄力待时，庶乎一举而灭二寇，如其虔刘送死，俟入境而断之，可使匹马不返，非惟绝二国之窥窬，抑亦戡乱殄寇之要图也。惟陛下览焉！
燕帝回想这篇奏章，正是句句都是救国名言要理是当时救燕的良策，可是当时自己当时猪油蒙心偏偏毫不加省，反令他出守常山。并且此时秦使前来索取之前旧约（在桓温北伐大燕时，燕帝及太宰慕容评遣使前去请求出兵支援燕国，代价就是三河之地），请割取洛阳以东直至虎牢西境的整个河西之地。
当时朝议上，太宰慕容评在大殿上夸夸其谈的说道：“秦国如今国小力弱，当恃我为援，联合抵抗大晋桓温。再者秦国国主苻坚虽然名为贤主但是气量狭小，亦未必肯容纳叛臣（慕容垂），再说王猛此人乃是贾文和一般的人物必除去慕容垂父子一行人，我国何必无故自扰，反启他人入寇之心！”当时自己还随口称善。现在回想真是自己愚蠢中了别人的圈套还帮他人。燕帝此时呆坐在正宫中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咬牙切齿。
燕帝又回想之后氐秦派遣黄门郎石越前来报聘，太宰慕容评反盛设供张，夸示富丽。当时尚书郎高泰，及太傅参军刘靖，一起对着太宰慕容评说：“太宰阿，秦国使者言动目肆，居心可知，您若是示以兵威，或可折服彼意，现在反示以奢侈，恐怕让使者轻视了！”太宰慕容评不以为意仍然不从，高泰于是称病归家。尚书左丞申绍，见燕政日紊，内由可足浑太后专政，外有太傅评等擅权，贪冒无厌，朝廷上引用庸才，不由的忧愤交并，因上书言事，极陈时弊。
大燕皇帝又想：在对晋北伐成功后，秦国遣使来讨要割让的土地。大燕太傅慕容评反语秦使道：“行人失辞，救患分灾，系邻国常理，奈何来索重赂呢？”这时的秦王符坚早有心思西征，只恨无隙可乘，一时不便兴兵，此次燕国背约，正是师出有名，怎肯坐失机会！当下秦国用王猛为丞相，洛州刺史邓羌，率领步骑兵二十万，直到洛阳。当时燕国皇帝慕容暐德建熙十年冬季，燕廷方准备过年，竟把洛阳事搁起。越年元旦，且援例庆贺，喜气盈廷，那知洛阳警报日至，才遣太宰慕容评总领全军，又分兵乐安王臧，出兵援洛阳才有以后一系列的失败。
到了现在黄河与淮水要地尽数被王猛所占，大燕军队以枋头为点连接黄河以北重要渡口重镇。只能固守无法如同当年先祖披荆斩棘一般一路通行无阻开疆扩土。天下九州占有四州有余天下太半。可是到了当今燕帝手中由于太后可足浑和太宰慕容评让朝局混乱。同时慕容评领兵时期克扣军饷，处处设卡民怨沸腾。
现在燕帝想要重整旗鼓就必须让慕容评和太后可足浑氏失势，重用士族精英和慕容德一系大燕能征善战的将领。
只是他想：一登九五，六亲情绝，父子反目，手足相残，天伦不在，只是孤家寡人。随着燕帝沉思大殿的烛光也随之忽明忽暗，只见一只飞蛾扑火，在火中焚尽。
手中攥紧酒樽心中下定决心：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想完一仰头喝完酒返回后宫。
远远的听到宫中风铃“叮叮叮”发出清脆声—风起。


 燕国—乱起（二）

话说王猛移师至洛阳后，桓温征发徐、兖州民夫，增筑广陵城至三十丈高，并且亲自率麾下西府精兵，由京口移镇广陵、荆州，防备王猛的大秦军队南下。
而黄河以北的燕军则是延着黄河时时防备、日日巡河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在在南北居中的洛阳秦军王猛临时府邸，王猛亲信重臣时常聚集在一起商议军国大事。同时谢安也是经常往来拜访王猛。谢安第一次到王猛的府邸也被这气势所镇，门口立着两重子母阙，往里望去是朱漆大门上方悬着“丞相府”的匾额，大门外十步左右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两侧还有全付武装的重甲步卒.径直走进去，约摸两百来步的距离,便见得阕影阁之后,一幢低矮宽阔的建筑,大门紧闭,前有一块不大的场地,周边摆了各类兵器与一些石锁石墩,想必就是演武场。
这不是这日谢安又来拜访王猛，在侍卫指引下来到王猛书房，谢安走入正厅抬头看到“经略方城”的匾額。王猛看到谢安前来然后请他到偏间里，两人分坐在筵席上，王猛拍了拍手侍者分别给两人上上时蔬水果然后煮茶焚香，不一会整个偏间充满檀香让人凝神静气。
谢安静坐一会对着王猛问道：“不知兄长之后有何打算？”
王猛给自己倒好茶又给他倒茶，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端起茶杯慢慢吹着有用鼻子在上面轻轻掠过说道：“不知贤弟何意？”
谢安笑道：“当时我建议兄长南下其意有二，一是震慑桓温大将军防止他如同当年太祖（司马懿）行不轨之事，其二是让您借坡下驴，您一直消耗胡人士兵时间久了也是不好，南下给慕容评一个北回的机会，同时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河南之地，现在这些目的都达到了下一步您如何做？南征还是北伐？”
王猛说道：“我现在在等机会，就看谁给我机会了。若是桓大将军加九锡我就南下，若是慕容评和燕帝内斗或是回守他们的祖地龙城放弃冀并青这三个州那么我就北伐一举占据中原地区顺便收复辽东之地。现在看来桓公不会给我机会了。我只能看看北方了”
谢安不解的对着王猛说道：“兄长我一直不明白您什么时候有一举灭燕的野心的。”
王猛饮着茶缓缓的说道：“其实很早我就有灭燕的心思了只是碍于中山王慕容恪、吴王慕容垂。我将野心藏起来然后在关中积蓄力量。若是他们慕容燕国内部关系破裂时，就是我动手的机会，就在慕容恪死得时候我就有动手的想法，可是桓大将军先我一步动手，于是我就坐山观虎斗，可惜桓大将军在枋头一败涂地，我就有先除了慕容垂再灭燕国的念头才有之后他的叛逃。”
谢安接着说道：“但是即便是慕容垂叛逃燕国还有很多辽东、青州冀州士族辅佐，宗室有慕容德、慕容臧、慕容筑等人阿！”
王猛哈哈大笑说道：“贤弟错矣，上古夏商周三国之时，商朝末期太宰微子向西奔岐山至周而商亡；春秋战国时期，由余奔秦而戎灭；伍子胥奔吴而楚覆，中原地区的吕不韦、李斯、商鞅、蒙恬等归秦而六国亡。自来豪杰出亡，甘为敌用，必致祖国沦胥，如慕容垂之弃燕而奔秦，亦犹是也。燕之存亡，关系于吴王慕容垂之去留，慕容垂垂去而燕尚能久存乎？再说燕国有学之士况如梁琛、皇甫真、申绍等之进谏，而无一见用，不是发配边疆就是变得默不作声，至于宗室慕容臧、慕容筑都是守门犬之才，而慕容德有大才可惜不被重用发放至青州。燕国皇宫内有妒后可足浑氏，朝廷上有贪相太宰慕容评，虽欲不亡，不可得已。之后我与陛下以燕之背约，由我统兵入洛阳，理直气壮，所以无虑不胜。”
王猛看着外面的结满柿子（古人称之为朱果）果实又回头看着吃柿子的谢安，谢安还吟诗道：“味过华林芳蒂，色兼阳井沈朱，轻匀绛蜡裹团酥，不比人间甘露。”
王猛打趣的对着谢安说道：“贤弟诗是好诗可是你没听北人说：桃养人、杏伤人、柿子树下埋死人这句话吗？”
谢安摇头说道：“未听闻，在我看过的书籍中也没有记载。”
王猛说道：“这个你当然不知道，这是我在魏郡生活时当地老农告诉我的。当时寒门百姓粮食上交，到了这个时节只能吃这个柿子裹腹将粮食留在深冬吃。往往不注意使用过多或是不当要人性命的。”
王猛望着谢安说道：“当时我出兵东出时，我王令我都督三军伐燕并送我至霸上军营说：今委卿以关东之任，当先破荥阳，平魏郡，然后至黄河枋头长驱取邺城，所谓疾雷不及掩耳，朕随亲督数万精兵，继卿星发，舟军粮运，水陆俱进，卿勿以为后虑也。”略微停顿对着谢安说道：“贤弟可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谢安摇头说道：“不知，以兄长雄才大略必是豪言壮语吧？”
王猛：“臣仗威灵，奉成算，开始如同陛下所言，然后用兵黄河上游走并州入冀州，破壶关直取邺城荡平残胡，如风扫叶，不烦銮舆亲犯尘雾，只请陛下敕命少府给燕国被俘君臣预先造好住房就行了，当时我王大悦而返。”
谢安抚须说道：“看来兄长出关东进已是成竹在胸了，到是贤弟班门弄斧了。”
王猛看着外面柿子树摇晃下来的树叶说道：“风起，落叶了。”
谢安应道：“是啊，小弟我可以看您搅动风云，一展身手了。”
王猛只是饮茶说道：“喝茶、喝茶。”


 燕国—乱起（祸在人心）

王猛饮茶问谢安说道：“贤弟扁古至今，可知当年孝武皇帝六十有二时，绣衣直指的江充借着阳陵大侠客朱安世案子中朱安世对孝武帝上书揭发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发动巫蛊之案，将戾太子刘据、皇后卫子夫、外戚卫氏以及两千多年的庞大士族公孙家族一并铲除。当年的纠结在一起的庞然大物一夕之间轰然倒塌。可知为何？”
谢安答道：“回禀兄长，史家对于这次巫蛊之祸评价：子弄父兵，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罢哉!”
王猛笑着说道：“贤弟只是以臣子的心思揣摩这次祸事，你可从孝武皇帝的角度看这个问题？”
谢安摇头回道：“这个但是没有考虑过？这有什么问题？”
王猛笑着说道：“贤弟可知在《史记·淮南衡山列传》大将军内秉国政，外则仗钺专征，其权远出丞相之右。大将军遇士大夫有礼，于士卒有恩。是这样对卫青卫大将军的评价。这样的势力让从小在祖母窦太皇太后和幕后王太后的外戚势力中长大所以他本人在年老之后对于外戚是非常忌惮的。”
谢安问道：“禀兄长，何以见得？”
王猛说道：“在孝武帝经历巫蛊之祸后，随着时间日久感觉自己已经快油尽灯枯，垂垂老矣，太子母亲“钩弋夫人”送入掖庭狱被赐死云阳宫芳龄二十许。可见孝武帝在青年时经历登基后曾长期被其祖母及母亲掣肘，加之有前朝吕后垂帘听政，“子幼母壮”外戚干政十分痛恨，所以孝武帝下决心消除这一帝国隐忧，在自己死后其它有生育嫔妃，无论生男生女，统统谴死，这是从从根本上杜绝外戚干政可能。汉武大帝刘彻这一招告诉后人：帝王之爱，从来没有海枯石烂，只有铁石心肠。可惜汉代后世之君都不明白，即便是晋武帝也是不明白，所以才有三杨摄政和贾后乱政、八王之乱。”
谢安下拜说道：“兄长在上，小弟受教了。”
王猛说道：“贤弟，你是士族之人但是你更是汉人为政之道在于八个字“易古之道 ，逆人之心”，当年战国开始时魏国率先经过李悝变法，在其强盛后，为了领土秦国就是魏国的目标之一。魏国屡次率兵攻打秦国，秦国数次战败，舍弃河西等地，在孝公任用商鞅变法废井田、开阡陌，实行郡县制，奖励耕织和战斗，实行连坐之法。才有商鞅相孝公，为秦开帝业。在其后赵国在赵武灵王施行胡服骑射，其他列国嘲笑之，可是赵武灵王却说：“愚者嘲笑的，智者却能明辨。就算天下人都嘲笑我，又如何？我一定能把北方胡人的领地和中山国夺过来！”于是带头改穿胡服，亲自穿上胡人的这种纨绔上朝，而且夺取中山国，林胡、楼烦之地，向北方开辟了上千里的疆域，并设置云中、雁门、代郡。修筑了从宣化沿阴山山脉西行，直达并州五原以北狼山缺口止的赵国长城，以之来达到巩固土地、防御北胡。”
谢安再拜，王猛坦然受之。这时，王猛手下绣衣使者前来觐见将手中飞鸽抬过头顶，王猛看到这个飞鸽，眼角露出得意之色。谢安心中疑惑但是没有过问，毕竟两人虽是好友但毕竟是两个重臣有些事情是不能过问的。谢安连忙起身作揖缓缓后退，一直出府吩咐侄子谢玄通过密探了解什么事情。
话又说回来，在谢安离开之后。王猛就已经神游天外在徒弟吕光前来拜访都没有知晓，只听他吟诗嘴：“万丈深潭终有底，只有人心不可量。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休将心腹事，说与结交知！”
吕光在一旁听得不头不尾的话十分不解，向前问道：“师傅，您刚才在说什么？”
王猛才回过神来对着吕光说道：“没什么，只是为师略施小计就让燕帝与慕容评大打出手了。”
吕光面露不解问道：“不知师傅使用何计？”
王猛说道：“谋士有三重境界第一是谋己、第二是谋人、第三是谋天下。我在南下之时，就给邺城密使传信让他向慕容评进言放弃黄河太行以西之地固守太行山和壶关同时入关的大燕贵族迁回故地，准备虽是撤回辽东故地放弃青州、并州、冀州等地与江东朝廷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对付我们。”
吕光身上惊起一身疙瘩说道：“师傅怎能对燕国出此计策呢？”
王猛说道：“你以为是完美的计策，但是这个计策充满毒药，这个毒药就是人心，前燕帝慕容隽曾经对晋使臣说：你回去告诉你的皇帝，我为中国人所推戴，已经做皇帝了。这是不知江东朝廷的心，对于江东司马家族和所有士族来说这个事情让他们丢尽脸面如何能与燕国联手。其次不知燕国贵族，他们在慕容评掌权以后可是好的很是滋味，让人乍富还贫就如同杀父夺妻之仇必然会被他们反弹，最后让其退守辽东看似蓄力待发其实是瓦解他们的势力，毕竟现在的大燕皇帝还是很想做如同他的祖父、父亲一样开疆扩土之人的，而慕容评接二连三对其打脸可谓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最后就是慕容评与太后可足浑氏的乡间野史传到当年大燕皇帝的耳朵里去，虽然他有鲜卑慕容氏那种野蛮的血脉，但是从小在儒家文化中长大的他也是植入礼义廉耻，对于叔嫂私通可以说是让他脸面尽失的。”
吕光感到兴趣立马问道：“师傅这个计谋的结果如何了？”
王猛笑着说道：“在前天的燕国大朝议中，燕国皇帝身披冕服，头戴冕冠，端坐在龙椅之上，百官尽皆排列两旁，肃然而立。太宰慕容评夸夸而谈的说了出来。当时燕帝的脸色和燕国在冀州、青州占有大片良田都一起变了脸色，再加上之前得谣言，慕容评和太后可足浑氏不在意，但是我们的密使说燕帝听闻这个野史脸色都变了。最后太宰慕容评和燕帝心腹太师在朝廷上争吵起来。我们的机会很快就来了，你回去多多做好准备吧。”
吕光起身作揖说道：“诺，师傅。”
王猛得意的在案几的竹纸上写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攻，下政攻城。



 燕乱—再伐上

王猛在吕光离开后，走去书房的隔间内，转动右手边的青铜角杯，只听到“格愣、格愣”隔间的石壁突然打开向着两侧张开露出漆黑的通道，王猛手中拿着一个灯盏缓缓的走入其中。在走到平缓的的地面上，王猛点燃旁边的火把，骤然照亮整个密室。密室里放着一个胡床。
只见对面一个蒙着黑面纱身穿夜行服的人坐在对面，王猛看着他身材挺拔的坐在筵席上，王猛与之对坐，心中在想这个师伯所说他的入门弟子观之：他身材壮硕，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他夜行衣下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四周的黑暗中,他双眸犹如烈火,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好似能将对方看穿。
那身穿夜行服的黑衣人饮着面前的茶说道：“当年师父收留我这个流离失所的亡国之人，回忆种种若不是我家祖上三代积累的人脉，又有数千忠心耿耿的家将护卫，我要不知是哪里的的黄土了。”说完隐藏在斗篷里的双眼看着王猛说道：“景者，日光照临谓之，仰慕信服谓之，勋业辽阔谓之；略者，韬略谓之，封疆谓之，巡狩谓之。景略二字，或解为韬略高远若日光照临，或解为勋业广大而封疆辽阔，皆为英雄所愿也。壮亦哉！可见师父对你的期望很大。”
王猛对着那人作揖说道：“师兄缪赞了，师弟我只是粗的师伯一些皮毛而已，不知师兄？”王猛眼神中带有询问的目光。
那人说道：“才饱身自贵，巷荒门岂贫。师弟做的很好，怪不得师父如此看中你。要说我是什么人。”说着眼神中露出深思缓缓的说道：“要说我的身世要从我的玄祖说起，我玄祖乃是当年大秦太尉武安君公孙起，号称“人屠”玄祖平生统领大小七十余战，未尝有败绩。伊阙之战歼灭韩魏二十四万联军，彻底扫平秦军东进山东之路。之后玄祖率军大破楚军，攻入郢都，迫使楚国迁都，楚国从此一蹶不振。再往后玄祖长平一战一举歼灭赵军四十五万人。玄祖这几个大战：伊阙之战中集中兵力，各个击破；鄢郢之战中的掏心战术，并附以水攻；华阳之战长途奔袭。长平之战以佯败诱敌，使其脱离既设阵地，尔后分割包围战术，全歼敌军。玄祖军事才能可谓是料敌合变，出奇无穷，声震天下。”
王猛回道：“窃以武安君威灵振古，术略超时，播千载之英风，当六雄之敌。楚地方数千里，持戟百万，公率数万之师以与楚战，一战举鄢郢以烧夷陵，再战南并蜀汉。又越韩、魏而攻强赵，北阬马服，诛屠四十余万之众，尽之于长平之下，流血成川，沸声若雷，遂入围邯郸，使秦有帝业。楚、赵天下之强国而秦之仇敌也，自是之后，楚、赵皆慑伏不敢攻秦者，公之势也。身所服者七十余城，功已成矣，而遂赐剑死于杜邮，实在可惜。”
那人又说：“之后我族到我太祖公孙度迁移到辽东起初是玄菟郡吏，后任尚书郎，升冀州刺史，当时士族势力兼并土地严重，太祖于是惩治豪强，诛杀立威。先后杀辽东田韶等豪族百余家。郡内怖惧。大汉献帝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太祖见天下大乱，于是东伐高丽，西击乌桓，开疆扩土，威行海外，震慑蛮夷。统领辽东三郡。到曹丞相“挟天子以令诸侯”后，安抚我太祖为威武将军，永宁乡侯。当时中原持有扰攘，无力顾及边郡，祖乘势割据辽东，称雄一隅。太祖死后高祖继承辽东太守的职位，把前来投奔的袁熙、袁尚首级送给丞相曹操，被拜为左将军，封襄平侯。高祖又大破东边高句丽军，攻陷高句丽都城丸都城。进一步巩固了我族的辽东地位。”
那人略微停顿又说道：“然后到我曾祖时曹魏簒汉，我曾祖在辽东设置百官继遵汉室，遣使持符节，授予鲜卑单于印绶，给边疆少数民族加封晋爵，并引诱鲜卑人去侵扰北方，希望扶汉灭魏共讨国贼，同时联系江东吴王孙权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在伪曹的景初二年，伪魏明帝暗中急召太尉司马懿，令其率兵二十万讨伐我曾祖。六月，伪曹军队到达辽东。我曾祖派将军卑衍、杨祚等率步、骑共十万多人驻守辽东前线重镇辽隧，并在其周围挖壕沟二十多里。司马懿的军队到了辽隧，我曾祖命令前锋大将卑衍挑战。司马懿派胡遵与之对阵，卑衍大败。之后司马懿命令军士们用撅土填沟的办法突破卑衍的围堑，引兵向东南进发，然后突然调头东北，直趋襄平。卑衍等惟恐襄平没有守军，连夜赶往襄平增援。行军至首阳山，我曾祖又下令与司马懿决战，这次，卑衍又大败。司马懿于是领兵直奔辽隧城下，挖好了壕沟。正巧当时连日大雨，三十多日不停，辽水暴涨，司马懿的运输船可以从辽口直驶到辽隧城下。雨一停，司马懿立即在城周围堆起土丘，造望楼，准备了大量的石头，用弩弓直向城中发射。我曾祖又怕又急。城中粮食吃尽，开始人吃人，死者不计其数。杨祚等投降。没多久，曾祖全军溃败，他与儿子公孙修带着数百骑兵向东北突围而逃。司马懿大军在后面穷追不舍，在首阳山，杀死了我曾祖父子。辽隧城被攻破，司马懿屠戮城中十五岁以上男子三万余人，并收集尸体筑造京观（京观是古代战争中胜者为了炫耀武功，收集敌人尸体封土而成的高冢）。而后把我辽东所任公卿以下一律斩首，杀死将军毕盛等二千多人，曾祖的首级被送到了洛阳，辽东、带方、乐浪、玄菟等地也相继平定。撤军时，又强行把辽东数万居民迁往中原，加上几次战役消灭的辽东官军，基本上把辽东汉人扫荡一空。辽东原来大多数是汉人，经此一浩劫，幸存者寥寥无几。周围的鲜卑、匈奴等胡人趁机涌入，占据了辽东这片肥沃的土地。可谓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的子孙被他放进的豺狼一一咬死，你可知我是谁？”
王猛带有可惜的语气说道：“昔公孙氏承藉父兄，世居东裔，拥带燕胡，凭陵险远，讲武游盘，不供职贡，内傲帝命，外通南国，乘桴沧海，交酬货贿，葛越布于朔土，貂马延于吴会；自以控弦十万，奔走之力，信能右折燕、齐，左震扶桑，輮轹沙漠，南面称王。可惜五十年披荆斩赫最终被司马氏摧毁。公乃是大汉遗民辽东公孙氏后人。”


 燕乱—再伐中

王猛身体前驱脸上带有疑问的问道：“不知尊驾到底是谁？”
那在阴影的黑衣人发出喝喝喝的自嘲声说道：“吾乃是辽东公孙氏遗民公孙归是也，现在世人都已经忘记我们了吧。”
王猛脸上露出惊容说道：“您可是可是慕容燕国前皇帝慕容皝从弟（夫人公孙氏的弟弟），现在北海王慕容纳和范阳王慕容德的舅舅吗？”
那黑衣人说道：“正是区区在下！”
王猛心中快速转动思考着，那黑衣人好似没有看着他似的细细的品着。王猛双手装在袖子里，左手捻着右手心中在想：是不是我鲸吞慕容燕国的计划与师门的布局有冲突？不知道现在师门在慕容燕国又有多少布局，现在和我初步接触见面的都是国舅级别的，眉毛一皱心中不停的算计着还有江东晋朝又有墨门多少世俗势力。师门是不是不想让我覆灭慕容燕国呢。
王猛身体前倾脸微微一侧耳朵一动，然后问道：“不知师兄现在在慕容燕国担任什么职位？”
身穿夜行人的公孙归轻轻地喝着茶然后抬起头直视王猛然后会心一笑说道：“我现在担任邺城皇宫的卫尉（负责皇宫守卫）。执掌皇宫禁军。”
王猛然后说道：“哦，师兄如此位高权重怎么会来到我这里。毕竟相隔四百多里。”
公孙归回道：“师弟不必为我担忧，我想师弟担忧的是师门在慕容燕国有多少布局，还有师门对于你这次东征的态度是也不是？”
王猛泰然自若的回道：“回禀师兄，是。”
公孙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当初我公孙家族的血脉只留有我和我妹妹了，在我家衷心部曲的保护下还有当时师傅游历山水机缘巧合之下才投入师傅门下。在师傅门下潜心学习十年之后，听闻天下大乱。于是我们兄妹二人告别师傅准备回到我们公孙家族故地，要重振我公孙家族。但是五十多年如白驹过时故地已经物是人非。当年家族显赫都是听闻父亲和家仆所说。等我们回到辽东之时已经人烟罕至了。故地已经被青州、幽州其他迁居士族占据着。当年我太爷爷到祖父时，内休养生息，富国强兵，鼓励生养，以增强国力，与谋士商议规定：刺史府奖励耕种、养蚕、织布。尤其鼓励生育，增加人丁。可惜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五十年生聚，三年教训。辽东生灵涂炭，至今都没有恢复三、四。当年即便是受我祖上恩泽的已经过世。我们只能依附在刚刚迁移到辽东的鲜卑族慕容氏。为此我将唯一的妹妹嫁给慕容皝。借势攻打背叛和攻打我公孙氏的士族将他们一一拔除。若是没有我他们慕容氏如何在辽东立足。如何安排幽州、青州、冀州的北上流民，我建议在辽河按照江东王丞相设置了侨郡、县来统治流民。才有冀州人为冀阳郡,豫州人为成周郡,青州人为营丘郡,并州人为唐国郡。中原百姓成群结队的投奔。”
王猛说道：“师兄大才，只是不知为何之后师兄变得藉藉无名了呢？”
公孙归讥讽的笑道：“还不是慕容氏背信弃义。当初我投奔初时，对慕容皝建议“立纳谏之木,以开谠言之路。鼓励臣下直言。之后我还建议他；赐钱五万,明宣内外,有欲陈过者,不拘贵贱,勿有所讳，才有中原大乱士族领全族北上避乱。才有百姓称赞：辽东辽西之地,幸无兵乱,群视为桃园乐土,趋之若骛,如水就下。廆刑政修明,虚怀归纳,流亡士庶多襁负归之。之后我又建议他说：明公虽雄据一方,而诸部犹阻兵未服者,盖以官非王命故也。谓宜通使琅邪,劝承大统,然后奉诏。令以伐有罪,谁敢不从遣史降晋,对江东朝廷表示尊敬,接受了晋王朝的册封的燕王。从此,慕容以奉中国勤王伐罪的名号。向东攻伐夫余，驱万余人而归。在石虎西伐前赵之时，慕容儁要攻打中原攻打石虎后方,在各州郡招兵,规定每户留一丁,其余都要充军。我上书谏言：百姓彫弊，发兵非法,必致土崩之变。还是针对各级官吏,向百姓乱征赋税的现象,我上谏言:今非军期严急,不得遣使,自馀赋发责成州郡,郡司所遣弹督在外者,一切摄还。他都听之纳之。但是之后平原人宋该、刘赞，安级人皇甫岌，兰陵人廖凯等人以士族为盟，排斥与我。将我从文臣逐渐排斥出来。同时他们以九品中正制在慕容燕国选拔人才，排斥寒门子弟。联合鲜卑贵族吞并百姓和贫困鲜卑族的马场和土地。现在在太宰慕容评和这些士族子弟更是将其发挥的淋淋尽致。现在百姓苦不堪言。王公贵戚，多占民为荫户，国之户口，少于私家；仓库空竭，用度不足。”
王猛这时旁敲侧击的问道：“那么，请问兄长，师门可有对您有什么提别的交代吗？”
公孙归看着王猛说道：“师傅只是飞鸽传书与我。让我寻个机会南下与你会面，看看你是否有有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术。师傅说你思维敏锐，见地超人，可以一交。所以我就寻个机会南下。”
王猛面露愧色说道：“跟随师伯近十年，每每想到师伯教诲怎不能忘。师伯对我教育良多，现在细细思考。”
公孙归接着问：“师弟以为现在慕容燕国和氐秦那个会称霸北方虎视江东？”
王猛细细思考缓缓说道：“回禀师兄，自古以来较量于成败场上的在于君主的德才品行，如果真有才能，纵然弱小，也必将变得强盛；如果是庸人，纵然强大，也会变得弱小。当年汉高祖刘邦、西楚霸王项羽的存亡，足以可以使人明白这个道理。现今慕容燕国丞相慕容评和太后可足浑氏都是貌似宽容而内心狭窄，任用人才却疑心太重，而我主则是明正通达，不拘小节，唯才是举，唯才是用，这在度量上胜过你燕国；至于燕帝遇事迟疑犹豫，少有决断，往往错过良机，我主往往将大事尽数托付与我却能决断大事，随机应变，不拘成规，这在谋略上胜过燕国君主；现在燕国军纪不严，法令不能确立，士兵虽多，却不能巧为任用，而我大秦国法令严明，赏罚必行，士兵虽少，却都奋战效死，这在用兵上胜过袁绍；现在燕国国君耍小技而博取名誉，所以士人中缺乏才能而喜好虚名者大多归附于他，我国君主则是以仁爱之心待人，推诚相见，不求虚荣，行为谨严克己，而在奖励有功之人时无所吝惜，因此天下忠诚正直、讲求实效的士人都愿为您效劳，这在德行上胜过燕国。凭借这四方面的优势扶持正义，征伐叛逆，谁敢不从？现在燕国即使外表的强大又有何用？再说燕国现在也没有那么强大，百姓少地而多税，军队无赏罚分明而忙于奔波。现在论国力而言是秦国强而燕国弱，若是春守秋战则燕国如何，代国、晋朝、我秦国、高句丽如同群狼一般，那么燕国会存在几时？”
公孙归说道：“我知道了，现在说说你的策略吧，如何收取山东各地同时减少百姓和军对的伤亡。”



 燕乱—再伐下

王猛双手缩在袖子中不停的掰扯着如同轱辘一般的说道：“回禀师兄，我以为以出其不意在其背后袭击燕军大营。那么有半数以上可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灭慕容燕国。至于代国、江东晋朝、高句丽我有把握让代国和江东晋朝不动，至于高句丽我想以师兄的势力是不是可以压服他。”
公孙归低头说道：“这个倒是可以，师弟说的机会虽然较低，但是若是加上我的内助那么机会增加更多，若是时机合适那么成功的几率大大增加了。师傅说你低调那么师弟心中还会多几分是也不是！”
王猛点头说道：“是的师兄，只是不知师兄手中有多少听命的部曲私兵或是交好的将领？”
公孙归向前倾身体露出会心的微笑说道：“只要你攻到燕国都城邺城我就让你得到完整的邺城。”接着问道：“不知师弟何时起兵？”
王猛说道：“回禀师兄，我想在过几个月，等到入秋的秋收时节在一举过河。如此燕国军心和民心都在收粮上面，对于抵抗就没有那么大了。”
公孙归紧了紧身上的夜行衣外的斗篷说：“我知道了，我却回去准备。麦熟之时我在邺城等你，不见不散。”
时光荏苒，夏去秋来，王猛坐在庭院里在梧桐树下喝着茶，吃着妻子苏若兰刚刚做好的水引饼。妻子苏若兰问道：“一家人刚刚团聚没有多少时间，你是不是又要打仗去了？”
王猛说道：“是啊，有要出征了。”
苏若兰说道：“今天是夫君的生辰，妾身只能做一摞水引饼为夫君解一解夫君的思愁。”
这时一片叶角泛黄的树叶刚好落下，掉落在茶几上，王猛拿起那梧桐叶说道：“一叶知秋，年初之时我出兵东征对陛下许诺说：：“荡平残胡，如风扫叶。现在秋风一起是该完成诺言的时候了。”
苏若兰走到他的身边整理他的衣袍说道：“现在你已不惑之年，不要像年轻人一样，要和和气气。只要你一身平安就行了。不要事事强求。”
王猛已一种自责的眼光看着妻子伸手抚摸她的秀发说道：“若兰，我们相识相知已经有十余年了吧？”
苏若兰低头娇羞且细声细语的说道：“已经十一年了。”
王猛感叹的说道：“是啊，十多年了，是应该给北方的百姓一个安定的环境了。”王猛喝了一杯茶又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当年政变以来陛下都是端拱于上（端坐拱手于朝堂之上），与我等垂拱而治，并且事事征求我的意见。他曾感怀的对我说：您日夜操劳，忧勤万机，我好像周文王得到了姜太公似的，可以优哉游哉享清福啦！我当时回复陛下说：臣哪里配得上比拟古人。陛下还常常说：据我观之，太公、子房才能岂能与卿相比。他经常嘱咐太子等皇家子弟说：你们敬事王公，要像侍奉我一样！”
苏若兰接着说道：“即便如此，夫君也大可不必事必躬亲。”
王猛说道：“在我心中这天下什么都可以变天变不足惧、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畏。若是我不赶紧做完我们的孩子如何享受着未来的太平盛世。”
苏若兰说道：“夫君，你抽时间看看我们的孩儿吧，现在老大已经开蒙学习了。”
王猛说道：“是啊，咱们的孩子已经开始入学了，等平定慕容燕国之后，咱们一家高高的过过日子。”
夫妻二人互诉衷肠没过多久，王猛亲侍走到离王猛十步外，双手握拳行揖礼（就是拱手礼，以站立姿态不需跪拜）说道：“启禀丞相，前锋将军吕光求见！”
王猛说道：“知道了，请他到前厅稍候，等我更换衣服过会就去。”
亲侍说道：“诺”就匆匆离去。
王猛整理了一下衣服，苏若兰在他背后抬着头轻轻梳理他的后发，之后抚平他的衣角说道：“夫君是做大事的人，怎可过分的儿女情长，去吧。”
王猛听完头也没回阔步走去。
没过多久在洛阳丞相府邸的理事厅内王猛与吕光师徒二人相对安坐（古代最体面的一种坐姿，即以膝居地，小腿平置于地，臀部贴于脚后跟。），胻不差而足不跌，视平衡曰经坐。吕光面带风尘对王猛恭敬的说道：“启禀丞相，现如今通过运粮车队往来运输军粮前后我们已经将五万铁骑暗中调往离石城中隐藏，距离慕容燕国的壶关不足八十里。”
王猛与问道：“离石地势如何？”
吕光回道：“离石汾阳,兵家必争。离石形胜,今之治所。汉开郡府，要冲数百年。翔凤飞龙,猛虎雄踞;三川汇流,折入大河。道观直出凤腰,庐闾各抱地势。碛口古城,千年风云。盛衰荣哀，百大濒危。战乱之秋,戎马倥偬。十步之泽，必有芳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刘渊奋起，汉国建于离石。其西乃是骨脊山，其名骨脊者，以泰山在左，华山在右，常山为靠，嵩山为抱；衡山为朝，此山是隆居中，依然天地之骨脊焉。”
王猛磨着手想着吕光所说的离石地势，接着问道：“那慕容燕国的井陉关及壶关地势如何？”
吕光接着说道：“回禀师父，井陉关及壶关境内周围高山峻岭百里之地，河流有陶清河、郊沟河、石子河、百泉河、桑延河。且背靠太行山，北起燕州西山与燕山相接，南达王屋山濒临黄河，西衔黄土土高原，东接华北大平原。从北向南绵延千里，沟壑幽深，纵横交错。峭壁悬崖，层峦叠嶂。山峰蜿蜒起伏。”
王猛又问道：“守将是谁？士兵几何？”


 燕伐—兵戈起

俗话说的好：自古男儿功名只需马上取，莫从书中求。
这是先秦时期一直延续到盛唐时期中原士子文人，侠义壮士心中的志向所在。特别是在时代混乱的五胡十六国时代，时代混乱的时期让庸庸弱弱的人变为白骨，让胸中富有韬略之人踩着累累白骨一步步的崛起。正是我们先祖寒门子弟奋起的原因。这是他们打破阶级的机会。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身在乱世身如蝼蚁。
正所谓：
君不见，
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
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
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
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
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
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
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
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
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
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
君不见，
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
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
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
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吕光目光炯炯的看着并回复王猛说道：“回禀师父，现在镇守井径关和晋阳的前燕都督乃是与慕容恪、慕容垂其名的并州刺史文鸯（字次骞，小名鸯），这个人可谓是文韬武略样样齐全。被燕人称文鸯为“武力筹策”四字美言。当年在慕容燕国伐冉魏之后占据中原俯视天下，并州至冀州之地则是拓跋氏崛起，于是时常受到北方新兴鲜卑族拓跋氏袭扰为虏所害，当时拓跋氏联合了氐、羌、匈奴等部，尤以北地郡（陕西耀县）的匈奴人最为强悍，号称“北地胡”。西北地区的各族相互策应，并肩战斗，再者慕容燕国在第三代君主伊始太后可足浑掌权重用亲信而非贤臣。使大燕丧城失地。并且占代州之地建国号代国。燕帝时常西忧非常后悔，临朝哀叹说：“谁能为我讨伐这个叛胡？”，于是文鸯临危请命，都督幽、并州军力，遣精兵五万出征拓跋氏，文鸯其人领兵冲杀在前并且爱兵如子，他带领的军队所向披靡。时间不长并冀两州的拓跋氏惑乱遂被平定，大破秃发树机能，使得胡人部落有二十万人归降，文鸯就此名震天下。燕帝将其升为东夷校尉，世人称其姿器膂力，万人之雄的燕国北地柱石。”
王猛眉毛一皱，面带一丝忧虑的问道：“其人面相如何？有什么过人之处？”
吕光回复道：“回禀师父，文鸯此人生的乃是马面彪身，长须细眼，性格上神爽豪杰，但不善言谈，少工骑射，以武艺知名。被燕人传为是猛气纷纭，雄心四据，陆拔山岳，水断虬龙，六钧之弓，左右驰射，万人之剑，短兵交接，燕人赞叹的说道：攻垒若文鸯，焚舰如黄盖。
当年他一十七岁时随父南征晋国就大显神勇一路向南所向披靡被封为都尉之职。之后文鸯陪同燕帝在洹桥狩猎，燕帝看见一只大鹰，正展翅高飞，燕帝问文鸯是否能一箭射落。燕帝言罢，文鸯就反手在马鞍上一手在弓囊拿弓一手在箭囊搭箭，抬头望着大鹰。开弓之势，头必撑起，股莫离鞍。右肋与腰脊用力往前一推，前手要低。指在分松，对镫之间，头之外。误事。搭稳扣，急加鞭。嘴中默念：不慢、不慌、不高、不低、不重、不轻。从容自由，一箭就射了下来，而且是正中要害。这只鸟形状像车轮，旋转着掉了下来，一看是只大雕。燕帝拿过雕来观看，将他夸赞了半天最后感叹着说：“文鸯乃是真正的射雕手。”于是人们都称他为“落雕都督”。不久兼任左卫将军，晋爵为伯。”
王猛一手抚须心中忧愤的说道：“可知道此人在燕国与谁交好，与谁敌对？”
这时吕光面带微笑的说道：“回禀师父，根据朝中绣衣使者得到的消息文鸯此人父亲文钦，一直与燕国去世的太原王慕容恪交好，在慕容恪执政时期去世，文鸯则是一直与慕容恪、慕容垂兄弟交好，后来在朝中燕帝与丞相、太后猜忌慕容垂的时期文鸯一直上书为慕容垂鸣冤，直到慕容垂出逃至我们秦国时，燕国朝中反对慕容恪与慕容垂的朝臣则是对其一直打压，被八尺二寸，姿貌雄伟，额有日角偃月重文的慕容德周转下才到井陉口戍边。其一防备代地的拓跋氏，其二发配边疆远离邺城。”
王猛抚须说道：“燕国朝廷之上还是有能人的。”
吕光问道：“为何？”
王猛说道：“这太行的井陉口自古以来素有“太行八陉之第五陉，天下九塞之第六塞”之称乃冀通衢要冲，这是我秦国东出直取邺城至幽燕之地的兵家必争之地，它当年乃是先秦时期是中山国都灵寿西南的首座重镇，属于王畿卫城。矿区天护城，乃肇基于战国赵之“五陉”，是秦汉的井陉治所。再到后来楚汉相争，当年兵圣韩信背水之战就是在此成名的。井陉之地，地形狭窄，无法发挥出人多优势，如果阵型大乱，人多反而是更糟糕，乱成一团，韩信活用添灶之法，先是诈败，赵王的二十万大军看到汉军败退，纷纷跑出大营去捡旗子，这是当时战场领赏的规定，胜利后，拿着敌方的旗子，就可以领赏。韩信也是富有理智，扔下的旗子特别多，赵军士兵当然个个不甘落后去捡。与此同时，韩信做了两件事，一是，激励全军背水一战，激励大军退无可退，大家何不奋勇杀敌，3万汉军退无可退，只能拼死一搏，另一是，给潜伏的两千奇兵信号，偷袭赵军大营，此时赵军大营已空，得手非常容易。赵军主帅面临的情况是，前有穷凶极恶的汉军，后也有不知数量多少的汉军，加上赵军忙着捡旗子，阵型早就没了，在前后夹击下，20万大军成了挨宰的两腿羊。当然，两军的绝对数量还是悬殊的，哪怕汉军士气再高，也难以一当十，但是战场的地形，对于韩信来说又天赐良地。”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