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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艾滋斗争的那些年》


 提示

各位读者，我把这本书的内容加到了再见吧艾滋君里面，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001章天怕是塌了

“喔~海草海草；喔~海草海草！嘿，大家嗨起来！”
“回头吧，不要走，不要这样离开我，恨太多没结果，往事重提是折磨……”
“分手快乐，分手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唐艺同学，你的高考成绩是多少？”
“642分！”
“呵！不错嘛！可以报考一个超好的大学了！你想学哪个专业？”
“我想报医科类大学。”
“哇，好腻害！加油！你就是未来的唐一刀。”
“有志向，据说学医的专业书籍字数加起来比十套四大名著还多，只有你这种学霸才有资格学。”
“以后我们生病了都找你看咯！大学霸！”
……
“唐艺同学，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p24、gp120、p66都是阳性，对这个检查结果，我们感到很遗憾。”
成福市华曦医科大学那八百米悬桥的长木椅上，唐艺慢慢悠悠地坐了下来，手里拿着刚从医院得到的化验单。
她知道p24、gp120、p66这些指标检查结果阳性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她感染上了艾滋病。
她现在精神恍惚，神智涣散，眼神迷离，充耳不闻，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干系。
现在是晚上八点，这八百米的悬桥，连接着教学楼与宿舍楼和居民区，人来人往。
有牵手的情侣，有刚从图书管吸纳颜如玉的学霸，有从网吧归来的黑夜战士，还有唐艺这样悲伤的人。
她现在是大四的学生，皮肤性病学里面提到过艾滋病，她深知其中的可怕。这么一个绝世美颜、乖张可爱的女孩子，遇见这种事，算是天塌了。
今晚的天气很好，月亮与繁星高悬于天穹，可在唐艺这里，只能是乌云密布。
她此刻脑海中还浮现着当时高考毕业的场景，众位同学得知她的分数，羡慕不已。可是如今，只怕是无人雪中送炭，安慰她这个失心人了。
“给你我的心作纪念，这份爱，任何时刻你打开都新鲜……”
突然，唐艺的铃声响了起来，是她大学的蓝颜知己王朝，唐艺双手颤动着打开了手机。
“喂，哥们儿，你在哪儿呢？喝酒去吗？”王朝十分热情，可只怕是这张热脸贴到了唐艺此刻的冷屁股上。
唐艺冷冷地回了一句：“不去了！”
“哥们儿，你可是号称千杯不醉小天后，每次叫你都是爽快答应的，今天咋了？”
“我说了，老娘不喝了！你要喝自己去喝行吗？”唐艺放大了嗓门，大声吼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真没素质，还是华曦的学生，张口一个老娘闭口一个老娘。”
“就是，还是个女生呢，长得还挺漂亮，诶~”
旁边路过的两名女生听到唐艺的大吼，嫌弃起来，低声耳语，却还是传到了唐艺那敏锐的耳朵里。
“老娘就没素质怎么了？老娘能得艾滋病你们特么能吗？信不信老娘拿根针来传染给你们？”
唐艺性格刚烈，率直坦诚，最见不得人偷偷说她人的坏话，便冲着这两名女生叫骂起来，吓得她俩仓皇而逃。
随后她垂丧着头，两旁的霓虹灯将这长桥照得五颜六色，可在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黑白。
她无意中扫了扫周围，感觉周围的人群都在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在这绚丽璀璨的城市，她感觉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所。
……
晚上十点，唐艺回到了宿舍，准备先上个厕所。
她失魂落魄地关上了门，蹲着坑，却发现厕所门上贴着预防艾滋病的宣传单。
宣传单上说：“据研究表明，每10位艾滋病患者中，有8是男男同性恋者。成福市平均每天就会检测出1名艾滋病患者。关爱生命，从正确使用安全套做起。——成福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宣”
看到宣传单，唐艺的怒火勾了上来，嘴角抽动，眼球冒着烈焰。
她一把抓住了宣传单边角，顺势撕了下来。
将单子揉成一团，扔到后面的垃圾桶内，紧接着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向一边的隔墙。
这一拳砸的够狠，砸的够气魄，几乎要将一旁上厕所的女生吓得大小便失禁。
“草，为什么是我？十个里面有八个是男的，那剩下两人，为什么偏偏有一个是老娘。”
这声怒吼，令厕所里面的女生匪夷所思，可没想到她们的墙上也贴着同样的宣传单，很容易就猜了出来。
清理完肠子里的污物，唐艺开门走了出来，四肢软瘫，毫无力气，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卧室床边，直直地瘫睡下去。
手机铃声再度想起，又是王朝打来的。
“喂，你烦不烦，我今天心情不好，别来惹我。”王朝还没说话，就被唐艺甩了一通脸子。
可王朝还是热情地笑了笑，问道：“怎么了？上大学四年来，还从来没见过你心情这么差，天塌下来了？”
这回王朝确实说准了，天真的塌了。
唐艺毫无气力地应了一声：“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等明天再说吧。”
说罢，她又再次挂断了电话，用被子蒙住了头。
王朝被再次挂断，心生疑虑。
“怎么了，王朝？你红颜知己给你甩脸子了？”一旁的舍友吴坤叫喝道。
王朝皱着眉头，说：“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她吃到枪药了。”
“嗨，谁没个生气郁闷的时候，来来接着玩。今晚吃鸭，大吉大利。”
王朝愁了愁，被舍友拉去接着玩游戏了。
华曦医科大学的宿舍是四人间，四张独立的床还有四张自习桌子，有空调有无线网，有独立的盥洗室，24小时不断电，如同住在豪华的宾馆一般。
每次唐艺躺在床上，五分钟就睡着，可是这次却怎么也没法入睡。
她的室友们回到宿舍，刚想嗨唱一曲，见唐艺这么早躺在了床上，只能低声细语，不愿意饶人清净。
唐艺的耳朵在此刻似乎敏感度倍增，室友们如此轻声的交谈，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只见她愤怒地推开被子，大吼一声：“好吵啊，你们能不能安静点！”
宿舍瞬间鸦雀无声，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三名室友惊讶地望了望吃了火炮般的唐艺，觉得好生奇怪。
只能轻声回到床上，各自玩着各自的手机，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第002章消息传得够快

在床上辗转反侧两个小时，唐艺终于进去了梦乡，没有洗漱，没有洗脚，她也懒得洗了，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六点，室友吴君茹打开了灯，她每天都起这么早。
光线射入唐艺的眼帘，她徐徐地睁开了眼，发现吴君茹坐在她的窗前，披散着头发，冷盯着她。
唐艺吓得魂飞魄散，立马坐了起来，冒出了几句家乡话:“唉呀妈呀，你干啥呢这是？”
这声叫唤把其他两名室友余霜和姜文捷吵醒过来。
吴君茹关切地问道:“你昨晚是咋了？吃错药了？”
唐艺轻拍了拍胸脯，一脸嫌弃地说道:“没啥，你去洗漱吧，你这头发披散的真像个女鬼，都可以拿去辟邪了。”
吴君茹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出宿舍门。她和唐艺算是比较要好朋友，两人经常这样不分国界地开玩笑，其他室友早已习以为常。
唐艺缓和缓和心情，发现自己睡一觉之后，还是这么难受。也是，一个女孩子遇见这事儿，想睡一觉全部忘掉，哪怕是心也太大了点。
拖着疲惫的身子，唐艺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她很不想去洗漱，她啥都不想干，就想在她的那个小空间里默默地呆着、睡觉、呆着、睡觉，最后像猪一样的死去。
唐艺的性格说干就干，果然又躺了下去。
吴君茹洗漱回来，瞬间变了副模样，从恐怖披头大妈变成了清纯优雅美少女。
她瞟了一眼唐艺，如泼妇一般大声叫喊道：“唐艺，你怎么还没起？你是猪吗？”
唐艺闷在被窝里，低沉地回答道：“今天不想去上课了。”
“今天伦理课老师点名呀！”
“怎么又点名！”唐艺推开了被子，霸气地应了一声：“你给我告诉那婆娘，有种叫她点我。”
吴君茹无奈地摇了摇头，剩余两名舍友也没多说，三人背上书包离开了宿舍。
看着三名女同志离开，唐艺匆忙起身关上了宿舍门，一把瘫坐在地上。
她大脑里面开始仔细回想自己是怎么感染上艾滋的。
“难道是几个月前那次输血？不可能，好多同学都去参加了，犯不着就我一个倒霉的吧。
难不成是半年前去非洲调研，被非洲佬给睡了？不可能，不可能，我可是跆拳道黑段，没这么容易被他们玩弄。
不会是有人用艾滋病人的血液注射到我身上吧，那我怎么可能没有印象？”
唐艺狠狠地锤了锤自己脑袋瓜子，几乎快要抓狂，她的脑袋里想了一万种可能，却通通否定。
……
课堂上，王朝四处摸索唐艺的身影，偷偷摸到吴君茹身边，鬼鬼祟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君茹，唐艺人呢？”
吴君茹放下手中的课本，撇着个嘴说道：“她在宿舍呢？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像发了神经疯一样，连课都不来上了。”
王朝诧异地点了点头，往教室第二排最右边的位置看过去。
那个位置几乎是唐艺的专属宝座，在这种超一流大学里，他们这些本硕博连读八年制的学生，每位同学都为着自己的未来努力奋斗，很少有人会旷课，唐艺也不例外。
但是她最近的表现过于反常，着实令王朝感到好奇。他的眼皮莫名跳动得厉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不其然，课间的时候，他习惯性地翻看着手机空间，发现同校女同学们昨天刚发的两则消息：
“哎~好不容易从图书馆回来，在八百米长桥上，居然还遇到个没素质的八年制女生大声叫骂。她说她得了艾滋病，想传染给我。我一听这话，溜了溜了，从此以后成福市精神病院又多出了一位华曦校友。可悲可悲！”
“今晚上个厕所，突然旁边的女生猛捶隔墙，吓得我差点晕过去。随后就听见她一阵怒吼：十个里面有八个是男的，剩下两女的，为什么一个是我。我当时十分好奇，无意中看的厕所门背上的艾滋病宣传单，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消息一发出，下面就刷出了一长条评论，大家都是出于好奇，想知道这名同学是谁。
王朝看到这消息，立马想到了唐艺，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在宪界，一提到艾滋病，大家首先想到的必定是男男同性恋，听到女生得了此病，大家的脑子里面想到的全是各种污点。
而且，他们对艾滋病患者甚是恐惧，他们总担心有一天，这些患者会心理扭曲，用针管抽自己的血再传染给他人。所以听到谁是艾滋病，大家都是避之不及。
此刻的唐艺，坐在自己的床前，低身哭泣，她十分无助，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她知道她将来所面对的，不仅仅是病痛的折磨，而是世俗对她的眼光，她更是担心自己的朋友会避开她。
王朝突然闯了进来，望见眼角泛滥着泪水的唐艺，不可思议地蹲了下来：“我靠，你居然哭了，上大学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哭。以前在一起喝酒，我们男的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抱在一起，只有你在旁边看笑话。”
唐艺吞了吞唾沫，用沙哑的嗓子不耐烦地说道：“滚出去，这里是女生宿舍，谁叫你闯进来的？”
“唐艺，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王朝的眼神里满满的关心，他撩开唐艺那散乱的秀发，发现她浑身冰凉，四肢疯狂地颤抖。
“唐艺，你不会是生什么病了吧？看空间里面说，好像咱们系有个女同学得了艾滋病……”
还没说完，唐艺猛然站了起来，吓得王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唐艺使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从兜里掏出了那张化验单，扔给了王朝。随后她一声不吭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王朝打开化验单看了看，惊讶一声：“偶买噶！”
紧接着瞪大眼睛盯着唐艺，看见唐艺楚楚可怜的样子，王朝心生同情。
唐艺只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冷嘲道：“消息传得够快，都传到你耳边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走……走啥？”王朝一脸迷茫。
“我现在是艾滋病人，你不得躲我远点吗？在这个世界，我这种人可不受人待见。”



 第003章找个医生先看看？

王朝这才反应过来，拍着脑门儿笑了笑，原来唐艺是害怕朋友离开她，所以与其被人甩了，倒不如主动出击，好给自己留点面子。
“咳，我还以为什么呢？你放心吧，我和那些人不同，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儿，我都会陪着你的。”
“为什么？你不怕我传染给你？”
“艾滋哪有这么容易传播，我两是好哥们儿，又不发生交配，怎么可能传染呢？”
王朝说出这话，唐艺瞬间尬住，捂着嘴偷笑。
“可是我迟早会死的！”
心情好转没过多久，唐艺想到自己未来所要面对的病魔，又抱头痛苦起来。
王朝直接看傻了眼，原本是一位男人婆，没想到现在会变得这么楚楚可怜。他赶忙站身起来，小跑过去，轻拍她的背，安慰着：
“要不我们去找找皮肤性病学老师，问问她怎么办？”
唐艺抬起头来，无助地点了点头，泪痕铺满了她那张绝世佳颜，她觉得当下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王朝扶着唐艺那摇摇欲坠的身体，慢慢悠悠地离开了宿舍。
“你怎么进来的？同学？”
还没离开公寓大楼，王朝就被宿舍大妈叫住。大妈一脸不耐烦地叫喝道:
“嘿，我这一不留神就让你这个男生溜了就去，你说，你进女生宿舍楼干啥来了？”
王朝强忍着尴尬，礼貌地回答道:
“大妈，我这同学生病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偷溜进来，现在带她去看病，你通融通融。”
大妈插着腰，盯着这鬼鬼祟祟的两人看了许久:“行吧行吧，下次别这样了啊。这要让别人知道，还以为是我当你进去看那啥呢！你小子也算是艳福不浅啊！”
王朝见大妈一脑子污水，本想开口解释，他觉得这事儿要传了出去，校友们会以为他王朝学这么多年医还没找个对象，怕是饥渴难耐了。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好哥们儿的病情要紧，就没理会大妈的污秽言辞，扶着唐艺走出了大楼。
那八百米的长桥，依旧如初，人来人往。
唐艺总感觉别人在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偷偷笑话她，躲着她，大概是这病所折磨的，她的精神都有些不大正常。
来到医院，他俩没有挂号，直接跑来门诊室找老师。
他们这些医学生，学习任务繁重不说，学制还长，当初傻傻地进来，以为这八年读完就可以工作，现在看来，那怕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们毕业后所面对的，还有三年的规培，拿到规培证，才能开始工作。
有的学科比如神经病学，专门治脑子的，三年规培完，还有二到四年的专业化培训。
而有的医院招医生要求是海龟博士，这些医学生还得出国淘一波金，再花个一到两年。
然后才能成为一个大医院的主治医生，那就是医院重点的剥削对象。
因为主治医生的上头，是副主任和主任，而下面则是住院医师。
临床上要是出现什么问题，住院医师无法解决，只能找主治医生。
而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副主任和主任责骂的，也是主治医生。
患者要求赔钱，找主治医生，因为住院医生没钱；主任要扣钱，扣主治医生，因为住院医生那点钱扣了就没法活；患者送锦旗，写主任的名字，没主治什么事儿，因为他是领导；大半夜有急诊，打电话给主治医生，因为住院医生解决不了而主任要休息。
这就是宪界黑暗的医学界，他们这些医学生也只能慢慢熬了。
所以比起其他专业，学医的并没有什么优势。他们的青春全都埋在了这里。
不过唯一有一点好处就是，他们看病不需要挂号，直接穿过人群，来到门诊室找医生，告知自己是这里的学生，这些医生都会热情的解答。
他们当然也要利用好这个机会。
走进门诊室，他们等待着这位曾经给他们上过课的医生看完病人后，王朝匆匆忙忙跑过去。
“老师，我们是华曦的学生，我这位同学生病了，你能看看吗？”
这是一名刚入职工作的女医生，可岁月早已在她脸上抹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她的样子一看就不再是二十多岁的小年轻。
不过她还是很热情的，朝着王朝亲切地笑了笑：“你同学得了什么病？”
“是～”王朝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没事儿，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们医生都会给你们保密的。”
唐艺见王朝有些小纠结，自己张开口道:“我得了艾滋病。”
刚说完这三个字，女医生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上下大量着这一男一女，随后将目光停在了王朝身上，严肃地说道:“不会是你传染给她的吧。”
王朝一脸的焦躁，心想怎么能每个人都这么污，艾滋病是可以通过性生活传播，看女医生那好奇的眼神，肯定又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女人。
“不是，不是，是我莫名奇妙就得了，和王朝没关系。我们来就是想问问……”
“停！”
唐艺一边解释，一边走了上去，却被女医生一声叱喝叫停了。
她一脸嫌弃地问道:“你们是八年制的？”
二人点了点头。
“那你们应该听我上过课吧。我在课上说过，我不愿意接待艾滋病患者，他们得病了找谁都别来找我。”
唐艺潜意识里突然回忆起来，这名女医生曾说过她对艾滋病患者也是很恐惧的，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患者，所以每次来了一位艾滋病患者，她总是将他们介绍给传染病医院。
“想起来了吧？所以你们还是请回吧，去传染病院看吧！”
虽然女医生这样做有违她的职业道德，但是也印证了宪界人民对艾滋病患者的看法，他们都被视为异类。
听到医生这话，唐艺当然忍不住了，当场大声叫骂起来:“你是什么医生，你对得起你这一身白大褂吗？你忘了当医生的准则了吗？除人之病痛，救人于苦难。你配做医生吗？”
说罢，唐艺愤愤地跑了出去。
“唐艺！唐艺！”
王朝无论怎么呼喊，唐艺都不肯回头，他只好闷着头追了上去。
女医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可是她宁可违背职业道德，也不愿意见到这种病人。她知道在宪界，社会舆论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第004章把病传染给我吧

唐艺的情绪十分激动，她如失了志般冲出了校外。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群，就这样玩儿命地跑着，丝毫没有止步地跑着。
她觉得就连医生都嫌弃她这种人，在这个世界上，何处才能给予她真正的人文关怀？
“唐艺～唐艺～”
王朝就在后面疯狂地追赶着、叫喊着，却没想到唐艺能够跑这么快，是个国家级运动员的料子。
不知不觉，他们就跑到了郊外的小树林。
唐艺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是吴君茹打来的，听到铃声，她才停下了脚步。
“唐艺，今天伦理课老师点你和王朝的名了，我跟她说你生病了，王朝带你去看病。可她不信，非要让你开门诊的请假条。”
“去他的伦理课吧。”唐艺将手机扔在一边，突然感觉浑身酸软，如毛虫一样，扭曲着身子瘫了下去。
真是造物弄人，连皮肤性病学老师都不愿意理她，现在谁来给她开假条。
“唐艺！”
王朝终于追了上来，弯着腰大喘着粗气，学医这几年除了泡在自习室和宿舍打游戏，他也没怎么运动过，几年来储存的脂肪怕是在今日全都消耗殆尽。
他轻轻挪动着步子走到唐艺身边，边走边喘道：“我只知～道你有格斗细胞，怎么没发现～你运动细胞也这么强大？”
唐艺板着个脸，眼泪早已流干，往日灿烂率真的笑容已不复存在。
“喂，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王朝见唐艺这恐怖的样子，心里有些发颤。
唐艺不是没说话，而是声音发在了嗓子眼儿里，跑了这么久也没有喘息，怕是全身的宗气都已经耗尽。
她喃喃道：“既然都得病了，连医生也不待见我，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罢，她右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刀。
这小刀是她防身用的，在宪界，各种流氓横行，虽然她算是个格斗高手，但毕竟是女流之辈，有的时候往往双拳难敌四手，身上备着把刀，还是要安心一些。
可讽刺的是，这为流氓准备的刀，竟然变成了结束她自己生命的利器。
她二话不说，眉头也不皱一下，盯着左手腕儿就这么狠狠地划去。
“喂！”王朝见此状况，大惊失色，一个俯冲抓住唐艺的右手。
唐艺还是练过的，反应极快，就在王朝抓住自己胳膊的那一刹那，她的左手早已握持住王朝的手腕，狠狠地往前方一扳，撩开了王朝整只手臂。
随后她顺势举起小刀，往自己的手腕划去。
“不要！”王朝也不是吃素的，瞬间转身，右手一把抓住了刀子。
“哗！”一声，王朝的血液飞溅四射，将唐艺白色的衬衣染红，将绿油油的草地点缀。
唐艺惊恐万分地盯着王朝：“你在做什么？”
“不要死，要好好活着！”王朝定然是从某电影中学到的台词，用在这个地方却恰到好处，直接把唐艺给感动哭了。
“大哥，流血的是我啊！我还没哭呢！”
唐艺还是王朝认识的那个唐艺，说流血就流血，说割腕就割腕，一点不惯着。
只是这哭声着实让王朝头脑发热，原本一个性格爽朗，笑谈人生的女强人，突然在他面前表现出翘楚可怜的样子，真叫王朝不知所措。
片刻之后，唐艺又如同发了疯似的，大声吼叫起来：“你给我躲开！”
“我不！”
“躲开！”
“我不！”
王朝就这么死死地拽着刀子，任凭鲜血流淌，任凭疼痛侵蚀他的脑神经。
唐艺没法儿，只好松开刀子，四处张望，瞄到旁边的树干，立马起身，头向前倾，直直地往树上撞去。
王朝见唐艺还不消停，焦急地叹了口气，一把跳了起来，抓住唐艺的衣服，用尽全力将唐艺拉到自己的胸前。
趁唐艺转过身来，对着唐艺的嘴唇，毫不避讳地吻了上去。
唐艺瞪大眼睛，吓得眼球都快要爆出来，浑身上下如同打了全麻药一般酥了。
刚才脑子还想着一头撞死，现在骤然一片空白。
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过，还不知道如何处置，就这么任由王朝摆布。
时间过去许久，唐艺由原来的惊吓渐渐放松了下来，抱住了王朝，靠在王朝坚实的臂膀下，就这么杵在那里。
得亏是在郊区，这要是在学校或者是大街上，亲这么久指不定会把一群单身狗招来，恶狠狠地对着他俩。
终于，王朝松开了口，一眼深情地望着唐艺，温柔地说道：“不要死，不就是艾滋病吗？你要是愿意，把病传染给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着你。”
唐艺一脸深情地望着他，突然感觉王朝这话有点不对劲儿，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再次摆露出那副女强人的架势，一把推开王朝，与他拉开半米远距离。
王朝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被赏了一大嘴巴子。
这一嘴巴子抽得够狠，抽得是惊天地泣鬼神，王朝疼得捂着嘴直接蹲了下来。
他用舌头检查着牙齿，发现自己左边的牙槽有些松动，闷着头嘤嘤叫唤：“大姐，你这是干啥呀？”
唐艺有些小怒，说道：“你刚才说啥？你说你要和我一起患艾滋病？你啥意思，你难不成是要把我给那个了？你这个流氓，老色狼。我刀呢？看我不把你给砍了！”
唐艺说罢，四处摸索刀的下落。
王朝几乎是要崩溃了，心想怎么每个人脑子里都是这污水，苦苦解释道：“大姐，你别想歪了好吧！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割腕或者撞树上流血了，那我就用我这手掌上的伤口和你对合，我们一起患病，你想啥呢？”
唐艺停下了脚步，转身过来望着王朝，沙哑地问道：“你～你真是这么想的？”
“废话，我王朝啥时候骗过你？”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咱两啥关系？是朋友就两肋插刀，要死一起死，要病一起病。”
“可是你刚才抢走我的初吻，现在还说咱俩是朋友，你不死不行！”唐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抽泣着说道。
“别别别，大姐，我那也是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你要是觉得我占了你便宜，那我就做你的男朋友总行了吧！”


 第005章海蟹尚且如此

“可是，你又不喜欢我，你做我男朋友干啥呢？”唐艺一脸朦胧。
“谁说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亲你干啥？”
“这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哦，你可不许反悔！”唐艺听到王朝的回答，心里顿然舒适起来，丢下手中的刀子，慢慢蹲下来给王朝揉揉脸蛋儿。
王朝长得眉清目秀，瘦瘦高高的，性格率真爽朗，在学校就有很多人喜欢他。
只可惜，他那张黄脸蛋儿上红红的巴掌印十分凸显，相信唐艺要是下手重点，估计怕是连他老妈都认不出来了。
王朝知道自己被唐艺套路了，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虽然他对唐艺的感情没有上升到恋爱的程度，但这样能够救她的红颜知己，给她生活的希望和活下去的动力，他依旧觉得挺值得的。
这大概就是宪界崇尚的大爱吧。
揉了会儿王朝红肿的脸蛋儿，唐艺开始看着他发愣。
“还愣着干啥，还不快找块纱布给我止止血。”
唐艺回过神来，匆匆忙忙地从兜里掏出一块纸巾，给王朝的伤口包扎上。
随后关切地问道:“需要去打破伤风吗？”
“你那刀子没有生锈，就不用去了吧。”
唐艺乖巧地点了点头。
王朝万万没想到唐艺也有如此小鸟依人的时候，真是觉得此生无憾了。
“下午的课还去上吗？”
唐艺摇了摇头，王朝知道此刻唐艺地心情没有完全好转，若是此刻不陪着她，指不定唐艺又会出什么岔子。
于是王朝愤愤地应和道:“去他的预防医学吧，我们两个一个得了艾滋病，一个手掌喷血，还去上什么破课。走，唐艺，我们去看海去。”
唐艺幸福地点点头，想不到自己在弥留之际会有人愿意陪着她，在痛苦的悬崖边缘能够有人将她拉回来。王朝，大概是她这辈子最值得珍惜的人。
在小树林的那边，是沙滩，沙滩的那边，便是海。
成福市四面环海，在宪界算是最美丽的旅游景点。
他俩就这样坐在沙滩上，头靠着头，肩靠着间，望着远处的海平线，观赏着海燕俯冲捕捉海面的鱼儿，听着海鸥唱一首首动人心弦的乐曲，让海风带走所有的悲伤。
“我们以后怎么办？”唐艺突然问了起来。
“什么怎么办？”
“我是艾滋病患者，而你还与我交往，世人会用什么眼光看待我们？”
王朝转过头去，双手支起唐艺的头颅：“唐艺，世人用什么眼光看我们，我们都无需在乎。如果一个人的生活总是要看他人的眼光，那么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我随时会死！”
见唐艺依旧有些忧虑，王朝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奶奶，这些小海蟹怎么死了？”
突然在不远处，一名老人带着小孩映入眼帘，小孩看到沙滩上几具小海蟹的尸体，心生怜悯，抓着奶奶的手掌，问她怎么回事。
奶奶一脸慈祥地回答道：“这些小海蟹生活在海水与沙滩的交界处，每次退潮后，海蟹失去了水的保护，在这烈日下，很快就会死去。”
“那他们为什么不生活在海里？”
“海里面有更凶猛的食肉生物，他们身体娇小，若是住在海里，死得更快。所以每次退潮，他们都会快速挪动着步子，跑到有海水的地方，而每次涨潮，他们又要快速地游荡到有沙滩的地方。”
“那他们这样活着好累啊！”
“是啊！生活就是如此辛酸，每一个生命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其要历经千辛万苦。任何生命都不会是完美的，小海蟹也不例外。
但是生命的出现必有其存在的意义，若是向苦难低头，那么生命就会是一具失魂的躯壳，活着毫无意义。
小海蟹为了生存，反复追赶着潮起潮落，直到油尽灯枯，但他们丝毫没有抱怨，是不是值得你去学习呢？”
小男孩一脸的懵懂，他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海蟹送到了海水边上，其余的尸体用黄沙掩埋，随着奶奶离开了唐艺二人的视线。可能他现在还不懂过这些道理，但是迟早有一天，他也会面对人生的各种苦难，到那时他定然会明白奶奶的良苦用心。
唐艺也深受感触，就连这么一只小巧玲珑的海蟹尚且不想命运低头，她又何必抱怨生活给她开的玩笑呢？
王朝见唐艺若有所思，想起一个故事来：“我记得以前见习的时候，老师给我说过一个故事。她以前诊治过两个癌症患者，其中一人整天郁郁寡欢，闷闷不乐；而另一人乐观开朗，笑谈人生，最后你知道结局是怎样的吗？”
唐艺会意地笑了笑，回答道：“结果前者活了一年就去世了，而后者活了整整十五年。”
“不错，唐艺，艾滋病有一个无症状期，这个无症状期从几个月到二十年不等，如果你每天都杞人忧天，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病。但是你乐观开朗的面对人生，面对病魔，二十年不发病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王朝的教诲令唐艺铭记于心，都说谈艾色变，但其实艾滋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类失去了战胜病魔的决心和信念。她绝不会向命运低头，一定要站起来奋勇反抗，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晚上十点，唐艺回到宿舍，吴君茹见到她，着急赶忙地跳下床，匆匆忙忙地跑到唐艺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的情况：“唐艺，你要吓死我了，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和王朝一天没去上课，你们两跑哪去鬼混了？”
“是啊，唐艺，我们都很担心你！”一旁的室友余霜说道。
唐艺看了看她们三人，觉得与其闷在心里，倒不如说出真相：“各位，其实那名得艾滋病的八年制女生，就是我！”
见三名舍友丝毫不惊讶，唐艺诧异地问道：“怎么？你们？”
“其实我们都知道了！但是艾滋病有什么可怕的？不管你的什么病，我们依然是朋友不是吗？”
唐艺感动得哭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君茹，其余两名室友也靠了过来，四个人互相拥在了一起。
在这世上，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拆散友情，在友情面前，病魔什么都不是。



 第006章勒令退学

第二天一早，唐艺正常去上课，她一出现在教室，全场哗然一片。唐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环顾四周，发现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她还是选择坐在那个位置，教室第二排最右边，以往和她做在一起的女生们纷纷远离开她。她们似乎情愿跑到最后一排，也不愿意与唐艺坐在一起。
王朝见状，匆匆跑了上来，坐在唐艺旁边。
“怎么回事？大家怎么感觉怪怪的？”唐艺诧异地问道。
“她们……”
见王朝吞吞吐吐，唐艺拍了拍他的手臂，轻声呵斥道:“快说啊！有什么不能说的？”
“唐艺，从今天起你就不能和我们一起上课了。”王朝的话语有些许不舍。
“为什么？”
“君茹，你跟她说吧。”王朝招呼君茹上前来，自己却将头转向了一旁，背对着唐艺轻声哭泣。
“君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要急死我呀！”唐艺着急地跺了跺脚。
“唐艺，医院把你的事情公开了，现在全校都知道了。”
君茹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说完之后，渐渐低下头去。
唐艺的手机丢在了小树林，对学校的消息全然不知，听君茹一说，她似乎明白了即将要面临的问题。
果不其然，从教室门外突然走进来两名中年女子，是教学办的人。
她们一脸严肃地走到了讲台，面对着众位同学，大声询问道:“谁是唐艺？”
唐艺缓缓站起身来，礼貌地应一声:“老师好，我是！”
两名教办老师嫌弃地瞟了一眼，招呼她走出教室。
唐艺转身看了看后排的同学，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有的是嫌弃，而有的则是不舍。
时间瞬间凝滞，在这不大不小的房子，给唐艺留下的，是四年的回忆，有欢声有笑语，有酸甜苦辣。不知不觉，大家在一起都有四年了。
唐艺知道，今天离开了这间教室，很可能就是永别。可是她不得不离开，她若是不离开，学校就会强制要她离开。
她缓缓挪动这步子，这一步步，都如同拖着千斤的铁链，她眼角的一滴泪水划过脸颊。在教室的后方，有她的室友，有她社团的朋友，有她的蓝颜知己，这滴泪水，承载着的是满满的回忆与不舍，随着她沉重的步伐，徐徐地离开了大家的视线。
唐艺随着教办老师来到了教务处，教务处里，坐着辅导员，校长，还有和她检查的医生，当然还有带她进来的两名老师。
“唐艺同学请坐。”
这小小的房子里，唐艺独自坐在一方，而其他人也坐在另一方。
现在是宪界2030年7月5日，本应是晴朗的夏天，而此刻的天穹，乌云密布，将原本温和的阳光遮得是密不透风，空气中传来了逼人的寒意，令人近乎窒息。
唐艺望着对面这群人的阴森面孔，讽刺地笑了笑，还不知道他们将会对自己实行怎样的制裁。
教办老师先来了口:“斯坦徐医生，是她吗？”
斯坦徐医生上下打量着唐艺，坚定地点了点头，答道:“是她。”
确认过身份后，校长boss便开了金口。校长是一名中年男子，四十多岁，在医学界也是小有名气，算是个小院士。
他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脸上的皮肤保养的也很好，说话的声音很有磁性。
他曾经也给唐艺上过课，是唐艺非常喜欢的教授。他的教学方式幽默风趣，说话的声音抑扬顿挫。
他的脸上有一丝不情愿，又有一丝愧疚，可他不得不说，因为只有他的话才最有威慑力，只有他能让学生们信服。
校长和蔼地笑了笑，对那边正在默默发呆地唐艺说道:
“唐艺同学，我们都知道你得艾滋病了，关于你的病情，我们表示很遗憾。”
唐艺抬起头来，答道:“没事，我已经不在乎了，但是我希望能在我有生之年，继续完成学业。”
校长很是难过，声音到了嗓子眼又抽了回去，反反复复纠结了许久，才勉强张开了口:“唐艺同学，是这样的，我们已经给你办了退学手续，你的档案我们也拿出来了。”
唐艺惊恐万状，盯着前方众人，她的眼神有一万个不相信，颤颤巍巍地问道:“什……什么？退学？”
“对，你不能留在这里了，艾滋病是传染性疾病，我们担心你留在这里，会影响到其他同学。”
唐艺愤愤地站起身来，不可思议地问道:“为什么会影响他们？艾滋病只通过血液和性生活传播，我根本不可能传播给他们，我也不会像电视里那些变态一样，拿着针筒抽自己的血液再注射到其他人身上。”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你别激动，你是个好女孩儿，你当然不会干那种事儿。但是你想想，如果你是个正常人，你在图书馆自习时，突然身边来了一位艾滋病患者，你是否还静得下心来？你的心里肯定也会害怕，嫌弃，甚至想要逃离，对吗？”
校长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唐艺慢慢坐下，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见唐艺缓和了心情，校长继续解释道:“而且艾滋病潜伏期平均八到十年，我们认为你没有必要把剩余的青春留在这里，倒不如去干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或者去传染病医院接受治疗，延续生命，这样不是更好吗？”
“我可以一边治疗，一边上课啊！”
校长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们不会允许你和其他同学一起上课的。”
“所以，你们是下定决心让我离开了？”
校长不忍直视唐艺地眼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内心也很纠结，但是为了其他学生学业的顺利进行，他不得不下此决定:
“我们会将这几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算是学校对你的补偿吧，真的很抱歉！”
唐艺不屑地笑了笑，望了望四周的墙壁，再望了望窗外阴暗的天空，她的眼睛泛滥着泪水。
她绝望，她无助，在她戴上了艾滋病的帽子后，学校的老师所给予她的，不是安慰与帮助，而是一封勒令退学的通知书。



 第007章一切都是假的

这封通知书，就像一把无情的刀子，狠狠地割着她脖子上脉搏和气管，令她无法呼吸。
她撇着嘴笑了笑，讽刺道:“好，好一个先斩后奏！不愧是华曦医科大学的作风，今天我唐艺也算是见识到了。”
还没说完，唐艺将目光转向斯坦徐医生:“我记得以前上过一门课，叫做如何建议良好的医德。里面说过一句话:为仁医者，必先修德，病患之所患，密也，不可为外人道，此乃医者之保密原则。
斯坦徐医生，你今日将我的检查结果公之于众，你对得起你身上这身白大褂吗？你不配，就连街角的乞丐都比你高尚得多。”
斯坦徐医生听到这话，头渐渐垂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有违医道，可是已经无法挽回。
唐艺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其他老师，她的嘴角抽动，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可她依旧要说，这是她最后为自己争取权益的机会:
“我记得大一开学典礼那天，是校长上去发的言。你说我们医学生很苦，很累，每天只有埋头苦干，学习学习再学习。你还说过，学校的老师都很热情，如果学生们有任何问题，都会想办法帮助，你们也一定会保证学生们顺利完成学业。
医学是个特殊的职业，必须要花掉很长的时间，它不能像那些学计算机的，到了大三大四就可以出去赚外快养活自己。
我一个女孩子，学了四年的医，还没有进入临床实习，连个半吊子医生都不如。我既没有毕业证，也没有学位证，更没有规培证，你们现在让我退学，叫我以后拿什么来养活自己？
可以说你们都是医生，而我现在却是患者，你们赶我走，这就是你们所秉承的医者仁心？一切都是假的！”
“唐艺，真的对不起！我们……”
“别说了！”
校长刚要开口，就被唐艺不礼貌地打断了：“我知道我今天是非走不可，请让我跟我的朋友们告个别！”
“好，我们再留你一天，明天我再请人去你的宿舍帮你搬东西！”辅导员毫不愧疚地说道。
唐艺不屑地笑了笑，今天她算是见识到了这个社会有多黑暗，就连大学里都透露着这阴森恐怖的气息。
这种气息令人窒息，令人压抑，若不是有朋友在这里，她有所牵挂，哪怕是多留一天，她也不愿意。
她瞪着眼前这帮人，内心充满了怨恨、愤怒。
随后，霸气地从桌子上抽走退学通知书和自己的档案，丝毫不给面子地扭头离开。
她不想再看到这帮人，他们嘴里打着医者仁心的旗号，可是今日的所作所为令唐艺作呕，令唐艺寒心。
教务处门口，王朝和吴君茹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唐艺一出现，他二人便匆忙冲了上去：“唐艺，怎么样了？教务处的人对你说些什么？”
唐艺拿出手中的退学通知书，他二人看了目瞪口呆。
王朝一脸气愤地说道：“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你退学了？你一没犯错误，二没打架斗殴奸淫掳掠，得了病就让你退学了？这也太过分了！不行，我要找他们评理去。”
“别去了！”
唐艺拉住了王朝，心平气和地说道：“没有用的，连校长都出动了，退学通知书也下发了，说明他们已经铁了心让我走了。我们是弱势群体，我们所说的话，没有半点分量，你改变不了他们的！”
吴君茹难过地看了看唐艺，焦急地跺了跺脚，说道：“你都花了四年了，四年的青春全部都用在了这里，好不容易学业完成了一半了，他们就这样让你退学，这不是将你逼上绝路吗？”
唐艺仰天长叹，强颜欢笑，这笑容中透露着绝望，透露着无奈。
“天无绝人之路！君茹，我们回宿舍去吧，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君茹流着泪，难过地点了点头，扶着唐艺往宿舍方向走去。
望着唐艺离去的背影，是多么的悲伤，多么的凄凉，王朝此刻心里正萌生出一个大胆地想法，作为她的男朋友，他一定要为唐艺做点什么。
宿舍中，室友们都纷纷翘了课，只为回到宿舍多陪唐艺一会儿。
“唐艺，你准备回家吗？”舍友姜文捷不舍地问道。
唐艺摇了摇头，拉着姜文捷的手，心里满是愧疚：
“文婕，我不打算回家，回家了也没法交代，我准备在这个城市租间房子，试着找找工作。你是我们宿舍最喜欢早睡的，我性格比较刚烈，放荡不羁，嗓门还大，有的时候晚上会时不时叫唤两声。
我知道每次都把你吵醒了，可是你总是闷在心里不说出来，现在想来，真是很愧疚。”
文婕抱了抱唐艺，脸上透露着原谅色：“没关系的！我都已经习惯了，没你调节宿舍氛围，我都觉得怪冷清了。”
“对了，你不回家你去哪呢？”余霜问道。
“租个房子，试试找个工作！”
“可是你什么都不会啊！这几年，我们全泡自习室里学医了，别的技能也不怎么有，你上哪找工作去？”
唐艺叹息一声：“端盘子洗碗总该是找得到的吧？”
“那哪是一个高考642分的人干的活，说出去打死别人也不会信。这学校搞什么鬼名堂？会让你退学？”
余霜觉得不可思议，不相信这是宪界超一流大学所干出的事儿。
“可是学校还是这么干了，校长说我在这里，容易造成其他学生的恐慌，影响他们的学习。”
“放特么的狗臭屁！”吴君茹愤愤地骂出了脏话，她从不骂脏话，可是今天她为了唐艺鸣不平，非骂不可：“要不是学校将你的事情兜出来，谁会他么知道你得艾滋病，要我说，学校这么做就是不地道。”
“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成定局了，那我们也就只有接受现实了。”
唐艺虽然说得很轻巧，但是丝毫掩盖不了她内心的悲伤及愤怒。
……
“反对独裁，滥用职权，还我青春！”
“反对独裁，滥用职权，还我青春！”
突然，宿舍公寓外传来口号声，唐艺四人跑到阳台上观望，王朝带着一帮男生正在楼下大张旗鼓地喊叫。


 第008章游行

这些都是王朝的一群铁哥们儿，兄弟的女朋友有难，他们当然也要来帮忙了。
“他们到底在楼下干些什么？”唐艺一脸诧异。
“王朝肯定是想给你争取最后的利益！走，我们下去！”吴君茹拉着唐艺，招呼大家一起跑出了宿舍门。
公寓楼下，大批的人群聚集，唐艺跑到了王朝跟前，好奇地问道：“王朝，你在做些什么？”
王朝拉着唐艺的手，轻声说道：“唐艺，我想过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学校不仅仅要退给你这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这四年的青春费和精神损失，也应该退给你才对。”
“对，王朝说得没错，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哥说得好，支持王哥！”
一群王朝的哥们儿应和完，唐艺焦急地想制止王朝：“可是你这样做，你也没法在学校待下去了！”
“放心吧，宪界的法律规定，游行自由，言论自由，法不责众，我们不会有事。”
王朝说罢，朝着女公寓楼大喊：“各位女同胞们，我们不能看到唐艺就这样受到欺凌。
她在这里，花费了四年的青春，可是现在因为得病，学校就要赶她走，这是什么道理？这还是医学院校吗？如果我们畏惧病魔，我们将来还怎么行医？
现在我要为我的女朋友鸣不平，我要去校长办公室给唐艺争取她该有的权益。
你们现在不管是老的年轻的、直的弯的、男的女的，只要是你们心中有正义，就加入我的队列，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同志们，大家跟我走！”
王朝一段激情澎湃地演讲，确实吸引了很多人，他们齐刷刷向着校长办公室走去。
这种游行集会，仿若回到了七八十年代，令那乏味冗长医学生涯的医学生们都想来凑个热闹。
“唐艺，我们也一起去吧！”
唐艺的舍友大力支持，推着唐艺走到王朝边上。唐艺点了点，她是该为自己争取些什么，不然这四年真的白读了。
……
“反对独裁，滥用职权，还我青春！”
“反对独裁，滥用职权，还我青春！”
教学楼里，校长被这帮胆大妄为的医学生气得是上蹿下跳，摸不着头脑。
他愤怒地指着教务处老师的鼻子骂道：“你是怎么管学生的？是谁带的头？”
教务处老师一脸委屈地耸耸肩，她也没想到这帮学生会这么大胆，竟然还闹腾起来。
校长气得脸直发绿，无奈地摇了摇头：“唐艺啊唐艺，你能耐够大的！”说罢，便冲出了教学大楼。大楼外，面对这一百来个学生，他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走上前去，平静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做些什么？下午都不上课了吗？来这里闹腾什么？”
王朝准备走上去，却被唐艺拉住。唐艺的脸上满是焦虑，王朝轻拍了拍她那嫩滑的手背，暗示她不会有事的，随后勇敢地走了上去，跟校长对峙：
“校长，学校因为唐艺得了艾滋病，就对她不管不顾抛弃她，我觉得这有点太不人道了吧？那是不是将来我们得病了，学校是不是也要抛弃我们啊？”
“学校做什么决定自有道理，我们都是为了众多学生的学业着想，唐艺得的病不是一般的病。”
“甭管大病小病，都是病。若是医生们都不愿意去接触疑难杂症，面对一名难治的患者便叫他走，躲开他，那么宪界的医学该怎么进步？”
“说得好！”
“说得好！”
校长被说地哑口无言，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群整天埋头苦干的医学生中，还有如此巧舌如簧的人存在。
“那你们想怎么样呢？”
“这医嘛，唐艺是不会继续读了，太寒心！但是你们就给唐艺这四年的学费以及生活费，这会不会太少了点？她四年的青春费，精神损失费，你们难道不需要补偿吗？”
校长一听这话，觉得有些委屈，愤怒地叱呵道：“这算是个什么道理？我们提供教育，你们接受教育，怎么到头来还是我们倒赔钱？”
“可是你们说过要帮助我们顺利完成学业，如今，唐艺的学业就此中断，她连毕业证都没有，你叫她将来该如何在社会上生活？你总得给个说法。”
王朝说完，后面的人纷纷表示支持，声音盖过了所有人，校长气得快要疯掉，但是大佬依旧是大佬，面对这种场合，抑制力还是如此之强。
他佩服地点了点头，低声喃喃道：“好小子，还挺会说的！”
“若是不这样做，我们这一百个人就集体罢课！你们不是为了我们其他人的学业着想吗？那就履行我们的要求。”
校长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却被这帮学生钻了空子。不过他觉得王朝说的也不无道理，在这么闹下去，恐怕是会将一堆记者招来，为了保证学校的声誉，他也就只好勉强答应了要求：
“好，我今晚会召集全校老师开会，给唐艺一个满意地决定，”
欢呼声响彻天际，王朝抱着唐艺，欣喜若狂地说道：“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唐艺幸福地点了点头，她都没想到王朝竟然还有如此男人地一面，这大概就是爱情与友情力量的凝聚吧。
校长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冷瞪着教务处老师，教务老师身形有些颤抖，渐渐低下头去，随校长回到教学大楼。
……
“来，喝！”
“干杯！”
晚上七点，王朝、吴坤与唐艺宿舍四人来到了成福市五星级豪华大饭店聚餐。
唐艺要走了，这么一走，以后就不能和大家一起上课一起学习了，总得吃顿好的，好好地欢送一下。
他们喝的好不痛快，唐艺原本的豪情本色又再次彰显了出来：“真没想到，我们这群八年制学生里面，我竟然是第一个毕业的！哈哈哈！”
“唐艺，你准备找什么样的工作？”
唐艺又喝了一口，摇晃着头颅回答道：“什么都不会干，还能找什么工作。也就只能找个家教了，勉强维持生计，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第009章学校最后的一夜狂欢

吴坤打了个饱嗝，醉气熏天，不屑地摇摇头：“唐艺，当家教没意思！我以前就干过家教。那些小屁孩儿都不爱学习，想方设法编各种理由不让你去上课，结果把家里面给他的钱拿出去乱玩，你挣不了几个钱。
我建议你呀，去做直播，你这么漂亮，肯定会有人喜欢，要是在直播中遇见个把土豪，打赏你一条金项链那简直没美滋滋！”
王朝拍了拍吴坤，说道：“我们唐艺是好女孩，不回去做哪些不三不四的职业。”
吴坤这时候倒是清醒了，极力地反驳王朝：“直播怎么了？能出名，还有钱！人家干自己喜欢的事情，赚的钱比医生还多，还无忧无虑，想什么时候播就什么时候播。
我跟你说，你别看不起做直播的，我要是高考考不了这么高的分儿，我也去当主播去了，没准儿比现在混得还好。倒时候小酒喝着，小妞泡着，看到什么买什么，有钱任性，多爽？”
王朝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嘴凑在唐艺耳边：“这小子喝醉了，一会儿指不定要撒酒疯，别听他的。”
唐艺笑了笑，把一只腿搭在了凳子上，应道：“吴坤，你提的建议我会考虑的，不过只作为备选。”
“唐艺，别喝这么多了，明天一早还得起收拾东西呢！”君茹关心道。
“没事儿，今天是个好日子！是什么好日子呢？我，唐艺，毕业了！这还不值得庆贺一下吗？明日之事明日说。”
“君茹，让她喝，我还就不信了，这千杯不醉小天后还能比得过我吴坤嗜酒如命小醉神了？”
王朝可不给面子了，狠狠地打了吴坤的脸：
“人家是天后，你是醉神，你一上来就醉了，还怎么跟人家比？要比啊，我万杯不倒酒中仙还差不多！”
“呸，你还酒中仙呢，你就是个酒鬼。大家都是好兄弟，唐艺，今儿个王朝可够种，够爷们儿！没有他，还不知道谁来给你争取这个权益呢。”还没说完，吴坤露出一张贱贱的表情，接下来定要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听说你们昨天刚谈的恋爱，那还不得亲一个！”
“对，亲一个！”余霜和姜文捷也敲起了边鼓：“亲一个！亲一个！”
众人施压下，王朝没办法，也只好把嘴凑到了唐艺脸上，镚儿了一下。
“喔，不行，要亲嘴！”
“吴坤，你别太过分了啊！”
王朝起身准备打他，吴坤虽然醉了，却反应极快，瞬间躲过了攻击，随后他俩绕着圆桌追逐起来。
唐艺也喝得是越来越高兴，开始和几位室友嬉笑打闹起来。
此情此景，如同一场深夜狂欢，在这五星级酒店的上空，声音缭绕，久久不散，仿佛连老天都珍惜这令人难忘的时刻。
酒店放着令人忧思的情歌：“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映衬着着嬉笑之声，却感觉透露着些许淡淡的忧桑。
在天穹之上，太阳最后一丝余光渐渐隐退，新的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晚上十点，送别了好友，唐艺和王朝来到操场散步，宿舍十一点关门，他们却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珍惜这一分一秒。
“过了今天，你我就不会在一起上课了。”王朝有些遗憾。
“没事儿，在哪都一样，爱情不分国界，更何况，我在成福市找个工作，你要想见面，我们还不是天天都可以见。”
王朝认可地点了点头：“说得对，爱情不分国界！你为什么不想回家呢？”
唐艺停下了脚步，表情略微有些凝重：“我家里面条件不好，父母对我期望都很高，现在突然回去，算是个什么意思呢？再说，我害怕见到我父母，会忍不住哭出来，甚至都不敢和他们打电话。”
“那你是不打算告诉你父母真相了？”
“能瞒多久瞒多久吧！我爸妈已经够累的了。”唐艺哀哀地叹了一声，似乎不想再提。
王朝会意地拍了拍唐艺的肩膀，转开了话题：“好，我们不聊这个了。这两天我也是够疯狂的，先是昨天徒手抓你的刀子，再是今天举办游行集会与校长当面对峙，我王朝的人生也算是精彩！”
“是呀！大学四年，你就爷们儿这么两次！”
“两次还不够吗？这两次可够我吹一辈子。”
唐艺笑得合不拢嘴，王朝转过身，从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塞给了唐艺，唐艺惊叫道：
“我的手机，你找回来了？”
“一直就在我身上，我害怕你冷不丁地情绪一激动，又把它摔地上了。上次摔是郊区的草地，不知道下次摔会不会就是水泥地咯？”
唐艺愧疚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机，这手机陪伴了她四年，是父母的血汗钱买的，没想到因为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就狠狠地把它扔掉了。
唐艺抬起头来，对王朝发誓：“放心吧，下次不论遇见什么事儿，我绝不会再摔手机了了！”
“下次你要摔你就摔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就是被你的过肩摔给摔倒在地的。”
“那是多久的事情了？我都快忘了！”
“呵~我一辈子都忘不掉，那天……”
他俩聊着聊着，就开始回忆起以前种种乐事，似乎往事重提，在这凉爽的夏夜，温和的月色之下，也别有一番风味。
嘀嘀~嘀嘀~
唐艺的手表突然响了起来：“哎呀！不早了，回去吧！”
“好！走吧！”
二人晃悠到女生公寓楼下，唐艺亲了一下王朝的脸蛋，卖了个萌说道：“这个是今天还你的！我走了！”
王朝的脸通红，心扑通直跳，幸有这黑夜保护，不然这红脸怪的回头率必然能达百分之三百。他满满的幸福挂在嘴边，默默望着唐艺进入女生公寓，之后朝自己宿舍楼走去。
第二天一早，唐艺收拾好行装，几位室友送她下楼。
教务处主任和王朝一干人等一大早就在公寓楼下了，见她们走了出来，王朝和吴坤着急忙慌地冲上去帮唐艺拿行李。
唐艺看了看不远处正插着个腰，一脸严肃的教务处主任，冷冷一笑，走到她面前。



 第010章新的住所

教务处老师肯定是被领导训惨了，一脸阴霾不散。
唐艺却露出一副得意地表情，说道：“昨天的事儿全是我一个人指使的，现在我要走了，希望你气也该消停消停，别为难了其他同学。”
教务处老师嘴角一抽，恶狠狠地盯着她：“原来是你指使的！真有你的！唐艺！”她心中有一股怨气难消，但是想到今天送走了这瘟神，也觉得是皆大欢喜，瞬间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讨打模样，毫不客气地说道：
“行了，你今天就滚了，我也懒得怪你了。从今往后出去，别再说自己是华曦的学生了，别丢了华曦的脸。昨晚我们连夜开了个会，你这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是7万宪元，你的青春费是10万宪元，还其他的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一共是25万宪元，今天就会打入你的银行账户上！”
还没说完，教务主任把嘴凑到了唐艺耳边，低声嘲讽道：
“以后你就是社会人士了，这社会可不比学校，你要想闹腾，那得有自己的本事才行。不然，就是堕入万丈深渊也没人就得了你，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唐艺嘴角一抽，不屑地冷哼一声：“哼！放心吧，我会记住你说的话的。万一有一天，我在社会上混出了什么名堂来，我会回来感谢你的！”
说罢，两人互用眼神对视许久，一丝满是愤恨的火花瞬间燃烧起来，绕在她两周围久久不散。
唐艺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就是想这群老师恨她，把所有的锅全部甩在她身上，希望王朝他们不会因此而受到学校的打压。
“唐艺，我们走吧！我帮你找好了房东，你现在那儿住着！”王朝大声呼喊，唐艺白了个眼色，随着王朝离开了教务主任的视野。
教务主任背着手，打了个冷哼，嘲讽道：“哼！难怪会得艾滋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25万宪元连塞传染病医院的牙缝都不够。”
唐艺等人走出了学校大门，她再往回看了一眼，那个眼神充满着留念，充满着不舍，她四年的青春与回忆全部留在了这个学校，现在就要离开，心中还是有些许忧伤。
她突然回忆起刚进这所大学时的场景，看着这辉煌的大门上刻着的六个大字——华曦医科大学，是多么宏伟，多么令人向往！
她当时心潮澎湃，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去看一看，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只在这里呆了四年的时光。
“唐艺，我们走吧！没啥好看的，还是外面的世界好！”
唐艺似乎没有听见王朝的呼喊，泪水打湿了泪房，默默滴下，她低声喃喃：
“华曦，我一定会回来的！”
说罢，他们一起将行李搬上了车，往租赁房屋的小区方向驶去。
天空突然变得蔚蓝，似乎离开了那个幽深恐怖的地方，连老天也换了一番心情。
唐艺看着窗外，闷声不吭，她现在的思绪很乱，恐怕要花上一阵子才能理顺。
“唐艺，在想些什么？”君茹问道。
唐艺回过神来，松释一口气，答道：“没想什么！”
“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容易逃出来，先好好放松几天，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唐艺点点头，突然手机短信铃声响了起来，打开看时，发现25万宪元已到账。
“可以，学校还算比较将信用的，这25万元够玩儿一阵子了。”王朝笑道。
“这能有多少，拿去医院治病一会就没了！”余霜反驳道：“还不如拿去做些小生意，试着多赚点钱，一本万利。”
吴坤又把脸凑了过来，宣扬他所谓的赚钱理论：“唐艺，听我的，做直播，最赚钱了！”
王朝伸出自己五根指头，把吴坤硬生生抵了回去：“唐艺，明天周五放假了，我就到你租的房子那儿陪你，我们一起去找工作！”
唐艺强笑着点点头，不知不觉他们就来到租房的小区。
这是成福市的边缘地带，距离学校其实没有多远，也就十公里，都属于郊区，是专门租房的地方，所以房租也比较便宜，一个月也就3000宪元。
作为唐艺的男朋友，王朝当然乐意为她交付房租，王朝家里还算比较有钱的，这点房租费似乎还难不倒他。
还没进入大楼，就有一些掮客涌上来，纷纷推荐自己的房子，可惜王朝已经看好了，也联系了房东。他所挑的房子，坐北朝南，一定是唐艺喜欢的类型。
匆匆打发走掮客，王朝带领大家走了进去。
房子在十七楼，他们一进去，就被这屋子里的构造及装饰给吸引住了。
这个房子足有130平米，墙壁沙发各种家用电器全贴满了竹林壁画，桌椅也是竹子铸造，天花板上的灯也是竹节样的白炽灯，至于这地板上盖着一层绿色的软草地毯，充满着复古的风味。
而且，空气中还透露出一丝檀木香，令人心旷神怡，叹为观止。
吴坤惊讶地大叫起来：“哇！王朝，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王朝自信地拍了拍胸脯：“随便问问人就找到了，这家房主喜欢生活在这种竹林野地，于是就把房子改造成了这副模样，我想唐艺在这里生活，一定会非常惬意！”
“那房主为什么不住了？”
“他们在别的地方又买了一套，比这儿还大，而且这家人的儿子和我是一个乐团的，也算是友情价吧，不然5000宪元都不一定能住得上。”
众人佩服地点了点头，给王朝竖起了大拇指。
唐艺看了看这三室一厅一卫一厨的房屋，甚是喜欢，感激地抓着王朝。但她还是有些焦虑：“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也怪无聊的！”
“没事儿，大不了你以后再找个合租的，更省钱。”
唐艺点了点头，她真的不知道对王朝说些什么了，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好意思说出口。王朝也知道唐艺的心思，仅仅凭借她的一个眼神，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吧！
下午的课是社会医学，老师也是个喜欢点名的，唐艺不愿意看到好朋友因为自己而被老师扣掉平时分儿，还没收拾完屋子，便匆匆打发他们离开了。


 第011章新的希望？

朋友们走了之后，唐艺独自坐在门边，骤然大哭起来。
这空荡荡的屋子，就她一个人住，确实有些伤感和寂寞。
从今往后，她就是一个社会人士了，她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怎样去应对即将承担的一切。
她颤颤巍巍地打开电视机，希望能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电视机里的声音丝毫不能钻进她的耳朵。原来人都有懦弱的一面，唐艺在同学们面前，不能放声大哭，她是个要强的女孩儿，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而独自一人的时候，这股憋着的闷气终于释放了出来。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的过去，哭声萦绕在这苍凉的房间中久久不散。
“给你我的心作纪念，这份爱，任何时刻你打开都新鲜……”
唐艺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打开显示屏，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令她方寸大乱。
她努力擦干自己眼角的泪水，平复心情，按下了接通按钮，故作镇静地叫道：“喂，妈！有什么事儿吗？”
母亲用和蔼亲切的语气问自己女儿：“小艺，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唐艺的泪水无法控制，悄然流下。
她吞了口唾沫，强忍着悲痛，回答道：“过得~挺好的！”
“最近忙吗？”
“还行，刚考完期中考试！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没事情的话抽个时间回来看看！你爸爸想你了！”
“嗯！好的！我先去上课了，下午还有课呢！”
“好的，拜拜！”
唐艺快速挂断了电话，憋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她当时的注意力全部用来平复心情，丝毫没有察觉母亲说话的异样。她不愿意回去，她害怕自己的情况被父母知道，害怕他们担心。她独自趴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会儿，含着泪睡着了。
王朝回到学校，没去上课，君如他们都以为王朝翘课翘上瘾了。
其实并不是，他在宿舍查文献。他依稀记得老师在课堂上说过，现在艾滋病虽然无法根治，但是已经有医疗技术能够将艾滋病患者的年龄延长至与正常人一样。
他们可以活到八十多岁甚至更久，唯一与正常人的区别就是，艾滋病人不能结婚，也不能生儿育女。
他们可以有朋友，可以有事业，可以****，活得并不比其他健康人差。
王朝要查的就是这项医疗领域，他希望能够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帮到唐艺。
这几万篇关于艾滋病的文献，他一篇一篇的翻看着，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他都看，这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他看到眼睛发涨，腰背酸痛起来，才离开电脑，回到床上小憩一会儿，之后又起床接着看。
他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认真，尽然放着各种电脑上的游戏不玩，而在这里学习艾滋病的有关研究。
……
滴滴~滴滴~
手表闹铃声闹心的滴滴作响，吵醒了唐艺。
唐艺披散着头发，坐了起来，似乎大哭一场后，心情舒适许多。她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五点，没想到自己能够睡这么久。随即拿起桌子上的镜子照了照，看见自己这颓废萎靡的样子，似乎老了十岁，真的缺少了一点名牌大学高材生应有的气质。
她不禁自嘲起来：“唐艺啊唐艺，你以前多风光啊！在那帮高中初中同学面前，你都是抬着头做人的，现在成什么样儿了！”
不过，唐艺的回复能力还是很强大的，这几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她也算是看开了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我安慰道：“不行，唐艺，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一定要振作。”
说罢，她匆匆忙忙地从书包里拿出了各种化妆品，对着这面小镜子打扮起来。
这些化妆品是室友们送给她的，她很少用也很少买，她认为朴素就是美。不过现在步入社会了，她觉得应该有个社会人的样子。
宪界有好几个大国，其中之一便是她们国家——中利国。但是在她们国家，艾滋病患者是不可能找到工作的。虽然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但凡查出谁患有艾滋病，这人所在的公司、单位、或者**部门都会立即下达辞职劝退文书。
所以，她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有艾滋病，她必须将自己最光鲜亮丽的展示给他人。
即使自己是个病人，及时未来受到伤痛折磨，那也要强行装成健康、阳光的模样，彰显出蓬勃的活力与干劲，这样才有机会留在工作岗位，甚至找到更好地工作。
不得不说，唐艺虽然喜欢和男孩子一起玩儿，作为女子，她打扮起来还是有条不紊，睫毛、眼影、口红、眉笔以及各种胭脂水粉拿捏得得心应手。半晌，一个满含高雅气质、绝世佳颜的都市丽人便呈现在镜前。
脱去了那张稚嫩的学子躯壳，俨然变身成一副职场达人的美伦样貌，在那张美颜之后，不知有多少男子怦然心动。
“恩！不错，不错，我的审美还是可以的。明天就用这个样子去找工作！”
唐艺对自己的打扮技艺甚是满意，在镜子前自吹自擂一番。不过看着如此妖娆的自己，她也冷不丁觉得有些搞笑。
霎时，她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是王朝打来的，唐艺激动地接通电话：“唐艺~唐艺~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王朝听上去十分激动，唐艺何止住他：“你激动啥？你找到什么了？”
“在苍俞国，有治疗艾滋病的先进医疗术平。”
“是吗？你从哪看到的？”
“我记得艾滋病老师说过，现在有让艾滋病患者终身不发病的医疗方法，我翻了好多咱们国家的文献，就是没找到。后来我就翻墙去别的国家找文献，果然，在苍俞国，真的有治疗艾滋病的技术。他们能够将艾滋病患者的寿命延长至八十岁以上。”
唐艺十分惊讶，竟然都不知道现在已经有这样的医疗技术。在学校的时候，她每天光顾着看国内的医疗文献，却没想到自己只是在坐进观天。



 第012章面试

在她们中利国，似乎还没有延长艾滋病人寿命这样发达的医疗水平。但是苍俞国却不同，在宪界，他们的医疗水平是属于顶尖的。
不仅仅是医疗，几乎各个方面，苍俞国都能跻身前列。因此，被称为宪界第一大国。苍俞语也是其他国家从小到大的必修科目，为的就是方便国际之间进行交流。
王朝紧接着继续说道：“这项医疗技术是最近两年才研究出来的，他们研究了各种化疗药以及制定了系统的诊疗方案，能够大大的提升艾滋病人的免疫力，减少并发各种感染的风险。”
唐艺听了激动不已，不过，新的问题又萦绕在她的脑海中，她略微质疑道：“这种治疗方法应该是终身的吧？得花多少钱？”
“额~”王朝顿了一下，嘴唇抽动着说道：“每年的治疗费用是一百万宪元。”
“一百万？”唐艺大惊失色，她的脑子开始极速运转，算着这笔天文账单:“我今年22岁，如果能活到80岁，那么就得花5800万！我的天呐！”
“唐艺，其实这只是化疗药的费用，他们用的药都是最好的药，能够极大的降低患者的感染率，以达到终身不发病。但是如果倒血霉还是发病了，后期的手术以及入住隔离病房或者层流病房的费用加起来，一年得用差不多150万宪元。”
听到这个数字，唐艺差点吓晕了过去，5800万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万一运气不好发病了，还得花更多的钱。
她的父母忙活一辈子，都未曾赚到一百五十万，她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唐艺轻声地叹了口气，却被王朝听到。他努力地安慰着自己的女伴：
“唐艺，虽然这么多钱，但是，至少现在我们有奋斗的目标了不是吗？”
唐艺点点头:“你说得对，这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挑战，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试。”
从小到大，唐艺从骨子里就喜欢这样的挑战，虽然是很难达到的高度，但不论怎样，她都觉得要去勇敢地闯一闯，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挂断电话，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白本儿，开始写今后的计划：
每天早晨6:15起床，洗漱刷牙；6:30出去跑步，7:00回来洗澡，洗完澡去上班，晚上回家做直播，播到晚上11点，睡觉。
初步的计划就是这样，虽然简单，但是没有毅力的也是无法完成。
艾滋病病毒的致病机制就是不断地消灭人体的免疫细胞，降低人体的免疫力，直至最终降为零点。随后，各种细菌、真菌、机会性感染都会悄然来袭，无声无息。对于失去免疫力的人，无法抵抗这些致病原的侵蚀，等待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所以唐艺认为目前她首要做的事情，就是锻炼身体，增强免疫力，以能够争取更多的时间。
至于直播，是唐艺突然萌生的新想法。她知道现在直播界很火，怎么着也要试一试。正如吴坤所说的，如果做得好，一不留神出名了，那钱就是大把大把的来。
至于白天的工作，她还是选择先做家教，教高中的知识，这是她最后的底牌了。
她用手机搜了搜地图，找了几家家教机构，准备明天一家一家的面试。不论怎样，她认为有一分稳定的工作，再去发展其他副业，这样要活得更加安心一些。
不得不说，喜欢挑战的人是可怕的，唐艺昨天拟定了计划，第二天便实施了。
早晨一起床，洗漱完，她便出去绕着小区内的小路跑了几圈。然后回家洗了个澡，打扮打扮，拎着手提包着急忙慌地就跑了出去。
……
成福市玉树街博联家教机构中，唐艺正坐在椅子上，等待着面试。来这里面试的人很多，他们需要一个一个排队。
“下一个，唐艺！”
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她，她兴奋地随接引员进入了面试场所。
“各位老师们好！”
老师们热情地点了点头，招呼唐艺坐下，耐心地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唐艺，是华曦医科大学的学生。”
说罢，唐艺拿出了自己的学生证，递给面试官。
众位面试官一脸惊讶，望着前方这名清纯高雅的美人儿，露出一副羡慕的模样：“哇，名牌大学的学生啊！”
唐艺谦卑地笑了笑，虽然她很不愿意再与华曦医科大学联系在一起，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关键时刻，还是可以利用一下华曦的牌子。
果不其然，众位面试官看到了学生证，便被唬住了，华曦算是成福市最好的大学，想必这也是几位面试官的理想大学，只是未曾考上，不然也不会对唐艺另眼相看。
“那您想教什么科目呢？”
唐艺听到这个您字，受宠若惊。她偏着头想了想，自信满满地答道：“我的高考成绩是642分，什么科目都能教。而且我脾气很好，有良好的学习方法和技巧。”
还没说完，唐艺眉头微皱，继续补充道：“举个例子吧，我当时上高一的时候，全校排名是580多名，当时全校有628位学生，可以说我算是倒数。但是经过我的努力，高三的时候成绩一直稳定在全校前100名，在班上也是前十名。我之所以能够进步如此之大，是因为我总结了系统高效的学习方法。我相信，我的学习方法一定能够帮助学生们提高成绩，让他们能够考上理想的大学，实现自己的梦想。”
唐艺胡乱说了一通，目的就是为了唬住面试官。其实她高中的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她之所以这样说，也算是一种技巧和方法。
她曾经学过心理学，心理学上说过，有的时候，一直站在顶峰的人未必会受到众人的关注，而那些曾经屈居于低谷，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攀上顶峰，这样的人才是最难得可贵。
面试官们果真被唬住了，心想这么一个曾经班上倒数的人，能够一飞冲天，名列前茅，定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学习方法，他们心里都觉得唐艺便是他们想要的人。


 第013章第一桶金

“好的，唐老师，我们会尽快给您安排学生。我们公司有教室，您可以选择在家里面上课，也可以选择在公司的教室上课，只不过在这里上课您还需要交一点场地费，您的选择是？”
唐艺为了省钱，毫不犹豫地就回答了面试官：“我在家里教吧！”
“好的，没问题。麻烦您填一下自己的家庭住址、银行账户以及电话号码，学生们或者学生家长会通过这个电话号码联系您，您就可以安排时间给他们上课了。另外，学生们补课的费用会交到我们公司，我们从中抽取百分之十，至于其余的百分九十会尽快打到您的账上。”
唐艺知道自己已经被认可了，暗中窃喜，随后装作一副俨然肃穆的样子，填完了个人资料便离开了。
走出公司大门，唐艺顿然感到神清气爽，全身上下充满了斗志与激情。她没想到第一次面试就能成功，不过也得亏自己利用了一下华曦的名号。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被这小小的成功冲昏了头脑，她还需要去其他家教公司看看。
现在她就鼓着一口劲，觉得教的学生越多，赚得也就越多。她甚至希望每天的课程都排得满满的。
晚上六点回到家，唐艺没有闲着，马不停蹄地跑到电脑旁边，打开了网页。
找到当前中利国最大的直播平台飞虎直播，开始注册起自己的直播账号。
她决定明天就开播，先吼两嗓子看看效果。
周六的早晨七点，王朝来了，唐艺洗完了澡，走出浴室，见王朝正坐在沙发上。
唐艺甚是惊讶:“你是怎么进来的？”
“废话，我有钥匙。”
唐艺插着个腰:“你行啊你，还给自己偷偷配了一把。”
王朝傲娇地切一声:“万一你钥匙掉了，还可以跑到学校来找我要。怎么样，我想得周到吧？”
唐艺撇了撇嘴，不屑地走进卧室，换了一身衣裳，打扮打扮。
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喂，是唐老师吗？”
“对，我是！”
“我是学生家长，我叫李湜。家教公司给了我您的联系方式，我想让您给我儿子辅导一下。”
“哦！是这样啊！您要我给您儿子辅导哪一科呢？”
“资料上说您哪科都能辅导，我儿子吧，哪科都不好，希望您都辅导一下，您一般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每天都有时间。”
“那我们就周六周日下午辅导怎么样？每天四个小时，每小时70元。”
“呃～也行，您应该知道我的家庭住址吧，直接叫您儿子来就行。对了，您儿子现在读高几了？”
“高二！”
“好的，那什么时候开始呢？”
“今天下午开始吧！”
“呃～好的，没问题。下午见！”
“下午见！”
唐艺打完电话，满是愧疚地看着王朝。本来王朝今天来是要陪她出去玩儿的，却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没事儿，我们晚上出去玩也行！”看到唐艺焦虑的脸蛋儿，王朝大度地说道:“走吧！”
“去哪？”唐艺一脸蒙蔽。
“下午你要上课，不先准备准备上课资料？高中那些资料总得去书店买吧！”
“哦哦！走吧！”
王朝看到唐艺蠢蠢的样子，不由得嘲讽起来:“就你这还当老师，不备课，你准备给学生吹牛吗？”
“滚！”唐艺轻拍了拍王朝的背，推着他走出了房间。
一个小时过后，他俩便买回了学习资料。唐艺看着这些资料，又想起了高中的生活。
当年觉得高中的生活，枯燥无味，每天只有学习。现在到了大学，不仅仅要忙学习，还要承担很多责任，愁吃愁穿，细细想来，倒还怀恋起高中那些日子。
这天早上，王朝哪也没去，就陪着唐艺复习资料了。这样奇特的谈恋爱方式，倒还挺前卫的。
中午吃完了外卖，门铃就响了起来。唐艺招呼王朝进屋，自己跑到门边。
打开了门，站在他年少的是一位青涩可爱的小男生，冲着唐艺傻笑，呆呆地说道:“唐老师，我叫李小湜，今天我爸爸打电话给你了。”
唐艺和蔼地笑了笑,拉着小湜的手走进了屋，嘱他坐在沙发你上，给他倒了杯冰水。
“这炎炎夏日，你大老远跑过来，先喝点水我们再上课吧。”
小湜双手接过水杯，只是轻抿了一口，就客气地把水杯放在了茶几上。
唐艺觉得这男孩怪怪的，问道:“不喝了吗？看你流了这么多汗。”
小湜摇了摇头，一声不吭。
唐艺撇了撇嘴：“那我们就开始上课吧。”
小湜拿出了自己的期中考试试卷，唐艺看了，惊愕万分。
语文50分，数学35分，物理29分，化学46分，苍俞语99分。
都是百分制的试题，除了外语考的分数高些，其余的都没有及格。
唐艺有些小惊，完全没想到这原本看着文质彬彬的少年郎成绩会这么差。
“呃……那我们就先从基础的讲起吧，讲卷子你现在肯定听不懂，我先帮你打好基础，其他的，先不要管它，行吧？”
小湜点了点头，依旧沉默着。
卧室里，王朝时不时地趴在门上偷听着外面的谈话，听到他们所谈的是学习，这才放心了下来，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机。
四个小时很快就过去，唐艺送走了小湜，关门声吵醒了正在熟睡的王朝。王朝冲了出去，一脸好奇地问道:“怎么样？”
唐艺噘着嘴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反应有点慢，感觉不太好教。”
“随便教教就，反正能拿到钱就行！”
“我总感觉他有点怪怪的。”
王朝拍了拍唐艺的背，安慰道：“好了，今天晚上可以去嗨了吗？”
“走啊！去哪？”唐艺激动不已。
“我查过这里有一家特别好吃的海鲜餐厅，我请你吃海鲜去。”
说罢，二人马不停蹄地冲出了房间。
已经是傍晚六点，太阳还没落山，但温度已经降了下来。
和煦的风吹拂着唐艺的脸，今天她赚了280块钱很是开心。虽然家教公司会抽走28元，但是这252元毕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她十分开心，而且信心十足，觉得自己一定能干好这份工作。



 第014章恐怖学习法

“小姐，这是我们红袖酒吧招工，有意向的可以来看看，还有机会认识大佬哦！”
他们走了没多久，就遇见一家酒吧，酒吧门口正发着传单。看到这名漂亮的姑娘走了过来，传单派发员硬是要塞给她一张单子。
王朝抢过传单，严肃地说道:“什么鬼？还公开招小姐，这酒吧够凶猛的呀！”
唐艺笑了笑:“我记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学校外面也有一个酒吧，每次考完期中考试都会去那儿喝上一杯。”
王朝叹了口气:“是啊！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都不能随随便便去了，马上就要实习，后面也越来越忙了。”
唐艺听到他们能实习，好生羡慕。王朝注意到唐艺神情的变化，立刻转开了话题:
“这酒吧还不错，改天我叫上吴坤，咱三一起去喝两杯。”
晚上的海鲜大餐他们吃得很过瘾，聊的也很开心，不知不觉时间就消逝了。
在租房的大楼下，两个人抱在一起亲了许久，唐艺松开了手，关心道:“好了，你快回去吧，明天我还有工作呢！”
“好的，拜拜，哪天开房去！我走了！”
王朝无意中说出了这句话，可能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便匆匆跑离了唐艺的视线，来到大街上打了个出租车，回学校去了。
可是唐艺听到这话，原本大好的心情瞬间跌落低谷。她知道她不能和王朝开房，她是一个艾滋病人，拉拉手亲亲嘴还无所谓，开房就过分了。
王朝所说的话是定然是无心的，但是他作为男人，确实有这方面的需求，而唐艺却无法满足他。
失落地回到家，打开电脑上的直播平台。现在是晚上9点，她可以再直播两小时，一切的一切，都严格按照计划进行。
唐艺二话不多说，先吼了两嗓子，展现展现自己优美的歌喉，也希望通过唱歌缓解自己的烦恼。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弹幕区一个人都没有。她也就只好无力地说一句:“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明天再见。”
洗漱完，唐艺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床上，想想今天做了些什么。今天过得算是有喜也有忧吧，只不过忧伤要更大一些。
“唐艺，振作，你是最棒的。”
她暗自鼓励着自己，抛开一切烦恼，睡了过去。
第二天依旧如初，教完了课，送走小湜，唐艺满怀着希望又开始自己的第二次直播，接连四个小时，她一直在唱，可是观众少得可怜，也就几百人。
唐艺知道这几百人估计真是人数也就几个人，这种平台，最喜欢刷数据。但是她还是很开心，因为终于有人发了弹幕，夸她唱歌唱的好听。
虽然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但万事开头难，唐艺知道自己决不能放弃。
晚上十一点，吴坤正在宿舍打着游戏。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的过一生，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打开一看，竟然是唐艺打开的。吴坤二话不说，翘起二郎腿，接通电话:“喂，弟妹，找哥啥事儿？”
唐艺听到这不害臊的家伙的声音，不给面子地臭骂起来:“谁是你弟妹，你个死鬼，信不信我揍你，叫嫂子。”
吴坤猥琐地笑了笑:“是是是，王嫂，找我啥事儿？”
“王朝在边上吗？”
“他出去打水去了。”
“我问你点事儿，你别和王朝说！”
“嗯！”
吴坤着实好奇，唐艺不跟她的王朝打电话而和他联系，还不让王朝知道，心想莫不是他要绿了自己的铁哥们儿。
可是这一头污水瞬间被一汪清泉冲洗得干干净净，唐艺只是想问他如何才能做一个成功的歌唱主播。
吴坤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尴尬地笑了笑，还以为自己有多大魅力勾引住了唐艺，结果一切都是自己的胡乱臆想而已。
“嗨！我还以为是啥事儿呢？你怎么想做直播了？王朝不是不太愿意你去做吗？”
“废话，所以我叫你别告诉他！”
吴坤搓着身上的泥想了想，说道:“你想唱歌做直播嘛，呃……其实我也没做过，但是我看直播看过不少。我觉得你不能一直唱歌，你得和观众互动，有弹幕你就得回一句。
还有就是你可以穿得更露一点，露点胸露点腰啥的，这样能吸引更多男观众。
有的时候时不时说几句骚话，逗乐一下粉丝。后期粉丝多了你还可以建个群时不时发些福利，让粉丝们知道你不是像现实生活中那样没心没肺。差不多就这些吧，你先试试，没准儿明日之星就是你了！”
“好的，没啥事儿了，你别给王朝提这事儿！还有，你才没心没肺呢！拐着弯儿骂我以为我听不出来？”
吴坤尴尬地笑了笑：“居然被你发现了。没问题！嫂子，我吴坤最守信用了！”
“嗯，这还差不多！”
唐艺满意地点点头，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她也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直播了。其他条件都还好说，只是这低胸露腰的操作，对于唐艺这种从保守家庭里面出来的女孩子，确实有些变扭，但是没法儿，生活所迫，被逼上梁山了。
第二天早晨，唐艺又收到家教公司的电话，找她补课的是一名初中的学生，周一至周五，下午四点到六点，一小时60宪元，唐艺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现在她差不多也算有了稳定的工作，接下来就该去医院做检查了。
传染病医院给她开了常用的一线抗病毒药，一个月只需要500宪元，但是唐艺知道，这只是维持她的生命，等挣够了钱，她就会去苍俞国接受最系统的治疗。
似乎一切都顺风顺水，接下来的几周，唐艺直播厅的粉丝越来越多，已经突破了一万人。
家教公司也不断地介绍新的学生给她，一星期除了周末的上午，似乎其余的时间都被排满了。
现在她觉得每月固定能够赚一万元，加上直播中的钱，差不多也能有两万了。她从没想过钱有这么好挣，但是新的问题正在悄然无声的逼近。
补了这么多次课，唐艺的嗓子开始受不了，这周六上午一起床，她就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
去买了些胖大海，勉强缓解缓解。周六下午小湜还要来补课，她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嗓子沙哑，而失去了这个赚钱的机会。
这天早晨唐艺就坐在沙发上思考，一个月下来，她也赚了不少钱，但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她实在是太累了。
每天早晨起来要跑步，周一至周五白天要上八个小时的课，晚上还要做直播，每天吃得都是外卖。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还没等艾滋病发作，就会累垮过去。
所以，她的脑子里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认为自己可以再招一些大学生，让他们来为这些高中生或者初中生上课。
说干就干，她直接打电话给君茹，共同成立一个华曦家教群。
她知道，学医的学生家里都比较穷，他们肯定愿意闲暇时间赚点外快，改善生活。
如果后期做大了，还可以联合其他学校的大学生，建成一条学生—家教群—家教公司的大型组织。
至于她，就可以从中收入利益，不必再这样劳心劳力地透支自己的身体了。
她把这活儿交给了君茹，自己当上了群主，学校一切的事务，都由君茹以及两位室友处理。
至于家教公司这边，就由她来联系，招更多的学生，然后把想要补课的学生信息发到群中，有想接单的大学生便可联系她，她从中收取一定的中介费用。
于是，新的赚钱计划就这样诞生了！
下午的课，小湜照常来到唐艺家，唐艺强忍着发痛的嗓子给小湜仔细地讲解。
“这道题不是都做过一遍了吗？怎么还做错？”唐艺恨铁不成钢地质问道。
小湜的眼神迷离，似乎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弱弱地回答一句:“对不起，老师！”
唐艺发现自己刚才有些严厉了，摸着小湜的头，鼓励道:“小湜，不是我看不起你，但是这一个月下来，我们也算是比较熟悉了。我觉得你反应确实有些慢，但是你不能放弃，你应该知道笨鸟先飞的道理。
学习上的技巧什么的，比如说数学上学会一题能够解决一百道题，这样的方法真的不适合你了。你将来想报考哪所大学？”
小湜想了又想，随后迷茫地摇了摇头。
唐艺觉得心累，真应了吴坤说的那句话，来补课的学生没几个是愿意学的。
但是她还是很耐心地教导小湜:“现在讲什么技巧和方法都没用了，如果你想读名牌大学，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时间来弥补自己的不足。
我知道一种方法叫做恐怖学习法，但是真的有用。
数学、物理、化学都是理科，需要构建良好的思维，可是你没有思维，那你就得练。每天学一章，先学基础知识，然后做题，做题的时候不要看答案，就用自己学的基础知识疯狂地想、算，哪怕是这道题很难，你算上一个小时没有解出来，那就算两个小时。等你解出这道题来，你会有莫名的成就感。
就用这种无脑的方法，到时候你会发现你的解题速度会越来越快。现在是高二，你每天学到凌晨两点再睡觉，早晨六点起床，中午睡半小时，除开吃饭的时间，其余时间都用来做题。我相信只要你坚持，你定然能够名列前茅，考上理想的大学。”


 第015章麻烦不止

还没说完，唐艺轻拍了拍小湜的肩膀，道貌岸然地说道:“正所谓师傅引进门，修行看个人。我能说的真的只有这么多了。举一反三你做不到，那就疯狂做题，别人做一道，你就做十道，假以时日，你必然能够超过他们。”
小湜听到这恐怖学习法，心里就觉得慎得慌，这是拿命在学习啊！于是丧气地说道:“要是这么学下来，成绩倒是上去了，但是命都没了！”
“不可能，你现在这么年轻，身体各种代谢与代偿功能都很强大，就刻苦努力这两年，不会没命的。相信我，姐姐是学医的。”
小湜咬了咬下唇，皱着眉头：“可是我并不想考上什么理想的大学。”
唐艺十分好奇:“为什么？”
“我认为自己没有未来。”说出这话，他渐渐低下头去。
“怎么会没有未来呢？你难道没有梦想吗？”
“我的梦想就是出国，远离这个国家，越远越好。”
唐艺恍然大悟:“难怪你苍俞语能够考的这么好。我们中利国虽然是发展中国家，比不上苍俞，但是中利国也有它的优点，比如说……”
“什么优点？”小湜愤愤地打断:“中利国在宪界是最歧视同性恋、最排斥那些得艾滋病、性病的。思想上的固话与保守，这就是中利国不能快速发展的原因。”
唐艺惊呼:“你莫非……”
小湜垂下了头，吞了口唾沫，一滴泪珠滴在了地上:
“看来你也猜出来了，我是同性恋。可是我也不想，每天我都生活在痛苦中，我害怕与异**流，我只愿意和男生玩耍。我喜欢我们班上的一位男生，但是他只把我当朋友，而我也只能把他当朋友，如果我说出来，恐怕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如果我爸妈知道了，他们非打死我不可。但是如果我能够去苍俞国，那儿的人都比较开放，他们愿意接受我这种异类，我想在那儿，过得要比现在好得多。如果待在中利国，我认为自己没有未来。”
唐艺得知真相，非但没有嫌弃，反而是同情他。她觉得同性恋没有什么错，那是基因有问题，基因怎可能修改。正好比艾滋病有什么错，是别人传染给她，她又没成天在外惹事生非。
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唐艺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伙伴，心里有说不出的伤感与共鸣。
她摸了摸小湜的头，安慰道:“这本不是你的错，但是这不该是你求学长途的阻碍。”
小湜摇了摇头:“你不是我你不会懂的，有的时候我觉得，我要是死了该多好，不给父母添麻烦，不受中利人的歧视。”
唐艺从小湜眼中看到了绝望，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一直在安慰小湜，看到他对生活有所改观，唐艺觉得这几个小时就没有白费。
她看出小湜有轻度的自闭症和忧郁症，这也大概就是同性恋所困扰而产生的。但是仅仅凭借自己的几个小时的疏导，并不能完全治愈，有时家人和朋友的关怀往往是治疗这类精神疾病的良方。
送别小湜，唐艺打开了直播，先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在人生的旅途，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中了彩票，而有人倾家荡产；有的人健健康康，而有的人被医院判下死刑。可人生在世，悲伤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就让歌声带走所有人的悲伤吧。接下来请听《笑谈人生》……。”
唐艺今日唱的歌，都是满满的正能量，她的在这歌声中注入了感情，唱得生动，唱得撕心裂肺，唱得泪水悄然低下。
在这世上有和她一样的人，对这世界充满了恐惧，对未来感到扑朔迷离。
“小艺今日唱的歌好励志，好好听。”
“喜欢小艺，喜欢小艺的声音。”
“小艺怎么哭了？”
“别哭，我的艺，我可以借我的肩膀给你靠靠。”
直播间中的弹幕刷了起来，虽然还是有些人说一些猥琐的话，但看到大部分人都充满着正义，唐艺觉得自己做直播是对的。它不仅仅是一份工作，还是一种倾诉与分享。
又一周日，下午两点，小湜按时到唐艺租的房子，只是这次，小湜还带来了他的父亲。
唐艺打开门，一个中年壮汉站在她面前，一脸严肃。小湜躲在其后，垂着个头，面色晦暗。
唐艺看到这奇怪的情形，好奇地问道:“你是？”
“我是小湜的父亲，我叫李湜，一个月前我与你通过电话。”
唐艺想了起来，热情地笑了笑，招呼他二人进屋:“我给您倒杯水吧。”
小湜父亲摇了摇手，似乎不愿意逗留:“不用了，我们说几句话就走。”
唐艺安静地坐了下来，仔细听着小湜父亲接下来要说的话。
“昨天小湜回家，我问他学了什么，他吞吞吐吐，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最后在严刑逼供下，他才说出口，一个下午四个小时，你就和小湜讲了几道数学题。你是觉得我们的钱好挣对吗？”
唐艺一听这话，就觉得邪乎了，质问道:“你还对你孩子严刑逼供？”
“这你不用管，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个话题。我现在问你，你收了我们的钱，为什么不好好教课？”小湜的父亲挺直着腰板，理直气壮，似乎真理就站在他那边。
唐艺叫小湜坐到自己身边，撩开小湜的衣服和裤脚，全是鞭子抽打的痕迹。
唐艺瞠目结舌，怒视着他的父亲:“你还敢家暴？你可知道在宪界，这样的行为会被剥夺抚养权的？”
见唐艺迟迟避开他的问题，小湜的父亲怒斥起来:“唐老师，麻烦你端正你的态度，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唐艺抬起头来:“好，我告诉你，你知道小湜为什么成绩这么差吗？你们一昧的只知道关注孩子的学习，而忽视了孩子的心理问题。
小湜他有轻度的自闭症与抑郁症，你们做父母的了解过吗？整天只知道学习学习，你们根本不懂孩子想要的什么，孩子心里想的什么，这就是你们做父母应有的职责吗？
不错，昨天我没给小湜讲什么东西，就光顾着聊天了，但是我相信这几个小时，比他学几天的习都要管用。”



 第016章霸气的唐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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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7章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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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8章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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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9章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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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0章见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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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1章不寻常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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