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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最开始的地方》


 第一章：警告

2020年3月15日。
沉寂的黑暗之中，章云开由睡梦中陡然清醒过来，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惺忪的睡眼面对强光有些刺的睁不开眼。
“才4点么。”章云开呢喃了一句。自从疫情爆发以来，他第一次觉得以往幻想中梦寐以求的混吃等死的生活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反而是有种莫名的空虚感。
已经睡醒的章云开无心再睡，起床打开了卧室的电脑。原本已到了春天，可这春日里的夜晚却仍旧寒冷的紧，也不知是不是受了疫情的影响，导致今年的冬天相比往日来的更久。
披了件羽绒服，穿着睡衣的章云开将整个身子都躲进了羽绒服里。电脑打开，熟练的登录贴吧密码，随后点击一个名为“末世求生”的贴进入。
这个贴吧是自疫情后没两天新建的贴，里面汇聚的大多都是对这次国内遭受的疫情抱以极端的人。里面的内容大多都是一些末日到来之后的求生自救的方法。对于这种帖，说实话章云开一开始并不感兴趣，并且认为里面的人都是肤浅的想法，但随着逐渐对帖子内容的深入了解，他渐渐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甚至对于第一时间看到贴吧最新的内容而乐此不彼。
其中有一段内容是这样写的：“如果末日真的来临，我们首要的是需要足够维持人体168小时，也就是一周的生命背包。背包不应太大，考虑到人体承受能力以60升为最佳。背包内的物品应该摈弃一切对于生命无关紧要的物件，以水、食物、简单医疗药品为主…….”
这段文字是一个ID名为“小兔宝宝”的人所发，他在当中不仅提到了应急所需物品，还详细举例食物应该以压缩饼干以及高压食品为主，甚至连人体每日充足所需水分以及遇到水资源罕见时每日必须摄取多少水分才能保证人体所需都明确写了出来。
看的出，这位小兔宝宝为了写这篇文下了很大的功夫。因为当中涉及的不仅仅是一些科幻小说或者电影当中提到的情节，他还综合了人体生物学以及基础医学知识。
最初，章云开以为这里面的人不是具有报复社会心理就是一些心智尚未成熟的人，可当他阅读了小兔宝宝的文后，不可否认带给他震惊的同时，他也明白了什么叫做井底之蛙。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以狭隘的偏见去看待人类当中的少数群体或者某件事是人类改变不了的劣根性。
除了小兔宝宝之外，贴里另有其他几位大神，像是对于武器很是精通的“华南小学扛把子”，以及对于医学很是了解的“我不是帅哥”，甚至连人体结构都十分清楚的“活死人墓碑”。
他们所发的帖子内容均不是空穴来风，胡编乱造，不仅有理有据，而且都针对各种情况做了细致的剖析，其学识的博览着实令人钦佩。
不过这贴里面也有不少人令人厌烦，诸如那位名为“AKA49”的人。他发的帖虽然对于求生吧来说有些作用，但章云开实在是不喜欢这位动不动就晒自己豪车和自己照片的高富帅。当然，这也可以说是嫉妒，不过章云开本人却并不承认，在他看来，这位AKA49只不过一个躲在虚拟网络背后借着盗图过瘾的LOSER罢了。
打开贴吧，按下F5刷新，章云开兴致勃勃的等待着今天又会有哪些引人注目的新内容，然而他失望了，迎接他的内容只有简短到不能再短的一行字——请一定注意哪些感染病毒后被治愈的人！
这段话的最后加了一连串数不清的感叹号，可见发这句话的人有多么想要让人意识到这句话的重要性。
“一大早就在哗众取宠？”章云开见到发帖人是那名AKA49，下意识发出一声冷笑，随即手指快速在键盘敲打出一行字发送。
此刻正直清晨，天还未亮，AKA49发的帖子只有寥寥几个人在回复，他们当中有问为什么这么说，也有跟章云开一样讥讽的人。看着回复的内容，章云开暗暗冷笑，看来不止他一人对这AKA49不满。
“滴滴！”就在章云开猜想这AKA49看到自己的文章被讥讽时会露出如何表情时，贴本竟然响起了回复的声音。
“本不想理你们这群人，不过秉着救人一命的心理，我还是劝告你们一句，我说的话千真万确，如果你们不想遭殃，就尽快远离那些人，并且立即驱车前往郊区或者乡下躲一阵。最后还有一点，请吧主在看到我的帖子后立即打电话给我，我的电话已经发了你的私信。”AKA49没有单独回复，反而是开了一楼写道。
“这孙子怎么好像看上去不怎么像是撒谎的样子，难道…….”章云开忍不住心中沉思。
“云开，云开…….”陡然间，一连串的敲门声打断了章云开的思绪。
“这么早敲门，有什么事啊？”章云开装作刚被惊醒，用慵懒的语气回答道。
“你看看你，昨天晚上不是和你说过王阿姨出院，今天我们要去看她。你又忘了？”门外的母亲没好气道。
“奥！”章云开恍然大悟，昨晚自己早睡，模糊的映像中的确母亲和自己说过什么。
“我马上起床。”章云开连忙应了一声，随即利落起身，披着羽绒服走出了门外。
“我和你爸先下去开车，你和你弟弟洗漱快一点。”年过四十的母亲今天大概是因为要见久违的老朋友，穿出了她一向不舍得穿的貂皮大衣。父亲也是精神抖擞，皮革大衣加黑色西裤，虽然个子稍矮，等蹭亮的黑色皮鞋配上一副肥大的身躯，竟看起来有种土大款的豪气。
“我说你们穿的是不是也太正式了一点。”章云开对着父母打趣道。
“管你什么事！”父亲得意的一笑，母亲则是问道：“云开，你说妈妈穿这件会不会有点显老？”
“得！”章云开一听这送命题般的提问，连连挥手走开，自顾往洗手间走去。
对于这种女人问你衣服好不好看，一般是能躲则躲。你说好吧，她会觉得你骗她，说不好吧，她又怪你没欣赏水准。总之，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上午六点，天蒙蒙亮时，章云开一家人便是驾车前往了隔壁江海市的王叔叔家。路上，一家人少有的聚在一起，因为章云开与弟弟章云翔都已成人，为了工作常年在外。一家四口在车内彼此交流打趣，好不热闹。



 第二章：探亲

章云开一家所住的城市距离王叔叔家并不算太远，走高速不过三小时的车程。
“前面就上高速了，我们在路口休息一下，抽根烟。”章云开提议道。因为母亲夏云坐车一向晕车，如果在车内不通风的情况下闻到烟味肯定会吐。
“就你事多！”父亲章海庆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章云开，将车停在了高速入口的马路边上。
下了车，章云开毫不客气的从父亲章海庆的衣兜里抢过一包烟，笑道：“爸，要我说你可真会演戏，您不去演电影真的是咱们国家的损失。”
“少来，别拍马屁！我不装的像点，怎么过得了你妈那一关。”父亲章海庆由另一个衣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后对着章云开说道。
“爸，你还是少抽一点，你不会真的想像哪些随身带着胰岛素的人吧。”章云翔担忧的劝了一句。
“放心吧，儿子。爸的身体自己知道，就抽根烟没多大影响，糖尿病而已，又不是癌症。”父亲章海庆不以为意的大声笑道。
“哎！”章云翔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抽了两口烟后，直接丢掉了还剩大半根的香烟，往车内走去。
见章云翔离去，章云开开口说道：“爸，不是说这次的疫情很严重吗？电视上成天都在说死了多少多少人，怎么王阿姨这么快就出院了？”
“呸！你还咒你王阿姨不成？”章海庆瞪了一眼章云开，板着脸严肃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章云开讪笑的解释道：“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想来应该是你王叔叔有钱的缘故，不是老话说的好，有钱万岁爷嘛。”章海庆随口解释了一句，随即将烟扔到地上踩灭，又唤了句让章云开快点准备出发。
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章云开不知怎的，脑海中全是那个贴吧AKA49所发布的内容。“一定远离哪些感染了病毒又被治愈的人。这话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上午十点，章云开一家四人来到王叔叔所住的小区——名都苑门口。然而奈何受到疫情的影响，家家户户都严禁串门，无奈章海庆只能将车停在小区门外不远处的马路上。
“老王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吗？”母亲夏云坐在副驾上问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应该是在忙吧。”章海庆摇摇头，苦笑道。
“你再试一次。”隔了约莫十秒钟，向来急性子十足的母亲夏云忍不住又催促了一句。
“都打了四次了，还是再等会儿。”父亲说道，换来的却只有母亲的白眼和抱怨，抱怨父亲明知道疫情管控，应该早一点和王叔联系之类的话。
“不如走停车场吧，爸你难道忘了前年我们来王叔家的时候你找不到地方停车，王叔有两个车位，帮你在物管登记了一个吗？用的就是你的车牌号，说不定我们能直接开进小区呢？”章云开脑中一个机灵道。
“对，对，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章海庆回忆了一下后惊喜的说道。
“那还等什么，开进去啊！”母亲夏云低吼了一句。
尽管说是这样说，可章海庆的内心终归是有点紧张，将车缓缓开进小区门口，临到小区门口的过车庭时，这种紧张尤为到达了顶点。
“欢迎黄A0943车牌的车主回家。”随着一声机械式的女声响起，车内章云开四人都不约而同发出了一声清楚的呼气声。
“等等！”正当章海庆准备将车直接开进停车场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保安亭保安的声音。
“被发现了吗？”章云开惊讶道。
“别慌，就算被发现了又怎么样，我们只不过进来探亲而已。”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就连章海庆自己都发觉说这话时没什么底气。毕竟现在是疫情管控的高峰，别说探亲，就连出门都是一件大事。
“咚咚！”保安来到车旁，轻敲了两下驾驶座玻璃，父亲章海庆摇下车窗，一脸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同志？”
“没什么，就是量下体温。”说着，保安抬起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将握着的测温器对准四人额头，依次测量完毕后又道：“最近疫情挺严重，能别出门就尽量不要出门。”
“好嘞，谢谢你。”章海庆笑道。
有惊无险的开车直入停车场，将车停好后，直接通过负一楼电梯上到王叔所居住的楼层。
“老王，开门啊老王！”来到王叔家门外，章海庆也不按门铃，扯着嗓子叫喊道。
“你小点声，现在都严禁串门，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母亲夏云没好气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给忘了。”章海庆讪笑着挠了挠后脑勺，随即按下了门铃。
“砰！砰！”就在章云开四人呆在门外等待开门之时，门内突然传来两声巨大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了大理石板之上。
“啊，是老章吧，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来了。”门外安放的接听器传来王叔那熟悉的笑声。
“你们稍等一下，我这里在厨房你弄点东西，很快就来给你们开门。”
“没事，你先忙，我们不着急。”章海庆回了一句。
一分钟后，王叔王明海身穿一身白色休闲服，胸前挂着一个印有米老鼠LOGO的围裙走了出来。
“哟！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母亲夏云打趣道。
“瞎做，瞎做。”不知是害羞还是什么，王叔王明海脸上挂着一股潮红之色。
“快进来。”王明海一边招呼着章云开几人，一边俯身由鞋柜中拿出拖鞋。
“王姨呢？”想到那个家里来客总是热情万分的王阿姨，章云开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在屋里休息。”王明海愣了一秒后才说道。
“没什么大问题吧？”父亲章海庆关切的问道。
“没事，就是病好后的后遗症而已，多休息休息就好。”
虽然王叔王明海解释的没什么问题，可不知怎的，章云开就是觉得王叔像是在隐藏什么，整个人相比以前也有些不自然的紧张。现在一听“后遗症”三个字，当即联想到AKA49的帖子，整个人恍若被电击一般，瞬间呆滞住。



 第三章：不好的预感

“依我看，也幸亏王姐病了，不然怎么能让你这以前一直把大男人绝不进厨房的口号挂在嘴上的男人进一次厨房呢。”母亲夏云的打趣令屋内所有人都止不住的笑出了声。
“哈哈，也对。”王叔附和了一句，随后让章云开一家人在客厅休息，自己则是转身进了厨房继续忙碌起来。期间，母亲夏云有意要帮忙，却被王叔以客人为由给拒绝。
“王叔，小娴在哪？她们不放假吗？”章云开开口问道。
“不好意思啊，小娴她最近也有些不舒服，在卧室休息现在。”客厅传来厨房王叔的声音。
这章云开口中的小娴是王叔的女儿，全名王文娴，自幼与章云开一起长大，两人一起读书直到高中，一直都是很好的玩伴，可以说的上是青梅竹马。
听闻王文娴不舒服，章云开的瞳孔陡然大了一圈，不过几乎是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他慢步来到王文娴的门外，也不敲门，突然就把门给推开，同时装作电影中的变态杀手一般的嗓音，压着喉咙说道：“猜猜我是谁？”
令章云开没想到的是对方的表情极为平静，根本没有一点儿以前那个活泼乐观的女孩儿的影子。
“来了，不好意思我身体有些不舒服，麻烦你帮我给夏姨和章叔说一声。”王文娴半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的脸色极为憔悴，眼窝深陷，像是几天没有睡过觉一般。
“你….得了什么病？去医院看过了么？要不要紧？”章云开问道。
“没什么，只是小感冒而已。”王文娴微笑着说道。不知怎的，章云开突然觉得眼前的王文娴仿佛跟自己有了距离感，这种距离感是以前连王文娴告诉自己她交了男朋友时都没有的生疏感。
“怎么可能只是小感冒，我二十多年来都没看过你现在这个模样，你知道你……”章云开眉头微皱，有些生气的说道。
“停停停！”王文娴左手手心朝下，右手伸出一根食指顶住左手掌心，笑道：“还说我模样怎么了，我看倒是你不对才对吧，算一算我们两分开也就三年，怎么？三年的你就被社会打磨完成了？”
“分开么？”章云开微微低头小声呢喃了一句，像是脑海中浮出了什么美好的画面一样，嘴角不受控制的稍微上扬。
“嘁！我章云开是谁？那些浮躁的资本主义社会能打倒我？您跟我闹着玩呢？”章云开不屑一顾的说道。
“哟！还说没被资本主义社会打倒？这资本主义的京腔都出来了，我看您啊，即使没被打倒也差不多了。”随着和章云开打趣，王文娴憔悴的脸色缓和不少。
“少来！我是绝对不可能被打倒的，除非…….”章云开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王文娴，目光中闪过一道刹那即逝的柔情道：“除非有一天你嫁给我。”
“靠！”王文娴十分不淑女的说了句。“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把这句话挂在嘴上。拜托，我可是女孩子，对于爱情一直是充满浪漫幻想 的好不。你知不知道从你口中说出这句话有多打击我的梦想吗！”王文娴口中的小时候指的是两人曾经在读一年级的时候，那时候的两人天真且叛逆，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用餐，因为一句父亲的玩笑话，迫切想要证明自己已经是大人的章云开找了王文娴许下了结婚的诺言。其实最初的王文娴并不同意和章云开结婚的诺言，因为那个时候的章云开总是很喜欢欺负王文娴，并且老是抢王文娴的零用钱，但这种无谓的坚持在一星期的免费早餐营养快线加烤肠的诱惑下彻底败阵。
“虽然被你这么说很不爽，不过看到你又变成以前那个毒嘴婆，心里一下好受多了。”章云开笑道。
“你….”似乎没想到章云开会这样说，王文娴一下怔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当气氛沉默着，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母亲的叫喊。“云开，小娴吃饭了。”
“饭这么快就好了？”章云开诧异的说了一句，毕竟从他进门到叫吃饭过了顶多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旋即又转头看向王文娴问道：“吃饭了，你怎么不动？”
“我…我不想吃。”王文娴偏过头，目光看着盖在腿上的被子说道。
“那我先去了。”章云开正准备离开却听见王文娴说道：“你能不能…陪我再聊会儿。”
“当然可以，不过…..”章云开正欲开口让王文娴也起床多少吃点，但他一回头迎面看到的却是王文娴目光中带着担忧的神色，不由得一愣，说道：“你只是单纯的想要我陪你聊会天？”
“嗯！”原以为王文娴会嘲笑的说他什么打击人的话，可王文娴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云开你怎么还不出来？”门外又响起母亲的催促之声。
“我很快回来。”说完这一句，章云开快步出了王文娴的卧室。虽然他很想就这样留在这里，可来人家家里面做客却连饭也不吃难免会惹得自己父母生气，无奈之下，他只能这样回答，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再回来。
在走向通往厨房的道路上，章云开内心可谓是心乱如麻，他一方面思绪老是容易跑到贴吧里AKA49说的话，一方面又隐隐觉得王叔王明海一家人都有些不正常。先是王阿姨生病，按理来说王阿姨刚刚染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病毒，大病初愈后需要休息这能够理解，可不能理解的是王叔为什么要拒绝章云开一家人看望王阿姨呢？甚至连面也不让见，这太令人觉得怀疑。其次是一向乐观开朗的王文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和王文娴认识这么久，不是没见过王文娴生病的样子，那是远远不及现在的一半，甚至十分之一都没有。他可是见过王文娴因为失恋头一天哭的死去活来，第二天跟没事人的模样。他真的想不出有什么事可以让王文娴这个连失恋都可以快速忘却的人变成那般憔悴的模样……



 第四章：危险

饭桌上不同以往王姨下厨的丰盛，寒酸的只有一锅煮沸了的红汤火锅。
“初次下厨，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尽管提。”王明海笑着对围坐在桌子前的章云开一家人说道。
“看来是白期待了，还以为你能做出什么满汉全席来，看来啊，会挣钱的男人不一定会做饭。”夏云笑道。
“男人嘛，会挣钱就行了，这洗衣做饭的活终归还是女人来做合适一点。”王明海笑着回道。
“就你话多，你这辈子能吃到一次王总做的菜就不错了，你是没看到当年我和他刚毕业出来找工作时，你敢相信他租的房子里冰箱全部是过期食品的场景吗？”章海庆爽朗的笑道。
“都是些过去的事了，老章你可别揭我短。”王明海一边说着，一边将端在怀里的小碗挨个递给众人。
“虽然我不怎么会做饭，不过论到吃我也算的上半个行家，我对今天自己调的碗还是很有自信的。”
接过王叔递过的碗，章云开霎时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倒不是这碗调的不好，而是章云开自幼就有一个改不了的毛病，那就是讨厌吃香菜！但碍于是在别人家，章云开也只能假装非常开心的样子。
“锅已经煮好了，大家快吃。”王明海招呼了一句，随机又转头看向章海庆，问道：“咱哥俩今天喝点？”
“他不能喝！”不等父亲章海庆回答，母亲夏云便是抢先说道：“你也知道他得了糖尿病，现在能不喝酒尽量别喝。”
“你别管！”父亲听完母亲的话表情很是不满，：“糖尿病怎么了，又不会死人，再说就算是死，和王总的酒我也必须得喝。”父亲章海庆很是少见的和母亲顶嘴，而且态度极为坚决。
如果换做是在家，估计章海庆少不得挨一顿痛骂，但母亲夏云也并非不识大体的人，虽然面上仍旧是一副生气的表情，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算是默许了章海庆的话。
“哈哈，老章你这一番话说的兄弟心里痛快！”不知是不是真被感动，王明海的瞳孔竟是隐隐的有些发红。
王明海进了一下书房，在他的书房里有一个专门用来摆放各类酒的酒架。不多时，王明海归来，手上带着 两瓶红酒。
“老王，你不会是得了癌症了吧？”父亲见到王明海手中的酒，大惊道：“这不是你结婚都舍不得拿出来的拉菲吗，怎么今天拿出来了？”
“什么是拉菲？”母亲夏云听着父亲的话，有些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咳！拉菲你都不知道？”章云开鄙夷的看了一眼母亲夏云，解释道：“这红酒本身就是有钱人才喝的酒，而这拉菲就是红酒当中最贵的酒，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那..能有多贵？几千？”母亲夏云试探着问道。
“你就别变着法说咱妈没文化行不？”弟弟章云翔白了一眼章云开，看向母亲说道：“就现在来说，一瓶拉菲市价五万左右，不过拉菲这种东西不能生产，属于喝一瓶少一瓶，真实价格可能会更高。”
“天啦！一瓶酒就等于一辆小车。”母亲夏云明显是被这酒的价格给惊到，她忙着急的问王叔王明海要过酒，掏出自己包里的手机对着红酒一顿乱拍。
“这么好的酒不放朋友圈可就真的没天理。”母亲夏云一边换着各个角度拍着，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要不还是别放朋友圈了，那样显得市侩。”王明海劝道。
“依我看这酒就这么喝了才是市侩。”母亲夏云反驳道。
“由她吧。”章海庆自知自己老婆的秉性，一旁尴尬的笑道。
章海庆与王明海是接近三十年的老友，不过因为工作的原因，总是聚少离多。今天这一顿饭也算是今年的第一顿饭，作为许久未见的朋友加兄弟，两人根本没有吃饭，只顾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章海庆与王明海二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不到五分钟，一瓶红酒便见了底，这速度简直堪比喝水。
一旁夏云看不下去章海庆如此喝酒，出声劝阻却罕见的被父亲训了一句，顿即一张脸拉的比马脸还长。
饭桌上，虽然王明海的厨艺并不怎么好，但的确如他所说，无愧于他自称半个吃的行家，所调的料碗咸度合适，味也不太重，众人倒也吃的可口。不一会儿，一大锅火锅便是有些见底的迹象。
“我吃完了，王叔你们慢吃。”章云开擦了擦嘴，礼貌的说了一句，随即起身准备离去。
“小开你老实说，是不是嫌王叔做的饭不好吃？”王明海的话突然打断了要离去的章云开。
“哪能啊，王叔，你今天做的饭挺好，都跟我妈差不多了。”章云开恭维道。
“那你为什么都没吃几口？”王明海严肃着脸，一本正经的问道。他如此的态度倒是令章云开一时感觉有点尴尬。
“我吃了，王叔。我……”正当章云开不知应该怎么回答时，一旁的母亲夏云解围道：“算了老王，由他去吧。”
“不行！必须再吃一点！” 王明海强硬的说道。片刻后，或许是感觉到周围人的诧异，他连忙缓和了神色，解释道：“云开这么大一个小伙子，一顿饭怎么能像个女人一样只吃这么一点。就算是为了身体也得多吃一点，你说我说的话没错吧，老章？”
“你王叔说的也对，你就再吃一点。”章海庆附和道。
“那行吧。”章云开无奈只能妥协，又坐回了座位，面前摆着的是一碗王明海刚刚盛了半满的菜。
这王叔究竟怎么了？章云开一边吃，一边狐疑的偷瞄几眼王叔，他发现这王叔总是有意无意的将目光看向他这一边。
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多吃点呢？单纯的关心？不，绝不可能！这个想法一出便是被章云开给立即否决。
仔细思索，再联系上今天来王叔家的种种异常。突然，一个堪称惊世骇俗的想法涌现脑海。
难道说……..章云开猛地将碗内的菜一股脑塞进了嘴中，又当着众人的面做了个咽下去的姿势。
“我吃完了，先走了。”说完这一句话后，章云开快步离去。而他离去的方向并不是王文娴的卧室，是朝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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