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左手指着月》 在武汉的最后50天(第一天,第1小节) 第一天 2020.1.23,星期四,阴 1.1 叮叮叮……一阵阵急促的手机闹铃,把我从睡梦中,吵醒。 我一个鲤鱼打挺,穿上衣服;一看时间,离封城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已经来不及洗漱了,拉上昨晚准备好的行李箱,就向学校的车库飞奔。 我刚坐上车,正准备启动,一个20来岁的红衫女孩,急匆匆地拉开车门,礼节性地说一句“亲,Hello!” “你是?” “帅哥,我是坐顺风车的。你是赵杰吧,你不是叫我今天早上在车库等你吗?” 晕,昨晚跟室友们在一起聚餐时,被他们开了玩笑,用我的手机约了一位顺风车乘客,而且是同一个学校的,他们也太有心了,还有意识地筛选乘客,希望用这种方式让我这个理工男脱单。 “你是到?” “跟你顺路,你到重庆,我也是啊。”女孩自然不知道室友们的用意,觉得我的问题多此一举。 “嗯,由于时间紧,在路上慢慢聊,请你系上安全带,我们就出发了。”我熟练地驾驶着坐骑,顺畅地驶出武汉大学大门。 估计,我和这位女孩,心里都在想着快快上高速路。 在武汉的最后50天(第一天,第2小节) 1.2 珞狮路、雄楚大街高架桥还比较顺畅,但武汉的二环线就开始堵车了。 慌和急,在这个时候,什么作用也没有,只得走走停停,迫使我放松下来。 可能是开初,我急着赶路,不是很关注这位顺风车乘客,现在一边放着《左手指月》、《站着等你三千年》等流行歌,一边通过头部上方的后视镜,细细欣赏后排的美女,她至少应该在1米65以上,皮肤白皙,长发披肩,五官十分精致,柳叶眉、高鼻梁、樱桃嘴、一对小酒窝,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特别清纯,想对你叙述什么似的,给人一种非常干净的感觉。 “帅哥,你看什么哦?难道我今天的淡妆,有什么问题吗?”女孩主动出击。 “没,没问题。这么冷,你穿得好少啊,真的是美丽冻人。”让我措手不及,不得不调侃,随便问道,“你是哪个学院的?” “艺术学院表演系的。”女孩呵呵一笑,“19岁,没有男朋友,大一新生,电话同微信1592399XXXX,我很像你高中的同学,这些问题,在昨天你不是问了吗?” 唉呀,尴尬啦,室友们的玩笑开大了,他们冒充我,以车主的名义,问到了顺风车乘客的一些隐私,这邦狐朋狗友,心思超慎密,完全可以开一家婚介公司了。 我好像是穿着新衣的皇帝,脸和脖子涨得通红,好像沐浴完毕,不穿一件衣裤,站在一个异性面前。 此时,一个室友的微信恰好来了,我故意转移注意力,缓解一下气氛。 微信的内容,大致是祝我有一段美丽的邂逅,车上这位女孩,叫张蝶,知道我是生命科学学院的博士,原因是她在大一新生开学典礼上,就看到我以老生代表身份,致欢迎辞,还经常在图书馆、体育场看到我的身影……… 我对室友的热心,简直服了,春节后开学了,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一下他们。 在武汉的最后50天(第一天,第3小节) 1.3 仙女山路、墨水湖北路实在堵得不要不要的,车辆基本上是厘米级移动,只要一过琴台大道,就到了汉蔡高速。 “早知道这么堵,我还不如留在学校。”张蝶有一些担心。 “不是1月12日就放寒假了吗?” “我们社团,为金银潭医院医护人员准备了一个微电影;采风、创作剧本、拍摄、配音、编辑等等,用了一个多月,不然早就到家啦。虽然晚点回家,甚至有可能回不了家,但不后悔。”张蝶变得严肃起来,“比起那些在第一线工作的医护人员来说,我们幸运多了;有的人,从去年12月12日第一例患者发病,到现在都没有回过家……” 我的研究方向就是病毒,基本上天天都跟病毒打交道,肯定对这次新冠肺炎比较了解,为调节氛围,我故意绕开这个太沉重的话题,“你们那个微电影,是颂扬最美逆行者?” “嗯,微电影的主角是一名护士,歌颂她医者仁心、大爱无疆的奉献精神!” “如果没猜错的话,主角的扮演者就是你。” “你怎么知道?难道传说中的国家重点实验室博士,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好像什么事都知道。” “男人,主要是通过视觉来了解世界的;女人,主要是通过直觉来了解世界的。”我很惊讶,“你也不错啊,车主的隐私,你还有哪些不知道呢?” “昨晚,你的简历不是发给我了吗?”张蝶笑呵呵地说,“照片,比本人难看一些。说实在的,你们这些博士生太低调了,超出我的想象。武汉大学,哪个又不认识你赵杰呢?1米8的个儿,玉树临风;硕博保送,顶级学霸,美国交换生,跆拳道黑带六段,攀岩高手……” 无语,幸好室友们没有说我身边“美女如云”,但对他们的“仇恨”,又加深了一条。 张蝶的小酒窝,带着笑意,很可爱;不能说是秀色可餐,也不能说是赏心悦目,但至少有一种感觉,堵车也不完全是懊丧和烦躁,匆匆的行人也不完全是恐慌,甚至昔日在脑海中浮现的黄鹤楼、东湖、植物园、云雾山……确实很美丽,对室友的“仇恨”似乎淡了许多。 在武汉的最后50天(第一天,第4小节) 1.4 好不容易,车辆滑到琴台大道,离高速路口还有100米左右。 只有10分钟,高速路口就要封闭。 我没有想到,今天的马路基本上是寸步难行,太难了。 由于种种原因,我有三年,都没有回家过春节,今年很想回老家,陪陪年过八旬的老奶奶,我是她一手养大的,老人家也挺不容易,每逢春节时,奶奶在电话的那一头都在哭,但对我还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以学校的安排为主,不要为了奶奶这个小家,就忘记学校那个大家。我强忍着情绪,不能哭,怕奶奶更伤心,但眼角的泪水,早已哗哗地流下来…… “你在想什么?”张蝶右手指着路边的一家大型超市,“看,好多的人啊!” 我的天,黑压压的一片,估计有两三千人,站在超市几个入口,有一些人还在向里推,尽量向门口挤,远处陆陆续续的人,还向这个超市跑来;超市的出口,许许多多的人大包小包拎出来,不顾大汗淋漓,急忙离开这个“事非之地”,深怕有人抢走似的。 “这就是传说的抢购潮?”张蝶目瞪口呆,在象牙塔里,很少看到芸芸众生,食人间烟火的一面。 “嗯。几天前都不是这样,特别是一说今天要封城,很多超市的食物饮料一扫而空。”几天前,我就了解到武汉要封城,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 “世界上的人,都知道武汉要封城,而武汉的人,却不知道要封城。” “武汉这个中原特大城市,在春节期间要封城,是有很大的难度。”我们都会感到强大的压力,“病毒,并不可怕,可怕的,而是恐慌,对病毒的未知,才是恐慌的根源。” “看网上说,病毒变异了,被病毒感染的人们,变成了故意传播和攻击健康的人。”张蝶不是很了解病毒,被谣言吓着了。 不幸中的万幸,我的车尾刚过收费站,就是10点正,高速路坚决封闭。 我的车,安装了ETC,过收费站时,不用停车,否则,也只有打道回府。 在武汉的最后50天(第一天,第5小节) 1.5 “走”完汉蔡高速,快到中午12点了,主要是车流量太大太大,速度跑不起来。 对于驾驶技术,我还是蛮自信的,虽然没有看完大风大浪,但一些风风雨雨还是经历过:驾龄4年,行程至少20万公里,但行驶记录上没有扣过一分;由于工作关系,沙漠、山谷我开过,暴雨,大雪我也开过。 一进入沪渝高速,车速提上来了。 可能是在武汉市区、汉蔡高速驾驶得太憋屈了,一些驾驶员开始有一点飘了,我们车速已经达到最高时速132公里(规定的最高时速上浮10%),但不少的车辆,从我们车侧飞过。 “车,跟人一样,压抑太久了,总会找一些方式宣泄。”张蝶略有一些无奈,暗示我不要超速,“可以理解。” 我们的车速,慢慢降到100公里上下。 在红家台地段,我们正常行驶在中间道,车前面有一辆蓝色载重大货车,从货车道突然变为中间道,我们车后又一辆红色载重大货车,正进行着超速行驶。 高速路上,遇到大货车,是非常危险的,要么让它先走,要么超它,这个时候,别无选择,我只有超车。 当我们的车,变道为最左边超车道时,后面的红色载重大货车也变为超车道;我们右边蓝色大货车,与我并行飞驰,它所产生的气流,强势无比,好像要把我们小汽车带偏,我紧紧地抓住方向盘,使劲踩油门,很想尽快地结束与它并行,更害怕后面的货车追尾。 三辆车,就是这样持续10来秒,我心想:是不是,货车司机真的都是睡着开车? 也就在这时,蓝色货车后,有一辆白色小车,忽然加速,从我们车与蓝色货车之间超车,我适当地向左边打方向盘,但又不能打得太多,万一碰到护栏上,后果不堪设想,大概在3秒,白色小车居然硬闯“关”成功,车尾狠狠地把我们车与大货车甩在后面,强行跑在超车道上。 正当我舒口气时,后面的红色货车,好像刹车失灵了,不顾命地向前冲,像脱缰的野马,而我们前面的白色小汽车,车速却降下来,右边的蓝色货车,根本不把我们这辆车放在眼里,照着原来的风格向前飞驰。 给我的思考时间,可能只有0.1秒,我必须从蓝色货车与白色小车之间超车,否则我们会被前后的车挤扁。 我猛踩油门,车就像箭一样飞出去了,时速提到210多公里(这个数字是事后张蝶说的,也是在那个非常危险时刻,她将车的D档调整为S档),5秒后,把后面的三辆车远远地甩开了。 不知张蝶有什么感受,反正我是吓出一身冷汗,有一种九死一生的感觉。 在武汉的最后50天(第一天,第6小节) 1.6 “你开过车?”我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驾驶技术,远远超过我哦!” “去年考的驾照;技术还行吧。”她反问道,“你又是通过视觉,知道我的技术?” “刚才我们超车时,估计与两边的车,可能只有1厘米的间距,而你却很冷静地换车的档位,一般的司机做不到这点。” “如果不换档,车辆的动力明显不足,可能冲不出去,就会被夹击,可能现在,你我就不是在这车上了。” “看不出,一个19岁的女生,竟如此淡定?”我很佩服,也很欣赏眼前的美女。 “你还不是看不出,一个22岁的男生,有如此的胆魄?从相貌上,看不出你与其他男生的区别,貌似跟他们一样稚嫩和青涩,只是眼神有一些成熟、稳重!” “过奖,过奖。”我怎么,也得低调一下吧,“我们去服务站,休息一会儿?” “受到惊吓了?”张蝶莞尔一笑,没有直接回答,“高速上,危机四伏,我们不妨走小路,即使稍有不慎,也不至于发生意外。” 我好像没有自己的看法了,不知是她说的很有道理,还是刚才的后怕,我连忙导航,就在附近下高速,先走一段小路,让自己放松放松,神经紧张兮兮的,对于驾驶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再加之到重庆还有800多公里路,多走一点,就离家近一点。 “不介意的话,下高速后,我来替你开车。”张蝶很热心。 “肯定加绝对放心。”我早就想,彻彻底底释放一下。 张蝶开车,动作流畅,行驶平稳,永远都是走在马路中间,特别是转弯,处理得让人很舒适。 “我自信过头了,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老司机,都不敢说自己开车是最棒的。”她笑着说,嘴角一翘,侧头做了一个鬼脸。 我坐在第二排,悠闲地望着窗外的山山水水,这里不愧是武汉的西大门,风景优美,深深地感受到了九真山、知音湖、后官湖一些灵气…… 今天,也是醉了。大祸不死有两种结果,要么必有后福,要么祸不单行,而我们却是后者。 我们走在笔直的马路上,路的两旁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树,树与树之间,是很茂盛的野草。 在我右边,一个工厂映入眼帘;野草后面是围墙。 我们的对面,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相向而行,隐隐约约看到是一位女司机;张蝶基本上是匀速60公里,两位女司机,都是在正常地驾驶。 天有不测风云,也许是那位女司机将油门当刹车踩了,她的车速一下飙升,我本能地抓住车门,张蝶敏捷地将车向右边让一下,但越野车并不领情,仍然对着我们直接冲过来,张蝶为了保护我,只好将车向两个大树中间撞过去…… 后面的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第1小节) 2020.1.24,星期五,小雨 2.1 当我苏醒时,已经是1月24日中午12点了。 只是,我感觉头是晕的,胸部很疼。 张蝶的双手,在不停地按压我的胸部,她的额头早已渗出滴滴汗珠,从脸颊轻轻地滑落。 “你终于醒啦,把人都急死了!”她像一个小孩一样欣喜若狂,略有迟疑地将双手伸缩回去。 “我怎么躺在水池边?”我十分惊奇,“你的外衣,怎么穿在我身上呢?” “我原来身上穿的衣服,被水浸湿了。”她不好意思地将抹胸向下扯,后背有一道道血痕,染红一大片。“你不能再受凉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哪能听她的,连忙要褪下她的衣服。 “你必须听我的,真的。”她连忙拽着我的手,极力阻止。“在寒冬腊月,在过年天,我愿意穿着这么单薄,在你面前直打哆嗦吗?你现在不能再受风寒!” 我一看,身上所穿的衣服,全部是张蝶的,似乎感觉到脸和脖子都涨红了。 我躺在一张木板上,是有一点冷,但比起张蝶来,比起在水池里,肯定要好一万倍,虽然我没有说,但内心里很温暖,的确很感谢她,感觉好像回到了温馨的家里。 第二天(第2小节) 2.2 其实,一个弱小女生的付出和艰辛,比我的想象,还多,甚至有一丝丝怀疑她的能力。 当越野车冲向我们,张蝶为了保护我,只好将车向两个大树中间撞过去…… 我们的车,是躲过了大树,但由于惯性,碾过野草,撞破围墙,飞入这个酒厂的煮酒所用的蓄水池,我当时被撞晕了。 这个酒厂,是湖北省最大酒业集团XX香旗下的成员企业,3千多名员工,一年给国家创利税达到三四亿元,仅是这个蓄水池,就比五个足球场面积还大,水深超过50米。由于这个酒厂的员工,基本上都是当地人,所以全部在昨天回家过年。 虽然水有浮力,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一个女生,由于穿的红衫、裙子,由于要抢时间,为了不让衣服碍事,只得迅速脱掉;在水中,她使出吃奶的劲,汽车琉璃就是砸不破,最后打开汽车后备箱,把一个160多斤昏迷不醒的男生,救出水面,拖到池边,居然第二次返回车里拿出装有衣服的塑料袋,我们想象一下这些过程的画面,所用的时间,不超过3分钟,水温跟气温一样在5度左右,只是她的后背被车壳刮伤了,不论是多么唯美,还是多么暴力,或者是多么惊心动魄,压根儿都不会想到这些是我眼前弱不禁风的小女生所做出来的。 难道这个女生,本身就与众不同?这不由得我,就把昨天、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乱七糟八地拼凑在一起,努力地去寻找其中的蛛丝马迹…… 唉,脑袋都想爆了,始终找不出其中的头绪来,关键是,想不普通都不行啊,本身就是高校学生春节回家途中遇到的普通车祸。 第二天(第3小节) 2.3 “你有多重?”张蝶看我又在想什么,努力地找一些话题,“在水里,还能勉强从你背后托着,但到了池边,拉你上岸,就很吃力了,还不能把你拉痛了,我太难了。” “不到200斤。”我笑着说,配合她,想冲淡比较压抑的氛围;我想起身,但身体太虚弱了,由不得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不是,像一头,准备宰杀的大肥猪?” “不要动,你还需要休息。”她撅着小嘴说,“其实最难的,还不是在水里。” “难道是在车子里逃生时?” “也不是;车子里,也是水里啊。”她的脸,倒有一些粉红,“是给你换衣服时,你真的,很像一头大肥猪,一点儿都不配合我,褪掉你所有的衣服,我基本上花了20来分钟。” 真的是哪壶水不开,偏提哪壶水,我本来就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弱女生从水中救起,再加之被她看完了所有的身体部位。 简直醉了,想起来,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有多不好意思,就有多不好意思,偏偏又被她说起。 “这是你第一次,看一个男生的身体?”我想掩饰自己的害臊,“千万不要说,又不是没有看过。” “绝对涉黄,少儿不宜啦,你不要用这种方式,刺激我哦。”张蝶呵呵一笑,“是想刺探我,有没有男朋友?你这套路,是不是太OUT了?城市套路深,我想回农村。” “我不过分哈,也没有问其他的。”我狡辩道,“我是农村人,哪来的套路?” “我也不是城里人,但现在农村人的套路,比城里的人还深。”她哈哈大笑,“我可不敢看你的身体啊,全程我都是闭着眼睛的。你的身材,倒很像一个人。” “像你刻骨铭心的初恋?。”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初恋,我的初恋,就是我最后一个男朋友,也就是我将来的老公。”她接着说,“非要说这个人,哥哥,是我的初恋,我也不反对,每当我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感觉很幸福,很开心。” “别晒狗粮啦,好像世界上只有你和哥哥一样。”我越发好奇,“那我究竟像谁嘛?” “我,我的亲哥哥。”她低着头,沉思,“可惜在2003年非典时,他就永远离开我们了。” “Sorry.”我有点后悔,本来想把气氛搞得轻松一些,没想到弄巧成拙。 “与你无关。主要是SARS病毒太厉害了,也怪他命薄啊。”她双手抱着前胸,蹲在我旁边,冷得嘴唇有一丝丝发紫,“你有兄弟姐妹吗,我有一个,很喜欢我的哥哥,我也很喜欢他,我们小时候,还经常玩过家家,两个人衣服裤儿都不穿,睡在地板上、床上……” 看着她那天真无邪的眼神,我竟然找不出哪句话,去安慰她,只想单纯地将我穿的衣服,全部还给她,只要她穿上,不要当冻美人,让我做什么都行。 第二天(第4小节) 2.4 我环顾四周,静得可怕,活着的动物,一个都没有,只有一个大水池,一块块雪白的磁砖,一池凉水,偶尔随风起伏一下。 “我车里,也有一袋衣服!”我被撞晕,被水呛,还发高烧,病得不轻啊,差点忘记了前天晚上打包的衣物,“但可望而不可及。” “你又让我,三次潜水啊?”张蝶嘟着小嘴,“我宁愿受冻,也不愿意去。” “体力不支。”我知道她的难处,这个酒厂是用石棉瓦搭建的池顶,透光性很差,“池子那头,好像有一个小门,说不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我们呢。” “在哪儿,哪儿?”张蝶立即站起来,迅速地小跑向那边,我原来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看她,现在看她很时尚,但不失端庄与清纯,长发有一点凌乱之美,轻抚在香肩上,丰满的胸部,随着轻盈的步伐颤动,柔滑的细腰,修长的大腿,“看什么看,没有看过美女吗?” “你还一点儿都不谦虚。”我没有想到,她居然回眸,更没有想到冲我淡淡一笑,难道这就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是我想多了,快回到现实吧。 “我对自己的身材,倒还是很自信。一个男生,一直盯着一个女孩子看,要么审美疲劳没有感觉,要么秀色可餐?“张蝶娇嗔道,”难怪还没有女朋友哦。” “有没有女朋友,与这没有关系哈。” “咦,这里有潜水服!”张蝶像发现珍宝一样,从那个小门里拿出两件蓝色的潜水服。 “我现在可以下水了。”我试着立起来,想展示一个男子汉的气概。 “不用,不用辛苦你,帅哥,你只管好好地躺着,现在由我好好地保护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武汉大学的师生们,非收拾我不可,我岂敢对师兄不周。” “辛苦了,又要让你受冻。”我也不客气,“你那张嘴,伶牙俐齿。” “帅哥,这些潜水服,型号好小啊,我只有把内衣全部脱掉才行。” 我立即闭上眼睛,但觉得还是不妥,干脆背对着她。 “你的年龄是90后,但思想,好保守哦,跟我爸70后一代人差不多。”她调侃道,“你闭着眼,与转过身,有本质上的区别吗?” “万一睁开了眼呢?”我怼她。 “即使你转过身,还不是可以再转过来。”她反怼我。 张蝶换上潜水服,一下跃入水中,清澈的池水,长发在水中飘动,身子快速向小汽车游动,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条美人鱼。 这个女孩,是我那些室友精心挑选的,加之与这个女孩经历过车祸,也相当于一起经历过生生死死,再加之她救了我一条命,我现在的内心,把她当作准女友,说实话,还是草率了一点,但很想走近她,希望我们的距离再近一点,如果她愿意当我的妹妹就好了。 可能又是我,想多了。 第二天(第5小节) 2.5 张蝶,看起很纤弱,但做事非常利索,三下五去二,就将后备箱的一个大塑料袋拿出来。 塑料袋,有一些重,主要是我过春节换洗的衣服,给几个表姐表妹买的新年礼物,还有五六斤年货。 可能是,憋气实在太久了,一条优美的曲线,猛地一下从水里冒出来,水花四溅,很像一朵莲花在水中绽放,她用双手去捋粘在脸上的长发和水,非常俏皮,再甩甩头上的水,可爱极了…… 正当她拿起塑料袋向池边游时,她尖叫一声,“啊!我的脚,被什么套住了?!” 我看她越用脚蹬,人反而越下沉,还喝了几口水,是被后备箱的绳子套住脚腕了。 我也顾不得什么,把身上的衣服一骨碌脱下来,迅速穿上潜水服,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和勇气,一翻身,跳下水,飞快地去救她。 此时,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当我苏醒来时,就有一种隐隐约约地感觉,从车祸后,自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比如在力气、思维、言谈、主见、受寒和饥饿承受等等方面,自己很容易受张蝶的影响,要细说,又说不清道不明。 绳子将张蝶的脚缠得太紧了,我又担心拉坏了她的脚,迫使我沉入后备箱,快速地将车上的绳子解开;我从她的后颈托起她,向池边游去。 她喝了几口水,有一些小惊吓,在水中不再乱抓不再挣扎,眯着眼睛,倒是很顺从地跟着我。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女生,她的皮肤白里透一些红,富有胶原蛋白,极富弱性,细嫩柔滑,在我意识里,是我第一次真正碰触她的肌肤,能听到她的呼吸,有一丝丝香气;她嘴角的小酒窝好像挂着笑,感到无比的轻松和开心。 唉,我又想多了。 我急忙把她抱上岸边,她显得有点矜持,两腮绯红,转过脸看远处;我把脚上绳子给她解开,让她自己去穿我刚才脱下的衣服,“完璧归赵。” 我再返回水中,将塑料袋拿到岸边。 我知道女孩子一般都很害羞,便主动、自觉地将更换的衣服找出来,准备到池子另一角落去。 “你不帮我一下?我的脚和后背都受伤了,我怎么穿、脱衣服嘛。”张蝶哀怨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似的,“难怪你没有女朋友哦。” “谁说我没有女朋友?”我想挣回面子,“我身边美女如云。” “难道你那些兄弟伙,说假话啦 ?”她笑眯眯地说,“美女众多,不一定就有女朋友。” “你以为,我好像从未没有见过女生一样?” 下午四五点,光线不是很强了,但如此近距离,孤男寡女在一起,难免还是有一些放不开。 “你不是喜欢闭眼睛嘛,你我都闭上眼睛,不就行了?” “你说什么,都行。”我再勉强,就显得太扭扭捏捏了。 其实,她的脚和后背还伤得不轻,是因为她的肌肤太细嫩了?还是绳子和后备箱太不怜香惜玉了?脚腕都渗出血了,后背的伤口,更大了,而且很奇怪,那个伤口是一个方形的。 她的眼睛,是闭着的。 “你的眼睛,是闭着的啊?”她问我。 “你不闭着眼睛,肯定知道我是睁着还是闭着的。”我玩了一个小聪明,“反正我看不到你,你看不到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 我的眼睛,必须闭着了。 难道我一个七尺男儿,还不如一个女生耿直? 尽管我的手难免会触碰到她的肌肤,但没有刚才那种触电**的感觉了。 凭我的直觉和记忆力,将她的潜水服褪掉,将我原来穿的衣服给她套上。 发白的牛仔裤,粉红的长T恤,外披一件白色的外套,很有女人味,非常性感,有一种高大上的模特感觉。 穿在我身上,简直污辱了这一身衣服。 张蝶好像看透我心理,友善地说,“穿在你身上,你的阳刚几乎没有了,男性荷尔蒙好像减少了,多了几分阴柔之美。” “服装,跟人一样,也有男女之分吧。” “这个地方,没有一个人,我们不可能一直呆着啊?”她皱了一下眉头,“难道我们还要等到那些工人春节后上班?”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我很想试试这辆车,是否还能启动,“能把汽车吊上岸,就好了。” “我下水时,看到水池边上,有几个开关。”张蝶指着那边,“有可能把水放出去。” 第二天(第6小节) 2.6 将小轿车从水池中拖出来 我走到池边,击了左边第一个按钮。 忽然,池子另一端,阀门随即打开,池水顺着有坡度的路面涌出去。 又击第二个按钮,池子这一端慢慢升起一道不锈钢门,与池子边沿紧贴着。 我又击了第三个按钮,这一道不锈钢门,快速将池中的水全部推向那个阀门。 这个力量无比强大,超乎想象,其主要是运用液压机原理,密闭液体压强各处都相等,用很小的力量做功,可以将池中的水全部、快速推动走,只是没有想到,水中的那辆小轿车也被推走,很快就推到阀门了。 我和张蝶,慌了,无论怎样击按钮,阀门就是不停止,我俩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和体力没有恢复,全力跑向阀门,担心那辆车随水滑到斜坡。 根据墨菲定律,越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越有可能发生,实事上的确如此,小轿车快要滑到斜坡了。 这辆车,是我们回家过年的希望,千万不要破灭了。 我俩拼命地抵住小车,不让它再向下滑。 可能是一个笑话,我俩的力气,如何抵倒得住呢? 开初还有一点儿作用,小车向下滑得很慢,最后,实在挡不住,小车越滑越快,车子的牌照边角,还把张蝶的右腿大腿处牛仔裤划破了。 张蝶索性站在斜坡上,斜着身子,双手挡住小车,只是她那粉红的长T恤偏小了一些,似乎有一头脱缰的小鹿。 我也不是孬种,也只好跟她一样,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在这个时候,也不允许我心猿意马。 说时迟,那时快,张蝶左手指了一下上方,我和她不知哪儿来的力量,迅速地抓住车门,任凭小车顺着斜坡向前滑。 不知滑了多久,一路上,伸手不见五指,还好,人和车终于停了下来,估计是车头撞到墙壁了。 我尝试按了一下小车远光灯按钮,居然亮了。 周围全部是大大小小的陶瓷缸,整整齐齐摆放,缸口都是密封了的。 我们明白了,这池子水,主要是用来煮酒,斜坡是用来放水的,人和车滑到了这个工厂最底部,也就是酒窖。 张蝶跳下车,灯光照在她身上,有一种舞台效果。 她倒不好意思了,并不是享受不来舞台的感觉,而是牛仔裤破了。 “需要我处理不?”我也跳下车。 “怎么处理?”她问,“还需要征得我同意?” “必须的!就不要怪我粗鲁啦。”我弯着膝盖,让她坐在上面,把破了的牛仔裤一下撕下来,把左腿大腿处的牛仔裤也撕了下来。 修长的牛仔裤,变为超短牛仔裤了,白花花的大腿一览无余。 倒把她的身高显得更高了,腿更长了。 她坐上我膝盖时,我一使力气撕牛仔裤时,她后背挨着我胸部了,我看她她后背的方形伤口,奇迹般地不见了,但伤口处有一个闪光的薄片却掉进我的上衣口袋。 我的好奇心理,没让我告诉她。 第二天(第7小节) 2.7 我将不是我? 为节省小车电量的消耗,我非常绅士地将车内收拾一下,擦干座椅,让张蝶坐在车椅上。 她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上来,并把座椅放平,干脆横着睡。 “把车灯关掉,帅哥。”她笑呵呵地说,“是不是,又是一个坑,让我跳进去呢?” “你也可以选择不上车啊,我一个人睡在车里,挺舒服的。”我关掉了电,“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去找灯或电源。” “你就没有一点儿其他的非分之想?” “美女,非分之想包含哪些内容呢?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有什么其他想法呢?”我心想,你有几个意思哦,我还没有想撩你,你居然主动攻击我了,你还嫩了一点。 “活该单身,哼!”她有一点小生气,我没有按照她的套路来。 “虽然你救了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但也不至于降低我的理想啊。”我故意刺激她。 “哟,好一个宁缺勿滥。这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吗?难道我比你前任女友还差劲?”张蝶也不示弱。 “你说的前任女友,究竟是指哪一任?”我心里知道,她这个问题,不论是肯定或否定,又是一个坑。 “你那些室友,为了给你贴金,树立清纯、阳光形象,还说你没有交女朋友呢。” “难道男生交了女朋友,就不再清纯、阳光?”我答非所问,原因是她还在挖坑,让我跳。 “至少在我心目中是。”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请问,不再清纯、阳光,是指?我愿闻其详,洗耳恭听。” “啊?你真讨厌!居然还挖了一个坑,是想把我埋了啊?不想理你了,我想小睡一会儿。” “我目前还没有那个想法。”我只不过是配合你演戏罢了,冷场,是多么尴尬的一件事啊,原来是一个学霸,但也可以转化为屌丝,幸好,没有转化为渣男。 “好无聊啊。”她翻了一个身。 “虽然这个酒窖,是少了一些乐趣。但有你在,我倒不觉得无聊。” “哈哈哈,这一句话,好难得哦,终于会说话了,尽管显得有一点假。”张蝶喃喃自语,“你充实也好,无聊也罢;开心也好,愁闷也罢,目前这种局势,我们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来之,则安之吧。” 开初有一点儿不习惯,什么也看不到,过了几分钟,我隐隐约约看得一些东西,物体的大致轮廓朦朦胧胧,看到张蝶是侧着睡的,把一个女性的优美曲线淋漓尽致体现出来。 我习惯性地去摸口袋里手机,自己都不知道,手机在哪儿丢的,“你手机呢?” “可能落在水池。你开始无聊了吗?你喜欢听歌啵?” “尽管我不是艺术生,但对歌,还是蛮喜欢的。” “黑黑黑的夜 城市被孤单照亮 不回家的人 心事散落在街上 忙忙忙到晚 不如出去走一趟 大好时光等你去闯 我走过夜夜夜的黑 做的梦梦梦最真 唱着火辣辣的情歌 对你爱爱到底 我穿过夜夜夜的街 只为闪亮亮的心 遇见最好的自己 然后狠狠拥抱你 ……” 在种环境下,这首歌,蛮好听的,再加之她毕竟是表演系科班出身的,唱歌、跳舞什么的,信手拈来。 她又唱了几首歌,很有明星现场演唱会的范儿,慢慢地慢慢地就睡着了。 的确也太疲劳了。 我感觉自己发生了很多变化,自己都不敢承认是自己了,是因为“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还是受张蝶的影响,被她同化??先是我很多想法,跟她很接近;再是我的视力,在黑暗中居然能看清物体了;第三是我不觉得很饿。 此时,我突然想起我上衣口袋里那个薄片。 第二天(第8小节) 2.8 猝死 薄片,方形,约1平方厘米,在黑暗中,微微发光。 当我用拇指和食指夹住它时,好像打开了它的电源开关,跟手机一样开始播放,图文并茂,也有声音,但不是在那个薄片上显示,而是在我额头前方,用手去触摸,只有虚缈的光芒。 时光追叙到2003年,张蝶两岁。 他们一家人生活在重庆九坡坡白市驿,一个叫走马的乡镇,祖祖辈辈们喝着香甜的井水,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生活着。 在4月1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家四口人穿过一片小树林,准备去走马赶集。 突然,从一个转弯处冒出一个青年男子,穿着咖啡色风衣,他身高1米85左右,金正恩式头型,五官标准,只是表情,极不自然,看上去怪怪的,双眸很机械地转动。 比张蝶的爸,大概要高出20厘米。 “叔叔,走马在哪儿?”青年男子,很有礼貌地问张蝶的爸。 “我们也去那儿。”张蝶的爸,手指不远处,“我们可以同路。” “谢谢,你们走吧,我先歇会儿。”青年人盯着张蝶的爸。 张蝶的爸,与他对视了一下,感觉那个青年人给他输入一股电流,头立即有一点晕。 一家四口人,继续朝前走,约有十分钟,张蝶的爸,头部开始剧烈疼痛,实在受不了,就一下蹲在路边。 “很恼火吗?”张蝶妈妈非常担心丈夫,她是护士,安危意识非常强,丈夫平日感冒都没有,突然生病,肯定是出了什么大问题,准备拿手机拨打120。 “那个青年人……”丈夫还没有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就躺在路边,再也没有起来,还说了一些断断续续、大家都听不明白的话。 “爸爸!爸!爸……”10岁的哥哥,不停地摇晃爸爸的身体。 “老公!老公!”妈妈也不停地呼唤,急忙做心肺复苏,效果不大,她知道,在医学上,专业术语叫“猝死”,来得神不知,鬼不觉。 大约30分钟,爸爸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第9小节) 2.9 较量 在这30分钟,爸爸的身体,是躺在路边,其实灵魂在跟那个青年人搏斗,而且是异常地残酷,只是老婆、儿女看不到,看不懂,听不到,听不懂…… “叔叔,我现在需要一个助理,你能把你的女儿借给我吗?”那个青年人,仍然是那么有礼貌。 “你搞错没?现在这个社会,还有借小孩的吗?你直接说买小孩,还好听一点。”张蝶爸顿时火冒三丈,“你不怕坐牢?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内心比毒蛇都歹毒,简直不是人!” “我真的不是人!”那个青年人,也很坦诚,“我不是你们地球人,是外星人,那些南极科考人员叫我们‘血红病毒’,只不过我们那个社会,比你们的社会文明程度要高得多。” “我信你个鬼,你真的疯了吗?” “我给你说实话,你反而认为我说胡话。”青年人不急不恼,心理成熟程度,哪像一个年轻人,“说起超级发达的文明程度,你认为我在吹牛,就给你说一个简单例子吧,比如我们,早就用10G了,而你们现在都还没有普及5G。” 张蝶的爸,就是一个的普普通通的农民,但5G,还是了解一些,经常在新闻媒体上看到,心里明白了刚才遇到的这个青年人,确实与我们人类真的不一样。 “你不用怀疑,我也不用隐瞒。”青年人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在1812年,我的父辈们,就随着陨石,来到了南极,被厚厚地冰雪覆盖,由于你们的贪婪,破坏了地球的生态,导致气温升高,将他们激活了;在那一年,拿破仑率领法军远征俄军,斑诊伤寒瘟疫导致法军每天死亡6000人,就是父辈们惹的祸;我的哥哥们是1918年被激活的,就是西班牙流感,杀死5000多万人,不是危言耸听,够厉害吧,遗憾的是,你有可能听不懂。我是去年被激活的,很想找一个地球人做我的助理。” “我肯定不是很相信,你们能活几百年?难道有特异功能?” “没错!我们的基因,跟你们人类好像差不多,但在某些方面要高级,我们模仿能力极强,不论是在身形方面,还是心理方面,很快地就变成你们地球人;在饮食上,也比起你们少很多,寿命也比你们长很多。” “就说是人类的不对,但也不至于你们以毒攻毒啊,祸害那么多人冤死?”张蝶的爸,很有正义,“你们到地球上来,目的就是杀死我们人类?” “是的。按照计划,由于对地球人不是很了解,我们第一步,就是要找一个落脚点,由于南极的人相对少,主要是一些科考人员,我们就选择它作为落脚点,如果不出差的话,我们每天都必须回到南极的;第二步,考虑到宇宙的伦理,也不能滥杀无辜,免得其他星球的人说三道四,所以我们就千方百计找一些机会,逐步杀死一些地球人,原因是地球人太多了,大量消耗有限的资源,但这个过程很漫长,可能要花五六百年;第三步,等地球的人死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将地球,做为我们永久的家园,是我们大本营的一个基地……” “我有一个亲戚,就是南极的科考人员,这与借我的女儿有什么关系吗?” “还真有关系。你那个亲戚,与你的女儿有血缘关系,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基因中,有一些跟我们很相似,这在地球上都属罕见,不然,我不会锁定你女儿的。你那个亲戚,快要满70岁了,难道我还要一个老人为我效力,去帮助我们完成伟业?” “不论怎样,我不允许你把我女儿带走。除非你从我身上踩过!” “是你叫我踩的哦!”青年人毫不客气,真的去踩。 张蝶的爸,在当地是有名的大力士,像抬石头、挑水、搬木头的速度,都是数一数二,他见青年人不讲一点儿道理,在躲让的同时,用力推了一下。 青年人轻轻地一闪,张蝶的爸扑了一个空,差一点儿摔倒,他立即用脚去绊青年人。 青年人,好像早知道他来这一招,倏地一下向空中一跳,悄悄用脚踢了一下张蝶的爸的后脑勺。 完了,一个地球人怎么受得到了病毒的偷袭?   第二天(第10小节) 2.10 高烧而死 重庆,是一个火城,4月的气温,达到20度左右,遗体要迅速处理,否则会臭的。 张蝶的妈妈,有一些后怕,丈夫暴病而亡,会不会传染给家人?所以,她很谨慎,只是给了最亲的亲戚报丧并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张蝶的爷爷,觉得有儿媳说得有道理,深怕影响了孙儿孙女,断了张家的香火,哪还了得? 第二天清晨,下起蒙蒙细雨,爷爷就叫了一辆面包车,拉着儿子的遗体,急匆匆地向附近的歌乐山陵园飞驰。 张蝶的奶奶、妈妈(抱着女儿)、哥哥,冒着雨,哭喊着,在车后面跑,在车后面追……开车的司机,都不忍心了,很想停下来,但被理性的爷爷极力阻止…… 人世间,最为悲戚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能让儿子活过来,做为母亲的,绝对愿意去死,将儿子从死神手上换回来。 妻子,也是肝肠寸断啊,原来多么一个完整的家庭,多么幸福,多么恩爱,多么让人羡慕,而现在是阴阳两隔。 哥哥,也是泪流满面,知道再也没有爸爸了。 张蝶,不是很懂这些,只是哭哭啼啼地抱着妈妈的裤腿,不停地要爸爸。 下午,昨天碰面的青年人,又来了,送上一篮子水果,并用纸条写上“节哀顺变”。 “你怎么知道我老公走了?”张蝶的妈妈很惊讶。 “昨天,我歇息时,我在山上,看到你们在山下哭了嘛,应该是那位大哥,遇到什么麻烦事了。”青年人脸不红,心不跳。 “谢谢你的好意,这种事情,我们不会收礼的。”张蝶的妈,将礼物还给他。 “小帅哥,你要吗?”青年人尴尬地一笑,挨着张蝶的哥哥,蹲下来,直视着哥哥的眼睛。 张蝶的哥哥,习惯性地看着身边的青年人,感觉那个青年人给他输入一股电流,头立即有一点晕,“谢谢叔叔,妈妈说的不能要。” 那个青年人,放下水果,就迈出了张蝶家的门。 没多久,张蝶的哥哥,发起高烧来,身体也极为不舒服;迅速出现另外一些症状:发热、畏寒、全身无力,后来呼吸困难,全身发紫,同时还伴有神志不清、躁动不安。 看样子不行了,连呼救120都来不及。 爷爷、奶奶将张蝶的哥哥按在床上,张蝶的妈妈把家中的抗炎药、退烧药、镇静剂、激素、呼吸机能用的都用上了,还是不见效果。 张蝶的妈妈,一看这些现象,尽管心里极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儿子就是得了非典,因为儿子的症状,跟前几天她接待的非典病人一模一样。 张蝶的哥哥,又开始像他爸那样,尽说一些断断续续、大家都听不明白的话。 其实,张蝶的哥哥在说胡话的这个时段,又是在跟那个青年人“讨价还价” …… “你爸,是我害死的。”青年人直言不讳,“原因很简单,我必须带走你的妹妹,要么被带走,要么你死!” “不允许带走!”张蝶的哥哥,极力护着妹妹,怒目圆瞪。 “你妈都同意了,你还不干?” “不可能,你在骗人!” “那你就去见你爸吧。”青年人拂袖而去,“如果你想通了,也可以给我说一声,我就放过你。” 张蝶的哥哥,咬着牙,忍受着千般折磨万般痛苦…… 身体达到38度、39度、40度、41度…… 第二天(第11小节) 2.11 逼上梁山 在乡镇,一个家庭接连死人,说明前面的人火化或下葬的日子,肯定选得不对。 为了避免说闲话,也为了活着的人健康,张蝶的妈妈,虽然不认同封建迷信的说法,但认为儿子应该是被传染了,不是因为父亲火化的时间不对,所以主动要求隔离,尽量不要相互传染。 现在,一家人,永远地走了两个,只剩下张蝶和妈妈了,张蝶就关在一个小屋里,戴着口罩,摆弄玩具或看电视,由爷爷奶奶轮流照看,妈妈被关在离家不远处的柴房里,也戴着口罩,看电视或看手机。她们的饮食由爷爷、奶奶封闭式端送。 爷爷、奶奶的年龄都有七十来岁了,他们两人住在一起,没有跟儿子们住在一起,由于昨天、今天的突发事件,顾不上年迈了,也要照顾儿媳、孙女。 老年人,心的很善良,不希望家中人或村子里的人,永远地在地球上消失。 夕阳西下。今天下午来送水果的青年人,又来了,在柴房门口,敲门三下。 “我知道,我现在对你说一些内容,你是不会明白的,我也不想重复对你丈夫、儿子深入探讨的内容。”青年人开门见山,“其实,我也不想你们家一天两天死人。但他们都坚决不同意,我将你女儿带走,那么我只有将他们S死,所以你也不要怨我……” “啊?”这只有在影视剧中看到的内容,居然在张蝶的妈妈人生中遇到了,“无论你说什么,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掩盖不了你们的卑鄙!你们的梦想,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而且给凡夫俗子们一个假象,以为是暴病而亡,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你很聪明,没有说错。至少,我的心里好受一些。”青年人冷冷一笑,“鉴于你是女孩的妈妈,我愿意多给你一些时间考虑,但最多10分钟,希望不要让我失望。等一会儿,我再去征求你公爹、公婆的意见。” “如果他们不同意,你也将他们两位老人家S死吗?” “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 “反正是死,包括我的女儿,将来也是死,你又何必做这些环节,干脆直接将蝶儿带走,不就得了?”张蝶的妈妈,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位人面兽心的青年人撕碎。 “可能是我跟我的兄弟们不一样吧,还没有他们那么凶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全程录相的,我们一家人,能全部看到,包括将来你的女儿,也能看到,至少我没有太多的恶意,是无奈之举。”青年人,举起左手,朝着太阳的方向一指,“我叫我的两个哥哥,来协助我,希望一些无辜的生命不要因为你,再发生无谓牺牲,如果你不信,不仅是你会死去,你的公爹、公婆也会死,甚至你们这个院子的人、整个村子的人、整个乡镇的人,都会去死。” “如果我不答应,你又准备什么理由让我们这些人死呢?” “哈哈,这个就不是你该想的问题了!我早就想好了,你们都得了恶性传染病,不就得了?非典病毒剧烈传染而死!”青年人,朝着远方两个人挥手。 “你这边,是怎么回事哦?非要我们两个哥俩来协助?”两个人,比青年人,年龄貌似要大,只是显得猥琐一些,“我们在西班牙,忙着呢,好多快活的事,需要我们去做。” “我呢,想早一点带走她的女儿,但这一家人极力反对,我已经S死了两个人。”青年人解释为什么要请万里之外的哥俩的原因。 “我们已经S死了很多人,何止几个,几十、几百、几千、几万哦。”两个哥俩,嬉皮笑脸,“可能是我们做的坏事,太多太多,倒无所谓了。你也不小了,还没有学会怎么S死女人吗?你S死男人,倒利索,一遇到女人,你就非叫我们哥俩来。” “以后再学吧。”青年人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我现在就去问这个女人的公爹公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麻烦你们了。” 青年人,眨眼间,就不见了。 “这样吧,要让我同意,你们将我的女儿带走,只要我给她爸说几句话,不用你们说什么,我就会心甘情愿的。”张蝶妈妈,就直接向歌乐山陵园走。 第二天(第13小节)2.13同归于尽 2.13 同归于尽 就如此轮番输赢,张蝶的妈妈衣服,只剩下白色的T恤、抹胸和红色内裤了,蹲在地上,自尊心与羞耻心时刻萦绕在头上,脑袋都要涨裂了,感觉蚂蚁在身上爬。 希望两个恶魔永远都是平局。 但她必须配合,否则两个恶魔也不再珍惜他们的身体了,他们的左手,一指太阳的方向,张蝶在家中的情况一下就浮现在眼前,魔爪随时都可以掐灭一朵鲜花,这朵鲜花,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不要说动小孩的手指头,动哪儿,都会食指连心钻心地绞痛。 “我哥俩,学习你们中国古时候怎么收拾女人的,但现在也玩累了,就等你表态了。”高个子一直盯着张蝶的身体,恨不得活生生地将张蝶的妈妈生吞下去。 无论怎样,张蝶的妈妈就是不开口,就是不同意,哪怕自己的伤害再大。 矮个子恶魔,可能是等得极为不耐烦了,凶相毕露,猛扑上去,拽住张蝶的妈妈头发,把她拦腰放在他膝盖上,恶狠狠地扯下T恤。 “啊!”还没有等她出声,T恤就盖住她的鼻子和嘴巴,矮个子恶魔顺手把张蝶的妈妈挎包里瓶装酒倒在T恤上。 酒慢慢地倒,张蝶的妈妈,一点儿都无法换气,五官都扭曲了。 这瓶酒,本来是张蝶的妈妈,用来祭奠老公的,老公平时很喜欢喝一点小酒,平时考虑到健康,她管得很严,这一次,希望他喝得痛痛快快,一醉方休,没想到,不仅老公没有喝到,反而也害了自己。 酒顺着脸、脖子、胸部、腹部、大腿流下来,全身都湿了,慢慢地湿透了。 张蝶的妈妈拼命地挣扎,死死地,死死地守护住自己隐私的部位。 高个子恶魔,看到这幕幕极为狼狈的画面,却哈哈大笑,凶残地去将张蝶的妈妈打倒在地上,撕扯她的抹胸、内裤。 两个男的,欺负一个女的。 矮个子恶魔牢牢控制住张蝶的妈妈上半身;高个子恶魔更加肆意从正面进攻,索性骑在张蝶的妈妈的两支腿上,好控制住下半身,抹胸、内裤已斯成一条条的,只不过还有几条系在身上。 张蝶的妈妈,怒不可遏地乱蹬,高个子恶魔根本无法得逞。 路面很滑,由于蹬的反作用力,张蝶的妈妈在向身后退。 高个子恶魔,恼羞成怒,将张蝶的妈妈翻身,想从她身后袭击。 这,恰恰给了张蝶的妈妈机会,她看到前面有一个石柱,使出吃奶的劲,也是人生最后的力气,抢过洒瓶,奋力一蹬高个子,借着反作用力,顶着矮个子恶魔,撞向石柱。 酒瓶猛砸在石柱上,闪出一道火光,一下点燃剩下的酒…… 这两个恶魔,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已被张蝶的妈妈死死地拽着…… 两个恶魔,痛苦地感受到了一个中国女人的抗争,一个中国女人的爆发…… 火越燃越大,照亮了整个古墓……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