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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行》


 楔子

故事的开始发生在古时南地的辰州，辰州自前朝起便是羁縻州，各处都为蛮夷家族治理，他们苦苦压榨着当地的百姓，但朝廷始终不管不问，他们坚信着这种“以夷治夷”是最为正确，最为有效的办法。
在这样的政策下，迫使了许多如牛负重般的百姓们，纷纷逃向了大山，他们宁可在大山里苦苦挣扎，也不愿继续生活在那种猪狗不如的治理下残喘。
在一处大山中，居住着大大小小十余户的村民，前两年他们一起逃往这大山深度，希望能够躲避那些家主们的压迫，他们以打猎为生，种着十来亩山田，过着如人一样的生活，眼下正是乱世，他们都觉得就算逃出来，那些家主也发现不了他们，这一躲就是两年，他们很喜欢这种当“人”的幸福，但是这种幸福在一队骑兵的到来下，被彻底碾成了齑粉！
“哈哈哈，没想到啊，大冷天的出来打点粮居然遇到了这么大一窝猪，把那些老弱全部杀了，其他的都捆起来拿去卖了，现在一只猪仔可是值十几两银子啊！”
村子里到处都充满了哭嚎声，还有嘲笑声！那队骑兵没有丝毫的怜悯，他们的眼中满是讥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觉得这些人就是低贱，生来就是拿来当牲口的。
“成志你快跑，快点跑啊！”
“爹，娘，这些人是谁啊？他们这些混蛋！”
一位骑兵看到了这一幕，拿起一根绳索套住那名唤作成志的孩子，嘴里欢快的叫道：“哈哈哈，有个猪仔，这猪仔肯定值二十两银子！哟，还有个娘们，虽然丑了点，但也凑活。”
几位骑兵闻言立刻驱马而至，在这些村民眼中，他们就是些恶鬼，那些骑兵看到这孩子的娘亲就两眼放光，脸上满是淫笑。
“哈哈哈，有个猪花，正好给老子开开荤。”
片刻后，村子里的男丁都被抓了起来，他们被一条绳索牵在一起，几名骑兵像赶着牛羊一样把他们赶向山下，速度稍慢一些就是一鞭而至。
那些女人，甚至一些女童，都被他们放在马上，他们一边骑马，一边拍着那些女人的屁股，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果。
许久之后，那些男丁被赶到一片空地上，空地上有很多跟他们一样，都是些被抓来的男丁。
一位身材高的甲胄男子正在跟一名商人讨价还价道：“一个青壮我最多出十两，反正都是些死货，多了我也出不起，鹰爷你要是给我座山虎一个面子，这批青壮我全部都要了如何？”
唤作鹰爷的商人为难道：“哎呀，虎爷啊，那这笔买卖您可千万不要跟别的人说啊，这要是说出去我们肯定得遭人唾弃，这可是坏了规矩的事情啊！”
甲胄男子十分高兴道：“哈哈哈，鹰爷怎么能这么看我座山虎？小的们把钱给鹰爷，这批青壮全部拉到战场上去，一人给一杆长枪让他们当排头兵去！”
那些空地上的男丁，再一次被赶猪羊一般赶往了别处，这次的人更加粗暴，谁要是走的慢了，就是狠狠的一顿拳打脚踢。
“还在那里嘀嘀咕咕个什么？都给老子走快点，今天晚上必须到辰州去，谁要是再敢偷懒老子一刀劈了他！”
唤作成志的孩子一直紧紧跟在他的父亲身后，他心里十分的害怕，他有感觉，可能今晚过后他就要死了。
“父亲，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成志，没事的，有父亲在，快别说话了，小心被听见。”
一路上这对父子就这简单的两句话，他们两人都害怕极了，他们不知道这些人要把他们押往什么地方，但肯定不是一个世外桃源！
天亮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道城墙下，这对父子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地方，他们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这里是辰州的辰溪县！
一个贼眉鼠眼的人走到了他们这批青壮的面前，对着那押送他们的骑兵问道：“这是新来的猪仔？”
骑兵点头道：“是的罗爷，虎爷说了，给他们一人发一杆长枪，到时候骑兵来了，让他们去当排头兵。”
唤作罗爷的人点点头道：“应该快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就好了。”
骑兵退下后，罗爷看着这些青壮笑道：“你们有福气了，我们猛虎军是仁义之师，今天给你们个机会，我给你们这些人一人一杆长枪，你们都到阵前去帮我们猛虎军抵挡骑兵的冲锋，谁要是干的好的，以后就是我们猛虎军的人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以后顿顿都是大鱼大肉，你们就等着过好日子吧，有没有人自告奋勇为我猛虎军效力的？”
那些青壮只知跪地哀嚎道：“好汉爷啊，您就放了我们吧，小的我一定给您立长生牌，每日给您上香，您就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罗爷冷笑道：“哼哼，看来是不愿意为我猛虎军效力了？来人，把那些刚刚哀嚎得都给我杀了，剩下的一人一杆长枪去当排头兵。”
几名甲士进入人群，几刀结果了那些哀嚎的青壮，连尸体都懒得管，在他们眼中这些不过是将死之人罢了，当排头兵去抵挡骑兵的冲锋？就他们这些猪仔绝对做不到。
中午的时候，那些人给这些青壮一人发了两个饼子，有的青壮居然真的相信了这所谓的猛虎军是仁义之师，还给他们吃饱饭，这不过是所谓的断头饭罢了，让你吃顿饱的好上路。
吃过饭后，猛虎军的人就把他们赶到了战阵的最前面，他们的前面只有一排青壮顶着大大的木盾，猛虎军帮他们把姿势调整好，告诉他们等会不管谁来了都要保持这个姿势不能动，谁动他们就砍死谁，这些青壮的后面，还有十几个甲士拿着刀盯着他们，胆敢临阵脱逃就是一刀的事情。
下午末时，他们的耳边出现了阵阵马蹄声，仿佛大地都在颤抖，一支千人队的骑兵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那些骑兵面目狰狞，好似一堆会吃人的恶鬼一般，有的青壮顶不住压力扔下长枪就跑，但是他们刚跑就被后面的甲士一刀结果了。
“都给老子别动，只要顶住了这些骑兵的冲锋，你们就是自己人了，大把娘们等着你们，都给老子好好干！”
其实什么所谓的自己人，只要打过仗的人都知道，就这些骑兵一个冲锋就能杀光这些青壮，但是猛虎军的人并不在意，他们只是利用这些长枪减少骑兵冲锋的力量就可以，人命？草芥罢了！



 第一章如牛负重

辰州城外，由四排青壮组成的“猪仔”长枪阵，正在阵前等待着阵阵马蹄声的袭来。他们的任务，便是抵挡骑兵的冲锋，给身后的袍泽争取一丝机会。
那些袍泽们，把他们从“猪圈中解救出来”，给了他们战死沙场的机会。可为好男儿?
他们的身后是附甲持刀的督战队。若有一人轻举妄动，当斩。在后面，则是严阵以待的“袍泽”们。
片刻之后，天边出现一队黑压压的骑兵，那些人胯下骑着战马，身上披着甲胄，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他们怪叫着冲向那身前的长枪阵。
那队骑兵见到这所谓的长枪阵时，纷纷扯了扯嘴角，在他们眼中着实有些可笑，他们从长沙府赶到辰州，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在围攻辰州，搞了半天又是些乌合之众。
为首一壮汉大吼道：“弟兄们，杀了这群乱匪，割下他们的头颅，换上好酒好肉，我要与弟兄们一醉方休！聚！”
那队骑兵闻言纷纷靠拢，他们两马之间的间隔及窄，仿佛聚如一把尖刀，深深的杀入这所谓的长枪阵之中，那些青壮也不知道有没有对这些骑兵造成伤害，他们只知自己心中，早经充满了恐惧。
一轮冲锋后，骑兵分成两队，一队继续向前冲锋，一队留下来收割这些军功！
那些人各个挥舞着马刀，疯狂的砍杀这些苦命的“猪仔”。
一位瘦弱的父亲，急忙把自己的儿子扑倒在身下，露出笑容道：“儿子，别说话，就这样躲着就好，等那些骑兵走后你在出来，听到没有？不管后面爹怎么样了，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少年只是哭着点点头，他真的很害怕，刚刚那些骑兵冲锋的时候，他的脑中就已是一片空白。若不是父亲扑倒自己，可能自己早已是命丧于铁蹄之下。
而他的父亲在拉住他的时候，背上也被深深的砍了一刀，刚刚那句话，是他最后一句话。他用他最后的力气，给了儿子一个笑脸，还有一段话。
“要好好的活下去。”
那些骑兵见场上已无活人之后，便驱马支援前方的袍泽。这些青壮也做到了自己应做的事情，他们确实抵挡住了骑兵的冲锋，不过是拿自己的生命罢了。
那少年躲在父亲的身下许久，渐渐的，耳边已经没有了马蹄声，他这才推了推父亲的身体，可他发现，父亲好似睡着了一般。
“爹，你怎么了？爹？爹！”
他急忙推开父亲，发现父亲已经没有了脉搏，背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伤。
“爹，你....你别丢下我啊！我们还要去救娘，村子里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块回来啊！”
他的父亲，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着，非常的平静，那少年看着自己的父亲，哭了许久，后凄惨道：
“爹，回家吧！”
他背着自己的父亲，父亲很瘦，自他记事起好像一直都是一副干瘦干瘦的样子。以前帮着家主种田的时候，他就很喜欢晚上出去打猎，猎物可以用来补贴一下家里的口粮，不然一家人早就饿死了。之后他们家逃了出来，父亲特地开了两亩山田，种了些稻谷小麦，盼着能吃点米，不用让孩子天天吃那些糟糠咽菜。
少年一直觉得自己的家很温暖，他每次都闹着让父亲带他出去打猎，他也希望可以给家里带来一些口粮。父亲每次都说“等你到了十六岁，是个大人了，就带你出去打些兔子锦鸡回来。”
他每次都牛哄哄的说自己要打野猪，而那一晚过后他正好十六岁，父亲死的那天，他正好十六岁。
少年随手捡起了一把刀，是那些骑兵扔掉的，已经被砍的满是口子，这把刀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上面的血可能是他父亲的，可能是他们村里乡亲的，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死了，死的很冤枉。
他背着自己的父亲走了许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他感觉哪里都不安全，似乎只要一停下，就会有人冲出来杀了他。
“我还得活着，我还要报仇，我要杀了猛虎军所有人，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少年走到一座大山脚下，见到山上有许多茂密的大树。
“爹，你说做人得像那大山一样，要稳重。家就得像棵大树一样，要有根。我把你葬在大山里面吧，这里有很多大树，你可以放心了，等儿子报完了仇，就下去找你。”
少年说完笑了笑，他也觉得有些自欺欺人了。他背着父亲，缓缓的走上这座大山，找到一颗他见过最大的树。他很满意，他轻轻的放下了自己的父亲，开始在树旁刨坑，一边哭，一边用自己的手用力的刨着。
过了一会，他把父亲放在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取下了自己父亲的黑色发带，把自己的发带給父亲束上。
“爹，你的发带我拿走了，娘总是嫌你的发带丑，不好看。一年到头都是黑色，而你总是笑嘻嘻的说，不丑好看。现在你就送给我吧，我带着他帮你报仇。”
少年葬下了自己的父亲，走之前他找了一块木头插在坟前，但是他不会写字，想着到时候找个先生来写吧。
自己没读过书，所以留着以后写，老爹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他还找了棵小树种在坟旁，不知道自己下次来，这课树会长多大。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了，也说不定嘛！
他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大声说道：“爹，孩儿走了，孩儿下次回来，如若不是已为您报仇雪恨，便是来以死谢罪！”
起身后，他看了看四周，似是想记下这里的一切。随后缓缓的下了山，当到山下的时候，他开始迷茫了起来。
“我该去哪里呢？好像没有家了吧？”
他随意的躺在地上，看着傍晚的天空，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生活。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是爹娘从来不会饿着自己，可是这世道啊！
“这贼娘的世道，我李成志来也！”



 第二章四海为家

李成志回到了战场上，而眼前的这一幕，让他连苦汁都吐的一滴不剩。
那些骑兵只是把头颅割下之后，就匆匆离开，连那些尸体都懒得掩埋，就连一把火都不愿放。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大地，四处散落的内脏，李成志都不敢直视这一切，只要一想到当时战场上那些骑兵的模样，他就会害怕的全身颤抖。
可他没得选，他深呼了几口气，壮着胆子走到了那些尸体旁边，他在那些死人身上寻找食物。他记得很清楚，有很多人舍不得吃饼子，还特地把饼子放在了衣服里面，那些骑兵肯定不至于连几个饼子都要拿走吧？
过了一会之后，他果然翻出了许多饼子，看来很多人都是舍不得吃完的。害怕吃了上顿没下顿，李成志大致点了点，差不多得有百来张饼子。
他赶紧把那些饼子都包起来准备离开，临走时他看了看战场。感觉这些长枪丢了有点可惜。他突然想到了以前，父亲打猎的时候喜欢用标枪，遇到大猎物的时候用标枪比猎弓还要好。
于是他就拿起那把破刀，把那些长枪砍的只有一米左右。可能他有些太贪心了，砍了二十根长枪之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走的时候他突然苦笑了起来“原来人死了就这样啊？以前从来不敢想象人死之后会如何，现在看来，人死卵朝天，还真没错啊！”
他走在黑夜里，背着一大堆短标枪，脖子上还挎着一个包裹。里面是他最后一点口粮，还好他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吃的了苦，不然带着这些东西翻山越岭的还真是困难呢。
他总是时不时抬头看向天空，想着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自己的家没了，玩伴也没了，一个村子里的人全部都没了。
“娘，其实你就在天上陪着爹的对吧？挺好的，你们也不用那么辛苦了，每天早出晚归的就想着吃口饭。儿子也挺好的，你们看看儿子身上有些啥？咱们家最富的时候，可都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饼子和标枪呢！所以你们放心了吧！”
突然，他听见有人说话！
“娘的，那些官兵真凶，要不是当家的在路上撒了不少银子，都不知道那些官兵什么时候才能松口呢。”
“唉，就是啊，这官兵刚走，咱们就被喊出来收复那些溃兵。要我说，那群直娘贼有什么好收复的，胆子跟个耗子似的，是我就一刀结果了他！”
“行了行了，别抱怨了，赶紧把他们带回去，咱们赶紧完事了。”
李成志闻言，心跳猛地加速起来，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但是他知道，这两个人他必须要杀！
李成志赶紧隐蔽起来，可是这一动就被那两个猛虎军的人听到了动静！
一人惊叫道：“是谁？这里肯定有人！”
李成志被吓的脸色苍白，但是他不敢动，他怕动一下就会被发现！
“我还要报仇！”
那两人拿着火把在附近找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影，这才放心的继续找人，可能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吧？
李成志小心翼翼的放下了身上的家当，只带了自己的破刀和三个短标枪。静静的跟在那两人后面，那两人一开始呼喊，他就开始静悄悄的慢跑跟上，他在等一个机会！
“喂喂喂，有没有人啊！我们是猛虎军的，有没有自家兄弟啊！”
“娘的，不是个事啊，要不咱们两个分开找找？不然的话一个人都带不回去，肯定得被责问的。”
“有道理，你去那边，我去这边。咱们两个找半个时辰，要是实在找不到就回去吧，大晚上的，当家的应该不会故意怪罪的。”
那两人终于分开行动了，李成志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要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跟上其中的一人，丝毫不敢有大意一说。
还好他的父亲是猎户，他为了以后能跟父亲一起打猎，还练过两下把式。那个火光越来越近，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要蹦出来了一样。
突然，那个人停下来不走了，只见他慢慢的靠在一个树旁开始睡觉，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娘的，累死个人了，老子才不干呢，睡觉睡觉！”
不一会就响起了呼噜声，李成志犹豫了一下。缓缓的靠近那个人，他激动无比，终于可以报仇了！他高高举起那把破刀。
那人猛地睁开眼睛，脸上满是狞笑，李成志吓的一刀急忙砍下，那人连忙几个翻滚就躲远了去，而李成志的刀则被卡在了树上。
那人见状，抽出刀来，笑容玩味道：“老子就知道有个小耗子跟着，刚刚没找到罢了，老子到要看看你现在怎么躲？”
说话间，李成志已经放弃了那把刀，向着那人扔起了标枪。虽然用刀他不会，但是标枪，他父亲从小就教他。从小玩大到的东西，虽然心里害怕，可这点准头他还是有的。
第一支就正中那人肩膀，那人疼的大叫道：“娘的狗崽子，居然敢伤老子，老子今天非要砍了你！”
骂声中，第二支已然投出，这么近的距离，想不中都难。第二支正中那人胸口，李成志急忙从背后拿出第三支。双手持标枪，猛地冲向那人，这支可不能投了，在投自己就手无寸铁了。
还好在那人身上并没有穿甲。官兵都走了，他累了一天也确实没想过会，有这档子事。
李成志一顿猛刺，他红着眼睛，每刺一下他就会在心中默念一个名字，他真的恨极了这帮恶鬼！
那人渐渐血肉模糊了起来，不知刺了多久，李成志才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死透了，他急忙平复自己的心情，希望自己可以快点从这种疯狂状态下走出来。
他大口大口的吐气吸气。过了一会之后，他急忙在这人身上翻找，终于找出了十两银子。这些亡命之徒果然喜欢把钱财都放在身上，他拿走了那人的钱财和刀。不在去理会这人的尸体，就算明天被发现了，又有谁知道是他干的？
他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刚刚藏家当的地方，背起自己的宝贝家当就继续赶路。他也不知道去哪里。
走到哪里算哪里吧，反正也没有家了。可能这就是江湖人吧！
“哈哈哈，身上十两银子，二十支短标枪，一把刀。我是不是也算走江湖了？幼时听老人言，无家者走江湖，以前还以为是那臭老头忽悠我呢！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谁有家会去走江湖啊？难怪是四海为家呢！”



 第三章同是天涯沦落人

夜晚的山路上，一位少年，背着一堆棍子，脖子上吊着一个包袱，腰间系着一把刀，这就是李成志最近的状况，他每日白天休息，晚上赶路，这样更加安全，现在真的太乱了，一路上他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人烟的痕迹。
这一天凌晨，他顺着路走到了一个山沟里的小村内，里面只有一幅被人掠夺之后的破落景象，李成志早已熟悉了这种景象，当时在自己的家乡也是如此，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李成志走着走着就发现有些不对劲，这里应该还有人生活才对，不然为什么会有最近生过火的痕迹？难道是那些土匪流寇还在这里？这帮恶鬼！
想到这些，他深吸几口气，脑子里满是气怒，默默的抽出了那把刀，缓缓的打开一个又一个门，发现里面似乎都没有人，他刚刚放松警惕，突然就听到了些许脚步声！
“是谁？赶紧给我滚出来，不然我砍死你们！”这番话完全是他给自己壮壮胆的，真要有土匪流寇，自己肯定打不过。
这时一个巷子里，走出了三个邋遢少年，他们衣衫破烂，脸上已经有了些许菜色，也不知是饿了多久了，那堆生火的痕迹应该就是他们的了。
李成志见状收起了刀，抱拳问道：“敢问诸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三位少年看到他腰间的刀，以为他是什么土匪流寇，急忙跪地哭喊道：“求求您了，别杀我们，我们真的没有钱粮了！”
李成志微微一叹道：“我叫李成志，我的家乡也被那些土匪流寇迫害了，整个村子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这里还有些吃的，可以分给你们。”
那三人听到有吃的，用害怕的眼神看着李成志，他们不知李成志到底是不是坏人，他们的家人都被抓走或者杀了，就剩下他们几个被家里大人塞到床底下才躲过一劫。
李成志把自己背上的短标枪放在了地上，从包裹中拿出了几个饼子，递给他们的时候，还挤出一个笑脸道：“没事的，会过去的，先吃点东西吧！我爹说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三位少年连忙接过饼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哭，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李成志见状眼眶也红润了起来，自己不久之前也跟他们一样吧，要不是那些死人身上的这些饼子，自己早就饿死了，可能现在正在阎王爷那里等着投胎转世呢！
“哈哈哈，没事的，慢慢吃，我这里还有很多呢，你们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就像我一样，不光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家人，不是我爹的话，我李成志早死了，我要是不好好活着，生上七八个大胖小子，我都对不起我爹娘！”说完他把那装饼子的包裹打开，放在那三位少年的面前，自己也抓起饼子来一边吃一边哭，其实还挺香的嘛！活着真好啊！
四人一边哭一边吃着饼子，李成志所剩不多的几个饼子也被吃完了，那三人还想吃，一看饼子都被吃光了，瞬间有点难为情。
“大哥，真是抱歉，我们三个确实太饿了，以后一定还你。”
“嗯嗯，等我们以后有了多余的饼子一定还你。”
李成志笑道：“哈哈哈，没事的，好了，你们也要好好活着，我还得继续赶路呢，这里太不安全了，我得去找个树林子休息一下。”
说完，他背起自己的短标枪缓缓离开，心中已是暗叹，这本来可以吃好几天的饼子，这一下子就没了，看来得早点找一个小镇子买点粮食了。
那三人看到李成志就要走了，也不知怎么办，其实他们都知道，家乡已经被祸害的不成样子了，要不是这个人正好经过，自己早就死了，这人一看就是没有粮食了，那些饼子都有点发霉了，他一定也舍不得吃吧？
“大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带上我们三个吧，我们三个也没有家了，一起走的话路上有个伴！”
李成志闻言不好意思道：“三位弟兄，我是真的没吃的了，我现在都得想办法找个小镇买点吃的，不然我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
三人闻言也有些难为情道：“这位大哥，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真的没地方去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三个以后就跟着你了，而且我们知道哪里有小镇可以买米，我们可以带你去，真的不是为了白吃你的，我们会干活，大头会抓鱼，二毛砍柴很快，我会拉点猎弓，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拖累你的。”
李成志笑道：“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你们要是不怕苦的话就跟着我吧，我也不用你们拿我当大哥，都是些苦命人罢了。”
那三人急忙上前，想要帮李成志背那些标枪，李成志急忙道：“真的没必要这样，我在介绍一下，我叫李成志，以前是辰溪县人。”
三人也急忙跪地介绍道：“我叫张驴蛋，那个头很大的叫张大头，那个憨憨的叫张二毛，我们这里是小弯村，属于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从小就在这个山沟沟里，也就过年的时候会去县城里面拿大米换点物件。”
李成志赶紧扶起他们三人，摇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以前听村里那个死老头说过这话，就是大家都是苦命人的意思，所以你们不用这样，别动不动就下跪，我爹说过，人要像大山一样稳重，来，你们既然要帮我背，那就一人背一点吧！”
后来他们一人背着五根短标枪上了路，那天之后，李成志也没有再走夜路了，人多了就不怕了，至少自己有了三个伴，不像以前那样，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四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李成志问道：“你们说，我们以后去哪里啊？”
三人皆是摇摇头，他们怎么知道，他们父母还想着再过两年给他们娶个婆娘，生两个娃娃，这样一辈子都能安安稳稳的就是最好的日子了，哪里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驴蛋摇头道：“不知道，也看开了些，反正已经没有家了，那就好好活下去吧！不能让我爹娘的一番苦心都白费了。”
大头惋惜道：“我爹说他这一辈子，走过最远的路就是去镇上，我想帮他多看看！”
二毛哭泣道：“我也不知道，我爹就是个农夫，一辈子就是种田，农闲的时候就带着我去砍柴，我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啥，我就想问问那些坏人，我爹做错了啥！”
李成志直视前方，感觉这路一辈子都走不到头一样，他笑嘻嘻道：“那咱们就好好活着吧，早晚有一天，我要拿刀指着那些恶人，问他们，我这刀如何？”



 第四章我看你骨骼惊奇

四人进入小镇之后，发现这里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的那般模样，到处都是流民，有的男人干脆在路边卖妻卖子，还有些奸人正在那里讨价还价，这世道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了嘛？
他们呆呆的在路边看着这种景象，片刻之后就选择默默的离开，这确实不是他们应该管的，他们也没有这种能力去管这些事情。
他们总共只有十两银子，如果在平时，够他们活上个三五年了，可是现在一看，一石粮食就要一两银子，价格还在不断的涨，这才乱了多久了？难怪那些人都在卖妻卖子，这世道都不给人活路啊。
李成志看着粮价，颇有些无奈，太贵了，还是买五斗米就好，四人一人拿一点，路上省着点吃，到下一个镇上再买吧。
他们扛着点米就准备出城继续赶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这世道啊！想活着真难。
在路上，那些流民看着李成志四人扛着米，都想要上来乞讨一些回去，有的甚至还想抢，李成志也不跟他们客气，抽出刀就要砍他们，那些打歪主意的人这才作罢。
不过有一个人引起了李成志的注意，那个人在卖刀，旁边有许多人在围观他，但是他只卖有缘人，其实说白了就是价高者得！
李成志四人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开，可那汉子看着李成志他们扛着米，就知道大鱼来了！
“这位少侠且慢，我看你骨骼惊奇，定是习武奇才，我这里有一绝世刀谱，你若得此刀谱，定然可以逐鹿天下，见与你有缘，卖你十两如何？”
李成志都懒得搭理他，这人怕是个傻子，还十两，十个铜板我都舍不得给你，一个破刀谱，这么厉害你自己干嘛不去逐鹿天下。
那汉子见到李成志并不搭理他，急忙拿着刀追了上去，李成志看到他拿着刀追了上来，以为他是要抢粮食的，急忙大叫道：“兄弟们快跑，这人想抢粮食，咱们肯定打不过，速速扯呼！”
四人撒腿就跑，这粮食可是命根子啊，要是被抢了还得了？赶紧撒丫子跑才是硬道理。
汉子见状急忙追上，这可是条大鱼，今天必须宰他一笔。
这汉子一看就是半吊子，连李成志等人都追不上，还扯什么绝世刀谱，但是李成志四人又甩不掉他，这让李成志动了杀心！
“娘的，这人肯定是甩不掉了，要不然咱们做了他吧？”
除了李成志，其余三人都是没杀过人的，闻言都是脸色有点惨白，这就要杀人嘛？
驴蛋咬咬牙道：“干了，无毒不丈夫，这世道不狠没法活了！”
大头和二毛附和道：“那就干了，志哥你说吧，咱们现在怎么干！”
李成志看了看四周道：“咱们现在力气不多了，等下到了树林子里，只要那人靠近了咱们三十步左右，咱们就一口气把标枪都扔出去，不管能不能中，扔完之后，最后一刀我来就是了，你们千万要小心，那人毕竟也有刀，你们可千万不要冲上去！”
三人闻言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他们开始加速跑进树林子里，那汉子见状急忙加速追了上去，他肯定不知道，这一进去，他可就落入了龙潭虎穴！
汉子刚进树林，几根标枪就嗖嗖的破风而出，那汉子到底是练过，这点反应力还是有的，他急忙闪躲，但是刚躲掉前面的，后面又是几根标枪而至，几轮下来，他一个不留神就被刺中了腹部，这下可是阴沟里翻船了！
汉子大骂道：“你们这些小畜生，都给我等着，别让爷爷抓到你们了！否则你看爷爷我扒不扒了你们的皮！”汉子转身就要跑，今天这笔买卖肯定是做不成了，搞不好连自己都要被搭进去，风紧扯呼！
李成志急忙用尽全力投出最后一支标枪，标枪刚一脱手，他就抽刀飞奔，这次定要抓住机会，一刀结果了这人，三十步的距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的招式也十分简单，就是把刀高高举起，然后用力劈下，简单粗暴！
汉子见状急忙举刀招架，一刀被接后，李成志快步后退，这个汉子受伤了，只要拖住他就行，过不了多久他流血过多，没了力气，就是手到擒来的猎物！
李成志大叫道：“赶紧把标枪都捡起来，这人已经不行了，我们再给他来几枪就可以结果了他！”
汉子勃然大怒道：“你们这些小畜生，爷爷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他满眼血红，拿着刀砍向李成志，李成志可不敢跟这人打，撒丫子就跑，心中笑道：“大傻子，你爱追就追吧，反正你死定了！”
其余三人急忙捡起了几根标枪，用力的向那汉子投去，三人早就已经热血上头了，哪里管的了什么害不害怕，虽然准头还是差，但在一丝丝消磨汉子的体力下，最后李成志终于一刀结果了这厮。
战斗结束后，李成志急忙在这汉子身上翻找，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最后让他大失所望，真是一穷二白啊，妥妥的穷光蛋啊，但是好歹有把刀也不错。
四人收拾了一下标枪，确定一根都没有丢失的情况下，才扛着米继续赶路，最后那把刀给了二毛，因为二毛以前砍树，力气大，给他最合适不过。
而这一场战斗也被一斗笠男子看在了眼里，那人嘴角带笑，心中十分高兴，果然是“骨骼惊奇”！
那人悄悄的尾随李成志四人，李成志很快就发现了有人跟着，毕竟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那人已经跟了他一路了。
李成志对三人吩咐了两句，就对斗笠男子骂道：“娘的，你又是要干啥？我给你点粮食行不行，我现在真的打不动了，你可别跟着了。”
斗笠男子笑道：“我要你全部的粮食如何？只要你全部给我，我就放你们四人一条生路。”
李成志叹气一声道：“给你给你，我是真的打不动了，你过来拿吧！”
斗笠男子笑嘻嘻的走上前来，这时，李成志笑骂道：“我给你老母！”
又是几根标枪破空而出，斗笠男子笑了笑，拿着刀一档，那支唯一可能命中的标枪就被格挡下来。
李成志急忙叫停道：“等下等下，前辈刚刚闹着玩的，粮食你拿去吧，我们不要了。”
斗笠男子笑问道：“这么快啊？你都不问我为什么抢你们粮食？”
李成志扯了扯嘴角道：“我看你怕是个大傻子，抢东西需要理由？”
“难道不需要？”
“需要就抢，这就是理由！”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抢嘛？”
“我不想知道，你赶紧拿着走吧！”
斗笠男子拔出刀架在李成志脖子上，佯怒道：“你赶紧问！”
李成志吓的赶紧问道：“这位大爷，您为啥抢我们粮食啊！”
斗笠男子朗生笑道：“老子看你骨骼惊奇！”
李成志“............”



 第五章三刀刘铜马

李成志四人与那斗笠汉子围坐在一律篝火旁，那汉子摘下斗笠后也是一副邋遢样子，干瘦且不修边幅的脸，一米七左右的个子，背后还背着一把用牛皮刀鞘都长刀。
汉子发现这四个少年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于是好奇问道：“怎么了？现在发现你们铜马哥哥的帅气了？想当年你们铜马哥哥可是十里八村的俊俏后生，科举小状元，玉面小郎君！你们可万万不能心生嫉妒啊！”这汉子自称刘铜马，不光长的不帅，还很不要脸，什么话都能讲，对此李成志四人已经再短暂的相处下习以为常了。
李成志好奇的问道：“那个铜马啊，就你这样还玉面小郎君？你看看你这样子，一副吃不饱饭的损色，按照我们村里的话，瘦的连娃娃都生不出来，咋走的江湖啊！”
刘铜马赶紧呸呸两声道：“你这小兔崽子会不会说话，你们铜马哥哥是最近被人追杀了，这才瘦了许多，想当年我走在大街上，一堆小娘子排队给我生娃娃哩。”
李成志干咳道：“咳咳咳，咱们吃饭，米肯定熟了，咱们赶紧吃，可千万别说话了，在说话我怕我糟蹋了这堆白花花的大米。”驴蛋三人闻言，急忙点头符合。
刘铜马骂骂咧咧道：“你们这些小崽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们铜马哥哥是看你们骨骼惊奇，特来传授绝世刀法的！”
李成志四人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道：“是不是还能逐鹿天下啊？”
刘铜马认真点头道：“可以，我的刀法注重杀伐，如果你们用于沙场，可以去逐鹿天下，但是你们能走到那一步就不知道了。”
李成志摇头笑道：“我说铜马啊，赶紧吃饭吧，咱们等下在吹，不不不，咱们等下在讨论绝世刀法和逐鹿天下的问题，先吃饭，先吃饭！”
吃饭的时候到是安静了许多，刘铜马一直在大口吃饭，看上去确实是饿坏了，这让李成志四人更加坚信，这绝对是个江湖骗子，肯定是吃不起饭了才会盯上咱们，咱们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的，可就盼着他吃饱之后能赶紧走才是。
吃完饭后，刘铜马取下自己的刀，对着刀笑了笑道：“老兄弟，看看我给你挑的新主人。”说完把刀扔向了李成志，李成志见状急忙接住。
“娘呀，这刀怎么这么重？”
刘铜马笑道：“这刀重二十余斤，长约四尺有余，这把刀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上面就有一个乱字，就索性叫他乱刀吧，反正我现在被人追杀，生死我也不知道，就用这把刀换你的刀，如何？”
李成志摸了摸这把刀，喜欢极了！
“铜马哥，你真的不后悔？这把刀一看就是好刀，虽然我不知道为啥好，但是看样子就不简单。”
刘铜马朗生笑道：“以前我就跟你一样，这把刀的上一个主人，也就是我师傅，我认识他才三天，那会正巧科举落榜，想要投河自尽，他把我救了起来，说我与其死了，不如去帮他行侠仗义吧，他就传了我一套刀法，还有这一把刀，记住，行侠仗义，尽心便可。”
李成志急忙把自己的刀给他，笑嘻嘻的抚摸着这把乱刀，其余三人也是轮流把玩着这把刀，人人皆是爱不释手，不过这毕竟是人家跟志哥换的，咱们看看就行，还是得还的，行走江湖，得讲义气！
刘铜马看着他们笑道：“明天开始我教你们刀法，你们还有两天，两天那些人应该就会追上来了，我可得风紧扯呼了，所以你们可要加把劲啊！我这刀法不讲别的，靠的就是勤学苦练！”
李成志等人听到明天就可以学习刀法了，都非常兴奋，这难道就是得到了世外高人的指点，然后一飞冲天，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四人随意找了棵树旁躺下，想着自己以后一人一刀走江湖，我刀一出，天下无刀的豪迈，想想所到之处，皆是小娘子的欢呼，他们应该叫我们什么呢？得想个浑号才行呀！
四人很快就昏昏睡去，李成志还死死地抱着那把刀，刘铜马看着这四个少年，觉得还真像当年的自己，科举失意，名落松山，要不是那老头救了自己，让自己有了希望，不然早就死了吧，做人嘛，还是得做些有意的事情滴，以后下去见着那个老头了，告诉他老子的丰功伟绩！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刘铜马就给他们一人一脚，用这温柔的方式叫他们起来习武，他晚上的时候帮他们做好了木刀，那木刀和李成志的那把乱刀一模一样，四人见到这些木刀，急忙接过来耍了一套四不像，被刘铜马看到又是一人一脚。
“都给我站好了，习武练刀，不是你们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的刀法为双手刀，招式简单至极，就三招，还都是杀招，记好了这三招的精髓，袭敌则劈，遇敌则提，搏命则斩！”
四人面面相视，这很简单啊！就是劈提斩，这算哪门子刀法！
刘铜马笑了笑道：“确实简单，我给你们演示一遍你看看，就知道简不简单了，成志刀借我用用。”
李成志急忙从背上解下那把刀，然后递给刘铜马，他现在拿着都很费劲，只能把刀背着走。
刘铜马接过刀，郑重的把刀从牛皮刀鞘里拔出来，那把刀在刘铜马手中好像就是一根树枝，他对着空气一顿乱劈乱砍，显得有些杂乱无章，但是用来用去都是那三招，可是他每次的角度，顺序都不一样，这让四人有点心惊，还能这样？
片刻之后，刘铜马吐出一口浑气，缓缓道：“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万变不离其宗，我的刀法就是杀招，我刀既出，定让天下无刀，所谓袭敌，不一定要在暗处，也可明着袭！遇敌为何要提？因为提刀之后，你们可以随意变换刀法，人家猜不中你下一刀怎么出，为何搏命为斩？斩后可提，提后可劈，劈后可斩，顺序重要吗？多练即可，此法无防，不行就换！换命！”
四人还是不懂这话的意思，但是看样子就知道，刀法简单，勤学苦练即可！
刘铜马也没有理会他们明不明白，这要是能明白，自己这十年刀法，不是都活到狗上去了？
“你们慢慢练，铜马哥哥我去睡觉了，昨晚帮你们做这些木刀可是累死我了，我得赶紧补补觉才行啊，不然那些小娘子都不认识我刘铜马了，还怎么帮我生娃娃！”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留下四人慢慢摸索，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当年那个老头子也是这么教我的，你们也自己看着摸索吧！话说，当年那个老头子有没有我这么厉害啊？我感觉还是我比较强些！
李成志四人也拿着刀慢慢摸索，就是这三刀，可是怎么变呢？这刀这么长，变招肯定很累吧！但是刚刚铜马很轻松啊，练吧练吧，谁知道行不行呢？
四人练刀时喜欢想着自己的家人，这样挥刀比较有气力，一刀一刀的劈，一刀一刀的变，老话说的好，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挥刀成百万，遇敌皆可斩！
这话好像很酷啊！不错不错，以后见到后生晚辈一定要好生吹嘘一番才可。
人嘛！还是得有些追求才是，不然向刘铜马那样，浑身邋遢样子一看就是讨不着婆娘的，自己以后一定要手持大刀，行侠仗义，这样才能扬名立万嘛！
可叫什么好呢？行走江湖，总不能老报真名吧！得有个浑号！
不如就叫“铁马军”吧！



 第六章因为秀儿呀

两天的时间好像就是一眨眼而已，四人每天都在重复着简单的动作，刘铜马也不多教些什么，用他的话就是“老子真只会这三刀啊！”
这天下午，应该是刘铜马蹭他们的最后一顿饭了，李成志笑嘻嘻的问道：“那个铜马啊！你不是说你读过书嘛，你教我写一下我的名字呗，我怕以后走江湖丢人啊！”
刘铜马笑道：“好好好，我教你写名字，你可得看好了。”
他拿着木枝，缓缓写下“李成志”三个字，写的还真是有模有样，李成志在旁边也跟着拿起一根木枝，按照刘铜马的样子写起了自己的名字。
其余三人见状也是急忙叫道：“铜马铜马，还有我们的。”
刘铜马笑嘻嘻的在地上写下他们的名字，每一笔都写的认真至极，看到他们写的不对的话，还要笑骂他们是没读过书的苦娃娃。
四人也没觉得刘铜马这么说有什么不对，本来就是苦哈哈出身，有啥可丢人的，李成志笑着问道：“铜马啊！你小时候家里是不是很有钱啊？肯定是个地主吧！”
刘铜马笑道：“是个屁地主，当时就是给地主放牛的，后来那个地主家小姐觉得我长得帅，就偷偷教我写写字，时不时还给我带本书看看，可你们铜马哥哥那个聪明劲，过目不忘啊！当时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神童，那地主当即就要把女儿许配给我，说只要我考起了功名，那以后他的家产都是我的！后来你们铜马哥哥自知学问天下无双，弃笔从戎，后来还得了一个美名，玉面郎君刘铜马，刀法无双刘三刀，说白了，长太帅惹的祸咯！”
四人呵呵一笑，你可拉倒吧！
“铜马，你要是帅的话，我李成志都能帅的当上皇帝了！”
刘铜马一巴掌拍李成志头上，笑骂道：“你还当皇帝，你要是能个当皇帝我刘铜马天天吃屎！”
李成志捂着头道：“娘的，老子以后当上皇帝，就去你家给你送上一辈子都吃不完的屎！”
刘铜马懒得跟他吵嘴，起身提了提裤子，带起了斗笠，准备继续开始他的逃命生涯。
他脸色严肃的对着四人抱拳一礼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壮士们，后会有期！”
四人闻言呆了呆，该离别了嘛？
他们起身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刘铜马咧嘴一笑，随手在地上捡了一根木签子叼在嘴边，随后扶了扶斗笠，开始向日落的方向走去。
李成志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问道：“铜马，你是哪里人啊！”
刘铜马背对着他们道：“襄阳人氏！”
“你一直都是叫刘铜马吗？”
“当然不是，这是习武之后才叫的。”
“那你为啥习武要改名字呢？”
“哈哈，因为秀儿呀！”
四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呢，铜马啊！他还真是一个好人，以后一定要去襄阳看看，看看那是一个什么地方，出了铜马这样的大好人。
四人看着铜马的背影，第一次感觉这个喜欢吹牛，而且邋里邋遢的汉子还是挺帅的嘛，就是有些不正经罢了！
李成志笑道：“走吧，我们去休息一下，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
驴蛋笑道：“是啊，我们也得加把劲了，下次看到铜马一定要让他见识见识我的驴蛋刀法！”
四人相视而笑，这世道还是有好人的，那我们也要当个好人，以后就好好的行侠仗义吧，指望那些神啊佛的，还不如靠自己，不然这刀法可不就得蒙了个羞了嘛！这得多给铜马丢人呀！
一晚上，四人都在说着自己的远大志向，李成志说，他要冲锋陷阵，拿着他的刀问那些人恶人，他的刀怎么样！
驴蛋说，要当个神射手，就跟以前那老黄忠一般，成了个死老头了，也能百步穿杨！
大头说，他要去很多地方，等以后走了好告诉他爹，他儿子这辈子没白活，去了好多地方呢！
二毛说，他就要杀光那些恶人，他要拿着开山大斧问那些恶人很多问题，看他们还敢不敢笑嘻嘻的跟他说话！
他们还给自己取了浑号，李成志叫李铁马，驴蛋叫小黄忠，大头叫铁脚山，二毛叫笑山斧！
到了早晨，四人开始远行，不过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为了活命而赶路，而是为了行侠仗义而远行。
他们没有目的地，走到哪里就算哪里，一路上他们看到了那些可怜的孩子，就会把他们带上，给他们一口饭吃，告诉他们。
“臭小子，可得好好活着啊，就算家人都死了，也不要放弃自己，这世道还是有好人的，比如你看我们，我们就是来行侠仗义的，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就跟着我们铁马军吧！”
四位少年一路上用自己的绵薄之力，虽然帮助不了那些苦难的百姓太多，但是他们希望能给别人一丝温暖，最起码让他们不要放弃自己。
他们每到一个小镇上就买点米，看到快要饿死的人，就会上去给人家一捧，毕竟他们也没有多少米吃，能给一点是一点。
他们的队伍也从四个人增加到了二十个人，都是些无依无靠的少年，要是不管他们，他们肯定会饿死在路边，四人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养活更多的人了，就像铜马说的，尽心就好。
他们走了很远，李成志每次看到那些成群的流民，有的官兵会把他们赶向附近的州城，让他们去补充流失的人口，有的官兵在那里杀良冒功，那些人都像不是人，就像是一批批牲口一般，更有一些土匪流寇，把那些流民都抓去当排头兵，就像当初抓李成志一样，世道在乱，还不是百姓苦！
李成志问道：“兄弟们，咱们也落草吧，这世道没法活了！”
众人眼神坚定道：“大哥，啥都别说了，我们的命都是你给的，你一句话就是让我们去死都行！”
李成志还是喜欢抬头看着天空道：“以前在家乡，喜欢嚷嚷着行侠仗义，以后也能仗剑走江湖，现在看来，就是他娘的扯淡，还行侠仗义，不杀光恶人，这狗屁的乱世永远结束不了，我李成志管不了那么多人，也没那么多本事，我就想管管我遇到的不公事，救救我遇到的不幸人！”
那天铁马军正是成立，李成志说他想管管，那就管管吧，烂命一条罢了！



 第七章进军黔州

在一条狭小的官道上，埋伏着二十位少年，他们衣衫破烂，手上的武器也十分简陋，在他们的身边放着许多用竹竿做成的短标枪，这是他们最强有力的武器，他们自成军以来，就一直埋伏在这条官道上，已经有了两个月之久，他们靠着这些标枪，劫杀了一批又一批的小型商队，他们只求财，不求命！
“大哥，来了一批，应该是刚刚打了败仗的溃兵，就七个，身上也没甲，分不清楚是官兵还是土匪，反正他们身上带着点血！”
李成志点点头道：“叫兄弟们准备一下，这一票干了，不用留手，全部杀了就是，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铁马军埋伏在一处狭小的官道上，近年来北方各地叛乱，南方因为无人管制，已是土匪遍地，流寇横行，到处都有人发着乱世财，铁马军算是比较特殊的一批，他们不杀逃命的流民，但是恶人必斩！
他们的战斗方式十分简单，埋伏在官道附近三十步左右，只要出现较小的商队或者官兵流寇，他们就会标枪全出，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如果是商队他们可能会网开一面，如果是官兵流寇，他们定要尽数杀之！
那些溃兵慢慢靠近了铁马军的标枪范围，一共七人，有几个人身上浑身是血，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李成志大吼一声：“投枪！”
那些少年用全力把身边的短标枪全部扔出去，扔完之后他们急忙抄起自己的兵器，有的人拿着耙子，有的人拿着破斧子，有的人干脆拿起一块大石头砸人，他们总共只有六把刀，算是一帮小土匪！
他们冲下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快没气了，李成志上前给他们一人补了一刀，之后其他人就开始搜身，看看有没有些值钱的东西。
片刻之后李成志叫道：“大眼，怎么样，这批狗贼有没有些值钱的东西。”
唤作大眼的人，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要不是因为他是个男的，绝对也是一位水汪汪的大美人，这人是他们中唯一读过私塾的人，主要负责的就是记录好家当。
“大哥，有四把刀，三把长枪，两把刀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银子有六两，还有些干粮。”
李成志骂骂咧咧道：“真穷啊这些人，当流寇当成这样，咋混的，老老实实的种点田，别出来祸害人不好嘛？把那些刀给兄弟们分下去，长枪都做成短标枪，留着也不方便携带，然后叫兄弟们把尸体扔到林子里，咱们回老窝！”
片刻之后，二十位少年背着一堆短标枪，浩浩荡荡的回到了一处山洞，这就是他们在这处官道附近发现的藏身之处，他们每日也算“早出晚归”，打算在这里积攒一些家当就继续远行，毕竟大家伙也是要吃饭的。
二十人围坐在一起，李成志开口道：“现在已经四月了，再过几个月天气就要热起来了，这里的人也会渐渐少上许多，我们也是时候考虑一下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驴蛋道：“大哥，我们也商量过很多次了，在往西面走，那可就是黔州了，那地方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就咱们这些人，去了能干啥啊！说不定连饭都吃不上，要我说，咱们还不如往回走，去辰州或者巫州，最起码能抢两个地主老财，也不至于饿死。”
李成志摇头道：“驴蛋，你不能这样想啊，现在就辰州那一块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咱们就是因为人少，才必须继续往西走才行，等咱们有点人了，再看看是北上好，还是南下，不一定非要窝在咱们辰州这一带嘛，在说了，辰州就剩下些大地主了，小的都给吃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这还回去干啥呀。”
大眼道：“大哥啊！咱们兄弟怎么坚持得到黔州嘛，不说咱们就剩下两石粮食，就单说兵器，狗娃现在拿的还是石头，连个锄头都没有，咱们这些银子在这荒山野岭的，就跟破石头似的，怎么活的到黔州啊，要我说，咱们就该回辰州去。”
李成志叹气一声道：“兄弟们啊，你们就信我一次，这次去黔州肯定没错的，我敢保证，就咱们东面，现在肯定乱成了一锅粥，咱们刚出辰州那会，那些流寇就开始攻打州城了，更别提现在了，所以咱们必须继续往西走。”
众人叹气一声，其实他们也知道大哥说的没错，可去黔州都不知道路上要折多少兄弟，路上粮食肯定是不够吃的，但是就蹲在这个地方的话，肯定也不是个办法。
李成志严肃道：“就这样决定了，咱们现在就去准备，走一步看一步吧，把东西都装上驴车，我们明天就出发！”
其实李成志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要是黔州没有辰州那么乱的话，他们可能会得到更好的发展，就他们这些虾兵蟹将，留在辰州肯定是活不下去的，还不如这一次就放手一搏！
第二天早晨，铁马军离开了这个他们生活了两个月的山洞，这个山洞也有很多值得他们留恋的地方，当初刚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到处都是杂草，现在被他们收拾的干干净净，还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们还害怕的不行，现在为了活命，又要继续往西走，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他们一人背着十根一米多长的短标枪，有的人腰间还挂着一把刀，他们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这个住了两个月的山洞，渐渐的走远之后，有的人已经流下了眼泪，他们还都是些少年啊，本来应该在家里好好耕着田，等着过两年家里帮着说一门亲事，现在他们却要学会杀人，学会为了生活不停的奔波，行走江湖，四海为家。
李成志背着刀走在最前面，他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还有多久，真的太累了，可是他没得选，人吃人的世道罢了，爹娘死的得有近半年了吧？自己从一个人到四个人再到二十个人，现在这些兄弟，必须带着他们好好活下去才行啊！
李成志见大家都有些失落，朗生笑道：“兄弟们加把劲，等咱们以后能吃饱饭了，我们就从那些地主手上抢他娘的几百亩田地过来，老子要生七八个大胖小子。”
众人纷纷笑道：“大哥，你还生七八个，就你这小身板，行不行啊？给你个娘们你也生不出来啊，放心吧，以后我生的多，我分你两个，兄弟们凑凑就有八个了。”
“就是就是，大哥你还是算了吧，还是等着兄弟们生的多分你两个吧，你就守着你的田带娃娃吧！”
李成志突然想到自己好像越来越瘦了，本来个子还算是高了，得有个一米七吧，结果这半年奔波下来，自己差不多已经成了皮包骨了，唯一变化最大的就是眼里有了些杀气，看来等安定了得好好补补啊！
“娘的，你们还要意思笑话老子，你们比我好一样，赶紧赶路，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官道，咱们还是得做些买卖才行啊，不然到时候又遇到流民，咱们这些粮食可不够吃的呢！”
众人闻言脸上都有了些骄傲的笑容，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杀人却从不害怕的原因，他们有的才十四岁，最大的也就十七岁，都是没有及冠的人，不过他们一直很骄傲，至少他们会把杀恶人得来的粮食，多多少少分一些给可怜的老百姓，按照李成志的话就是“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些苦哈哈，没啥子不帮忙的话。
“的嘞，看来咱们铁马军还是要继续行侠仗义啊！”
“那是，咱们铁马军可是仁义之师，虽然人少，但是干的事可不少呢！”
“对了大哥，你那把刀你到底用不用的动啊，每天都看着你背来背去，但是都没见你用过。”
李成志笑骂道：“娘的，老子补刀的时候不是用了？尽放些臭屁，赶紧加把劲，前面应该有官道了。”
铁马军走了许久，终于在日落的时候找到了一条官道，但是李成志并不敢在这条官道上做买卖，不靠谱，自己人太少了，还是小心为妙。
到了晚上，吃了晚饭就急忙休息了起来，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李成志想着还是要多招些人才是，不然老这么小心翼翼的也不是办法，过了许久，他也沉沉的睡了下去，可能也就睡觉的时候才能不想那么多吧。



 第八章对错是非

铁马军在走了五天之后，粮食已经是捉襟见底，他们一天要吃三十斤大米才能保持力气赶路，这样五天下来就去了一百五十斤，他们总共才不过两百余斤，李成志决定在这附近找找村庄，看看能不能拿点银子买粮食，虽然现在粮食贵，但是还没到那种南地无粮的恐怖程度，只不过是很多地方流寇横行，导致种田的人少了而已，只要有人烟的地方，应该还是能买到的。
到了黄昏，人烟没瞧见，烟火到是看到了！这么大的浓烟，前面一定有流寇在抢掠村庄！
铁马军急忙加速朝着浓烟的方向跑去，这事必须管！这些可都是人命啊，自己当初就是被这些流寇祸害的，一定要阻止这种悲剧，咱们之所以落草就是因为这个，不管的话还不如回去当流民算了。
一盏茶之后，他们终于到了一个村落里，那些流寇并没有走，而是在奸淫一些妇女，这让铁马军的少年顿时勃然大怒，这些流寇还是人嘛！
李成志高高扬起一根标枪，用力的朝一个流寇身上扔去，那流寇的脖子上随即就**出一个血洞，铁马军中，扔的准的人都是用铁枪头的短标枪，其他人用的才是竹标枪，那些少年纷纷用力的扔出一根又一根标枪，他们愤怒至极，这像极了自己家乡被迫害时的样子！
李成志大吼道：“兄弟们，跟这些王八蛋拼了！”
李成志从背后抽出长刀，飞速的奔向一名流寇身前，长刀被他浅浅的拖在地上，他那疯狂的表情，血红的双眼，让人看着都有一种恐惧的感觉，铁马军众人见状纷纷跟着李成志冲向那群流寇，在他们眼中，这些就是畜牲罢了，必斩之！
那些流寇愣了愣，后来发现这些都是些小屁孩罢了，纷纷笑了起来。
“娘的，一些小屁孩也敢来坏老子好事！弟兄们砍了这些娃娃！”
那些流寇纷纷拿起自己的兵器，他们也就几人有刀罢了，其余的人都是拿着一些农具和棍子。
两班人马即将相撞在一起时，李成志急忙双手握刀，往为首一人身上重重一提，那人身前瞬间就出现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不等他叫出声来，李成志一刀斩下，那人从腰间被劈成两半，他犹如一条疯狗，狠狠地杀入那群流寇之中，刀法杂乱无章，管他的，能杀贼就行！
铁马军有刀的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刀，没刀的就拿着手里的家伙事狠狠的劈向那些流寇，他们有的人死时都没有害怕，他们就是想杀人，想杀了这些恶人！
当地村民见状，纷纷拿起了自己家里的农具，怒吼着冲向那些流寇，他们很多亲人都被这些畜牲杀光了，直到铁马军来了他们才想到要反抗，才想起这些畜牲刚刚的表情有多么可恨！
“啊！我李成志必杀尔等牲口！”
李成志不去管那些人怎么冲向自己，我李成志的刀法，有进无退！唯有四尺长刀，上有神明千万！
“铁马军，给我杀！”
那群流寇见状真的害怕了，这些少年根本就不怕死，他们死了也要捅你一刀，他们就像一堆行尸走肉一般，他们杀人时的表情，让人胆寒！
那群流寇渐渐的开始崩溃起来，他们没想到自己出来打点粮，会遇到这么些疯子。
一个流寇大声尖叫道：“啊！快跑啊，这些娃娃根本不怕死，他们会吃人的！”
许多流寇开始逃窜，他们害怕了，但是李成志不怕，铁马军不怕，我们就是一堆娃娃，我们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们！
“铁马军，给我一个不留！”
铁马军跟那些村民近乎癫狂的杀向那些流寇，他们抓住一个流寇之后，定要把那人打到血肉模糊才肯罢手，最后虽然还是有几人逃走了，但是大部分都被李成志等人打成了肉碎！
李成志瘫坐在地上，拿自己的衣服擦了擦手中的刀，他看着这把刀上的乱字笑了笑，这世道，真他娘的乱！
所有人都哭了起来，他们杀退了流寇，但是他们的兄弟也死了，大头死了，狗皮死了，很多兄弟都死了，他们这才意识到，活下去有多么不容易，要救人有多么不容易，这些都太残忍了。
“大哥，大头狗皮他们几个都死了，他们离开我们了！”
李成志哭着看向远方，他开始怀疑自己，离开那个山洞真的是对的嘛？带着兄弟们去黔州真的是对的嘛？
“知道了，把兄弟们都烧了吧，剩下的大山大河我们去帮他们看！”
李成志把刀放回到刀鞘里，缓缓的走到那些尸体身旁，想要帮他们闭上眼睛，他们死的时候眼睛都没有闭上，面目依旧狰狞，李成志看着他们温言道：“兄弟们，合眼吧，我也不知道我带你们出来对不对，你们要恨我就恨我吧，但是剩下的路我李成志帮你们走，你们的遗愿我来帮你们完成，安息吧，这苦日子该结束了。”
李成志帮他们把眼睛闭上，抱着一个又一个死去的兄弟来到一片空地上，铁马军剩下的兄弟找来了一些干草柴火，那些村民站在远处呆呆的望着，他们已经从刚才的癫狂中回过神来，他们害怕这堆流寇也要害他们，但是这些流寇似乎有些不一样，他们好像都是些孩子。
李成志拿起一根火折子，点燃了那堆干草柴火，他坐在火堆前，笑骂道：“娘的，你们这七个王八蛋，说走就走了，说好的看看大山大河，说好了以后生孩子分我两个呢？呵呵，你们他娘的真无情啊！”
铁马军为了救这些村民死了七个兄弟，他们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值不值得，他们就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听到一些男人在打骂妻子的声音。
“娘的贱货，都给那些畜牲糟蹋了还敢进门，赶紧给老子滚，再敢进家门老子一刀砍了你！”
“脏货，赶紧给老子滚，再让老子看到你就打断你的腿！”
铁马军众人顿时大怒，老子的兄弟为了救你们这些王八蛋，足足死了七个，你们居然还在这里打骂你们的妻子，你们刚刚干嘛去了？
李成志站起身来，提着刀冲向一名男子，大吼道：“你这个畜牲，老子的兄弟为了救你们都死了，你们居然还在这里打骂女人，老子杀了你们！”
那男子看到李成志浑身是血的提刀冲向他，吓得大叫道：“那窝流寇杀人了！那些畜牲动手了！”
李成志不理会他，刚刚举起长刀，把这男子从头到尾的劈成两半，他看到那男子死后，还笑道：“你这种人就该死，怎么？不会记恩？那我教你，一刀罢了。”
那妇人见状对着李成志大骂道：“你们这些恶鬼，你们还我男人，你们不得好死！”
李成志闻言，笑容玩味的看着那妇人道：“我们是恶鬼呀？嚯嚯，这样的嘛？那就恶鬼吧，大头去把兄弟们的骨灰收起来，其他人去把村子里的粮食全部带走，不是说我们是恶鬼嘛？老子现在就是恶鬼了！那些村民谁敢动手就给他们一刀，反正都是些白眼狼罢了！”
铁马军没人觉得这样不对，这是他们应得的！是这些人先忘恩负义，我们的兄弟死在这里不值得！
那些村民没人敢反抗，有的人已经开始反思自己刚刚到底做了什么，打骂自己的妻子嘛？自己刚刚都害怕的躲了起来，要不是这些流寇可能他们都死了。
有几个少年从家中背起了猎弓，对着父母磕了三个头，走向了李成志面前跪地道：“这位爷，请您带我们走吧，我们给您卖命，用我们的命换您那些兄弟的命吧，您就放过这些乡亲吧，他们不是所有人都有错，您要是把粮食都抢走了，他们肯定活不到六月双抢的！”
李成志不想理会他们，叫大头留下一石粮食就带人离开了。
“是啊，不是所有人都有错，可能我们才有错吧，兄弟们走了，还有很长一段路呢！”
他们的身后跟着十名少年，他们不想留在村子里面了，与其留在村子里吃那些为数不多的粮食，不如就用我们来偿命吧！
李成志背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回去吧，我不需要你们偿命，你们只不过是热血上头罢了，我们跟你们差不多大，但是命运不同，我们都是走投无路的人，不然谁都不想这样，大头给他们五两银子吧，就当我们买粮了。”
那些少年闻言陆陆续续走了七人，还剩下三人跪在地上哭道：“这位爷，我们没有家了，我们的家人都死了，您就收下我们吧，您只要给我们一口饭吃我们就为您卖命！”
李成志觉得这句话有些可笑，一口饭就能卖命，人命就值这一顿饭啊！
“那你们跟我走吧，我们也没有家了，一起做个伴吧！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无忌！”
“我叫赵无执！”
“我叫赵无广！”
“三兄弟？”
“嗯....”
“那以后直接叫赵老三算了，咋取了这么个文邹邹的名字啊！”
“以前一个秀才取得，还花了不少米嘞！”
“以后你们三个就叫赵老三了，一个名叫三个，多好啊！”
“听爷的！”
“我不是爷，你们可以叫我大哥，我叫李成志。”
“（小声嘀咕）比我们还文邹邹呢！”
“你们说啥？”
“大哥，我们说好名字！”
“上道！”



 第九章初衷当如此

在一处山间的羊肠小道上，十六位少年赶着一辆驴车，朝着黔州方向走去，他们感觉自己已经慢慢出了辰州范围，应该在走几天他们就能进黔州了，据他们打听，黔州是三苗之地，民风相当彪悍，不过铁马军不怕这些，他们自己不也是南蛮子嘛！
众人已经远行半个月了，他们一直不敢走官道，毕竟官道上做买卖的太多了，他们宁可绕远点，也不愿意图一时之快，若是在损失上几个弟兄，他们真的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李成志看了看前方，空旷的地方渐渐多了起来，这附近应该已经有些许人烟了吧？这条山路已经走了十天了，要不是当时在那个村子里“买”了粮食，咱们肯定是不可能活着走出这片大山了。
李成志把手放在刀柄上，轻声道：“终于要走到头了，大家加把劲吧，再坚持一会就能见到人烟了，我到时候一定给大家买几只鸡补补身子！”
众人纷纷呼出一口气，这大山里的日子终于是到头来啊！他们纷纷拿起兵器，越到这个时候，就是越需要谨慎的时候，稍有不慎，那就是阴沟里翻了船，到头来皆是一场空。
过了一会，他们终于走出了这座大山，李成志环顾四周，道：“总算是出来了，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按理来说应该已经出辰州了。”
大眼看了看前方，正色道：“大哥，你看前面都是些平地了，应该是有人居住的，我们就继续向前走吧，找个村庄问问就知道了。”
李成志点点头，继续带着众人向正前方走去，其实他并不担心这些，他更加担心这里的流寇土匪，如果说这里跟辰州一样的话，那他们就是白跑一趟了，不过三苗之地毕竟民风彪悍，情况应该比辰州要安宁不少。
相比山间的羊肠小道，这宽敞的大路走起来可就舒服多了，至少不用那么磨脚，这段时间铁马军众人的脚上都不知道磨出了多少血泡，还好他们之前在那些死人身上扒下来了不少鞋子，不然要是穿草鞋的话，脚都能给他们磨的稀烂！
李成志一边走，一边在路上撒上一点骨灰，这是他对那些兄弟们的承诺，说好的一起看看大山大河，既然咱们都到了这里，那你们也好好看看吧，这世上的大山还是不少的，等我什么时候到了那些大河旁，再给你们看看大河是啥样的！
二毛激动的指着北面叫道：“大哥，快看，前面有个村子！那么大的炊烟，肯定是村子！”
李成志朝北面看去，大惊道：“二毛你个蠢憨憨，谁家炊烟这么大啊？那他娘的是有流寇在洗劫村庄，娘的，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快点上去看看，到底咋回事！”
驴蛋闻言叹气一声道：“大哥，咱们还是别管了吧，上次就是为了救那些村民，咱们兄弟都死了七个了，这次咱们还是算了吧。”
赵家三兄弟神色瞬间暗淡了下来，他们跪地哭泣道：“大哥，驴哥，我们知道，兄弟们恨我们村子里的父老乡亲，但是这次咱们不能不管啊，这要是不管，那些乡亲肯定死定了啊！”
李成志看了看北方，他也很为难，说实话，听到驴蛋的话后，他真的不想去了，太惨了，就为了管上次那些村民，自己就有七个兄弟要永远离开，他真的怕了。
这时铁马军众人除了赵老三都很为难，他们就这么些兄弟，都不知道这次管的话，又要死多少人，怕了啊！真的怕了啊！
二毛叹气道：“大哥，咱们救吧！大家都是些苦哈哈出身，这要是不管的话，怎么对得起咱们建立铁马军的初衷啊，我二毛烂命一条，不是大哥那几张饼子，早饿死了，我不怕，干吧大哥！”
其余众人皆是一叹道“大哥，管吧，当年我们的家人被杀害时，就盼着有人管管，可是没有啊！现在我们有这个能力了，得管管啊！”
李成志看向北面，心中一松，大家还没忘记初衷啊！
“那就干了！铁马军抄家伙！天地不仁，命如草芥，这老天爷不管，我铁马军管，我铁马军的刀就是天王老子！大眼照顾好家当，其他人准备好家伙出发！”
李成志带着众人快跑至村庄，不一会，李成志就遇到了一个流寇，一根标枪就从他手上破空而出！
“给老子把他们都宰了！”
铁马军！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但是就是有一身力气，有一身傲骨，我们没有千军万马，我们只有标枪，只有手中的破烂兵器，但我们凭借着一身气力，一身傲骨，无愧于人，无愧于心，我们管了自己该管的事情，死而无憾以！
李成志迅速把背上标枪扔完，提着自己的四尺长刀冲锋在前，他们不认识那些流寇，但是那些流寇认识他们！
“又是这些娃娃！他们也来黔州了，大家快跑啊！”
有几个流寇开始逃窜，但是大部分并不害怕，他们继续杀向铁马军，铁马军众人现在已是人人有刀，他们各个用力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大刀，他们的刀法都是李成志随手教的，李成志自己都是半吊子，所以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咱们铁马军不要命啊！
烂命一条，何惧之！
“杀光这些畜牲！”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那些流寇并不敢硬碰硬，而且三苗之地民风彪悍，这可不是说说的，那些村民本就在极力反抗，流寇好不容易才打开局面，这不知从那里又来了一窝黑吃黑的流寇！那些人很快便如鸟兽般散去，赵家三兄弟急忙拉弓射伤了两个流寇的小腿，想要抓一些来问问话，这可能是袭击他们村子的那一伙流寇。
李成志拖着刀缓缓走到那两个活口的面前，嘴角带笑的问道：“这位爷啊！你们好像认识我们啊？那你们来说道说道呗，看看你们是谁，我们是谁，有啥金玉良缘啊？”
那流寇吓的急忙哭喊道：“这位爷，自家人啊！我们是黄豹子的手下的，我们也是义军啊！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己人呀！”
李成志席地而坐，故作惊讶道：“哟！豹爷的人啊？这次豹爷带了多少人来做买卖啊！”
流寇急忙道：“三百！我们是出来打粮的，上次也有一伙兄弟打粮遇到了各位爷，豹爷还夸诸位爷都是顶顶的好汉啊！”
李成志朗生笑道：“那就谢豹爷了，杀了吧！”
赵家三兄弟纷纷射出一箭直奔那人头颅，那人瞬间便一命呜呼。
这倒是吓了李成志一跳，大骂道：“你娘的赵老三，你们几个想吓死老子啊？他娘能不能等老子走了你们再射？娘的，吓死老子了！”
这次铁马军没有人阵亡，只有几人受了轻伤，他们不像之前那么愚蠢了，这次他们小心了许多，而且兵器也好了许多，至少人人有刀了，铁马军众人目送那些流寇走后，纷纷收起刀来准备离开。
那些村民见状纷纷从家里拿出一些鸡蛋给他们。
“几位爷，你们拿点鸡蛋走吧，要不是你们救了我们，村子可就被那些畜牲毁了，我们村子穷，就剩些鸡蛋舍不得吃，你们拿去给那些受伤的军爷补补吧！”
铁马军闻言呆了呆，他们没想到这些村民会这样，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而鸡蛋却是很珍贵的，他们以前只有过年或者生病了，才能吃上一个鸡蛋。
李成志朗生笑道：“娘的，不是所有人都把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嘛？诸位乡亲，我们铁马军都是些苦哈哈，知道鸡蛋精贵，但是我们确实需要，不如这样，我们买鸡蛋如何？一个鸡蛋你们就吃点亏，我们按三文钱买如何？”
那些村民互视一眼，点头道：“好，我们这里还有一些草药，就送给几位爷吧，也不值什么钱，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留下来过个夜再走吧，我们这到了晚上，山上可就不太平了，又是蛇又是狼的，几位爷还是过个夜再走吧！”
众人互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李成志抱拳笑道：“那就打搅了，驴蛋，你去把大眼叫过来，我们在这里修整一晚再走。”
晚上的时候，这些村民拿出了酿酒和腊肉，在一片广场上生起篝火，他们围坐在篝火旁载歌载舞，铁马军看着天上的星星还是那个模样，他们从家破人亡至现在得有半年了，不知道家人是否变成了星星守护着他们。
李成志笑着问道旁边的老者道：“老爷爷啊，您今年多大啊！”
老者笑嘻嘻道：“得有古稀了！”
李成志道：“那您可还健当啊？”
老者道：“现在日子还有些活头，也就还算健当，要是今天那些流寇真把村子给洗劫了，我这把老骨头就是拼了命也要让我们村子里的这些娃娃活下去！”
李成志笑道：“那是，爷爷您在年轻个二十年，一个人就能把那些流寇打的屁滚尿流的！”
老者指着他朗生笑道：“你这娃娃，哈哈哈，有点意思，我跟你商量个事如何啊？”
李成志脸上堆满笑容道：“爷爷您说，我们铁马军一定尽量帮您！”
老者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是这个村子里的村长，我们这个村子属于彭水县张家的管辖，这几年到处都是些流寇，我们村也开始不太平了，前段时间张家来人告诉我们，让我们回彭水县去，本来这几天都要走了，可是这流寇突然来了，不是你们的话，恐怕整个村子都得遭殃，我们也知道张家叫我们回去肯定是为了防守县城的，所以我们这些老少爷们商量着，让我们村子里的娃娃都跟你走吧，跟我们回县城反而更危险，这些娃娃也是苦命人，你要是不嫌弃就带上他们，他们从小打猎，一点把式还是有的。”
李成志笑嘻嘻道：“爷爷啊，你就不怕我带着他们祸害乡里？到时候您这点老脸可就全没咯！”
老者笑骂道：“俺老头活了一大把岁数了，分的清楚好人坏人，我们村子就十来户人家，得留点根才行，黔州现在也不太平了，很多流寇都往这里跑，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回去的。”
李成志起身抱拳道：“那我就谢谢爷爷了，我保证照顾好他们，只要我李成志饿不死，就有他们的一口饭吃！”
老者笑道：“行了行了，会喝酒不？不会俺老头教你，想当年老头子我喝酒，那可是无敌手呀！”
老者说着就给李成志倒了一碗酒，递给他后说道：“来小娃娃，干了！”
李成志觉得这很江湖，举碗道：“干了！”
一碗酒下去，整个人都迷糊了。
“娘的，这啥啊！”
老者笑道：“哈哈，你这个小娃娃，人家给你递酒可不能随便喝啊！给他抬下去吧。”



 第十章扩充队伍

中午，李成志躺在一个土炕上呼呼大睡，他的旁边坐着一位老者，就是昨天叫他喝酒的那位，结果李成志喝的太猛，一碗下去就醉倒了，后来被村子里的汉子抬到了这间房里，结果到了中午他还没醒，老者坐在床边等他醒来，准备叮嘱他一些行走江湖的道道。
李成志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旁边的老者正在笑眯眯的盯着他，他猛的一个鲤鱼打挺，骂骂咧咧道：“老头，你干啥啊，大早上的就这么***的看着我，我告诉你，我是不会从的！”
老者笑骂道：“你这个小娃娃，臭不要脸的，就你这瘦的跟猴似的，老头子我才看不上你呢！赶紧起来，我带你去见见我们村子里的娃娃，在随口叮嘱上几句，然后我们这些老家伙就要回张家咯！”
李成志赶紧下床随老者出门，发现门口已经占满了人，娘耶，这都日上三竿了，他们是等了多久啊！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老者正色道：“咱们老张村的娃娃们听着，这次回彭水县，你们就不要跟着了，回去是生是死就没个定数，你们的爹娘也跟你们说了吧？你们以后就跟着他好好活着，不要干坏事，能帮帮穷苦老百姓你们就帮帮，实在帮不了也不要逞能，自己活着最重要，还有啊！你们这些小娃娃以后可得少喝酒了，全是一杯倒，小心给人家卖咯！老头子我就唠叨这最后一次了，你们赶紧走吧，这段山路村里的小娃娃们都熟，你们就放心去吧！”
李成志对着老者抱拳一礼道：“敢问爷爷高姓大名！”
老者干咳一声道：“虚名而已，不足挂齿，你也说两句吧！”
李成志环视着那些少年的脸，他们皮肤都有些黝黑，个子也普遍偏矮，不过他们的眼睛里都带着一丝光芒，似乎在等着李成志说些什么！
李成志朗声道：“各位乡亲好，我叫李成志，是铁马军的大哥，我们铁马军从辰州来，走了半个月才到咱们老张村，碰巧遇上了那帮流寇，这才有了昨天的那一幕，承蒙诸位乡亲信任，多说无益，各位愿意跟着我的，只要我李成志有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各位，若是不愿的，我李成志也不强求，我不会一直呆在黔州，可能过几天我就会北上，有可能继续南下，都无定数，所以希望诸位乡亲都能想好，跟我出去可能就是九死一生！”
李成志说完后，对着众人抱拳一礼，剩下的不是他该管的事情了，其实这些人都是有家的，他们没必要跟着自己，这世上可没什么比家更温暖的地方了。
他带着铁马军众人去收拾自己的家当，昨天在村子里又买了一匹驴子，可以用来拉车，他们还买了些锅碗瓢盆旧衣服，反正那些村民带不走的，他们需要的话就全部买走，毕竟他们缺的东西真的挺多的。
众人赶着驴车来到村口处，那里已经有十余位少年等着他们，他们背着猎弓，挎着砍刀，见到李成志来了，纷纷跪在地上，为首一少年跪地抱拳道：“这位爷，我们一共十四人，都不是家里的长子，也都没有成家，自愿跟着您走，请您收下我们！”
李成志快步上前扶起他们，朗声笑道：“好，好，好，我叫李成志，以后就叫我声大哥吧，叫爷太生份，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铁马军的兄弟了，我们可是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这算是李成志成军以来第一次正式的扩军，足足十四位少年，在这些少年的带领下，铁马军果然少绕了许多弯路，不过李成志打算先找个地方积攒实力，现在还不易去招惹那些大势力，先找些小菜下下酒吧！
李成志问道：“话说，村长本名叫什么啊？”
那为首少年笑道：“咳咳，村长叫张死狗，说是贱命好养活！”
李成志憋着笑问道：“那你怎么称呼？”
为首少见道：“大哥，我叫张丰！”
后来李成志一一问了众人的名字，还给他们介绍了一番铁马军众人的名字，顺便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浑号“李铁马”！
李成志道：“张丰，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官道，商队比较多的，我们还是得做些买卖才成！”
张丰立马会意，他们毕竟也算流寇，只不过不祸害乡里罢了，但是地主商人还是得祸害的，不然吃个屁啊！
“大哥有的，十里地外就有，附近还有一处藏身的地方，我们村子里的人以前打猎的时候发现的，还算是隐蔽，水源也充足，可以去那里看看！”
李成志坏笑道：“嘿嘿，好家伙，有了这么一个地方就好，兄弟们加把劲，早点到张丰兄弟说的地方，咱们早点吃饭！”
两个时辰后，众人在一处山洞中开始生火做饭，但是这个山洞有些偏小了，可能只够十余人休息，李成志打算在这里盖上几个小木屋，让大家伙有个地方好好休息。
今天的晚饭也格外的丰盛，李成志向老张村的村民买了许多腊肉，他们把腊肉和鸡蛋放在米饭里一起煮，每个人今天都能吃上几片腊肉和一个鸡蛋，这让他们感觉自己已经算是一个小地主了！
第二天，李成志带着众人开始砍树，先把山洞边的树砍了，好让大家伙以后也有个操练的地方，那些树都被他们搭起来，做些简单的树屋，现在天气还热着，所以还不担心被子的问题，有个土床披上点破步就行了，唯一要防着点的就是蚊虫多，不过也好办，找点艾草晒干了烧就行了，毕竟这些都是穷法子，资源有限嘛！将就将就。
三十个人干起活来也是飞快，两天就把周边的树大致都给砍了，一些树太大了他们也不去管，李成志打算给他们留着练标签用。
很快两间简单的木屋就拔地而起，他们把一些木头插在地上，围成一个长方形的木屋，在木屋外刷上一层泥巴，屋子里面也很空旷，就是一堆用泥巴做成的通铺，一间木屋可以睡十个人，李成志也十分满意，剩下的就是做些生意了！
张丰带着众人来到了那条官道上，这条官道离树洞一里地而已，宽度大约五步，铁马军标枪可投至三十步，有效杀伤力在十五步，李成志对于这个数子非常满意，基本上自己这三十人遇到同等敌人的情况下，可以做到有备无患都程度，李成志开始思考要不要让铁马军开始学习弓箭，毕竟他见过赵无忌等人的箭数，属实让他有些惊艳，这可比标枪好用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学习的时候，最起码得有点老底子才行，不然饭都吃不起，还学个屁的弓。
李成志开始给那些新人讲解铁马军的战术，先用标枪取得先机，然后在冲下去绝杀对方，如果是商队，那么可以留一手，劫财即可，但是如果是流寇官兵，尽数杀之！
众人埋伏在官道两旁，他们手中拿着标枪或者猎弓，还有两人手中握着绳索的两端，这是李成志的绊马索，用来对付少量的骑兵，虽然他们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也没遇到过骑兵，但是骑兵在李成志脑子里一直有一种很深刻的记忆，是恐惧！
大眼站在树上瞭望着附近的情况，看看有没有生意上门，不一会，他就发现了动静！
“大哥，有动静，不过不是官道上的，就几个人，看不清是干啥的！”
李成志道：“等他们靠近五十步再说，他们要是不惹咱们，咱们也不理他就是了，但是你也要看清楚，看看那几人像不像流寇。”
大头点点头，继续观察那几人，要是老百姓就算了，但还是流寇那就必杀之！
“大哥，七人，有刀！”
李成志狞笑道：“兄弟们准备，那些人靠近了就杀了他们！”
在李成志眼中，这年头带刀的肯定不是什么好鸟！杀了也不足为惜。
铁马军犹如一只只猎豹一般，静静的等候着猎物上门，他们看到三个大汉用一根绳索牵着四个孩子，年纪比他们还要小一些，这让李成志想起来了陈年往事，他满脸通红道：“标枪都别投，拿弓的把那三个人射伤即可，我要留活口！”



 第十一章奸人做奸事

一处官道旁的树林里，三十位少年义愤填膺的盯着绑在树上的三名男子，他们的身后有四名孩童，那些孩童才只有十岁，却被这些畜牲害的不成样子，连喜怒哀乐都不会表达。
李成志脸色怪异，冷笑道：“哼哼，看来你们豹爷不简单啊！这买卖做的很大啊？拐卖童男，还亲手**？既然如此，我也来****你们，我们铁马军还缺几条狗，很乖的狗。驴蛋，带两个兄弟去把他们的手筋脚筋都给挑了，然后耳朵也切下来，要是乱叫的话舌头也切了，哪里不老实切哪里，切到他们会学狗叫为止，记住，留一个问清楚他们豹爷在哪里，然后都做成狗给豹爷送过去，我差点忘记我们铁马军没多余的粮食养狗了，养狗之事，豹爷确实在行！”
驴蛋笑道：“大哥你放心，我绝对把这件事办的好好的！他们要是学不会狗叫，我就学狗叫，嘿嘿，我们以前打猎的时候，可以专门有一套养狗的法子呢！”
李成志对着驴蛋摆摆手，示意让他去办，他走到那四个男童身前，这四个男童本来要被黄豹子送去黔州拍卖的，这黔州的大老爷们有些怪癖，很喜欢男童，黄豹子也是有这怪癖的人，对待女人没什么感觉，可是对这些男童他偏偏喜欢的紧，他的拿手绝活就是**这些男童，李成志把这四个男童的绳索解开时，想去摸摸他们的头，让他们不要害怕，结果这些孩子下意识的拿脸去蹭李成志的手，这让李成志的愤怒，如一汪泉眼，不断的涌出！
“别怕了，想哭就哭吧。你们已经安全了，这里是你们的新家。”
四个孩童纷纷跪地笑道：“奴奴见过爹爹。”他们说话时，还不停的往李成志的腿上蹭，李成志见状一脚踢在他们脸上。
“娘的，你们还是男人嘛？自称为奴奴？老子看你们就是些狗罢了，二毛，找个绳子把他们绑起来，他们什么时候记起自己是个男人了，再把他们解开，谁都不准给他们喂饭喂水，死了都比像条狗强，不用理他们，继续做买卖！”
树林中时不时穿出一阵阵惨叫声，片刻之后，驴蛋满身血红的走了出来，讥笑道：“哼哼，大哥，问到了，黄豹子除了把这些娃娃送去拍卖之外，明天下午还有一批生辰纲要进过这里，有五十多人护送着，其中十名甲士，基本上算是黄豹子的家底了，大哥，这次可是有搞头了！”
李成志道：“哼哼，我们的豹爷不简单啊，这才来几天，这些本地大族都巴结上了，十名甲士，确实不好搞啊！不过到了晚上，那可就不确定了，哥几个有谁晚上看得清路的？”
张丰道：“我们老张村的都能看清，以前为了打猎经常吃一些内脏蚯蚓什么的，我们没问题。”
赵无忌道：“我们三兄弟也可以。”
李成志道：“加上我和大眼就是十九个人，够了，他们的人晚上肯定也跟我们差不多，要不然就是赶路，要不然就是扎营！兄弟们去准备好干草柴火，明晚干他们一票，今天生意就不做了，扯呼！”
回去之后，众人开始生火做饭，李成志坐在地上看着那四名孩童，眼中有些不甘，好好的孩子，就这样被毁了？
他低叹一声道：“想清楚自己是什么了吗？”
那些孩子笑道：“奴奴是爹爹的玩物！”
李成志起身离开，如果这些孩子真的不能想起自己是男人的话，那他们还是去死吧，他们这样活着只会更累罢了，这连人都不是！
李成志回到山洞里开始吃饭，现在铁马军还有些腊肉鸡蛋，李成志叫他们别省着，有的吃多吃点，好好给自己补补，好好的铁马，都给饿成了骡子！
众人吃着香喷喷的米饭，碗里还有几片厚厚的腊肉，一人一个鸡蛋，这样的生活很安逸，但是也仅仅只有吃饭的时候罢了。
那些孩童看着他们吃饭，用可怜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他们，但是铁马军没人理会他们的眼神，这不是残忍，是不忍，不忍这些孩子当一辈子玩物，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想当玩物，李成志也不会拒绝，他会高兴的送他们去拍卖会，尽心即可。
吃过饭后，天色还早，李成志决定带着众人操练一下，众人分成两组，有刀的练刀，有弓的练弓，大家都是些半吊子，谁都不会笑话谁，李成志教他们的刀法简单至极，用铜马的话说“老子真只会这三刀啊！”
练弓的还算拿的出手，至少都是些猎户出身，都能拉一手好猎弓，练弓也没什么好教的，一是靠天赋，二是靠苦练，就像李成志的刀法一样，挥刀成百万，遇敌皆可斩！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什么战阵他们也不懂，就只会捉对厮杀罢了！
到了黄昏，众人去到小溪边洗澡，三十位绿俊少年的芙蓉出水图，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如春季的嫩芽一般，让人看着怜爱。
“嘿嘿嘿，要我说还是我的大！”
“吃水拉你！”
他们换上从老张村和以前做买卖得来的破旧衣裳，那些充满汗臭的衣裳，被他们放在小溪里面冲两下就算起到了洗的作用了，随后挂在树上风干即可。
晚上众人在商量明晚怎么干上一票，黄豹子的人肯定会选择扎营，但是他们的力量太悬殊了，唯有想点土法子才行，不然光靠一把火肯定是无用的，那些人还没傻到那种程度。
赵无忌道：“咱们必须把他们当靶子，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这就跟晚上打锦鸡似的，出其不意！”
李成志道：“但是我们不能留活口，那些人必须全部处理掉，不然对我们也是个麻烦，黄豹子毕竟有三百人，我们现在还不能跟他硬碰硬，留一个都是祸害，所以到时必须要让他们混乱起来。”
张丰道：“这个好办，抓点蛇扔他们军帐里面去就好了！”
驴蛋急忙道：“娘耶，张丰，这蛇万一咬到了自己人咋办啊，那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嘛！”
张丰道：“驴哥，你想啥啊？又不是所有的蛇都有毒，放心吧，只要注意点基本上毒蛇很少见。”
李成志道：“要是见到了咋办？”
张丰道：“用嘴吸！”
众人：“..........”
李成志道：“抓点吧，到时候扔到他们帐篷里面去！”
第二天，张丰带着众人去抓蛇！
李成志道：“娘的，你们以前吃饱了没事干啊，抓蛇干啥啊！”
张丰道：“没肉吃啊！别说是蛇了，饿起来耗子都是个宝，真不是我吹，我烤蛇肉很有两下子，晚点烧两条给大家伙尝尝！”
李成志视线微微上挑，指着树上道：“丰啊！你看看那个树上是不是蛇？”
张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大叫道：“娘的，三树根，他娘的有毒！”
李成志骂骂咧咧道：“你娘的吓死我了，绕过去不就行了！”
张丰道：“咳咳，不好意思，忘了忘了！”



 第十二章夜袭生辰纲

亥时，在一处营地外埋伏着三十位少年，他们一直在等待警戒的猎物睡下，营地中有五人在守夜，铁马军已经盯着这批猎物足有四个时辰之久，这些人确实难缠，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守夜！不过坚持就有结果，看样子他们也快坚持不住了，哼哼，阎王爷在向你们招手！
李成志见守夜几人都已昏昏睡去，勾起了嘴角道：“上，看得清路的，跟我去把他们的帐篷用柴火围起来，他们的帐篷都是竹子藤条做的，一点就着，围起来之后立马出来，到时候我来点火，你们对着火光投枪射箭，不要恋战，丢到没力气就跑，他们有甲士，不易硬抗！”
李成志点燃一个火把，带着十八人抱着柴火干草静悄悄的潜到竹帐旁，用干草和柴火把竹帐围住，李成志叫众人迅速撤回去，他着火把，把那些帐篷点燃，随后撒腿就跑，他不是害怕不敢肉搏，而是不想给铁马军带来死伤，夜还长，不急，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
李成志走时大喊一声：“着火了，着火了！”
瞬间营地就乱成一锅粥，李成志大吼道：“蛇来！”
张丰等人扔出两个小布袋子，里面是他们今天抓到得蛇，就是不知道这些蛇遇到火，是逃窜还是更加狂暴！
“出来了，准备！放！”
所有人把身旁的标枪扔出，这次准备充足，扔到扔不动为止，能造成多少伤亡就造成多少伤亡，随后弓箭手开始放箭，相比于标枪的简单粗暴，弓箭就要得力的多，不过弓箭也不是人人都能驾驭的，这些都是几年苦练积累而来的。
营地之上也乱成了一锅粥，那些流寇犹如鸟兽，向着四周逃散，他们有的人慌忙之中被标枪和弓箭所伤，有的还踩到了那些受惊的蛇，脚上便会被咬上一口！
李成志看到营地中有些甲士正在镇斩那些逃窜的人，心中暗道，果然这些甲士睡觉都未脱甲，还好自己谨慎了一手，不然就自己这三十人完全不是这些甲士的菜。
“五人一组，各自散开，凡无甲者自斩，有甲者避之！半个时辰后原地集合！”说完，他嘴角上扬，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铁马军分成六组，他们打着火把朝四周散去，这次不能留活口！
他们的目标不是那些甲士，生辰纲也不是现在取，今晚不行还有明晚，只要没有人回去报信，那么黄豹子就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所谓绿水长流，铁马军就没想过要跟他们打硬仗，慢慢玩死你！
黑夜中那些逃窜的人，他们可能以为营地是被人夜袭，逃出来了就是安全，可他们错的有些离谱，溃逃出后，才是危险的开始，从始至终都有数双眼睛盯上他们许久！
树林里时不时会发出阵阵哀嚎，这对营地中的流寇也是一种煎熬，他们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可以肯定，外面绝对危险，自己现在只能窝在营地，只要出去，必死无疑，死的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那些尸体，不用理会即可，很多飞禽走兽愿意帮他们代劳，李成志看着各队完好无损的回来，心中一松，没有损失就好！
众人看着对面的营地，里面的流寇已经准备好了防护措施，他们把驴车围成一个四方形，剩余的人躲在中间，这些人已是惊弓之鸟，稍作佯攻就能吓得他们屁滚尿流，众人皆是嘴角带笑，计划成功！
李成志道：“分两组休息，一组观察敌情并佯攻敌阵，一组休息，两个时辰交接一次，这里离老窝还远，大眼你回去一趟，顺便给那几个男童喂些吃的，大家凑合着干粮吃着，养足精神，到时一举拿下这比买卖！”
铁马军开始轮流休息，但是这不代表营地里的猎物就能休息！铁马军要慢慢消磨掉他们身上那最后一口气，等他们心中真的崩溃时，那便是困兽犹斗！
一次次佯攻，开始让营地里的流寇逐渐崩溃，他们还剩下三十多人，其中还有战斗能力的不足二十人，其余皆是人人带伤，有的几乎就剩下一口气，时不时还会传出一阵阵**声，很是热闹。
那些甲士在黄豹子军中本就地位颇高，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是苦劳工罢了，还敢在这里烦扰他们，有的人干脆一刀结果掉那些伤员！
这些事，皆被铁马军众人看在眼里，要的就是你这样，你们可劲杀吧！全部杀光了就是最好不过的！
不一会大头骑着驴回来了，刚见到李成志他就大呼不好道：“大哥，不好了，老窝的那四个娃娃跑了，他们还把我们的老窝也给烧了，咱们的家底全没了！我回去的时候就看到这两头驴子在旁边吃草！”
这话让旁边正闭目养神的一组人猛地睁开双眼，这可是大事！所有人只带了两天的粮食，老窝要是都没了，粮食肯定也没了，他们的存银肯定也没了！
李成志咬牙切齿道：“狗杂种，就不该管他们，叫兄弟们都别佯攻了，全部回来，商量一下，今晚如何一举拿下这笔买卖！”
那组佯攻的铁马军回来后，闻言皆是大惊失色，自己的老窝被毁了不说，要是那四个男童回到黄豹子身边去禀报了自己的行踪，那么黄豹子一定会派人来支援这伙流寇，自己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成志道：“张丰，你现在带人再去抓些蛇来，看看今晚在用这招如何，其他人去多做些厚木盾来，今晚看来只有强攻了，要是那四个男童真去报信了，那必然更加危险，大家速速行动起来！”
众人心中一叹，尤其是那些跟着李成志从辰州转战黔州的老兵，好不容易以为可以安定一段日子了，看样子又要转战四方了，这日子真难啊。
到了夜晚，天上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看来今夜必须速战速决了，雨下大了反而影响弓箭的准头与力道，不知道这一次又有多少兄弟会离开！
李成志看着对面营地，缓缓抽出长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今夜，有进无退，弓箭手掩护，其余人随我举着木盾冲锋，若众兄弟见我溃逃，皆可斩我！”
对面的营地上，仅剩十余人，但是那十名甲士依旧完好无损，这一战他们就是最大的威胁，还好昨夜烧掉了他们部分辎重，使得他们羽箭不足，不然不知又要带走多少兄弟。
可问题在于对面铁片制甲胄齐全，铁马军的猎弓难以穿甲，唯有射喉部才有一击必杀的可能，但这太难，那些甲士能成为老本军，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铁马军步兵顶着大盾开始冲刺，后面的弓箭手也开始为他们掩护，不过这些弓箭确实没有对甲士造成太大伤害。
李成志大吼道：“撞！”
铁马军步兵在此猛地发力，遇敌可先发制人，刀盾者，可有劈扫斩提撞等，针对甲士最有效的办法之一就是撞与扫腿。
李成志撞向一位甲士之后，毅然弃盾，改双手刀而提，双手刀重，重二十余斤，如陌刀，陌刀可斩骑，破甲！
李成志提刀之后，迅速横刀一斩，那人甲胄已破，腰间开始流血，李成志见状不在理会此人，急忙冲向左面，扬刀而劈，只需砍伤即可，剩下的交给后方兄弟补刀！
那些甲士也不傻，立刻反应过来，开始向中靠拢，前方两位甲士持盾，其余皆是持刀，李成志急忙叫停众人，发现已经死伤了五名兄弟，对面阵亡三人，李成志不敢靠前，他开始寻找生辰纲在何处，没必要跟他们拼命，自己只求财，他环视四周，发现只有那些甲士身后有几个大箱子。
李成志大吼道：“今日已无退路，杀！”
后方弓箭手开始放下猎弓，雨已经渐渐下大起来，他们的弓完全就造不成伤害，现在就是比拼肉搏的时候！
李成志道：“丢蛇！”
还是老办法，眼前这些甲士的腿上只有半面甲，不知是为了不影响行动，还是穷的，没有覆盖全面，这样确实可以有效减少甲胄的重量，但是这些蛇是咬是跑，那就不得而知了，只能但愿吧！
对面的甲士有一名被咬伤，其余人也开始慌乱起来，这是人们天生对蛇的畏惧，他们都以为这些蛇有毒，没有多少人不怕死！
“大盾，合！”
铁马军趁着那些甲士有些慌乱，开始了再一次的冲锋，有进无退！
对面甲士很快缓过神来，现在不是注意这些小细节的时候，别说是现在被蛇咬，就是被龙咬，也得咬着牙撞上去！
两军相撞，战斗一触即发，铁马军的打法完全就是投机取巧，铁马军在相撞的时候，由于人多，暂时抢得先机，众人三人对付一人，这才勉勉强强可以抗衡，李成志和二毛驴蛋对付一位刀盾手，李成志抬手就劈，那人急忙招架，二毛驴蛋见状急忙扫腿，腿才是目标！
铁马军众人皆是如此，除了李成志的刀，其他人的刀破甲都难，唯有扫腿，这招也确实奏效，只要能斩腿，那么这个甲士基本上就已经废了，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有的甲士会故意露出破绽，等你去斩腿，不过这需要悍勇之徒，这些甲士都很惜命，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当诱饵，皆是且战且退。
铁马军早已商量好了战术，斩腿甲士，犹如羔羊！
斩腿三人后，李成志在次命令众人切暂且退，剩下的过于谨慎了些，猛打不合算，自己这边伤亡还好，只是简单的受伤五人，没有致命伤，修养一阵子即可！
对面甲士也发现划伤不合算，开始后撤，准备重新撞击！
“举盾，在撞！”
依旧是凭借着大盾撞击带来的短暂先机，这样可以给铁马军减少伤亡，毕竟以多打少，这一次李成志发现对方两个刀盾都已阵亡，还剩下最后四人，铁马军这边还有二十人，足够了！
战斗在一盏茶之后结束，以铁马军阵亡四人，负伤十人的代价结束，伤员中也不知道能存活多少，他们已经没有老窝可言了，还好大眼随身带了些三七，这才让伤员有药物包扎。
李成志带着剩余的兄弟去看看生辰纲到底有些什么，最好是有什么人参灵芝之类的药物，这些药物可能会对受伤的兄弟们有帮助。
李成志打开四个大大的箱子，里面全是银子，这让李成志很是失望，满面嫌弃道：“娘的，这个黄豹子，能不能有点文化？这么粗俗，就他娘的认识这些黄白之物？难怪他叫黄豹子，他爹爹定是叫白豹子，把他像拉黄金一样拉出来的！”
大眼点过之后道：“大哥，估摸着得有两千两银子！”
李成志大骂道：“有个屁用，这荒山野岭的，你家银子能当饭吃啊？”
大眼无奈道：“大哥啊！你咋不会转个弯呢？咱们既然要躲，兄弟们也要养伤，还有哪里能比县城安全？他黄豹子敢去县城抓咱们？”
李成志猛地看向大眼奸笑道：“大眼啊！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第十三章田舍翁入邑

官道上，一少年身骑高头大马，背挂四尺长刀，身披黄沙金甲，身后数匹骑兵，左右刀弓护卫，好不威风！
他身旁亲兵道：“大哥，你稳着点，这驴子腿脚不利索，沙尘还大，你可得替后面受伤兄弟挡着点。”
李成志骂道：“你娘的大眼，六匹驴子，你给老子挑了个腿脚最不利索的，还跟老子讲什么这驴子个高，一般人肯定以为是高头大马，你他娘一瘸一拐的像你个大眼！”
这“金甲”少年便是李成志，官道上风太大，这些甲胄的铁片上，都带着点细沙，犹如那句“黄沙百战穿金甲”，他确实是跟当地黄沙打了百战，得了一身金甲！
大眼挠头道：“我咋知道啊，这驴子明明看着比较威风，鬼知道走着走着就瘸了，我也没辙啊，再坚持一下吧大哥，前面就是县城了！”
铁马军目前二十六人的编制，其中轻重负伤十人，李成志把他们带到县城来疗伤，现在已经快五月，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李成志决定还是多花点银子，毕竟兄弟的命重要，钱嘛？他们现在可是“地主”了！
众人到城门之后，在翁墙处被拦下盘问，这些“官兵”很不客气，若是遇到些读书人，定会大骂有辱斯文，不过李成志等人可不是读书人！
一位官兵身穿藤甲，扶着腰间横刀，走到他们面前，满脸轻蔑道：“哪里来的？干啥的？速速说来。”
李成志急忙下驴，一巴掌过去道：“娘的，看不出老子的行头？还敢给老子拦着？”
官兵看了看面前这人，这才发现这人穿的是甲胄，甲胄上沙子还不少，这年头穿甲胄的要不然就是那些家兵，要不然就是一些奸人罢了，不过奸人可不敢这么冲，这人身后还有伤兵，难道是大人物？
“这位爷是？”
李成志过去又是一巴掌道：“娘的，老子田爷的人，你在给老子拦一个试试？”
官兵急忙捂脸道：“哎哟，这位爷，本家人本家人啊！我也是田爷手下混饭的，您请着。”
李成志目光打量道：“你是田爷的？不会是顶着田爷名号收过路银的吧？”
官兵急忙道：“真不能啊这位爷，我们都是田爷的狗，整个城门的都是啊，你这话有些外家了呢！”
李成志拿出一个钱袋笑道：“哈哈哈，打个戏谑罢了，见外了见外了，都是给田爷卖命的，拿去给兄弟们买点酒，这次爷出门可是办了件大事了！”
官兵掂量一下钱袋，好家伙，得有一两银子。
“看什么看？还不速速给几位爷放行？”
李成志拿拳头撞了撞那人的胸口，好家伙，这藤甲是好东西！
李成志问道：“这位兄弟，你这藤甲怎么来的啊？银钱几许啊？”
官兵道：“这个藤甲啊？这位爷您很久没回来吧？现在得十两银子一套，要不是现在世道乱，都没人做这个的，做工麻烦不说，而且怕火，都没啥人敢穿，所以就把这些破烂扔给我们这些看城门的了，像大爷您这种穿甲的，哪里看的上这玩意啊！”
李成志拍了拍这藤甲，好像挺结实！
“唉，苦了哥几个了，我们先进城了，还有好几个兄弟伤着呢！”
那些官兵急忙放行，李成志留了个心眼，不知道这玩意防御能力怎么样，要是可以的话，得给兄弟们都配上！
进城后，铁马军就被城内的景象震惊到了，奸人（人口贩子），武器贩子，杂货等等，应接不暇，这哪里像什么州城，你说他是大集市铁马军都相信！
众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城门处，这里也....太棒了！
许多进城的人进来之后，看到李成志等人的表情噗笑道：“又是些田舍翁罢了，哼哼，无知农夫。”
李成志转头望去，一个马车前的小丫鬟罢了，李成志懒得理他，本来就是个田舍翁，有啥可丢人的不是？
他径直而去，自家兄弟还要找个郎中疗伤呢！哪里有空跟你这个臭婆娘逼逼叨叨的。
丫鬟见李成志并不理会于她，大骂道：“你们这些个田舍翁，真是目中无人，哼哼，看你们的样子，是贼子吧？一群贱奴罢了！”
贼子？李成志闻言一巴掌上去，娘的，这扇巴掌还真挺爽？
李成志冷声道：“最后给你声忠告，我是你惹不起的爹！”
那丫鬟呆在原地，没想到这人如此大胆，自己作为小姐的丫鬟，还未受过如此大辱！
李成志这次是真的不在理会这丫鬟，什么玩意！
李成志走后，马车内传来一阵女声道：“小翠，不要理会便是，乡野农夫罢了，理他做甚！”
丫鬟急忙低头温声道：“是，小姐！”
铁马军众人来到一处药铺，里面有一位老郎中带着两名学童在忙活着，李成志看到这家人多，急忙上前询问道：“这位郎中，敢问....”
老郎中摆摆手道：“疑难杂症不看，外伤二十两一人，包好，需要就去交银子。”
旁边管理财物的大眼愣了愣，二十两！这他娘抢啊！
李成志道：“那我们也要留在这里，照顾我们的弟兄如何？”
郎中点头道：“可，我会给你们安排住房，算是些添头。”
李成志道：“大眼交银钱去，负伤兄弟都放在这家药铺，银子是小事，兄弟们命最重要。”
大眼长叹一声，太黑了！这哪里是救人啊，要不是自己有这些银子，自家兄弟不都得等死？
郎中见他们交足了银子，即刻令一名学童帮他们安排好了住房，那些铁马军伤员也被抬入了病房，等待着那位郎中把脉和就诊。
那些伤员都是苦哈哈出身，见到就这些伤病要花二十两，顿时不舍，把自己卖了都不值二十两啊！
“大哥，小伤不用这样的。”
“是啊是啊，躺两天就好了。”
李成志大骂道：“娘的，老子银子都交了，你们吵吵个屁，都给老子好好配合人家郎中，别给老子找事，老子等会出去转转。”
在李成志眼里，银子都是些虚物，在荒郊野外的，一千两银子都不如一个可靠的兄弟来的实在，在说了，这些银子本就是这些人用命换来的，他们为何不可用？
李成志懒得理会伤兵们的苦口婆心，花都花了，吵吵啥？
李成志对大眼道：“大眼驴蛋，你们心细，你在这里看着他们，其他人跟我走，我们去试试那藤甲如何，我刚刚看那些卖甲胄的贩子一套甲胄要五十两，那个藤甲才十两，虽然危险了些，但是肯定比没有的好不是？”
李成志等十四人来到城门，娘的，看来还是我们眼界小了，真是不愧为田舍翁啊！
他们来到一位藤甲商人面前询问道：“市商，你这藤甲几许银钱？”
商人闻言笑道：“这位爷，统一个价，咱们这没人坏规矩，二十两一套，都是上好的野藤，您就放心，刀枪不入，有那个兄弟出了点问题您就来彭水县找我！”
李成志大骂道：“娘的，老子年前出城时才七两，你现在给老子要二十两，是不是以为老子是外乡人？”
那商人脸色不变道：“这位爷啊！现在甲胄贵啊，得五十两，咱们这藤甲可是要花，七七....，反正两年才可制成，二十两真不贵，您要是做不了我也没法子。”说完别过身，不去看李成志的表情。
李成志还真的转身就走，当我冤大头啊？不做就不做，我多花三十两买套甲胄他不香吗？
那商贩急忙拉住李成志的手道：“爷，看你面生，我与你结个善缘如何？我这就二十套，两百两银子都给你了！”
李成志轻蔑道：“呵，刚刚二十两银子一套，现在十两，我告诉你，就七两，别以为我不识货，这藤甲怕火，而且有的都不是上好的野藤，万一不行老子折了钱财，就七两，你要是卖我就包圆，不卖就拉倒！”
那商人心中一叹，完了，是个识货的，现在都没人买藤甲了，都怕火一烧就没了，自己这二十套都不知道留了多久了，七两就七两吧，好歹有的赚。
“爷，您放心，您要是以后穿着不结实，您就来这彭水县城找我周老三，我绝对给您全赔。”
李成志笑道：“哈哈，那就七两？哈哈，无忌给钱吧，可千万别给这位商爷少量咯，其余人去试试着藤甲大小和质量如何，可别买了些家藤货啊！”
赵无忌点足银钱后，铁马军众人便迫不及待的试试这藤甲，他们用刀用力劈砍，用羽箭射之，这藤甲好似刀枪不入一般，好东西！
那商人见状也是嘿嘿笑道：“怎么样这位爷？我这藤甲可是这彭水县出了名的，您就让弟兄们放心穿着，您要是还需要别的东西，我也能搞来！”
李成志急忙道：“可有刀弓等物什？”
商人笑道：“有的有的，不过都是些比较贵的横刀和木弓，尤其是木弓，我哪里正好有一批好货，都是紫衫、柘木、檍木、柞木这些上好的硬木做的，统一十两给爷您包起来如何？”
李成志笑骂道：“还要我在砍一刀？给个准价吧，我知道你们都黑，这些成本才区区几两罢了，不过现在战乱到处都报的高，所以我也懒得砍，你给个准价我就要！”
商人笑道：“爷果然高，统一六两如何？横刀我哪里还有五十把，木弓就少些，这个比较稀罕，还剩二十多把，我在送爷一百支羽箭如何？”
李成志笑骂道：“价格可以，羽箭我要两百支，就这样了，明日还是这里交货，今日银子没带足，就这样了，兄弟们走吧！”
李成走后，那商人很是高兴，七两其实大有赚头，这些玩意平时二两三两就不错了，现在世道乱几乎给他翻一翻，好生意啊！
李成志也很高兴，娘的，这趟值了！就这些东西，可以好好武装一下兄弟们了！
唯独大眼不是很高兴！
“大哥啊！你这出去不到一个时辰，五六百两银子就没了？”



 第十四章有钱能使鬼推磨

交易当天，双方相约一处山林中的凉亭内，商人周老三身后站着三位壮汉，李成志身后站着十名甲士，双方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李成志低头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道：“货呢？”
周老三举起右手，手缓缓向内招了招，又是几名壮汉抬着几个大箱子进入了凉亭。
“货在这，钱呢？”
李成志对着旁边甲士使了使眼色，甲士对着后方招了招手，数人抬着一个大箱子进入了双方的视野。
“可以验货了？”
周老三站起身来，对着李成志使了一个请的姿势道：“铁爷请便！”
李成志打开那些箱子，拿出一把横刀，用力挥舞了几下，递给了旁边的甲士，甲士看了又看，还把箱子内横刀拿出来一一检查，发现没问题才点点头，随后李成志拿起一把木弓，拉了一下。
“娘的，这弓多少拉力？”
周老三道：“哈哈，一百斤拉力！标准的军用木弓。”
李成志道：“好，无忌，张丰试射！”
赵无忌张丰分别拿出一把木弓射出一箭，后对李成志点头道：“大哥，没有问题！”
李成志笑道：“哈哈，那就谢过周三爷了，大眼交钱！”
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两边的大哥也重新坐回座位上，开始喝茶闲聊。
周老三笑道：“前些日子初见铁爷，铁爷身着甲胄，还未觉竟如此年轻，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今日李成志身着一身青衫，头上一条简单的黑色发带，显得及其年轻，之所以换作铁爷，是因为周老三询问李成志名号时，用的是李铁马的浑号，但是周老三也是道道上的，这点规矩懂，怕人报复追查，浑号及为正常。
李成志道：“哈哈，周三爷哪里话，还是周三爷的生意大啊，几百两的生意，近百把兵器，简简单单就弄来了，佩服佩服啊！”
周老三笑道：“哪里话，以后还需铁爷多多关照生意才是啊！”
李成志摆手笑道：“哪里话，周三爷得多关照才是啊！这以后我们两边得多多走动走动。”
周老三朗声笑道：“哈哈，铁爷客气，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不知铁爷下一步打算怎么走？”
李成志叹气道：“唉，周三爷不知啊！先前本军入黔州时，被一窝流寇给黑吃黑了，一百老底子就剩下这么些了，现在还不知如何是好呢！”
周老三笑道：“哈哈，铁爷还是外行了，这彭水县为何这么多奸人，武器贩子啊？因为彭水县有田家，有张家！这就是一个黑社会的县城，你要兵？买即可。你要甲器？买即可。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如此道理，在彭水县，只要你有足够黄白之物，完事皆可！”
李成志佯惊道：“那敢问周三爷，这需多少黄白之物？”
周三爷抿了口茶，缓缓道：“这青壮为白银二十两一人，健妇十两，孩童十两，当然也有一些特例的，若是生的唇红齿白，或是妖艳动人些的，则另有定价，像铁爷您这种年纪的，多则二十两白银，少则十五两，不过近来很多北方人口贩卖至此，铁爷可以去看看，说不定也能淘到些宝贝也说不得。”
李成志急忙起身抱拳道：“哈哈，那就多谢周三爷了，既然有如此好事，那铁马就先告退了，下次必然在与周三爷好生玩乐一番！”
周三爷回礼道：“哈哈，铁爷慢走，下次若是需要，派人来城中送信即可，百来件装备可以随时到位，若是需要大量，得提前一个月知会一声便是。”
两人打了个哈哈就各自回府，铁马军则带着剩下的银子去城门口看看那些奸人的买卖！
铁马军发现，确实有不少北方人，不比黔州这边的人口，北方人更加高大些，像铁马军除了李成志和张无忌张丰都只有一米六左右，这在南方已经算是比价高的了，而那些北方人大约都在一米六五，更有甚者达到了一米七以上，但是身高在南方山林作战不一定有优势，但是在单兵交战中，个高手长者，皆是天生当兵的料，昔年魏武卒的选拔，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身高一七五以上，体格健壮，正值壮年，然后才是其余的战技等等。
李成志等人目前还有银钱一千二百两，其中三百两准备购买些杂货，剩下的九百两用来补充兵力，所以这次来，就是杀价的！不过这事李成志不管，让大眼去，他们这种读书人，心眼多。
李成志带着赵无忌和张丰在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比较特别的人，比如那些铁匠皮匠之类的，不过这些人现在精贵，估计都不会这样大摇大摆的拿出来卖。
很快一个人就吸引了李成志的注意，一个老头，那老头的表情和其他人很不一样，别人都是满面愁光，好似这辈子就这样结果了一样，这老头却笑嘻嘻的，这不是个傻子就是个大傻子！
李成志走到他身前，那老头只是被绑在一个木桩上，见李成志走向他，笑嘻嘻道：“这位少年，哈哈，看来你是好奇老夫为何如此神情自若？”
李成志笑道：“确实好奇，别人都是跟死了娘似的，您老却好似洞房花烛夜一般，是个人都觉得新奇。”
老头笑道：“哈哈，你这后生，你花五两把我买了不就知道？”
李成志指着他鼻子笑道：“哈哈，你这老头，看你这样子就是个读过书的，但是买了你能干啥啊？我总不能买个老头天天对着我笑吧！”
老头道：“老夫若是说，我能教你行军打仗，你可肯买！”
李成志道：“买了，无忌付钱的。”
赵无忌一巴掌捂在脸上，娘的，我们大哥也太好忽悠了吧！
付过钱后，那老头也不见外，笑嘻嘻道：“后生啊，你这可是赚到了，老头子我当年可是玉面小郎君，科举小状元呢！四岁能骑马射箭，六岁习得兵法，八岁带兵打仗，十岁名扬天下！”
李成志鼓掌笑道：“厉害厉害，今日得见先生，果真是那啥来着，英雄所见略同乎！”
没办法，没读过书，但是人家都这么吹了，咱们得讲礼仪不是？
老头笑道：“哈哈，你这后生不错，你要是读过书，你那先生品性必然及佳！”
李成志笑道：“何以见得呀？”
老头道：“这都没打死你！”
赵无忌张丰一个没憋住，直接笑出声来，没办法，咱大哥确实没学问！
李成志也不尴尬，摇头一笑道：“陪着逛逛？”
老头笑着点头道：“可！”
李成志问道：“老头你叫啥？”
老头故作高深道：“自幼便文武双全，偏偏外多一物为添花，李添花！”
李成志骂道：“你才天花，我看你长的像天花！”
老头骂骂咧咧道：“娘的，真没墨水，木子李，锦上添花！”



 第十五章黑熊扛大纛，丁苗舞细刀

彭水县城门处，青衫少年带着一位老夫子正在闲逛，那老夫子满脸嫌弃的看着少年，这人肚子里咋就这么没墨水？
走在城门街道上，四处可见奸人贩货，有青壮汉子在遥望远方，有貌美女子在低声哭泣，有些孩童正被一些大老爷们精心挑选着，世态炎凉，处处皆是如此。
李成志嘲笑道：“老头啊，你们读书人不是说什么，非圣贤书不敢看，大丈夫一腔热血，当精忠报国，要我看啊，哪里有什么读书人啊！读书人都在摇头晃脑，满肚子都是欲平天下怎样怎样，咋没人看看这一幕呢？说说是否有辱斯文？”
老夫子感慨道：“昔年读圣贤书，觉君王，当与民同乐，当体天下苍生之苦，解芸芸众生之乐，回望往昔，皆是.......”
李成志打断道：“你别给老子在这里土狗放洋屁的，听不懂你在这里叨叨啥，还回望，他娘的半年前老子还等着去上山打野猪呢，你看看现在？难道你要替那些皇帝老儿说一句，大胆刁民？”
老夫子苦笑道：“皆是放屁！”
李成志朗生笑道：“行了，你别说以前怎么样了，说说现在这个世道如何啊？”
老夫子低头望着土地，哼笑一声道：“皆是焦土！”
李成志感慨道：“是啊，焦土！走吧，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宝贝吧！与其在这里忧国忧民，不如学学我说上一句，天下与我何干？”
李成志说完便不再理会老夫子，看向这四周“琳琅满目”的街道，他也不知该当如何，总不能让自己黑吃黑吧？
走着走着，众人看到一些百姓把一个囚车围的水泄不通，这让李成志有些好奇，决定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妖艳美人，让这么多人围观，自己也好饱饱眼福嘛。
李成志挤了好一会，一边挤一边喊“让让”，可都没挤不进去，脚上还给别人狠狠的踩了几脚，气的他退出来一脚就踢到前人的屁股上大骂道：“都给老子滚开！”
赵无忌张丰迅速抽出腰间横刀，那些老百姓见到一个青衫少年和两位甲士，以为是什么地主家的傻儿子来看热闹，急忙让出道来，李成志径直走入，娘的，非要老子给你们点厉害才行？
旁边老夫子见状摇头苦笑，这年头啊，拳头可比圣贤书见效快，你跟他们讲一天大道理，不如一脚来的利索！
李成志这才看到一个奸人正在“吆喝”着自己的货物，那囚车里原来是一名皮肤黑的像煤炭一般的男子，跟个野人似的，生的到是健壮，身高到是不确定，他没有站起来，随意谁都不知道。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啊！这大货可以刚从蛮夷之地抓来的野人，足足伤了我们二十个兄弟才抓住，今个拿出来给诸位掌掌眼，起个价，一百两起，价格者得！”
一听一百两，众人一翁而散，都说是野人了，谁管得住啊？而且太贵了，一个青壮才二十两，这人能干五个青壮的活？怎么可能嘛！那商家见状大惊失措，这可怎么办？
可老夫子一见这野人便眼前一亮道：“自古扛大纛者，必膂力见长，身长勇猛者当之，大纛乃魂之所在，心之所在，纛在魂在，纛倒心飞。”
李成志道：“老头，你他娘叨叨啥呢？大纛是啥？”
老夫子大骂道：“娘的娘的，你就会这一句？就是扛大旗的，力气大，敢打仗，大旗在军心军魂就在，大旗没了军心军魂就没了。”
李成志反骂道：“娘的，所以说你们读书人就是屁事多，力气大敢打仗的人，你让他们去扛大旗？就为了好看？浪费！”
老夫子懒得理会他在这里放屁，爱买不买！
不过李成志其实早就想把此人买下来，野人怎么了？自己和野人差不多，无家者与野人又有何异？
李成志笑道：“这位贩爷啊，你这野人似乎有点贱市啊，管教都难，你还想卖？我出二十两！”
贩子大骂道：“哼，才二十两也敢还价？我告诉你，低于六十两爷爷我都不看一眼！”
这时一位女子走了过来，对着那贩子轻声说道：“我出六十两！”
贩子正想破口大骂一顿，这谁啊？这么没眼力见！
“田....田小姐，您怎么来了，您要是需要这个贱奴，我直接送去您府上便是，何必耐烦您来这污秽之地啊！来人把这贱奴送去田府上！”
田小姐刚想说话，李成志直接一脚踢在那奸人腹部，骂骂咧咧道：“娘的，明明老子先来的，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今天这人我必须带走！谁拦谁死！”
赵无忌张丰急忙上前护住左右，娘的，大哥这话到是霸气，但这是田家小姐啊，您得有点眼力劲吧！
田家小姐笑道：“看来这位少侠脾气不小呢！你可知我是谁！”
李成志正想过去给这娘们一个大嘴巴子，却被赵无忌张丰死死拉住道：“大哥，田家小姐啊！您老人家现在可还在人家地牌上啊！”
“娘的，你管他什么田家小...田家小姐？那个田家？”
张丰急忙道：“还有那个？就是那个啊？”
“那个？”
“对对对，就是那个！”
李成志心中暗道不好，这完了，我还准备冒充一下田家呢！这那咋办！
“哈哈哈，原来是田小姐，我乃张家人，久仰田小姐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话音刚落，田家小姐背后就穿出一语道：“呵呵，你这人真不要脸，我张家什么时候有你这号人了？”
一个身材略显娇小的女子走入了李成志的视线，相比田家小姐的长相泼辣，这位女子显得更为俏皮可爱了些，是我李成志的菜！
可同行三人心中可就不这么想了！张丰赵无忌恨不得把自己找个地方埋了！而老夫子则是恨不得指着李成志鼻子骂他“你他娘的装？”谁还管他有不有辱斯文的！
李成志也不害臊道：“那试问两位小姐，那你们说说，我该是谁家的呢？哈哈，我摊牌了，我大哥是座山虎，你们有事尽管找他，把这野人给我拉走，今天老子非要了他不可！”
张家小姐捂嘴一笑道：“你们两人真有意思，为何不让人家自己选呢？”
李成志心中大笑道，好啊，这野人肯定选我啊！我铁马军可是仁义之师啊！
李成志急忙走到囚车前对那野人正色道：“兄弟，你听着，我是铁马军大哥李成志，我铁马军是仁义之师，剩下的我就不说了，你也懂，明白了吗？”
随后他离开囚车前，把位置让给田家小姐，田家小姐摆摆手道：“把他放出来吧！”
那奸人急忙捂着腹部，上前打开囚车把那野人放出来，那野人站起身来，足有一米八左右，身上枷锁最起码得有四十斤，李成志一阵暗喜，捡到宝了！
“你不用害怕，我是本地田家，只要你跟了我，我田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李成志：“？？？？？”
“兄弟，你可得想好啊！我劝你最好现在就快点来我这边，不要容易落入龙潭虎穴啊！”
田小姐对着野人微微一笑道：“你自己选择吧。”
那野人竟是呆了呆，然后走向田小姐那边，李成志暗道不好，急忙一脚过去踢在野人膝盖上，野人一个不稳就摔倒在地，李成志一顿猛踩，那野人顿时勃然大路，刚想还手，赵无忌张丰两支羽箭破空而出，射向野人的大腿处。
李成志对着田小姐抱拳一礼，正色道：“抱歉了田小姐，家教不严，无忌张丰，把他给我带到药铺去医治，不要让他伤到田小姐，我还要带着先生四处转转，告辞！”
田小姐和张小姐愣了愣，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吧？先生？一看就是那个老头教的！
“你个老不羞的，居然教出这么个玩意？哼，回府！”
老夫子：“我？？？”
李成志笑嘻嘻道：“走吧，我的先生啊！咱们在去四处转转吧！”
两人继续转悠在大街上，对于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李成志很不喜欢，既然我看上了，那我就要得到，管他什么田家张家，反正我过几天拍拍屁股就走！
不一会，老夫子就注意到了一人，那人身上的气质，杀气！
老夫子指了指道：“臭小子，看到那人没有，买下来，肯定不亏！”
李成志顺着老夫子手指方向看去，是一个少年，有点凶啊！不过老头子都说了，那就买吧。
李成志走过去问道：“我想买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那少年有些高傲道：“哼，就你也配？”
李成志不理会他，转身问向那奸人道：“这人多少两？”
奸人急忙笑道：“四十两银子。”
李成志讥笑道：“那你们帮我**好他，这人太凶了，虽然我看上了，但是怕驾驭不住！”
那奸人嘴角一勾，原来是个龙阳之癖的，好说好说，反正这人也卖不出去，不如就宰他一笔！
“哎哟，这位爷，**起来很是麻烦啊！一百两我帮你教理的服服帖帖的，您看如何？”
李成志道：“二十两我都嫌多了，不买了，老头走了。”
那奸人急忙拉住道：“这位爷不带这样的，你好歹砍一刀啊，咱们慢慢试试，合计个价格嘛！”
李成志道：“可以这样？”
奸人笑道：“四十两银子。”
李成志道：“二十两？”
奸人急忙把枷锁钥匙塞给李成志道：“哈哈，成交，这位爷，您可是赚到了，这人天生就是打仗的料，您给买去，可谓是如虎添翼啊！”
李成志懒得听他废话，走到那人身旁道：“成了，走吧，回去慢慢教育你！给他松开。”
那人脸色一阵惨白道：“爷，你不会真有龙阳之癖吧！”
李成志骂道：“你才有龙阳之癖，奶奶的，赶紧走，不然你也出不了城，别忘了，你的枷锁可还没有打开。”
那人这才缓和道：“那我也不会从了你的。”
李成志急忙上前，往他挡上猛的踹上一脚道：“我叫李成志，以后就是你大哥了，说话给我注意点，你叫什么玩意？”
那人正色道：“丁苗，不是个玩意！”
李成志点头道：“好，回去吧，对了你会啥？”
丁苗严肃到：“细刀！”



 第十六章夫子持杯教书，虚指两点即可

药铺后院中，凌乱的站着六十二位少年，这是按照李成志严格要求下“买入”的新兵。
李成志看了看这些新兵，其实他对这些新兵的军姿，军纪，没有多大的要求，能看就行。不过那位老夫子觉得这样不可。倒不是说些有辱斯文，皆是军姿，军纪决定一个军队的整体实力。
李成志大吼道：“都给老子站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铁马军的兵士了。说白了，你们就是我花钱买来了，你们就是奴隶，吃不饱穿不暖。但是我告诉你们，你们想要获得别人的认可，让别人改变你们的看法，那你们就需要杀敌。让别人看得起你们，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是北方的，瞧不起我们这些南蛮子。无妨，咱们慢慢了解，我也不着急，从今天开始你们会被分配成刀兵和弓兵，由二毛和驴蛋操练，你们也不要不服，我知道你们有的人都会些把式，连我都打不过你们。别看，说的就是你丁苗和那个黑大个，你们两个不要不服气，你们有本事可以逃，我不拦着。但是你们自己小心些。被抓住的话，可不会有我这么好说话的主！”
李成志不在理会这些新兵的躁动，现在刚开始，不用急着给下马威，等出了县城在慢慢收拾。现在用脚踹还不是时候，怕他们喊的太大声了！
李成志陪着老夫子来到一处酒楼的雅间内，按照老夫子的话说，此乃风流也，你这田舍翁懂个屁！
李成志刚坐下就大喊道：“小二来个鸡，一壶酒，两个小菜！”
店小二急忙附和道：“的嘞，客观，您稍坐，酒马上来。”
小二端着一壶酒，两个高脚酒杯来到了雅间“客官，酒来咯！”
李成志看了看酒杯道：“你们读书人啊，就是屁事多。拿个碗不就好了嘛？这杯子多花里胡哨啊！”
老夫子笑着不说话，伸出右手，两根手指向下虚点两下，点到即可，做人嘛，要有点风范！
李成志拿起酒壶，先给老夫子满上一杯，笑道：“你这老头，咋还装起来了呢？”
老夫子笑道：“哈哈，这不是要传你学问嘛！总得让你先吃个亏吧！”
李成志道：“那老头你说说吧，你能传我什么学问？”
老夫子道：“攻守之道，可愿学？”
李成志道：“说说看？”
老夫子一口饮尽杯中酒，手指在次虚压两下，很是有些派头。李成志也不恼怒，笑着帮他满上酒。
老夫子道：“所谓攻守，自然是指一攻一守。何为攻？孙子兵法有云，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此为何解，谋，为智，但不是你这个田舍翁能学的，教了你也不会，还不如来点实在的。”
李成志骂骂咧咧道：“娘的，那你说个屁！”
老夫子摇头晃脑道：“谋在于大局，在于人心，在于天时地利人和。确实不是能教的。在于你自己，多看多学，看看兵法，看看史书，便如授课点到即止！”
李成志道：“嗯，继续。”
老夫子正色道：“两军交战，可有攻防一说，自古战阵层出不穷，皆有遇敌不可焦躁一说，可先防在动。不论势力大小，为将者，需考虑周全，若无把握，先与敌以弱即可，不必逞草莽之快。战之，人有气，有心，打仗靠的便是将士们的气，为何先秦为虎狼？军纪严明？仁义之师？世上本就没有仁义之师，仁义一说何来？战争为何？打仗确实是要师出有名，但不可皆是虚缈之物，若你有一千将士，可保人人皆是替天行道？战争本就是攻守之道，攻为攻城掠地，守为保家卫国，自当赏罚分明，不为钱财佳人，良田锦绣，为何？扪心自问便可！”
李成志点头道：“夫子，敢问南北交战如何？”
老夫子笑道：“孺子可教，世人皆说西南之蛮夷不可用，其实不然，蛮兵凶悍，且耐战。皆是天生步兵，若步遇骑，皆靠勇猛，不可怯战，不可慌乱。蛮夷之地皆有此等人也，若你步遇他骑，当如何？”
李成志喝了口酒，正色道：“不知，但是怕！”其实这确实是李成志的阴影，家破人亡时，那一队骑兵确实成为了李成志的噩梦！
这时小二端着鸡和小菜来到了雅间，老夫子笑道：“来小二，放这边。咱们先吃，然后再说骑步之事！”
老夫子开始慢条斯理的吃着鸡，李成志则是大口咀嚼，吃鸡嘛！不大口大口吃怎么能香？
吃过后，李成志发觉还是有些不过瘾，大声叫道：“小二再来一只鸡！”
老夫子道：“那也给我拿一壶酒来！”
李成志再次给老夫子满上杯酒，随后起身抱拳道：“请夫子教我！”
老夫子抚须而笑道：“哈哈，可为三招，斩马，拒骑，悍勇！”
李成志急忙道：“夫子，何解？”
老夫子道：“斩马，可为斩马腿，重甲刀兵与长枪可斩之。拒马，长兵器圆阵可拒之。悍勇，亡命者可敌之！”
李成志摇头道：“不懂。”
老夫子拿出花生米，摆出一个圆道：“重甲刀兵为陌刀，***。为长刀类，可斩之马脚，劈之步兵。长枪为刺，最长可有六米，需兵士配合，不可怯战。而长枪如林，刀兵如虎，此为一册。看这圆形，此为圆阵，以长兵器拒之，中可立大纛，但敌可破阵，此为二策。兵之悍勇，不是用以搏命，越是悍勇，越应诡行，而搏命之计，则为三册！自分上中下！”
李成志急忙道：“那何为上册？既有上册，为何还需出此中下两侧？”
老夫子笑道：“重甲刀兵，岂是大白菜乎？一名重甲刀兵需两名辅兵，一匹骡马。而汉***，长七尺，刃长三尺，柄长四尺。更有陌刀，陌刀优于***，长十尺，为双刃长刀。但不论***或是陌刀，皆不如长枪。原由无他，长刀毕竟造价昂贵，且难以选拔兵士，练之更是伤财，若选此册，可用长枪及长刀斩马！”
“圆阵则为防，与斩马恰恰相反。但骑兵机动强，相较于灵活，若持续被动，则有失先机，可与斩马配合使用，圆阵外围为长枪，中为马刀，内为弓弩大纛！”
“勇者不可少，不论长枪或刀兵，排头或重甲，皆需勇者。那何唯上册？唯有，以防为攻，以攻为勇，此乃上册！”
李成志还是一知半解道：“赎学生愚昧，确实难以理解，还望夫子不吝赐教。”
老夫子道：“南人北上，北人南下，皆有水土不服。人如此，马毅是。若要北上，其一不可妄动，需以智之。南人怕冷，北马耐寒，所得北地骑兵南下就会失了水土，且不善山地。而南地骑兵则是更为矮小西南马，善山地，不耐寒。所得为，北骑南下则失水土，不善地形。南骑背上则失地形，不善寒冷。”
李成志恍然大悟，起身抱拳道：“多谢夫子传教！”
老夫子起了起身，看向雅间下的马车，起身抱拳笑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壮士，后会有期！”
李成志呆了呆，朗生笑道：“后会有期！”
老夫子怎么会是一般人？
老夫子走后，李成志若有所得：“南人悍勇，但不耐寒，人如此，骑也是。”
“以步带骑？”
“呵呵，总感觉像是以命换命！”
“看来还是得北上！”
“战阵？”
“哈哈，小二！鸡来！”


 第十七章犬马之劳

自那日老夫子授课之后，李成志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以步拒骑？按照夫子的话确实可行，但是代价太大，说白了前面的长枪手就是些死士罢了。只要骑兵破阵，那他们必死无疑，若是刀兵在败呢？那不等于把弓箭手暴露在屠刀之下？
这样过于依赖战阵，真的可行？自己本就什么都不懂，万一战阵被破当如何？还是靠单兵？
要知道，李成志是见过骑兵破阵的，那就是一把尖刀，破开之后便是屠杀！
这日李成志走出房间，准备向郎中道别，铁马军来彭水县已经一月有余，弟兄们也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修养，李成志决定回到大山里慢慢修养，毕竟在彭水县练兵还是有些“束手束脚”了些！
李成志在后院中看着这些新兵和老兵组成的方阵，自那日之后李成志就开始注重军纪军姿，这段时间没有练习别的项目，只是单纯的训练他们学会服从！
李成志看着他们笑道：“弟兄们，来我铁马军一个月了，感觉如何？嘿嘿，很轻松吧！你们放心，等会我们就出城，那就有些意思了。我估摸着肯定得有不少土匪等着咱们嘞！出发！”
现在铁马军主要分成两队，刀队和弓队，刀队五十人，弓队三十五人。那些横刀全部都给了刀队，至于那些铁甲藤甲，也都是刀队的。这让弓队队长驴蛋，差点跟刀队队长二毛打起来，我们弓队就二十把木弓，你他娘的，我们弓队是后娘养的吧？
各队也都有不少刺头，那头黑熊和丁苗就在其中，不过李成志懒得理会，出了城再说，有你们受的！
出城时那位官兵一眼认出了李成志，急忙道：“赶紧放行！”
李成志也很大气的给了一两银子的过路费，毕竟这是规矩！
这次不同往常，李成志骑驴在前，而七十八人拍成两列，整整齐齐的出了县城。队列中间还有驴车拉着物资和伤员，这次铁马军连一两银子都没留下，到了山林之间，银子都是些无用之物。
李成志也早就选好了目标，还是回到自己当时的老窝便好，现在已经不在惧怕那个黄豹子了。而且赵无忌前几日就已经打探过了，那里确实有人去过，不过现在已经安全了。在那里休养生息完全不成问题，到时候养足了精神，直接干他黄豹子就行！
出城十里处，李成志看了看四周道：“停下吧，就这里了！”
众人纷纷停下行军，李成志下驴道：“知道你们有些人不服气，来试试吧，打得赢我，你们就可以走了。打输了你们就乖乖在铁马军呆着，是条龙是条虎都给老子趴着！”
那些老兵纷纷出列站在李成志身后，那些新兵则面面相视。其实他们中，南北地区不等，很多人都有些桀骜不错，这也是李成志选兵的要求，无所谓！我有的是办法，当兵，聪明点好！
一位身高五尺半，身材精瘦的少年出列走向李成志，抱拳正色道：“在下丁苗，善刀！特来问刀一场，若是在下得胜，自愿卖命三年，若是将军你能得胜，丁苗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说罢，他脱下身上的藤甲衣物，抽出腰间横刀。
李成志笑道：“在下李成志，善刀！若是你能得胜，走便是！”他也跟一样，脱下自己身上的甲胄衣服，抽出背上长刀！
丁苗笑道：“好刀！”
说罢，只见丁苗双手持刀，奔向李成志，丁苗舞细刀，其真意在速！
李成志双手拖刀，两人将至，丁苗高高跃起，一劈罢了。李成志长刀一提，换命罢了！
第一刀为试探，两人刀背相撞后，李成志扬刀一劈，这一劈用的是刀背！刀之精贵，不可以刃抗之，刃毁刀亡。如细刀长刀，刀刃就是灵魂所在。与人厮杀，用刃，切磋嘛！点到即可。
丁苗不挡反攻“这一劈，我丁苗能躲！”他横刀一斩，他想斩了李成志的腰！
李成志并不理会“娘的，老子就会这三刀，会空？”
随后刀架在丁苗肩上，丁苗微微一愣，随后单膝跪地道：“拜见将军，丁苗愿效犬马之劳！”
现在正是五月中，南方天气逐渐炎热，两人身上都已大汗淋漓，李成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后就叫大哥吧！还有谁！”
一位身材高大的黑皮壮汉走出来队列道：“在下吴名，口天吴！会些粗略拳法，愿问拳一场！”
李成志笑道：“那就试试！”
壮汉急忙脱去身上衣物，也懒得跟李成志废话，一拳直奔李成志肩膀，依旧点到即可！
李成志可不敢跟他硬碰硬，但是我李成志，真的只会攻！
猴子偷桃！
“娘的，你耍诈！”
李成志朗声笑道：“确实打不过你，你可以走了。”
汉子摇摇头，随后单膝跪地道：“吴名愿为大哥，效犬马之劳！”
李成志有些好奇道：“为何？”
汉子道：“不知道去哪，我从小就被些倭寇抓去当奴隶。后来又被他们卖给了那奸人，爹娘早就死了，也无家可回。所以还不如跟着大哥你混口饭吃。”
李成志道：“你多大？”
汉子道：“十七！”
李成志一脸好奇道：“你确定？”
“确定，我七岁才被倭寇抓走的。当时已经记事了。”
李成志正色道：“那你为何当日想选那个田家小姐？”
吴名挠头道：“谁让大哥你当日说话那么奇怪，还说什么今天就要了我。我以为你是什么龙阳之癖。在然后就是，咳咳，那娘们确实漂亮！”
丁苗在旁边点头道：“我也这样认为过！大哥说话太...咳咳那个了。”
李成志懒得理会他们，对着剩下那些新兵道：“还有谁不服的？”
一位虎头虎脑的汉子走了出来道：“在下黄州赵虎头，善射！”
李成志道：“无忌你去吧！”
其实赵无忌和张丰的射术比驴蛋强，不过驴蛋毕竟是跟着李成志最久的，所以才会让他来当弓队队长。驴蛋其实也推脱了几次，其实他更想跟着大眼一起管钱财，毕竟谁不喜欢钱啊！
而赵无忌和张丰则担任着副队长和教头，驴蛋几乎就是个空架子罢了，对此他也乐见其成，他知道自己没这个能力，所以也不去凑这个热闹，李成志答应了他，到时候让他去管辎重。
两人比式也很简单，就是用简单的木棍对射，谁先被命中谁就输，不过这人确实不如赵无忌，赵无忌毕竟也是跟着李成志杀过贼的，光是眼力就高出那赵虎头不少，才区区两箭就分出了胜负。
“赵虎头拜见大哥，愿效犬马之劳！”
那些剩余新兵皆是服气，纷纷单膝跪地道：“愿效犬马之劳！”
李成志急忙上前把他们一一扶起，花里胡哨的！
李成志笑道：“各位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咱们铁马军没别的，就是有饭吃，有兄弟！你打仗杀敌不怕被自己人捅刀子！以后我李成志的后背就交给你们了！”
铁马军众人大吼道：“铁马军，铁马军！”
李成志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有话说，道：“昔年铁马军二十兄弟出辰州，入黔州。死七人，当时遇上了无忌三兄弟，我管他们叫赵老三！现在呢？叫不来了，无执死了，无广还在驴车上躺着！你们要记住，兄弟永远是兄弟。战场上你们是兄弟，生活中也是！我知道你们有的人看不起我们南蛮子，我告诉你们，不服就打！打到服为止！全军出发，谁不服回去接着打！”
铁马军八十八兄弟出彭水县，他们下一次回来的时候，就会让整个彭水县知道铁马两个字，怎么写！
而黄豹子此时正在到处搜寻这铁马军的消息，两千两银子不翼而飞，自己的十名甲士也没了。这可是老底子啊！换谁谁不气！
不过由于南方诸多大族扶持出了一个“诏国”，所以许多流寇土匪都向四周逃散，因为留在一处已经不安全了。这些人中不乏有往西面逃散的，例如座山虎！



 第十八章内部火拼，还是袍泽

自重返深山以来，已过半月。这半月间，铁马军都在修建住宅，在山洞四周建起一些简单的木屋，还有一道简单的木栅栏。不过铁马军就没想过在这里常呆，只是实在不知去往何处，所以先在这里练练兵，做做生意。
今日铁马军众人来到了一片空地上，分两组列队。左为刀兵，又为弓兵。李成志看着众人，许多人都是生面孔，不过无事，打着打着就熟悉了！
李成志大吼道：“今日开始，铁马军除了大眼，其余人全由各队队长带着操练。你们这些王八蛋，不要觉得操练枯燥，就不想练了。我告诉你们，都给我好好练，谁要是不给老子好好练，就别吃饭了。还有就是你们觉得自己的把式不用练得，就来找我，老子跟你们练练。以后每日都是如此，辰时起身操练，一直到酉时为止，每日我都跟你们一样。中间你们有早中晚三顿饭，供你们吃到饱，你们有一个月的时间操练，一个月后开门做生意，各队长带人去操练吧！”
其实李成志每次操练都有些感悟，要是当年那些兄弟还在的话又回如何？似乎曾经一起说好了要行侠仗义，现在却成了土匪流寇。这难道就是成为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人？
刀队由二毛，和丁苗领着操练。值得一提的便是丁苗，这小子刀法确实厉害，如果李成志是用猛，那么丁苗靠的就是技。所以这次刀兵教头就安排为丁苗。二毛也很开心，毕竟他性子憨，一直都怕自己教不好，丁苗来了正好给他帮帮忙。
弓队则是驴蛋，以及张丰带队操练。赵无忌和吴名则是被李成志调回去当亲卫了。相比驴蛋，张丰则是典型的暴脾气。充分体现出了苗人的凶悍，谁要是乱射，他上去就是一顿打，不过别说，这效果真不错。就连丁苗也跟着他学习这套“棒槌棍下出孝子”的操练方式。
还有我们的眼爷，自成一队！伙夫队，主要成员，李成志，赵无忌，吴名！没办法，眼爷太忙了，每天做饭都够他忙的了，只有李成志三人时不时来帮他做做饭。有的时候，一个做不好还要被李成志骂一顿。
“你他娘做的是啥啊？是给人吃的吗？都他娘是生的！”
“那锅是你加的水......”
铁马军现在的伙食也非常不错，毕竟现在训练量大，大眼也是早有先见之明，买了不少腌肉，兵士一天一两肉吃，教头队长二两，吃完为止。
按照大眼的计算，两百石粮食，算他一天吃三石，也够吃两个月了，到时候开门做生意便是。按照大眼的话，这叫“有备无患”，而按照李成志的话，这叫“你他娘的，吃饱了没事干”！
大眼每日也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当然了，鸡和狗，自然是一只都无。有的话，早就给李成志杀了吃了。
每日的训练则如杀猪一般，尤其是弓队，每天拉不动了也要拉，拉到手不能动弹了。之后就开始练习体力以及刀法。其实也不怪张丰这种不见外的训练方式。这也是李成志的安排，弓队很多都是老兄弟。像驴蛋说的什么后娘养的，都是些开玩笑的，稍微有点眼力劲的都看得出来，李成志几乎所有的老兄弟都在弓队。
反观刀队则有些不同，丁苗拿出了祖传的刀法“丁家五式”，拔刀一式，攻伐两式，格挡一式，最后收刀一式。还有李成志要求的标枪投射，这可是铁马军的优良传统，见面来一梭子。遇上新朋友，我们该更为热情些才是，促进感情嘛！
不过李成志没有跟着丁苗学习“丁家五式”，毕竟他不喜欢学习别人的战技。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此乃同理！
而每日吃饭时，则成为了众人集体诉苦的时间。
弓兵甲道：“娘的，你们刀队可真爽，尽是些花里胡哨的刀法，你看我们弓队，那真是....厉害就对了！”
刀兵乙道：“我日你娘的弓队，你们怎么不来试试啊？你以为好学啊，老子今天差点砍到手！”
弓兵甲道：“娘的，本来就简单，还不让人说了。”
刀兵乙道：“我呸，就是你们这些蠢驴太笨了，所以你们教头才天天那么凶的，要我说蠢驴就是你们弓队！”
这话传到了张丰耳朵里，气的跳脚骂娘道：“奶奶的，谁说我们弓队是蠢驴？我看你们刀队才是蠢驴。”
坐完张丰旁边的丁苗立马不乐意道：“你们弓队，本来就是蠢驴。还不让人说了，不服就打一架！”
张丰大骂道：“娘的，弓队给老子抄家伙，射他娘的！”
丁苗大叫道：“他娘的，刀队人呢！娘都给人射了，还在这里吃，赶紧给老子拿家伙！”
李成志闻言，立马叫好道：“他娘的，打打打！今天那队打赢了，老子就给那队加鸡蛋！无忌，吴名，大眼，我们四个去帮弓队，他们人少，走走走，一天天操练无聊死我了！”
两边迅速准备好了火拼！不过他们都是赤手空拳，这要是真刀真枪的干上了，那不得把人给笑死？
刀队那边看到李成志四人之后，暗道不好：“娘的，这一下就去了三个厉害的人物。还有一个最难缠的，万一把大眼得罪了，以后做饭给我们刀队缺斤少两咋办啊！”
张丰看到自己的阵容非常满意，“哈哈哈，老子现在天下无敌！”
李成志大吼一声道：“铁马军第一次内部火拼，现在开始！打他娘的！”
李成志带头冲锋，一拳头打在二毛脸上，二毛顺着拳头往李成志脸上就是一拳。
“娘的，给老子打死弓队的蠢驴！”
“奶奶的，给老子加把劲，谁要是划水，老子干死他！”
两边打架都没骂架凶，反正骂人壮胆，都是自家人，怎么骂都没事，再说了，队长和大哥骂的比谁都凶，咱们怕啥！
李成志大骂道：“娘的，二毛，你是不是跟老子过不去了？追着我打是吧？”
二毛嚷嚷道：“明明是你的王八蛋先动手的，看老子毛家拳法！”
打的最尽兴的就是吴名那个大傻个，见谁都打，管他的，我就是来打架的！不过很快就被刀队数人给围殴了。
“娘的，就你不讲道理，疼死老子了，都说了亲点亲点，腚都给你踢坏了，老子以后咋娶媳妇啊！”
至于丁苗和张丰，则是完全扭打在地上，好不亲热！
“张丰，你个蠢驴没完了是吧！”
“你才是蠢驴，我打死你！”
打到最后，就剩下大眼一人还能站在地上。毕竟也没人打他，这可是个大人物啊！
后来下午的训练也叫停了，众人一丝力气都无，还是乖乖的回去躺着吧。
弓队刀队互相掺扶着，两人两人的回到了自己的土床上。
“我说你小子刚刚不行啊，要不是老子手下留情，你可就断子绝孙了！”
“我呸，你小子就会耍阴招，跟谁学的！”
“当然是大哥啊！”
这一优良传统也被铁马军保留到最后，毕竟铁马军军队里都是些汉子。总是训练难免压抑，所以还不如打打架，放松一下。
李成志到是有所感悟。
“这要是把内部火拼，给他改成战阵演习如何？”
“哈哈，斗大字不识几个！还战阵，战他个大蠢驴！”



 第十九章此乃开门大吉

炎炎夏日里，一处树林中，许多少年郎正在树荫下喝着绿豆汤。若是此时能有位文人得见此幕，定会说上一句，妙哉！
大眼无奈道：“大哥啊！你现在得少骂娘了，咱们现在最起码得有近百号人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有谁像你似的，一天天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土匪一样。”
李成志笑道：“你这大眼，小心眼就是多。行行行，不骂了不骂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嘛！”
旁边的张丰闻言，朗声笑道：“大眼啊，咱们现在不就跟个土匪一样嘛？得做的像啊！不能丢了我们黄豹子的脸嘛？”
李成志佯惊道：“诶？怎么说话的？叫豹爷！”
张丰急忙道：“不能丢了豹爷的脸，豹爷豹爷！”
丁苗在树上叫道：“来货了，是个开门红，一窝流寇，百来人！”
李成志激动道：“干了！叫兄弟们准备好！”
各队队长急忙行动起来，小声道：“都起来，别给老子睡了，开活了！”
很快，管道两旁就趴满了少年，那些少年身旁堆满了标枪，这是铁马军的见面礼！
那些人靠近时，铁马军都在等着李成志的号令，不过李成志却迟迟没有施发号令。这让众人很是奇怪，难道大哥不做生意了？眼看那些人都要走了，众人看向李成志。只见他摇摇头，示意放了。
那伙人走后，驴蛋急忙问道：“大哥，怎么回事啊？这笔买卖丢了？”
李成志道：“不对劲，你看，这些人明明衣衫破烂，但是却人人皆有刀枪，练基本的辎重都无。光靠着这些，怎么可能走到这里，肯定还有大鱼！告诉兄弟们，继续蹲着，莫要出声，咱们伺机而动！”
驴蛋急忙跑去对面，告诉那些兄弟，李成志的意思。
其实深思一想，确实有问题，不带这么简单的。就这种流寇，能走到这里几乎不可能。连基本的辎重都无，怎么可能的事情，但是他们偏偏人人都有武器，这才奇怪！
铁马军顶着夏日的烈阳，苦苦等候着。这可比情郎还要专注些。如果李成志所想不假，那么这一定是一条大鱼了。这让李成志想到了黄豹子，难道这家伙又凑出了一批生辰纲？这多不好意思啊！
不出李成志所料，半个时辰之后，出现了一批商队，足足十辆驴车。果然是个反其道而行之的货色！
太阳正辣时出行，前有一处死兵为饵，如此谨慎，不是条大鱼都难。
李成志心中暗道：“开门红了！”
商队逐渐靠近，足有百人左右。其中十名骑兵开道，二十名甲士护车！硬茬子啊这是。不过无事，让你丢下一些货物即可，我可没打算全吃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些货物上，李成志大吼道：“杀骡马，其余不用理会！”
众人立马会意，留货！这是硬茬子，不用吃下去！
而铁马军这一次也十分谨慎，人人脸上都带着黑布遮掩口鼻处。他们的旗号也改成了“黄豹子”！
“我们乃黄豹子，豹爷手下。只求钱财，不求人命，交财不杀！”
一边说着，一些标枪羽箭就破空而出，他们不理会那些甲士，目标都是骑兵胯下的战马，还有那些拉车的骡马。只要这些牲口死了，那他们也跑不远，这批货物迟早是他们的。
一骑兵大骂道：“娘的，刚入黔州准备送点礼钱，就给这么些王八蛋拦住了！兄弟们给老子杀，让这些土耗子见识见识我猛虎军的厉害！”
李成志大惊，猛虎军？好啊，这才是真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豹爷，这次可不是兄弟们不讲义气了，咱们也得扯呼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李成志大吼道：“哼哼，我黄豹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有种就来东面找我，看看谁怕谁！兄弟们，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铁马军众人笑嘻嘻的往旁边树林里一钻，你来抓我啊？你敢进来，定然尔等有来无回！
那骑兵顿时勃然大怒道：“娘的，你们继续去送，我回去给虎爷报个信。他娘的，欺人太甚，不杀杀这些人的嚣张气焰，我猛虎军何以立足？”
说罢，那骑兵调转马头，向东而去，准备参上一本！
而铁马军并不打算放弃，反正都是我豹爷背锅，那干脆就把这批货吃下吧！
铁马军众人围成一团，正听着李成志讲解这次的战术！
“弓队主要持续骚扰，记住了，不求杀敌，但求减缓他们的新军速度。那些骡马必须尽数杀之，一个都不要留下。至于那些人，若是中途丢弃的货物，暂不理会。这有可能是引蛇出洞之计！在则是刀队，给我都把刀子磨好了，到时那些人精神气没了。就是咱们的时间了！记住，弓队不可与之敌，需借林木躲之。刀队不可与之怯，需悍勇无穷之！此战毫无后退可言，即刻开始行动，全军速回老窝备齐军需，即刻出发！”
很快，弓队在驴蛋和张丰的带领下率先出发，他们携带三日干粮和水源，这一战刀队能不能一战而破，皆看他们。
随后刀队开始修整，他们不用着急，消耗敌人的精神气，本就不是一日即可。那些甲士都不是善茬，所以一日根本起不了作用。
想让他们真的崩溃，三日最佳！不过三日的话，弓队必然先溃，所以李成志决定一日之后开始协助弓队。肉，要一口一口的吃！
弓队一路上皆是在消耗，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敌人急躁，西南多山林，这些便是天然的庇护所。若是敌人追入山林，那便是困兽罢了！
一甲士满脸通红，怒骂道“娘的，这些土耗子没完没了了是吧？兄弟们跟老子过去干死他们！”
二十名甲士冲向弓队，驴蛋也早就发现了这些人的举动。
弓队撒腿就跑！谁让我们弓队穷，连藤甲都是一件都无，想跑的不快都难！
驴蛋张丰坚持着“你打我就躲，你走我就打，你停我就停，相安无事便好！”
那些甲士立马发现了事情的不对，这是单纯的拖延，不过现在牲畜都被那些狗日的耗子射伤了。这些礼物没牲口拉，只有靠人力。
要是放以前，一个急行军就跑了。再看看现在，急行军？不存在的！想跑都难！
那甲士颇有些无奈，那些受伤的骡马可以扔掉。但是战马和伤员却不行，人还好，马绝对不行！
一路上，战马和伤员逐渐增加。这也大大减慢了，这队兵士的行军速度。后来那甲士想了一招，他把所有的礼物都放在空旷处，然后，自己的人装成受不了溃逃的样子。不过弓队懒得理会他们，在那些溃逃的人中找些软柿子捏了！
那甲士气的**骂娘道：“娘的，有你们这么玩的？是不是带把的？出来老子跟你们单挑！”
压根没人理他，你脱下你那身王八壳子试试？看我射不射你就对了，净整些花里胡哨的。
这样一日下来，那些兵士都开始有些急躁，不过在甲士的镇压下，不一会就平静了下来。但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只要不停骚扰，那些兵士早晚会开始溃逃！
第二日清晨，刀队顺着官道追上座山虎的车队，这次要给他们来个一击必杀！
不过刀队行军并不快，李成志敢保证，那些流寇绝对走不了四十里。要是他们一日能行军四十里，那弓队可以不用干了，都给老子回去放牛得了。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打什么仗啊！
在路上，李成志时不时会发现被丢弃在路上的伤员。一般看到了李成志就会叫人给他们补一刀。大热天的，在野外受伤跟死差不多。
傍晚时，刀队终于追上了那批流寇，那些人已经近两日没有合眼了。不过弓队也差不多了，几乎没有什么战斗能力可言了。但是刀队有，以弓队三十六人拖住了上百兵士。敌方现在已经不足五十人。
这炎炎夏日，人的脾气本就暴躁，他们还要急着行军前往县城。
对他们来说，这荒郊野外的，只有县城才能是绝对的安全。但是他们快不起来，那些耗子太烦人了。很多兵士顶不住骚扰，直接向山林里跑去。
那些剩下来的兵士，都被甲士死死地看着，牲畜没了，就要靠人力拉车。
但剩下的人，几乎已无战斗力。这种天气下，附甲两日都未休息，是个人身体都遭不住。
黄昏时，铁马军发起了总攻！
“哈哈，兄弟们，该我们刀队了，跟着我杀光他们。”
李成志一驴当先，他发现骑驴子也挺爽的，最起码省力！
那些甲士见李成志等人杀来，恨不得把他们撕碎生吃了！
“娘的，终于出来了。都别怕，他们也都两天没合眼了，跟着老子杀过去！”
那甲士一眼就看到了骑着大驴的李成志。他红着眼睛抽刀斩向李成志，李成志急忙在驴背上抽刀准备搏命。结果一个重心不稳，直接从驴背上摔下来。那人一斩扑空，到是把驴子被杀了！
李成志急忙在地上连着几个翻滚，起身骂道：“娘的，人没砍死，老子的爱驴到是被杀了。格老子的，给我杀，今晚吃驴肉火锅！”
李成志在次提刀劈向那甲士，两人打的难解难分。不愧是百战老卒，就这样还有力气搏杀，不过离死不远了，我看你那口气还有多久。
五十刀兵血战五十流寇，两边附甲数其实是相同的，因为李成志这边虽然只有十套铁甲，不过却有新买的二十套藤甲。
很快弓队也加入了战斗，流寇那边马上就发现，自己已是身陷死敌，想逃都没力气逃了。
铁马军如同杀鸡一般，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值得一提的是，一般都是甲士受伤比较严重。因为一开始，两边甲士就碰撞到一起。这是李成志早就规定好了，附甲者皆为排头！
战斗结束后，李成志急忙查看战利品。不是他贪财，现在这些都是兄弟们的救命钱！
李成志笑道：“这些土匪流寇啊，就会整些黄白之物，今个还特地来十车。不知道又是送去哪家的，大眼点点，这有多少两银子。”
大眼一车车打开，大致算了算道：“大哥，得有六千两银子。还有很多别的物价，估摸着得有两千两银子左右！”
这时张丰大叫道：“娘的，这玩意是啥啊！红不拉几的帖子！”
大眼一看那帖子，急忙上前抢过来翻看。
张丰嘀咕道：“抢啥啊！又不是个娘们，急急忙忙的。”
大眼看后大笑道：“娘的，这次真给咱豹爷送上大礼了！”
李成志闻言急忙道：“啥意思？”
正在打扫战场的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咱们还给豹爷送礼了？
大眼笑道：“娘的，这次还好打了黄豹子的旗号，这是座山虎给田家小姐的聘礼，给咱们劫了。我说呢！怎么这么大一批货，到咱们这里还没被人劫，原来是座山虎早就沿途支会好了。结果咱们这山头太小，他没通知到！”
李成志闻言，朗声笑道：“哈哈，赚了！大眼，你赶紧带着受伤的兄弟，还有刀队去彭水县找郎中疗伤歇息。钱财你也带上，找周老三帮咱们把钱财都销了。其他兄弟跟我回老窝，把所有的粮食都带上，我们去山沟沟里面躲两个月，等风头过了再说。大眼你记住了，两个月后老子要看到两百人的全甲刀队！”
大眼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这八千两怎么养两百全甲刀兵？闹呢！
正想开口时，李成志已经带着弓队回老窝休息了，走的时候还带上了那匹高头大驴。火锅还是要吃的，不然多亏待自己啊！
剩下两个月，则是李成志的亡命生涯！江湖凶险，少侠小心！



 第二十章李隆基之计

黄豹子山寨一里处，一千甲士把周边山路围的水泄不通。这些甲士皆为座山虎的老本军。他从辰州逃至黔州，上万人的队伍，被诏国骑兵撵杀成近千人。
若不是座山虎足够心狠，除了自己的老本外，其余残部皆送与那些官兵当做军功，一路还丢弃了数十万两银子。这才让座山虎没有被剿灭，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自入黔州后，座山虎就开始筹备渡江入蜀，蜀地富饶，且有天险，最为适合修养。美其名曰“潜虎”！
这不，座山虎筹备好了聘礼，派人前往去田家提亲，想着能让田家帮自己一把。让自己通过田家的关系，过长江而入蜀地，到时候自己囤兵富饶的蜀地，只需几年，便可东山再起。
可是这么好的如意算盘，却被这小小的黄豹子破了。这让他觉得此次真乃奇耻大辱，而黄豹子也辩解过，说不是自己干的。但是座山虎完全不理会他，管他是不是你干的，既然老子这次亏了，那总得拿个人来挽回颜面。不然以后自己何以立足？
黄豹子也看出来了，这座山虎就是诚心来找茬的，自己现在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那还辩解个什么？窝着就是了。我黄豹子最起码也有三百来号人，光甲士就有五十多，我守着寨门看你怎么进来！
此时的座山虎大帐内，一位壮汉满手油腻的啃着一个猪肘子。也不知这猪肘子为何就这么香，让他对于旁边两位一丝不挂的美人，都显得没有丝毫的动意。下面数位将领都在等着他啃完那一坨大肘子！
那壮汉吃完肘子后，在旁边一位女子的胸脯上随手抹了抹，随口道：“说说吧，什么情况。一个小小的黄豹子，居然还需要我大军在此囤积？”
一位矮矮的青年将领急忙站出来，单膝跪地道：“将军，不是弟兄们攻不下，是这寨子的地形有些棘手，典型的就是肚大口小。如果让兄弟们直接灌进去，不知道要损失多少，所以。。。。”
不等他说完，座山虎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旁边的女子竟是直接尿了出来，座山虎看了这女子一眼，怒骂道：“娘的贱货，来人给我拉下去，充当军妓。至于那什么黄豹子，今日必须把他拿下，老子可还得赶紧去黔州准备成亲呢！谁要是误了老子的大事，老子拿他祭军旗。”
几位将领急忙抱拳道：“是，将军！”
那些将领走后，一位身着儒衫，手持羽扇的微胖男子笑道:“将军何必动怒，攻下此寨不过是需些时日罢了，以我猛虎军儿郎的骁勇，两日内，定然可以拿下此寨。目前当务之急，乃是田家，只要能得到田家的帮助。我猛虎军得以入蜀地，便是如鱼得水一般。不出三年，便可逐鹿中原！”
座山虎这才脸色微微缓和道：“陈先生此言有理，只是不知为何一定是田家。此次聘礼被截，我怕田家会有意推脱，倒时该如何是好啊？”
换作陈先生的儒生笑道：“将军不必担忧，田家定然不会拒绝，他们也需要我们的帮助解决张家。而田家有七女，张家唯有一个独女，您说田家会如何抉择？一个女子罢了，田瑜他自会明白！”
座山虎闻言，心中却是生出一丝不悦。难道老子座山虎一代袅雄，会配不上他张家的独女？
那陈先生马上发现了座山虎的不悦，朗声笑道：“将军多虑了，凭将军虎威。区区一个黔州不是手到擒来！不过是田家势大，我们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罢了，到时将军动动手指，那张家小姐不就变成将军的玩物了？”
座山虎闻言，大笑道：“哈哈，陈先生何出此言啊？我们两人亲如手足兄弟，你这话可就见外了。去，陪陈先生喝酒去。”说完，他踢了一脚旁边女子的嫩臀 ，示意她过去伺候陈先生。
陈先生起身做鞠道：“多谢将军赏赐。”
这儒生名为陈舸，长相有些微胖，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曾为了入伙猛虎军，把自己的相好骗到山上送给了座山虎。后来那女子自杀后，陈舸还趁着热乎，再来了一次。后来此人更是对于此事乐不思疲，这也让猛虎军众人对他佩服不已，人称陈先生！
而刚刚那矮小汉子便是座山虎的侄子，李隆基。今年二十有三，是座山虎最信任的部下，除了座山虎，猛虎军就他威望最大！几乎每次的打仗都是由他安排，反而座山虎像是一个做做样子的山大王！
此时李隆基也开始了第二次攻寨。第一次他不过是佯攻，想试试这个寨子的防守能力。不过结果还好，这寨子还未经营到固若金汤的程度，至少在李隆基看来，只要冲上寨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唯一需要的就是注意这里的地形，容纳不了太多兵士攻城。
而李隆基的攻城方式，就是简单的蚁附，他抓来附近的村民，让他们打头阵。借此消耗城内的资源和精力，待到时机成熟，便派上甲士便可，这便是李隆基最常用的战术，简称两脚手！
攻寨刚刚开始，黄豹子就发现了对面的第一波进攻都是些村民。两边都是老鸟，谁不知道这些？他下令让兵士不要过于猛烈打压，不要让他们冲上寨墙即可。只要对面甲士不上，那咱们就慢慢陪他们玩便可！
每次黄豹子都会把那些村名放置六十步射程才会进行反击，这种距离几乎对于那些无甲村名是致命的。场面几乎为一边倒的屠杀，而这样的战术持续了半个时辰。那些村名已经开始渐渐溃逃，后方那些甲士也不手软，谁敢后退就一刀结果掉，这样过了许久李隆基才下令鸣金。
李隆基发现这黄豹子不傻，以为不消耗寨里的资源，那自己就舍不得甲士跟他们搏命。像这种自以为是的傻子，往往就是最好对付的。
“老子有的是法子治你！”
一刻钟后，两百人顶着大盾，再次进攻黄豹子寨墙，黄豹子见那些人衣衫破烂，只有少量人持刀，以为对面又是故技重演。
“哼哼，什么猛虎军，小啰啰罢了，放近了打。娘的，看老子把你们打成条死猫！”
到六十步时，黄豹子才下令反击。可这时不光后方的甲士，就连前面那些难民也开始疯狂的奔向云梯。
“娘的，他们把老本掺在这些贱奴里了，给老子打！”
李隆基也混在人群中，这种情况下，必须有一个人在人群指挥才行。像黄豹子这种喜欢自作聪明的，往往就是最蠢的！
“哈哈，兄弟们灌进去，睡他们的女人，抢他们的钱财！”
这招藏兵之计也起了效果，其实李隆基打仗一向舍得。不然他根本混不到二把手的位置，在他看来，兵就是用来死的，不是用来养着的。他一直瞧不起自家叔叔的做派，整日只知道听那陈先生的忽悠罢了！那陈先生懂个屁，不过是个喜欢死人的货色。
李隆基手持一把横刀冲锋在前，今天他没有穿他那一身镶满珠宝的铠甲。他向来最为喜欢的事情就是穿着华丽的铠甲，手持一把宝剑，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让自己犹如天神一般！
李隆基的指挥属实勇猛，人命在他眼里完全不值一提，那些老本只有他叔叔才会心疼。不过正因为李隆基的“豪爽”，才会让许多将领站在他这一边。毕竟都是些亡命之徒，平生最好三样东西“钱财，女人，杀人”！
很快，李隆基压着一个高高瘦瘦的汉子进入了座山虎的大帐。座山虎此时还在啃着他的猪肘子。他好像怎么吃肘子都不会感到腻一样。
李隆基笑道：“将军请看，这人就是黄豹子。今日侄子特为将军擒来。”
座山虎大笑道：“隆基好样的！这次你不要跟叔叔客气，寨子里的东西你先挑。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叔叔说，叔叔一定满足你。”
李隆基急忙跪地道：“隆基别无所求，唯有能继续为叔叔效忠以！”
座山虎十分高兴，上前扶起李隆基道：“哈哈，我侄就是客气，快下去挑选吧！叔叔要与这豹爷好好聊聊！”
李隆基急忙告退，他知道，自己这位叔叔座山虎别的不行，但是手段可谓是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李隆基走后，座山虎令人拿出一条铁索，铁索的一头有一个铁环。他把铁环套在黄豹子的腰上。然后令人燃烧铁索，不一会，铁索连着铁环就被烧的通红！不过座山虎不想让黄豹子发出声音，他喜欢静静的看着别人难受的样子。至于你招不招，那是你的事情。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说出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来。不过他仍然有些好奇，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劫了他的货！”
“说说吧，是谁？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说的话，我还有无数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黄豹子已经疼到奄奄一息的程度，他的手筋脚筋。在之前就已经被人挑断，就连下巴都被人摘了。现在他很想说话，但是他说不出来。
旁边那行刑之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帮他把下巴掰正。
“铁马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第二十一章亡命生涯

亡命生涯其实没有多么的惊险，座山虎也没有理会这小小的铁马军。
李成志可就便开始纳闷了，咱们还是份量太小？这虎爷也太不给脸了吧？
众人犹如在山间度假一般，每日打打猎，烧烧烤，日子也算过的自在。李成志也有些搞不懂了，为啥当年铜马会那么惨。难道真的是因为我长的比较帅？
他们有时候经过一些山村时，发现里面的村民早已不见踪影。其实看着那破败的景象，也就不难猜出了。黔州人口贩卖这么疯狂，就连北方人都来黔州做生意。那更何况这附近的村民呢？早就被掘地三尺了吧！
不过有些景象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大家伙谁都不是圣人，朝廷也不管，就连咱们新来的诏国也不管，那咱们管他干啥嘛？自找没趣，到时候来烙个假仁假义的名号。
曾经也不不少风骚浪客，云游诗人，来到过这西南地区。想看看这，世上大山，人间蛮夷。如果他们来的话可能会有些失望吧。现在大山都是土匪，蛮夷都在变卖。不知会不会来一句“果真如此”。
铁马军也就是群泥腿子，偏偏运气好的很，干了两票大的。你说这要是换成别人，那不得回家娶上几个婆娘，生上一个刀队的崽子？可问题是没家啊，一群江湖少侠，谁还有家啊！
“不是老子说，就这样的亡命生涯，其实也挺有意思，就是不见有人来杀咱们啊！不然我也要来一段快意恩仇。”李成志笑嘻嘻道，不过确实如此，现在距离两月之约还剩半个月，近来一直相安无事，众人粮草也还充足。
话音刚落，数支箭就射向李成志等人，吓的李成志一哆嗦，急忙道：“隐蔽！”
还好此时是在密林深处，只有几位兄弟受伤罢了。不然这次要是被野人抓了，那算是一世英名，皆为尘土了。
“娘的，刚说没人杀咱们，就有人来了。兄弟们抄家伙，受伤的兄弟忍忍，马上就解决了。娘的个蛋蛋的！”李成志现在一脸晦气，这也太倒霉了吧？
李成志从树后探出脑袋，想看看这到底是些什么玩意，无缘无故就给自己来了一次偷袭。
这一看傻眼了，没人！
“大哥，在上面！”
李成志急忙抬头，好家伙！那些野人上身**，在树干间穿梭。这哪里是人啊！这是猴子啊！
“对面的兄弟，我们无意冒犯，这次路过此地，纯属巧合。马上就走，马上就走啊！”李成志大吼，这些猴子，在树林间跟他们打，除非自己这些兄弟全叫李成志！
这时，林间传出一个一段话，似乎是再说些什么，但是李成志等人听不懂。娘的，不会真是野人啊？
李成志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离开了大树的庇护，想要跟他们谈谈。结果刚出来，一支箭便直冲冲的飞向李成志。角度及其刁钻，要不是旁边的赵无忌把他拉开，估计李成志就变成历史了。
李成志骂道：“娘的，今天这事还没完了？”
“等一下，我们可以谈谈！”
李成志闻言大喜，终于有个人说话我听的懂了！
“谈谈好啊！谈谈就对了！”
说完他在次走了出来，结果又是一支箭飞向他那“英俊迷人”的脸庞。
“娘的，说好的谈谈嘞？那有这样见面就打脸的？”李成志是真的被气到了。现在他得赶紧离开这里，还有不少兄弟带着伤呢！
那声音说了一大串李成志听不懂得话，然后在次对着李成志说道：“你们放下兵器，我们就可以谈！”
众人互视一眼，李成志道：“想都别想，到时候你们把我们吃了怎么办？都是走江湖的，讲点规矩行不行！”
那声音在次响起，道：“那就去死吧！”
李成志急忙道：“慢，放放放。都他娘给老子放下。不过有要求，你们得保证救我这些兄弟。”
那人道：“可！”
娘的，又是个爱装的，最烦你们这些说话说一个字的。
李成志等人把身上的兵器放在了地上之后，变退的老远。不过李成志的长刀没有放下，这是他的指路人留给他的。刀在人在！
那些野人这才肯现身。是一堆皮肤黝黑的汉子，他们各个身材精瘦，**着上身，显得每个人都很有力量一般。
李成志小声道：“傻大个，你亲戚。”
吴名道：“大哥啊！这都啥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开玩笑！”
那些野人中，为首一个汉子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来我们这里干什么的？还有你的刀？”
李成志急忙道：“大哥啊！我们就是路过啊！你们把我们放了就成了，那里要这么多事啊！至于这把刀，是祖传的，摘了容易中邪！”
那人道：“那你们肯定也是些恶鬼，都押回寨子去！”
众人正想反抗，李成志摇头道：“跟他们走吧，没得选。现在还要为兄弟们疗伤，我们就算反抗也是徒劳。带路吧。”
那人笑道：“你很聪明！”
李成志道：“净说些屁话！”
一路上，李成志都极为不爽。奇耻大辱！我堂堂铁马军大哥，居然沦落到被人家押着走，这说出去怎么混啊？
那些野人也十分奇怪，说他们凶吧！他们其实也没有为难自己。说他们好吧！刚刚又似万分搏命一般，真是有些奇怪。不过李成志估计，肯定跟人贩子有些关系。毕竟这四处都被人贩子祸害的差不多了，还能有剩下的，那肯定是人贩子没有吃下的！
一刻钟后，他们到达了一处山寨里。李成志也很意外，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个土匪窝？别吧！这不是给黑吃黑了嘛！
进去之后，里面的人看着铁马军众人，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这让李成志更加确定了，这绝对是一个被人贩子祸害过的地方！
“你们以为我们是人贩子吧？说实话，我们真的是碰巧路过啊！”
那人看了李成志一眼，也不理会李成志，他对着旁边人说了两句听不懂的话。那些人就带着铁马军伤员离开了。
“还是讲点江湖规矩的嘛！我也不跟你们计较了，这坎过了！”李成志可不想得罪这些野人，就他们那身手。说实话，李成志有些眼红！
那人道：“我叫陶煜，在没有确定之前，我暂时不能放了你们。你们都得暂时住在寨子里，但答应你们的疗伤，我们会做到。”
李成志正色到：“理解，那给我们安排一些客房吧。我们可不想受那些皮肉之苦，当然，如果你需要赎金，那你得提前告诉我才行。不然我怕他们送晚了，你会撕票。”
陶煜笑道：“你看上去，不像是个被抓来的肉票啊！”
李成志笑道：“我不像吗？难道我还要万分害怕？算了，我怕我会尿裤子，那可是很丢人的。”
陶煜道：“聊聊？”
李成志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想让我帮你赎回你们的族人吧？”
陶煜道：“确实如此，看来你也看出来了，我们这个村子被人贩子袭击过。其中，有一部分族人被掳走了。我们不方便把他们买回来，所以需要你帮这个忙。”
李成志道：“那就找个好地方，坐下来慢慢谈吧！”



 第二十二章我要你！

“说说吧，帮你们把那些人赎回之后，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可不觉得，就凭你们一句把我放了。就能让我心甘情愿的去做这件事。”李成志正在跟那位唤作陶煜的男子交谈。其实他看着个人还挺舒服的，至少说到做到，可偏偏就是有点爱装。
“我觉得，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你那些兄弟的命，可都在我手上。如果你想拒绝的话，那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些。”陶喆拿出了李成志不可拒绝的理由。在这毒辣的天气下，把伤员扔出去。不说会不会感染，丛林里的野兽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那就是没得谈了？那你告诉我，你们寨子能出多少两银子。需要赎回多少人吧。我派人去黔州送个信，不然晚了我怕没有银子了。”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己就是个肉票。所谈条件，皆是看人家一个念头罢了。哪有人会傻到，手中有把柄还跟你讲条件的！
陶煜这时正色道：“恕我直言，一两都无。”
李成志拍桌而起，指着他大骂道：“你把老子杀了吧。你他娘的，老子是冤大头啊。你一两都无，我哪里有那么多钱给你？”
陶煜抽出刀来，准备杀了李成志，李成志暗道一声：“娘的，还装？你真舍得劈我？”
可陶煜还真的就是一刀劈向了李成志，不过他只是划开了李成志的衣服。
“娘的，讲不讲道理了？光天化日，乾坤朗朗。你在这里扒拉我衣服？”李成志已经是傻了，还有这样的人？拜托啊！现在是你在让我办事，咋搞得你跟个委屈怨妇似的。
陶煜道：“一共五十人，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你说什么？五十人？你们寨子就这么大，总共两百人就顶天了，还给抓了五十人？”确实是个值得惊讶的数字，寨子就这么大。还给抓了这么多，显然他们是被盯上了！
陶煜脸色有些无奈道：“是啊，我们族就两百人。我的爷爷就是这族长。我们祖上是羌人，被追杀后逃到了这里。但是这里的资源稀少，所以我们的生活比较拮据。一般只有几个人会说你们的语言，其他人说的都是羌语。这里因为穷，所以老人们上了年纪，或者孩子生下来身体不好，都要被扔掉。这已经是常态了，所以我想改变这里。”
李成志急忙叫停道：“你别给我扯，你就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被盯上了？”
陶煜叹道：“是的，其实就是因为我父亲。他相信了外面的人，那些人其实都是人贩子，他们答应把我们的族人带出去生活。结果他们带出去后就了无音讯，直到有个人逃回来告诉我们。他们都被卖到张家当奴隶，那些人也都是骗子。那时我父亲才醒悟过来，他被骗了！后来他因为自责，选择了自杀，所以我现在就是族长。”
李成志道：“那你还敢相信我？”
陶煜道：“你可以相信，因为你有把柄在我手上。所以我不用害怕你会欺骗与我。”
李成志讥笑道：“抱歉，我感觉有些可笑。我给你算笔帐，五十个人就是一千两银子。我既然都花了这么多银子把他们赎回来，那是不是就相当于有你的把柄了？再说了，你们都被盯上了。我去赎回来，照样会被抓走。而且我可不相信张家能有这么好说话，他们肯定是被卖去张家的，我敢保证，张家既然肯买，那就绝不会松口！”
陶煜陷入了沉思，他也开始好奇起来。为什么张家家主会把他的族人全部买走。这有点不符合实际，因为按道理来讲。他的族人应该是被许多买家分散买走的，可是蹊跷就蹊跷在这个张家身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一切都是张家在搞鬼？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大费周章。”
李成志笑道：“嘿嘿，如果我的猜想没有错的话，那么一切都能解的开了。”
“什么猜想？”
“你叫声大哥听听。”
陶煜再次抽出刀来，不过这次李成志还是不躲。他这次真的不相信陶煜还敢砍他，不过他确实想多了，陶煜一刀把他的裤腰带给挑开了。
“你他娘的是不是有什么龙阳之癖？不是扒拉我上身，就是搞我的下身。你想要你就直接说，别搞这些。当然，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答应的。我现在可还是个童蛋子。身子可还纯洁的很，你要是。。。。”
陶煜听着听着，感觉这个人是真的烦，于是装作哀嚎道：“大哥，我求你了。你快点讲吧，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得！这人是真的能装，比我还能装。等你说完了我看你还能怎么装！
李成志笑道：“还不是得认怂吗，那我就告诉你吧。因为县城马上要乱了。一个半月前，我的人把座山虎给田家的聘礼给劫了，估摸着这就给了张家缓冲的时候。现在张家到处都在找你们这种，给把弓就能射箭的人。所以你们的人才会都被卖去张家，现在你最好赶紧去县城救你的族人，不然他们很可能死在火拼之中！”
陶煜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不是你劫了那批聘礼，我那些族人都会被卖去四方？”
李成志笑道：“可不就是嘛！不过我们铁马军向来行侠仗义，那些阿谀奉承的话呢，你就不要说了。实在想要报恩的话，那就以身相许吧！”
陶煜讥笑道：“娘的，老子以为老子够装了。今天才发现，真他娘的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
李成志道：“行了，你也知道前应后果了，该把我们放了吧。说实话剩下的我帮不了你们，而且我也不会帮你们！”
陶煜道：“我看这可不一定，我估计座山虎一定不知道是你们劫了他的聘礼吧？”
李成志突然感觉面前这人有些可爱，座山虎会不知道？那他可真是白混的了。他不过是没空搭理我们这帮小耗子罢了。估摸着现在座山虎正在等着成亲吧！
“送你四个字，自作聪明！能跟田家联姻的能简单?不要总是把事前想的如此这般，座山虎他老人家不过是没空搭理我罢了，再说了，你就算告诉他又能如何？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不相信座山虎没干过这事。所以你放心，座山虎就是知道，他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在首位，相反，张家才是他的目标，区区几千两银子，对于座山虎来说，不值得花费太多时间！”
陶煜陷入了沉思，这家伙是在逼我。按道理来说我们两边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可是这家伙就是个无赖。他完全不担心这件事情的走向，好比于，就算座山虎灭了张家，腾出手来了。他也不会来搭理这种“小事”！
李成志见他不说话，继续道：“还是不相信？实话告诉你，就算座山虎来找我又能怎么样，我可以去辰州，也可以渡江去渝州。在不计，我跑远点。我去北面，我去中原。我就百来号人，凭借这批聘礼也足够我立足了。或者我也可以好好过日子，你觉得座山虎会为了这么点银子，追我到天涯海角？”
陶煜眼神锐利的看着李成志，不过李成志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抽了抽嘴角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李成志笑道：“你以为我就这么点人？就三十多号人我能劫座山虎的聘礼？你大可试试看，我在外面还有两百甲士。就是不知道你们寨子能不能守得住！或者说，你的族人还能活几天。死我一个，你全族陪葬！”
这话不是开玩笑，李成志死。刀队的两百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寨子。而这个寨子也很好找。这一片深山所剩的村落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只要他们肯找就一定找的到，到时候两百甲士，足够这个寨子受的了！
陶煜别过头看向窗外，现在他不能跟李成志对视，这家伙就是个无赖！只要你敢动他，他就不会让你好受！现在只有跟他谈条件，让他再去找张家谈条件！
“说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
李成志把他的脸掰回来，用的他眼睛死死地盯着陶煜，一字一字道：“我要你！”
陶煜闻言一巴掌打在李成志脸上，李成志也不慌乱，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用玩味的笑容道：“怎么样少年？跟着我吧！我保证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陶煜发现自己肯定是被这家伙耍了，不过无事，找回场子即可。
他娇声道：“好啊！奴家最近也很寂寞呢！官人，我们现在就来吧！”说罢，还缓缓的把手放在李成志的裤裆上。
李成志把他的手往里一摁，调戏道：“怎么样，小煜煜，大不大？”
这下陶煜彻底忍不住了，用力一抓道：“娘的，你到底要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成志朗声笑道：“简单，我要你们都加入我铁马军，只要你们答应了，我就可以帮你们救回你的族人。而且你们也不用担心，饿死病死的问题。如何？我们铁马军可是很缺人手的，万一以后发扬光大了，你还能多娶几个婆娘不是？”
陶煜疑惑的问道：“你确定？我告诉你，我的族人可是很排斥你们这些祸害乡里的家伙！”
李成志道：“排斥？我铁马军还没祸害过乡里，再说了，你们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这里也有老幼吧？你们替我卖命，我也要养着他们不是？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绝对，我敢保证，不出七日，还会有人来你们这里抓人，只要张家愿意出钱，那人的贪欲是可以无穷无尽的！”
陶煜叹道：“给我点时间，我去问问。你说的没错，这里确实不能呆了！”
李成志道：“那我下去看看我那些兄弟了，你自己慢慢想吧。反正我也不着急，能不能救看你们。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唯有帮张家对付田家，才可以解救你的族人，但是你们没有那么能力，我有！”


 第二十三章出林入县

那年大暑，李成志领两百羌人出林。走时，寨中熊起大火。此次有进无退，许多人看着寨子放声大哭。亦如少年远走他乡，书生名落松山。
此次是铁马军第一次大收编。收编的是一堆，入林可刺杀，持弓可控弦的悍勇之士。李成志看着熊熊大火，不禁回忆起自己家乡当年的景象。我辈游侠，自当四海为家。救天下大苦，治天下大疾！
我呸，放他娘的臭屁！老子连饭都吃不饱，比你都苦，还救你？还大疾，内急就有你的。
李成志笑道：“走吧，我们去寻找一个新家，去开创一个片新的田地！我本无家，四海为家。”
两百人的队伍，在山林之间，犹如一条长龙。有着几头牲口拉着板车，有些壮汉推着独轮车。车上坐着一些小娃娃，那些孩子笑的天真烂漫，让人们觉得温暖，虽然七月的大暑已经够热了。
一日后，他们到达了李成志的老窝，赵无忌一人正在等待着他们，之前害怕座山虎在这里守株待兔，所以李成志提前叫赵无忌先回来打探。这一幕，让李成志顿感不妙。
而赵无忌却笑嘻嘻的上前道：“大哥，大眼他们现在正在黄豹子老窝呢！那可是个好地方，我们现在就出发，一定能把大眼他们吓一跳。”
李成志闻言，上去就给了他一脚，骂道：“你娘的，吓死我了，赶紧带路。”
一路上，赵无忌给李成志讲了关于黄豹子的事情。众人听了皆是大笑道：“虎爷威武！”
就连陶煜都是没忍住道：“娘的，你们可真毒！不过干得好。”
虽然别的不是太确定，但是黄豹子这一窝土匪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他们这招借刀杀人，也起了作用。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座山虎居然就这么算了。可能是有些着急迎娶新娘子吧，这老不羞的，我喜欢！
不过黄豹子的老窝，也并不太理想。现已成为了一片焦土，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座山虎进县城时，大眼就带人退出来了。还好他的行动比较迅速，提前就买好了新兵。至于那些藤甲和兵器，周老三已经陆陆续续的送了过来。而这次大眼也是一两银子不留的全部花光。目前囤积了近千石粮食，他还买了些猪崽和母鸡。看样子是准备在这里长期驻扎了。
李成志到达目的地后，看了一眼这个“新家”。摇头道：“还是需要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现在没空整这些，马上召集所有将士，我们现在需要商议一件大事！”
很快，除了老弱妇孺，其余人全部屹立在空地上。他们看着李成志，很多人对于这个少年还很陌生。这是新的主子？
李成志眼神在这些人的脸上扫过，很多生面孔啊。这些都是自己的兵士了？以后都是袍泽了吧！
“哈哈，很难想象啊！我李成志一个大老粗，今天居然能有这么多弟兄，你说这他娘的。是不是叫那啥？老天饿不死瞎家雀。”李成志似在开玩笑，其实这只是在感慨。之前入黔州才十七人，现在得有三百多人了吧？四十多套铁甲，一百余件藤甲。等这个寨子立起寨墙，我们就不用害怕那些恶鬼了吧？
下面的将士，有的在哭，有的在笑。瞎家雀啊？这可不是个好词。本是一些受惊的小鹿，还要被猎人拔下皮毛，路人皆问几许银钱。
“老子以前特别好奇，为啥我就那么倒霉，本来一辈子胸无大志。就想着娶个老实本分的婆娘，然后给我生几个娃娃。娃娃们能读读书，不用像他们老子一样，一天天骂人都只会那么几句。可是老天爷不放过我啊，我就成了个瞎家雀。得吧，瞎了也得飞啊，也得闯啊，也得活啊！莫名其妙成了土匪流寇，你们说可恨嘛？最可笑的是，还要说上一句，江山如此多娇？”
下面有些人红着眼睛，这话是说他们自己吧！这就是大部分人的愿望。不是为了生活，谁都不愿意当土匪流寇。以后难道跟自家娃娃说，爹爹以前当过坏人，就会杀人？江山如此多娇，这不是说给我们这些老百姓听得啊！
“我李成志十六岁以前，最大的愿望便是打头野猪！因为一头野猪，能让我们家吃一年的米。听好了，是米！老子十六岁以前，就没吃过什么米。看着家主的儿子吃肉，还要挑肥拣瘦。老子看着，那叫一个羡慕啊！但是老子吃不起，我爹告诉我，活着就好，人要认命。老子就认命了，可是这世道不许！他不许老子活着！天若无情，那他还是天！人若无家，皆为浮草。”
“今天，你们来到了铁马军。我告诉你们，你们随时都有可能战死。但是我保证，你们活着一天。天天能有米吃，每日能有衣穿，人人皆是为人。但是你们要记着，不可背叛自己的兄弟，自己的袍泽。我的后背，你们的后背，将会永远交给他们！”
李成志突然抽出背后长刀，用刀背敲击自己的肩膀，嘴角微微勾起道：“今日，居然有人欺负到我铁马军的兄弟头上。你们觉得，我铁马军该如何？”
铁马军兵士，纷纷抽出腰间横刀。他们拿刀杀向天空道：“杀！杀！杀！”
李成志拿刀割下一束长发，他把刀插向地面，用右手高高举起那束长发，大吼道：“今日，我李成志就要去解救他们！我需要两百悍勇之徒！可有人，愿与我同赴死！”
众将士纷纷割下一束长发，单膝跪地道：“我等愿与大哥赴死！”
一个时辰后，李成志带两百甲士出寨。他只交代了大眼一句“若我回不来，带着剩下的兄弟好好活下去。”
两百甲士，带五日干粮，沿着官道前往县城。一路各寨土匪，纷纷观望。他们不知，这是哪里出来的狠人。现在虽是申时，但依旧炎热。这些甲士居然还在急行军！
此战，有进无退！
第二日，到达城门时，给了那官兵一两银子。那官兵看到李成志身后两百甲士，微微一愣。便急忙放行。走时，李成志看了眼城外的猛虎军营地，眼目似刀！
“这家伙也太厉害了吧，上次才几个人啊？这下直接来了两百甲士，虽说是藤甲。但是现在能搞到这些，也不简单啊！”
李成志领着众人直奔张家大门，他不给那门口小厮说话的机会。一巴掌就甩到他脸上道：“速速带路，我要见你们老爷。耽误了时辰，小心老子拔了你的皮！”
那小厮急忙领着众人进入张府，一路李成志没有四处张望。显得他很熟悉一般。到达大厅门前，那些甲士排列成一个方阵。李成志站在阵前，整理着自己的甲胄。
大厅内，一位中年男子看着李成志，眼角带笑。
大厅外，一位少年男子看着张家家主，嘴角带笑。



 第二十四章我说老张啊

大厅内，两位男子正在悠闲的喝着茶水。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两人只是微笑，也不过多言语。
大厅外，数百名甲士剑拔弩张。只要对面稍有妄动，另一边便会被射成筛子！
中年男子笑道：“不错，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样，带着甲士冲进我张家大厅的。认识一下，张家现任家长，张怀骏。”
少年男子笑道：“来者是客嘛！张家主不必客气，来人来人，给我来个鸡！对了，我叫李成志，铁马军大哥。”
张怀骏笑骂道：“你他娘的，还真是不客气啊？跟你装两下斯文，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赶紧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成志骂道：“你张家是干啥的，谁不知道啊？他娘的，咱俩谁都别装，等吃完鸡就速战速决！”
张家世代为匪，可以说人家是什么书香世家，官宦世家，他张家就是土匪世家！
所以跟这家伙装什么读书人，什么斯文人，那都是扯淡。李成志压根懒得跟他客气，他娘的，老鸦笑猪黑。
张怀骏道：“娘的，真不客气。来四只鸡，然后再给我来两坛子酒。今天难道遇上道道的，定要一醉方休！”
这张怀骏在道上，还是很有名气的，外号张奔袭！他手底下有一支千人队的骑兵，乃张家世代相传。每代张家家主皆靠此立足。而他们的骑兵数量也一直保持在千人左右，皆是清一色的青壮。马匹都是标准的西南马，甲胄更是齐全。
凡是各地土匪流寇，只要有点名声的，入了黔州，都要来拜会这张奔袭！他本人最擅长的就是骑兵奔袭。凭借着老底子，黔州就没人敢跟他扳手腕！不过最近座山虎来了，这让他有些犯愁，所以他今天看到李成志的“肌肉”，才会这么热情。
不一会，鸡来了！还来了几个真鸡！
几位姿色上佳的女奴在一旁，伺候着李成子和张怀骏吃鸡。可他俩完全就不加以理会，闷头吃着鸡。一个是饿傻了，没空理会。一个是见多了，懒得理会。
吃过后，李成志喝过碗中酒，现在酒量可比以前好了，最起码能喝两碗！
一碗下去，李成志有些迷糊道：“我说你老张啊！他娘的，你手上有一千骑兵。你怕他个龟龟，是老子直接一阵突突，他保准全没！”
张怀骏闻言大吼道：“娘的，你这小娃娃站着说话不腰疼。田家和那什么虎来着，加起来甲士得有三千。这县城地方这么小，骑兵怎么冲锋啊？奶奶的，这要是放在野外，老子也想突突了他们！”
李成志笑容玩味道：“你不是也有个女儿吗？我上次还见着了，那叫一个美啊！你把他嫁给座山虎不就完了嘛！哪里还有这些事啊！”
张怀骏一听这话，喝了一口酒骂道：“老子生了二十多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就是把儿子都送了，老子也不会送我这个女儿。”
李成志笑道：“娘的，那你打算怎么办？真打啊？不是老张啊！你给我交个底，你到底有多少底子！”
张怀骏坏笑道：“你猜猜？猜中了，我把我女儿嫁给你？”
李成志笑道：“你说的？我猜你有一千骑兵，一千甲士，还有三千土匪兵！”
张怀骏笑骂道：“你他娘的，瞧不起谁啊？老子张家，世世代代都是干大事的人。就这么点兵，早给田家吞了！”
李成志道：“既然你有这么多兵，那你还怕田家干啥？就你个土匪头子，还治不了田家？不会是怕他们吧？”
张怀骏气的跳起来骂道：“娘的，老子怕他？要不是那什么狗屁的，羁縻制度。让他田家当了县令，整县的官兵都是他们田家的，老子早灭了他们了！还田家，我给他打成龟家，让他们家叫龟田！”
李成志道：“行了行了，你可拉倒吧！你有那么多兵，你还怕他们干嘛？我可听说了，你最近一直在买兵啊！”
张怀骏笑道：“我不装装样子，他田家会放心？我越害怕，他田家胆子越大！到时候，老子一口气就能把他和那个座山虎吃掉！”
李成志笑道：“既然这样，那我来找你要五十个人。前段时间给那些贩子卖到你们张家了。你赶紧还我，我领了人就走。”
张怀骏眼角带笑道：“你小子还真不客气。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你又是叫我老张，又是叫我还人的。看样子你是没把我张怀骏放在眼里啊！”
李成志嘴角带笑道：“哈哈，我就没把你放在眼里怎么了？今天要不然我死，要不然你放人！”
两人四目相对，厅外甲士闻言，也纷纷抽出腰间横刀。两边气氛顿时异常安静。
李成志笑道：“信不信这个距离，我可以三刀结果你！”
张怀骏道：“比试一下？”
李成志道：“可！”
娘的，这一个字说出来就是牛！
张怀骏大叫道：“拿刀来！”
不一会，几位家丁拿着一把九环大刀和甲胄来到张怀骏身前。
李成志从背后抽出长刀，他双手持刀，眼神狠狠地盯着张怀骏！
张怀骏正色道：“来吧！”
说话间，李成志快步上前。临近时，他原地一转，利用腰部发力，长刀一斩！
张怀骏利用刀背一档，随后大刀向下一扫。李成志不躲不闪，快速收刀一提。张怀骏见状，只能放弃攻势，向后一滚。
“打法凶悍，再来！”
张怀骏扬刀一劈，李成志顺势一劈。两人的左肩，不约而同的开始流血。而张怀骏收刀一斩，李成志急忙后退。张怀骏提刀追杀，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李成志反手持刀，用力一甩，长刀旋转着冲向张怀骏。张怀骏急忙闪躲，李成志趁机一脚踢出，直奔张怀骏腹部。
张怀骏见状大叫道：“哈哈，痛快！”说罢丢掉大刀，右手抓住李成志的右脚，把他用力甩向地面。随后一脚踏出，李成志急忙来了个驴打滚，不然那一脚下去，估计脑门可得开个花！
李成志起身后，右拳重重的砸向张怀骏，张怀骏跟着猛出一拳。两人互换一拳，而拳头的位置都在对方左肩！
双方各退一步，再次出拳，现在比的就是谁先倒下！不过李成志似乎忘了，自己现在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这时一个女声响起：“爹，你还打，在打我可不理你了！”
张怀骏闻言急忙收拳笑道：“哈哈，萱儿啊！哎哟，爹爹跟这后生闹着玩呢！你咋来了？”
李成志看到这女子，急忙抱拳道：“在下李成志，见过张小姐！”
那女子都不看李成志一眼，对着张怀骏埋怨道：“爹，你看看你身上的伤，快四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注意一点，你还以为你是个大小伙子啊！”
张怀骏笑意更甚，道：“哈哈哈，萱儿说的是，来人，还不带小姐下去休息。这么热的天，要是中暑了咋办！”
几个丫鬟急忙陪同张萱儿回房歇息。那娘们走时，还狠狠地瞪了李成志一眼。
李成志笑嘻嘻道：“老张啊，你还别说，你家闺女长的真带劲。不如我现在就给娶回去算了吧。”
张怀骏坐回原位喝起了酒，李成志也跟着坐了回去。陪着这个土匪头子喝上三大碗。不一会几个郎中就来到了大厅，为两人包扎。
就包扎时，两人都能较上劲。
“哼哼，你小子要不要加点麻药啊？不然我怕你等下疼死。”
“嘿嘿，老张啊，我看你才要吧。要不要叫个娘们来哄哄你啊？我怕你等下哭出来。”
郎中退下前，还告诫两人不要饮酒，结果被张怀骏点了点头就打发走了。老子不喝酒？闹呢？
李成志笑道：“岳父啊！你看我跟你家萱儿那个婚事啊！”
张怀骏撇了一眼李成志，讥笑一声，也懒得理他。低头喝着自己的酒。
李成志骂道：“娘的，叫你声岳父你还喘上了。不行咱们两个在打一架！”
张怀骏正色道：“你会吟诗作对嘛？”
李成志疑惑道：“要那玩意干啥啊？你家嫁女儿还这个啊？我可没听说过你张家人还会读书的。”
张怀骏无奈道：“我那女儿就喜欢这个，都说了几门亲事了。基本上整个西南有名的世家都把门槛踏破了，可她偏偏没有一个瞧的上眼的。你说看不上就看不上吧，我张家家大业大的，养他几辈子都不是问题。可他偏偏看上了一个破烂书生。是个破烂书生也就算了，我们张家有钱给他买个官职。可他娘的，偏偏就是个靠女人的货色。要不是怕我家闺女伤心，老子早就叫人一刀劈了他了。可这家伙到好，还蹬鼻子上脸了。他娘的，现在他去窑子都报我张家名号！”
李成志一把饮尽碗中酒，笑道：“娘的，会作诗就能套着你家大闺女？那老子也来一个七步成诗！”
他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便走便道：“老子名叫李成志，人称玉面小郎君。才高得有七八斗，学富勉勉五六车。武艺也就数第一，兄弟也就几百个。偏偏就是长得俊，你说这气不气人？”
张怀骏听了他的七步诗，直接一口酒喷了出来，大笑道：“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老子要是多几个女儿，肯定都许配给你。就你这脸皮，能挡骑兵冲锋了！”
李成志坐回原位道：“你可拉倒吧，你连一个女儿都舍不得。还几个？”
张怀骏笑道：“不然的话，我把我儿子许配给你几个？”
李成志骂道：“滚滚滚，娘的，赶紧把人还我！”
张怀骏坐正道：“可以是可以，你得帮我个忙，只要你答应了。我还送你五十套甲胄，如何啊？”
李成志道：“说来听听？”
张怀骏道：“你耳朵过来！”
半个时辰后，李成志被人用担架抬着离开张家。扛担架的人便有陶煜。
他说：“以后老子就是你的人了，你想咋样就咋样吧！”



 第二十五章寨墙起，风云动

热火朝天的工地上，一少年郎正在乐不思疲的吹着牛皮道：“不是老子吹，就当时那个凶险啊！老子凌空三刀，落地便是大开大合，足足递出七七四十九。那张怀骏也不是个善茬，手持九环大刀，身披百斤之甲！与我斗的那叫一个难见难分啊！后来，我急中生智！用一记甩刀式，准备和他一决高下，可他急忙招架。我快拳快脚，足足轰出一百八十五拳，九十二脚，你们猜后面怎么着？”
一堆少年一边干着活，一边听着他们大哥讲些“陈年往事”，这让工地的气氛变得异常活跃起来。那些新兵也开始慢慢适应起了这个“新家”。
“大哥你倒是说啊，别说话说一半啊！”
“就是就是，赶紧给我们讲讲，后来怎么了？”
李成志大吼一声：“无忌，酒来！”
赵无忌正在夯打基木，听到李成志这么一喊，就知道这事肯定没完了。故事那里是这样啊！当时要不是人家张小姐来了。大哥，你都给人家张怀骏打傻了。现在你头上还有几个包，自己都不记得了？
不一会，赵无忌拿着一坛酒走到李成志的“监工伞”下。不过好好的监工，硬生生的被他搞成了说书先生。
自己每次都不好意思听自家大哥说书，这可不就是纯属胡扯嘛！可那些新兵蛋子，一个人听的比一个入神。
“哈哈，后来人家那张家小姐来了。那小美人一看到我，就指着我道。哇，好一个玉面小郎君，爹～我要我要。娘的，那叫一个投怀送抱啊！要不是老子舍不得你们，现在我都成张怀骏的倒插门女婿了！。”
那些新兵蛋子一个个直夸李成志威武。还有人来了一句有文化的词“此乃英雄，不为美人折腰！”
而这寨墙也是让大眼熬秃了头发。不过还好这四周皆有天险。可以先修北南两面，其余两面可以做些细水长流之事。
不得不说，大眼还是读过不少杂书的。也确实被他干出了点东西的。至少这寨墙被他打造的还算坚固。后来可是可以让座山虎头疼了好一阵！
由于寨墙处土质较硬，所以大眼没有把地基打的太深。而他的方法，也是万分从简。先用直木打空心地基，围一个三米宽的寨墙模子，后在里面打上夯土。三米外加一层黄泥巴土砖，最后外面砌一层烧制的泥砖。外层的地基，则是全用泥砖打造。这样既不怕座山虎火攻，也防止了他打地洞。
寨内靠墙处，修建了茅厕和蓄水池。不远处便是仓库，仓库内堆满了守城器械。寨中还有一个大大的蓄水池和粮仓。每间木屋旁，都被大眼要求放置一个大水缸。用以防火和蓄水。
寨门处，他害怕敌人狗急跳墙，跑来撞门。还修建了一道翁墙。这要是那些人敢撞门，那就有好果子吃了！
寨墙做成后，也显得十分简单。用大眼的话就是“要是打的过，这寨墙也足够了。要是打不过，那趁早扯呼，要什么寨墙。后面还有条小路扯呼，此乃画龙点睛之笔！”
随后，大眼还加造了女真墙，羊马墙。还挖掘了两道干渠，里面堆满了干草火油。还在两边立起了瞭望塔和箭楼。近处能用的大石，硬木，竹子。都被大眼收拾的干干净净。让座山虎连个毛都捞不着！这可谓是真的“坚壁清野”了。要不是那条小溪大眼没舍得投毒，不然怕是连小溪他都不会放过。
按照大眼的估计，只要我们粮草器械充足。座山虎不死上两千甲士，根本进不来！这话有些自夸了，但是也差不多。此地囤尸两千，不在话下！
那些羌族人也很享受现在的生活，至少他们可以吃饱饭了。不用每天为了活着而拮据，老弱妇孺也不用因为担心吃的多被扔掉。吃过饭后，还有不少老人带着孩子溜溜弯，四处转转。还有些男人会打铁，能帮着铁马军打造点农具。
李成志准备在附近种点大白菜，至少大家伙不用每天白米就着饭。那些老人听说之后，排着胸脯保证自己种的菜又大又嫩。比起娘们的胸脯都是一点不差！
现在李成志也不缺普通的铁匠了。不过能打造兵器的，还是没有。那些铁匠只会打造些普通的农具和砍刀。
大夫到是还不错，会上些土方子，治疗瘴气也是很有一手。这对铁马军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了。所以现在他们也不用跑去县城当那冤大头了。大眼也是把这些大夫好好供着，还找了不少孩子去跟他们学习医术。这些大夫倒也不吝啬，对所有的孩子都是“悉心传授”。
大眼随后还组织妇女做些简单的活计，帮着这帮单身汉，做双鞋子啥的。他们脚下的鞋子，都是从死人脚上扒下来的。也就李成志脚上的那一双，算是能看。其他人也就凑合凑合，有的穿就行。
就连更远处的那些硬木竹子，大眼也是一颗都不放过。叫那些老弱妇孺们，得空全部做成箭杆。到时候找周老三买点箭头，一插就是一根箭。至于箭羽，大眼到是放弃了，这玩意买来浪费了些，干脆就不买了，没必要这么“精益求精”。
铁马军的优良传统肯定也不能忘记。大眼叫那些铁匠打造起了枪头，装上杆子就是一根短标枪。枪头也及易打造。大眼也是没什么要求，能刺死人就行！
而李成志的岳父也相当大气，给李成志送来了一千石粮食，还有一百套甲胄。按照张怀骏的话“甲胄这玩意，我张家不缺，你喜欢就把那些旧的送点给你吧！”
后来李成志还讨要了一百少年。张怀骏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直接送了过来。后来还问李成志要不要婆娘？李成志还美其名曰“岳父啊！我不能对不起萱儿呀！”
不过送的越多，李成志就越是心慌，他可是知道张怀骏这个老王八蛋在想什么的。
但这本来就是两边获利的事情。谁也别埋怨谁。到时候就看座山虎能下多大决心了！
李成志看着逐渐成长的寨墙。心中暗道：“兄弟，以后多多关照了。到时候可就靠你了。哥们我可就等着你大显神威，能把座山虎给气的半死了。”
座山虎则把成亲的日子定在“秋分”，李成志等人要在两个月内把寨墙建好。到时候用以承受座山虎的怒火！
现在李成志有四百兵士。刀队有两百，弓队有一百，加上新来的一百人。李成志准备全部编入弓队，到时候用以守城。
最后，李成志把寨子命名为“盘龙寨”。
龙争虎斗，囤尸两千。座山虎，来吧！



 第二十六章厉兵秣马

自寨墙建起后，铁马军开始了最后的厉兵秣马。
各队皆是在加紧操练。教头们恨不得直接把东西，直接灌进那些新兵的脑子里。
各队中，就属弓队压力最小，其中成员大部分都是李成志的老底子。新加入的羌族人，也是天生的弓箭手。就连赵无忌和张丰都对他们的射术自愧不如，觉得让他们学习那些新兵蛋子的东西，着实有些浪费。
于是李成志把陶煜和他的族人单独拉出来，成立了一个新队。不过名字还没有想好，目前就跟着刀队一起学习丁家刀法。以便强化他们的厮杀能力。
而丁苗最近也是着实苦恼，他觉得丁家刀法现在教，有点太晚了。如果全部学习，根本就跟没学一样，还不如给他拆分开来。但是如何拆分，这就成了问题的所在。既要攻守得当，又要杀伤力足够。这确实是让丁苗犯了愁。
丁苗也有考虑过李成志的刀法，不过有些太吃好刀了。虽然现在铁马军用的都是唐横刀，杀伤力算是足够。但是刀刃也是需要爱护的，就李成志那破刀法，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就喜欢换伤，而且不喜欢挡。这要是双方刀刃稍微碰撞一下，那刀可不就废了嘛！一想到这些，丁苗就暗骂李成志这个王八蛋，咋就这么穷！一人来上两把横刀，那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可偏偏就是毫无银钱！
不过丁苗后来跟李成志一合计，到底还是有些办法的。
丁苗舞刀，其意在速。
他一共结合了三招！三招及其简单，第一招为身法刀！
以左脚掌为轴心，右脚蹲起的爆发力回身转180度时，左脚跟进回转，右脚迅速下踏轻点接力，转身做180度回身上步下劈，右脚前踏和下劈应，顺势同为！此招为身法第一，刀法第二。以借力为力，以防代攻。俗称，丁字回杀！
第二招为李成志的三刀，其实丁苗刚开始是拒绝的。不过，奈何不了李成志的强烈要求。这三刀就是一个顺序，劈提斩。讲究一个先发制人。最后的斩可以腰部旋转发力。用的好敌人死，用不好自己死。俗称铁马三刀！
第三招就比较特殊，为纯防守回杀。敌人攻，则己退。退时长刀先提后劈，如一满月。简称满月回杀。这招没啥讲究，但是偏偏感觉有些华而不实。
李成志见了这招之后，急忙质问丁苗道“你小子确定这招不是闹着玩？这能杀人？”不过这招用在丁苗手里还真有点样子。
这三招除了第二招，皆是以防为攻。具体效果还要等着实战，不过这三招其实都不太适合横刀。
毕竟丁苗是用长刀的。横刀归根结底，没有细刀那么修长轻盈。所以后期还是有待改进，可现在没时间顾忌这些。正是赶鸭子上架的时候，凑合凑合吧！
丁苗首先组织了所有刀队兵士统一训练，发现效果还算可行。不过也存在一些问题。就是比如二毛那种力气大的，就不喜欢用第一招和第三招的回杀。他们更喜欢简单粗暴的三刀。对此，丁苗也不加以评价。只能说各有所长，不能卡着死点不动。
老话说的好“一力降十会”，这不是说着玩玩的。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把自己的武器加重。因为你武器越重，打出的力道就会越重。而接招的人，承受的力道也会越重。
后来李成志把那些力气大的，单独挑出来训练。由二毛带领着，唤为斧队。斧队也确实简单粗暴，一把斧子一把锤，就可以完事了。
毕竟铁马军确实穷，能给他们的只有大锤和斧子。
而二毛也确实他娘的是个人才！天天带着他手上的人出去砍树，他觉得这就是最有效的方法。以前他爹就这样带着他练力气，绝对好使。最好再给这些人一天来两个鸡蛋，那就最好不过了。
大眼知道之后，每日都会给斧队准备好鸡蛋。至于其他队就只能干巴巴看着了。没办法，咱们铁马军穷啊！就那么些老母鸡，要不是我拦着，大哥早给他娘的炖了！
近来，“岳丈大人”又送了些破烂来。其中有二十多把竹弩，引起了李成志的注意。他娘的，好东西！就是破了点。
李成志后来还拿给张丰试了试，张丰道：“大哥，这玩意不行。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坏。而且难修，给猎人们打打猎还行，守城就有些困难了。”
李成志有些失望道：“唉，我家老丈人也太见外了。说送些破烂来，还真送破烂。早晚不都是自家人吗？还整这些虚的干嘛！”
确实有些见外了，都是自家人。以后搞不好我还会倒插门去你家呢！你天天给我些破烂，难道是暗示我什么？娘的，总不能说我是个破烂吧？
不过张怀骏确实是把家里的破烂都给李成志了。最后居然还整出把陌刀来，他也很大方的送了出去。虽说此刀精贵，但是就一把也是无用。李成志则是把陌刀给了吴名，毕竟其他人也用不了这么长的刀。一把刀比一个人都高一个人，还用个屁。
吴名也是非常喜欢这把刀，整天背着到处晃悠，见人就撅起屁股道：“你看我这长刀如何？很不赖吧？想要嘛？我才不给嘞！”这时，往往他就少不了一顿围殴。
大眼和驴蛋也是忙的不亦乐乎。驴蛋自从寨成后，就去管理铁马军辎重了。每天跟着大眼到处囤积物资，他也很开心，这可都是些钱啊！似乎驴蛋骨子里就有一股贪财的感觉。不过是人都贪，很正常的事情。
大眼还找周老三赊了一笔账，一共两千两百两银子的物资，其中包含着一个点的利息。这批物资主要就是箭头，三七，还有粮食食盐等战时必备的物资。尤其是三七这种药材，一定不能少，都是救命的。
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比如马粪，石灰等。就连小孩子的粪便也不能放过，战时可为金汁，不管是浸泡箭头，还是用来守城，都是上好的东西。
接近秋分那几日，铁马军更是全寨出动。只要附近有什么能吃的猎物，都给它抓回来吃了，连幼崽也要带回来养着。就连些野狗也不能放过，全部抓回来打火锅。
而在县城外，座山虎正在准备着自己的大日子。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干掉一举张家。
他已经发现了，张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就最近来县城的土匪，都有三千余人。张家那支骑兵，也囤积在座山虎营地对面。现在座山虎已是骑虎难下。想走也走不了了，他要是早知道张家这么厉害，他就不会打这个主意。现在他算是彻底给田家拉下水了！如若不一举灭掉张家，必然后患无穷！
“陈先生，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田家势大吗？怎么在我看来，张家势力比我们跟田家加起来都要大！”
座山虎现在很是气恼，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莫名其妙自己就给围了。要是放在半年前，他到是不怕这些。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正是需要隐忍的时候。如果再给张家这么一搞，自己难道又要回东面？那不是把自己脖子，伸直了给诏国砍嘛！
“将军，此事不必惊慌，需从长计议。您看，首先张家就故意示弱，引诱我们上钩。导致我们现在骑虎难下，而田家现在跟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所以我们不用过多担心。大不了我们直接转移便是，相信我们现在回去，诏国肯定也没反应过来。再者说，我们的首要目的，当是擒王！只需守住城门即可。他张家能叫人，我们也能！所以现在胜负，还尚未可知。”
其实陈舸这话有点敷衍的意思，他也不确定猛虎军这次能不能走。不过可以肯定得是，张家肯定也是为了自保，而不是为了通杀。要是他们真有那个能力，为何田家还能存在这么些年呢？
座山虎严肃道：“隆基，到时城门就交给你了。务必要守到天黑。其余人留守营地，到时我和陈先生带三百甲士入城即可，其余皆留在营地。你们务必拖延外面那些骑兵。记住，拖延即可，不要硬碰硬！”
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要座山虎离开营地，那么那一队骑兵最起码可以撵杀他上百里！上百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骑兵稀少的西南地区来说，百里山里被骑兵撵杀，基本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而张家和田家，在这几天也异常平静。可能唯一的动静就是，两家都开始收拢势力。尤其是张家，把底牌几乎全部打出。让人都不敢相信，小小的黔州，只有两县之地。居然有这么大一条潜龙！
张怀骏却压根没当回事，心中暗笑道：“你田家好好当你的明面老大不好嘛？非要做这些犯蠢的事情。现在网撒开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第二十七章抢亲之战（上）

秋分前两日，李成志在寨内进行最后的誓师。
“今日我大军出寨，所求无他。恶官田家，祸害乡里，欺压百姓。流寇座山虎，嗜杀成性，恶贯满盈。他们两人，闹得黔州民不聊生，各位兄弟应皆有耳闻！大家说，我等该当如何？”
场下众人大喊道：“砍他娘的！”
李成志脸色一黑，老子想了一晚上的词。你们给我来一句这个？能不能有一点气势？
“娘的，不能好好讲话了是吧？我告诉你们，我们的目的很简单。把座山虎的媳妇抢过来就行了。不管他是大媳妇，还是小媳妇。只要是他媳妇，都他娘带回来！听明白了没？”
众将士大吼道：“明白了大哥！”
李成志这才有点欣慰，终于有点样子了，他抽出背后长刀，高高举起道：“那我铁马军儿郎，该如何？”
众将士抽刀道：“抢他娘的媳妇！”
李成志大骂道：“他娘的，一堆人就会他娘的他娘的。以后生孩子也叫他娘的算了。所有铁甲士跟我出发，目标县城！”
铁马军一百九十甲士，少量驴车出寨。其余人留守后方，这是李成志手上最为精锐的将士。此次他们的目标，便是引诱座山虎，使他强攻盘龙寨。而张怀骏早就已经想好了计策。此次张家负责劫亲，李成志负责把那娘们带回盘龙寨。
到时候，座山虎的全部怒火都会发泄在铁马军头上。竟而无暇顾忌县城之事。那时，张家需要的时机就来了！
秋分当日，县城一片喜气。街道上有一条长长的接亲队伍，队伍中有数百甲士护卫。为首一中年男子，胯下高头大马，身着大红袍，胸前挂着大红花，好不潇洒。
而队伍旁的居民屋内，不知有多少强弓硬弩正在对准这些人的脑袋！那些人皆是张家势力。田家和座山虎都太小瞧张家了。人家世代为匪，怎么可能没点香火情？座山虎在张家眼中不过是个后生，小后生！
此时县城外不光聚集着一千张家骑兵。还有三千土匪兵，其中有五百甲士。
这次座山虎，也请来了许多为他贺喜的“袍泽”。而张家也相当给脸，整个黔州乃至附近州政。只要受过张家恩惠的都来了。还有一些土匪，由于跑的太远的，也送了些甲胄装备来给予支持。
两边势力，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都如一汪泉水，虽波澜不惊，可暗流涌动。鹿死谁手？不得而知。
田家七女，长幼嫡出，李成志上次所见乃**。而此次田家出嫁的，乃是六小姐，田华小姐，为庶出。田家主也是给个面子罢了。两边各取所需，一个庶出女儿，养着就是为了联姻的。
而那女子，则是被绑上了花轿，毕竟没人想嫁给一个流寇头子。不过也没人在意，达到目的就行。至于座山虎，连这女子长啥样都不知道。
田家家主田邴笑道：“哈哈哈，贤婿啊。我家华儿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对他啊！”
座山虎抱拳笑道：“哈哈，岳丈放心。我一定好好对待华儿。”
随后他凑到田邴耳边道：“张家上钩了。不过有多少人不知道，你也赶紧叫人去准备，这次必须把他们一口吃下。”
田邴笑道：“哈哈，贤婿啊！吉时已到，快速速回去拜堂吧！”
座山虎笑道：“那小婿就先回了。下次一定登门为岳丈敬茶！”
随后田邴目送座山虎离开后，脸上笑意也渐渐消失。
开始了，张家！所有人都以为彭水县田家最大，实数可笑！我田家已被张家压的数百年抬不起头来。若不是有个县令的名号，我田家人怕是早就被张家为奴为婢了！
而座山虎刚走，张家院内就冒出滚滚狼烟。没错，是张家！
田邴笑道：“张怀骏，你终于要动手了。”说完，他走进府内。
此时县城各地涌出无数兵士，开始了“抢亲之战”。
接亲队伍的四周已经围满了人。他们各个手持兵器，不停的厮杀着身旁的敌人。他们有的手臂上绑着红布，有的绑着黑布。两边每时每刻都有兵士伤亡，四周皆为喊杀声。
不光是接亲队伍，县城各处皆是如此。那些老百姓也拿出家中刀斧，跑向街道上与敌对兵士搏命。
城外前来“贺喜”的土匪们，也开始为了各自支持的势力厮杀。现在谁不站队谁找死！就算把老底子打光了，只要能得到势力支持。东山在起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城墙上的打杀则最为激烈。田家必须守住城墙，不让张家骑兵冲进城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田家不管如何应对，那些城外的座山虎势力肯定是输定了。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抵挡张家骑兵，他们只是来拖延时间的。拖延到田邴杀了张怀骏！
此时张怀骏坐在花园内陪着女儿和幼子喝着茶，感受着秋分的魅力。大点的儿子都出去打仗了，就剩下老的和小的。所以在这里休哉悠哉也甚是合理。
虽说府外时不时传出喊杀声，不过张怀骏就当没听见一般。多少年的**湖了，这点小场面还是见过的。他有信心在日落之前，田家连大门都冲不破！
“萱儿啊，怎么了？现在连陪爹喝茶都这么敷衍？”张怀骏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茶杯。今天难得没有喝酒，想着斯文一番，于是便喝起来茶。想着今日之战，有可能以后会被写入家谱吧？张祖喝茶？胸有成竹？妙哉妙哉。
“爹，女儿没有。女儿就是在担心忠郎。”张萱儿口中的忠郎，便是他的“诗仙”欧阳忠。据说以前是不姓欧阳的。后来为了写诗，还特地换了个姓。张萱儿一直求着父亲把他也接来张府避避。可是张怀骏压根就懒得搭理他。
“就他？我没记错的话。他得有及冠了吧。”张怀骏依旧自沾自饮，谁让自家宝贝女儿不给自己添些茶水呢？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嗯，及冠了。”张萱儿有些微微脸红。她以为父亲终于开始改变自己的看法了。想着情郎的模样，不禁有些害羞。
“都及冠了。还他娘的这么没用。要老子说，他连那个李成志都不如。那小子虽然混球了些。可起码像个男人嘛！”张怀骏有些感慨，其实他也没有想着让女儿嫁给什么豪门世家。他张家在这乱世中，比那些官宦世家还要顶用。就西南这地方，谁人不给张家几分薄面。
“就他？怎么可能比得过我的忠郎。”张萱儿质疑道，李成志确实比不过那个忠郎啊！
旁边的张家幼子道：“姐，不是我说。那人可比你那忠郎强，至少敢冲进张家要人。换你那个忠郎试试？早就吓尿了吧！”此子唤作张仁杰。乃张家最少的一个，由于还未满十六，所以这次才坐镇后方。张家也是舍得，凡满十六者，皆要上阵杀敌。张家子弟也是自幼习武，读书？不存在的，会识字就行，读什么书啊！
张萱儿气嘟嘟的看着两人，想着这肯定是两人合计好的。便不在多言，细细的品茶。
张怀骏也懒得说话，开始思索到：“这小子能挡几个月呢？别整的没几天就给破了，那多亏本啊！”
张仁杰道：“父亲，你说这次能杀敌多少？”
张怀骏随口道：“三千不成问题吧！”
田家府内，田邴正在鞭打着几个幼童。他正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情。如果此战得胜，那么以后整个黔州，便是田家最大！
他旁边的管家看到这一幕，也已是习惯。自家老爷就喜欢这一套，好像看着那些幼童凄惨的样子，他会格外开心一般。而当时从铁马军逃出的四个男童，皆被座山虎送给了田家。现在也不知他们心中作何感想，可能还不明白自己是个男人吧？
那管家道：“老爷，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把城南的兵力抽出来，去清理中间的街道。”
田邴这才放下手中皮鞭，斜眼看着管家道：“去吧。记住了，做好拒马的准备。城墙顶不住多久！”
他的目的很简单！杀入张家，只要张家被破。那些骑兵便可全部收入囊中。但是他也怕，张怀骏到底做了几手准备！至于座山虎，就让他当炮灰，拖延住张家吧！
而此时的李成志，正在城外三百米外的树林里，看着城外的一切。他还是小瞧张家了，土匪世家，名不虚传。人家压根就没把城外的这些土匪放在眼里。骑兵几个冲锋就没了！
吓的座山虎的那些“袍泽”，现在都跑到座山虎的营地里面躲着不敢出来。谁还敢跟这队骑兵玩啊！这不是找死嘛！
那些土匪兵和骑兵，一空出手来，便开始攻城。与城北张家势力，对城墙上的田家官兵实行两面夹击。那些骑兵也是骁勇，上马可控弦，下马可步战。不一会就把城墙上的官兵压的喘不过起来。偏偏座山虎营地里的兵士，连头都不敢冒出来。
这一幕看的李成志一阵眼红。心中暗道：“俺老李，啥时候才能有这么一队骑兵啊！”
至于城门处，依旧是僵持不下。估摸田家已经在围攻张家了，不过还没冲进去罢了。现在就等着这队骑兵，还有那些土匪兵进去一决胜负了。而李成志的任务，就是背锅！死里背锅！
天色渐渐暗淡，李成志也有些着急起来。
“他娘的，老张啊！你搞毛啊，抢个娘们要这么久？我都要憋死了，你在不送过来，我可就走了！”
大街上，田家虽然已经控制住了大部分街道。但依旧没有办法杀掉张怀骏。这家伙把自家的宅子打造的比王八壳子还硬，让座山虎和田邴皆是束手无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城门能够多守上一会。但是也仅仅是希望。
此时的城墙上，李隆基已经坚守了许久。可是奈何不住两边夹击。而那些官兵，着实是太不堪用。如果不是仗着守城的优势，估计早就被杀光了。
而他自己，也低估了张家的实力。没想到，张家骑兵能把自家老本打的抬不起头来。现在自己完全就犹如一个孤儿一般。
座山虎就给他下了个死命令，然后啥也没给。就自己手底下这帮臭鱼烂虾，能守住才有鬼。于是，一见情况已经无法挽回。李隆基就下令突围，现在不跑，那就是找死！
不一会，城门开了。李成志也佩服张怀骏这招诱敌之计。他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让人以为这是他为了破坏田家与座山虎结盟的阴谋。可是所有人都想错了，这老王八蛋压根就没想过破坏。他要的是一网打尽，要让田家和座山虎元气大伤！甚至覆灭。
打了快四个时辰了，终于要到收场的时候了。现在就等着骑兵进去之后，李成志的表演就开始了！



 第二十八章抢亲之战（下）

骑兵进场后，这场战斗，也就以田家失败而告终！那队骑兵分成五队，分批杀向各个街道。
座山虎势力也终于沉不住气了。纷纷杀向那些准备控制城门的土匪兵，决不能把后路交出去！
县城各街道上，上千兵士正严阵以待。他们已经可以听到阵阵马蹄声，似是阎王爷在敲门一般。
张家骑兵人人双马，准备冲锋是，他们毅然换马，动作娴熟至极。而那些前排骑兵，也丝毫不在意前方的拒马和长枪。眼中似乎唯有视死如归。
此时张家大门终于被打开。但不是田家破开的，而是张家自己打开的。
张怀骏领两百甲士冲了出来。这老王八蛋现在还藏了一手，他没有把所有的兵力都暴露出来，而是一直与敌示弱，让田家放心大胆的大。直到现在，他才开始清理大门！
此时县城各处地窖中，涌现出上千兵士，他们中有三百人着甲。人人皆是可战之士，这也是田家最后的底牌！自乱世起，田家就买了许多奴隶。
田邴把他们养在县城中。而这些人自战斗起，就一直躲在地窖中。不是田家舍不得，而是他怕张怀骏有后手，如果张家不动，那他也不会动。这些兵力就算拿去攻打张府也是徒劳，大门就那么大，去再多也是无用。可若是用来最后一击却是可行！
张怀骏笑道：“娘的，这田邴。也不知道他怎么养了这么多土耗子。要是知道他还有这一手，老子绝对不出来！”
他也没想到田家还有这一手。他的想法是给自家骑兵开道。随后便可清扫战场。结果这老王八蛋，居然这么能忍，就连城门破了他都不去理会。反而愿意藏兵阴老子一手，这他娘的，老子也没干田邴他娘啊！
此时的张家骑兵，推进速度也减缓了许多。毕竟田家也是有备而来，各街道早就已经做好了拒马的准备。但是并不能彻底抵挡张家骑兵的冲锋，仅能做到拖延罢了。
铁马军目前也举着火把，向着县城挺进。不过他们没有着急进入县城，而是扫荡座山虎的大营！
开玩笑，有便宜不占，那绝对是傻子。老子都不知道还要被座山虎揍多久。不吃他点利息，对得起自己吗？
铁马军进入营地之后，发现里面并没有兵士看守，只剩下一些猛虎军将士的家眷罢了。这些人当然得尽数杀之！我就是来拉仇恨的，我还怕得罪你猛虎军？再者说了，管你无不无辜，又与我何干？难道我还要带回去，养虎为患？那些贼寇可没有同情过我们！
“把能用的东西都拉走，武器，甲胄，银钱都别给他们留下。不能带走的全部烧了！”这些东西可是不能心疼的，到时候都被座山虎用来攻打自己。那才叫得不偿失！
很快，座山虎的营地燃起烈火。那些猛虎军的人，看见火光顿时有些失了神。就连那些将领，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家眷可都在营地啊！怎么连一阵哀嚎声都没有！
那些家眷，就连小孩都没有逃过铁马军的毒手。之前没听到哀嚎是正常的。你们打的那么起劲，怎么可能听得到。
“大家不要理会，婆娘没了可以在抢，娃娃没了可以在生。目前首要之事是赶紧杀进去救将军！”一位将领大喊道。现在必须稳定军心，不管上死多少女人小孩，都没有座山虎的性命更为重要。
在土匪流寇之中，杀妻杀子，其实在正常不过。毕竟那些女子，都是他们抢来的。有的时候他们为了下定决定，都会杀掉妻子，已示效忠。或者说，在他们快被杀死时，也会杀掉自己的妻子。免得让他们沦为敌人的玩物，这是他们死都不能接受的。
至于那些老人，根本就不可能活。他们根本顶不住长期的行军。如果稍微狠心些的，可能在路上就会丢弃他们。
铁马军少部分人护送着战利品回寨，还好营地内不缺牲口，所以能带走的东西还是不少。
而李成志则领着众人杀入人群。现在已经不是心疼兵士的时候了，若是还不杀进去的话。那么一切都会化为乌有。到时候就不是座山虎的怒火了，那可还有张家啊！虽然平时笑话笑话老张可以，但是他那些骑兵，李成志是真的怕。
“弟兄们，狭路相逢勇者胜！杀！”
李成志高高扬刀劈下，四尺长刀，尔等可敢不从？
“铁马军在此，尔等还不避让！”
数百甲士如一头铁甲巨兽，扑向座山虎势力的后背。
此时城门内的铁道上，在次出现两百骑兵！
“张家铁骑在此！张家势力速速避让！”
城内匪兵纷纷避让，而外面的铁马军则是把座山虎势力堵在城门处。利用狭小的城门口，让他们接受骑兵的正面冲锋！
这是早就商量好的，五队骑兵，四队救主。余下一队作为奇兵杀向城门，也可以说是一队死兵！至于铁马军，死多少无所谓，重要的是猛虎军死多少！
“铁马军，给老子顶住，别让他们跑了！”
铁马军这次也是充当死士，而具体伤亡多少，就看那队骑兵能杀多少了。
一位大汉领着骑兵冲向铁马军面前。铁马军依旧不退让。现在正是骑兵冲锋的时候，如果避开，那么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可以让了！”
“兄弟们，跳！”
铁马军众人纷纷跳下护城河，现在的护城河已经变成了干渠。本来应该加上些干草和燃油的。可是两家没人知道，这河到最后是针对敌人的，还是自家的。所以才成了干渠，也让铁马军有了条退路。
铁马军避开之后，猛虎军也开始纷纷跳河。战斗场地瞬间发生变化，城内匪兵紧跟着跳下来。现在谁还管的了那些，杀就对了。而猛虎军也是乐意见得，干渠里可比平地安全多了。至少不用受那些骑兵的鸟气！
李成志大喊道：“赶紧把娘们给老子带过来啊！他娘的老子是来抢亲的，不是来砍人的！”
骑兵队为首一人愣了愣，随后朗声笑道：“李兄稍等，我这便去帮你抢回来。预祝你洞房花烛夜欢喜啊！驾！”
县城的大街上，四处都是火光。张家和田家，在次爆发了激烈的火拼。张府大门处，已经堆满了尸体。张怀骏和幼子已经血战多时，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便是骑兵及时赶到。不然这次可就真的翻了。
田邴此时正站在一处瞭望台上，目睹着张府门口的一切。他现在万分紧张，紧张到想要使劲的鞭打一些幼童！那些该死的骑兵就快要来了，可张怀骏这个老东西，居然还活着！他心中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他已经不敢想象这次失败后，田家腰付出什么代价。
此时的干渠内，各处已被鲜血染的通红。在月光的照应下，显得有些阴森恐怖。铁马军还剩多少人，不知道。敌人还有多少人，不知道。李成志浑身是血，身中多少刀，不知道。
“吴名，无忌，给老子把受伤的兄弟带上去。老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成志左手横刀，右手乱刀。整个人已然疯癫，他身边兄弟已经不知倒下了多少。他如一头嗜血麒麟，身无旁骛，唯有一刀。
“此战有进无退！杀！”
“杀！”
唯有听到有兄弟附和，感觉到身边还有兄弟。李成志才能燃起斗志。这仗，还能打！
而那队骑兵，也冲进了座山虎的“洞房”内，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新娘子给抢了出来。现在所有人都跑去打仗了，谁还有心思管她呀。
骑兵队伍中，为首一人马背放着一红袍姑娘。他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大笑道：“哈哈哈，座山虎的新娘子，我铁马军李成志就笑纳了！回去之后，我一定跟她好好深入长谈一番！”
此时的李成志仍在浴血奋战着。他脑子里唯有杀人，浑身上下已经感受不到疼痛。铁马军近两百甲士，还剩多少也不得而知。身边有哀嚎声，有求饶声，还有喊杀声。
那些平时高人一等的“乱世王”们，在接近死亡时，也依旧是个俗人罢了。铁马军也没有感觉出，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反而更加怕死些。
李成志发现喊杀声似乎少了许多，他从地上拿起火把，高高举起道：“铁马军，集合！”
铁马军！站着的人，看到了火把，癫狂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平静。趴着的人，看到了火把，痛苦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光芒。大哥不会丢下我们的！
“铁马军众将士听令，把身边受伤的兄弟扶起来，然后帮他们把身上的甲胄脱下来。背上他们，我们回家。”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爬上平地，一具接一具的尸体被送了上来。而伤员则是少之又少，现在活着的人数，都不知有没有出来时的一半。此次已是伤亡惨烈，李成志必须走了。
这趟浑水，该平静了。若是张家还不来人，那我铁马军也已是人尽义尽，真的打不起了。
这时，那队骑兵终于来了。为首壮汉，刚见到李成志的表情便知道，这家伙现在肯定是一肚子火气。
“李兄，新娘子我给你带来了，剩下的就靠你们了。还有，帮我跟弟兄们道个歉，是我们张家来晚了！”
其实这次并不存在张家的问题，他这么说只是让李成志好受一些。毕竟来的肯定都是他的老兄弟，可死伤如此惨重，是个人都不好受！
李成志一把扛起那女子，也不理回那女子的打骂哀嚎，对着那人点点头道：“知道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吧。这场交易该结束了！”
说完，他扛起那女子缓缓离去。铁马军剩下的将士们，有人背着尸体，有人搀扶着伤员。夜色很美，但是现在看来，却有些凄惨。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圆。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他的出现，是为了让众人看清这场血腥的战争。
那队骑兵目送着铁马军的离去，这些人都是汉子，他们都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
“走吧，该结束了！”说完，那人领着骑兵在次冲进县城内。
县城各处都传出一种声音“座山虎的新娘子，被一个叫铁马军李成志的人抢走了。”
田家与座山虎，早就已经想要放弃这场无谓的争斗了。他们死了多少人，不知道！张家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
但是在这乱世中，如果你手上没兵，那么你就是废物罢了。只能任人宰割。
这个声音传出来后，正好给了两人一个借口。座山虎退回到城外，田家收回自己的兵士。而张家，也完成了自己的目的。他们灭了两家势力，足有不下三千兵士，已经让这两家元气大伤。
田家已把老底子全部打空，手上已经没有任何底牌。现在田邴只能交出一部分地盘，用以平息张怀骏的怒火。而张家要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张怀骏现在正在大厅内放声大笑，此战张家已经赚的锅满盆满。那些田家兵士身上的甲胄武器，都归张家所有。田家别处的产业，也会被张家慢慢吃掉。而那个座山虎，现在就是一只受惊的野兽。让李成志去拖延他便是。而他，只不过是砧板上的下一块肉！
在得知李成志损失惨重后，张家也毫不吝啬的，令人给李成志补充了一百甲士。不过那些甲士都未经过训练，都是一些新买入的人口。还从战利品中挑选两百把砍刀，一百张硬木弓送过去。现在张家最不缺的就是甲胄武器，要多少有多少！
李成志在半路上，也得到了大眼的接应。看到那些受伤和战死的兄弟，大眼竟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虽然大家认识也才几个月，可也是一起扛着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现在兄弟们就这样离去了，着实令人伤心。
李成志默默抹着眼泪，温声道：“兄弟们，回家了。”



 第二十九章黔州大势

县城内，数队兵士正在控制着一家家商铺。各处的商人贩子也收到了通知，以后县城内所有税务都要交与张家。不光是彭水县，隔壁的黔江县，也正被张家逐渐蚕食。
其实黔州人口并不少，也不乏亡命之徒。本就是流放之地，怎么可能缺少亡命之徒？自乱世起，各地诸雄并起，草莽如云。那些亡命之徒，也开始做起了买卖！
南方诸多蛮夷皆好去北方掠夺人口，如长沙府周边控岳，辰，巫，邵，郴，永，衡，七州之地的诏国。就最好北上掠夺人口。趁着北地战乱，想要发一笔乱世财。也可以狠狠地补充自己的实力！
许多流寇也纷纷涌向北方，当然，能过去的都是有些实力的。不过到了北方之后，能快活多久，可就看他们自己的刀把了。
北面骑兵可没南面骑兵那么温柔，他们可就强悍多了！而北方也不像西南一般，这么多的地方给你躲。万一遇上自然灾害，那可是死的不能在死了。
所以南方诸多势力，便会在十月返回南面。至三月在北上，不然在北门渡过一个寒冬的话，也不知要死上多少底子。
而张家在不断延伸下，那些依附的势力，也纷纷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要人口给人口，要装备给装备，如果你需要庇护，直接囤积在黔州即可。这些都是张家能给的，只要你在黔州，就没人敢动你！
张家就是这么狂，整个黔州现在就是姓张！什么狗屁的皇土，狗屁的君令，一个都不认识！
不光是黔州，隔壁的涪州，也被张家“奉为座上宾”！以往涪州和田家关系最为密些，不过现在变天了。涪州治三县之地（涪陵，乐温，武龙）涪有铜铁，于涪陵县东三十里。涪有铁匠，如铁马军手中横刀，皆为涪州所产。涪州铁器，最远可售至江陵。涪州水路发达，也是他的立根之本。
八到：东取江陵至上都水陆相兼三千三百二十五里，从浦州北开通宣县，及洋州至上都二千三百四十里。东至东都三千六百里，水路至浦州六十里。东至临州三百五十里。东至江陵水路一千七百里。东南至黔州水路三百三十里。西南至渝州水路三百四十里。西北陆路至渠州三百七里。
说涪州水路四通八达，一点都不过分，这也成了张家最为看中的一点。张家不缺银钱，但是缺路子。
虽说是在调整关系，可也说不定收拾完黔州，就会来收拾你涪州。不过涪州也不好收拾，没点实力，早给人吞了。
至于现在的田家，却显得格外的平静。让人都感到一丝丝好奇，难道田家就这么放弃了？其实也不然，田家还没到一点产业都守不住的地步，不过在考虑如何守罢了。
田邴正在疯狂的抽打幼童，他犹如一只好食老餮。愤怒的抽打着，那些幼童则抱着他的脚，一边哀嚎一边哭喊道：“爹爹不要打了，奴奴疼。”
虽说田家伤筋动骨，但是他不后悔跟座山虎合作，也不害怕张家对他突然发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田家还不会为了点脸面，就要已死搏命，现在没什么比兵更重要的了。他只是单纯的发泄，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惨叫。
“通知诏国，田家愿意合作。”
盘龙寨外，猛虎军已经把附近山路围的水泄不通。坚决不让一只耗子跑出来，现在他们还没有力量去跟张家扳手腕。
可自己的家当，都给这个该死的铁马军抢走了。若不是田家支援了一些军需，用来稳定住了军心。不然猛虎军，这次真的危已。
此时盘龙寨内，空中飘着淡淡的“香”味。李成志把战死的将士，都烧成了骨灰。虽然这样有死无全尸的意思，但事先众人就已经约定好了。谁若是回不来了，剩下的人要带着他们的骨灰走走看看。把他们的骨灰，撒入大山大河之中。
上次由于那四个男童的“意外”。导致大头他们的骨灰都已遗失。这次铁马军所有的将士，都用布袋子装起一把骨灰，随身携带。这能让兄弟们不用呆在盒子里太过孤单寂寞。也可以好好的让兄弟们保佑自己平安。
此次铁马军战死八十余人，受伤四十余人，几乎大半的兄弟都留在了那道干渠。受伤人中，有些已不是完人。伤员都在苟延残喘，而李成志也绝不丢下一人，令大夫不论如何都要救回他们。
一间木屋的大桌上，摆放着一个香炉和些许贡品。香炉里点着三根竹立香，旁边还有许多已被燃尽的香竹。这间木屋外，若是有人正巧经过，发现里面香火已无。便会快步上前为兄弟们焚香。有空的话，还会跟他们说说话，问问他们缺不缺钱花。
铁马军将士，人人手臂上都会系着一条白布。不为其他，现在是战时。不能为兄弟们大祭，只能用这种方式怀恋你们。等打跑了座山虎，我等在与你们把酒言欢！
李成志站在寨墙上，手上系着白布，背后背着长刀。眼神望向寨外的座山虎营地，眼中有些讥讽。她很想知道，座山虎能耐他何。
而此时的座山虎营地内，李隆基也望向李成志。他眼中满是寒光！就是这个人，花了三个月，在此处又修建了一道寨墙？似乎很年轻嘛。我倒要看看这次你能守多久。
之所以现在还不进攻，其实是因为没有多少排头兵了。现在黔州哪里还有老百姓可言，只能抓些土匪来使唤使唤。可惜的是，现在大部分土匪都已占了队。总不能拿自家人开刀不是？不过总有些不信邪的，就抓来当排头吧，反正死了就死了，也不心疼！
那些人的老底子，正好都用来补充损失。这次猛虎军虽然人数伤亡不算严重，毕竟有那么多“袍泽”挡刀。相比于城内的张家，不过是毛毛雨罢了。但是像甲胄兵器，还有银钱等。都给这个该死的铁马军拿走了。估计光甲胄就有五百多套，那些上好的刀弓，也不知被拿走了多少。
那些王八蛋，不能带走的，就全部毁掉，或者烧了。连一粒大米都没留下，真是比土匪还土匪。
现在猛虎军仍有两千人，中有数千甲士。也不乏有田家送来的人口，现在座山虎已是彻底没有退路了。若是以往，收服几窝土匪就能补充兵力。可是现在到好，自家新娘子都给人抢了，谁还敢跟着他？
座山虎也下令李隆基在半月之内拿下此寨，然后杀掉那新娘子即可。都落入土匪窝了，还能干净？带回去给外人当成笑柄吗！
而李隆基看着这寨墙，则是若有所思。半月？有点难。人家也不吃吃素的，寨墙都比以前高大了不少。而那些箭塔，翁墙，干渠，都不石吃素的。虽然不心疼，但也不能浪费兵力。
现在黔州可谓是一锅乱粥，本来涌现出许多乱匪，现在看来，也不知去留。谁也没想到能闹出这档子事。莫名其妙田家就没落了，反观张家，本就是个土匪头子。就他们而言。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自己还呆在黔州干嘛？让自己跟着张家混？不可能的事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给人家当狗使唤。但是回诏国也不切实际，回去接着被撵杀？那肯定是傻了。
于是他们便开始洗劫黔州各处，黑吃黑的事情，随处可见。这可能才是张家最害怕的事情吧。少了田家，不一定能压住那些混球。
而目前为止，张家正在稳定黔州各个势力。猛虎军被铁马军死死拖住。田家则是在策划一场更大的暴风雨。


 第三十章敢问京观可好？

三日时间内，猛虎军每日所做之事，皆是填壕。毕竟大眼这个混蛋，当了那么久的土耗子。
盘龙寨也被他打造成所谓的“填尸两千”。不过这并没有成功阻止猛虎军多久，每日都有不少被抓来的俘虏，冒着箭雨填壕。他们活着就有饭吃，死了就被丢入干渠内，充当一袋泥土。
这三日，光是那些俘虏就死了两百多人。那些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毕竟铁马军可不会心疼箭！
盘龙寨外，猛虎军准备发起第一次佯攻。由两百土匪兵组成的方阵。他们顶着大盾，拿着长枪砍刀，还扛有几架简单的云梯。
李隆基还是喜欢用他的“两脚手”试试水。
猛虎军也是老法子，“只要为我猛虎军效力，皆是自家人。”
这次的土匪兵由老弱妇孺组成，纯碎就是为了试探城防。死了也就死了，无伤大雅。
李成志看着那些老弱妇孺，微微一笑道：“把他们放上城墙，这些人应该都是家眷。上来之后把他们缴械即可，到时候还有用。”
铁马军便不对那些人发动攻击，只是看着他们顺着云梯爬上来。都是些老弱妇孺，有什么好怕的。铁马军人人附甲，就那些破刀，给他们砍也砍不动。
上来之后，众将士三两下就制服了一批又一批人。那些兵器也被大头全部带走，准备回炉重造。
现在铁马军可是富得流油，武器要多少有多少，这些破烂还是都融了重造最好，不然太寒酸。
那些家眷被带到城墙下的空地上，只需登上城墙，便能看到这些人。
他们也很疑惑，不过活着就好。至于什么命运，无所谓的。
李成志看着这些人，道：“你们是哪里人？可是被买来的？”
可那些人就没敢说话，李成志也懒得搭理他们，叫人给他们做些米饭即可。至于什么肉啊，菜的，肯定是没有的。有的吃就不错了，哪里还给他们挑三拣四的。
李成志则是回到寨墙上，看看对面那主将，还能有什么花招。
李隆基见状也万感疑惑，这人是在干嘛？难道有诈！
“继续上！”
又一队匪兵被赶上战场。这次都是些青壮，看样子就比刚刚的老弱妇孺悍勇许多。在他们的后方，还有督战队拿着屠刀，生怕这些人造反一般。不过也就是试试对面兵力，试不出来消耗一下资源也是好的。
这次李成志不打算让他们全部上来，不安全！
“留一些就好。”
张丰也不客气，刚进入范围就开始令人自由散射。对付这些人，他们所使用的都是些普通的竹箭，连箭头都没有，削尖了就用，杀伤力也并不强。
但这种竹箭，早早就被大眼用粪便浸泡过了。只需射伤即可，若不能得到及时的医治。定是必死无疑。以座山虎的性情，肯定不会拿药物来医治这些匪兵的，所以这种竹箭，对于无甲之士，还是很有用的。
“给老子射，别心疼箭。这玩意要多少有多少。”张丰正在寨墙上大声的指挥道。
确实不用心疼，大眼都不知囤积了多少竹箭。还有许多没来得及制造的竹竿硬木，都被大眼堆的跟个小山一样。有大眼管理后勤，基本上城墙上的弓箭手可以肆无忌惮的射击。他们也不管射不射得中，乱射就对了。
李成志也是一顿感慨，他娘的，有钱真好！
而在猛虎军瞭望台上，座山虎及众将领看到这一幕，皆是大笑。
“哈哈，什么狗屁的铁马军。连仗都不会打，那有人还没靠近就放箭的。而且准头这么差，都不会瞄准一些吗？我怕送个娘们过去，他们都怀不上娃娃。”座山虎大笑道，这一幕在他看来着实可笑。那些将领也皆是信心大增，在他们看来，用不了多久这寨子必破！
一位青年将领急忙抱拳道：“将军，末将愿领两百虎兵登墙破寨！”这位将领听闻座山虎都这么说了，当然也是急于表现。
座山虎闻言，大笑道：“哈哈，本将军允你领三百甲士破寨。来人上酒！”
一位亲兵，端着一碗酒走到座山虎面前，座山虎把酒推向那位年轻将领道：“今日本将军为你践行，预祝你马到功成！来，干了！”
那将领跪地道：“谢将军仁爱，等末将斩下贼首狗头之后。再来喝将军的践行酒！”
座山虎连忙扶起那人道：“好，好一个虎将。本将军这就令人大摆宴席，等你得胜归来，在与你把酒言欢。”其实座山虎连那人姓名都不知，那么多将领，他那里愿意记住。以前每天都有人依附自己，不过是些小鱼小蟹罢了。若不是自己需要用人，就这小年轻，他完全就不加以理会。
那青年将领自然是很高兴，三百甲士，就对面那么些臭鱼烂虾。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隆基则在冷眼旁观。这人真是傻的可爱，看不出对面一直在与敌示弱？若是他们真有这么傻，张家会让他们帮忙办事？他们能得到张家的帮助？那场战事，最后的收尾可是这个铁马军！
不过他是真的想多了，张丰只是突然感觉有钱真爽。所以决定狠狠的浪费一把，那些竹箭也不用心疼，为何不爽爽？
至于那所谓的准头，更是没办法的事情。弓队才训练了多久啊？除了一顿乱射还能如何，靠蒙即可。
那些已经冲向寨墙的土匪兵，不过尔尔罢了。李成志也故意把他们都放进来，一堆连甲都无的人。有什么好怕的，这些人还是收为己用为好。
土匪兵登上寨墙后，正好看到自己的家眷正在吃饭。他们皆是一懵，这是闹什么？他们不是都死了吗？
那些家眷也认出了自家男人。不过他们有些人，对于自家男人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很多都是被掠来的。当然，也不乏有人是良家子，被迫落了草。
那些家眷有的在呼喊自家男人放下武器，说这窝土匪是好人。也有些叫铁马军杀了自家男人的。皆有。这些都是大眼这个“读书人”的功劳。他早就做好了思想工作，这些人有口饭就是爹，有口奶便是娘的。就这么一吆喝，那些土匪兵都愣了愣，有的人会在不经意间被斩杀。有的则会迅速的丢下手中的兵器，堆在地上抱头，已示愿降。
至于其中的好人与坏人，大眼早已按类分好。那投降的人中，若是惯匪，自然是杀之祭旗。若是些被迫落草的良家子，则会用以充兵，补充现在可战之士的空缺。就张家后来送上的一百甲士，皆为不可用之士，只能用以充当辅兵。而李成志也不敢完全相信这些人的忠诚度。
但城下那三百甲士，还是足以应付的。寨墙就这么大，能架设云梯的地方也有限。那些甲士也不是完全无敌的存在，甲士也分重甲和轻甲的。向张家给予铁马军的甲胄，最重不过三十斤。而一般的皮甲和铁甲，也不是完全能防御铁锥箭的。保守的说，致死可能有些困难，但是破甲至伤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们大多举着滕盾，相比于之前那些土匪兵的木盾，就要高级多了。而那三百甲士依旧是躲在人群的后方，用那些土匪兵的身体当做肉盾。
甲士的命还是比较珍贵的。死一个心疼一个，若不是这个寨内囤积了大量物资，座山虎根本就不舍得派遣这么多甲士攻城。
敌方甲士自进入范围后，寨墙上也增添了一百甲士。甲士？铁马军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甲胄。娘的，一人两套都有多的。
李成志最近也开始痴迷射术，他发现拉弓射箭，真的还挺帅的。难怪陶煜那么喜欢射！
“丰啊，看看我这一箭如何！”
说罢，他拿出一支羽箭。在众人的目光下，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哎，出师不利，今个没开个好头。得了得了，给老子狠狠地射！”
射空了不要紧，咱们有地利，一直压着他们打便是。
猛虎军的甲士，也不愧为座山虎的老底子，纷纷在下面射箭，已掩护冲锋的袍泽。就一百弓箭手，居然压的铁马军抬不起头。
“别着急，放近了打！”
铁马军的确不是对手，那些人射的比铁马军准太多了。现在就算对射也毫无意义，不如放近点在发力。
那青年将领见状，大笑道：“哈哈，那个狗屁的铁马军不行了。兄弟们，跟着老子灌进去。把他们的钱财抢光！娘们都抓回去生娃娃！”
对抗射程在一百二十步左右，这是较为有效的射程。而猛虎军甲士开始冲锋时，寨墙上的兵士也在次冒出头来。他们开始齐射，其中还伴随着不少短标枪破空而出的声音。
不过这样，也只能给前排的土匪兵造成伤害。至于身后的甲士，伤亡则就少了许多。
不一会，那些甲士便开始了蚁附。这让很多新兵都开始惊慌起来，他们以为放放箭就能抵挡，可是谁能想到这些人居然能冲上寨墙。
有的新兵直接愣在了那里，面目发白。有甚者居然想要逃离寨墙。
张丰见状，上去便镇斩一人道：“临阵脱逃者，斩！”
新兵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打仗，不是走神的时候。可那些敌人已经快要冲上来了，自家的寨墙可没有城墙那么高啊。
“还愣住干嘛！滚石，滚木，狼牙拍，都给老子往下扔啊！”张丰都要急成张疯了。这要是第一波就没守住，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李成志举起一颗滚木就往下砸，大吼道：“兄弟们加把劲，咱们才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不能让这些王八蛋搅和了！随我把他们打下去。”
终将士人人举起身边的滚木滚石。用力的砸向云梯上的甲士，他们的后方还有许多辅兵在帮他们搬运新的守城器械。
“让开让开，金汁来了！”
数锅金汁被抬上寨墙，那些煮熟的粪便，让猛虎军甲士吃了个大大的闷头亏。
不管你穿了多厚的甲，这个金汁你都是没法防的。只要你的皮肉沾上了金汁，那么便会立即溃烂，基本上，在凶悍的兵士，也会疼到失去战斗能力。
“哈哈，好屎。大眼再给他们来点，让他们吃个够。”
寨墙上也变得格外忙碌，不少辅兵拿着担架，把一个又一个伤员抬下去救治。此时大夫也是忙的跳脚，可他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稍微慢上一些，可能就是一条人命。
铁马军也拿出撞杆，想要把那些云梯给撞下去。可惜对面的弓箭手甚是让人头疼，丝毫不给他们机会。渐渐的已经有些甲士登上寨墙。
“换刀！”
对于已经红了眼的人来说，早就没有什么害怕可言了。不反抗就得死，这是他们脑子里最为清楚的事情。大家都是穿着铁壳子，谁怕谁！
从守城战到肉搏战，两边开始了最后的斗争。而那青年将领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他寻找着人群中，骂人最凶的那个，认为那肯定是将领！
最后他把目标锁定了张丰！这人一看就是个头子，骂人都不带重样的！
张丰此时也在看着此人，见他杀向自己，张丰撒腿就跑，大叫道：“傻大个！快来救我，老子不会肉搏啊！”他娘的，老子一个弓箭手跟你肉搏？是你傻，还是我傻？
一头大黑熊双手持刀劈向那位将领，陌刀由于过长，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但是劈提还是可以的。
吴名手持三米陌刀，用力劈向那将领。凭借着刀身长度，那将领只得用刀背格挡。这一档便发现，这人气力是真大，就一下，便震的自己双手**。
吴名大开大合，对着那人刀背一顿猛劈，刀刀尽力。那将领急忙向前翻滚，想要近身搏击，若是再让此人利用刀长的优势，那么自己早晚会被劈成两半。
那将领近身后便一记横扫，直奔吴名脚踝处。眼看就要得手，吴名嘴角一笑。手中陌刀刀锋一收，你确定能砍到我？
他猛地后退一大步，避开一招横扫。刀锋迅速向上一提，看你这次怎么挡？
“你给老子接着滚啊！”
此乃满月回杀，敌人进，则己退。在敌人全力出刀时，是有一瞬间空隙的，丁苗称之为等刀。在敌人开合的同时，在用劈提两招斩杀。虽然有些阴损的意思，但是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而吴名这次也是故意露出破绽。因为在大开大合的同时，自己肯定会露出马脚，不管马脚在哪里。敌人一定会全力一击，那么这时，便是他的机会。
“你个龟儿虫，死！”
这一提从下到上，那人虽已是急忙闪躲，可腿上还是被划上了一刀。
不过吴名的目的达到了就行！他手中陌刀依旧不停，陌刀乃双刃刀，刀锋可以不用回转。劈提自如，这也是吴名最喜欢的一点。不用费神去整那些花花肠子。
吴名死里追击的同时。箭楼上的陶煜所部，正在进行点射。
这便是所谓的最后底牌，铁马军中论射，无人是陶煜部对手。而一个合格的弓箭手，最起码需要两年的培养，所以才会珍贵。
他们在箭楼上的突然发力，也对寨墙上的敌军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他们本该拥抱的胜利，也在一分一秒中，被渐渐击垮。
兵士在登墙时，受到的重创，已经打击了他们的信心。此时寨墙下仍有无数哀嚎声，自家主将也已负伤。看着那些满眼猩红的敌人，心中难免会有一丝畏惧。多年的军旅生涯，给了他们强悍的心里承受能力。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他们不会害怕和畏惧。
二毛此时打着赤膊，手持一把大斧，在那些甲士中穿行。他每一斧都及为刁钻，能一斧杀之，绝对不出第二斧。如果说大斧难以控制准星，那么他，几乎每一斧都能正中要害。
此时的丁苗，如同一只迅捷的猎豹，他的力量在铁马军中，绝对不是最大，但是速度一定是最快。他手中是从座山虎营地内抢来的一把仪刀，长四尺，比起横刀更为修长。而杀伤力则有些不如横刀。但是在丁苗手中，有些取长补短的意思，用速度弥补了力量。
反观李成志，则是全靠一身勇力，这则跟吴名有些相似。可吴名是先天优势，李成志靠的是后天努力。靠着一刀一刀的练，一刀的一刀的劈。黄天不负有心人，这话绝对没错。任何事情不努力，你以为你是李成志啊？
这一天格外的漫长，太阳终于受不了血腥，选择了退场。
猛虎军也只能带着剩下的甲士撤退，他们的将领也被吴名斩杀。而余下的，只有后来加入的弓箭手，那些死在寨墙上的人，铁马军把他们的脑袋都割下来，做成了一个人头京观。
残忍吗？耻辱吗？那就来试试吧！老子在寨墙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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