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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中兴》


 第一章殿堂之议

1842年7月，农历庚子年八月，京师的正数最闷热的时节。烈日当空，满城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甚至连鸟儿都不见一个，能听得到的，只有阵阵蝉鸣。
此时的紫禁城太和殿，却是寒冷到了极点。金銮殿上，皇帝端坐龙椅，愁眉不展；大臣们肃立殿中，无一敢动。
就在早朝之上，一则消息从南方传来，帝国的南方重镇——镇江，在十日之前已经陷于英夷之手，而帝国首都此时才收到廷寄。英夷舰队，已经溯江而上，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江宁。而到现在，英夷或许已经列阵在江宁城下。江宁是帝国南方最重要的城市，地处长江下游，扼守大江；又是运河的枢纽，京城的钱粮要道。若是失守，整个南方必将掀起混乱，甚至京师，也将在数月之后，钱粮难以为继。
如今之时，是战是和，无人敢说——包括皇帝本人，也拿不定主义。
沉默着，沉默着，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沉默着。每个人心理都憋着一股劲，一股本不当在此时此刻有的劲，他们希望有个人来打破僵局，而这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沉默，就这样持续着。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终于，皇帝动了一动，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裤子上一处不起眼的补丁。呵，这补丁就恰如此时的帝国，表面光鲜，其实却靠着遮遮掩掩，才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强大。
一个英夷，名不见经传的英夷，从海上而来，骚扰天朝。从俘虏口中得知，小小英夷甚至和俄罗斯不接壤，更无陆路连通。英夷不过是个岛国，不如帝国的一个行省大，如今却成了撩起帝国裙摆的国家，揭露出了帝国裙摆后密密麻麻的补丁。
皇帝还没有发话，他只是动了一动，他愁眉紧锁，他内心处于无尽的煎熬中。想想自己，已经做了二十年的皇帝，自打登基之日起，可谓是殚精竭虑，为维持帝国的强盛费劲了心血。他深知帝国腐败的内幕，他立志复兴祖先的荣耀，即便不能复兴，也要做个守成之君，守住祖先用鲜血打下的江山。
为此，他每天吃最简朴的食物，穿最简朴的衣服。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摸了摸衣服上的补丁。这是自己龙袍上的第三个补丁了，是自己的皇后亲自打上的补丁。甚至自己的饭食，也是皇后亲自烹饪。虽然贵为一国之主，却过着不如一方富豪的日子，但是一想到从自己的衣着饭食中能省下一些银子，去贴补这无限江山，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可如今来看，自己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一个小小的英夷，就将两百年的庞大帝国，打得体无完肤。不！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前些年，在南疆猖獗一时的张格尔，不就被自己派去的天朝大军所消灭了吗？首领张格尔被押解至京城，在午门之下，轰轰烈烈的献俘仪式，是多么令人难忘啊！匪首被一刀处决，万众山呼万岁，这不是一个有为的君王才该有的气象吗？
帝国的尊严哟，帝国的荣光哟，在英夷面前都丢到哪儿了？
皇帝张了张嘴想说话，大臣们顿时哆嗦了一下，竖起耳朵准备聆听圣训。可是没有声音，依旧是沉默。这次朝会，难道要在沉默中过去吗？
就在气氛凝重到极点的时刻，金銮殿外传出了一声吆喝。
“报……钦差大臣耆英奏报！”传令的太监手举奏报，小跑着跪在圣驾之前。
“念！”皇帝佯装镇定，说道
大殿上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没想到竟然是个太监打破了这些帝国的掌舵人的沉默。
“臣耆英奏报圣上，恭问皇帝圣安。
昨日，英夷兵临江宁城下，英夷炮舰于长江江面列队架炮，现已占据燕子矶。据臣所见，英夷不久即将攻城。是战是和，恭请皇帝定夺。
英夷船坚炮利，半月之前，已经攻占镇江，兵锋所指，无不陷落。臣查江宁之兵，绿营尚有三千有余，且可战之八旗，尚有两千。只是兵器多有陈旧，恐不堪一战。臣已经传书英夷首领，促其议和……”
“闭嘴，都已经议和了，还问朕做甚？”皇帝突然大发雷霆。在列臣工，无不战战兢兢，昔日官场老手，今日一概呈懦夫样貌，不知该发何种言论，皇帝心中想的是战是和，大臣们心里没底。一群只会附庸皇帝的庸臣位列殿堂，真是一个末日景象，帝国命运，真是堪忧。
想想百十年前，兵锋所指，无不陷落的，只有帝国军队才能做到。可如今的帝国军队，却打不过弹丸之国的区区数千兵力。真乃此一时，彼一时啊！
皇帝的嘴唇颤动着，双手捏紧了拳头，汗珠开始从额头的皱纹中涔涔而出。他想与英夷决一死战，可是帝国的军队，已经令他失望透顶；他想与英夷议和，可是祖先定下规矩：如果有丢失国土的皇帝，灵位将不会列入列祖列宗的宗庙之中。
皇帝闭目，为了掩盖内心的摇摆不定，也希望有人站出来为他找个说辞。
就在此时，站立已久的老臣穆彰阿走出队列，跪倒在殿上，边哭便说：“皇上，英夷势大，船坚炮利，广州、厦门、宁海、宝山、镇江诸地方皆不可守，而以上地方皆兵精粮足，兵械精良，尚不能守，江宁如今只是老弱兵士，焉能防的住英夷进攻？”他顿了顿，显得更加悲伤。
“依臣所见，今江宁必不可守，若江宁一失，则半壁东南振动，我先祖励精图治所打下的江山，也必不稳固。南方盗贼必在英夷蛊惑下起事，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陛下可参明末之事！”
“若与英夷议和，英夷不过数千之众，舰船亦不过数十艘，必不敢吞并我国。其所图之事，乃是通商。我朝只是以通商之事许之，并无实际损失。”穆彰阿说道此处，哭泣之声顿时停止，言辞变得激烈起来。
“我朝两百余年，历经数代皇帝辛勤打理，才有此万里江山！若为一英夷动摇国本，是为不智！望陛下圣断！”
果然是朝廷重臣，所言之事，合情合理，有凭有据，也正中皇帝所想。所谓察言观色，正是一个高官的必备本领。这穆彰阿是深得精髓，极善于捕捉皇帝的圣意。
皇帝闭目点头，意思明显不过，他已经默许议和之举，只是碍于情面，不好亲口许诺。什么天朝尊严，什么先祖荣耀，在此时，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只有皇位稳固，江山在手，那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情。
就在此时，又一个太监手举奏章而入，他步履匆匆，显然是有大事来报。莫非前线又有战报传来？是凶是吉，大家心里有无数揣测。不过大多数人——包括皇帝，也觉得不会是什么好消息，莫非南京城已被英夷攻下？
“念！”皇帝无奈地说道。
“臣 旅顺提督，兼盛京都统林云，恭请皇帝圣安。”太监匆匆打开奏折，念道。
或许太监并不明白这句话地含义，而在场大臣也都不明白。只觉得一头雾水，我朝何时有这等官职？我等在朝数十年，为何从未听过？
而皇帝，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想起了先皇驾崩之前跟他交待的话。他不禁抬头看了看正大光明牌匾，想起来父皇临死前亲手交到他手上的金盒子。这是皇家数十年来不曾道与一人的秘密！



 第二章皇家秘密

那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一天遥远却让皇帝印象深刻。
先皇病重，太医们跪在殿外，束手无策，个个瑟瑟发抖，生怕受到连累。皇后和皇妃们跪坐床前，默默抽泣，生怕哭声惊动了老皇帝。
而自己，则跪坐在床前，他的父亲嘉庆帝拉着他的手，微闭着眼睛交待着后事。老皇帝说：“我朝自太祖七大恨起兵，历经三十余年乃入关内，世祖、圣祖励精图治，关内天下才得稳固，人民欣欣然。我朝兵强马壮，所当披靡，蒙、藏、回疆无不臣服，此皆先辈之功，千万勿忘！世宗、高宗，内修吏治，外弥祸乱，兢兢业业，未尝敢有一刻松懈，终于致我朝富强，万国来朝，是是盛世！每当回忆此等不凡历程，朕无不战战兢兢，生怕辱没了先祖名声。奈何朕资质平平，国家吏治已经败坏不堪，我虽心血耗尽，恐怕最后也落得个守成之君名声。”
说道此处，嘉庆帝眼泪流出，默默叹息。旻宁赶忙给父皇擦开眼泪，安慰道：“父皇切莫自责，祖上名声太大，以至于父皇无论何种努力，皆被掩……“
没等儿子说完，老皇帝立即打乱：“皇儿，今日至此，朕不需要听恭维的话，朕听了一辈子了，临了之时，尽管听我说吧。
自打你皇爷爷开始，我朝已显颓势，虽数次评定回部叛乱，将天山南北尽收天朝版图。可是，你皇爷爷过惯了好日子，还想过更好的日子，他六下江南，建造圆明园，行宫等，花费着实不少。这对于天朝来说本不算太多，可是这奢靡之气，却让全国官员都学会啦，所谓上行下效，就是这个意思。“
老皇帝咳了几声，在旁服侍的太监急忙端来参茸汤，给老皇帝喂进去几勺。这些极为滋补的药品，还能给老皇帝续命片刻，好让他将所有的后事交待完毕。
老皇帝的眼睛闭得更紧了，他轻轻咳了一声，继续说：“皇儿，待我登基称帝，你爷爷还是太上皇，整整四年呐，把持着朝政，朕根本使不上力气。待他驾鹤西去，朕迫不及待想要施展抱负，整改内政，恢复我天朝盛世之景象。为此，在你皇爷爷尚未出殡之时，我下定决心，处死了你皇爷爷最倚仗的重臣——和珅。从他家里，我抄出了数以亿计的白银和珍宝。可是即便这样，天朝的吏治还是无可挽回地败坏下去。各地乱党起义不断，又有外夷骚扰海疆，我也是尽力安抚民众，镇压起义，费尽了心血。”
说到这里，老皇帝显得心力交瘁，自责不已，令在场众人唏嘘不已。是啊，虽然如今的帝国疆域广袤，远胜前朝，不过的确是烽烟遍地，农民起义此起彼伏，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
旻宁此刻顿感肩膀上负担沉重，原来心里尚有一丝即将继承皇位的欣喜，此刻也是消失无踪，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之中。
老皇帝紧闭眼睛，气息更加微弱了，他招手示意招殿外大臣入觐。
待臣工们跪列在床下，老皇帝张嘴用尽力气，睁开眼睛，气息微弱地说道：“朕，今决定传位于皇次子旻宁，诸位臣工，今后尽力辅佐，朕未尽之志，忘新皇帝继之，诸位未尽之忠，望诸位臣工尽之。诸位爱卿，能否做到？”
诸位大臣，此时个个掩面哭泣，如丧考妣，纷纷称是。紧接着，他们起身朝新君行三跪九叩之礼，表示会向新君尽忠。
老皇帝见此情景，心中越加悲伤，他微闭眼睛，招了招手，示意大臣们退下。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招手的含义，这是老皇帝的最后一次召见，以后再也见不着这位在位二十五年的皇帝。无论这些人是忠是奸，此时内心多少有着一股忧伤，不完全为了老皇帝，更是为了自己在新君面前的前途感到担忧，不知道这个新皇帝，将来会怎样对待大家。老臣们各怀心思，推出殿外。
老皇帝又招手，示意皇妃、皇子、太监全部退出殿外，整个寝殿之内，只留下了新皇帝。
老皇帝示意新皇帝靠近自己，又闭上了眼睛，大口喘气。他对旻宁说道：“宁儿，自打你小，我就看重你，你是个有资质，性格坚定的人，因此我决定传位于你，这些都不必说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你靠近些，我有最后一件事交待与你，才能安心离去。”
旻宁急忙跪行到皇帝跟前，俯首听命。
老皇帝伸手从床沿的杯子里，掏出一个金盒子，缓缓说道：“帝国大事，有诸位大臣辅佐你，你不是孟浪无端的人，有你来掌政，我放心。不过，二十年之内，也就是在你当皇帝的时期内，国家将有大事发生，待到那时候，以你和诸位大臣的能力，必不能维持帝国尊严！”
听到这里，旻宁心中一惊，父皇怎么会知道数十年后的事情？
不等旻宁提问，老皇帝又开口：“我想你心中定是充满疑问，父皇今天将这个皇家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你太爷爷圣祖皇帝在位时，天降异象，有一人忽然出现在宫内。诸侍卫以为是刺客，将他捉拿，后来审问，才知是数百年后的人。此人告诉圣祖皇帝后来我朝兴亡大事，圣祖皇帝也是惊讶不已，后经一番验证，确实符合。此人为圣祖献策，知贸然在朝廷内改革难以实行，于是请开辟辽东为其专门管辖之地，其在辽东为天朝未来谋划准备，已历一百二十年矣！此人在辽东所作所为，我朝皇帝皆不问命，诸位大臣亦无人知晓。
圣祖为保护此人在东北的作为，特将辽东划为保护之地，隔绝与关内联系。并立下圣命，藏之与金盒之内。只是皇帝传位之时，将此秘密说出，金盒交出传与新帝。“
老皇帝说完这些如释重负，长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至于此人在辽东实施何种行为，有何种成果，圣祖有命，任何人不得过问，包括皇帝本人。因此，你也不必问我，更不必问辽东。此人官职为旅顺提督，领盛京都统衔，此官职不再朝廷典册之内。若有一日，收到此官职之人的奏报，则是大事发生，此人将来助你守住江山！”
说到这里，老皇帝将金盒子塞进旻宁手中，微闭的眼睛慢慢抽动，嘴巴大张，拼命喘气，显然阳寿已尽，大去之期已至。旻宁慌忙宣皇妃和兄弟姐妹如殿，跪送老皇帝龙驭宾天。
老皇帝在众位家人的哭泣声中，呼吸声渐渐减弱，眼睛也不再抽动，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微笑，显然已经是如释重负了。是啊，老皇帝当了二十五年的皇帝，却是个多事之秋，耗尽心血，只为了守住祖宗的江山，这辈子也不容易啊！
在众人的哭泣声中，老皇帝断绝了气息。
这就是旻宁，也就是现今皇帝，隐藏在心中长达二十二年的秘密，也是皇家最大的秘密！



 第三章神秘人物

皇帝旻宁坐在龙椅之上，眼睛微闭，面色凝重，心中还若有所思，沉浸在父亲临终叮嘱的回忆之中。
突然他睁开眼睛，才发现殿上大臣都在盯着他，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他，带着畏惧的样子，不敢抬头，却都在盯着他。这时候，皇帝才回想起来，自己这么长的时间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睁眼，就仿佛睡着了过去一样。这对于这些大臣们来说，的确是个不常见的景象。
皇帝整了整衣冠，微微挪动身子，让自己坐姿显得更加端正，随后**道：“再念一遍。”
什么？再念一遍？难道皇帝刚刚真的睡着了？这位勤快的皇帝，以前可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啊！众大臣不敢说话，太监更不敢有丝毫的迟疑。
只听到太监念到：“臣 旅顺提督、兼盛京都统林云，恭请皇帝圣安。臣之先祖，得圣祖皇帝信任，世居辽东，经营历百年矣，皆为他日天朝之事。
今臣闻英夷犯逆，已进犯至长江，江宁危在旦夕。天朝尊严不可侵犯，圣皇天威岂能亵渎？臣时代在辽东经营，今已备大小铁甲战船十余艘，木质战船二十余艘，练就水师万余人，足以与英夷在海中一战。且新式步军练就五万，皆装备火铳，训练严明，足以与英夷在陆上一战。
我天朝正义之师，彼英夷逆虏之徒，战之必胜。臣请陛下准臣即可出兵南下，荡平东南沿海英夷，恢复天朝版图。望陛下恩准！”
太监这一念完，皇帝不禁站了起来，“这位林云，可在殿外候旨？”
太监回道：“在。”
“传林云入殿说话。”皇帝朗声道。
太监依次传话，就在林云上殿之前的这个时刻，大臣们议论纷纷。所有人都不知道林云是何种人物，刚才听到的铁甲战船是何物，也无人知晓。
就在大家讨论声中，一个少年模样的人阔步入殿，他皮肤并不白皙，脸庞轮廓分明，身形消瘦，身穿一品武官朝服，走到大殿中央，并不下跪。只是鞠躬作揖，道：“臣林云，恭请皇帝圣安！”那声音十分洪亮，震得大殿似乎都在颤动。
这下大殿上炸锅了，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这时，穆彰阿站了出来，指着这少年得脸，怒声道：“好你小子，不知是何来历。即便是圣祖皇帝钦命的世袭官员，见到当今圣上，为何不跪？莫非你心中无我圣上？”
经过穆彰阿一通指责，在场大臣无不义愤填膺、咬牙切齿，仿佛只等皇帝一声令下，便冲将过去，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撕碎了。
皇帝也是一惊，不知道这个圣祖皇帝给自己留下的人，为何见到自己如此不尊敬，难道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子就是拯救帝国的人？皇帝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越想越不痛快，脸色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朕知道你，你见了朕为何不跪？难道你不知道礼数吗？”皇帝发话了，语气中明显带着积分怒意。
大殿之上的争吵声更加激烈了，所有的大臣包括在殿中伺候的太监无不义愤填膺，纷纷指责这个少年的僭越之事！大家这样做并不全是为了皇帝的尊严，更多的是为自己考虑，他们生怕这个所谓圣祖爷留下的人物，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夺去自己在朝堂上的位置。
“回皇帝陛下的话，臣为何不跪，拿出正大光明牌匾下的藏着的金盒子就知道。请皇帝命人取出宝盒。”这个少年不紧不慢说道，仿佛这些权贵大官们的指责都不存在一样。
皇帝略一皱眉，脑中飞快思索着。这个金盒子只有自己知道，看来今天所来之人，的确是圣祖爷给自己留下的。只是这个金盒子，自己的父皇也不曾打开，上面用银丝打造的封条，已经一百多年没有拆开了，到底里面是什么恐怕只有圣祖爷知道。皇帝自己也很好奇，这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样的秘密，今天倒是个机会，不如照他说的做。
皇帝示意大家安静，片刻之后，大臣们都会到自己站位，恢复之前对皇帝毕恭毕敬的姿态。对身边伺候着的太监命令道：“你去找几个身手好的，把牌匾下的金盒子拿出来。”
众大臣骇然，大家都知道天朝有个规矩——秘密立储。就是上一任皇帝将下一任皇帝的传位诏书藏在正大光明牌匾的后面，都不知道这牌匾的后面竟然还藏着另一个金盒子。怎是闻所未闻的一桩奇事！看来殿中站着的这个瘦弱小子身份真的不一般。
太监得到旨意，急忙下殿，带着几个小太监抱着梯子进入大殿之中。他们很快搭好梯子，爬到牌匾下摸索一番，果然，又有一个金盒子。太监将盒子取下，掸去灰尘，跪送到皇帝面前。扯走梯子，离开了大殿。
皇帝手握金盒子，只见这个盒子用纯金打造，盒子本身平滑无比，只是在盒盖上雕刻着一条五爪金龙。盒盖上面还贴着一道封条，只是这个封条是用白银打造的，自己当皇帝已经够二十余年，却从来没有见过用银子打造的封条，显然这个盒子的意义非同凡响。年份已久，金盒子尚还闪闪发光，而银封条已经显得灰暗了。
皇帝取出怀中藏着的匕首，割断封条，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有个锦囊，锦囊上绣着龙纹，一看就知道是江宁织造精细织造的布匹所造，虽然一百多年过去了，但还是像才放进去的一样新。
皇帝迫不及待地取出锦囊里的圣祖遗诏，打开来先自己看了一遍，顿时脸色大变。
殿中所站的大臣顿时心中更是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遗诏能让皇帝脸色一会红一会白？莫非这个遗诏中真的藏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殿中的少年毫无波澜。
皇帝足足看了有半刻钟，才回过神来。他慢慢从龙椅中挪开，站起身来，手举遗诏，泪水从眼中汩汩流出。他定了定神，带着哽咽的声音念了起来。
只听到皇帝念：“朕之重孙旻宁接诏。”
读到这里，只才一句而已，就足以所有人都更加疑惑。圣祖爷宾天已经整整一百二十年了，怎么会在遗诏中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难道圣祖爷真是通天的神仙，所谓的真命天子？大臣们心中越想越以后，甚至开始害怕起来，若圣祖爷真是神仙，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岂不是他老人家都在天上看着？会不会哪天来向自己问责？
这道遗诏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这个来到殿中的少年，究竟是何种人物？这也太神秘了吧！这果真是个神秘人物！



 第四章圣祖遗诏

旻宁也吓得不轻，没想到一百多年前的圣祖爷，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看来这圣祖爷真是天神下凡，不愧是一代明主。
虽然大臣们对这道遗诏半信半疑，开始皇帝旻宁却觉得这道遗诏是真实无疑的，因为他是皇帝，他相信君权神授，相信自己是真龙天子，那么他的祖爷爷自然更是君权神授的真龙天子了，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往下念”，旻宁道。
“朕知百年之后，西洋英夷将犯天朝，天朝军力难以抗拒，进而四夷来犯，我朝朝不保夕。朕知之后甚恐，唯念我朝创业不易，念我华夏生民涂炭之灾。特命林氏一族世守辽东，不受朝廷挟制，以图将来之祸。”
读到这里，皇帝和大臣们颇为吃惊，虽说圣祖爷盛名流传已久，哪能料到他还能预知一百多年后的事情。此时皇帝愈发相信这个遗诏真实无疑，大臣们心里也有些相信了。
只听到太监继续念道：“林氏一族，乃三百年后之人，知我朝三百年得失。朕知今日之祸，亦由此人传达。此人精通技艺，善用军队，能造精良火器、坚固兵船。想百年之后，必能助你荡平敌寇，守卫国家。
林氏一族，身负救国使命，与其他各级官员不同。旻宁接到林氏奏报，看到朕之遗诏，此后施政，林氏不言就罢了，若有言，悉数听其谏言，勿要违背。”
听到这里，皇帝和大臣们都紧皱眉头，皇帝心想：如果这样，岂不是这个林云成了朝廷实际掌权者？连自己都成了这个林云的傀儡，或者说林云成了朝廷的太上皇？这还得了。而大臣们心中却没想到这一层，或者说他们关心的并不是这一层。大臣们想的是这个林云以后地位居然在自己之上，想想自己为官数十年，竟然要听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伙子的话，岂有此理？
就在大家疑惑不明之际，太监继续念道：“勿要怀疑林氏一族，林氏绝无篡逆之心，只有报效之志。林氏后人一到，不必遵守本朝跪拜之礼，无需向任何人解释其行为。望旻宁能听之信之，则我朝中兴有望；若不能听其所言，天朝将丧权辱国，生民涂炭，不到百年我朝将灰飞烟灭。
朕之忠告，旻宁知否？遵否？若不能遵之，朕在天之灵亦有不安！钦此！”
读到这里，整个遗诏就读完了。皇帝和大臣们一时间面面相觑，都不敢妄加评论。这个时候，穆彰阿又起身拜奏，道：“皇上，这个遗诏必是伪造，漏洞百出。圣祖驾崩已经一百余年，如何能知道今日之事？况太祖圣明，岂能准此人不遵礼法，将朝廷委与他人？此诏必是伪造！请陛下圣裁！”
众大臣听罢，也觉得有理，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纷纷附议。皇帝见此情景，不禁也开始怀疑起这道遗诏的真实性，毕竟这道遗诏仔细想起来的确是漏洞百出，不合常理。想到此处，皇帝看向了殿中那个少年，大量起来。
少年倒是一脸轻松，丝毫看不出来有任何慌张的样子。只见他慢慢踱步，眼睛也直视皇帝，好似就在自己家中似的。
不等皇帝开口，少年站定在大殿的中央地带，拱手道：“皇上，我知道您怀疑遗诏内容。的确，按照常理的确说不通。”
少年顿了顿，继续说道：“陛下可以看看金盒子，还有一个夹层，您可以看一看。”
皇帝听到后，摸索了一下盒子，果然有个夹层。皇帝眉头一皱，打开夹层，抽出一张金片，看完后，面色突变，表请骇然。
皇帝显得有点慌忙，走下龙椅，来到殿中，慌忙扶住这个少年，和颜悦色道：“我天朝尊严，今日皆系于你一身了！刚才之事，还望勿怪！”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那张金片上写着什么内容，不过皇帝这样说，必然有可信的道理。大臣们一改之前的态度，瞬间恭维起来，纷纷说道：“林大人少年英才，相貌宏伟，必当荡平英夷，重振我天朝雄威！”
少年一一拱手相谢，此处不再赘述。
皇帝见少年并不怪罪，就回到龙椅之上，不再有刚才的愁容，满满喜悦之色。大臣们各归其位站定。
皇帝龙颜大悦，笑着对林云说：“林提督，不知道你打算用何物来对付英夷？能否给大家展示一下。”
“皇上，我所创的新军，有水师和陆军。水师用的是铁甲战船，用蒸汽机作为动力，无论风向如何，都可以破浪前进。且其外壳是用精铁造成，火铳、火炮都不能洞穿。”
说到这里，皇帝和大臣纷纷瞪大了眼睛，显得很吃惊。皇帝忍不住问：“蒸汽机是何物？铁那么重，用铁造的船能浮在水面吗？”
林云听到这句话，顿时想笑，但还是憋住了，毕竟是封建时代的君主，没见识过这些，没有物理常识，不了解也很正常。
“回皇上，铁块自然不能浮在水面，但是铁船却可以，若不信，可以将铁锅放在水上，不也能漂着吗？蒸汽机是英夷兵船所用的，用煤炭烧水，水开后用水的蒸汽来推动船只前进。只是我的战船所用的蒸汽机比英夷的更加强大。英夷的兵船多是木船，最多只是外面包着一层铁，比起来，我的战船远比英夷的木质帆船更为坚固，且航行起来不必在乎何种风向。”
听到这些，皇帝和大臣们略略点头，只是还是不明不白，毕竟这些东西，那是这些朝廷权贵哪里听到过这些东西呢？
“皇上，我的战船用的是最先进的后膛炮，炮弹在大炮后面塞进去，士兵躲在后面装填炮弹，既安全又更快捷。而英夷的火炮多是前膛炮，与我朝红衣大炮并无实质区别。”林云说道。
“后面装炮弹，那岂不是要开一个口子，这一点着**，岂不是两头冒火？”大学士倭仁忍不住问道，面带讥笑，显然觉得林云不过是在吹牛而已。
林云笑道：“我从辽东带进来了一些后膛装填的火枪，还有一门小型火炮，大学士若是不信，咱们去见识见识即可。”
皇帝听到这样的话，脸上绽放出笑容，和颜悦色说：“不急，林提督从辽东赶来，路上辛苦，现在已经快到午时，不如先用膳，咱们军臣同吃。“
林云听到这里顿时来了兴趣，早听说这个皇帝很抠门，今天正好见识见识历史书上写的是不是真的。哈哈，这还蛮有趣的。



 第五章皇家午膳

皇帝给旁边太监使了一个颜色，太监立马心领神会，退下准备午膳。
再看殿中大臣，个个摇头叹气，完全看不出有一丝高兴的神色。看来皇帝抠门的传言是真的，林云对这次皇帝赐膳不再抱有什么期待，剩下的只是好奇罢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殿外开始喧闹起来，一群太监抱着蒲垫、小木桌到了殿上。不一会儿，每个大臣的面前都搭上了小木桌，铺好了蒲垫。显然，这上朝的大殿顿时被改造成了用膳的食堂。林云也得到了一个木桌和蒲垫。
皇帝招手，示意大家坐下，于是大家入座。
不久后，饭食上来了，只见每个人面前摆好了一副碗筷，碗里装的是白米饭。接着，太监又从殿外端来了两碟小菜，分别是一碟咸菜和一碟丝瓜炒肉。那咸菜看起来并不特别，丝瓜炒肉闻起来也没什么香味。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做好了许久，用热水温再锅里许久的菜，本身做工就不怎么样，又放了许久，这味道自不必说。皇帝的面前也是这样，仅仅一碗白米饭和两碟菜。林云心中暗笑，看来皇帝真的是抠门啊！
只是林云的桌上却只有一碗白米饭。足足过了一刻钟，其他大臣桌上的菜都快凉了，林云的桌上还只有一碗白米饭，林云不知道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正当林云觉得好奇的时候，只见四个太监端来了四碟菜，为首的正是刚刚站在皇帝身边的那位大太监。
待四碟菜拜访完毕，林云才看到，原来这是新鲜时蔬一碟、时令水果一碟、烩羊肉一碟，酱牛肉一碟。这四碟菜看起来色泽艳丽，和其他大臣桌上的菜比起来明显要新鲜的多，不是御膳房那种在锅里热着的陈菜，而是新做的。果然是皇帝，仅仅一刻多钟，就能同时准备好四道看起来不错的小菜，真是不容易。
林云再细看，这四碟菜的碟子，显然是比其他大臣的碟子要大得多的。里面的菜量明显比其他人的要多，包括比皇帝的菜量要多得多。
林云一时间倒是觉得不太好意思了，他起身对皇帝拱手，道：“皇上，我这菜……”
不等林云说完，皇帝显得一副很大方的样子，说道：“哎，不要客气，你将为天朝出战，攘除英夷，这可是我朝最大的事情。何况你是从辽东风尘仆仆赶来的，一定饿了，自然要吃得多一些。我和这些大臣，一天都在殿内，也没有活动，吃多了反而对身体不好。”
林云暗笑，这老皇帝说起话来倒是听上去有点道理。抠门就抠门，听起来还是蛮舒服的，也不知在场的其他大臣是什么感受，恐怕心理是问候了皇帝祖先吧。
皇帝还没动筷子，其他人自然不好动，只好聆听皇帝“圣训”。皇帝又说：“大家别小看这些菜，在坐的菜都是朕的后妃亲手坐的，用料也是上乘。”
一碟咸菜也能是上乘？真是有点好笑。就是林云桌上的这四哥还算精致的小菜，也不过是民间有钱人家就能吃到的，不算什么上乘菜品。
“至于林提督桌上的四位菜品，那是皇后亲自再御膳房做的，本来是给朕做的，是朕的午膳。不过念及林提督劳苦功高，将为天朝立下不世之功，特赐予林提督用。诸位都自在些，咱们大家现在不以君臣论，就当是一个大户人家请客嘛。诸位都是朕的宾客，放开了吃，米饭咱御膳房管够！”
大臣心态估计都快崩了。大户人家请客，那也不至于就这么两道菜啊！这贫贱人家就是请客，好于面子，就是赊钱，也得弄几道像样子的菜品吧！这顿“宴席”放在民间都属寒酸，更何况是皇家呢？可是皇帝让吃，众人又怎敢违背？
林云这边也是一头黑线，本来还好奇皇家的午膳到底吃些啥，没想到如今皇帝的午餐就摆在了自己的面前，真是遂了自己的心愿。林云倒不像其他大臣那般觉得皇帝抠搜，逼近林云也没吃过皇家的饭，或许皇家的饭本身也比这个好不了多少，只是这位皇帝更加抠门罢了。
“大家轻动筷子，用膳，待用完膳食，咱们去校场，看看林提督带来的新玩意儿。”皇帝说道，大家也都动起了筷子。
林云也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烩羊肉，羊肉不错，真的挺新鲜，尝起来是现杀的羊。果然是皇家，虽然菜品普通，但是这材料真是货真价实。至于这时蔬和时令水果也都不错，算是新鲜味美。酱牛肉更不必说，酱香味浓厚，十分纯正。
看来这个皇家的饭，就算是简简单单，原材料的新鲜程度和味道还是不错的。
皇帝吃东西时细嚼慢咽，一口一口地细品，就是米饭，也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这样看起来倒是显得饭菜可口异常。或许这就是皇家威仪吧！
再看这些大臣们，吃起来倒也是慢慢吞吞，不过和皇帝比起来，这些大臣个个眉头紧锁，吃得是不情不愿。显然，这些大臣平时吃的东西远比这些美味。堂堂天朝，皇帝的饭食居然还比不上王公大臣，这倒也是一件新鲜事儿。
皇帝边吃边说：“诸位不必拘礼，米饭不够可以添。”这句话其实也很好笑，就这么两碟小菜，如何还能吃下第二碗？就是配这一碗米饭，也是很勉强的。
大约过了两刻钟，皇帝已经将这些饭食吃得一干二净，连一丝汤都用米饭抹去，送进嘴里了。林云呢，早在一刻钟之前已经吃完了四碟菜一碗饭，此刻正在捧着肚子，消食儿呢。至于这些大臣，也放下筷子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桌上的饭菜，还剩下一些。
皇帝擦了擦嘴，看大臣们桌上饭菜还有剩余，显得有些生气，厉声说道：“诸位爱卿，这咸菜二两银子一碗，丝瓜和肉也都很贵。这一份饭食，要十两银子呢！你们怎能浪费？”
林云心中暗笑：咸菜这种东西，二两恐怕够吃一年了吧！十两银子，普通人家一年也花不完。居然这皇帝的午膳这么贵，这中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抽取了银子。这皇帝当得也真是可怜，自以为自己勤俭得很，其实只是被蒙在鼓里罢了。
大臣们不敢不听皇帝的圣训，连忙将剩下的饭菜吃完，和皇帝一样，一点儿也没剩下。然后诚惶诚恐地坐在蒲垫上，等着皇帝发布新的圣训。
皇帝见众人吃完，大手一挥，转眼数十个小太监走上殿来，撤去了桌子和蒲垫。大臣们也都起身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皇帝也站起来，说道：“吃饱了，咱去校场消消食儿，瞧瞧林提督给大家带来的火器，长长见识。”
说罢，皇帝走下台去，阔步朝殿外走去，太监们急忙跟在两侧，扶着皇帝的左右手。此时，大臣们纷纷跪送，待到皇帝走出殿门，大臣们纷纷起身，随着皇帝鱼贯而出。



 第六章校场检验

出了太和殿，只见殿外丹陛下，有太监准备好的肩舆，一共两个。肩舆是用色泽纯正的黄花梨木制作的，雕刻着精美的龙，龙头尤其精美，个个高昂着，精神饱满。林云即便不懂这些，一看也就知道这是价值连城的物件。
皇帝坐上打头的那辆肩舆，转头对林云说：“林提督，你身负使命，朕特准你在进京城内骑马，今日无马，就用朕的肩舆吧。”
林云受宠若惊，弯腰作揖，谢道：“感谢皇上恩赐，臣不敢僭越，跟着皇上的肩舆走就行了。”
“那你不听朕的话，这难道不世僭越吗？”皇帝说道。
“臣遵皇命。”林云见皇帝这么说，也就不再客气，理了理衣服，坐上肩舆。
看着这一切的大臣们，浑身不自在，自己在官场上混迹了数十年，哪有过这个待遇，别说有过这个待遇，就是见那也是没见着的。这些人都是官场老油子，把自己的权力和地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这林云才第一次见到皇帝，就有这样的待遇，那以后这些老油子还怎么在官场混。特别是大学士倭仁，心理嫉妒不已，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将这个林云拉下马，全然不顾所谓的国家尊严了。
太监们扛着皇帝和林云的肩舆，举着华盖遮阳，朝午门方向走去。大臣们小跑着跟在后面，在中午烈日的炙烤下，个个满头大汗。天朝的大阅，往往选在秋季，这个大夏天的，往午门去，那真是一种煎熬。大臣们个个心里埋怨，问候了林云祖宗几百代，恨不得现在就把林云拉下肩舆，胖揍一顿。
转眼间来到了午门，皇帝和大臣登上午门城楼，而林云径直来到午门下的校场。几个身穿盔甲的士兵，拉着马车走向林云，个个对林云行礼。这个礼也是皇帝和大臣们没见过的，只见这些士兵，右手指向自己的太阳穴，显然是个现代的军礼，这是皇帝和大臣们从来没见过的，都觉得新鲜。
大学士倭仁，向皇帝行礼，跪下道：“皇上，此人不知何许人也，行的礼法也不知道是什么，不符合我天朝规矩。此人万万不可轻信，臣建议先扣下他，着有司查办清楚。”
诸位大臣听到有个敢说话的，纷纷附议。
皇帝听着，心中也有所怀疑，只是今天这个局面，除了林云，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死马当着活马医。
皇帝脸上显出怒色：“那你去领兵和英夷作战吧，你若能战胜，我杀了林云都可。”
倭仁一听，顿时不敢说话了，自己也就是嘴皮子功夫厉害，写写文章做个清流还是可以的，要是去领兵打仗，还不如直接把他杀了呢。
倭仁不再坚持，磕头谢罪，退到一旁，不再说话。其他大臣见此情景，也不敢再上前说话，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定。他们倒要瞧瞧这个林云有什么本事，若拿不出一些像样的东西，后面再要他好看。
林云见城头的人在跟皇帝说话，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内容，只好等着他们说完。见大臣们回到自己的位置，大声道：“皇上，臣已准备完毕，请皇上检验臣从辽东带来的火器！”
皇上一招手，表示认可。
林云见皇帝示意开始，对几位身穿盔甲的士兵命令道：“诸位听令，立正！”士兵们纷纷站得笔挺，双手垂在两侧，按住了两腿外侧，大声道：“请提督指示。”
皇帝和大臣们一看，一是觉得好奇，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练兵的；二是惊讶，他们从没见过精神头这样好的士兵。看来这个林云绝非浪得虚名，或许真能替天朝荡平英夷，一雪国耻。
林云也保持立正姿势，说道：“诸位追随我多年，日日演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报效国家，报答皇恩。今日皇帝陛下命我等演示火器，诸位能做好吗？”
“保证完成任务！”虽然回答的只有10人，可这一声回答响彻天地。
“行动！”林云下了指令。
只见这10位士兵行动了起来，纷纷小跑到马车前，取下火枪。远远望去，这个火枪和天朝的火枪甚是相似，只是枪-托稍大，枪-身短了许多。
接着又四五位士兵又从车上取下靶子，放到午门东侧，摆好，一共10个。士兵们持枪站到午门西侧，离靶子大约有三十丈。
皇帝睁大了眼睛，觉得非常吃惊。皇帝本人也精通火枪，自己的自来火枪就有数十门，那都是天朝最精良的火器，无需点燃火绳，只要扣动扳机，就能发射。皇帝的这些枪是千锤百炼才制作成的，准头都不错，但是要在这个距离上击中只有二尺见方的靶子，也是自己万万做不到的。
这十个士兵呈半跪姿势，持枪听令。
“装弹！”林云一声令下。只见士兵们在枪后拉动机关，塞进一枚长条的子弹，然后再将这个机关推到原来位置。
“瞄准！”林云又一声令下。士兵们将枪对准了靶子，做瞄准姿态。
“射击！”林云第三次发令。只见士兵们扣动扳机，顿时枪声大作，纷纷射中靶子，无一脱靶。
皇帝和大臣们纷纷长大了嘴巴，自己活了几十年，也算是见识得多了，从没见过设计如此精准的枪。
不等他们发话，林云继续法令，接着这10位士兵，再次装弹、瞄准、射击，枪声大作，所有子弹，再次射中靶子。接着林云和他的士兵们又再次射击了一次，再次射中靶子。
皇帝和大臣们这次算是服气了，因为第一次也许是事先将**和子弹塞进了枪膛，但是第二次和第三次绝不可能是事先准备好的。这个设计速度，至少比天朝的火绳枪快了6-7倍，哪怕是天朝最精锐的八旗军队，和装备这样火器的军队对射，也完全不是对手。就算是天朝的吉林马队，策马突袭，多半也要被射下马来，根本够不上用马刀砍杀的距离。
穆彰阿在大臣们中算是知道一些军事的，可是也被这个枪所折服，吓得腿都发软，不禁拍手大喊：“好枪！好枪法！”众位大臣也纷纷拍手称赞。
不等皇帝发话。林云一挥手，这10个士兵再次回到马车，搬下一门火炮，这个火炮并不重，只要四五个士兵就能搬动，剩下的士兵则搬下了炮的轮子等物件。来到林云跟前，林云一挥手，命令道：“装配！”
士兵们用了不到半刻钟，这些零件和火炮结合成一体，顿时一门火炮就组装完毕。
林云拱手对皇帝说：“皇上，火炮发射非常危险，臣用的是空包弹，只有声响，没有炮弹射出。请皇上放心。”
皇帝招手示意认可。
林云命令道：“装弹！”士兵们拉开炮闩，将常常的炮弹塞入炮膛，再关闭炮闩。
“瞄准！”士兵们挪动炮身，摇起了某种设备，只见大炮俯仰角瞬间变化，非常快捷。
“开炮！”士兵们拉动后面的一根绳子，只见炮声想起，轰的一生，火焰从炮口喷出足有一丈远。
皇帝见这番情景，迫不及待站起身来，大呼：“好枪！好炮！好兵！”大臣们见皇帝这样，也纷纷拍手称赞！
看来帝国的未来，这些人可以托付！



 第七章奉旨讨逆

演习完毕，林云一声令下，众位士兵收拾武器，再一次装上马车，士兵们行动果断迅速，只用了不到一刻钟便收拾完毕，驾车离开了紫禁城。林云只拿了一支火枪，待回去献给皇帝。
皇帝大悦，喜上眉梢，当即率众回到太和殿。林云坐在来之前的肩舆上，将火枪交给旁边的太监拿着。
回到太和殿，众大臣站定自己的位置，而林云左顾右盼，不知道应该站在哪里，只好站到了大殿中央，面朝皇帝，等着皇帝的指令。
皇帝还没从刚刚的场景回味过来，只是微笑着看着林云，之前的愁容一扫而光，哪里看得出是刚刚打了败仗的样子，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现在自己手里有了底牌，而且这张底牌在自己眼里那就是稳操胜券，如何能不开心？
“林爱卿，刚刚你的枪炮演习着实精彩，我天朝用此利器，英夷焉有不败之理？”皇帝喜滋滋地说道。
“回皇上，这种火枪，在我旅顺大营有一万支，装备此火枪的有一万人，这支步军，称为快枪营。此类火炮，我旅顺大营也有几百门，搭配步军使用，比英夷火炮，也是先进不少。以此枪炮与英夷陆战，操必胜之券。”林云淡淡地说道。
“臣这里有一支快枪，献给皇帝，做为平时赏玩之物。”林云又说道。
太监听到林云这么说，连忙将手中火枪献给皇帝。
皇帝把玩了一会儿枪，照着刚刚所见士兵模样，拉开枪栓，往枪膛里敲了敲。皇帝这模样倒是十分可爱，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
皇帝看了一会儿问道：“林提督，子…弹和火~药如何使用？”
林云掏出怀里的一盒子·弹，交太监交给皇帝，然后又讲解一番，直到皇帝彻底听明白才停止。这些讲解过程，在文中就不赘述了。
皇帝赏玩了一阵子，将枪交给太监入库收藏。转头问林云：“林提督，有这等枪炮，陆战朕是放心了，可是这海战，朕还是有点不放心。朕听说英夷海船极为坚固，用十余寸厚的硬木造成，我朝一般的火炮打它，就是击中了，炮弹也会被弹开。因此，我朝战船火力够不着它，不堪一战；炮台够得着它，可是打中了也往往伤不了它。这是我朝大军最忌惮的地方。林提督，可有妙招能解决吗？”
林云听到这番话，轻松说道：“陛下，臣之前说过了，臣在旅顺大营的水师，用的是铁甲战舰，大的长达三十三丈，外壳用铁甲建造，铁甲最厚处又三寸厚。英夷的火炮，根本伤不了我的水师战船。且我船火炮，无论射程还是威力，都远超英夷。我有必胜之心。”
皇帝听到这一番言论，心里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下来。
众大臣听了林云的话，云里雾里，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都是一些封建时代的腐儒，听不懂也属于正常。
就在这时，大学士倭仁又站了出来，显得义愤填膺，说道：“皇上，立国之道，尚礼仪不尚权谋，根本之图，在人心不在技艺。林提督一味只提他的坚船利炮，精兵快枪，这岂非以暴制暴？焉能使万民臣服？臣以为，林提督不适合担当众任，林提督一心只知道武力，此为大忌，应在朝中另选忠信之人，替林提督率军出战！”
倭仁才一说完，朝堂上议论纷纷，有几个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臣，纷纷站出来附和。
林云听到这话简直想笑，对付穷凶极恶的英夷，不靠坚船利炮，精兵快枪，难道靠嘴巴吗？亏他倭仁是八旗子弟，却是个不懂事只懂动嘴的腐儒。
还没等林云发话，皇帝先说话了：“大学士，你说得有道理，忠信仁义自然是要，可是英夷不跟咱们讲仁义忠信啊！不打败他，他肯坐下来和我朝谈仁义吗？且林云练兵已久，对这些武器了解，现在换一个人，不知道如何使用，派去打仗，不是多了一份危险吗？朕觉得林提督就是合适人选，朕意已决，勿要再言”
林云一听，心里还是有点佩服的，老皇帝虽然算不得什么明君，但也不是糊涂之人。看来在他的统治之下，这么大疆域的天朝能保持稳定，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的。
其他大臣听皇帝这么一说，也不再坚持，且走一步看一步吧，等着林云走出了北京城，再慢慢给皇帝煽风点火，也还来得及。
皇帝又叫人拿来笔墨纸砚，开始书写圣旨。不消一刻钟，圣旨书写完毕，皇帝命太监读圣旨。
林云见状，弯腰鞠躬行礼，接受皇帝圣旨。
只听到太监读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此天下之大道也。
今英夷犯境，辱我天朝尊严，伤我天朝子民，暴虐异常，实非人道。昔英夷私贩鸭片，以图暴利，荼毒天朝，伤我子民之身，夺我国家之银。后命林则徐为钦差大臣，前往广东禁绝之。不料英夷竟以此为借口，发兵数万，骚扰天朝海疆。先后在广州、厦门、宁波、舟山、上海、镇江等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天朝立国两百年来，唯信义为本，念礼仪为用。来贡之外夷，无不大加抚恤，以慰其生民之苦。天朝念英夷素来恭敬，未曾实力进剿，乃望其知进退，晓荣辱。然英夷不讲信义，恃坚船利炮，已至江宁。今慷慨以告祖庙，激愤以令师徒，我朝忍无可忍，唯有出大兵进剿，屠灭来犯英夷，方可罢兵。
进旅顺提督、兼盛京都统林云，有将兵之才，可以委以重任。朕加封林云为钦差大臣，兼讨逆大将军，率天朝虎狼之军，南下剿灭叛逆。南方一切八旗、绿营、团练，林云皆可调度。今后，凡战、和要事，一律决于林云。
此诏立即发往那方各省府县，凡到之处，大小官员，当一律以剿灭英夷为要务。凡林云所到之处，一律给予便宜行事之权。
钦此！”
听完皇帝的圣旨，所有的大臣，包括林云，都惊呆了。这道圣旨简直把林云几乎推到了与皇帝同等的地位，简直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充分展示了皇帝对林云的信任和恩宠。特别是殿中的大臣，更是嫉妒不已，心中暗自盘算，怎样才能置之死地。
林云虽然也觉得惊讶，倒是觉得这道圣旨很好，有了这道圣旨，自己就等于有了尚方宝剑，而且这道圣旨，直接要下到各省的府县一级，以后的所有行动，都容易得多了。
林云心中窃喜，殊不知，正是这道给予林云最大权力的圣旨，将来几乎要了林云的性命。



 第八章无本生意

林云听到圣旨，心中欢喜，这个自己家族计划了一百多年的计划，终于要实施了，洗刷华夏民族百年国耻的契机，已经到来！
林云弯腰90度，双手作揖，向皇帝行礼，口中答道：“谢皇帝隆恩，臣必一举荡平英夷，向四方戎狄，展露我天朝雄风！”
“好，林爱卿前往武英殿休息，晚上赐宴！其他人一并参加！”皇帝朗声道。他再也没有了之前战败消息传来时候的萎靡情形，有的只是满腔豪气，仿佛一代雄主一般。
片刻之后，大臣们跪拜退下，林云也随太监到了武英殿，在殿中的一个偏房暂时落脚。期间，太监们不断进来伺候，瓜果点心不断送来，弄得林云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些都是皇帝示以恩宠，笼络人心的办法，这个林云懂得。为了以后办事更加方便，林云对所有的太监都颇为客气。
直到快到黄昏，太监才不来了，林云趁此机会，躺在炕上睡了一觉。就在林云渐入梦境的时候，大太监前来传旨，让林云随自己去赴皇帝的晚宴。
林云乘坐着之前的肩舆，来到乾清宫。此时的乾清宫已经布置好了桌椅板凳，四周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好似是过年一般。林云在太监的带领下，做到了左侧第一排的位置。
“看来这次老皇帝算是下了血本了哇，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抠门嘛，这笼络人心的钱该花还是在花啊！”林云心中想。
不多一刻钟，白天的那些大臣都来赴宴了，他们每个人都对林云作揖表示尊敬，毕竟现在林云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万一此人真的荡平英夷，得到皇帝重用，自己未来或许还要来巴结他，不如此刻混个脸熟。
就连那白天数次怼林云的倭仁大学士，此刻也来给林云打招呼。他笑嘻嘻走过来，仿佛白天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一样，果然是官场老手，脸皮够厚。他对林云说：“林大人，我朝两百年的荣辱都系你一身啦，先预祝你南下后旗开得胜哦！”
林云听了，就觉得怪怪的，也不好意思多家揣测，毕竟自己初来乍到，无尺寸之功，现在对这个朝廷重臣，还得客客气气的。他忙回答：“大学士言重了，天朝荣辱不仅仅在军事，更是在于朝廷大儒们笔头啊！没有你们日理万机，教化万民，坚船利炮又有什么用呢？”
倭仁听了，倒是觉得心里挺滋润的，自己虽然不喜欢林云，倒是很喜欢这些恭维话，况且林云所说的话，正是林云所想的。朝廷大事，光靠这些个武将，凭借那些枪炮，肯定不行的；只有自己的道德文章，才是教化万民的利器。
倭仁坐定后，就和林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尽是在阐述自己地清流作风，这里就不赘述了。
过不多久，大臣们都已经到了乾清宫，皇帝也来了。
大臣们给皇帝行礼，高呼万岁，皇帝微微一笑，点头回礼。然后吩咐太监上菜。
这晚宴倒不是很寒酸，只见每个人地桌上摆了八大盘。分别是：时令瓜果一盘，风味干果两盘，现炒的蔬菜两盘，烩羊肉，红烧牛肉，荤素搭配的炒肉菜，以及一份糕点。除了这些还有一盆汤，甚至每人桌上还有一壶酒。这抠门闻名于世的皇帝真是花了血本了，眼前这些大臣都吃惊不已，要知道，即便是元旦庆典，也未必会有这么好的饭食。
皇帝看菜上齐了，大声道：“诸位爱卿，你们都是天朝的股肱之臣，今日赐宴，第一是要为林爱卿壮行，预祝他旗开得胜！第二是感谢各位，多年以来辅佐朕，助朕管理这万里江山。各位幸苦了，先饮一杯。后面大家随意吃喝。”
大臣们举杯谢过皇帝，然后和皇帝一饮而尽。随后大家吃吃喝喝，互相敬酒。此处不再赘言。
待到气氛正浓，大家酒也喝得微醺，皇帝再次说话，这次是对林云说的。
“林爱卿，朝廷此时财政很紧呐。”皇帝顿了顿，做出一副为难的表请，“这前面和英夷打仗已经两年有余，国库开支上千万两白银，已经是入不敷出。各军伤亡颇大，朝廷要抚恤他们家人。更何况如今南方各省被战火波及，朝廷也得发银子赈灾，安定民心。
林爱卿大军即将南下，下午我和军机处大臣们商量许久，也都拿不出军费来。请问林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林云一听，不禁想笑。这抠门的皇帝，要人替他去拼命打仗，却又不肯花钱，真是让人无语，真不知道这皇帝是怎么通知帝国这么多年的。
林云本来想说，军费不用朝廷承担，不过一想，这么说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实力？这以后的行动可就不容易了。
于是林云回奏皇帝：“皇上，臣的军队有辽东作为后勤基地，粮饷本来是够的。只是这一旦大军南下，要吃要喝，还得补充火~药，器械，辽东的储备恐怕不足啊！”
“那林爱卿觉得朝廷需要拿出多少军饷？”
“回皇上，我辽东大军虽然军械精良，但好在兵员不多，海路相加，也不过七八万。此次南下讨逆，大概需要动用四五万人。何况臣在辽东还有些积蓄，可以全部拿出来作为军饷。因此军饷也不会太多，请皇帝先批下两百万两银子，来作为开拔后的军饷。我大军行动尽快，争取三个月内取得胜利。应该是够了。”林云道。
皇帝脸上还是一副为难的神情，说道：“既然你在辽东有些积蓄，不如先作为开拔军饷。剩下的两百万两军饷，待朝廷筹措到位后，再行补上，你看如何？”
林云一听，这下可呆了。自己要两百两白银作为军饷，已经很少了，连弹药的钱都未必能够。没想到皇帝居然还有自己的小算盘，竟然是一分钱都不想出啊！这是想要做一笔无本买卖啊！这皇帝要是去做生意，说不定能发财。也亏得是自己并没有什么作乱的想法，否则自己的大军，分分钟能取而代之。
不过林云还是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道：“皇上，这个恐怕很难啊，臣可以不要钱，可是那些士兵，总得给点钱去养家吧。这没钱，家里就没有钱，这打起仗来就惜命……”
不等林云说完，皇帝说：“不要担心，朕会下诏，凡是牺牲的，一律厚恤。”
林云见此，也不再坚持，只好假装很为难地答应。
哎，果真是抠门皇帝，这无本生意，真是叫人无语啊！



 第九章辽东点兵

当天晚上饮宴结束，林云便迫不及待向东南方向离去，一直到了天津北塘，乘坐事先准备好的船只，回到辽东。
林云的提督府设置在旅顺，在当时是个并不出名的地方，甚至许多国人对这个地方一无所，即便知道，也只当这是个小小的县城，没有引人注目的地方。
其实，林云家族在这个地方已经经营了一百余年，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旅顺城池坚固，四周建造有坚固高大的城墙，就是和京师比起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规模小得多。整个正内建筑整齐，多是砖石结构的民居，普遍楼层在3层以上，所以城内的居民数量可不少。
城市里，商铺林立，市场极为发达，是整个盛京的经济中心之一。这里的人们大多从事商贸业，主要讲外部的商品引入辽东，再将辽东丰富的煤炭和钢铁卖到其他地方。除此之外，在城南的旅顺口，建造有大规模的造船厂，主要为林云生产战舰，设置有三个大型船坞，可以同时建造三艘铁甲战舰，城里有上万工人，在这个工厂工作。
在旅顺城北，则是著名的水师营，这里主要是为水师和陆军生产装备的工厂。早在圣祖年间，林云一族已经开始在这里建造试验场，研究各式新式武器。经过两百年的发展，这里已经颇具规模，有蒸汽机厂、火炮厂、车具厂、火枪工厂、弹药工厂等等。也有上万工人在这里劳动。
旅顺城西，还有一个规模稍小的造船厂，这里主要生产的是运输用的帆船。相比较起来传统得多。
旅顺城东门，有一个规模颇大的火车站，连结了盛京的其他要地，入辽阳、鞍山，专门将辽东腹地的资源，源源不断运到这里，加工成产品。
第二天旁晚，林云的传靠近了旅顺口的港口。林云看着港口内工厂的滚滚煤烟，心中振奋不已，看来计划上百年的计划，就要实施了，华夏耻辱，将不复存在！
林云的船只靠岸，只见港口内自己的军官们早已列阵欢迎。领头的是自己的副将——李龙。这个李龙是自己的讲武堂培养的高材生，是这支舰队的副总指挥，也是自己舰队的平远号战舰的管带。
李龙见林云上岸，赶忙走到跟前，敬了一个军礼，道：“提督大人，辽东提督府所有军官，已经集合完毕，请您指示！”
林云看了看自己提督府的高级军官们，心中更是信心百倍，说道：“诸位，皇帝陛下已经准许我等南下荡平英夷，此等扬名机会就摆在我等面前，望诸位振奋精神，为国家讨逆，为生民立命！”
众人听后，山呼皇帝万岁。林云随后带着自己的军官团，离开港口，回到提督府。
第二天，林云来到港口广场，这个时候广场内旌旗蔽日，站满了军官和士兵，全副武装，士气高昂。
林云走向主席台，向大家敬了一个军礼，大家也回礼。
林云走向发言台，对准了话筒，大声宣布：“皇帝陛下最近忧虑，全因为英夷骚扰东南海疆，杀我帝国军民，占我帝国城池，好不嚣张。诸位都知道，我辽东陆海军是圣祖皇帝秘密设置，为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现如今，我辽东兵力强盛，已经有陆军精锐五万，海军人员近两万。还有诸多后勤和预备部队，所谓兵强马壮，不就是我等吗？
皇帝命我为钦差大臣、讨逆大将军，我将率尔等南下，一举荡平英夷。诸位也当在战场拼命，报销帝国一百多年来的培养！
现任命如下：林云，也就是我自己，为讨逆军总指挥，海陆军总指挥，第一舰队司令。李龙，为讨逆军副总指挥，率领第二舰队，任第二舰队司令。吴晓云，为讨逆军陆军副总司令，整个陆军归你指挥。丁伟，为后勤总指挥兼职第三舰队总司令，负责运输给养。
今天下午，我先率领第一、第二舰队南下，吴晓云，在接到指令后，由丁伟负责运输陆军前往战场！”
众位得到指令，纷纷山呼万岁。各自回到岗位，准备整装待发。
中午，在提督府内，林云召开了小型军事会议。
林云现在有十二艘铁甲舰，其中最大的是平远、镇远、定远、致远四艘，称为一等战舰。这四艘战舰排水量有四千吨，各装备双联装的三百毫米火炮四门，二百毫米副炮四门，还有侧位口径不等的大小火炮二十门，可以说是武装得像是刺猬一样。除此之外，四艘战舰都是铁甲战舰，用螺旋桨推进，能在12节高速航行，装甲很厚，在这个时代堪称无敌。其余八艘排水量各不相同，在两千吨上下，最大舰炮口径在两百毫米，装甲也较弱，航速在12-15节之间。这些战舰因为战力较弱，航速最快的四艘被称为二等战舰，航速较慢的四艘被称为三等战舰。
除此之外，林云还有二十艘武装运输船，他们同时装备了蒸汽机和船帆，有一些用来自卫的火炮，其职责主要是运输弹药、煤炭和兵员。
林云开始部署，他指着地图说道：“诸位，我们这次的目标是江宁。我率领定远和镇远这两艘一等战舰，以及两艘二等战舰和三等战舰两艘，先抵达江宁，和英夷舰队决战。李龙，你率领第二舰队，随我之后，负责封锁长江口，击败逃跑的英夷舰船，同时，你掌管的三等战舰，负责接应、护航我们的运输船。吴晓云，你现在先按兵不动，加紧训练，随时准备出征陆战。丁伟，你每过半个月，用十艘速度快的运输船给我们运输一次煤炭和弹药，其余十艘运输船载满煤炭弹药，在需要的时候立即出发。”
李龙、吴晓云、丁伟三个军官听到，立即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好的，我相信你们可以胜任。还有，我的厂长们，你们加紧生产，保证供应。还有讲武堂校长林兴，你还要保证对我两万预备军人的训练，用得上的时候，再行征调。”
众厂长和讲武堂校长也齐声答应。
就这样，林云布置完毕，随后和诸位将领一起吃了午饭。
下午3点，林云登上定远舰，宣布启航。第一舰队的官兵们各自到了战斗位置，锅炉工们拼命添煤炭，熊熊大火将锅炉内的水爆发出强大的蒸汽，战舰烟囱冒出浓浓黑烟，舰船螺旋桨开始转动，舰队启航了！
过了大约2个小时，第二舰队也起锚出发。
整个舰队拍成一个纵队，计划绕过胶东半岛，直抵长江口，整个舰队保持在10节的经济航速，大约在3天后能够抵达江宁成下。
战斗即将开始！



 第十章小小海盗

这天入夜，林云的舰队灯火管制，整个舰队一片黑暗，在一轮明月的照耀下，劈波斩浪，一直往东南方向驶去，先到胶东半岛以东，再转弯西南，直抵长江口。
这是辽东水师走向南方的规定路线，走这条航线，远离大陆，在闭关锁国的东亚，偏极难遇到其他船只，这可以保证舰队不被人发现。辽东第一艘铁甲战舰大约在五十年前建造成功，至今也无人知晓，便是这个原因。
在这漆黑的夜晚，整个舰队靠的是星星、月亮的位置以及装备的仪器，来确定自己的经纬度，虽然黑暗，行驶的方向却丝毫无差。
林云坐在定远舰司令塔里面，看着前方暗淡的星光和灰白色的海浪，慢慢睡意突起，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突然舰上的警铃响起，林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问身旁的卫兵：“什么事？”
“报告司令，前方发现不明身份船只，正向我方驶来！”
“山东海域，怎么会有不明船只？让全舰戒备，准备战斗！”林云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要警惕，说不定英夷派了舰队在这片海域游弋。
定远舰的管带曾立志是林云最信任的将领，听到长官的命令，立即对着对话筒喊道，全舰戒备，准备应战。通信兵，发灯光信号，让舰队警惕！”
紧接着，所有的官兵立即穿好衣服，离开铺位，走向各自的战斗岗位。
此时太阳还没升起来，海面上灰蒙蒙的，舰队以最快的航速靠近目标。随着时间的推进，在林云的望远镜下，看清楚了对方的船只。对方一共有三艘船，船不大，是常见的广船样式，看起来并不是英夷的舰船。林云心中的紧张感渐渐减弱。
而对方呢，其实是活跃在帝国海域的海盗，平时在东南沿海兴风作浪，不过南方英夷舰队正在各处巡逻，自己没有地方立身，只好逃窜到北方海域避灾。
两只船队渐渐靠近，对方显然已经看到了林云的舰队，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过两海里。定远舰在整个舰队的最前方，和后方的船只最少也有一海里的距离。海盗们只能看得到定远舰，在他们眼里，林云所在的舰船冒着黑烟，满以为是着火了。
林云看到对方升起了旗帜，旗帜上一个大大的“郑”字。船上几个大汉裸露着上身，掀开了穿透的帆布，露出了两门大炮，这两门大炮口径很大，显然不是几个海盗能够制造出来的，或许是从西洋人那里购买的。
“哟，原来是海盗！”林云笑着对旁边的曾立志说道。
“命令官兵隐藏起来，躲在装甲后面，咱们挨他们几炮，试试我们的船够不够坚固。”林云命令道。林云虽然准备了许多年，也做过许多实验，但是也从没见过西洋火炮的威力，想着挨上几炮，看看自己的船和英夷作战的时候，到底要保持怎样的戒备。
定远舰和这支海盗船队越来越近，近得靠肉眼就能看到海盗穿上的人的身影。这三艘海盗穿开始调转方向，从前后相连的纵队转变成一字横队。这是因为海盗船小，而他们所使用的火炮却很大，只能向前开炮，如果在侧面开炮，大炮的后坐力说不定会损坏船只。向前开炮对船来说就安全得多。
这个时候，正好有强劲的东南风，海盗船队开得飞快。眼看着定远舰就到了海盗大炮的射程之内，但是他们没有贸然开炮，显然是想靠近了再开炮，毕竟这群海盗对大炮的使用不甚熟悉，只有靠近了更好命中。
两艘船的距离只剩500米了。只见海盗船船头火光冲天，对方开炮了！林云命令关闭穿上左右的门，防止被击中后造成损伤。可惜这群海盗设计技术显然不怎么样，三艘船六门大炮齐射，只有两发命中了定远舰。
这两发是实心弹，一发打在了定远舰舰艏的炮塔上，咚的一声，震耳欲聋，炮弹和炮塔的装甲撞击产生剧烈的反应，顿时产生了猛烈的火光，不过这是炮弹和金属之间摩擦的火花，对船来说并不致命。另一发实心炮弹打在了舰艏装甲上，只是摩擦了一下，一道长长的火光闪过，擦去了舰艏的黑漆， 留下了一道银色的钢铁实体。
“司令，是否反击？”曾立志心急如焚，生怕定远舰受到损伤。要知道这艘船建造了五年，装备安装和调试也花了五年，是整个水师的心头肉。
“不急，命令副炮装填，我们再挨一轮齐射。”林云冷冷道。
海盗见前方火光四射，紧接着这艘船又安然无恙，再看这艘船分外大，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即便是南方西洋人的船，也不如这艘船大，不禁心中疑惑，纷纷怀疑自己遇到了英夷的舰队。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已经开炮了，难道还指望对方绕过自己？如今打也是死，不打看样子也跑不掉，只好继续开战。海盗船开始分成两个方向，向定远舰两翼运动。船上的大小火炮，都在拼命装填。
不片刻，定远舰和这三艘船的距离已经不足300米了。林云不用望远镜都能够看清楚对方船上的一举一动。
“轰”，又是一阵炮响，三艘海盗船的火炮陆续发射。距离这么近，六发炮弹全部命中！
其中有一发就打在司令塔外的装甲上。“咚！”炮弹和装甲的撞击声震耳欲聋，整个司令塔内的人都忍不住清了清耳朵。好在司令塔装甲厚实，炮弹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其他五发炮弹分别打在定远舰的不同位置，不过都在船舷以下的装甲带，对舰只来说，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紧接着，海盗船上的大小火器全部开火，顿时三艘船上火光闪闪，烟雾升腾。炮弹、子弹打在定远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但是都无法击穿定远舰的装甲，定远舰的官兵安全得很。
“开炮，击沉这群海盗的船！”林云终于下令了。
曾立志赶忙对着传声筒大声命令：“第一轮齐射，开炮！”
顿时，定远舰副炮各个炮位的火炮悉数开火。要知道，早在开火之前，副炮早已装填完毕，并且瞄准了三艘海盗船。
随着炮声结束，三艘船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其中一艘海盗船还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显然击中了他们的火-药室，整条船被炸得四分五裂，船上的海盗们纷纷跳海逃生。
另外两艘船也都是重伤，虽然不至于立即沉没，却也都失去了战斗能力。船上一部分人在打水救火，另一部分人纷纷呢跪在甲板磕头。
林云走出司令塔，命令士兵将这两艘船的海盗捆绑起来。然后集中在一艘海盗船上，另一艘海盗船任由大火烧毁沉默。
经过审讯，林云知道了海盗的来历。林云将他们关押在剩下的海盗船上，再将海盗传用铁链系在定远穿的后面，一同上路了。
这些海盗虽然罪不可恕，但是林云以后自有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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