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关山骑兵》 第一章 背景: 1947年初,国民军集中优势兵力进占延安,为达到此目的,需将分散于陕甘宁边区周围之国军部队收缩集结。陇东因而空虚,国府遂令青马部队参战,填补此地空白。这与马步芳马继援父子拓展地盘之想法不谋而合。青马遂调集其主力—整编82师开赴陇东参加备战。 胡宗南部占领延安后,青化砭、羊马河、蟠龙三战,国军损失了三个旅,西野获得三战三捷。周enlai提出利用胡宗南之国军休整补充的时机,让西野主力也在安塞休养一段时间。 安塞是贫瘠的陕甘宁边区中最贫穷的地区之一。大军云集,使本来就不堪重负的后勤供应雪上加霜。彭总司令员认为西野主力应乘陕北国军休整的契机,西出陇东,一来可以借助陇东休养部队,二来也可打击进占陇东地区之青马部队。 1947年5月21日,彭总司令亲率野战兵团自安塞兵分三路西进。左路军以王zhen指挥的第2纵队为主力,翻越子午岭后,接近合水。2纵决定以359旅攻击合水,独4旅与教导旅打援。没想到合水三面环水一面临山,攻城失利,加上打援部队受到青马骑兵假投降的欺骗,双双失利,撤出合水战役。此战青马骑兵以伤亡800多人,战马630余匹获胜。解放军伤亡一二千,359旅旅长负伤而失败,此乃合水之战。 合水之战前后…… 第一章 陇东 关山下,关山牧场。 夕阳西下,万束金光照射在远处关山裸露的山石上,反射回来的光芒映射在本该灰暗的驯马场,犹如万盏灯光,霎时亮堂。 上千亩的牧场散落覆盖在这一一片高低不平的坡地,马场内没有树木,只是成片如毡般平整柔软的牧草。远处高处坡地散落着几间简陋的房舍和观察高台。 成千上百的军马成堆成群的散落在牧场四处,悠闲的吃着草还不时撂个撅子发出一声嘶鸣,都是纯种的蒙古军马,体格娇小,毛色各异,蒙古马相对性格温顺容易驯服,不惊不乍,牧场是牧马,战场即军马。温顺是它的最大特点,就如此刻都低头安静的吃着嫩草,虽有马儿上千却很和谐的融入安静的草原画面。 马群里有一只个头高大,明显比周围蒙古马轮廓壮大,骨骼粗实,脸长短耳,鬃毛浓密而黑亮,警觉的四下张望,它是一匹哈萨克品种的军马。 突然,哈萨克马附近的马群里跃起一人,翻身上了离哈萨克马最近的一匹蒙古马,蒙古马显然受到惊吓,瞬间咆哮嘶鸣不断,前蹬后撂蹄,但始终无法摆脱搂住脖子的这股力量,最成功的时候是将对方摔在地上,但他的手还死勒着脖子,马都快窒息了都,对方脚在地上轻点一下又翻身上去了,三分钟马儿就屈服了。 他抓着马鬃控制着蒙古马去追已经跑远的哈萨克马,所到之处马群惊起,四散跑开,但哈萨克马始终甩不开,不知道绕着驯马场跑了多少圈,蒙古马跑累了,让哈萨克马甩出一大截,他在中途又以同样的方式换乘了一匹蒙古马,还没有喘口气又追上来,蒙古马与哈萨克马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紧夹双腿屈蹲在蒙古马背上,等到并驾齐驱之时,奋力一跳,粗壮如马腿的胳膊就搂上了哈萨克马脖子,哈萨克马疯了一样弹跳嘶鸣,每一次弹跳只让他在地上轻点一脚,就像人同马儿在跳舞,始终摔不了脖子上这个麻烦,上上下下十几个来回,终于缺氧马儿摔倒在地,他也摔倒在地,方主动放手,马儿大口喘气的热气喷到脸上,他也喘息如牛四脚八叉躺在草甸上,哈萨克马喘过气倏忽站起撂着撅子跑远,瞬间就没入草坡后面…… “好!……锋哥!厉害……锋哥,四十分钟!太快了吧!”马场高台上一群人立马鼓噪起来,其中属三个半大小子的弟兄三,喊的最是厉害,这都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看台中间有个八仙红木座椅,有个头发略白戴一顶西瓜地主帽的中年男子面色凝重,他就是个地主,看到这一幕嘴角轻微的舒展开来,脸上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躺在草地上的,马啸锋,牧马人,就是一个养马的。不但他是养马的,他爹也是个给地主养马的,也许往上三辈可能都是养马的,他不知道,他爹在他小时候去送马的时候死在外面了,他现在就是给地主家打长工的养马人。可能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到什么时候结束他也不知道,也许是一辈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想知道答案,许多个疑问的答案,但没人能告诉他。 “好了!都散了!……去学校把小姐接回来!……天快黑了!”中年人叫韩宗智,就是马场的主人,也是马啸锋他们父子的主人,家境殷实,是陇东一带的大地主,他命令道 马啸锋童年的印象中,这个韩大地主似乎不是那么坏,也没有见过欺压过谁!在牧区一共有六十几户人家,大家都叫他东家,处的还算和谐,韩大地主还出钱在二十里外的山脚下建了一座学校,接受四周牧区的农牧人的子女免费上学。但不欺压咋会有那么多钱财建大院子?肯定兔子不吃窝边草!马啸锋坚定自己的想法没错的,要不然,老天为什么要惩罚他!让他生不了儿子?折腾大半辈子只生了一个闺女!大家私下都这样说。 “知道了!”每次听见韩大地主说话马啸锋就会心里不悦 从草地上爬起来,翻身上了一匹看场马,得得得跟在韩大地主马匹身后朝河边已是炊烟袅袅的村庄走去,他还是心里有点怵韩大地主,他不知道怕他什么,也许他比较威严,从来没笑过吧。 关山脚下,一条清澈的河水滋养着这片肥沃的牧场,所有的牧场人就住在河边的村舍里,村落靠里位置最好的就是三出三进带花园的院落,最中间是个二层木质阁楼,马啸锋是个长工,从来没有进去过,应该是韩大地主藏金银财宝的地方。周边低矮破落的都是租户或者牧场长工,不过比马啸锋强一点,好歹有个家,马啸锋独自一人住在驯马场马厩里,自从爹死后他就没有了家,那些四散乱窜的野马就是他的家人。 村落外村口,一辆带蓬载人马车已经在等着,韩大地主嘱咐一声路上小心早去早回就进了村子。 韩大地主相对来说对马啸锋还是不错。马啸锋日常除了喂马、赶马、驯马之外还得捡整个牧场四散的干马粪,而且必须骑在马上用叉子叉拾,这样既不好捡还慢,刚开始要费好长时间才能捡起一块,最可气的是,你知道成百上千的军马一天要拉多少陀吗?捡马粪!亏想的出来!再者说马粪不是刚好施肥于牧场吗?想想马啸锋气都不打一出来,他感觉就是韩大地主专门想出来整人的,但他没办法,谁让吃地主家饭呢!韩大地主安排的活计除了驯马别的他都没有兴趣!对了,还有接送小姐上下学堂。 韩家大小姐,韩菲,是地主韩宗智的掌上明珠,和马啸锋年龄相仿,性格内向,长相甜美,属于冰美人。 小时候还经常在一起玩,自从上了省立女子师范以后,就很少见到。最近没有毕业就让韩宗智接回来了,说西安要打仗有点乱,在家实在闲不住就到学校任了教员了。 女大十八变,自从上了学更美了,人见了没有不夸漂亮的,就连学校那些不爱学习的小学童也不翘课了,当然也更冷了! 第二章 学校位于靠近关山的峪口,远离马场,也没有了马厩的臭味,学校是按照西方的特点建造,有操场和足球场,开设有国学、算学、画画、物理、运动和特色骑射,一个校主任三个教员,分别担任国学、算学和运动,韩菲不属于编制内的教员,她主要教学画画,有时还串教一下国学和物理,她没有回来之前画画都是没有进行的,骑射没有专门教员,临时特聘马场驯马人员担任,马啸锋就曾经教授几堂骑术课,都是从小牧场的孩子,基本都不怕,骑射课纯粹是活动闹着玩。 马啸锋、韩菲都曾经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最值得一提的是现任学校校主任是唯一从建校到现在的老人,他叫曹志超,是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在马啸锋眼里上知天时下知地理,可谓博学,更神奇的是他竟然还有一把枪。 有一次,三个川军的溃兵逃跑时不知道怎么迷路了,沿着山根瞎胡乱撞跑到了学校,当时学校正在上课,他们不听劝阻最后还无耻的挑逗正在教室的几个女同学,其中一个就是韩菲,那时韩菲已经初长成人,身材发育成形,很让人眼馋,曹志超刚升任校主任,强力劝阻,对方已经被惹毛拉了枪栓,曹志超一看没办法不知道怎么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当场就打死一个在教室走廊,另一个逃脱出校门的时候也被两枪毙命,逃走了一个,最后惊动了韩大地主派人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为此担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因为救了韩大地主的千金,曹志超私藏枪支的事情也不了了子,但韩菲当时着实吓坏了,心里还留下了阴影,随后不久被韩大地主转学到省立女子学校去了,这不胡宗南国军开入西安,又要打仗,不放心又给接回来,现在韩菲出门都要有人跟着,马啸锋就相当于保镖,早上早早起来护送到学校,下午再接回来,很是麻烦!懒觉也睡不了,也不落韩大小姐的好,见面要么没一句好话,要么就嫌他身上一股马厩味让保持距离。马啸锋骑马站在离学校五十米的一个土坡上,让马夫赶着马车在学校门口等着韩大小姐,自己也懒得下去。 学校熟悉的犁铧声被敲响,一群半大不小的小毛孩跑出来四散散开回家去了,韩菲最后出来。 窈窕的身姿,皮肤白皙,面容姣好透着一丝呼之欲出的粉嫩,走路轻摆如杨柳,步伐轻盈,今天心情不错! “这个水灵的碎女子,这么拖拉!”,马啸锋打了一个欢快的口哨,心里美滋滋骂了一句 韩菲闻声抬头看了五十米开外土坡上策马而立的马啸锋一眼,夕阳的余晖正好照射在马啸锋的身上,犹如皮影中的天兵 “流氓!……浪!”低声笑骂一句,头一低钻进了马车 远处,一群正在吃草的母马骚动了一阵,胯下的公马也不安分的蹬刨着脚下的土…… 马车硌扭扭地从坡下上来,帘子撩起“你保护我,站这么远,冒充公鸡打鸣呢?”一张姣好的脸,平淡道 “你不是嫌我一股马粪味吗?怕把你熏着!……今天心情不错,还能给我说几句话?”韩菲自从那次受了惊吓之后,很少主动搭理别人,马啸锋也是心情一好,问到 “浪!”蹦出一个字,帘子摔下去 “咦,热脸蹭个冷屁股!”马啸锋不由嘟囔一句,警觉的扫了车帘一眼,感觉车帘后面有一双嬉笑的眼睛看着自己,不自觉的收了一把缰绳,坐骑站住,直到马车错过帘子看不到,一路无话。 到家,韩菲下了马车直奔她的二楼阁楼 “啸锋,你来一下!”韩大地主从侧屋出来,招呼一声 马啸锋有点意外,韩大地主从来不叫他的名字。 随韩宗智进屋落座后,韩宗智也坐在他的对面这是一张古木的八仙桌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吗?”他看都不看马啸锋一眼,两个手鼓捣着自己的旱烟袋,就这一点让马啸锋一直觉得韩宗智不像个地主 “不知道!……你有什么尽快吩咐!” “没事!……今天看你驯服那一匹哈萨克马,就想跟你随便聊聊”他终于抠满了一锅旱烟末 “你是不是很恨我?”他眼皮上翻一下突然问到, 马啸锋不知道怎么回答,恨确实恨,但怎么能说出来呢?说不恨又太假,那就不是自己,我默认 “你觉得我把你爸爸害死了?……”他点着了旱烟,接着道“你恨!说明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我和你父亲是结拜兄弟,当时我们结拜三兄弟,在整个川军中被称为川军三兄弟……”马啸锋闻言惊了一跳,他吧嗒吧嗒抽着眼袋,烟袋锅一明一暗,房间很快充满着略带臭味的烟草味…… 马啸锋父亲陕西永寿人,关中年馑闹灾荒逃到关山牧场,落下脚,好歹这儿有口吃的,训得一手好马。四川军阀刘文辉为了和他小六岁的侄子刘湘争夺四川地盘开战,在广袤的四川平原谁拥有一只强悍的骑兵谁就是四川王,刘文辉的哥哥就是四川最大的地主刘文采,刘文采为了帮自己的亲弟弟就在关山牧场建了个军马场,有一次马啸锋父亲送战马到战场的时候,刘文辉骑的一批战马被炮弹炸伤伤了神经,暴跳不已,马啸锋父亲拼着性命死死抱住马头救了刘文辉,刘文辉为了感激他父亲就和当时是副官的韩宗智三人结拜为异姓兄弟。 军阀混战以刘文辉失败退出四川当了西康王,而马啸锋父亲和韩宗智为了东山再起,隐姓埋名在此经营马场培养优质战马。 后来他父亲为西康王护送四百匹战马时,在西藏甘孜遇到青马军队,马匹被抢,护送的人十六人除了一个叫李二狗的无一幸免。 韩宗智一直抽着乌木炳的硕大烟袋,断断续续把他父亲的前前后后给马啸锋说了一遍 “为什么是我父亲去?”马啸锋言外之意很是明了 “本来是我要去,但考虑到马匹多达四百余匹,多数为未训化的野马……再者家里这一摊事情你父亲怕自己做不来,马儿惊了,我做不来”他声音沉暮 “为什么会碰见青马?青马不是在青海吗?”马啸锋有太多的疑问 “西康王所在的西康省就是甘孜地区,属于靠近青海西藏,最近的路就是横穿四川盆地,但四川王就是刘湘,四百匹马谁不眼红,所以只能绕行山区地带,走走停停,终于到了甘孜,却不想在西康王的地界碰见青马,青马的战斗力在西北无人能敌,西康王也不行,青马三百人轻骑军绞杀西康王一千人的队伍,扔尸上百而逃”他语气低沉,完全没有当初的英雄好气 “青马有这么厉害!”马啸锋心中的疑点一个接一个,感觉在听一个现编的故事 韩宗智看了马啸锋一眼没有了平日的咄咄逼人,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刀鞘纤细,刀身妖娆,马啸锋一眼就看出来是他夫亲的随身匕首。 “你父亲临走把你托付与我,你父亲说过见物如人”他轻轻将匕首放在马啸锋手上 是啊!见物如见人!父亲临走是说过,也是父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马啸锋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哗哗的流下…… 第三章 韩宗智站起来拍了拍马啸锋的左肩,走到刚才拿出那把匕首的柜子拿出一个红绸包裹的东西,摊在桌上逐层打开,一把手枪,一盒子弹。 看到手枪不是第一次,上次曹志超那次就见识过了,这么近看到手枪马啸锋倒是第一次,经过那次事情之后,马啸锋也幻想过弄一把手枪,一看到枪身乌黑铮亮,很有力量感,立即被吸引,不懂是什么型号,但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你父亲……我派人去调查了,你父亲可能不在了!……不清楚事情的全部过程,希望他还活着!”韩宗智语气低沉,声音含着一丝莫名的伤感 “你父亲把你托付与我,我比你父亲大,你以后私下就叫我伯吧!你父亲不在,我有义务把你培养成人!”他吸了一下鼻子,略微停顿语气突然提高“明天开始练习马上劈砍和地面手枪” 马啸锋突然心有五味杂陈,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心里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突然有一天证明自己错了! “东家!不,伯……我错了!”马啸锋虽然还有疑问,但恍然觉得那些都不是事,翻身跪下,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起来!起来!男人以后不要轻易下跪!”韩宗智也突然没了往日东家的架子,此刻,两人判若一对父子 “还有一事,需要和你商量一下!”扶马啸锋起来,不待落座就担忧道,用了“商量”一词 “……伯……你说!”马啸锋还不适应这个称谓 “其实,菲儿还有个哥哥……哎!失踪了!找了多年一直没有找到!……菲儿她母亲过世的早!.....我现在只是不放心菲儿!”韩宗智抬头看了一眼,韩大小姐是韩宗智的掌上明珠,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马啸锋一时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 “现在,外面兵荒马乱!……自从上次学校的事情之后,这儿已经不安全了!” “伯,你是担心上次跑了的那个匪兵?”马啸锋突然想到什么,这也许是韩宗智所担心的 “嗯!”韩宗智很满意马啸锋的敏捷思维“你现在想想他逃跑时怎么跑的?” “怎么跑的?……骑马跑的!不骑马,跑慢一点都让射死了!……对了,你说他会骑马!”马啸锋突然想到一点,那个匪兵逃出学校,附近牧放的马群被枪声惊扰四散乱跑,刚好有一匹跑到他跟前,他翻身上马就跑了! “散养的马,没有马鞍!……那匹马也不是完全驯化的马”马啸锋想起当时学校栅栏围墙外的场景,可话说回来,会骑马的人多了,有什么好担忧的 “他是骑兵!……而且身上本身带有一股驯马人的霸气!”韩宗智坚定自己的判断,眉头紧锁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追捕的人都不知道他如何在很短的时间驯化一匹马逃走,还徒劳以为他躲在山里,我请点马匹才知道,而且那匹马也是我一直很看重的一匹!”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如果有事早都出事了!”马啸锋觉得韩宗智这一点有点过虑了 “驯马人在这动荡的年代生计不是当骑兵就是给部队驯马。还有别的活路吗?……你今天驯化那匹哈萨克马除去前前后后的时间,也应该用了十分钟吧?他恰巧偷走的是一匹山丹马?” 马啸锋不由抽了一口冷气,山丹马脾性暴躁,最早培育于古老的山丹马场而得名,一般人很难驯服,马场山丹马一共就那么几匹,都是单独化区放养。 “还有……那个曹志超,他不是一般人!常注意点他!……你早早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训练。”韩宗智把手枪推到他面前,突然之间,马啸锋感觉韩宗智很亲近,让他突然还有点心酸的感动,不过马啸锋并不认同对曹志超的怀疑,但也说不出理由,也先应了下来 “先练端枪还有射击动作……以后每天五发子弹!”韩宗智重新把子弹收回那个柜子,虽然有点失望,马啸锋依然乐颠颠,一把抓过手枪,沉甸甸的,很有安全感,谢过准备离开。 出了侧屋,韩宗智送到门口,回头看了院中阁楼二楼一眼,二楼灯光依然亮着,那是韩菲的闺房。 今天晚上是马啸锋和韩宗智说话最多的一次,突然之间感觉韩大地主并不是那么讨厌,好几次似乎还看见韩宗智有些伤感,应该是真的!马啸锋从小到大积攒的疑问瞬间消融了许多,心情也轻松起开,走路也变得轻盈。 马上劈砍,不是马啸锋想象的那么简单,含有劈、刺、砍、挑、扫,单个动作可以完成,难就难在要将这些动作随意组合,你知道这些动作可以组合多少组吗?你又知道会从韩宗智的嘴里蹦出那个组合吗?更更难得是要在运动的马身上完成,更更更难的是要在马与目标瞬间错身的二三秒内完成。 远处红旗挥动,马啸锋松缰夹腿轻抖脚蹬,起步加速,快与假人错身之时 “劈、扫”韩宗智蹦出两个字 马啸锋闻声抽僵控制马的速度,全身力灌手臂斜劈而下,一刀斜劈掉木头假人,单论劈可谓完美,“劈、扫”组合就是为了解决对方如果用枪刺横档一下,劈就失败了,反手刺你一刀,你轻则受伤重则毙命。劈是杀敌,扫为自卫,如果劈有受阻失败可能,可将斜劈主力改为斜扫对方手腕,引得对方回撤从而保护自己,毫无疑问失败。 “重来!” 今天已经来了不知都多少次了,但就是跟不上韩宗智的口令变化,又一次失败之后,马啸锋实在没有力气和斗志了,一抬腿摔倒在厚厚的草场上,第一次觉得看似简单的动作为什么今天变的这么难! 眼前出现一双脚,韩宗智站在身边“失败多少次了?好好想想,我让你在马上整天捡马粪难道白捡了?”耐心了一天的韩宗智也失去了,言语有点生气。 “捡马粪!”一坨马粪比假人目标小多了!起步策马,抡叉,刺,接力收叉回筐,基本不过脑的下意识动作,就可以连贯完成一串动作…… 韩宗智也思纣半天,最后背着手走了 马啸锋犯了魔怔,接韩菲回家的路上,一路舞着手臂,嘴里念念有词,“扫”、“劈”,“叉”,韩菲终于忍不住挑帘看着他在做什么?马啸锋不为所动,手臂依然在车帘的韩菲的眼前挥舞,嘴里嘟囔着“刺、砍、扫”,韩菲终于忍不住了“你干啥呢?” “叉牛粪!” “滚!”韩菲脸一红,从车里摔出来一本书,马啸锋再三解释也没有用,韩菲认为马啸锋骂她脸大。 吃过晚饭,马啸锋独自一人骑着坐骑,又来到训练场,按照琢磨的动作要领演示了几遍,最后开始实战。 抖僵策马,加速……收僵,下劈,沿对方枪杆借力抽扫,反转手腕在对方眼前抖刺一个剑花,再借马势抽刀回收……一气呵成! “完美!” 第四章 西峰 青海马家军整八十二师师部 一个身材挺拔,长相帅气的年轻人环视一圈会场,站起来,他就是时任整八十二师师长,年仅二十八岁,马步芳之子马继援。 “此次合水之大捷,全仰仗各位的殊死搏斗,要知道这次我们的敌人就是名震华北的35九旅!特别嘉奖的是整骑8旅重兵器营和甘肃保安2团……特别是李鸿轩团长为此还负了伤!”马继援看了看左手侧整骑8旅重兵器营营长马生智和右手侧架着绷带的合水保安步兵二团团长李鸿轩,关心的说道,李鸿轩赶紧起立敬礼致谢 “这都是少帅运筹帷幄的功劳!重兵器营是八十二师最能守的队伍,我们二团是最熟悉当地环境的队伍,再加上马营长的英勇善战,卑职只是做好应有的配合而已!” 马继援和马生智都很满意李鸿轩的一番话,互相谦让一番,最后还是马继援说话 “大家不需谦让!大家的功劳我一一上报,过几天上边会有嘉奖令和大型劳军慰问!……呵呵,GD就没有这么高调了!据眼线消息,损失一千二百人,指挥官正在做检讨写检查呢!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 马继援起身手下压,接着道 “下一步部署:合水修筑工事,庆阳、宁县、西峰、镇远一线各驻扎部队加强防御,以防对方反扑!……八旅马旅长留下,散会!” 各部敬礼离开,只剩下整骑八旅旅长马步銮和马继援,整骑八旅第一团的前身是抗战时期的暂骑1师,后来改编为骑8师,这个来自青海的骑兵部队在抗战时期一直驻扎豫东地区,与日军多次交手,战功赫赫,日军忌惮该师战斗力,并将该师称为马回回,马步銮旅长是个魁梧的回族汉子,马上骑射身手不凡,从小草原牧区长大特别是驯马的一把好手。 “两件事:虽说合水大捷,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真损失了八百!整骑八旅重兵器营与甘肃保安第二团伤亡320多人,战马210余匹;你们一团、二团两次救援伤亡你知道!也有个五百多人,马匹也有四百多匹吧?”说完看了马步銮一眼 马步銮也正在为这个事犯愁,大半损失都在自己这儿,特别是第二次救援马匹一匹接一匹倒下,对于马有特殊感情的他,那都是他的宝贝疙瘩,刚才准备会上提及,见大家都挺高兴嘉奖这些事,也没有顾得上 “损失的人,驻地就可以解决!关键是马匹,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马步銮说出自己犯愁的事 “马匹,你是行家!我不管,自己尽快自行解决!暂时你就没有作战任务,尽快修整补充马匹,你是咱们的老底子!”马继援语重心长的说道,顺手推茶杯到马步銮面前,马步銮也本不抱希望,这也是会上没有提及的原因 “我想办法!第二件事呢?” “这次作战,你们是不是诈降?”马继援小声问道 “二团!当时没办法,这也是策略……” “丢人!你们可是抗日名旅!别的部队也就那样了!胜负定结果,你们后面传出去……”其实马继援也不在乎怎样取胜的,只要结果就行,他就是想把风口扎紧一点 “明白了!我安排下去!”马步銮第一次觉得打仗不单纯是你死我活,有时即使死也要死的好看一点,政治他不懂,就是觉得别扭! 马啸锋天生就是一个善骑射者,一旦着迷就是没明没黑的练,马上劈刺、马上翻转,勒马掉头,横刀立马,马蹬藏身,这些不知名堂的技巧,连韩宗智也比划不来,毕竟年龄大了,身体协调性差了许多,只是他知道动作要领,毕竟川军骑兵部队里三年副官不是白当的。 “锋哥,你现在不拾马粪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小黑胖骑马过来 “哎,黑娃!这几天,你们哥仨咋没见呢?”马啸锋勒马提僵问道,叫黑娃的弟兄三,老大黑壮得名黑娃,老二单字一个“框”,老三精明如猴叫叮当。乡下人起名就是一个代号,老大也是生下来黢黑,父母不识字好长时间没有名字,不知谁先开始叫黑娃,遂就叫开了!原来起名这么简单!生第二个,一慌张撞门框上了,就有了老二,老三更是天意,生老三的时候,窑里面忙的要死,差一点难产胎死腹中,窑门外老二跑来跑去手腕上的铃铛叮当叮当的响,既然没死就叫响亮一点:叮当! “东家让这一阵不打扰你!你要练马上劈砍,需要静下心来领悟!我们干了你的活:捡马粪!” “不碍事的!你们三也来练,还可以互相帮助給看看!” 马啸锋就给黑娃三兄弟教了最简单的行进中上下马和行进中简单下劈两个初级动作,一会儿又吸引来四个小伙伴加入,都是牧区的孩子,从小马背上生活,都不是事,就是协调性还需要多多练习!一瞬间,训练场上跃马飞驰,行进砍杀,一时间,喊杀声、马儿嘶鸣声、声声响起,不绝于空,煞是热闹! 曹志超不知什么时候,也骑了一匹马,得不得不的走来,立马在训练场外围看马啸锋一次一次的练习最难的一招:横刀立马! 横刀立马是一种气势,主要是人和马的良好配合,让马在人的指挥下竖直前蹬腾跃而形成的一种气势!好难! “现在还不行!练不出来!”曹志超看马啸锋又一次失败后肯定道 “哦!曹校长!……你懂这个?”马啸锋策马过来 “略懂一点!你仔细想想,你想让马立起来,是不是你的口令首先要让马能明白?那怎样能让马明白人的口令是什么意思?你得和他建立感情!靠重复再重复的动作,让马潜意识有个条件反射,最后记住这个反射的动作!……明白不?”曹志超讲了一大堆 我有点糊涂了! “比如说,踢蹬马就开始跑,收缰是停止减速!踢蹬和收缰就是动作口令,走和停就是马儿的条件反应!”我恍然大悟 “首先要和马建立感情,最后让他熟悉我的口令!” 曹志超点点头,微蹬马肚跑进隔壁训练场,行进中抽了一杆树枝,驱马前行,加速刚冲上一个小土坡,一声嘶鸣声,马与地面成接近九十度,曹志超手持“马刀”站在脚蹬上,一人一马定格在夕阳的余晖里……很是威武! 第五章 曹志超这有意无意的举动,一下让训练场的人引起一场骚动,一片赞叹之声,马啸锋尤为佩服,只有他知道看似潇洒的动作背后不知道要付出多少艰辛。其余都是看热闹的,好看!霸气!还有一双眼睛将训练场的一切全看在眼里。 村里低矮民居中鹤立鸡群的纯木小阁楼。 韩宗智站在二楼走廊上叼着木柄旱烟袋。阁楼高六米离训练场不到五十米的距离,训练场的一切尽收眼底。 韩宗智心神一收,眉头紧锁,所有的迹象都在一步一步向他所恐惧的那样靠近,他的猜想一步一步被证实,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压力来自于外界,更来自于内心! “曹志超可能就是自己预感的那样,是共产党!”看来这个马场真的保不住了!现在世道乱的他都理不清头绪,自从西康王败给四川王刘湘之后,川军时不时滋扰到甘肃陇东一带,还听说前几天青海马家军和解放军在一百公里以外的合水打了一仗,加上去年初是不是有溃败的川军瞎撞到牧场,那一个想象背后都是一股力量!如果曹志超真是共产党的话,那么这样说解放军也把眼光放到了关山?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牧场这批军马?你能知道又有几个是买主?……想想都是一身汗,他只想带着女儿过过平静的日子!扭头透过窗户看看房间里正在画画的菲儿一眼,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西边夕阳已经掉到山后面去了,给驯马场投下一个巨大的阴影,仅余的余晖正好照射在阁楼的窗棂上方,镂空的木质阁楼立显一片金黄,韩宗智收回了愁绪回头推门走进女儿的闺房。 韩家大小姐韩菲正在专注的画画,突然门枢的吱扭声惊醒,慌乱地盖着画板,还是让韩宗智瞅了一眼。 “喜欢那个小子?”韩宗智揶揄道,韩菲瞬间脸上飞红 “没有!就是随手画画!……马场人都有一股马粪味!有什么喜欢的?”韩菲慌乱解释道 “爹爹也是马场的!”韩宗智笑道 “爹……说什么呢?”韩菲一把挎住父亲的胳膊,撒娇道,韩宗智就吃这一招 “你西安上学一年,是不是在西安谈恋爱了?”韩宗智想起什么问道 “哪……有?……没有!”韩菲眼皮上翻撒娇的望着房顶,眼神扑朔 “你现在也不小了!谈也就谈了,但一定要让爹爹知道!”韩宗智心里有数了,知道问也问不出来,他只是想提醒一下,“找人家一定要找知根知底的!” 说着顺手把画板上的绸布拉开,一副油画:一英俊少年骑马抽僵立在斜阳中……还没有画完,轮廓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马啸锋? 韩宗智求证似的回头看看韩菲,韩菲笑得很甜,不承认也不否认! “画的不错!”韩宗智夸了一句,不知道说人还是说画。 “东家!曹校长拜访!”楼下传来管家的声音 “曹校长?”韩菲疑问道,曹校长比较清高,不愿意和做生意的打交道,说铜臭味!今天第一次登门,准备起身打个招呼,被韩宗智拦了,说大人有要事说! 正厅,曹志超正在八仙桌喝茶,看见韩宗智进来立忙起身。 “曹校长,怎么有空过来寒舍?”韩宗智抱拳一辑急忙道“上次,感谢曹校长的出手相助,我说过只要能帮上忙的带个话就行!” 曹志超俨然一副学长的微笑“都说过了,这事以后不再提起!再者,韩菲从西安回来给我带了好多书籍,我们已经扯平了!哈哈哈”曹志超双手一摊,韩宗智闻言也是哈哈大笑,屠夫爱猪,秀才爱书! “不过,韩老爷子!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我和韩菲现在也算同事”曹志超收住笑,歉意道,韩宗智摆摆手示意接着说 “你肯定一直想问我为什么会有枪支?只是因为恰巧救了你女儿,你不过问算和我打平了?”韩宗智确实想知道,但又怕是自己所想到的 “我今天借坡下驴说开了!同时也有一事和你商量” “你说!”该来的迟早回来,也许就是马上,也许还要等些日子 “我今天代表关中地委!” “解放军?”韩宗智一点没有惊讶“我猜出来了!” “话既然说明了!也好,现在想和东家商量个事?有关军马的?”曹志超看了韩宗智一眼,韩宗智耷拉着眼皮,烟袋锅在烟袋里开始扣 “前阵,我军和马家军在合水打了一仗,不瞒你说,我们败了死了不少人!青马骑兵在一个山洞口摇白旗假投降,等我军去受降时从山洞里冲出来二百多骑兵……” “青马就是土匪,你们和土匪玩心眼!”韩宗智把烟袋锅点着吧嗒着 “不管咋说骑兵还是灵活性很大,我们吸收经验教训,准备组建自己的骑兵!”曹志超终于说到主题上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就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个主我做不了!……我就是一个养马的地主”韩宗智早想到了 “如果西康王投诚了呢?……原川军四十二团副参谋长,后来因为能力出众调西康王身边任贴身副官,川军三兄弟排老二!” 韩宗智一时有点虚热,想不到对方工作作这么细,自己的根系清清楚楚,但韩宗智也算曾经的浪里白条经过水的,心里一紧,脸上毫无变化,烟袋锅里旱烟燃烧的滋滋声丝毫不受影响 “让你们费心了!那都是以前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现在就是个生意人!我要靠马场养活一大帮子人!打打杀杀早都不是我感兴趣的事了!” “是吗?东家?上次那几个逃兵被我打死之后,你安排搜捕剩下的哪一个,从安排到人员调动和侧重点哪能看得出你是一个生意人?明明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曹志超步步紧逼,但他说的都是真的 韩宗智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利益得失,解放军,除了西北和马家军胶着之外全国形势一片大好;青马宁马就是土匪,更是一个狠角色!西康王听说正在和共产党谈起义的事情,情况还不是准信!目前没有一个明朗的前途,那一个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所以他决定还是静观其变! “我虽然是个管事的,但马场这么大事,也得大家合计合计,毕竟六十多户几百口人的生计问题!” 曹志超多少也了解韩宗智脾性,既然一口没有说死说明还可以做工作,比自己预想的好许多,遂也很客气的告辞回学校去了! 关山牧场陷在关山巨大的黑影里,天会亮,但至少要在黑暗中走很久…… 第六章 近午时分 一条河流静静的从山上流下,穿过一个叫神峪沟的峪口,当地人就叫神峪河,河边一片松針林,有二十多匹装有马鞍的马儿散落四下吃草,军马!一群三十多岁的汉子围坐一起。 “李排长,你说这次我们奔波一百多里,辛苦不说,还立下军令状!如果征集到军马功劳属于王麻子的,征集不到四十军棍!”一个瘦瘦的汉子满脸不忿道 “是呀!是呀!”周围几十个人无不担忧,立即嘈嘈道,四十军棍不是儿戏,也不是看戏,是皮开肉绽的现实 “弟兄们,不要怕!我不会把兄弟们带沟里!虽说王麻子……王连长不待见咱们兄弟,故意使绊子!但这次任务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办的漂漂亮亮的,军令状是我立的,当着营长的面立的!”坐在中间尖嘴猴腮被称为排长的言道,不说话还算周正,一说话因为下巴短小显得嘴巴尖削,两个小眼珠子时不时骨碌骨碌快速转动 啥!所有的人都不解的疑问道 “兄弟们,心放肚子!我就是要把事弄大,然后干的漂亮点,此次任务,不但能很漂亮的完成,而且不会让兄弟们白跑一趟!我李二狗自从干了排长什么时候让兄弟们背后戳过后脊梁杆?” 这倒也是!自从李二狗当了排长,行军打仗,过村窜县,不是偷鸡就是摸狗,日子是蛮舒坦,不过这样一直让连里正规的回回军瞧不起,再说李二狗当排长也没几天。 “这么说,李排长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了?”瘦汉子接着道 “那是!别忘了,我原来是干嘛的?我东家就是这关山方圆几十里的大地主!关山牧场以前就是四川西康王的军马场,西康王没落了,也顾不上这块,倒是肥了这个韩胖子!”李二狗想起就气不打一处,都是曾经当兵吃军粮的,为什么西康王落败,这方圆三十万亩军马场成了韩宗智的私产,就因为他是主事的?吃不上肉总应该有口汤吧! “好的!弟兄们就跟李排长混了!打今日起,李排长,李哥让欺负长工绝不欺负丫鬟!哈哈哈”旁边脸大似盘的胖子吆喝道,众人一听哈哈大笑道 李二狗这次得到消息,要征集一批军马,方圆百里都是战场,连个全乎的人都找不到咋能弄几百匹战马?从旅部到团营级别都在犯愁,没办法任务一层压一层,能躲则躲,能推的绝不揽着。李二狗听到这个消息,小眼睛一转觉得机会来了,就在营长骂王麻子不能为上级分忧的时候,李二狗一会儿送水一会儿泡茶,专在眼前晃悠,直到王麻子让骂急了,看见李二狗窜出窜进就一脚踹倒在地 “你这个狗东西,晃悠来晃悠去?没看见李营长正烦着嘛?” 李二狗摸着屁股嘟囔道,不就几百匹马吗?又不是几百个娘们! 王麻子、李营长面面相觑,异口道“你有办法?”,李营长给王麻子伸手让赶紧拉起来。 就这样,李二狗不但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还主动要求立军令状!还说几百年前姓李的是一家,李营长的难处就是李二狗的难处,李营长也是立过军令状的,病急乱投医,就答应如果李二狗完成任务给李二狗上报庆功!唯一不同的是李营长的军令状是被迫的,李二狗是自愿的!不管咋说,这个芋头算交出去了!唯独王麻子刚放下的心又揪起来了,如果李二狗带回几百匹军马,李二狗提一级,自己何去何从?假设李二狗没有完成任务,按军令状八十军棍,不死也得废!自己身为二狗连长,是不是也得梢上几十军棍。好似麻将二、八万,前没希望后不着调!,还得答应全力配合,给李二狗增加一个排的人手。 “弟兄们,开拔,天黑前赶到牧场!”李二狗收拾一下干粮带,河边灌了一壶水,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马缰踩蹬跨马,招呼一声飞奔上路,一众二十余骑超关山牧场而来…… 牧场上,已渐成操练场。自从韩宗智开始着力训练马啸锋以来,牧场的氛围已经逐渐淡去,有训练骑射的,有训练奔袭藏身接敌的,韩宗智训斥过几次,但在马啸锋的榜样作用下效果不明显,女孩爱花,男儿爱枪!没办法,不让舞刀弄枪偷偷练,还都是在马啸锋鼓励下,马啸锋进步神速,马上手枪速射已经可以说十有八中,韩菲也是被训练场打打杀杀的热闹劲吸引,来过几次,不过只在离训练场稍远的土坡上,不是来骑射,背个画夹,脸上围层纱,太不习惯马场这股臭味,她要画画,画草原、画夕阳、画远处一个个上窜下跳的身影…… 黄昏时分,一骑二十多人,疾驰而来,一近草原就分散成扇形,有两两三三的占据了两侧的土坡高地,各个荷枪实弹,训练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紧张起来,不明所以,但都有不好的感觉。只有远处马啸锋看过来片刻,依然在练习自己的点射,枪声因为安静更显脆响,“啪!啪!”前后节奏丝毫不乱,开始冲到牧场两侧土坡上的三两骑有点紧张,不自觉的握枪在手,子弹上膛…… 李二狗提前告诉大家不用紧张,牧场全是牧马人,没有枪,全当回娘家! “好山!好水!好牧场啊!我回来了!”李二狗环视一圈,多么熟悉的环境,牧场,训练场,还有自己居住的那几间破屋,似乎已经修缮过了,一晃好几年过去,想不到自己还能回来! 训练场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好似挺面熟,中间一人! “吴二叔!你老好啊?还有黑娃!……这个叮当!这么大了!以前就是个流鼻涕的小毛孩!还有……哦!东家!你不认识我了!我二狗!以前清理马厩那个!”韩宗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村里过来,刚一出现就让李二狗认出来。 “哦!李二狗!……你没死啊?还活着!”韩宗智也是刚开始一惊现在一喜,等看来周围这帮陌生的骑兵,心生不悦 “你二狗你能耐了!还当官了?”韩宗智环手指了一圈,最后手指落在二狗头上 “瞎紧张!都是瞎紧张……我说了回家……回家!……没脑子!记不住!”李二狗指了指手下,伸出鞭子欲抽状,一众骑兵方刀入鞘枪落头…… 第七章 是夜 韩宗智厅房内,韩宗智上首端坐,马家军李二狗、脸大似盘的随从一旁侧坐,气氛有些尴尬,身份彼此都有些二八不靠,原来李二狗是长工,韩宗智是地主,现如今李二狗携兵强入,韩宗智依然还是个地主,一门心思想置身事外的土财主,没有共同语言,谁都不愿低三下四,谁都不愿第一个张嘴。 “二狗,我爹呢?”马啸锋听闻李二狗回来就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一进门就忍不住催问道 “对呀!你和你马叔上次送马,一走音信全无,你也不给交代一下?”马啸锋的闯入缓解了尴尬的气氛,韩宗智也顺势问道 “这!这是啸锋?……马叔儿子?”李二狗上下打量了马啸锋一眼,有点吃惊的神色“长这么大了?……可不懂规矩,哥都不叫?” 李二狗属于干活偷懒,打仗耍滑,人前卖嘴,人后捅刀的主,原来在牧场都不受大家待见,社会上因为不知道底细,嘴皮子还真能蒙住人,听问韩宗智问话也就不耍嘴 “马叔,真是个英雄!……马叔和我们一行多人护送马匹到西康省界,就碰见一批马家军,呼啸而来,横冲直撞,马匹被冲散,马叔让我去聚拢四处乱跑的马群,他和马家军去交涉,后来西康王一队人马赶过来,双方就交起手,马家军不知咋知道马叔是西康王的拜把子兄弟,想拿马叔做个筹码,马叔咋劝都不配合,马家军一急就大开杀戒……马叔就……”李二狗言辞激动还抹起眼泪 “你怎么活着?”韩宗智闻言急忙道 “马家军带不走马匹,需要人手,我就侥幸活下来了!……就现在这样了!” 马啸锋思绪已经飞到千里之外那个战火纷飞的场景,马家军手起刀落,父亲直挺挺的倒下,倔强的眼神却再也没有闭上…… 气氛又一次陷入了尴尬,韩宗智叹了一口气,走过来按了按马啸锋的肩膀,算作安慰,他知道这还不是更难的,更难的还在后面,无论怎样权衡都是一个坎,“啸锋,你下去休息吧!……把马场巡查一遍,看好,晚上别让马跑丢了!” 马啸锋抬头对望了韩宗智一眼,似乎懂一点韩宗智的意思,摸了一把眼泪出了厅门,今晚夜色比平时都要黑! “你今天这么大声势不是为了省亲吧?你这次回来到底有什么目地?”韩宗智点着一锅旱烟叶,看也不看李二狗一眼,改了话题问到 李二狗脸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时隔这么多年,李二狗还是有点怵韩宗智,不知道为什么? “筹集一批战马!方圆百里只有你这儿有,你如果识相的话,会给你一点补助!”一侧的大脸早就失去耐心开门见山道 “是这样吗?二狗”韩宗智闻言脸扭向李二狗 手下侍卫的一句话提醒了李二狗,对呀!自己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怎么还把自己当长工看,听闻韩宗智询问,也不说话,起身,慢慢踱步到厅房里一侧的柜子哪儿,拉开柜门,拿出了里面的一瓶洋酒,向韩宗智示意一下,拔开瓶塞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是的!如果不是念在你曾经是我东家,这会儿都起路了!不和你商量了!看在曾经主顾一场,一匹五十个银元,我挑六百匹!”李二狗少报单价多报数量,后面还得讨价还价 “什么?六百?”韩宗智第一次急了,自己都感觉有点失态 “没办法!我们带不回去就是死路一条,要不你给出个主意?”李二狗喝了一口洋酒,元旦翻日历头一回,还不如泔水味,嘟囔一句放坏了就推到一边赶紧压了一口茶,小眼睛骨碌骨碌一副欠揍表情 韩宗智陷入了两难抉择,烟袋锅在嘴巴边吧嗒吧嗒的响 “如果不是我再三说情,至少一个营的人马就开过来了,寸草不留,连个小马驹都不会给你留下!”李二狗继续烧把火 “我想想!……明天……明天给你们答复!”韩宗智何等机智,一袋烟功夫,左右前后权衡利弊,看样子这是一道坎,放以前,看见二狗这个得行早就一巴掌上去了,别说门外二十余骑,再来二十也不在话下,现如今怕到不怕,就是拖家带口,拖一阵是一阵 “不行!你现在想,我们在这儿等着!”大脸看着面善却最不是东西 “不急,天还早!我们等着,明天无论如何要出发!”李二狗乘机道 韩宗智现在开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李二狗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但韩宗智知道,马家军八十二骑兵师就驻扎在西峰、庆阳一带,一百多公里 ,半天的骑程,更何况前一阵刚打了个胜仗,正是嚣张的时候。 茶过五巡,烛蜡已换。韩宗智终于不在房间溜达,磕了磕烟袋锅,押口凉茶。 “一百匹,一匹四百银元!”数目单价留有余头,等着讨价还价 “什么?一百匹?四百?……你疯了吧!想了一晚上就想个这结果?”大脸暴冲脾气 韩宗智听闻,微笑一下,眼看二狗一眼 李二狗睡眼惺忪,但耳朵支弄着,他太熟悉韩宗智了,一旦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一般很少改变,就算闹个撕破脸,他也不敢硬来,牧场六十户居民,其实都是原来的川军骑兵,刀剑上墙马放关山,除去年龄偏大的因素之外,起码也是半个骑兵,落户拖家带口求个安稳,一旦急了,那也不好对付,韩宗智已经按最坏的打算考虑了! “现在市场价一匹一百六十银元,你为什么要四百,诚心不想让事顺当?”李二狗换个角度道,也不强求数量了,带一百匹回去也是大功一件,再者也没有明确说我必须征集多少?给自己留个后手。 “你看现在战火连连,还有没有马?骡子都没有一头!”韩宗智讥笑道 是实话,甘陕交界你来我往,轮番上阵,四条腿的除了兔子还有几只,骡马都很难见到 “各让一步,二百!明天挑马,数量不够质量要说的过去!” 李二狗早就哈气连天,第一次不是打牌熬到这么晚,甩下一句话出门睡觉去了。 韩宗智的心终于放下了,虽然极不情愿做做个决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看似一个问题解决,又一个新的问题萦上心头,曹志超哪儿又该如何回复呢?一夜无眠! 第八章 天刚亮,各家各户将自家牧区半驯化的马匹集中,选中结算一匹二百银元,牧场也就是韩宗智抽百分之二十,其余归各住家户。一时牧场人声鼎沸,虽然觉得价格有点低,但战火纷飞光景,手里有货心中不慌,最主要是东家拿了事。 李二狗坐在牧场外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别人聊着天,现在才找回指使别人干活的感觉。手下大脸侍卫亲自上手,将马赶上单行夹廊,两边木板一收马头就给固定住了,掰马唇看牙口,四个牙口正好,耳朵耷拉不要,前垮宽鼻孔大毛色深黑为上品,浅色白色不要,一看就是行家,作为军马,白色浅色不利于隐蔽,黑色红色深色相当于马的迷彩服,前垮宽鼻孔大说明肺活量好耐跑,耳朵尖且直挺的对于炮火适应性好,不惊不乍,耷拉耳朵的只能拉车拖磨,经他手的马儿毛色靓丽斗气十足,十匹一连二十一串…… 牧场外,曹志超匆匆从韩宗智家里出来,有些不悦,一大早,韩宗智就把他紧急招过来,说了此事,曹志超当然是极力反对,但经过设身处地站在韩宗智的角度想想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最后气氛尴尬不欢而散,只是可惜这么多精良的马匹了,上了战场就会成为部队的一大威胁,但没有一点办法,想着想着就走到牧场周围,挑出来的马儿是一簇,淘汰的是一簇,平时混在一起不觉得,现在良莠立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大脸侍卫刚验过一匹马,抬头看见了曹志超,曹志超也看过来,四眼双对,曹志超感觉对方似乎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 大脸朝曹志超慢慢走来,到了牧场围栏 “你还认识我吗?”大脸低声问道,语气有一股不易觉察的怒气 “不认识!似乎有点眼熟!”曹志超看出对方眼里的怒火,想到了是什么 “真是山不转水转!……我就说感觉这个地方这么眼熟,似乎来过!看见你第一眼就想起来了!……来人!给我抓起来!”大脸立马脸色反转大声道,立即有骑兵过来拿枪对着曹志超 “呵呵,我也说呢!只恨我两年前枪法太臭,要不然今天有你什么事!”曹志超彻底想起来了两年前学校那次枪击的事,大脸就是跑了的那一个匪兵 曹志超被捆起来,引起了骚动,牧民们围将过来了,李二狗、韩宗智也赶了过来,马家军已经垮马提枪警戒起来。 事情搞清楚了,大脸就是两年前逃跑那个匪兵,大家包括韩宗智都对大脸干的事咬牙切齿,都不自觉的站在曹志超这边。大脸也知道那个事放不到台面,闭口不提事情起因,只是一口咬定曹志超私藏枪支,怀疑是敌人的奸细,要一并带走。 “曹校长,自从我们建校就担任学校老师,兢兢业业,有口皆碑,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曹志超因为救韩非才拔枪的,对于韩宗智是有恩的,但私藏枪支也没法说清楚,就巧妙的避开枪支的事,扭头望向李二狗“李排长,你说呢?” 众人也在一旁符声曹校长是个好人! “难道我当年两个兄弟就这样白白死掉了?”大脸步步紧逼 李二狗也是左右拿不了注意。 “那这样!我再加五十匹马匹!当年的事一笔勾销!”韩宗智想了想,舍财保命,毕竟曹志超对于韩菲有救命之恩,韩菲就是自己的命,他不能让别人说自己忘恩负义。 “甚好!甚好!一笔勾销,绝不再提!”李二狗听说加五十匹战马,赶紧就坡下驴,最主要的是把马匹赶回去别出差错就行,唯恐韩宗智反悔 “不行!马匹能还人命吗?马要带走,人也要带走!……围起来,不服命令者格杀勿论!” 不知道什么时候马家军的站位都是围剿的态势,各个荷枪在手,听到大脸一声吆喝,枪栓拉的哗哗响 “王大根!你他妈的造反吗?我说的话不起作用吗?”大脸大名叫王大根,李二狗闻言先怒起来,觉得自己颜面扫地 王大根跨前一步,用枪抵着李二狗的脑袋“你什么东西?还造你的反?信不信一枪打死你!知道王连长是我什么人不?那是我叔!就不放心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让我看着你!”李二狗彻底蒙圈了,连长王麻子大名王庆福,听说他有个侄子也是个排长 ,原来就是这个一路对自己点头哈腰的大脸胖子,临行前故意给我增加一个排还让他有些感动,现在看看王大根早都安排好了,因为自己当排长没有几天,自己的一排人马有一部分已经很干脆站到大脸胖子一边,剩下的几个人犹豫不决,看热闹,李二狗不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你想枪毙我?别忘了,我是当着营长的面立过军令状的!看营长这边你怎么交得了差!” “吓唬我?战场子弹不长眼,擦枪走火没听过吗?再多一句嘴,我让你永远闭上嘴!”王大根把枪使劲在李二狗头上戳了一下,狠狠说道,李二狗相信只要王大根把马匹带回去,战场上,自己的命还不如一匹马值钱!李二狗乖乖闭上了嘴! 人群一阵骚动,有几个牧民准备动手,眼睛都齐刷刷的望向韩宗智,只等韩宗智一声令下,至少近搏战还可以拼个你死我活的,眼看打斗就要发生,韩宗智突然意识到今天大意了,事情反转太大,巡视一圈牧场上男女老少,基本全村落的人都在,就算拼个你死我活占个上风,也是血洒牧场,更何况多少年都不打打杀杀了。 “你说吧!放了大家,你有什么条件?”韩宗智上前一步对大脸说道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马场我接收了!把所有的人都赶到最大那个马厩里去!不听话就地枪毙,今天挑出的马先安排送回营部!……” 村民王瘸子气愤不过,从身边守卫夺了一把马刀刚跨上马背就被乱抢打死。最终韩宗智也没有发出战斗的信号,所有的人都被集体赶到一个马厩,有士兵看守。一部分人搜刮了村民和韩宗智的家,两大箱银元还有一个美女韩菲。 当韩菲被带出来时,所有的马家军眼睛都瞪直了,大脸更是眼睛将韩菲从上到下扫了好多遍。 “我的乖乖!真是个尤物!真是山清水秀出美人!” 韩菲浑身有些发抖,韩宗智赶紧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着。 “这是我最后的地线!钱可以拿走,房子可以查封!别打我女儿主意!”韩宗智声音很坚定。 王大根才把思路从幻想中抽出,咬牙切齿道“底线?我说了算!”,言罢飞身上马,留下八个士兵看守牧场,其余人李二狗打头赶着二百匹军马,押解着曹志超韩宗智还有装载韩菲的马车浩浩荡荡赶往一百里外的马家军驻地。 第九章 村落外的林子里,马啸锋正坐在河边的一块青石上,铃铛打马飞奔而来。 “锋哥,村里人都让圈到最大那个马厩里了,五个骑兵看守,其余好像还有几个在村子挨家挨户搜腾财物,数量不确定,不会超过十个!”母亲眼睁睁看着被一脚踹进马厩,叮当有点鼻子发酸 昨夜,韩宗智已经预料到李二狗十有八九打马场主意,提前给马啸锋暗示了一下,也不知道马啸锋听没有听明白,直到艰难熬到天亮没见马啸锋的身影,才放下心来。马啸锋一直沉浸在亡父的悲痛中,对马家军心生恨意,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密切注意着不速之客的一举一动,韩宗智的话也没有往心里去,直到后半夜睡不着出来溜达的时候,发现马家军挨个马厩偷偷统计马匹的数量,一时恍然大悟,遂后半夜召集黑娃三兄弟把一部分马匹转场到山里,并安排机灵的铃铛在村落外围一处土坡上随时观察村落的一举一动。 铃铛的消息一波一波传来,也没有看见韩宗智有什么暗示消息,直到几百匹被带走,第一次经事,几个小伙伴也没了注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准备干他们!没有把握,但没有把握就坐以待毙吗?”马啸锋琢磨来琢磨去,拿了注意 “干!”黑娃首先相应,刚好随了黑娃的性 “合计好了!就干!”框也着急家人的安危 “那行,马厩五个看守交给我,铃铛给我把风策应,黑娃和框你们兄弟两个溜到村子,藏起来,对于那些挨家挨户搜拿钱财的逐一干掉,两个对付他一个,偷偷摸摸的事他们不会扎堆,注意不能有太大动静!”马啸锋地上大概画了一个村落分列图,直到大家都明白,才各自检查枪械。 马啸锋飞跨上马,打马直冲向村子,远远看见铃铛给的一个出击手势,打马从马厩侧墙跃出,一个守卫正在斜依在门框上打盹,突然一匹马冲到面前,惊吓一跳,不等发声,马啸锋手起刀落砍翻在地,速度太快惊了门框上栓着的马匹,马啸锋只能改变注意打马快速逃离。 “有人!抓住他”另一个看守惊叫起来,准备跨上马,另三个正在马上说笑的骑兵闻言一愣,就看见一骑从身边打马飞过,也瞬间打马直追,战场留给他们的反应敏捷不得不称赞,马啸锋很是吃了一惊,鞭鞭紧催,直到飞奔入林时才有五匹马的距离,三匹马飞追到林边同时勒住马头,逡巡不前,怕有埋伏。 就在他们在林边观望时,马啸锋骑着马得不得的走了出来,左手拉缰右手提刀,刀刃上还滴着血,第一次杀人,除了紧张也没有什么感觉,直到刚才心神才安定下来 ,也不跑了。 三个骑兵,正在犹豫要不要进,看见马啸锋从林子慢慢走出来,先是一紧张等看清就是一人,确信没有埋伏后,相视一笑,一个农民!还是个娃娃!还是个左撇子娃娃!正准备挥刀打马上前,被马啸锋一声喝止住。 “喂!有枪没有?” 马家军骑兵善使刀,但配备有长枪,长枪不是连发,马上还没有准头,用刀更能找到骑兵的感觉,不是上战场他们一般都是使用跨在马背上的马刀,闻言顿住马不知何意! “有枪……谁还……用刀!”马啸锋左手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慢条斯理地沉声道。 三声清脆的枪声传来…… 马啸锋重新打马回牧场马厩,黑娃和框二兄弟不知道从那家找了个猎枪正在和马厩旁的守兵对射,马啸锋催马直奔过去,也不避让,飞驰中连开三枪,最后一个守兵栽倒在地。 “村里还有人没有?”马啸锋问到 “就三个,在东家家里喝酒喝的东倒西歪,没有费劲就给弄了!”黑娃急忙道 框打开马厩的大门,把大家都放了出来。 “啸锋!东家、韩菲还有曹校长让马家军掳走了 !我们这就回家拿刀!”四五个中年人围了过来,一个姓吴的中年人对马啸锋说到。 “别人不用了!大家负责把各家各户安顿好!我、黑娃、铃铛和框,吴叔你也去,一旦开打马匹会四散乱跑,你负责收集马匹!”马啸锋知道这名姓吴的中年人曾经是骑兵,随手将收集来的武器给吴姓中年人一把。 王大根带着一众人马赶着几百匹马,马太多看护人少走不快,李二狗带两打头,中间一边两个看护四处乱跑的马,后面王大根带四个押着韩宗智和曹志超,王大根坐在马车辕把上,不是掀开车帘偷看韩大小姐一眼,韩大小姐受到惊吓的脸煞白,脸色更显白嫩,太水嫩了!运气这么好,王大根开心的琢磨怎样把这个韩大小姐给自己留下,想想都开心! “走了半天了,还不到神峪河,去给李二狗说:走路别跟踩蚂蚁一样!……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王大根对一个骑兵吩咐到,随后轻快的哼起维吾尔族民歌《亚里亚》,一骑飞奔上前边给李二狗传话。 一袋烟功夫,传话的骑兵回来了 “王排长,前面马群过一个狭窄地带,所以慢!……路边树林好像有人!”骑兵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看清楚 “什么?你看清楚了?不会是敌人吧?按理说合水一战,他们早都撤到眉县一带,离这儿二百多里地!” 王大根立即紧张起来 “我也没看清楚!好像,好像有两三个人影吧!”骑兵更不确定了 “你带二个人过去看看!”王大根一听两三个人放心了 三骑立马朝马群中间的树林赶去。 树林里静悄悄的,远处一匹马在地上吃草,骑兵谨慎的观察了一下,画眉鸟在树上跳来跳去,欢快的歌唱,咦,这匹马咋跑了?骑兵放心的打马过去准备牵马,刚一伸手,树上荡下来一个人影,未待看清就一头栽倒在马下,紧跟着那个人影飞身上了没有马鞍的马,抓鬃勒头,未及抬枪的就已经跑的没影。 两个骑兵互看一眼,一个人!催马直追,刚越过一棵大树,旁边低矮的灌木丛中跃起一匹黑马,直接撞在一侧骑兵的马脖上,骑兵头一歪也掉到马下,脖颈动脉上有一红印,瞬间血液喷出,马上吴姓牧场老骑兵脸上划过一丝久违的愉悦,打转马头侧方跑远,另一骑兵举枪就射,紧跟着又传来一声枪响,马啸锋从另一侧举枪而来,骑兵倒挂在马鞍上被惊吓的马驮着跑向林子深处。 马啸锋不准备开枪,但对方已经发出了警告,也就无所顾忌了! 第十章 马啸锋单骑从树林冲出,混入绵延一公里的马群中,待到接近马匹中间护卫骑兵时匍匐于马背,护卫听见树林里的枪声各个荷枪上膛,高度警戒,突然发现一匹黑色的马匹在马群中见针插缝,别的马匹有绳索羁绊,立觉异样,不带呼喊,马背上坐立起一人,抬枪就是三枪,马群北侧两名护卫一枪未射就坠入马下,两匹坐骑随机跑开,马群受到惊吓,四散奔突,撞翻了南侧一名正在抬枪瞄准马啸锋的一名骑兵的坐骑,一个不慎掉落马下,翻身不及就让骚动的马蹄踩中肚腹命丧马蹄,马啸锋在马群中被冲撞的也是身不由己控制不了,被带往前方,但他依然扭头对着另一名南侧侍卫连开两枪,护卫一看就剩自己一人,慌乱匍匐于马背冲下路基从小树林跑向队伍后方。 王大根闻听枪声不断,起初得意连连,等突然发现有四人打马飞奔而来才慌了神,赶紧命令另一名护卫上前阻拦,自己从车辕上跳将而下寻找自己的单匹坐骑。 来者就是黑娃三兄弟和高举马刀的吴骑兵,马家军护卫正待举枪瞄准,马背上被捆绑的曹志超一夹胯下战马借着马惊跳的惯性用身子撞翻马家军护卫,护卫落地刚爬起来,吴姓骑兵马刀就到眼前,不带吭声又栽倒在地,黑娃三兄弟半路拦住马群中间跑过来的一个马家军护卫开枪互射,谁也不敢抬头,黑娃兄弟两杆枪对护卫一杆枪,马家军护卫心神慌乱,最后射伤框肩膀而被射杀,三人回头才发现王大根已经垮马跳入硷畔下准备绕开骚乱的马群,马上横担被捆绑双手的韩菲,立马打马飞奔上前。 李二狗带着两名侍卫打头,听见枪响,不明什么情况,就见马匹骚动起来,正待站在路边张望,突然发现马背上有一只脚,喊声不好,就见侧挂在马背的马啸锋翻身而起,不问一言抬枪就射,把马群中站立不稳的两名侍卫乱抢打到,意识不好,举刀砍落马缰,拉着十匹马趴在马背上打马加鞭先逃命再说,这小子分明已经红眼,保不齐不会不对自己开枪,好在队伍前方很快就跑远! 王大根马上驮着韩菲在野地里飞奔 后面是黑娃三兄弟再追,为了防止王大根打乱枪,不停放枪,也不敢射击王大根 怕误伤韩菲,只能朝头顶乱打强,王大根不亏是经过战争的老油子,全程匍匐于马背,即使瞄准射击也不可能一枪毙命,马啸锋看见路基下野地里的王大根准备打马截头,刚跑几步就发现前面是一条小河,遂立即勒马站在路边一处土坡上,等着王大根送到枪口下,路上骚乱的马流还在往前涌,押着手里的**,此刻最担心的就是王大根刀口下的韩菲,今天似乎都是为了这个女人! 一马驮两人,地上又特别松软,骑术再好马的耐力也是有限的,更何况后面枪打和爆豆子一样,子弹不停的打在头顶的树枝上,不好!前边出现一条小河,放平日两鞭加一点技巧就跳过去了,今天马已经精疲力尽了,北侧是山,只能上南边的大路,但路上正策马站一人,看样子就是堵截自己的,没办法也得上,更何况手上还有人质,王大根瞬间思路理清,一点没害怕,勒转马头左转奔马路而来,马路高出两尺,王大根猛抽三鞭,左手猛提马缰,右手将韩菲抓起,站立马蹬上,全身后倾减轻马前蹄重量…… 马长啸一声冲上了马路,前腿差一点跪倒,好在成功了!王大根长吁一口气,突然警觉的发现刚才马路上站的一人不见了,刚放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手上马刀不自觉架在韩菲的脖子上,嘴被堵着的韩菲一路左右扭摆现在吓得一动不敢动,感觉都快尿裤了! “我都看见你了!你敢偷袭的话我就杀了这个小美人!”王大根朝四处观望了一下,喊道,除了马路上耸动流窜的马头没有任何动静,后面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了。 “难道眼花了?”王大根刀背打马混入马流,此地不能久留 骚动的马匹让绳缰羁绊着要跑快也不能,互相挤来挤去,王大根用刀驱赶着越挤越紧的马群。 马啸锋抓着马蹬挂在一侧,脚时不时地上蹬一下,真不敢掉下去,瞬间就会让马踩成肉泥,他收起手枪,摸出父亲遗留给自己的一把匕首,枪没有准头,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王大根一直警惕身后,马群里确实无什么异样,追赶的人才刚刚汇入马群,一样也近前不了,只是对空放枪,现在才明白他们一路放枪打不住自己是怕伤着人质!赶紧离开这里! 马啸锋极速接近,三米、两米一米,分身上马,马背借力,腾身跃起,直直扑向王大根。 王大根突然感觉肩膀出来一股很大力道将自己拖向马下,刚想反制就觉得咽喉处一凉,瞬间喘不上气来,掉落马下,马啸锋也顺势落到马背,马儿惊吓前蹄蹬起,韩菲滑脱马背,好在马啸锋反应伶俐,一把抓住韩菲的脚提将上来,。 韩菲眼前突现千百只碗口大的马蹄,身上一热晕了过去…… 马啸锋掐了韩菲人中,韩菲醒来时,正在马上马啸锋的怀里,马啸锋拧着她的裙摆,裙摆浸湿一大片,正准备挣扎起来,马啸锋笑着把手伸到她的鼻子前。 “吓尿了!” 韩菲小脸一红,一把抓住马啸锋的手臂狠狠咬下去,马啸锋疼得呲牙咧嘴。 “一天跑哪儿去了?才来!”韩菲眼含泪水嗔怪道 马啸锋低头,捧起她的脸替她抹去泪水。 “以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保证!” 韩菲蜷缩进马啸锋的怀里,今天太累了,也太惊险了!此刻却是从未感受到的安全! 李二狗跑了!众人一行赶紧收拾马匹赶回牧场,所有人都知道后面的路更难,也许都刚刚开始! 第十一章 韩宗智厅堂,韩宗智、曹志超、马啸锋,吴骑兵、黑娃、叮当围桌而坐,谁也没有吭声,每个人都知道事情有多大,生死关头! “今天!大家都是亲历者,生死命悬一线!大家都说说,后面该怎么办?”韩宗智首先开言 “回回骑兵数量核对了一下,当初刚来的人数除了孙二狗都在,孙二狗跑了!马匹丢了二十匹!咱们瘸子死了,框肩膀中一枪无大碍!”吴姓骑兵汇报道,马家军道上称回回军 “我建议,马上全村落人员撤离,毕竟对方死了十几个,他们肯定要报复,马家军有屠村的历史!……而且要马上撤离,轻装骑兵最快就是一天一夜就能赶过来,也就是说最晚明天下午敌人就会来袭!”曹志超急忙道 “那就把家眷和孩子撤离,剩下的和他们干一架!”黑娃愤憤道 “今天咱们打了他们措手不及,牧场的几个看守都不费事,他们没有想到,如果他们有所准备估计结果就是另一种情况了!他们毕竟是经过战争的,战术技术都比牧民强许多,拉开架势干一仗,吃亏的是我们,我赞同曹校长的意见!”马啸锋想了想认真的分析道 韩宗智一方面听着一方面在房子踱来踱去,手里握着烟袋锅在烟袋里扣着烟丝,第一次感觉压力这么大,即使当年兵败也没有现在这么大压力,也许因为有韩菲,也许因为上年龄了吧!他听众人说完,慢慢坐下“我本以为放下刀剑便可安逸后生,我一再隐忍,结果却是越来越糟,撤走全村的人肯定是当务之急,要说撤走!……这么好的牧场,苦苦经营好多年,真有点舍不得!……两手准备,留下一部分人阻挡给撤离的家眷争取时间,年轻人和家眷晚上开始撤离,尽量少带东西,马匹能赶多少赶多少,往山里一百七十公里有一处不大的牧场,就是应不急之需,中间有一段山路难走,估计他们骑兵也不敢冒然上去,我带领一部分人延滞马家军,给你们争取时间。”韩宗智中间略微停顿一下,厉声道。 “伯,我留下吧!”马啸锋接话道 “留下的都会死的!护送撤离任务也很重,如果我们抵抗不住,骑兵很快会追上撤退的所有人,你们要在中间最难走的那个路上设第二道阻击点,这样才能万无一失,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护送,后果更可怕!”韩宗智道 “我不怕死!”马啸锋高声道 “不要再说了!我决定了!除了阻击的所有人安排撤离到山里,老吴去敲钟!”韩宗智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大钟的沉闷声音在牧场上空回旋,犹如防空警报。大钟是悬挂在村口一棵老槐树上的一块硕大的犁铧,每逢战祸、灾难就会敲响! 所有的人都知道未来面临着什么 ,听到钟声很快聚集起来!大家都自觉的带上了自己的武器。韩宗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腰上斜挎一把马刀,这把马刀马啸锋在韩宗智家里见过,一直挂在厅房的正中间,此时韩宗智看着还有几分威风气势! 吴姓骑兵蹬马上前,看着韩宗智,目光炯炯有神 “可以开始了吗?连长” “开始!”韩宗智沉声道,吴姓骑兵打马回身道 “以下名字人员担任阻击任务,喊到名字出列!原川兵二十四团骑兵连排长王长水!” “到!”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蹬马上前一步, “原川军二十四团骑兵连副排长武大有出列” “到!”一个瘦高个的男子挎刀上前一步 “原川兵骑兵连葛富有、葛大壮、王天志、吴六子、范长军、田德志出列” “到!到!到!”七个汉子胯马上前一步,都佩战刀,马啸锋一下惊住了,这些平时牧场干活像极了牧民的叔啊,哥呀的原来都是骑兵,此时身挎战刀,策马成排而立到给人一种气势! “骑兵连集合!携带兵器”吴姓骑兵大喊一声,一众骑兵打马飞奔去了一个训练场经常上锁有人看管的神秘小屋,马啸锋从小马场长大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韩宗智打马上前“韩宗智,在这里对不住大家了!没能保护好大家!这次撤退的距离有点远,尽量少带东西,生活必需品带上就行,路上能快则快!撤到太平峪牧场,护送人员马啸锋带领黑娃、叮当和几个骑术好的后生担任护卫,准备好了就出发!”韩宗智对大家鞠一躬 村民在村里几个年轻人的带领下从村落开始向大山深处撤离…… 韩宗智带领马啸锋曹志超一众骑马跑到已经列装完毕的骑兵队列前!骑兵各个都佩挂战刀一把,长枪一把,短枪一把,手**五颗。 “兄弟们!我本以为我们能平平静静的过完后半生,怎想,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我们可以忍受生意上被敲诈,人格上被瞧不起,但我们怎能忍受被马家军骑兵赶尽杀绝!因为我们也是骑兵!川军二十四团骑兵连!”韩宗智说到后面基本喊出来的 “川军二十团骑兵连!”大家异口同声道,气势如虹,韩宗智很满意,似乎找回了当年当骑兵的感觉“大家分头准备!” “啸锋,看见没有,你这些叔啊,伯呀!大哥啊原来都是骑兵,都是我一手带起来的 想着再也用不了了,没想到!……”韩宗智扭头道 “伯,我也参加你们骑兵连留下打阻击”马啸锋主动请缨道 “这个事不要再说了!二十团骑兵连也是你父亲的连队,现在所有的人都在这儿了!此战必定全部交代在这儿……你就当是二十团骑兵连的一个种子吧!”韩宗智声音低沉道,眼里有一种不易觉察的恐惧 韩宗智想到什么转头向曹志超道 “曹校长,你跟啸锋他们一起,他们都年幼不经事,易冲动,你跟着我能放心一点!”眼神里一丝恳求神色 “我尽全力安全把他们护送到目的地”曹志超意预留下参战被拒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至少天黑前要赶到下一个宿营点。马啸锋接过吴姓骑兵递过来的三把短枪就打马去追撤离的队伍。 刚跑了一针地开外就让韩宗智追上,他说有话说,马啸锋下马跟在韩宗智身后走到一处小河边。 “我想了想,有些事今天不说恐怕以后没机会了!”韩宗智抬头望向远处的关山“关山有三十二个峪口,有一个峪口进山口被封人为封死,外面根本看不出来,只有我和你父亲知道,峪口里面有咱们牧场的宝贝!”韩宗智有点神秘的看了看四周 “汗血马!” “什么!汗血宝马?”马啸锋真的让惊住了,汗血马在牧场养马人的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 “这都是我和你父亲的大辈子心血!虽然不是纯种的,但也是国内最接近汗血马血统的马!” “没听说起过!……它关里面吃什么?”马啸锋疑惑道 “里面就是一个小型牧场,散养,去年去看过一次,已经可以配种了!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这一仗之后就没有人知道了!里面还有个小型战备库,有一部分武器永久存放的,只是门没有机会带你去了,你记得峪口外面有一棵枫树,具体位置以步数计,数字就是韩菲的生辰八字!”韩宗智极不愿意说出这个秘密,直到马啸锋离开才决定告诉他,相对于别人马啸锋还是值得托付的,说完跨上战马准备离开,回头郑重道 “菲儿以后就交给你了,她从小娇生惯养,你多担待点!她挺喜欢你!我就这一个要求,替我照顾好她!”韩宗智低声说道,说到菲儿眼泪就落下来,有一种英雄落幕的感觉,马啸锋也是心中一酸眼泪落下 “伯,我把他们送到安全地带我就会回来!你不会有事的!菲儿以后我用生命向你保证照顾好她!”马啸锋语无伦次。 韩宗智听完打马飞驰而去…… 第十二章 马啸锋打马很快追上撤离队伍,韩菲一直趴在马车窗户出张望,看见马啸锋打马过来,慌不急的问道 “马蜂,我爹说随后就到,现在都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到!”韩菲经常省去中间一个字说叫起来好听、响亮,目前看样子韩菲真不知道他爹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说安排好就追上来了!咱们先走!”马啸锋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已经消失在丘陵后的村落,毫无底气的回了一句,不待韩菲再问就打马跑到队伍前方,要加紧速度,不然天黑之前翻不过最难走的那段。 马啸锋命令黑娃、铃铛和几个后生都催促加快速度。 “黑娃,把你哪儿一块弄快,天黑翻不过鸭嘴岭就坏了!对了,让老田家把破凉席还有架子车扔沟里去,拉倒岭下也过不去,命都保不住还要一堆破烂干啥!” “铃铛,让那个前面把马绳索收紧一点,不然几匹马缠一块了,还咋走路!” 下午时分,村落方向传来了枪声,马啸锋一干人等立即收紧了心神,马啸锋把短枪分发给黑娃几个,把仅有的四把长枪给了几个后生,好在原来都训练过一阵,大家快速检查了一下枪支。 韩菲从马车上跳下来,慌忙跑过来,鞋子都跑掉了。 “我爹怎么还不来?你能不能给我说实话!”她已经因为紧张害怕眼里含着泪水,马啸锋示意大家分散赶紧照顾大家翻岭,对于韩菲他极力回避,真不知道怎么说?能说什么?他要说的韩菲估计也猜到了八九不离十。 马啸锋也是紧张的不行,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把韩菲拉倒一边坐在一块青石上,拍了拍她的肩膀 “等一会儿,我给你找鞋去!”马啸锋打马循着来路给韩菲找鞋子去了,韩菲看着远方眼泪哗哗的留下来,村落方向不是传来一两声炮声,在这个峡谷地带来回回荡。 马啸锋很快就回来了,翻身下马把鞋子递给韩菲,她一动不动,马啸锋蹲下给她把鞋子穿好,系紧鞋带,一把抱起韩菲跨上战马向前走去,韩菲就在怀中,不停的呓语,爹爹没了!回不来了!马啸锋闻听心一阵饺痛,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紧紧抱着她,任她在怀里哭泣!他也知道身后的枪炮声意味着什么?那都是他们用生命在为大家争取时间!他也一路开始反思昨天的冲动,如果不是自己昨天因为父亲的死怨恨马家军,一时冲动打死牧场马家军那几个守卫也许不至于今天这种天地?昨天马家军死了十多个,今天牧场也会死十多个?这几十条生命谁来负责?从昨天到今天没有人埋怨自己,他到真希望韩宗智或者牧场的任何一个人骂他几句,责怪他的冲动,心里也好受些,但是恰恰没有!这场争斗没有赢家!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要让牧场的损失继续扩大,保全大家,安全把所有人护送到太平峪牧场。 天已经黑下来了,大家脚步更紧了!打起了火把,队伍大部分已经过了鸭嘴岭的险要地带,路上掉到沟里三匹马还有一辆车,幸好无人员伤亡。 “黑娃,大家翻过岭就安全了!你带几个人安排扎帐篷休息!铃铛你带两个人就在岭上放哨,看见有火把或者马叫声赶紧给我说!” 韩菲的马车也被弄翻横在最紧难过的那一段路上,至少可以阻止马队的前行。找了一块避风的地方打好帐篷给韩菲铺了床铺把她扶进帐篷准备出去,被韩菲一把拉住,马啸锋什么也没有说,韩菲什么都明白,想了好多,也哭了一路,也没有人安慰,她知道自己今后就是一个人了,而身边这个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她不能失去,也离不开他!自从昨天救了自己一命后,只有他在才有安全感,还能给自己温暖! “这么黑!”韩菲不好意思松开手 “大家都在周围,有人放哨!晚上不能点灯,目标太明显!”马啸锋抓了一下韩菲的肩膀,解释道。 “你,能不能晚上也……呆在这!”韩菲有点不好意思,低声道,但寂静的夜里听的清清楚楚。 “嗯,你睡吧!我在这儿!”马啸锋背往身后的一棵树上一靠 面对这个让自己心里不安的女人,马啸锋思维已经彻底乱了,无论如何她都是第一位的,除了给韩宗智的保证之外,更多的是心里本来就有,他所担心的能不能给她幸福,他真的不知道,先保命吧,保证她活着,或者说最糟的情况她不能死在他的前面!心真有点乱。 帐篷里传来匀称的呼吸声,他知道她睡熟了,哭了一天,本就虚弱,他黑暗中帮她掖好被角,就走出帐篷。 乌黑的鸭嘴岭上风带着哨音从山顶略过,马啸锋摸黑爬到山顶。 “谁!”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 “我,啸锋!” “哦,锋哥,咋不睡?”叮当从草窝子钻出来,后面又钻出来两人,曹志超和一个后生 “曹校长,也没有休息!”马啸锋明知故问 “谁能睡得着!有点担心他们,凶多吉少!”曹志超望向漆黑的远方,早都没有了枪炮声。 “估计……都不好了!……明天路基本好走了,大家加紧脚程,鸭嘴岭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山下多设路障,留六个人,我把枪和子弹都留给你们!我明天回去看看!曹校长你觉得还有什么不妥?”马啸锋转向曹志超 “你回去我不主张!估计马家军会留部队等着你回去呢?”曹志超反对到 “就是!曹校长说得对!回去太危险了!”叮当也急忙道 “……没事!总要有人……去收尸啊!”马啸锋也不避讳什么,直言道。 “那,我和你一起!”曹志超又道 “真不用!……我一个就行!方圆数十里我都很熟!其实把所有的人安排撤退到太平峪才是最大的难点!”马啸锋有点急了,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放下低声道“这儿铃铛守着!黑娃安排安排路上杂碎事情还有到太平峪的地方划分我还真不放心,你去我才能更放心一些!……再者说说,东家,和我父亲是结拜兄弟,现在算我伯!……我以前错怪他了!给他尽个心安排一下后事!……给韩菲也有个交代,哭了一路,净哄她!心里清楚着呢,后面事情不安排好怕给她留个心病!” 一时大家再无言,草原上空繁星点点,一闪闪,听老人说,天上的每一颗星都代表一个逝去的生命,代表着一种永恒…… 第十三章 拂晓时分。 一夜无事,一溜人等拔马启程。 铃铛带领六个后生留守鸭嘴岭,这是最重要的一道天然屏障。马啸锋、韩菲同骑一匹战马,一路哈欠连天。 “没睡好?”韩菲一路无语,一团热气冲到她的脖颈,她低声问道 “嗯,天亮才眯了一会儿!” “我爹!……他们是不是……?……我想回去看看!”她紧跟着道 “可能!不太好!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马家军可能还没有撤走!把你们送到太平峪牧场我回去处理后事!”马啸锋急忙安慰道,就怕一言不到又哭天抹泪的,真不会安慰她,所以一路也尽量不想和她提及。 “我也和你一起去!”韩菲急忙道 “不行!你去了只能添乱!” 韩菲扭头看了一眼,粉扑扑的脸色因为昨天伤心有些黯淡,但也是马啸锋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这张脸,眼里眼泪直打转,能看出来她始终忍着没有掉下来,马啸锋意识到自己言重了!尴尬笑一下,抬手扶着她的头转向前方,再下去他就该慌神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到时候再说好不好!”马啸锋糊弄一句 韩菲无言,生气了。 “对了!晓菲,你生辰八字是什么?”马啸锋突然想起什么为了缓解一下气氛问道 “干什么?”她半天低回一句 “不干什么!问问” “我没想要嫁你!”韩菲依然很生气 “我也没有想娶你!”马啸锋也是一气随嘴道 “停下!……我下去!”韩菲后肘怼了他胸膛一下怒气道 “干吗?这就生气了!我又不是有意的!”马啸锋赶紧回话 “不想和你一起!停下!”韩菲恐喊一声,身子不停扭摆要下马,引得大家回头后望。 马啸锋勒马到路边一块石头边不待伸手她就出溜下去,撅着嘴头也不回的走了!马啸锋也是一头雾水,我的妈!这小乖乖大小姐脾气这么冲以后咋整?不管,先凉凉再说,还有很紧的事情安排,马啸锋想想也就抖缰打马准备前面看看,越过韩菲也不看她,身后立即传来“混蛋!再也不理你了!” 几个后生腰背长枪牵着几匹马。 “小海!你们兄弟几个过来一下!”叫小海的是个精瘦的年轻人,和那几个后生同一年生人,小马啸锋几岁,平常也是马啸锋一群跟班,自从这次事后都很崇拜马啸锋,他爹也是最后阻击骑兵之一,也是嘟嘟囔囔要回去,直接让啸锋训斥一顿才收了心神,马啸锋从来只将小海这几个后生当小孩,现在看看一个个也是跨战马背长枪也是一个个大人的模样,是啊!乱世会催促他们长大! “小海,给你们一个任务!”马啸锋看了看六个清秀的面庞 “锋哥,你说!是不是要打回去!”小海一脸兴奋 “打!打!打!……整天不知道害怕!你们回去都不够人家一个冲锋的!”马啸锋立马火气上来训斥到 “先练好马上功夫,以后有机会,打到你害怕打仗!……现在有个事,你们几个赶紧去办!关山一共在南麓三十二个峪口,你们七个再带一个一共八个人,快马加鞭一人四个峪口,去找其中一个峪口 ,峪口外有一棵枫树的!这个任务很急!” “干嘛?枫树!多大?”小海急忙比划道 “找到就知道了!树大小,我也不知道,那就是一个标识!你们现在就走!” 小海一众后生把手里活计交给旁人打马四散跑开寻找那个有枫树峪口,这也许是牧场的生路,现在不得不做好一切可能的准备。 马啸锋打马追到队伍前列见曹志超和黑娃正在商量到了太平峪牧场后面的安排。 “现在还有多远?是不是走错了,日上三竿了,按脚程也差不多了?”马啸锋看了看前面,眼睛落在曹志超手里的地图上 “路对着!就是拖家带口快不了!再有三个时辰就能看见太平峪峪口了!”曹志超满脸疲惫 “曹校长,你辛苦了!到了你好好休息,让那个黑哇安排!”马啸锋笑到 “对了,准备和你商量到了牧场的牧场按片划分,因为我预感太平峪牧场可能是较长一段时间大家的住所,如果分配不均的话内部也会有矛盾!……”曹志超考虑比较细致,拿出一个笔记本 “呵呵,以后牧场就交给曹校长了,我听着都头大,这次先按曹校长你的办法来,黑娃给你打个下手!以后我主护卫和外面,曹校长主内,先平安过渡再说!” “哈哈,有点像我们的团长和政委!”曹志超顺嘴道 “曹校长真是解F军?”马啸锋听出言外之意,虽原来有思想准备,也是第一次听到曹志超承认,他本来对什么什么党无概念,现在谁给牧场出力就都是自己人 曹志超看着这一溜年轻人也无所顾忌,就一心想顺利让大家渡过目前这个坎,也无妨让大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样心更靠近一点 ,遂接言道“你们应该早就猜到了!” “不管了!政委就是政委!曹政委费心了!”马啸锋恭维一句 “下午,我准备回牧场一趟,料理他们后事,曹校长和黑娃你们天黑前让大家都安顿下来!”马啸锋想听听曹志超的建议 “好!回去肯定要回去的!既然他们没有追我们说明他们有顾虑!陇东这块是国军和解F军胶着地带,他们过多渗入怕被吃掉,要么已经撤走了!要么原地驻扎给我们设个圈套等我们去钻!你外围做好观察再做进一步打算!不行就撤回来!”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谢曹校长”马啸锋就是为了寻求一点心里支持,毕竟第一次经事,而且有可能一步错就是生死的大事,现在想想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中午刚过,小海和七个后生就回来了!速度让马啸锋很满意,毕竟都是年轻不经世事的小娃娃,但手脚很利索。 “哥,没有找到!只有三十一个峪口 ,没有发现有枫树的!”小海刚跳下马急忙道 “找仔细了?”马啸锋没预料到这种结果,难道韩宗智记错了,应该不会,肯定有! “沿着山脚挨个过的,峪口那么大怎可能错过!”小海说的也对,两山夹一沟,远远都能看见 马啸锋找了个村落几个为数不多的老人打听了一下,确认峪口就是三十二个,但他们也是听一代一代人说的,也没有挨个走过, 马啸锋也没有更有效的办法就决定先将这个事放下,先处理牧场后事为紧。 “小海,你给家里交代一下,和我回牧场一趟!” 小海一听回牧场爽快的答应了,因为父亲的生死始终没有个结果。 马啸锋带着小海两个人,马啸锋两个人准备了枪支子弹并给小海调换了一把短枪,看看时间不早了,想着里乘夜色进村的时间也不早了,遂打马上路。 两匹快马刚翻过一个土坡,就见路站一纤细的背影,韩菲。马啸锋什么都明白了,示意小海前面等,自己下身牵着马慢慢走到韩菲跟前。 “我就知道你骗我!”韩菲回过头 “你知道有多危险不!马家军可能就给设个口袋等着我们往里钻呢!你快回去!以后的事都听你的!” “我不怕!死就死!”韩菲倔强道 “什么死啊死!我是替几个伯伯叔叔料理后事,我又不是去送死,不管咋样,我向韩伯发誓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马啸锋激动了,口无伦次。 韩菲慢慢走向前,轻轻拽住马啸锋衣襟“我必须得去?我家就剩我一个,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尽孝了!……我也害怕!……但有你在我就不怕,一路我听你的还不行吗?”声音绵软使人酥,粉红腮上泪水落,马啸锋心软了,但他知道此路凶险,坚决不能答应。 “我知道带上我是个累赘,你在危险时候可以不管我,我发誓见着我父亲不让他埋怨你!” “胡说什么呢?……哎!上马!”马啸锋知道这一辈子遇到克星了,连累就连累吧! 马啸锋抱她上马一跨步飞身上马。 “吃了没有?” “没!” 马啸锋从褡裢里摸出一块饼递给韩菲,从后面紧紧抱着她的纤腰示意她松手先吃。 “一路不能倔,得听我的!” “嗯!听你的!”韩菲低应一声,马啸锋打马飞奔向前,小海也是紧随其后,两匹快马朝牧场村落疾驰奔去…… 第十四章 死一般寂静的村落。 夕阳西下,远处山岗下,村落没有了往昔的熙熙攘攘,静的太让人不寒而栗。 “再观察半个小时,没有情况,就下山!先到学校!”马啸锋按了按韩菲的头小声对小海说道,小海在一块青石后点点头。 “你真不怕?要不!你待这儿?我们处理完后事过来接你!”马啸锋现在都能感觉到韩菲紧张的心跳声。 “不行!……你又准备准备甩了我?”韩菲嗔怪道,不过这一路还算听话 “那行!要服从命令!特别是进村以后不要离开我的视线!真不是闹着玩的!” “嗯!……到时候,我还要回家拿点衣服!”韩菲长出一口气想想试探问道 “不行!现在都什么时候!你家房子那么大,如果马家军没有撤离,你家肯定是窝点,你还在二楼,你觉得你能上去?” “……我还有很重要的东西!,你陪我一起。” “我哪有时间!别闹了啊!有空我给你取!你告诉我在哪儿什么东西就行!”马啸锋撂了一句就跑小海哪儿,韩菲刚张嘴就憋回去气的眼睛圆睁,但还不敢发脾气 半个小时后,三人骑马慢慢靠近学校,学校是靠近山脚离牧场还有一段距离。 学校很静,马啸锋靠近栅栏围墙听了半天没有动静就拉开围栏进去,刚走到教室附近就听见有动静,马啸锋赶紧示意小海韩菲有情况,自己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韩菲捂着嘴蹲在地上,紧张的眼神感觉都快哭出来了,马啸锋赶紧退后给小海低语几句,小海猫着腰从窗户地下去了另一间教室。 抬起头通过窗户看见教室就一个人在讲台上黑板画着什么,遂放下心来,小海猫腰跑回来说另一个教室没人。 推开教室的门,马啸锋小海走进去,呼啦一下教室里多了几个人,正在黑板上画画的一个青年愣住了,等反应过来摸枪的时候小海已经拿着枪对着他,一张清秀的脸庞,在马啸锋眼里马家军都是满脸络腮胡,五大三粗的说话个个大嗓门,突然看见这么清秀的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一个年轻人顿时没有了戒心,示意小海放下枪,小海顺手拿走了青年的长枪。 黑板上一副粉笔画,早晨朝阳初起一座山峰下一望无际的草原成群的牛羊在吃草,马啸锋偷瞄过韩菲画画,觉得比韩菲画的还好! “你一个人?”马啸锋厉声问道 “嗯!”青年怯生生的回答 “你在这干啥呢?” 韩菲悄悄进了教室,青年看见韩菲似乎也不怕了 “没干啥!就是看见这儿有个学校,进来看看!……我以前是个老师!”青年喏喏道 “老师?……一手拿马刀!一手拿粉笔?”马啸锋听到对方是老师气不打一出来 “我没有杀过人!……我就是随军的一个后勤……相当于财务,盘点物资的!”青年急忙解释道 “你会画画?”韩菲看了看黑板上的粉笔画上前一步问道 “嗯!我就是个美术老师!今年被强迫参军的。”青年又一次解释道 “我也是老师,教画画的!”韩菲走上黑板拿起粉笔寥寥数笔就在青年画的湖面上勾勒出一个钓鱼的渔翁,青年此刻也没有骇意 “姐姐真厉害!我画了半天都画不出这个感觉!姐姐是学美术的吗?我是西安美术学院第一年,西安要打仗学校放假休学!” “我是省立女子学校的!你比我专业!……你怎么也?”韩菲指了指青年身上的行头不解问道 原来青年叫马俊祥,和韩菲同岁,因为画画天赋异禀,托远房亲戚的关系就去了西安美术学校给一个画室打下手,因为胡宗南部兵临城下学校放假,那么那个村寨属于马家军地盘,摊丁入户,就被强迫入伍,因身体瘦弱被分了一个后勤的差事! “别说不着调的!村子里多少人?有一句话落不实,我看你以后也不用回去了!”马啸锋看见韩菲和马俊峰聊的欢,生气打断道 青年大咳,一时默不作声 “没事!你还是个孩子!我保证你没事!你告诉我们村子的情况,我爹爹就是那个领头的,他现在还活着吗?”韩菲动情道 马俊峰看看马啸锋,又回头看看韩菲,默默的摇摇头,因为害怕身上开始发抖,韩菲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我们,来了一个连,他们就不到十个人,刚开始双方对射,因为他们工事还算科学,阻止了我们好几个时辰,互有伤亡,不过这次带来三门火炮,三发炮弹就给他们打摊了!最后他们剩五个人还组织冲锋……没有坚持到最后!就……不过他们真的很勇敢!特别是那个领头的胖子,冲锋两马相错时,没有招架住马家军的大砍刀,一刀被砍伤左下腿,血咕咕的往出冒,就这还单骑组织了两次冲锋……”马俊峰还原着昨天战场的场景,韩菲已经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马啸锋知道她已经很努力忍着 “他们尸首呢?”马啸锋替韩菲问道 “……你说的那个领头的应该就是你爹,我把他埋在村后小树林里了!别人嫌处理尸首太麻烦全都给丢到一口井里了!”马俊峰看了韩菲一眼,低声说到。 小海闻言眼泪开始打转,他知道结果但还是没有忍住,借出去放哨走出了教室,马啸锋知道他想哭 “你们要杀的话就杀吧!反正叛变家里人也活不成!”马俊峰突然一抬头倔强的说道,声音似乎高了许多 “现在村里还有你们多少人?”马啸锋没有接言继续问道 “两个排,别的撤走了,准备继续追你们后来部队有战事撤走了,剩下两个排准备守株待兔,但没有人会认为你们会敢来!包括我!” “你说的是真的!两个排有二十人?”马啸锋疑惑道 “两个排六十人,上次来的两个排不是足额编制!……你觉得我一个要死的人有必要骗你吗!其实是看在这个姐姐面子上告诉你们的!我也觉得太残忍了!”马俊峰此刻真不怕了,现在让马啸锋反而有点佩服的感觉 “如果不是打仗,我真能认你个弟弟,现在是打仗!……别怨我们!” “他还是个孩子!就放了他,或者让他跟咱们走!”韩菲满眼含泪看着马啸锋,马啸锋没有吭声 “我不能跟你们走,我走了,我父母也是死,我死在这么美丽的草原是最好的结果!我家也是在草原上,不过没有这儿美!……能,能让我把画画完吗?”马俊峰看了一眼黑板征询道 马啸锋按了马俊峰肩膀一下默许了! “待会儿把他绑了!看着韩菲,我去村子核实一下他说的情况”马啸锋走出教室外对小海低声道。 马啸锋一个人如鬼魅般流进村落,村里依然很静,靠近每一间房屋都能感觉到一种危险,驯马场简单的工事旁边有一个三尺见方的大坑,一个废弃的井台上血迹斑斑,马厩里一溜拴着二十几匹马鞍齐备的战马。 马啸锋回到学校,教室里就小海还有被捆的结结实实的马俊峰。 “小菲呢?” “小菲姐去厕所了!”小海答到,眼神里一种顾虑闪过 马啸锋立马有一股不详之感,让小海去厕所喊一下,小海也意识到什么慌忙出去 “哥,不好了!小菲姐不在了!”小海慌了神闯进来 马啸锋小海两个人立马警惕起周围的动静,查看无异样,马啸锋头上冷汗直冒 “现在带阁楼那个院子里面有多少人?”马啸锋突然想到什么问马俊峰。 “有十几个吧,当官的都在那个院,好像有酒窖……都是比较狠的!”马俊峰回答道并且补了一句。 马啸锋没有听到后一句,韩菲丢了!满脑子都是救回韩菲,再没有比这事更大的事了! 第十五章 果然,大一点的房屋里面都有人留守,虽说吃吃喝喝,但都是刀剑出鞘枪不离手。 马啸锋摸到韩宗智的家门口,屋里大呼小叫,相对于戒备还松一些,不像别的房间,你走过都能感觉有眼睛盯着你,马啸锋溜进大门,躲在仓间一个凉席的后面,西厢房里嘈杂声一阵赛过一阵,言语间夹杂着浓重的方言,看来马俊峰说的是实话,观察了半天阁楼没有一丝动静,越过厅堂门口的每一个苍蝇都可能被屋里的无数双眼睛看到,她不可能自己不被发现回到二楼阁楼!但马啸锋再也想不起她还能去哪儿?不会被马家军掠走?没有什么动静,也不大可能!既然来了无论如何都得上楼去看看,顺便帮她把衣物带一部分。整个院子一股浓浓的酒味,想必都喝高了吧!马啸锋试图闯过去,但每一次不是被出来打酒的就是被出来尿尿的惊的缩了回去,就算这样不被发现侥幸进去怎么出来?细思惊出一身冷汗。 马啸锋溜到马厩,将所有的战马缰绳解开赶出马厩一,正待要离开,一人推门而进,和马啸锋打了一个照面,不待回神就被马啸锋一刀切断咽喉。 马啸锋静待在韩宗智院内门房夹角,外面随着马匹出槽,开始骚乱起来,陆续传来枪声,厅堂的,西厢房的一个个快速衣冠不整拿着刀枪就奔出房门,马啸锋快速越过厅堂登上二楼小阁楼,推门发现门从里面插着,顿时放下心来,哟;用刀挑开门栓,闪身进屋。 韩菲蜷缩在桌下浑身发抖,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和一页画夹。看见啸锋哇哇大哭,惊的马啸锋一把捂住她的嘴示意小声,她一头扑进马啸锋怀里再也止不住哇哇大哭。 “没事了!没事了!……带上东西快走!”马啸锋抚着她的背半天才制止哭嚎 “我腿软!”韩菲低声抽泣道 马啸锋知道韩菲受到惊吓的,一把抱起就下了楼,刚到厅堂,突然被一人堵住。 “还想……跑?……来,再喝!”一个个头高大的醉汉伸手拽住韩菲的胳膊,一嘴酒气扑鼻而来韩菲立马吓得尖叫起来。 马啸锋精神高度集中,四周都是敌人,敌人的骑兵,时间就是生死。闻言左手将韩菲囫囵一抡加入腋下,右手一个飞闪,一道寒光只取对方脖颈,对方高度和韩菲平齐,韩菲眼睛看着对方脖颈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惊的没了生气,晕了!马啸锋双手横抱三步并作两步就出了大门。 “砰砰!”两枪打在门楣上,马家军的反应速度不可不快,四匹巡逻的骑兵刚好到韩宗智门口,抬手就是两枪,马啸锋已顾不得许多,先逃了再说,将韩菲横担上马背打马翻身,快马加鞭,见人就射连闯两关,好在村子不大,大部分骑兵都去追四散乱跑的马匹,只有这四骑紧追不舍,马啸锋不时回头射击击中一骑,方才拉开了距离。 小海闻听枪声将马俊峰横担在马背,骑马赶来。 “快撤出开阔地,进树林!” “他!咋办?弄死!”小海指着马背上的马俊峰 “一个马咋能驮动两个大小伙!没办法了!”马啸锋急忙道 马俊峰听了个真实,他成了累赘,可以被随时抛弃的累赘,绝望的流下了眼泪。 韩菲让颠了一路,差一点吐了,刚好醒过来就听马啸锋说准备处理马俊峰急忙虚弱道“他又不作恶,干嘛要那么做!……他还那么小!他毕竟还帮忙埋了我父亲,算我求你了!”。 马啸锋本来也觉得马俊峰恶意不大,但怕暴露,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毫无意义,后面的追兵也容不得商量。 “要不,你把我和他一块放下来,我给你拦着追兵,你们走!”韩菲坐起身,一惊一吓更加柔弱,但眼神坚定。 马啸锋示意小海把马俊峰放下马。 “姐,你记住我!我这条命是你的!”跌倒在地的马俊峰翻身跪倒在地朝着跑远的两匹马喊道。 三匹追骑打马越过马俊峰没有停顿直接追上前来,距离逐渐缩短,一骑托两人看样子甩不掉了,马啸锋打马闪进了山脚下的树林,飞身下马“必须干掉追兵,不然谁都跑不了!”,小海也是飞身下马找了一个新隆起的土堆做掩护。 三骑追到林外犹豫起来,不敢跟紧,思纣良久也滚身下马,靠着树木里的掩护逐渐靠上前来。 “这!……这!……这不会是我爹的……”韩菲突然瞪着土堆旁的一棵干枯的树木惊讶道 “嗯,应该就是这个!马俊峰说你父亲他埋在一块红薯地旁边的树林里,林里有一块三棵树的空地,其中一棵是枯死!……看样子这小子没骗人!”小海肯定道。 马啸锋看看土堆确实是新隆的,四处巡视一圈,就提到来到一棵树前,三下五除二削去树皮,刻上:先考讳韩宗智大人之灵 “来!给你父亲磕头!今天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你父亲保佑咱了!”马啸锋趴地上叭叭叭连磕三头,韩菲正在坟头眼泪哗哗乱流,闻言也很温顺趴地上给他父亲磕头。 “叭!”一枪打来,打在一棵树上,三人赶紧躲在坟堆后面,马啸锋也是一枪一枪还击,由于对方躲得比较远,只打惊了一匹马。头顶的树枝不是被子弹打的刷刷落下,也不靠上前来,双方就这样你一枪我一枪的对射。 “不好,他们等支援人来!”马啸锋突然惊醒过来。 “小海,你和韩菲先回鸭嘴岭,我掩护你们!”马啸锋急忙道 “哥,我留下吧!”小海道 “你不走!我也不走!”韩菲抬头道,眼里依然含泪 “现在不走!等敌人大部队过来,就算不冲锋,乱抢齐射,我们也会被乱抢打死!”马啸锋着急道,略停顿一下对小海说“你枪法连眼前这几个骑兵都挡不住!” 看着韩菲倔强的眼神也不打算再劝,知道劝也没有用。 “小海,你自己骑马走!趴马身上后面咋打枪别回头,能不能逃出去再看你造化,路上应该没有堵截的,我这边尽量把他们都吸引过来……” 小海还准备说话被马啸锋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你回去任务更重,务必让鸭嘴岭做好打仗准备,就怕他们跟着你突袭过去!让把曹校长帮忙守着,他枪法好还有脑子!” 小海飞身上马,打马从树林另一边窜出树林直奔鸭嘴岭…… 第十六章 天色逐渐暗下来。 马家军增援骑兵又赶来三骑,翻身下马躲躲闪闪伺机射击,马啸锋又一连打了四枪,抱起韩菲翻身上马冲出林子朝山脚跑去,一时树林里瓜瓜嘈嘈也是一片呼喊上马追赶的声音。 “这不是回去的路?”韩菲在怀里问 “上山!”不能把马家军引向鸭嘴岭,马啸锋知道鸭嘴岭的火力无法阻止马家军,只不过因为昨日韩宗智川军骑兵连给马家军造成一种错觉。 “哦!”韩菲欲言又止,一个人面对七个人的骑兵,力量悬殊,更何况还带着自己这样一个拖累。 追兵已经越来越近,最终马匹被击中屁股,一声长啸将二人抛下,悲鸣不断驰入山林。 马啸锋看韩菲没有受伤悬着的心放下,拉起韩菲就闪身进入树林,好在林密夜色已暗,二人手脚并用爬上山,直到身后追兵的声音逐渐停止在山脚。 半山腰,山洞里,一堆篝火哔哔叭叭的燃烧着,马啸锋勾拢着捡来的柴火,山洞不大,进尺三方,宽两尺,好在有这个避风的处所,山上山风带哨,近夜温度更是骤降,马啸锋现在才明白追兵不追的原因。 “今天!……对不起啊!”马啸锋为了尽快躲开追兵,最后干脆背着韩菲爬山,等到安全地带身上已经汗湿如水洗,现在只想好好歇歇,围着火堆一言不发,韩菲见状小声道 “我下午看你进村,想顺便取点东西,你刚走我就追出来,紧赶慢赶还是跟丢了!……又不敢喊!”韩菲继续道。 “一路咋说的?”马啸锋沉声道 “……听你的!……” “你差一点把大家害死!……你说你困在那个楼上,救还是不救?”马啸锋缓过劲来,想想下午的事就有点生气 韩菲也是一回想就后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委屈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紧要的,就一个画夹!非得自己去拿!……真不知道你胆大还是胆小!说你胆小,你那都敢去?说你胆大,一路哭哭啼啼!一惊一乍!”马啸锋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韩菲被说的哑口无言,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这样说过自己,眼泪不再也控制不住,为了不让马啸锋看见,抱着自己的衣物和画夹远远坐在山洞最里面,紧抱双手头埋在双腿间,因为抽泣肩膀剧烈耸动。 马啸锋意识到自己话重了,想想今天,丫头也是担惊受怕,毕竟韩菲从小到大哪儿受过这个苦,特别是爬山时双手并用,手都磨破了,他于心不忍才背着爬山的,再说自己既然答应带她来就有照顾的义务,想到这儿心生惭愧。 “……过来!烤烤火就暖和了!”马啸锋干咳一声低声道,韩菲没有理把身子转向另一侧。 马啸锋把火堆移到她身边,一边移一边言道“其实,还挺佩服你的!你家的阁楼我都不知道你咋上去的!如果不是我把他们的马搞惊我都进不去!真的!你能不能告诉我?特别想知道!” 韩菲慢慢的暖和起来,抬起头,眨巴眨巴大眼睛,有一份得意还有一份大家闺秀的羞涩“哼!不告诉你!……我要让它成为一个迷!……让你猜去吧!” 马啸锋搬来一块大石头挨着韩菲就坐下,两个人就背靠背坐在火堆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喂!昨天问你你生辰八字是啥?你还没有告诉我” “干……啥?” “牧场的宝藏!你父亲临撤退那天告诉我!”马啸锋认真道,停顿一下继续“要你的生辰八字找门的位置!” “咋找?”韩菲似乎不太相信,不知道不信马啸锋说的话还是关于牧场有宝藏 “我也不知道!先找一个山口,有一棵枫树的山口,再看你八字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找到门!” “听着和故事一样!……你信吗!” “你信吗?” “从来没有听父亲提过……不过!我感觉……他们之间有不少秘密!……应该可信!”韩菲思索了一下回答道马啸锋知道她说的“他们”指的是韩宗智和自己的父亲。 “昨天让小海带人跑了一遍,没有找到那个山口”马啸锋继续道 “这个再想办法,现在先想想明天咋办?如果……咕噜咕噜!”韩菲准备说如果明天山下的骑兵没有撤走被肚子的底鸣声打断,登时脸上红成一片 “饿了?” “嗯!……”韩菲不好意思道,刚争回来的面子又让不争取的肚子给出卖 “干粮都在褡裢里,马带跑了……我想想办法!你坐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你干啥?”韩菲手不由自主拉住他的衣襟 “没事!我不走远!” 马啸锋提了一把刀就出了山洞向山下摸去。 夜依然如墨,风声带哨 鸭嘴岭 曹志超、黑娃叮当等一众二十多人,所有的武器都集中在一起,大家听完大海的叙述都没了主意,有坚持出兵的,有坚持遵照马啸锋的命令坚守的,最后在曹志超的分析下加强防御,哨卡加双岗,工事加固,如果他们守不住,身后一百多口……后果不敢想象。 马啸锋很快就回来了,怀里抱了一堆裹着泥巴的红薯,他抓起一个用腰刀刷刷刷削去外面的泥巴和薯皮就伸到韩菲嘴边,韩菲看了看又看了看马啸锋手上的腰刀,皱眉道“你……那把刀……杀过人!” 马啸锋收回咔嚓咬了一口,大嚼特嚼。 “你个死马蜂!滚!”韩菲气的怒目圆睁 马啸锋拿起一个红薯投到火堆中也不管气的不行的韩菲,自顾自啃着生红薯,津津有味,韩菲只能转过头去不理。 终于,马啸锋吃了两个生红薯后,才从火堆里给韩菲扒出烤的黑乎乎的红薯剥了皮,说了一堆好话韩菲才接过去。 山洞里很快飘起一股烤红薯的香味,韩菲突然有了一种冬夜西安寒冷的街头有人递过来一块烤得黄橙橙的烤红薯……冬夜、暗黄的路灯、恋人,还有空旷的大街,只不过再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一切仿佛都在记忆中远去…… 马啸锋陷入沉思,韩菲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刚才下山挖红薯时,才发现山脚一处避风的坳里一堆熊熊燃烧的火堆旁边聚集着七八个人,马家军没有撤走!难道等天亮他们会上山?或者在山脚下守株待兔?想想就心升一丝恐惧!不敢停留,就近扒拉几窝红薯赶紧悄悄摸上山。 他不想告诉韩菲目前的处境!看着韩菲那个秀气的吃法,忽心生一丝歉意,这可是曾经的大小姐,现在却和自己躲在这荒凉的山洞里,一连几天的打击,人生起伏,都不是该她承受的! “来一口!……看你眼巴巴望着!”韩菲递过来正在吃的红薯 “我真咬了?我可没有你矫情!不嫌弃你!”马啸锋拉回思维,玩笑道 “……我,吃饱了!”韩菲狡黠道,马啸锋有点失望 “真的!你吃吧!赏你的!今天表现不错!”韩菲脸色红扑扑的玩笑道 吃过韩菲递过来的红薯两个人就背靠背 第十七章 蜷缩一团的马啸锋感觉有人轻轻的戳了自己一下,突然惊醒,伸手就摸枪 “嗯!我!”背后的韩菲轻声道 “怎么了?” 韩菲不作声,半天低声道“我......憋不住了!......尿......尿!” “哦!......哪儿!”马啸锋最后才明白什么意思,抬手一指山洞最里的角落,补了一句“放心,我不看,转过去!” “不行!” “那你去外面!就在洞口,别走远了,小心掉下山去!”马啸锋靠在洞壁上翻了个身继续打盹 韩菲坐在身边没有动,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住,又用手捅捅马啸锋柔声道 “外面......黑!你陪我一起!” 见马啸锋没有动的的意思,气的半死,也不好发作,就伸手硬生生的拉起来。 山洞里面冷,山洞外面更冷,山风挂着山顶的茅草呼呼的响。 韩菲出了山洞一闪身就跳到山石后面,还低声叮嘱道“......不要过来啊!” 马啸锋被山风一吹彻底清醒,看着山脚下不远的地方就是牧场,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一切都陷入漆一般的夜色中,只有山脚下几盏灯火在游动,还不时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淹没在呼啸的山风中。 “咦!......不好!有人!” 看着山脚下灯火游游转转越来越近突然醒悟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青石后面。 韩菲刚起身一抬头,面前有个山一样的身体,瞬间面容失色,不待喊声出喉就被捂住嘴巴,嘘!我!我!有人来了!马啸锋赶紧附耳低声道,一把拉着韩菲就准备往山里面跑。 韩菲羞得脸红,好在对方看不见,“怎......么办?衣服、画夹还在山洞里”她挣脱他的手就奔山洞跑去,山洞里的火光一闪一闪的透出来。 马啸锋一把没有拉住就让韩菲跑了,山下的火把越来越近,都能清晰听见对方混着方言的呱噪声。 马啸锋刚拔出枪,对方就开枪了,强子在暗夜里打在山洞的岩石上火星乱溅,马啸锋心一下提到胸口,立马还枪射击,山下十米开外一时乱遭起来,马啸锋本想把对方的注意力引过来,却不想对方分为两拨,一面对马啸锋射击,一面对闪着火光的山洞射击。 韩菲拿了画夹和衣服,猫着腰刚闪身出了山洞,枪子就射在她背后的岩石上,她一下惊得腿一软就翻下山坡,马啸锋一个健步就奔了过去,夹起韩菲撒腿就朝着山另一侧跑去,身后的枪声不时爆响在山谷,马家军本想趁夜偷偷摸上山,不想被发现还让流弹打伤一人,无人敢再近前,最后扔了一颗手**到山洞,传来一声轰隆的爆炸声。 “狗日的,真狠!手**都用上了!”马啸锋怒骂一声 终于跑不动了,马啸锋放下韩菲在一块岩石上,韩菲瞪着大眼睛看着马啸锋的紧张神态突然憋不住笑了 “又逃过一劫!......你看看我的脸有没有划伤?” 马啸锋听见韩菲这么一问,终于憋不住了也笑了“哎!大姐,以后能不能不要把命不当命!” “哎!不是有你吗!看我脸伤了没有?”韩菲急忙道,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这黑咕隆咚的咋看的见!命都差点没有了还顾脸!” 韩菲闻言也不问,用手在脸上摸来摸去 天越来越凉,也逐渐亮了,马啸锋摸过韩菲身旁的画夹,“让我看看你死命护着这个画板画的啥!”韩菲闻言一把抓住不放“还没有画完!不让看!” “不让看?莫非画的我?”马啸锋嬉笑着一把抓过来,打开画夹,里面夹着一摞白纸,有草原晨景还有牧马场的训练场景,前天还是触手可及的情景,现在再也回不来了,想想那些平淡的日子才是幸福的。 最底下一张图画翻出来,夕阳西下,一骑策马的青年横刀立马的轮廓,在背后夕阳的余晖中英姿潇洒, “呵呵,不会是我吧?挺帅!”马啸锋嬉笑着举着画在韩菲眼前晃了一晃, “想吧!才不是!” 马啸锋闻言暗笑不语,心情突然间很是愉悦,把脸凑到韩菲脸庞,盯着韩菲看 “干嘛?”韩菲让盯得脸色一红,嗔怪到 “你不是让我看你脸刮伤没有?” “哦,有没有?”韩菲一动不动的等着马啸锋回答 马啸锋眼定定的盯着韩菲看,韩菲的脸真的很好看,眼睛大大的一闪一闪,他突然脑中一热就吻了上去,一丝冰凉却顺滑的感觉立即冲上头“没有!挺好看!” 韩菲忽不及防被正正实实的吻上,也是脑内空白,半天症在哪里,待反应过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马啸锋只是嘿嘿偷笑,最后一把就把韩菲揽入怀中,紧抓其双手,使其动弹不得,韩菲折腾一阵也是静了下来,只是怒目圆睁望着马啸锋,马啸锋紧紧抱着她只将眼睛望向他处。 “流氓!无赖!大无赖!”韩菲小声嗔怪道,但已经真的安静下来。 天已经大亮,山间的阴暗已经褪去大半,鸟儿开始重新在枝头跳跃、嬉闹,不知道这一夜又跑了多少路,现在身边的一切都很陌生,从来没有来过的一个山坳里。 “咦,枫树!”韩菲窝在马啸锋的怀里又睡了一觉,刚睁开眼就惊喜道 真是一棵枫树,碗口粗细,树冠相当大,看来树龄也不短。回看山间,两侧是高耸的突兀山崖,中间一条细细的溪流从裸露的白色河石间悄悄流过。 马啸锋也是惊喜异常,围着枫树转了两圈,查看周围的山体,按韩宗智所说进入山间的通道就应该在旁边的岩石上,可岩石光滑文理不断,怎有一个门的痕迹,岩石上土层覆盖有大量的植被,也有几十年的时间了,另一侧寻找依然未果,瞬间发现枫树的喜悦就被冲到四散不见。 “小菲,你八字?” “和你一样的年月,就是出生时间不一样!我十月六日巳时”韩菲思索一下道 “这,怎么算?”马啸锋连十二生肖都搞不清楚,现在竟然冒出来这么多年柱、月柱、日柱、时柱的问题,一时一头雾水。 韩菲坐在那儿一眼不发,看着马啸锋的猴急样,不为所动,若有所思...... 第十八章 韩菲起身走到枫树前,前后左右目测,拿出画板在纸上写写画画 “不考虑生辰八字的年柱、月柱日柱这些东西,往往复杂的东西要简单处考虑!要不试一下!”韩菲抬头征询马啸锋的意见,马啸锋老虎吃天无法下口,也就听了韩菲的 “枫树为起点,正前一十八步......左移六步”韩菲看了画板一眼,言道 马啸锋超前峪口岩石方向走了一十八步,向左侧移步六步,定定的站定,等待韩菲的进一步指示 “巳时,九点,难道反方向九步?岂不多此一举!试试吧,我也吃不准”韩菲继续道 马啸锋又反方向移步九步,是一面山坡,整个山坡裹藏在一片茂密的矮木丛中,韩菲跑过来,围着山坡仔细看看,最后摇摇头, “可能错了!这里的灌木丛至少几十年的从未动过的痕迹......重来!”韩菲又返回枫树下,拿出画板涂涂画画,抬头自言自语道:前行一十八步肯定是对的,左前六步也是对的! “为什么是一十八步?”马啸锋疑惑问道 “一九二九年十月六日,不可能走二十九步,即使按我的步子比较小,从枫树到山壁也没有二十九步,左侧六步刚好到水潭边上,如果十步的话就掉水潭里,难道?出口在潭底?”韩菲若有所思 “不可能是潭底,你父亲告诉我是岩石!先不考虑潭底,再说潭底如何设置通道?” 韩菲想想也是,遂走到开始马啸锋站立的位置,面前是一面巨大的岩石,没有清晰的纹路,是杂质比较多得岩砾岩石,纹路没有任何可以看出可开合的痕迹。 “不行就算了!改天再来想办法,要不今天先撤!” “马家军不会追来吧?”韩菲突然问道 “应该不会,这个地方咱们土生土长的都不认识,他们估计撤了!”马啸锋回看了一圈山峰,是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那就等会儿!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韩菲坐在一块青石上,没有动的意思,抬起头温柔地征求马啸锋的意见。马啸锋印象中她认真起来,大眼睛一闪一闪,像个小学生,安静若处子,这也是学生时代马啸锋心目中韩菲的最真形象,认真起来让人能感受到外表的清纯。 “嗯!那就再琢磨琢磨!我去给你打点水!”马啸锋在路边一棵野生的蓖麻树上掰了两片大叶子,在水潭边泥沙堆里挖了一个坑,慢慢等着潭水参透过来。 太阳已经跳出对面的山峰,照在峪口里的岩石上,岩石上的星星点点的晶点反射着阳光,暗黑的峪口里逐渐亮堂起来,也温暖起来。 韩菲又走过去到岩石下,伸手在岩石上四处抚摸,又返回坐在枫树下对着岩石发呆。 马啸锋将过滤的水用蓖麻叶包沽了盛给韩菲“怎样?有没有结果?要不要再试试?” “现在几点?”韩菲小心的捏着叶子一角喝了一口水,抬眼问道 “差不多八点多九点吧!”马啸锋看了看,远处关山的山峰一眼,通常马啸锋的时间都是看太阳照在关山主峰的位置,太阳照耀到峰顶突兀如鹰嘴的地方就是九点。 韩菲听言,赶紧擦了一下嘴角的水滴,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岩石,太阳光已经从对面的山腰落到峪口的岩石上,群山围成的山坳里更亮了。 “马蜂,去你开始站的地方!” 马啸锋被韩菲的认真神态所吸引,正在发愣,闻言赶紧跑过去 “对,就是那个地方!左边修正一步,对,对!......应该就是这儿!”韩菲肯定道,扔下画夹也跑过来 这应该是那个门!韩菲在空白耀眼的盐白石上大概画了一个轮廓。 “这?你咋知道?”马啸锋疑惑道 韩菲回头指指太阳,马啸锋从韩菲的手指方向抬头,太阳刚好从一个两个山间夹角缝隙照射过来,照的眼睛生疼。 “回头!你看九点钟的太阳光在岩石上的亮暗度有没有区域......这个区域就是那个门的位置!你画画就懂!你再摸摸岩石上的湿度,感觉这个区域的湿度和周边湿度不一样,肯定里面是空的!”韩菲手摸着岩石,马啸锋也摸了一把,是有湿度区别,但至于太阳光的明暗度他真没有看出来,也看不明白,正如她所说的画画的人对这个明暗度敏感。 “不过,为什么没有一点痕迹呢?”韩菲趴在岩石上仔细的寻找蛛丝马迹自言自语道,突然,她拿了一块石头就在岩石上敲起来。 很快在韩菲的敲击下,大片大片的岩石掉下,掺杂着白色沙粒的岩石表层脱落后,露出了下面的白色岩石,颜色相近但区别明显,里面明显是人工为之,仔细端详一扇门的痕迹呈现在二人眼前,旁边一个掏出的石窠里有一个微露的皮囊。 二人对望一样,既惊讶有兴奋,韩菲拉了拉那个皮囊,没有拉动,轻轻按压一下,“里面应该是水,利用水的压力形成门栓!”示意马啸锋把皮囊里的水放掉。 马啸锋手伸进石窠,翻转了半天,找到皮囊的扎口,刚一打开,就听见一股水流从脚底下沿着峪口石壁的地下暗渠流出,紧跟着岩石上出现轰隆隆的沉闷声,巨大的水流奔流而出,马啸锋一把抱起韩菲就跳到峪口中间的河石上,感觉山要塌了的感觉。 巨大的水流足足流了半个时辰方才慢慢小下来,岩石上的出现一道门缝,门扇周围唰唰的掉着白色的粉末,韩菲摸了一把,凑鼻子闻了闻,应该是米粥熬制粘着剤,用来密封石条,极像一种岩石的颜色。 石门被推开,一道漆黑的石廊出现在眼前,马啸锋回头看了看韩菲,韩菲一脸好奇也是紧紧跟在马啸锋身后进了石廊。 石廊里漆黑不见五指,地上湿滑,应该是储备水的处所,石壁上湿漉漉的,摸着滑腻,韩菲不自觉地抓紧马啸锋的手。 走廊向上拐过两道弯就见亮光,再行十米出了石廊,眼前顿时一亮,一个面积约十多亩的湖面顿时出现在眼前,湖面上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水面掠水飞行,湖对面,山谷往里方向,一片平整如毡的牧场出现在眼前...... “世外桃源!”韩菲不自觉地感叹道! 第十九章 朝阳照射在湖面,反射出漫天的湛蓝,湖天一色,满眼翠绿、清澈,真的犹如到了一处仙境。 韩菲犹如一个得到礼物的孩子,瞪大眼睛,捂着嘴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连连惊叹:真的太美了!真的太干净了! 沿着湖边的草地,转过眼前的一道草坡,一片几百亩的开阔草场展现在眼前,目之所及蔓延数里,都是优质的苜蓿牧草,一群野放的马匹,身形健壮,腿长蹄大,看见异响,敏捷的撒腿就四散跑开,瞬间就消失在牧场周边草坡上的树林里。 “好漂亮!你看!”韩菲不自觉拉着马啸锋的后襟,声音很低,唯恐惊吓到整个草原 “嗯,真的没想到!关山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马啸锋坐在草坡的草地上,好想策马奔腾,但又舍不得,怕破坏了此刻的安静。 韩菲兴奋的跑到湖边,以水为镜水,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庞,确认没有划伤方才放心。掬起一捧湖水洗了洗脸,把头发拢在脑后,走回到马啸锋身后挨着马啸锋身边坐下。 “好想跑两圈!”韩菲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叹道 马啸锋闻言,扭头看着韩菲,风沿着湖面吹过,带着一丝潮湿的水汽,将韩菲的秀发吹起,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马啸锋看的思绪飘飞...... 发丝不时搔饶着那个粉嫩的脸庞,韩菲歪头用手拢了一把头发,正好和马啸锋对视一眼,脸上马上腾上一片绯红 “看什么?”韩菲怒瞪马啸锋一眼 “挑一匹!......你今天是功臣!”马啸锋惊醒过来,用嘴努了一下远处四散奔逃的马群 “......嗯......那匹白色的!”韩菲抬手一指,怀疑的说到 “好,就是它!”马啸锋顺手从自己衣襟上撕下一布条递给韩菲,抬屁股就朝着牧场边的树林走去。 韩菲用布条扎了扎头发,抬头望着天空,抿了抿嘴,这些景色好想画下来! 借助树林的掩护,马啸锋逐渐接近马群,远远的看,那匹白色的马全身通白毫无杂色,体型高大,两只白色的短耳机敏,随时准备跑开,马啸锋趴在苜蓿丛一处灌木群中,一动不动,直到白马解除戒备,慢悠悠的溜达到灌木丛附近,近到可以听见马撕拉灌木上的叶子,在嘴巴嚼的嘎巴嘎嘣响,白马再一次低头扯拉灌木时马啸锋腾身跃起,一把抱住马的脖颈,白马腾空跃起,马啸锋不敢松开一丝,紧紧的箍住马脖,白马嘶鸣不已,带着马啸锋在牧场上奔驰,前蹬后蹄撩,马啸锋开始死命勒紧马脖并借马的力气将头扭向一侧,马也跑累了,也让嘞的缺氧,直到歪着身子卧倒在地,马啸锋也是折腾的喘着粗气,马缓过了劲一个前蹬就站起来,马啸锋也是一个翻身就上了马背,这次也不再嘞马脖,只是死劲拽着马背上长长的鬃毛,不让摔下来,又开始一圈一圈的奔跑,就是死命甩不下背上这个麻烦,最后白马也就慢慢不那么暴躁了,马啸锋看白马逐渐驯服,时不时摸摸白马的脖颈轻轻拍一拍,最后白马彻底老实了,也不跑,慢慢的沿着树林外围巡游...... 韩菲看着马啸锋骑着白马朝自己走过来,有点觉得不可思议,但此刻只想骑着白马在牧场奔驰。 白马不敢靠前,只在韩菲周围打转,马啸锋控制白马侧身过韩菲身边时,一把抓着韩菲的手,把她提上马背,白马驮着两个人在牧场一阵小跑,牧场前面是平坦的牧场,牧场两侧山坡下是成片的松针、阔叶混杂林带,一路驰骋满眼皆绿。 没有马鞍,马啸锋只能一手紧紧抓住马背鬃毛一手怀抱韩菲,前胸紧紧贴着韩菲的后背,白皙的脖颈就在嘴唇跟前,马啸锋的每一次吞咽都让韩菲感受到一种炙热,不看都能感受到后背那双贪婪的眼,想想脸红不已。 随着马儿有节奏的跳跃,手臂上传来柔软的弹压,马啸锋心神意乱,为了缓解尴尬,努力将目光移开,尽量不去寻找那种渴望的感觉。 “马蜂,看那匹马?”韩菲用胳膊肘撞击了一下马啸锋的胸部,奷手抬指山坡上一处树林边,马啸锋顺着韩菲所指望去,一匹同通体枣红色的马屹立在山坡上,脖颈高细,四肢纤长,正定定的望着他们。 “你有没有觉得这匹马不一样?”马啸锋低声道 “有啥不一样,除了个头比别的马大之外,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韩菲也觉得眼前这匹马和别的马不一样,但说不出哪儿不一样 “你爸说,这里面有他们引进藏匿的宝马,汗血!” “汗血马?就是传说那种跑起来身上给人一种感觉流血的视觉错误!” “什么叫视觉错误,汗血马本来就是身上流血的马!”马啸锋不同意韩菲的这种观点,之所以称为宝马,肯定要有一些真实的特殊原因吧! “汗血马原产于土库曼斯坦,马的皮肤较薄,奔跑起来血管里的血液流动能看见,马的肩部和颈部汗腺发达,对于像这种枣红和栗色等深色的马来讲,出汗先湿后潮,给人一种流血的感觉,故得名汗血!不过它确实是一批宝马,据《史记》记载,张骞出使西域发现这种马,回告汉武帝,汉武帝率领几万大军发送了两次战争,就为了几匹汗血马!”韩菲也不争辩,继续娓娓道 马啸锋惊讶的看着韩菲一副认真的神情,仿佛不认识这个昔日的大小姐 “就不知道这匹是不是!如果是,那就真是捡到宝了!” “那就试试!”马啸锋也是极有兴趣探究一下,听韩菲一说更是想搞个明白,韩菲虽然很有兴趣但并不认为关山牧场就会有汗血,毕竟汗血是一个传奇一样的存在 “怎么试?”韩菲回头道 马啸锋腿一夹胯下白马就奔山坡而去“跑起来,让它出汗!” 山坡上枣红色的马本就机敏,看见有马奔过来,扭头就窜出林地朝牧场深处奔去,只见步态轻盈,犹如在草原上跳舞…… 第二十章 马啸锋韩菲骑着白马就追枣红色的骏马,一路驰骋在牧场,一黑一白,犹如绿色键盘上的两个音符,一前一后紧追不放,枣红色骏马跑跑停停,一付悠闲逗玩的神态,眼看就要追上,牧场前方横隔一条三米多宽的小河,枣红马略一停顿,就四蹄腾空而起,矫健巨大的身形犹如星座镶嵌在幽蓝的天空,瞬间又脱兔似的跌落在河对岸,稳健而自然,落地后瞬间跑开,潜入旁边的山林不见。 白马负重不由得停止前蹄,在河边打转,马啸锋韩菲都有些失望,始终不曾确认枣红马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哪样是汗血,看着远去不见的对岸,只能打马归来。 马蹄得得惊起牧草丛里的几只野兔,马啸锋抬手两枪打死一只,侧骑附身捡起,两人就回了牧场湖边的树林里,马啸锋在湖边用腰刀洗剥了野兔的皮毛就架火堆上烤。韩菲下马走向湖边,白马不自觉的跟在她身后,韩菲蹲在水边洗涑汗湿胳膊,白马伏颈饮水,看着前一刻脾气暴躁,现在温顺如风的白马,韩菲不由得伸手爱怜的抚摸它的脖颈,白马静静的站立,颈脖上因为奔跑汗水还未褪去,韩菲折了几支树叶在湖边给马刷洗着身子,白马更是一动不动,韩菲喜欢上这一刻的感觉! 山外,牧场训练场,马家军三十匹战马站立一排,马家军决定对鸭嘴岭进行攻击。 “二狗,鸭嘴岭真如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么险要?”一个黑脸大汉问队伍旁边的李二狗,李二狗是昨天从西峰过来传达命令的,听说这个叫牛大顺的黑脸大汉说要突袭鸭嘴岭,急忙制止道“鸭嘴岭本来没有路,硬生生在峭壁上开了一段勉强能过一辆车的道!岭上只要有一两个枪法好的把守,要过去也是代价巨大,鸭嘴岭就是人常说的一夫把关,万夫难开的所在!” “那总要试试呀!不试总不能天天趴在这儿!”牛大顺是个急脾气,他决定攻击一次,他很自信一次冲击就把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牧民惊住了,他都能想象得到,牧民如兔子般四散逃命,马家军轻骑奔突,手起刀落,熟悉的刀刃略过头颈的切割感,他嘴角咧出一丝可怕的笑。 马家军三十骑,打马飞奔三个时辰就到了鸭嘴岭岭下,岭上顿时慌作一团,岭下通道狭窄,路上还有侧翻的马车当路障,旁边就是万丈深渊,一旦掉落便是陨丧黄泉,绕过路障仅容一骑通过,李二狗说的一夫把关万夫莫开是真的! 远看马家军打马冲来,路上尘土飞扬,站在岭上看个真切,也被镇住。曹志超早早都把黑娃叮当等一众后生和枪支集中在鸭嘴岭,岭上只能容纳十多人,另二十多后生都在山脚下扎了三个帐篷,一有战事随时可以增援山上,所有的枪支六杆长枪加上曹志超和大海手上一只短枪,好在鸭嘴岭的险要给了大家信心。 马家军站在步枪的射程之外,休息片刻,有十骑打马冲向鸭嘴岭,喊杀震天,马嘶人叫,伴着尘土飞舞就冲过来…… 刚到步枪射程以内,对面山上就成排打过来四枪,好在比较远没有准头,都打在马前方的地面上,马家军更加胆大,打马直冲,紧跟着又打来四枪,曹志超将八只枪分成两组,四枝成一排,第一排打枪的过程第二排拉栓压弹,大家也都各司其职,也不慌乱,八只单枪打出自动步枪的火力。 第二轮射击就打落一名骑兵,一匹马儿惊跑,等马家军冲到岭下通道的时候,已经有两名骑兵中弹落马,一名负伤,带头一名瘦子排长一声口哨马家军的第一轮败退。 黑娃叮当等一众后生大受鼓舞,士气高涨,他们很难相信自己竟然打退了马家军。 马家军重整一下,马上就又窜出二十骑,一面打马奔驰一面对着山上射击,零星的枪子打在岩石上,流弹集中了一名后生的肩膀,但丝毫没有打击大家的士气,连着三轮密集射击,马家军又落马三骑,马家军第二轮冲锋利用群体作战终于冲到鸭嘴岭的通道位置,通道上有侧翻的两辆马车横在路间,正待搬撤路障时,一轮排枪打来,子弹在马车周围飞啸,两名马家军骑兵被打死,其余人不敢停留立马飞身上马,几十骑聚集在狭窄的通道,前也不是后也不是,只能等一个一个绕行,山上的子弹一轮挨一轮打来,一骑绕行时马匹被子弹击中,一骨碌掉到旁边山下,人马瞬间殒命,只留下撕裂山谷的凄厉声在回荡。 第二轮进攻马家军丢下四具尸体撤走了! “这哪是牧民?至少有二十杆枪!明天把炮带来!……撤退!”牛大顺在第二次冲击时,仔细计算山上的火力点,在这样强的火力配置下,骑兵就是活靶子,身边的每一个不是沾亲带故就是左邻右舍。 马家军撤走了,回了牧场。曹志超也是一阵后怕,马家军再有一次冲锋,就没有子弹了! 马啸锋用腰刀片了一块兔肉递给韩菲,韩菲看着马啸锋手上的刀没有接,马啸锋明白了,顺手撕了一只烤熟的兔腿,韩菲才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马啸锋一直再琢磨韩宗智说的战备武器库,这个一直没有发现,也是马啸锋最关心的,眼前能看到的没有像样的建筑,那么武器只能是在进来的山洞走廊附近。 二人包裹了剩下的兔肉,就打马回到了刚进来的山洞走廊。 果不其然,石廊的一个不起眼的拐角,有一扇石门,马啸锋费了七牛二虎之力才打开。 山洞不大,有几个货架都是锈迹斑斑,拉开覆盖的帆布,一排铮亮的马刀刀身糊满黄油挂在架子一侧,架子上一排一排的长枪也是用黄油纸包裹严实,马啸锋顺手打开一只,膛线完好,新枪! 再后面就是各种成箱的手**和子弹,所有的武器可以装备一个连队,这才是牧场最需要的宝!马啸锋此刻已经忘记了那匹跑丢的汗血! 第二十一章 马啸锋最担心鸭嘴岭的状况,也是不敢停留,装备了两箱子弹就和韩菲骑着马出了山。 “现在这座武器库就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一定要保护好!你刚才在岩石上画啥呢!”马啸锋骑在马上想起韩菲在岩石上写写画画没明白,也没好意思问 “原来岩石外围有一层保护层,现在打开岩洞就给破坏了!我用图画做了一个色彩的误导,如果不仔细看,看不出这是一个门!”韩菲捋了一下耳垂的头发低语道 “嗯,看不出你还挺能的,想的真周到!尽快让黑娃他们那东西搬走!” “哎,有什么办法,家散人亡,我只能做这么一点了!想想父亲和那些战死的叔伯兄弟,以前我还觉得父亲是个地主......现在想想误解他了!”韩菲回看一眼远处的牧场,忧伤道 “我知道,我们尽快为他们报仇!家散了,我们还可以重建”马啸锋看见韩菲提及父亲不再是那么绝望的眼神,顿时放下心来,不自觉的伸手揽上韩菲的腰,她也没有拒绝。 “报仇?整天打打杀杀,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只希望尽快赶走马家军,让战死的人得到安葬,我父亲还好点有个孤坟,别的还都在枯井里呢!” 马啸锋整的没有办法回答韩菲问题,也真不知道目前的状况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目前他所担心的是鸭嘴岭的情况,只能快马加鞭快速驰向鸭嘴岭。 快到鸭嘴岭,马家军刚撤走三个时辰,看着地面上凌乱的马粪和队伍驻扎的痕迹,马啸锋不由得提起心,他知道鸭嘴岭的状况,一路小心前行至鸭嘴岭正前方,直到看见叮当露出的头,一颗悬着的心方放下。 叮当远远看见马啸锋韩菲骑马飞奔回来,立即一声招呼,从草窝里,山洞里还有山脚下涌出二十多号人,大家都很兴奋围上来,看见马背两侧的子弹都有点吃惊 “锋哥,你打劫了马家军?”一个后生问道 “这是好东西!操心呐”曹志超拆开包裹油封黄纸抓起一把黄橙橙的子弹,不由感叹道 “校长,你怎么看见子弹比看见我们还亲,你还是不是教书匠?”马啸锋看着曹志超的神情揶揄道,引得大家哈哈哈大笑 “现在是子弹更亲一点!差一点都守不住了!现在才体会到老人说的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曹志超一五一十的给身边的后生抓分着子弹,笑言道 马啸锋才从众人的七嘴八舌中才知道了战斗的情况,也是不由得后怕,他站起来道“我今天就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以后咱们再也不不缺枪弹了,韩东家攒了一辈子,临死都舍不得用.....待会儿黑娃、叮当和我去拿枪支子弹” 大家一听齐呼唤,甚是兴奋,马啸锋简单说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当然隐了川军骑兵悲惨战死,死不能葬的事实,等赶走马家军再说吧。 马啸锋和曹志超、黑娃、叮当几个人简单协商安排了一下后续的工事准备,就骑马将韩菲送回太平峪牧场。 太平峪牧场,成片成片扎着许多各式各样的帐篷,这时候炊烟都开始升起,刚到帐篷跟前,韩菲被马啸锋放下马,就将衣物和画夹拿进帐篷,马啸锋勒转马头准备离开,听见韩菲一声喊 “哎!你不吃饭?”韩菲钻出帐篷,柔声道 “不吃了!你吃个饭,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晚上我给你把前方把守好!这两天辛苦了!”马啸锋拉着马原地打转 “嗯,你......小心点!”韩菲低语道,脸上一红,钻进了帐篷,马啸锋眼睛一转方体会到一丝贴心,呵呵一笑,勒转马头,打马快速朝鸭嘴岭跑去。 马啸锋刚到鸭嘴岭,黑娃、叮当还有几个后生就在路上等着,几匹马混为一处打马朝秘密峪口奔去....... 是夜时分,鸭嘴岭仍然是灯火通明,一片几十把松脂燃油火把插满工事各处,马啸锋带回来的消息极大鼓励了大家的信心,都在曹志超的带领下增加了两道沟壕,明天有了底气,决定不再躲在山洞里,要主动防御和寻机出击,这是大家一致的意见。 马啸锋归来的时候,沟壕工事已经加工完毕,正面三条,侧方增加两条,随着一捆一捆的枪支卸下马背,还有垒成一片的子弹,兴奋的没有一人去睡觉,人手一支长枪,子弹过去数粒发,现在成堆领,好几个后生都是将子弹数了一遍又一遍,那个兴奋劲睡觉都挂在嘴角。 “子弹,这样发,太浪费了吧”曹志超将马啸锋拉倒一边,小声道 “没事,子弹就是让打的” “可,许多后生枪法没个准头,现在十发子弹一头大黄牛!”曹志超坚持道 “子弹不是靠省下来的,要靠抢夺,打出去的多,回来的更多,如果不让他们练,永远也打不准!最次也能听个声,给咱壮一下声势,没事!”马啸锋听出来曹志超语言里的担心 “那,也不用发那么多吧!”曹志超也没有更有说服性的理由,正如马啸锋说的,除了黑娃叮当几个是正儿八经训练过的,别的都是只会打个枪听个响的水平,但目前真没有时间去训练,也是一脸无奈的背个手走了。 远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只有山洞里外嘈嘈杂杂,大家都在听黑娃叮当说秘密峪口的事情,一脸的惊喜状,但没人提及宝马汗血的情况,因为马啸锋也没有提及。 马啸锋端了一个饭盆走进山洞,山洞这几天扩建了不少,面积增大到可以容纳二十多号人,也分隔了厨房和办公的场所,曹志超正一个人对着一份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发黄地图再看,马啸锋知道今天晚上因为不同意马啸锋将大量子弹分发,临走闷闷不乐,虽然有点小气让马啸锋看不起,但这个曹校长还是有许多地方值得敬佩。 “呵呵,还在想子弹的事?跟东家一样,舍不得舍不得,最后临死都没有用上”马啸锋笑言道 “你太大方了,这样会害了大家!”曹志超果然还在生气 “这样怎样就害了大家?” “来的容易,丢的也容易!” “什么意思?” “东西多了,就不会珍惜,打起仗胡乱放枪,十颗子弹......”曹志超动情道,还不待说完被马啸锋打断 “一头老黄牛!” “好了,好了,将来马家军赶走,这些物质都归你管!你统筹,我保证给你赶回来一群老黄牛”马啸锋戏言道“对了,校长,说点正事,我今天去牧场得到一个消息,马家军愿意是想在牧场伏击咱们,今天怎么主动出击了?是不是,我们今天去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我也想了想这个事情,八成是,他们准备埋伏让咱们入套,结果你们去发现他们的计谋”曹志超若有所思,看来也是考虑多次的问题了。 “还有个事,剩余的川军老兵都战死了,正如我和大家讲的,很勇敢!但,我没有说的是,他们死了,都被扔到一口枯井里了!” “.......啥?”曹志超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说什么 “真的!先不要告诉大家!” “嗯,年轻人都冲动!马家军走了再想办法好好安葬吧!”曹志超想了半天方言道 “还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明天马家军来的话,估计可能有炮?” “......这个我没想到!不过......好在他们又不是炮连,最多两门火炮”曹志超领教过大炮的威力,是步枪没法比的存在 马啸锋从曹志超处所出来,就回帐篷睡了,也没有太多顾虑,曹志超在山洞外沟壕上走来走去,今夜看样子又失眠了,今天惊吓也是连连不断,消息一个接一个,有好的有不好的,但都敌不过马啸锋最后说的这个,明日这里才是真正的站场! 第二十二章 “轰隆……轰隆!” 天刚拂晓,几声炮声就在山腰炸开了雷,山仿佛要塌一样。 天亮大家才睡下,感觉梦里有爆竹声,突然耳朵跟前就是一声炸雷,耳膜都要给震碎。 马啸锋刚奔出山洞,就看见山上乱作一团,个个惊慌异常,有一个后生耳朵里流着血,曹志超刚好赶过来。 “起来!起来!进山洞,坐着,不要趴地上,石头山,趴地上耳朵容易震穿孔……快起来,进山洞!” 马啸锋闻言也赶紧让后生们进山洞“坐起来!捂耳朵!” 大家慌忙进了山洞,山外面头顶不时呼啸过来一发炮弹,就在头顶山洞上方炸裂开来,紧跟着一堆石头咕噜咕噜从山顶滚下。 “锋哥,咱们都躲进山洞,马家军摸上来咋办?”叮当问道 “没事!他们放炮就不会过来,山顶的石头不断滚下来,他们也不傻!炮声停了!估计就该来了!”曹志超接话道 “昨晚谁站岗?”炮声间隙,马啸锋生气地问道 “我!”一个怯怯的声音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后生站了起来,双腿屈弯着掺在一起,遮掩什么 “大鹏!咋了?尿裤了?就几声炮声都吓成这样了?”马啸锋语气依然很生气“昨天晚上咋放哨的!如果马家军不是放炮,偷偷摸上来,你娃都死了!” “我也不知道咋就睡着了!”叫大鹏的后生声音很低,想想后果确实后怕,马家军咋样把炮运来的都不知道! “去,下山去!把枪交给黑娃,山后面帮忙做饭!”马啸锋听完厉声道 大鹏一听让他交枪眼泪顿时刷刷的流下来,本想祈求让自己留下来,看马啸锋转过头去,也就抿了抿嘴不吭声,把枪枝交给黑娃,流着泪出了山洞。 马啸锋虽说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痛,大鹏的父亲就是川军骑兵连的一员,这一点让大鹏在小伙伴之间骄傲了好长时间,也让他顺利分得一杆枪,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战死!在他的印象中生死都是别人的事,父亲消失一段时间就会回来。 大鹏跑出了山洞,嘈杂的山洞立即静下来,马啸锋看了看大家“如果谁!再不把事当事,一样!下山,送回太平峪放牧去!真以为这是再做游戏?……打仗!打仗知道不?……是要死人的!还有没有下山的?”马啸锋一声高过一声,巡视了一圈人群,大家都很坚定的望着啸锋。 “好!没有胆小鬼!……马家军炮打的差不多了!炮声一停,估计该冲锋了!待会儿听我指挥!炮声一停,大家偷偷进入阵地,不要露头!我让打,大家狠狠打他狗日的!” 山下一畛地开外,一棵柿树下,牛大顺正得意的看着山炮呼啸着飞向鸭嘴岭的山腰,炸成一朵一朵烟花,本来牛大顺计划拂晓乘守军人困马乏靠近山脚发起冲锋,突然半山腰闪了几次火光,牛大顺以为被发现,就索性放弃冲锋改为炮击。 “报告!”一个矮个起身跑到牛大顺跟前 “说!” “预计的二十发炮弹打完了!剩余的不多了!还打不打?” “还有多少?” “五发!”矮个回答道 “一帮草腿子,竟然浪费了这么多!”牛大顺看了看山顶,远处山腰依然有燃烧的草再冒着青烟,牛大顺也明白没有几发打到既定位置,但效果是有的,想想一帮被吓得抱头鼠窜的身影都开心,比打解F军容易多了,不出午后就该直奔太平峪牧场了! 炮声刚停,山洞里的人都开始迅速撤除山洞,秘密进入战壕,外面山腰一片狼藉,昨天开挖的战壕全被炮火移了位置,埋了两条,又自动开挖了数个大坑,每个坑里也能躲四个人,也算鬼斧神工。 “黑娃,朝着马家军放两枪!”马啸锋探头看看马家军没有动静 黑娃朝着马家军零星打了数枪,都打在马家军驻地前方的地面上弹起一簇簇的灰尘。 “还有不要命的!给老子再打两发!”牛大顺正准备发起冲锋,闻见枪声,明显和昨天的密集强枪声不是一个层次,估计跑的差不多了!就这几枪也足以让牛大顺暴躁雷跳,老子今天是有炮的,一群不开眼的东西! 二发炮弹遁着枪声就呼啸而去,落在半山腰山洞的旁边。 “黑娃,白衬衣!长这么黑还喜欢穿白衬衣!……把你身上白衬衣脱了!挂前面的树上,越高越好!”马啸锋探头看了看山下,回头看了一圈,顶住黑娃眼睛一亮说到,黑娃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疑惑的看了看马啸锋,又望了望身旁的曹志超。 “假投降?”曹志超也是疑惑的看了马啸锋一眼,接着道“不好吧?影响士气!……名声也不好听!” “都快让炮给轰死了,还讲究?争取一次全歼马家军”马啸锋不容置疑的回了一句 黑娃极不情愿的脱了自己的白衬衣用树枝挑着挂到壕沟外的树上。 “哈哈哈,投降了!轰不死,一群刁民!”牛大顺看见对方挂出的“白旗”顿时一乐“炮都收了,直奔太平峪!” “白旗”在树上随着山风飘荡,马家军全副武装,三十余骑小心翼翼的朝鸭嘴岭奔来,山上空无一人,炮击后的宁静,只有炮火烧着柴草发出叭叭声。 山上三十多杆枪窝藏在壕沟中,马家军越来越接近通道附近,已经没有了开始的警觉,刀已入鞘怀中斜抱着枪,等着清理路障。 “打!”马啸锋一声令下,操起手**就朝马家军队伍中扔去 山上壕沟瞬间浮出三十对脑袋,眨眼之间十多颗手**冒着青烟就奔泻而出,“轰隆轰隆”声不断。 “锋哥,多少颗?”黑娃现在方明白马啸锋的意图,看着山下炸成一团,兴奋道 “轰咱多少炮?” “二十一” “那好,还他四十!” “得勒”黑娃正带领投掷最远准头最准的十个后生负责扔手**,听罢,一挥手,三十多颗手**又撒入敌群,几十颗手**先后落入马家军马群前后,炸的马匹受惊乱作一团,互相拥挤踩踏,被挤掉悬崖三匹,其余马家军也是一惊开始慌乱应战,因为在悬崖正下方,抬头不见对方人影只闻其声。 “枪法好的打人不打马!枪法不好的打马不打人!每个人三十发子弹打光!”马啸锋喊完抬手就是三枪,无论如何这一战必须要全歼敌人,打出士气,好在子弹充盈。 瞬间枪声如布,子弹如雨,山下人仰马翻,一阵扳机声后,马家军栽倒一片,人喊马嘶,甚是凄惨,四轮过后,山下声音小了许多,偶尔有突围蹦出来的一匹马没有跑两步,就迎来一片叭叭叭的子弹网。 牛大顺带领五个炮兵后勤还没有赶到就目睹这一切,寂静的山上,瞬间人扎堆,先是手**如冰雹从天而降,紧后枪声如雨密不透风让人窒息,几十余骑愣是被炸的血肉横飞,没被炸到的被打成晒网,前后就不到二十分钟,想想赶早一步,也是看不见太阳的节奏,后背发凉,拔马回头就跑,头顶树枝上的树叶被子弹打的不时落下…… “骑术好!枪法好的!下山跟我追”马啸锋拔腿就飞奔下山,叮当、大海几个后生也是紧追身后,黑娃一愣撤下自己的衬衫也追了下去。 第二十三章 马啸锋、黑娃等一干人马下山蹬马飞奔向牧场村落。 马啸锋心里盘算着马家军近日伤亡情况,估计除掉后勤非战斗人员,作战人员不足十人,决定一鼓作气收复牧场村寨,想到这儿,打马加鞭快速追赶,一路上见路边有遗弃的炮筒,士气大增,一路馬奔尘土飞扬,不刻即到村落外围。 “叮当,你带三枪法好的蹬坡顶,见露头就开枪!黑娃和我带剩余人进村,力求全歼,不要让跑掉一个,不然又会带来麻烦!”马啸锋想起上次的事情后果,急忙道 叮当带三人打马直奔村外最高的土坡坡顶而去,马啸锋和黑娃一众人马分两路,一路沿河岸,一路走树林旁边的马路进了村落。 刚进村落,迎面即碰见四骑马家军骑兵从一处院落奔出,双方突然照面,近在咫尺互相一愣神不知怎么办!直到坡顶叮当一声枪响一个骑兵落马,另三骑才反应过来,抽出马刀,马啸锋也是长枪斜挎,唰一声抽出战刀,迎了上去,马家军双骑迎面奔来,一左一右,尺八长刀划过两道寒光,一刀上命门,一刀下腰劈,下劈刀锋快马一步,马啸锋抖身将斜挎长枪移至身侧护住左侧,抬头仰躺马背躲开上命门一刀,好在左侧骑兵右手握刀刃短一分,划过枪身划烂裤腿而未及肉,右侧骑兵全力横劈落空,惯性露出身下空挡,马啸锋错马一瞬右手出刀穿腹而过,右侧骑兵马行三步即坠落马下,右腹横断,立即毙命。 另两骑也和黑娃等一众十多人混战一起,力量悬殊,过度紧张,也不知被谁砍伤脑袋,伏于马背奔逃而出,没有跑出十步被乱抢击中拖曳在受惊的马背跑的不见踪影。 马啸锋命令分散查找牛大顺几人未果,立即率领队伍朝庆阳方向急追,刚跑过一片树林,从树林里闪出一骑,马啸锋抬手准备开枪,发现是马俊峰,前几天学校画画的那个马家军会计。 马俊峰也是没有想到刚逃出树林就碰见马啸锋等一众人马,立即把长枪扔地上举起双手。 “牛大顺,还有其余几个人呢?”马啸锋勒马问道 “跑了!也没有通知我们,自己跑了!”马俊峰指了指庆阳方向低声道。 马啸锋留两个人看住马俊峰,其余人等一溜烟奔庆阳方向追去,连过三道峪两道粱就看见了牛大顺三骑的身影,马啸锋更不敢怠慢,死命打马,一骑当先甩下黑娃等百多米,与牛大顺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马啸锋一路追赶一路放枪,其中一名骑兵中枪掉落马下,牛大顺爬伏马背头也不敢抬,连番抽马,愣是让马啸锋追赶不上,你追我赶又跑过一道梁,突然前方突显十四五骑迎面而来,那是马家军闻听枪声接应的队伍,马啸锋勒马立于梁上,就差一点眼看着牛大顺和另一名骑兵瞬间跑的不见踪影。 马啸锋带领追赶队伍返回牧场,马俊峰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一棵树上,面无表情, “你咋不跑?”马啸锋骑在马上问道 “慢了半拍!” “记得上次说过,再见到你,你就死了!” “知道!”马俊峰依然低声道,言语中却没有恐惧,突然抬头问了一句“菲姐!还好吧!” 马啸锋看了马俊峰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接着道“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跟我们干!只有一个要求,你是心甘情愿的!” “我回去!”马俊峰不迟疑立即回道 “为……什么?” “还有爹娘!” 马俊峰的选择大出马啸锋的意料之外,要么留下活命,要么就死亡灰飞烟灭,但马俊峰的回答却出了马啸锋的逻辑之外,马啸锋陷入了沉思,是啊,爹娘在不远离!至少他还有爹娘! “放了!”马啸锋扔下一句话打马进了村落。 马啸锋刚进村落就碰见随后赶过来的曹志超等人等 “咋样?彻底解决了?”曹志超迎面问道 “没有,跑了两个!” “怎么办?” “不管了!是福是祸,都接着!先把战死的安葬了再说,好给大家一个交代!” “嗯!我安排人去打捞!”曹志超带了几个人离开。 曹志超刚走,马啸锋也不愿看打捞场面就骑马来到韩宗智家院,刚准备进屋,就看见马俊峰骑马过来。 “锋哥!”马俊峰远远喊了一句,马啸锋抬头看看没有答应 “咋还不走!……”马啸锋本来想说等战死的尸体打捞上来,群情激愤恐怕就走不了了!想想最终没有说出口 “你跟我来!”马俊峰骑马走到韩宗智院子旁边的一栋破败房间,推门进去,马啸锋下马跟了进去。 马俊峰拉开一扇破凉席,地上放着马刀、长枪和部分衣物,一堆一堆分隔开来。 “这是他们九个人的遗物!” 马啸锋闻言低头看见韩宗智的西瓜帽,还有大海父亲的马刀……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马俊峰默默站在一边,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你快走吧!”马啸锋没有抬头 “嗯!替我给菲姐带个好!”马俊峰语气很低,说完对着马啸锋深鞠一躬,快步出屋打马离开。 枯井里的尸体打捞上来,惨不忍睹,没有一具是囫囵全乎的,大海、黑娃几人悲痛欲绝,枯井周边哭声一片。 “把抓到的马家军杀了祭奠亡魂!”一个三十多岁的牧民高声喊道,他是原来牧场管饲料的管理员,他叔就死于前几日的川骑兵阻击战 “对!杀了他!杀了他!”,“马家军让人给放了!”大家群情激愤,黑娃、大海也是抬眼看马啸锋这边一眼,泪眼一种仇恨喷薄而出。 马啸锋骑着马站在旁边,望了一眼激愤的人群,淡淡道 “我放走了!” 人群立即惊了下来,除了黑娃、大海几个后生知道是马啸锋放了之外,别的都是一脸不解 “他,只是个会计!没有杀过人!她父母也让马家军质押着!他为了保她父母的命才来打仗的!……你们父亲的遗物,他给收到那个房间……自己去认领,这……可能是叔伯留给你们最后的一点念想了!”马啸锋说完带着韩宗智的遗物打马出了村子…… 第二十四章 草原空旷,夜风习习 太平峪牧场。 马啸锋掀开沉甸甸的帐篷垂帘,韩菲低头叠摞着衣物,闻声抬头见马啸锋,瞬间一乐快步过来 “你没有受伤吧?我看看!”韩菲拉着马啸锋胳膊周身打量急忙道,马啸锋没有说话,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旋即话锋一转道“你没吃饭吧?我给你去做?” “不……用!来,菲儿,你坐下!”马啸锋正发愁怎么开口说,听见韩菲要给自己做饭,自己还真不知道这个大小姐还会做饭,急忙拉了韩菲一把,让坐在床上方桌边,顺手把青灯往桌子中央推了推,从怀里掏出一具乌木柄的硕大烟袋还有韩宗智生前戴的西瓜帽。 韩菲一把抓过乌木柄烟袋和帽子,如见至亲,眼泪哗哗的流下 “这是马俊峰,后来清理你父亲他们遗物时又发现的!……我带给你,也算……一个念想!” 韩菲的反应比马啸锋所担心的好许多,遂心也放下,准备一肚子安慰的话语也就自觉吞下。 “要不……你父亲的东西,咱一人一件,我烟袋,你帽子……都留个念想!”马啸锋低声试探问了一下,韩菲抬眼看了马啸锋一眼,将乌木柄烟袋推过来 “我准备把父亲遗物护送回老家安葬个衣冠冢,也算父亲漂泊一世……回家了!”韩菲自顾自道 “你老家在哪儿?那烟袋一块吧!我就不留了!”马啸锋闻言将烟袋又推给韩菲 “陕北米脂……不用,帽子就行了!帽子就是父亲结婚时妈妈亲手做的,也算妈妈留给父亲最重要的东西!父亲一直很喜欢……烟袋你留着,再说我想了也能随时看见!”怪不得经常见韩宗智戴着这个帽子,即使帽沿磨破也不换,感情在这儿。 马啸锋隔着方桌抬手抚摸了一下韩菲的脸,一头乌黑的秀发散披在肩,脸庞在马啸锋手上略显消瘦,第一次这么亲近的抚摸,韩菲没有躲闪,还有意找寻式的微贴一下下。 “你真没事?要不,你哭出来!就好受些!”马啸锋爱怜道 “没事!有啥好哭的!让你这几天把我一辈子的笑话都看完了!”韩菲抽了一下呜咽的鼻子,弯腰起身摔了一下头发,两颗眼泪趁机滑落,头发很自然干练的甩到后肩,青灯豆大的火苗轻快的在帐篷里跳舞 “我给你做饭去!”韩菲将帽子规规整整的放在刚收拾好的一摞衣物的最上端 “你啥时候还会做饭?”马啸锋举在空中的手尴尬的回绕一下捋了捋自己额前的头发,笑问道 “刚学的!煎饼” “那好,你受累我等着!”马啸锋言罢仔细打量着帐篷里的陈设,一张床带一个床头床头小方桌,床前床后都是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衣物、被褥……女孩子的房间就是和充满牛粪味的男孩帐篷不一样,空气里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骑马抱着韩菲的时候似乎也有这丝味道!马啸锋趁机躺下伸了一个懒腰,这才是家的模样! “你帐篷喷香水了?” “没有啊!”韩菲在帐篷外面被风刮的乱做一团柴草烟迷了眼,一双大眼全是呛出来的眼泪 “死马蜂!……起来!”不知睡了多久,马啸锋被突然一声喊声吵醒,就看韩菲手插细蛮腰,怒瞪双目,桌前摆着一小摞煎饼 “这个脾气才是我认识的大小姐!……温柔起来还让人不适应!”马啸锋懒有些不舍洋洋起身,坐在地上凳子上 “一身臭味,躺我床!……吃饭!”韩菲怒气难消,马啸锋却一点不生气,用手捻起一团团的面疙瘩,哭笑不得“大小姐,这……你做的煎饼?” 桌上盘子里有四五个成形的圆煎饼,旁边还有一堆摊烂成面团的煎饼,韩菲不好意思腼腆一笑“练手!你凑合吃吧!你吃好的,我吃烂的!” “别,烂的还是我来吃!你别弄个没熟吃的拉肚子,我担不起这个怕!我粗人一个,生面都能消化!……还行,熟了!”马啸锋笑言罢夹了一团面团直接放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韩菲也对坐桌面吃起来,慢条斯文,轻启朱唇,口不露齿,不是偷偷抬头看马啸锋吃着一团“浆糊”扭头偷笑。 “这次马家军又有漏网的!后面极可能还会……一场恶战!我们现在要紧急做两件事:第一,尽可能的疏散牧民,让大家投靠亲戚朋友,先避避难,太平了大家再回来!第二件事就是组建自己的队伍,骑兵队伍!我今天主要给你说第一件事……”马啸锋放下筷子看了韩菲一眼认真说到 “你要送我走?”韩菲反问道 “我老家在陕西永寿,我也多少年没有回去了!我有个伯还在!哪儿相对安全,你暂时我给你送过去!”马啸锋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不去!我也参加骑兵,这样两件事不就一起解决了吗?”韩菲真生气了 “胡闹!你见过马家军骑兵冲杀吗?” “上次,在我父亲坟前不是见识过了吗!” “你见过马家军的残忍程度吗?牧场枯井……八个人捞上来没有全乎的!”马啸锋声音高了八度 “前几天马群,你从马家军手上救我,在我眼前割了他的喉咙,血从刀口咕嘟咕嘟冒出,我哭了吗?害怕了吗?”韩菲也是有理有据,步步为营,马啸锋已经无法说服她了 “哎吆,我的大小姐,你在真不方便!牧场别的家属都会撤走,谁都不让留下,你一个女的……”马啸锋想说真的很害怕她有个什么闪失,不等说完,韩菲扭头就走了“我的个去!大小姐脾气又犯了!” 话音未落,韩菲又进了帐篷,手里拿了一个香炉和两只红烛一把红香,放桌上逐一点燃红烛。 “干什么?你父亲头七?”马啸锋接过韩菲递过来冒着青烟的红香,自己也拿了两只疑惑不解问道 “今天一九四七年九月十六日对吧?”韩菲拉着马啸锋跪在香炉前,帐篷外明月当空,是十六日,十五月亮十六圆,如盘大的明月正如霜般撒入帐篷落在床头 “记住这个日子!皓月为媒,清风做证!……磕完头!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没有什么不方便的!”韩菲满脸通红,皎白的月光下更显一种特有的妩媚! “胡闹!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马啸锋现在才明白韩菲的意思,甩手就出了帐篷,刚走几步,觉得有些言重,扭头掀起帐篷 “你父亲把你交给我,我不但要让你好好活着!而且要风风光光嫁给我!” 帐篷外传来马蹄声,一骑快马扬长而去…… 第二十五章 第二日,整个牧场牧民沉浸在痛苦之中,集中对战死的川骑兵就简集中安葬,碑文由曹志超草拟,记录了这支川骑兵的辉煌和没落,详述了此次牧场保卫战中以身保卫牧场的所有骑兵的详细生平,为川骑兵画上了一个句号。 马啸锋带着各位川骑兵后辈孝子,骑马环立,人戴孝马披麻,坟茔周围松柏环围,气氛肃静,马啸锋骑马环坟茔一圈,向逝者深深一躬,勒马回头,面向大家环视一周 “为了保卫草原、捍卫牧场,今日安葬各位叔伯!叩谢各位英雄的完美落幕!......他们是我们的父辈,他们是我们榜样!他们是草原的英雄!......逝者已逝,草原仍在,豹狼横行,我辈岂能袖手旁观?他们倒下......我们站起来!今日......川骑兵各位叔伯的后辈自愿组建骑兵大队,保卫草原、保卫牧场!骑兵大队命名:关山骑兵!今天在各位叔伯坟前让各位叔伯做个见证,我发誓:保卫草原,责无旁贷!不怕死、不退缩,我自引颈向关山,我在!草原在!”马啸锋慷慨陈词,说完举枪朝天三枪。 “保卫草原,责无旁贷!不怕死、不退缩,我自引颈向关山,我在!草原在!”四十余骑异口同声,声音如钟远传关山,气势如虹激荡草原,四十余支长枪举空鸣放,枪声、马儿嘶鸣声浑然一片,告慰长眠于关山脚下的各位英灵。 马啸锋、韩菲、曹志超、黑娃等骑马到村落南侧河边韩宗智的坟茔,众人下马肃穆而立,韩菲伏跪韩宗智坟墓前,用麻衣轻拭韩宗智墓碑上的尘灰,满眼含泪抽泣道“父亲!......女儿......不孝!不能为你尽孝!让你孤苦伶仃躺在这冰冷的关山脚下!但,我发誓!会在合适的时候带父亲回陕北米脂老家,完成和母亲的合葬,了却你老人家叶落归根的夙愿.......”韩菲泣不成声 马啸锋踏前一步,站在韩菲的身后向墓碑深鞠一躬“伯,儿辈无能,让各位叔伯一把年纪还要跨马执刀斗财狼!.......告诉伯一个好消息!今天关山骑兵成立了,咱们草原有自己真正的骑兵了!我们誓与草原共存共亡!......菲儿!伯放心,我不敢有一份对你嘱托的懈怠,无时无刻不考虑菲儿的安危!虽居乱世,也不会让菲儿受一丝委屈!”韩菲闻言哭得更是伤心,马啸锋只能抱着她先行离开。 曹志超、黑娃、叮当等人对墓碑深鞠一躬,随着马啸锋韩菲返回牧场,牧民暂时还归太平峪,骑兵大队留守牧场。 韩宗智西厢房成了骑兵大队的队部,根据举手表决,马啸锋任骑兵大队队长、曹志超任参谋,叮当、黑娃、大海、框、大海分居各小队分队长,各辖12人,骑兵大队各主要负责人齐聚队部,分领各自任务。 “现在大队成立开始,除了最紧的组织牧民疏散之外,凭借鸭嘴岭地形组成牧场村落第一道防线,鸭嘴岭第二道防线,确保太平峪牧民的根本财产不受损。牧民疏散完毕做好日常警戒之外要加大力度,争取在马家军的下一次来袭前摒弃各队人员的懒散习气,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骑兵!”马啸锋简单道 “马家军下一次袭击力度可能很大,现在退一步,将牧场各牧民遣散,投亲靠朋,等这一次风险度过就安全了,所以这次是骑兵大队成立后第一次执行的任务,就是劝说各家各户分散离开。” 太平峪、鸭嘴岭、关山脚下一路都是撤离的牧民,有投靠亲戚的,有撤回老家的,还有自己带着帐篷逃进深山的,好在牧马、粮食马车这些大件都留在太平峪,也是走的顺当,一时三刻就走的人丁稀少。 马啸锋叮咛了曹志超和黑娃几句也带着韩菲准备送回永寿老家。 韩菲马啸锋共骑一骑,也是走的不快,一路走走停停…… 已是立秋,秋天的关中大地,秋高气爽,风景宜人,也在太阳落山之际赶到永寿界。 永寿,云里峰,一个落在近山巅的村子,村名就叫云里峰! 一个不大的院落面南背崖,一排三孔大窑洞,刚踏进院子一步就迎面碰见一个脸庞瘦削极像父亲的汉子,叫马孝文。 “大伯,我锋,我爸是马孝武”马啸锋过去听父亲说起过,大眼一看估摸差不多 一个窑洞门推开出来一个妇人,过来拉着马啸锋的手盯着马啸锋看“锋?听你爸说起过!像!真像!” “嗯,跟你你爸小时候一模一样!”马孝文点头道 “大妈!这是韩菲!” “大……妈!”韩菲怯怯道 “吆,这娃这么乖!”老妇人又喜欢的拉着韩菲的手舍不得放开,满眼的喜欢,突然道“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做饭去!煎饼!”说完就去做饭。 马孝文赶紧把马啸锋韩菲让进窑洞里,西斜的斜阳正好擦着窗棂射进窑洞,一片亮堂堂。 煎饼很快就端上来,一篦子上摞着数十个煎饼,张张柔软,薄如蝉翼,马啸锋韩菲面前马孝文各端来一碟油汪汪的辣椒油,油还在碗底滋滋地冒着泡……鼻中满是脆香! 马啸锋夹起一张煎饼在韩菲眼前晃荡一次,“这,才是煎……饼!” 韩菲知道马啸锋笑话自己做的煎饼,登时在桌下踢了马啸锋一脚“闭嘴!” “锋娃!快……叫你媳妇吃!给你媳妇拿一块!”老妇人呵呵笑道 韩菲瞬间脸红到脖子根,赶紧低下头,马啸锋也是紧张解释道 “大妈!还不是呢!她是我东家闺……” “不是?不是咋引到咱家?这么乖的娃!……娃,快吃!”老妇人热情的给韩菲卷了一个煎饼 “嗯!谢……谢!大妈!”夕阳光下韩菲白净的脸庞透着绯红更是让人心疼。 饭间,马孝文和马啸锋说起马孝武的事情,闻言不停叹息,抹眼泪,人都说人老盼叶归,外面的家里的都一样,这也许就是人说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情愫! 韩菲跟着大妈去隔壁窑洞给韩菲安排住处去了,也许不想听这些打打杀杀的伤心事! 马啸锋推说连夜要返回陇东不能停留,并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元和父亲留下的匕首说是父亲托自己带回来交给哥哥的,马孝文闻言老泪再也藏不住哗哗的流下来,银元在马啸锋的再三推辞下也收下。 韩菲住在隔壁一孔五尺进度的大窑洞,窑洞里面是个粮仓,一个大粮囤圈囤着玉米,窑洞外围靠窗是一盘土炕,床上已经铺好干净的被褥。 “我……不想留下!”韩菲看马啸锋进来,大妈说出去找个枕头,偷偷拉着马啸锋衣襟小声道 “关山太危险了!给你讲一路,咋就不明白道理呢?”马啸锋看见窑洞还算舒服,也是放心,见韩菲又开始磨这个说了一路的事,怕心一软又走不了,随机高声道。 韩菲面对墙站立不说话,清晰的记得这是马啸锋第二次对自己大吼大叫,特别是在父亲走后,已经没有人对自己处处遮护,而马啸锋是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他竟然对自己大喊。 “我走了!没事了!我回来接你!你能不能长大一点?这次我回去能不能回来还说不定”马啸锋说完带上窑门就出去了,院落里几句道别的话后就一阵马蹄跑远的声音…… 是啊!和马家军作战多少次都是命悬一线,虽然这个男人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每一次战斗她的心始终是悬在半空,即使不想也不受控制,她知道她已经和这个男人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不是他离不开她,而是她离不开他,他如果真的……忍了半天眼泪此刻才如决裂的闸口奔涌而出,她夺门而出。 夕阳下,山沟里阴暗错落有致,山路就在沟底盘旋,一骑已经跑远,山谷不是传来马蹄的回音。 “马……蜂!你一定要回来接我!”韩菲奔跑在山梁上,“死马蜂!我……等你!”沟底没有回音,只能看见一骑一马在沟底盘旋去远。 高.....高......山上.......吆.....噢...... 梁......一道...噢...道! 妹妹为你......守家园...... 吆噢..... 西......出......路上.......吆.....噢..... 月......正.....寒...... 哥哥记得......把家还..... 吆噢....... 妹妹——等你——在——这——一道道——弯 马蹄声慢了下来,马啸锋勒马跑上一处山坡,回望山巅 夕阳下,高高的山梁上,一个瘦小婀娜的身影在山梁上奔跑,飘逸的秀发像柔和的风! 马啸锋热泪盈眶,从怀里掏出一方粉红的丝帕朝着韩菲挥舞,这是她顺手从韩菲衣物里顺走的,也许这一走就再也不能相见,他已经把所有的钱都留给马孝文了,叮嘱他,如果今日一走不归来就把韩菲当马家儿媳妇或闺女一样看待…… 看见了!韩菲看见马啸锋给自己招手,一下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土坡上,再也跑不动了! “死马蜂!记得要安全回来!我等着你娶我!”韩菲气喘吁吁,声音只能自己听到,但她却笑了!像完成一项**的使命后从未有过的踏实! 第二十六章 马啸锋一夜疾驰,拂晓时分已经离陇县很近了。 大柳镇,陇县附近一个小村落,距离陇县县城40公里,是一个川甘陕方向商道的三路口,村落不大,商贾繁华,天刚放亮,周围田野还是一声声鸡鸣声时,短短一百米的街道上已经是人来人往,有早点摊点、有雇工揽活的人群,但最多的还是牛马交易。 马啸锋将马拴在一棵柳树上,坐在一个早点摊前,点了几根油条和豆浆。 “喂!这匹白马是你的?” 马啸锋闻言抬头就看见两个人站在马啸锋坐骑前,其中一个手指马啸锋大声问道,天虽见凉却不至冷,两人都着棉帽,帽扇搭掉一侧,三角眼,飞刀眉,一看都是捞空手。 “买!”马啸锋夹起油条咬了一口,就扭头不理 “多钱?” “五个大洋!” “你抢钱?一匹破马,竟然五个大洋?一个卖不卖?”三角眼追过来问道 “不卖!”马啸锋头也不抬也不理,知道是利用目前世道混乱,在各部队之间倒马赚差价的一撮人。 “还有比咱疯的!要死!”三角眼扭头和另一个戴棉帽的嘟囔一句,两个人背着手离开,走了十步还回头看看白马,希望卖主后悔,马啸锋依然低头吃油条喝豆浆,知道无望就转向别处。 马啸锋吃完早点,拉着白马在接头溜转,采购了一部分药品,就准备离开,突然看见前面围了一大圈人,还听见有人哭哭啼啼,挤进人群,一抬头就看见又是方才要买自己马的两个耷拉帽三角眼在买一个老头的马。 “你这个老头!你让大家评评,你这两匹马都是瘸马,你竟然还要三块大洋!哎!各位乡亲,大家给评评理,现在街面上马匹的价格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我们哥俩,买的是军马,要送部队的上去的,你说我们送两匹瘸马过去,我们脑袋还要不要?当初说好的,只要马腿没问题,就按当初的价格三块银元成交,但现在马瘸了!我们也是于心不忍,所以才出一块大洋,已经不少了!”三角眼嘴皮子溜溜的说了一大堆,周围听了个明白,也是点头劝老头卖了去。 “我!我......老伴就是因为要靠卖马的钱治病,如果不是病重,这么好的马我也舍不得卖!只不过......上一次集市时,说好价格三块银元,你们说没带够钱!我本不愿意,你们热心地帮我打了马掌,我感念你们是好人,就答应等这次集市交易,但短短几天时间,马就瘸了!你们也不认账!这......”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买也不行有约在先,交易相当于买一赠一 马啸锋看了看两匹马,虽说不上是好马,但在蒙古马里算上乘,体型不大,毛色溜光,一看就是喂养的十分周到,街面上价格应该是中上乘,除了马腿有点问题,因为疼痛踏不实地面。 “大家,评评理!评评理,我们做好事帮他修了马掌,却怪在我们头上了,我们在这条街面上也是有头有面的!说一不二,诚实交易,以诚为本!你如果今天坏了我的声誉,小心你老头今天出不了这条街......”三角眼明显失去了耐心,大声呵斥道 周围也是一群人叽叽喳喳,有几个赞同的按照约定交易,大部分人纷纷摇头离开,老头也是思索再三,摆摆手认了。 三角眼眼神瞬时舒缓,望向搭耳帽点点头,搭耳帽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元扔地上,牵着两匹马一瘸一拐的走出人群,人群也是慢慢散去。 马啸锋一直默默看着,总感觉事情哪里不对,但也说不清楚,等人群散尽,马啸锋踏前一步,扶起老人,老人点头再三谢过,低头驼背准备离开。 “老人家,你是说,上一集市马腿还是好的,隔了几天就是这样了!” “我们柳镇每逢阴历二号、五号、八号逢集,二号准备卖马,都是好好的!隔了三天,马腿就瘸了,而且都瘸了!”老人驻步回头道 “你意思说他们使了手脚?”马啸锋急追一步 “大家都是这样想的,这种事出了好多次了!大家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动的手脚,都是猜测!......你是过路人?”老人断断续续说了几句,抬头仔细看了看马啸锋和身后的白马,疑惑问道 “嗯,过路的!......不过,看不过眼的我就管!” “你快走吧!他们都是本镇人,就靠这个吃饭,专门私下黑道给马家军倒腾军马!你惹不起,快走吧,谁有办法,会卖给他们,不过这条街上他们不买,没人敢买!走吧!”老人摆摆手无奈的走了。 “他们住这条街?” “大家都知道柳家柳老大、柳老二住镇头最大的那个院子” “老人家,你在镇外那颗大柳树下等我半个时辰,我给你索回公道!”马啸锋闻言,翻身上马就奔镇头而去。 柳镇一百多米,一溜低矮民房,镇头青砖兽脊大瓦房的院子不想看见都不行。 院门是开的,马啸锋骑马闯进院落,院内一溜六间大瓦房,门楣高耸,正厅门口青狮石刻面目峥嵘。 闻声,院内侧房内窜出五六个魁梧大汉,一看来者生面孔,不自觉得手持棍棒、砍刀将马啸锋团团围住。 “呵呵,刚才要诚心买你马,不买,现在白送过来?......拿下,不要伤了白马!”三角眼闻言从房间正厅出来站在正房厅门前台阶上,怒气冲冲,一眼看见马啸锋胯下白马,立马换了面孔,乐呵起来。 众人闻言就挥舞手中棍棒冲上来,马啸锋也不言语,双腿一夹马肚,一提缰绳,白马嘶鸣一声,腾前蹄就越过面前人头顶直接奔上厅房台阶,三角眼话音未落,还没有回过神,马啸锋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帽子落地,凉飕飕的枪管顶着三角眼光的闪亮的脑袋。 “你柳大柳二?” “柳......二”柳二双腿哆嗦,他知道对方手一抖自己脑袋就炸了 “请教你个问题” “不......敢,好汉直说!” “马腿三天前好好的,三天后就瘸了!.......怎么做到的?” “这......” 马啸锋抬手就用枪把在光光的脑袋上砸了一下,瞬间一个红包凸显出来,三角眼大喊一声,瞬间又憋住嘴,因为冰凉的枪管又顶在脑袋上了 “三天前钉的马掌有问题,马蹄感染.......发炎,就瘸了!” 果不出马啸锋猜测,看来柳二也没有骗自己,虽翻身下马。 “柳大呢?你们兄弟商量一下,我今天要送一个上西天,你给建议一下!”马啸锋冷冰冰道 “柳大在这!好汉,能不能进屋谈谈”正厅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柳大,不过搭耳帽没有了,换成了一顶镶边地主帽,语气中有点慌,但被他很巧妙的掩饰而过。 “正好,你们兄弟俩商量一下,看我送谁上西天!其他人就免了!”马啸锋依然正色道,扫视了台阶下众人一眼 柳二更不敢动,只希望头顶的枪管早早移开,柳大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回头抱手一辑道“请问壮士,你我素不相识,不会因为我们要买你马,价格给的太低就要了我们兄弟的性命?” “私下买卖军马给马家军!” “敢请问壮士什么来路?”柳大心中一颤,现在关中大地派系错综复杂,帮谁都不对,不帮谁也不对,帮了马家军让对方知道好几股势力都会分分钟灭了自己,不过世事混乱,风险险中求,是祸躲不过。 “关山骑兵!马啸锋” “可否是,前天打的马家军骑兵连损兵折将,几近全军覆没的关山牧场的关山骑兵?”柳大闻言心中大震,头上冒汗。 “你消息挺快!”马啸锋看见柳大的反应也是心中不惑,刚刚成立的关山骑兵,都为世道所知? “不妨壮士问询,我昨天就在马家军,恰巧知道,不过是他们要补充马匹,所以.......今天我们兄弟落在你手,我认了!不过不知道壮士能否还能给指一条明路?能否进屋详谈?”柳大壮了壮胆子,鞠躬掀帘 马啸锋思纣一分,觉得不进让人小看,奈何桥上不催路,遂收枪进了厅屋,柳二瞬间瘫在地上,柳大大舒一口气,紧跟其后,端茶恭敬递上前来。 马啸锋端茶细品一口,言道“这么说,我说的,你认了?那么就选择一下,你们谁让我带走?”柳二颤颤巍巍的进了屋,刚挨着柳大落座闻言,差点掉落座下。 “壮士,我们兄弟做的,我们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能否听我一言”柳大看见马啸锋既然进屋就知道事情不至于太糟 “说来听听!” “关山骑兵刚刚成立,有许多方面需要帮助,比如物资、情报等等,我们兄弟虽没有民族大义,但我们有的是义气,我们有的是路子,就当我们今天已经死了,后续关山骑兵有用得着的言语一声,我众兄弟虽不能骑马杀敌,但外围的工作我们会竭尽所能。” 马啸锋突然也觉得柳大说的很有道理,关山骑兵莆刚成立,要想站位脚跟还需要方方面面的工作,也需要各色各样的人去做这些事情,但马啸锋并没有流露在脸上。 “你们能为关山骑兵做什么?”马啸锋冷言道 “关山骑兵目前需要我们做什么?”柳大反问道 “我暂且信你们一次,脑袋暂存你们项上!有关马家军的情报,你们注意收集......方方面面的!我会定期派人来探询” “明白!我着手安排!感谢马队长给兄弟活路!”柳大、柳二心方才放进肚子,也算是鬼门关走了一遭 马啸锋起身翻身上马,回头叮嘱一句“前面买人家老头的马,给人家补三块银元!从今而后别坏了关山骑兵的名声!”言罢打马出了院子直奔陇县而去。 “不是差两块吗?”柳二扳着手指低声道 柳大闻言,敲了柳二脑袋一下,笑道“补五块!” “怎么又成五块了?” “以后就是关山骑兵的人了!”柳大大笑一声,背着手就出了院子! 第二十七章 “一个正规骑兵连,两次让一群牧民打的几近全军覆没!一群草包,一群白痴!说出去都让我丢人呢!”马家军骑兵营李营长把桌子雷的山响,牛大顺和王麻子腿脚直哆嗦,特别是牛大顺还动了炮,走前各种起誓说拿不下关山牧场,赶不回来几百匹战马提头来见,条件就是给搭一门火炮,王麻子也是想尽办法单独给私下调拨增配十发炮弹,就等着营门外马群嘶鸣,好跑去邀功,说不定也能提一级,岂料几日之后就牛大顺一人跑回来,还狼狈不堪,别说战马成群,人都凑不成数。 “不知道怎样?牧民的火力突然很强,凭借鸭嘴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骑兵就是一个个活靶子!……谁去都……”牛大顺低声嘟囔着 “住嘴!你就这一张大嘴能翻,别找借口!……就说下一步怎么办吧?”王麻子在旁边也是趁机甩锅给牛大顺 “这!……这……”牛大顺看看王麻子,瞟一眼李营长,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看你这副连长也别指望了!谁能拿下谁来当!我也知道你们么这本事!我今天恰巧给你带一人……王连长”李营长怒气难消,也不想听他们踢皮球 “来人!” 门外闻声进来一人 “李二狗?”王麻子,牛大顺诧异道 “报告!”李二狗一个立正敬了一个军礼 “嗯!李二狗说说你的打算?”李营长抬手指了一下李二狗 第一次袭击关山牧场全军被歼还把王麻子的一个侄子搭进去,李二狗只身一人逃走,也不敢回骑兵连,就怕莫名其妙死在王麻子手下,细一思量直奔骑兵营而去,好在自己带回去数十匹战马,暂时逃过一劫,留在李营长帐前。 “关山牧场地势平坦,毫无关隘可据,一逢战端,无法自保!所以,开辟了太平峪牧场,面积虽小但作为避险之地,可容纳全村人数百匹战马生活三个月!而关山牧场与太平峪牧场之间唯一险要之地就是鸭嘴岭,真实的一夫把守万夫兴叹!只要能突破鸭嘴岭防线,后面便可直达太平峪” “你可有办法?”李营长急切道 “只要满足我的条件!后面包我身上!”李二狗信心满满 “好了!你现在接替牛大顺,再给你提一级任副连长,你的条件王连长全力配合,争取一周之内把马给我牵回来!马牵不回来脑袋送回来!”李营长看了三人一眼,不知道给谁说,三个人皆惊出一身冷汗。 马啸锋赶回关山时已近响午,离牧场还有五公里时就见前哨,对曹志超的安排甚是佩服。 按照曹志超防御安排,延伸五公里设明暗稍,牧场村落利用村落建筑形成第一道火力网,明暗结合,远近互补,第一道防线失手,迅速蹬马步兵改骑兵,防御进攻互换,动静因势而择,再者不济,回马迅速回撤鸭嘴岭,在鸭嘴岭的防御下,安全后撤,至鸭嘴岭一线,改撤退为防御,成第二道防线,凭借鸭嘴岭天然地势再次设防。 牧场六十多名后生组成的关山骑兵一连几日在草场上联系劈砍射击等训练,马下牧民,上马皆骑兵,骑术都算了得,就是枪法良莠不齐,马啸锋知道好枪法是子弹喂出来的,急也没有用,好在子弹足够消耗一阵。 第二日,前方哨所传来旗语,马家军逼近。 众人赶紧进入阵地,随时准备应战 马家军近百人,一个标准的骑兵连,远远就能听到马嘶地震之声传来,前哨已经主动回撤至村落一线。 马家军四十余骑先行来到,在村外空地上勒马不前,一时之间马声嘶鸣,人声嘈杂,声声如在耳畔,众后生也是紧张异常,如临大敌,每一次呼吸都能闻到死亡的血腥味。 突然一声枪响,四十余骑排成一线,间距一米,如浪一波奔涌而至,一时村落各个明暗房间、阁楼、屋顶枪声响成一片,子弹打的树上的树叶都在哗哗如秋风扫过一般纷纷落下,数骑人落于马下,第二轮枪声再次想起,马家军已经越过了第一层障碍区,可以清晰看见明晃晃的马刀在太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束,一排枪声响过,中间一溜骑兵的速度得到滞缓,有勒转马头撤退的,也有冲锋至阵前五十米的,中间撤退的回撤几步又勒转马头发起第二次冲锋,两侧有数十骑借助树林绕行村侧形成包围之势,马啸锋一连打出二十发之后,甩手一梭**重新匣上,一连又是几枪,急忙挥手给曹志超和黑娃率领两侧厢房里的阻击火力撤退,中间正面加强了火力,等曹志超和黑娃的人撤出房屋蹬马,方挥手正面阻击人员撤退,在曹志超黑娃部的掩护下,纷纷蹬马提僵,三部分人马互相交替马上射击掩护,后撤至鸭嘴岭。 本来在第一次阻击枪击之后,战术上有关山骑兵短兵相接的厮杀,但马啸锋看到马家军骑兵成排一线,这种震撼的气势让马啸锋浑身一紧,第一次意识到缺乏实战训练的关山骑兵和马家军的实力差距,哪样冒然冲出去,死伤其次,能不能撤回来都是问题,骑兵短兵相接,一旦咬上,再想撒嘴是要付出代价的,有时代价就是全军覆没!马啸锋付不起这责任,随时调整了战术,还是以防御战为主! 村落马家军第一波冲击,马家军伤亡不大,四十余骑的骑兵阵势基本没有受到影响,一路尘土飞扬的追杀至鸭嘴岭山前,在山前却停住了,依然排成一排,如古战场的气势。 正当马啸锋指挥大家按照远近长短,高低成层组成立体火力网,将步枪单发变成成排连发速射的火力网,这是经过前面的战斗总结出来的战斗经验,特别对付远程骑兵。山下通道也增加了多层障碍物延缓组织骑兵顺利通过。 “李二狗,这货怎么又来了!好像还是个总指挥”曹志超看见马家军正中间队伍一眼,吃惊道 “真是他!”马啸锋定睛一看,突然心生一丝不安 李二狗抬手一枪,马家军成排骑兵迅速分开两边,瞬间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一辆坦克开了出来…… 第二十八章 一辆坦克轰隆隆的越过马家军,冒着黑烟,奔着鸭咀岭开了过来。 李二狗嘴上挂着丝丝微笑,这就是自己的最大杀手锏,周围瓜燥的马家军战马肆虐不定,准备随时奔突而来。 马啸锋脸色立即很沉重,曹志超也是想都没有想到马家军竟然为了一个牧场动用了坦克,别说刚刚成立的关山骑兵,就连曹志超面对这个庞然大物的铁家伙也是心里没有个定数,也是头皮发麻,关山子弟更是瞪大了眼睛,一个个目瞪口呆,对于这个移动的铁家伙,他们之中连见都没有见过,只知道枪没用,更没用。 坦克已经轰隆隆的开到山前进入射程之内,山上一阵排枪射过,坦克没有丝毫影响,子弹打在坦克外壳上发出点点火星,一时之间火星四溅,一切于事无补,鸭咀岭却迎来坦克炮筒发射的两发炮弹袭击,马家军骑兵远远站定不是发出哈哈哈的讥笑声。 “他们为什么还不突袭?”马啸锋指了指远远观望的马家军骑兵方向 “我也纳闷!按理说有坦克在前,应该是发起突袭的好时机,有点奇怪!”曹志超也是思索着 “不好!他们想断咱们后路!”马啸锋突然看见坦克面对山上的排枪袭击,突然掉头向通道方向驶来 “呀,是等坦克断了后路,再发起袭击,两面夹击!”曹志超经马啸锋一提醒,恍然大悟道 “好恶毒!骑兵攻不过来,让坦克通过通道,在发起骑兵突袭,这样,骑兵在前,坦克在后,两面夹击!”马啸锋细思独语道 “黑娃,带领你部,等坦克到山底后就扔手**,能扔多少扔多少,最好炸断它的履带” “叮当,你带领你部,挑选骑兵大队所有枪法好的,组成护卫队,只要骑兵发起突袭就排枪射击,不要怕浪费子弹!尽最大努力延缓马家军的骑兵突袭速度。” “大海、框你们两部伴奏多余弹药,除手**全部留下给黑娃之外,别的都搬走,撤至太平峪,将牧民的马匹开栏整体迁移至深山,能赶走多少赶走多少,赶不走的开栏放生”马啸锋一连连发三道命令 “是!是!是!......”黑娃、叮当、框、大海等一连应道,回头立马准备,大海和框带了两分队人马先行撤出阵地 “黑娃,安排人在现在在通道,设置路障,挖两道沟壕延缓坦克速度”曹志超给黑娃招呼一声 黑娃应一声安排三个后生下山去设置路障 “现在就是看你和叮当的了!给大海他们尽量争取时间,这样也损失少一点!”马啸锋面对黑娃说道 黑娃和叮当答应一声就各自回了各自的岗位。 马家军骑兵依然没有动的意思,看样子是马啸锋想的那样,等坦克完全突袭过去才会发起袭击。 坦克刚好已经接近通道边沿,岩石正下方,黑娃一声令下,沟壕里立即扔出来数十枚手**,纷纷落在坦克周边,一时弹片横飞,硝烟四起,爆炸声未消又一轮数十枚手**又如雨下,三轮弹雨之后,坦克周围已经烟雾缭绕看不见前方的路面,速度迅速慢下来,远远观战的马家军顿时安静下来,都不约而同将目光注视着这边的一切,李二狗脸色瞬时变得很难看 “骑兵出击!不能让炸了坦克”李二狗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喊一声 马家军顷刻全线出击,一时马刀叮当,马蹄得得,顷刻间就奔袭至山前,叮当一声令下,排枪入网对着来袭的马家军罩了过去,一排枪响之后就是拉栓的声音。 马家军个个彪悍如风,胯下战马也是久经沙场,只闻得对面山上射过来的子弹“当、当”“噗噗”打到马刀上的声音射到肉里的沙哑声,紧接着就是人哭马哀鸣,不断有人落马,马匹惊跑,但丝毫没有影响马家军队伍的阵型。 山上关山骑兵撤走一半人马撤离山里的物资财产,顿时活力大减,而山下马家军比上一次的袭击增加不止一倍,双方形势差距明显。 黑娃回看了一眼乌泱泱的骑兵,立即组织人员抄起长枪加入叮当的护卫队,对着马家军数枪齐射,三轮排枪之后才延缓了气势汹汹的骑兵的气势。 山下烟雾散去,停止不动的坦克一阵轰鸣声又开始动了。 黑娃心中一惊,立即又是三颗手**冒着尾烟向山下飞去,投弹组又都紧随其后放下长枪甩起了手**,一时爆炸声连起,但丝毫没有影响这次坦克的速度,而且比第一次速度更快了,想尽快逃出这种受虐的局面,好在手**对装甲的威胁并不大,只是坦克里的人员受不了烟雾的笼罩,感觉不等通行过去就窒息而亡。 眼前马路上突现三条半米深的沟壑,坦克驾驶员冷笑一声“土包子!这样还想拦住坦克?”坦克顺利通过了第一条沟壑,再过一条就逃脱了头顶的威胁。 头顶的手**又是一轮像冰雹一样砸在车顶乒乒作响,黑娃一着急都是三个手**困成一捆扔下,咋眼之间四五十颗手**也要用完了,坦克也快逃出窘境。 坦克履带刚压上第二条沟壑,头顶飞下三颗困成一束的手**落在车顶上,砸出咣当的声音,顺着车顶滑落至沟壑中,落在坦克履带正下方,瞬间爆炸,坦克被差一点掀翻,巨大的震动之后坦克开始打偏,两侧转速不一样原地打转,再开就只能掉沟了。这次真坏了!坦克顶盖打开,两名坦克驾驶员一露头就是剧烈咳嗽,不等钻出坦克,天上一颗手**顺着两人中间的空挡滑进坦克,一声闷雷两名驾驶员就被坦克里面的爆炸气浪射出车顶,重重的砸在马路旁边的草窝里,草丛里迅速跳起两人手拿铁锹。 “死了!”其中一人摸了一下驾驶员的脖颈,对另一个举着铁锹的叹一口道 山上正全力应对骑马的突袭,经过三轮射击,对马家军骑兵是个延缓,但已经有个别速度快的已经突袭到山下,马啸锋一看黑娃,黑娃摆摆手,马啸锋知道手**也用完了。 “撤!快撤!下山上马!撤到太平峪后面贺家川”马啸锋知道等马家军骑兵大部突袭到山下通道,过了通道,山上的就断了后路,好在太平峪已经撤离了,太平峪后面的贺家川是个山高林密的沟壑,遂招呼黑娃、铃铛一声。 山上人马几近没有伤亡,弹药也是提前运走,撤退也是迅速,咋眼之间山上就车里的干干净净,一瞬间寂静下来,山下的骑兵正在突击突然枪声一下消失了,顿时都勒马四处观望,不明所以....... 第二十九章 马啸锋率领的人员刚刚下山,翻身上马,就能问听见前山拐角传来马家军的战马嘶鸣声,近在咫尺,关山骑兵不敢过多停留,打马如飞。 一路直奔太平峪,马家军还是有所顾忌,过了鸭咀岭一路追击速度放缓,才让马啸锋顺利甩开身后紧咬的追兵。 过了太平峪,赶往贺家川的道路越来越难走,甚至的下马步行。 马家军追击到贺家川川前就驻步不前,建了哨所,大部人马返回太平峪,四处追击圈围四处散跑的马匹。 夜色降临,贺家川狭长的川道里零里零散扎着样式各样的帐篷,微弱的灯光从帐篷破漏的地方泄溢而出,帐篷之间鼾声相互呼应,寂静的山林不是有鸟被惊起。 一颗大槐树下一定帐篷帐帷大开,里面有个火盆把帐篷里照的通红 帐篷扎的地方是个河道,账内散落着许多大河石,火盆就架在最中间的三块青石之间 马啸锋、曹志超、黑娃、大海、铃铛几人临石而坐,围成一圈,个个面色凝重 “损失数据,大家都听了!说说吧!怎么办?”马啸锋抬头环视一圈,语气沉重道 “责任在我!带进山的马匹太少了!还是组织上的问题,主要是......没经验!”大海站起来嗫嚅道 “进山没有路!路上跑丢了不少!”铃铛补充道 “是真实情况!道路难走,时间紧,也是真实存在的情况!这个不能怪大家!”曹志超抬头看了马啸锋一样,巡视大家一圈 “大家战斗中都是可圈可点的,表现我无话可说,但也存在几方面的问题,第一个,就是我们骑兵的实力和马家军的实力相差多少,我想大家都知道!马家军那种勇敢咱们不佩服不行,所以这点以后还得加强训练,加强体能训练,特别是以后人员增选体格体能必须是首选!第二,我们预估损失的马匹在一百匹之上,这样大的损失,对于某些牧民全家来讲损失几乎是倾家荡产,我们当初是怎么承诺的,我们以后如何去面对?”马啸锋看见手上几家牧民的名字,都是上次川骑兵战死的几人,他们几户的马匹基本无一带回,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日后如何相见。 “下一阶段,两个任务,人员加强训练,体能、技巧为重。其次,想办法在牧民回来之前把损失弥补起来!大家都好好琢磨琢磨!看有什么办法!”马啸锋说完就大踏步走出帐篷,随后大家陆续散了,各自休息。 太平峪篝火通明,一顶顶硕大的帐篷内外人声鼎沸,为了庆祝胜利,下午一连宰了三匹小马驹,烹煮火烤,香味四溢 “李连长,这次又是大功一件,成功拔掉眼中钉!关山骑兵”一个矮个递上一碗酒水,李二狗点头接过 “哼,这还叫骑兵?还关山骑兵,可惜这个名头,跑的挺快!一个照面没打,就跑的没影了!”另一个接话道 “真想和这个什么关山骑兵较量较量,我没有带枪,一把战刀,骑兵!骑兵!马刀说话” “哈哈哈哈哈,论骑兵,谁不知道马家军82骑兵师骑兵一团?想当年打的日本鬼子闻风就跑,爷当年就是骑兵一团的,后来扩编至骑兵连!”一只独眼狂笑一声,端起海碗咕都咕嘟喝了一大碗高粱酒,满嘴散发着烟酒气道 “连长,坦克!.......”矮个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李二狗,一句没说完就让打断 “滚!滚!哪壶不开提哪壶!滚滚滚!”独眼抬腿就将矮个踢出账外 是啊!李二狗自从坦克趴窝开始就像有心事一样,即使听到取得一百二十匹的胜利也没有丝毫的高兴可言,一辆坦克在战场上损失了就损失了,和一群牧民作战,团上都不认为这是战斗,非战斗损失是有人要担责任的,想到这儿也是思想沉重,食欲全无。 二日拂晓,马家军在李二狗的带领下,烧了牧民没有来的及撤走的帐篷,赶着一百二十匹战马浩浩荡荡地返回庆阳驻地。 关山骑兵回到被洗荡后的太平峪牧场,一堆堆灰烬散落一地,昔日马匹四窜的热闹牧场,现在寂静犹如无人之地。 马啸锋坐在一块青石上,望着远处巍峨连绵的关山,关山骑兵后面的道路怎么走? “马队长!想啥呢?”曹志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后 “没有!你说关山骑兵成立后第一仗打的怎样?我想听你公平的论述” “挺好啊!” “挺好?好从何而来?损失惨重” “战斗的胜败以损失定胜负,而损失以人为本!咱们几近没有伤亡,特别是死亡,只是伤了七八个!有人在,别的都不重要!”曹志超坐在青石的旁边 “损失一百多匹马!不是......”马啸锋突然也觉得曹志超说的有道理 “损失马匹,总比损失人员强吧?人死了就没有了,马匹走了,还可以再回来!” “马匹走了!还可以再回来!还可以再回来!”马啸锋突然面露喜色,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笑什么?”曹志超不解道 “没什么!对了,你找我有事?” “嗯,有点事!突然觉得说了不合适!算了不说了” “有事说,怎么不兴这个!” “那我就说了?”曹志超抬头道,仿佛有重要的事情 “前一阵,西野方面联系我,想从咱们马场采购一批战马,组建骑兵团!我还没有来的及跟你商量!你看就出了个这事!马匹丢失这么多,我看这就回他们,让他们重新想办法!就是觉得有这么个事,跟你透个气,让你不知道不好!” “别急!他们要多少?” “最少两百批!” “答应他们,但需要一些时间!”马啸锋突然胸有成竹,笑道,曹志超不敢相信 “虽然马场有马,但都是牧民的个人私产,人人想法不一!是不是等他们回来商量一下!” “不!不!不!不卖牧民的马!”马啸锋连连摇手看着曹志超紧张的神情,继续道:“从马家军哪儿买!” 第三十章 大柳镇 依然人来人往 村东头的大宅院里,又多了许多马匹,三个敦实的后生正在给马匹修蹄。 “什么?你要进马家军?”柳二一脸的诧异,听完马啸锋的来意跳了起来 “你考虑好了?”柳大脸色忽变 “想好了!你只负责引荐就行,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马啸锋端起柳大递过来的茶水押了一口,淡淡道 “好,我答应你!”柳大一拍大腿道 “柳大哥,请教你一点私事!”马啸锋心中大悦抬手恭辑道,柳大突然闻听马啸锋称呼自己为大哥,一个跃跳慌忙道“马队长请讲!马队长请讲!” 马啸锋跨前一步,拉着柳大走向里间。 外间,柳二给叮当递过来一杯茶,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讲着自己早年间的训马经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叮当也是满口的称赞佩服。 一盏茶的功夫,马啸锋出了里间,柳大随后也跟随而出,看出柳大有些愁容满面,但也是礼貌有加。 “马队长,我的人手常年和我同马家军打交道,基本都是熟面孔!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还望马队长谅解。” “好的!你引荐一下就行!人我来想办法。明日拂晓启程,你到时候准备一下,告辞了!” 马啸锋出了厅堂,柳大柳二拱手拜别。 二人策马刚入大柳镇,忽见一人拦住马头 “马队长!马队长!”拦路的是一老头,马啸锋定睛一看看似眼熟 “你是?”马啸锋不解道 “我就是前几天卖马给柳大柳二的!......” “哦,想起来了!”马啸锋闻言仔细一看真是,赶紧翻身下马 “今天就看见你去了柳大家,我就在路上等你,终于等着你了,说什么都得谢谢你!这不,前面就是我家,无论如何家里坐坐!”老头一激动就伸手过来替马啸锋牵马,马啸锋一看拗不过,抬头看看天色还早,就随了老头身后来到一处宅院。 一处宅院没有围墙,只有一圈树枝扎起来的栅栏,院内一间破败的瓦房,屋顶瓦面苔藓草绿一片,院内有几处菜地收拾的还算齐整,院内很是干净,一株无花果树顶着硕大的树冠笼罩了一半院子,树下一块青石板合着四个石墩。 “马队长,屋里乱,就坐院里!喝杯茶,喝杯茶。”老汉栓了马将马啸锋和铃铛让进院内 “嗯挺好!就院内!” “雪影!来客人了,快泡茶!” 屋枢发出响亮的声音,从屋里出来一个姑娘,十八九岁,长的蛮清秀,怯怯生生,一见生人满面通红 “影,这就是上次替咱要回马钱的马队长!赶紧来谢过!” 女孩脸色羞涩,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就拜,马啸锋吓得一跳,赶紧让叮当快快扶起,叮当刚一伸手碰到女孩手臂,女孩脸色更是红到脖根,白皙的皮肤,绯红愈显的更红了,这一切变化就在眼前,女孩身上也透出一丝淡淡的体香,叮当细一思量,顿时也是脸红如霜。 老汉从身上掏出刚买的一小包茶叶递给这个叫雪影的姑娘去泡茶。 “感谢马队长上次的帮助,咱农家人没有什么东西可谢的!就让小女替老儿给你磕个头!”马啸锋刚一落座,老汉就道 “我们比你女儿大不了多少!你让女儿给我磕头,本就不合适,更何况替你老人家!上次也是随手帮一次!现在老妇人身体怎样?” “哎,都是挨天天,过一天算一天!哈哈病,看不好,尽心!尽心!”老头一抹眼泪 雪影将泡好的茶水给马啸锋和叮当各端来一杯,一阵茉莉的清香四溢而出,叮当看着雪影一样,脸依然发红,不知道是茶的香味还是人....... 马啸锋从怀里掏出两块银元放在石桌上,往前一推,老汉登时赶紧推让回来 “病该看还得看,都辛苦一辈子了,不能让带着遗憾走!你看,闺女还小,还未出阁,如果现在走了,也是留有遗憾不是......”马啸锋也不知如何安慰 “哎......都是命!”老汉哀叹一声,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马队长,你这趟到大柳镇是......” “哦,这次请柳大来帮忙!” 老汉闻言顿时脸色一变,惊慌到“请柳大帮忙?柳大.......什么人品?你熟悉不?那都是无利不起早.......” “无妨!这忙只能他来帮!”马啸锋笑道 “哦,这样啊!不过他上次来给我送钱蛮客气的!看样子这次遇到克星了!” “哈哈哈,克星!你是说我?” “如果以后马队长能还需要我帮什么忙言语一声!” “嗯,还真有!”马啸锋突然抬头眼睛一亮 “老人家,认识不认识会修马蹄的人?” “认识几个!经常贩马的都会”老汉疑惑道 “那就好!给我找十个修马蹄的师傅!”马啸锋兴奋道 “十个?这么多?........柳大手下......” “要生面孔!”马啸锋知道老汉是什么意思 “那好,我给你联系!原来有个远方亲戚就是马贩子,他哪儿认识这方面的人多!” “那就拜托老人家了!后天赶到陇县。” “去哪儿?......算了,我不问了,马队长的人品我相信!” “嗯,工钱一个不少!拜托老人家了!” “好,我这就去联系!” 雪影在马啸锋他们几个谈话之间,主动抱了一堆干草去喂门口的马啸锋铃铛的坐骑,引得铃铛不停窥看,雪影也觉得大吃一惊,平时见生人都是躲在房间里,这次竟然觉得对方很亲切,特别是门口那匹白马,满眼喜欢,就不由得抱了一捆干草去喂食,轻轻抚摸着那身雪白,感觉视乎认识许久。 马啸锋走出院子,看见雪影的深情,回以微笑,雪影脸又红了许多,但却不躲闪,一对大眼睛扑闪扑闪惹人怜,二人翻身上马,对雪影父女招手辞别,就打马上了街道。 铃铛还不时回头回望,老头已不见,唯留婀娜身子倚柴门,柳眉双目顾盼连连....... 第三十一章 庆阳,城外 马家军骑八十二师团骑兵一团二连驻地。 一个三坳角,扎了一圈栏杆,里面乌泱泱圈了几百匹战马,匹匹脾气刚烈,看见饲养员添加的草料有欺槽的上去就是一口撕咬上脖颈,另一个不甘示弱,一转身一撩后蹄,对方顺亮的皮毛上就有了月牙的蹄印。 临近有一个临时的树林,里面每一棵树上都栓了三四匹马,个个撂蹄咆哮,都是没有驯服的野马,这里就是刚从关山牧场撸回来的一批,除了让二团强要走四十匹,现役军马中有些受伤的被退为驮马更换一批,剩下的有二十多匹还没有来得及驯化。 “打马掌!修马鞍!” “钉马掌,修蹄掌!” 树林外马路上来了七八个人,挑着修订马掌的家伙事 “老总,修马掌吗?”一个二十多岁的挑担子汉子给树林里一个军官模样的打招呼 “咋个修法?还收钱呢?”军官模样的冷笑一声道 “军爷伤口饭吃!都是拖家带口的,军爷看着给!” “那好吧!进来吧!都是你们人呐?” “哎,都是以前贩马的,世道乱,做不下去……” “世道咋乱了?不要命了?”军爷冷回头批道 “哎,你看我这张臭嘴!不会说话,军爷息怒,军爷息怒”汉子赶紧一面抽着自己嘴巴子,一面回话道 “就树林里这些野马,还没有驯服,蹄掌已长荒了,能修吧?” “能修!能修!”汉子赶紧应道 七个人放下活计赶紧做准备工作,由于野马性烈,一不小心被踢中,踢腿腿折,踢腹肋骨断,危险不可不小。 借着两颗挨着的树木,在对面对向立起两棵木桩,将马拉进四个木桩做成的木廊之间,提前地上有四个圈经比较大的活扣绳结,马的站位一个活扣绳结对应一只马腿,最后同时收紧绳索,便将马儿分蹄绑在四个木桩上,绳结都打在马腿弯骨上部,但又不影响马儿站立,马受此惊吓一阵骚动,发现动弹不得,不用理会,折腾一阵自会安静,这时候只见年轻汉子提一条长条木凳,木凳凳面上垂掉四根乌黑发亮的皮质小绳,纯牛皮制成 结实耐用不断不朽,木凳尺把高低刚好与马蹄小腿高度相近,凳子紧挨马蹄右后方,在马蹄腕掌上部顺势系一活扣,一使劲上提,马蹄后弯自然搭在木凳凳面,四根牛皮绳索交叉对交一捆,马蹄再也动弹不得,从木凳侧面挂兜里掏出弯月削刀,削外甲,剜蹄石窠里的烂泥腐草,去掌茧,平挫打磨外甲表面,找平,最后将铁质蹄掌修整与马掌相匹配的半圆状,动作一气呵成,若行云流水。 “给用这个钉子!”叮当走上一步,递给汉子一颗钉子,钉子和别的铁钉不一样,四面成棱槽,铁质发黑,汉子接过看了叮当一眼,点了点头 “手烂了,别让钉子碰见伤口!”叮当叮咛一声走开了! 汉子十分迅速就完成了一匹马蹄的修整,后面第二匹马已经捆绑完好。 马家军军官走过来,第一匹马刚拉出马廊,四蹄欢腾,就仿佛穿了一双新鞋,心情不错步态也轻盈,军官围着马转了一圈,蹄掌大小形状与马蹄完全吻合,外露边角棱角也让平挫修整,完全看不出新打了马掌,翻身上马 策马扬鞭就骑着马儿冲出树林,大路上跑了一圈回来,马蹄叩击着路面发出有规律的得得声,心中大悦,刚进树林就对一群人竖了大拇指。 中年汉子呵呵一笑,叮当远远斜倚着一棵槐树,也笑了,将草帽拉的更低了。 忙了一天才终于修完树林里的三十多匹马掌。 在军官的引荐介绍下,叮当一行人又来到了隔壁圈养的几百匹战马场。 叮当放眼看去,一匹一匹的成排成行,马蹄如碗口,前蹄同肩宽,耳小尖直,毛色发亮,虽然马背由于长时间奔波,马背上被磨得毛腿皮破,但被处理的非常好没有丝毫感染,马儿精神也没有受到影响。 真是好马啊!叮当看过一匹又一匹不禁感叹道,都是军马的上品:马蹄大如碗口,奔跑平稳,骑乘之人不受罪,前蹄同肩宽 ,后蹄健壮 ,说明马儿爆发力强,过沟跃渠弹跳力优良;耳尖短小,警觉但不过激,不惊不乍,面对临近场地传来的枪声不惊不乍,比刚才树林里的马强不止十倍,除了吃喝撕咬不为枪声而动,刚才树林里的马匹,每一阵枪声传来都是一片骚动。 中年汉子如法炮制,几个人分工,逾干逾熟练,效率也是大大提高。 叮当闲的没事,在马场乱转悠,乘人没有注意,将两枚铁钉按在一匹马背已经破皮的马身上,马儿瞬间的刺痛嘶叫起来。 “你干什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马家军军官模样的人,盯着叮当看 叮当荒了神,紧张异常 “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马,四处看看!” “别乱动!这些马认生!”军官冷冷道 叮当闻听此言心方放下,知道没有被发现。 “军爷,我看有几匹马不对!”叮当凑上去对军官道 “什么不对?”军官冷笑道 “我说的不好!如果说错了别怪我啊!”叮当欲言又止 军官冷眼看着叮当,自始自终没有一丝笑容 “有几匹感觉有病!……马瘟!”叮当凑前压低声音说到 “什么?你敢散播谣言!”马家军军官立即顺手就掏出一把手枪抵在叮当额头 “你不信去摸摸这匹马的身子!这种病来了,有点马儿警觉异常敏感,易暴躁易怒 你不信拍拍它的背!” 军官将信将疑地走到马身侧,将腰间马刀抽出来,用刀背轻轻在马背上放一下,刚好压在钉帽上,马瞬间嘶鸣不止,前后撂蹄乱蹬,军官吓一跳,还没有把刀放马背上就这么大反应,疑惑地看看叮当。 叮当摊摊手,似乎说你看是吧? “马瘟 ,不是马发烧,没精神吗?”军官疑问道 “那是病毒变异后的症状,都是后期大爆发时的特征!前期都是潜伏传染期,有些抵抗力差的就明显表露出来了!抵抗力好的和平时没有两样!”叮当看了看四周, 压低声音道 “你说的真的?假的?” “我家世代兽医!” “算了!你就当我没说!”叮当有所顾虑的表情急忙又道,说完就赶紧溜走了…… 第三十二章 太平峪 马啸锋正在操练着骑兵骑术,叮当一行人火速赶来 叮当滚身下马 “队长,现在任务执行完毕!” “嗯,没露什么破绽吗?”马啸锋心中一悦道 “没有,恐慌情绪也散出去了!” “好,那就等三日,准备接收战马!告知打扫马厩,采购饲料,对了,让大海尽快把石灰运回来” 闻听大帐外的动静,曹志超走出来,一看见叮当,立即明白大事已成 “成了?”扭头望向马啸锋 “成了!你告知西野,让他们准备接收战马!” “好勒!我这就去!”曹志超一拍手,高兴的扭头就走,走了两步竟让不知道先进账更衣还是该现在就去马厩牵马,一时之间惹得马啸锋和叮当哈哈大笑 曹志超回头指指叮当就牵马离去。 时值秋末 庆阳城外,田野一片秋的肃杀,两骑快速打马如飞,快速朝马家军驻地飞奔而去。 庆阳马家军骑兵连驻地,圈养的马家军战马嘶鸣不断,鸣叫之音似有丝丝哀音 围栏外,柳大、柳二站在栏杆处 “这种情况发生多久了?” “几天了吧?昨天骑术训练时,发现马都没有精神,走路腿脚疲软.....”一名陪同的马家军骑兵军官 “马医怎么说?”柳大一转眼回头道 “马医?马医都是抽调的部队里的牧民,都是二把刀......所以急急忙忙把你们招来,让你们看看怎么回事” “哦!.......我再看看!”柳大应了一声,翻身进了栏圈 柳大在马群中间穿梭,围着一匹马细看,抬手对柳二招呼一声,柳二也翻身进来,柳大柳二协力掰开马嘴,柳大仔细看了看马口腔,就扭身出了栏围 一行人一溜烟就进了大帐,李二狗见柳大,立马起身道“怎么样?不要紧吧?” 柳大闻言默不作声,轻轻摇摇头,经直走到账角洗脸架处,将手洗了一遍又一遍,李二狗疑惑的看着柳大的行为,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柳大洗完手,扭头看着李二狗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突然醒悟过来,扭头朝柳二道低声道“把水倒了去!还要......那块毛巾扔了!” 众人看着柳二小心翼翼地端着脸盆出去,躲闪的如同躲着瘟神,顿时紧张气氛笼罩账内 “这么说,情况不好!”李二狗又道 “不好,目前不敢确认!但可能......有传染性!”柳大低声对李二狗道 “怎么会?现在秋天,一般瘟疫不是都是春夏之交吗?”李二狗疑惑道 “这个?这个!我也说不准!但看有发烧的征兆,精神萎靡,症状都对了!我也是贩马多少年也不曾经过......” “这该咋办?能治不?......只要你能治好价钱都好说”李二狗一听心中顿时一慌,感觉腿都是软的 李二狗虽说不学无数,但毕竟也是在牧场待过多少年,李二狗是不信瘟疫,但凭自己的认知,他也没有强有力的理由,而他害怕的是,如果?万一,这匹马在自己手上出了问题,自己可真是走到头了,要知道,战马在马家军里的地位别人还重要,从日常战马的饲料都能看出来,顿顿就加黄豆,这一点是李二狗最担心的,刚刚从牧场掠回来一批战马,本是大功一件,但损失了一辆坦克和两个驾驶员,结果也就功过相抵,但也算不白忙活,连长的位置自己坐踏实了,如果.....如果这批战马再出事,自己别说坐了不到半个月的连长位置,命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个问题,想想都是后怕。 “别说治了!我都没见过这个情况!退一万步,如果真能治,治好了,还能做战马吗?” 李二狗闻言,额头上顿时大汗淋漓 柳大上前一步,看看账内众人对李二狗道“我想和李连长单独谈谈” 李二狗会意,对众人招招手,众人识趣的立即退出账外 “李连长,你们是不是前几天在关山撸了一批马?.......可我听说,前半个月,关山牧场马群里就有这种马病,还死了不少?”柳大警惕的望了一下账门,声音更低了 “有这事?你怎么知道?”李二狗疑惑道 “你忘了我是干啥的!本来想去关山收一批倒手,听行内说起就放弃了,也没有当真!现在想想还真不是谣言,真悬!差一点扎着手!” 李二狗闻听顿时气的不行,柳大察言观色,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即回以歉意 “你意思治不好了?” “我没说!我没这本事!”柳大继续道 “但也不能砸手上......你给想想办法!不能在我手上出事!”李二狗头脑里快速思索道 “李连长的意思是......我不收!你别指望我!”柳大细品李二狗的话,突然醒悟,连连摆手慌忙道 “关键时候你不帮我,以后咱们就翻脸!”李二狗闻言怒声道 “你看李连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就算把自己毁了如果能帮你过了难关,我也义不容辞,问题是,我就算砸锅卖铁也帮不了你啊!”李二狗新接骑兵连,以后要想赚骑兵连带钱还得李二狗说了算,柳大也不敢过于造次。 “你只要帮我把这批马换掉,就算帮了大忙!” “我试试吧!我自己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我给你联系买主,但丑话说到前面,这批马就算治好也做不了战马,只能驮、拉、牵农用,所以价格......” “你看着办!处理了就成......对了,最重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既然李连长说了,我现在就去想办法”柳大得了李二狗的地线,抱拳就出了账门 柳大刚刚离开,李二狗就陷入沉思:难道真是马家军里面流传的瘟疫谣言?咋看都不像瘟疫的征兆?但不管咋样,尽快解决麻烦倒是真的很急。 柳大、柳二出了庆阳城,天已将黑,到了一处三岔路口,柳二告辞柳大打马直奔关山而去。 第三十三章 在柳大的引荐下,一群牧人来到了庆阳马家军骑兵连驻地。 马家军已经停止了所有的训练项目,整个营地气氛异常,圈马场也是人际寥寥,连看守都撤走了,只有一个浑浑噩噩的军官模样的人。 “怎么人都撤走了?连守卫也不留?”柳大看了一眼马场对军官模样的人道 “一群病马有什么守的?人都撤到山跟前新马场去了!” “新马场?我怎么不知道?”柳大给军官扔过去一个银元疑惑道 “新建的,柳爷肯定不知道了!把没有病的一批移过去,还准备接收从四川过来的一批新马匹!”军官看似迷糊,其实是眼睛小而已,一伸手空中接住飞过来的银元,顺势在手掌里把玩 柳大闻言有点生气,骑兵连的马匹贩运一直是他柳大的独门生意,当然他也在门路上没少花钱,这次看样子李二狗要绕着他 “你们李连长呢?我要去见见他” “李连长去合水开会去了!交易事宜,我全权办理!对了,李连长交代给柳爷带一句话......” “什么话?” “委托柳爷全力办好此事!日后再图合作!” 柳大一听,知道是李二狗给自己下马威,骑兵连新旧主交换,看样子李二狗还没有完全信任柳大,也利用这次处理马群危机的事情一箭二雕,既要处理危机,更是对柳大的考验。 柳大一挥手,身后三十多人就陆续进了马场,将马匹三五成群地赶走,马家军有帅锅之嫌,马匹成群染漾,不是什么好事,大家都躲着走,交接很顺利,大海带着三十多关山骑兵扮的牧人,将三百多匹马赶回大柳镇,特意在大柳镇村头圈了一块三十亩闲置的河滩地做临时马圈,晚上再分批将马匹赶回太平峪。 太平峪,一处百亩围栏,散落着着三百匹战马,中间有一个小方形石灰池,大海和叮当一行人分两组,将一匹一匹的战马拉进一个狭长的木质夹廊,给将马固定,对每一匹马的蹄掌进行修缮。 抬起的马蹄颜色有些异样,大海也是几代牧民,对绑起的蹄掌这边敲敲,那边敲敲,找着回声空洞的地方就是用锥子刺穿一个洞,顿时一股黑色的脓血留了出来。 “好了,把马牵到石灰池消毒,三天,每一天在石灰池跑一圈,下一匹!”叮当摸了一把汗水,对着叮当道 “哥,过瘾吧?” “呵呵,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批优质战马是咱们的了!”叮当放下手上的活计笑道“来,再下一匹!” “马队长,这馊主意怎么想出来的?哈哈哈” 围栏外,曹志超回头看了一眼马啸锋笑问道 “呵呵,一次意外的收获!是标准的馊主意,不过应对强盗也挺好,刚好把上次他们拿我们的给拿回来!” “昨天他们已经来人了!”曹志超上前一步 “西野?这么快?” “嗯,西野这次很重视!来了个骑兵营营长!晚上,见见。” “这次,治疗需要三天,三天以后让他们赶走第一批,毕竟数量巨大,怕引来麻烦!他们来了就让多停几天,对了,对外就说你的表哥!” “嗯,考虑的是,我也是这个意思!他们最关心的就是价格,这个我和你提前透个底,第一次打交道,免得伤了和气!” “你拿主意!反正,咱是两匹一块银元买来的!要不就照这个价给他们,也算咱们帮他们一个忙!你看” “呵呵,他们肯定感激咱!这个不用谈了,我都能做主!哈哈哈,你刚才说买?”曹志超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玩笑道 “对呀,现大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哈哈哈,一块银元两匹优质战马,感觉赠送差不多!” “呵呵呵,也差不多!费心思了。”马啸锋听出曹志超言外之意,得意道 草原上秋天的景象已经越来越浓重了,一切都顿时失了生机,显现出一片灰暗的颓废感,秋风在垂头丧气的耷拉枯叶间穿梭,黄萎的叶子也无精打采不再理会,沉默不代表放弃,沉默也许在孕育新芽。 夜幕降临,关山骑兵大帐内 一个马贩打扮的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在曹志超带领下走进大帐,身后跟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 “马队长,这位是范一坤范营长” 马啸锋立即起身,伸手道“你好,范营长,马啸锋!” “你好!你好!范一坤,西野骑兵营特别感谢关山骑兵对我们的大力支持!所以这次专门首长派我来表示敬意!”范一坤握着马啸锋的手,热情道 “哪里!都是举手能助之事,也算为解放做一点贡献!”马啸锋含蓄道,一回头指着范一坤身后的年轻人道“他是谁?” 年轻人闻言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骑兵连一排乔瑞琪,很高兴认识马队长!” 马啸锋很热情地握了一下乔瑞琪的手惊讶道“这么年轻就当排长了?年轻有为!” “马队长一样!”乔瑞琪回到 宾主对坐,开始商谈一些有关马匹迁移的事项,这些马啸锋都和曹志超讨论过了,也同意曹志超做的分批隐蔽转移的方案,双方很快愉快地达成了协议,商定了日期。 送别范一坤和乔瑞琪离开时,乔瑞琪将曹志超拉倒一边,悄声道“曹老师,我有个同学在关山牧场想向打听一下!” “谁呀?关山牧场大了去了,方圆几十万亩的地界,牧场村落不下十几个”曹志超笑道 “我只知道她在关山牧场,姓韩!” “姓韩?”曹志超反问道 “对,韩菲!我在西安的同学!她家去年把她接回来,我们的联系就断了,这次我来牧场顺道看能不能遇到她?” “韩菲?”曹志超惊讶地回头看看马啸锋,马啸锋似乎也听的一句半句,也扭过头望过来 ,乔瑞琪没有发现曹志超和马啸锋的神情 “你问他?”曹志超等乔瑞琪说完笑指马啸锋道 “你认识韩菲?”乔瑞琪紧趋一步急忙道 “嗯!她是我们东家的大小姐!怎么了?你和她什么关系?”马啸锋也很感兴趣这个问题 “同学!同桌!”乔瑞琪一股莫名的紧张,急忙道 “哦,她现在在老家,不在关山!”马啸锋心里一松,轻松道,但他明显能感觉乔瑞琪和韩菲之间可能不是这么简单,因为提到韩菲,乔瑞琪眼神里有一种紧张的神色。 第三十四章 韩菲,好久没有得到她的信了! 听乔瑞琪提起,马啸锋才猛然惊醒,这一阵忙的都顾不得分神。是呀!那个丫头还好吗? 马啸锋在心里默念一遍,随之就是无尽的思念! 马啸锋也没有回乔瑞琪,径直掀开帐帘走了出去。外面漆黑一片,温度愈发冷了! 大帐内,曹志超正在合计马匹分批的数目,乔瑞琪无精打采的走过来! “曹校长,你们这个马队长年龄多大?” “二十二”曹志超头也不抬 “比我大一岁!也算同龄人……不过说实话,脾气挺大!”乔瑞琪低声道 曹志超这才放下手里的笔,扭头看了一下帐门瞬间埋怨道“没大没小的!小乔,你也是部队上待过的人,咋没有一点规矩?”曹志超因为任务的原因经常和西野有来往,加之西野最近迫切需要组建骑兵,也加强了同曹志超的联系,一来二去,乔瑞琪也和曹志超熟了,加上曹志超没有架子,所以乔瑞琪也是没大没小。 “你别看我们乔队长年龄不大,鸭嘴岭两次战斗,打的马家军全军覆没!最主要的是无人员伤亡!再加上这次更是传奇,不费一枪一弹智取马家军三百匹战马”曹志超也是心里由衷佩服,一时来了兴趣 “曹校长,给我讲讲,这次战马的事情!”乔瑞琪听起范营长连连夸赞马啸锋是个人才,一打听连范营长也搞不清楚关山骑兵如何把这批战马快速凑齐的,前几天得到情报,说关山太平峪牧场让马家军洗劫走几百匹战马,把范一坤当时急得捶胸顿足的,结果短短几天就回信让来人牵马,闻听曹志超提及,瞬间来了兴趣,曹志超看着乔瑞琪诚恳的眼神,也找回了当老师的感觉。 曹志超端起水杯,乔瑞琪马上给填满,曹志超喝了一口“讲讲?” “嗯!快讲!” “其实我也是今天才搞明白的!……五天前,马队长命令叮当几人乔装打扮扮演江湖游走修马掌的手艺人,到马家军帮马家军骑兵战马修蹄订掌……三天前等战马发病,趁机制造谣言说马家军战马染上瘟疫……最后扮作收马的马贩子……” “等等 曹校长,什么叫等马生病?”乔瑞琪一脸疑惑状 “对呀!等马生病!整个计谋最重要的一环就是马生病,马军骑兵没有马还不让人笑死!” “咋样就让马这么快生病?” “在第一次帮马家军修马掌的时候,用了一种特殊的马掌钉,这种钉子四面带槽,里面有可以导致马蹄感染的病毒细菌,马蹄感染后蹄甲中间会化脓形成瘀血,但不能及时救治的话马就瘸了,走路都是瘸一拐的如何做的了战马,紧跟着马家军里马瘟谣言鹊起,骑兵逢马瘟就是灭顶之灾啊……” “然后,关山骑兵装扮马贩低价收购带病战马?”乔瑞琪一听急忙插言道 “嗯” “但是,就算马家军迫于压力不敢声张,但是这些一瘸一拐的战马基本都废了,只能做农耕使用……不会就是我们要来带走的这一批?” “你今天没看见他们正在治疗吗!治疗完了和平时没有两样!……无非就是感染,把钉子起掉,把蹄甲瘀血放掉,让在铺有石灰的场地跑几圈消消毒灭了菌就恢复如初” “听着,确实很巧妙!不过……差一点什么”乔瑞琪一脸不屑继续道 “总感觉有一种下三滥的……” 曹志超看着乔瑞琪有点吃惊,急忙打断道“战争年代,非常手段!” 拂晓 成批的马被范一坤装扮的贩马人分批分人编成组,各负其责,沿着岔路不同方向就出发了。 马啸锋告别范一坤,交代了曹志超关山骑兵的事项就打马飞奔永寿云里峰而去。 韩菲,好久没有得到她的信了! 听乔瑞琪提起,马啸锋才猛然惊醒,这一阵忙的都顾不得分神。是呀!那个丫头还好吗? 马啸锋在心里默念一遍,随之就是无尽的思念! 马啸锋也没有回乔瑞琪,径直掀开帐帘走了出去。外面漆黑一片,温度愈发冷了! 大帐内,曹志超正在合计马匹分批的数目,乔瑞琪无精打采的走过来! “曹校长,你们这个马队长年龄多大?” “二十二”曹志超头也不抬 “比我大一岁!也算同龄人……不过说实话,脾气挺大!”乔瑞琪低声道 曹志超这才放下手里的笔,扭头看了一下帐门瞬间埋怨道“没大没小的!小乔,你也是部队上待过的人,咋没有一点规矩?”曹志超因为任务的原因经常和西野有来往,加之西野最近迫切需要组建骑兵,也加强了同曹志超的联系,一来二去,乔瑞琪也和曹志超熟了,加上曹志超没有架子,所以乔瑞琪也是没大没小。 “你别看我们乔队长年龄不大,鸭嘴岭两次战斗,打的马家军全军覆没!最主要的是无人员伤亡!再加上这次更是传奇,不费一枪一弹智取马家军三百匹战马”曹志超也是心里由衷佩服,一时来了兴趣 “曹校长,给我讲讲,这次战马的事情!”乔瑞琪听起范营长连连夸赞马啸锋是个人才,一打听连范营长也搞不清楚关山骑兵如何把这批战马快速凑齐的,前几天得到情报,说关山太平峪牧场让马家军洗劫走几百匹战马,把范一坤当时急得捶胸顿足的,结果短短几天就回信让来人牵马,闻听曹志超提及,瞬间来了兴趣,曹志超看着乔瑞琪诚恳的眼神,也找回了当老师的感觉。 曹志超端起水杯,乔瑞琪马上给填满,曹志超喝了一口“讲讲?” “嗯!快讲!” “其实我也是今天才搞明白的!……五天前,马队长命令叮当几人乔装打扮扮演江湖游走修马掌的手艺人,到马家军帮马家军骑兵战马修蹄订掌……三天前等战马发病,趁机制造谣言说马家军战马染上瘟疫……最后扮作收马的马贩子……” “等等 曹校长,什么叫等马生病?”乔瑞琪一脸疑惑状 “对呀!等马生病!整个计谋最重要的一环就是马生病,马军骑兵没有马还不让人笑死!” “咋样就让马这么快生病?” “在第一次帮马家军修马掌的时候,用了一种特殊的马掌钉,这种钉子四面带槽,里面有可以导致马蹄感染的病毒细菌,马蹄感染后蹄甲中间会化脓形成瘀血,但不能及时救治的话马就瘸了,走路都是瘸一拐的如何做的了战马,紧跟着马家军里马瘟谣言鹊起,骑兵逢马瘟就是灭顶之灾啊……” “然后,关山骑兵装扮马贩低价收购带病战马?”乔瑞琪一听急忙插言道 “嗯” “但是,就算马家军迫于压力不敢声张,但是这些一瘸一拐的战马基本都废了,只能做农耕使用……不会就是我们要来带走的这一批?” “你今天没看见他们正在治疗吗!治疗完了和平时没有两样!……无非就是感染,把钉子起掉,把蹄甲瘀血放掉,让在铺有石灰的场地跑几圈消消毒灭了菌就恢复如初” “听着,确实很巧妙!不过……差一点什么”乔瑞琪一脸不屑继续道 “总感觉有一种下三滥的……” 曹志超看着乔瑞琪有点吃惊,急忙打断道“战争年代,非常手段!” 拂晓 成批的马被范一坤装扮的贩马人分批分人编成组,各负其责,沿着岔路不同方向就出发了。 马啸锋告别范一坤,交代了曹志超关山骑兵的事项就打马飞奔永寿云里峰而去。 心急马如飞,中午吃饭时分,马啸锋到了永寿郡云里峰 牵着马刚上村里一个坡头,大伯家门外一堆柴火堆旁,侧身坐一人,马啸锋眼睛顿时有些发涩。 韩菲穿着农村村妞的大红棉裤 肥大臃肿,侧身坐在柴火垛子上端一口大老碗,像极了一副漫画。 马啸锋擦去眼角的泪水,想到了什么 嘴角挂着一丝坏笑,蹑手蹑脚走到韩菲身后。 “大婶,晓菲在家不?”粗声粗气低道 韩菲愣了愣神一转身,看见马啸锋 韩菲嘴角一咧就笑了,犹如一朵鲜艳的桃花绽放,不等完全绽放开眼里的泪水就如雨一样落下,马啸锋意识到玩笑开过了,急忙走上一步准备将她揽入怀中,韩菲双手将手里的大腕推到马啸锋怀里,扭头哭着就跑进院落。 马啸锋急忙追到院落,韩菲已经将窑门堵上 “菲儿 ,开门!” 门里还是嘤嘤啜泣的哭声,马啸锋将窑门推开一个缝闪身进去,韩菲背对着马啸锋还在抽泣,肩膀有节奏的颤抖着 马啸锋慢慢靠近从背后轻轻将韩菲拥入怀中,两个人的心脏都跳的很快,彼此都能听见声音,已经分不清谁见谁更激动一点。 韩菲一被拥抱入怀就乖巧缩为一团,仿佛无骨,唯留香销。 “你见我不高兴吗?为什么要哭?”马啸锋嘴唇抵在韩菲的耳垂边轻道 “没……有!……就是让你看见我最丑的样子!”韩菲低声道,声音仿佛是隔着背部穿过马啸锋的胸膛共振的音鸣 马啸锋将怀里的韩菲掰过肩头,能清晰感觉到一丝倔强 “记住!你不管穿什么?在我心里都是那个最美最美的菲儿!”手里捧着韩菲的脸,替她擦去满脸泪花,双手间的皮肤吹弹可破,马啸锋真怕一不留神被自己手上的茧伤拉破,面对粉嫩如霜的脸蛋,嘴唇读懂了心跳…… “啸锋 啸锋,你是不是回来了?”院子里大妈喊起来,紧接着有公鸡跑开的声音,窑门被推开,外面的太阳光蹭着门缝窜进来 “大妈,是我!刚回来!”韩菲兔子一样窜出老远,马啸锋急忙道 “没吃饭了吧?大妈给你擀面去!” “不用!不用!……小菲说她不想吃,我吃她的!”马啸锋顺手将炕桌上的大腕抱在怀里。 “不够,再说!” “伯呢?” “上地去咧!那你是这,不够了让小菲给你做个鸡蛋羹,我也要去地里了哦” “好,好,我知道了!”马啸锋赶紧答应一声送出来,顺手把马鞍上的几匹大柳镇买的布交给大妈,大妈满口喜欢。 马啸锋重新进入窑里,端着韩菲的油泼面就大朵快颐 “我给你重新做,现在我也会擀面了,你怎么吃我剩下的?”韩菲低声道,说话间脸就红了 “今天这个油泼面好吃!谁做的?” “我啊!” “真的太好吃了!” “真的?”韩菲将信将疑坐在炕桌对面 “要不?你尝尝!”马啸锋顺势夹起一条宽面片递到韩菲唇边,韩菲脸更红了,但却没有躲闪,轻启齿牙咬了一口 “没有啊!和平时一样!” “我喜欢吃,你知道为什么不?” “因为你爱吃油泼面!”韩菲认真道 “因为……有哈喇子!”马啸锋头也不抬道 韩菲闻言脸儿一红伸手就来夺碗筷,马啸锋抱着大老碗窜到了炕角。 第三十五章 太阳已经西斜,余辉撒在沟梁之间,关中北部山区在万丈余晖下犹如一副巨大的泼墨油彩画,沟梁上一片柿子树顶着偌大的树冠,树叶已经失去了季节的色彩,惟余被秋风蹂躏的残破感随意地挂在树干上,红彤彤的柿子零散挂在枝头枯叶间,残留着秋最后的色彩。 韩菲拉着马啸锋的后衣襟懒散地拖在后面,两个人的影子让夕阳的余晖投射到下一道沟梁上,影子随着一拐一扭像极了两个竹节虫。 “上次我离开,真是你唱的歌?”马啸锋爱恋地回头看了韩菲一眼道 “难道还有那个妞送你!”韩菲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四周低声道 “想不到你还会唱陕北民歌!真的挺好听的!” “你别忘了,我老家就是陕北的,陕北民歌就像陕北人骨子里长的一样,触景即发,我爸爸唱的更是好听,我妈就是这样让我爸娶到手的!”韩菲想起什么掩嘴侧身而笑,轻浮却不失文雅,马啸锋直接看呆了 “你现在唱一个!” “唱不了!”韩菲止住笑 “太近了!没有情景触动”韩菲看马啸锋疑惑的眼神,极力解释道 “难不成要听你一首歌还得跑到山沟下等着?”马啸锋玩笑道“真怀疑上次是不是你唱的” “爱信不信!”韩菲嘟着嘴一把甩了马啸锋的后衣襟疾跑几步走到前面山卯上,看样子真生气了! 马啸锋也没有追过去,远远靠着柿子树旁边站着,他尽力克制自己,就是不能让大小姐脾气左右自己。 天上……下雨哦……地上流……哦 天上的云彩哦……跟风走……哦 你……若……爱我……跟我走……哦 你……若……不爱哦……摆摆手……哦 韩菲悠长的歌声回荡在山梁之间,歌声里底蕴饱含一丝哭腔,第二段唱起时,山梁间第一段的回音仍然在沟壑间回荡逐渐消退,第二波又至,犹如一曲二重唱,极尽思念之味,却又像两个恋人之间的哭诉,似有似无的哭腔把满腹的委屈彻底倾诉,却又绵延无尽…… 马啸锋急跨几步,走在韩菲的身后,一把将她真真实实揽拥入怀,怀里的韩菲歌声依然缠绵,近在咫尺清晰感受到韩菲压抑许久的委屈,当马啸锋拥她入怀时,她还倔强的试图挣脱,都被马啸锋强有力的臂弯圈护起来,韩菲停止了歌唱,将头埋入马啸锋怀里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马啸锋只能紧紧搂抱着这个仿佛失散已久的玻璃心,歌声还在山沟间跌撞,逐渐消散…… “呜呜,你个死马蜂,你也欺负我!”韩菲许久的委屈都随着旷野中肆无忌惮的哭声喧嚣而出 “这么久……没人管我!我没有亲人……没人管我!” 马啸锋竟然真的接不上任何一句,是啊,自己很忙,但他真的把韩菲忘记了!也许是没有时间记起,但他都清晰地知道那都是借口,如果不是乔瑞琪提起,他……真的没有想起韩菲!难道她真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吗?人说,爱就是无时无刻都存在的一种牵挂!自己爱吗?真爱吗?他不知道,但无论爱与不爱,韩菲对于他,是一份无法甩开的责任,想到这儿,他就无比惶恐。 到家半天,韩菲哭过两次,但无论如何,韩菲还是很高兴的,无时无刻不像是一个跟屁虫,跟着马啸锋窜前窜后,形影不离。 晚饭,韩菲下厨,确实进步很大,很快就熬好一锅稀饭摆弄了两个小菜,大伯大妈也在傍晚时分从地里干活归来,坐在桌上吃过晚饭,一家四人聊了最近几日的波波折折,马啸锋也是报喜不报忧地说了鸭嘴岭兵退贺家川,然后又智牵马家军战马,听的大家心神跟着一顿一落,一通峰回路转的遭遇说完已至夜半。 “啸锋晚上和菲儿睡!”大妈说完起身抱起一床被褥准备给马啸锋铺床 韩菲听闻大妈在大家面前这样说,顿时脸红至脖根,马啸锋立马解释道“我单独睡中间那口窑!” “炕塌了!”大妈满房间找笤帚,大伯也没有觉得不妥,在桌子角上扣着烟袋锅 “小菲,你觉得呢?”大妈突然听出了一点意思,冷不丁扭头问韩菲 韩菲脸更红了,看见大家都望她,低声蚊语道“那好吧!” 韩菲一伸手抱过大妈手里的被褥,马啸锋跟在屁股后 “脸红了也!下午搂搂抱抱,这一句话脸都能红成猴屁股!”马啸锋故意逗笑道 “这能一样吗?……你晚上睡觉老实点!” 看着韩菲将被褥铺好,又将炕桌横在两个人之间,遂笑了笑钻进被窝,跑了一天,很快就迷迷糊糊起来…… “呀!老鼠”迷糊中韩菲的一声惊叫把马啸锋惊醒,就见韩菲坐在炕桌上,顿时被惹得哈哈大笑 “老鼠把你吓成哪样?”马啸锋止住了笑认真道 “我就怕那些东西!你睡着,脸跟前一只毛茸茸的东西跑过来跑过去……” “这几天你咋过过来的?”窑里面是仓房,不是有老鼠嘻嘻跑来跑去的声音,马啸锋认真问道 “就这样!……”韩菲有点生气 “坐着?” “能咋办?实在困的不行就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但大部分就这样!” “你为什么不睡炕里面?”马啸锋刚才看韩菲给自己铺被褥在炕角留了一条光光的道,想问没有问 “我怕睡炕角!”韩菲低声道 “咋了?外面不是有老鼠跑来跑去,你睡里边不行了!” “有一次 ……炕角盘一条蛇……”韩菲眼睛不自觉地视了一眼炕角 啊!不知道韩菲都经历了什么?马啸锋顿时惊呆了! 马啸锋一把把中间的炕桌移到一边,帮韩菲拉开被子 “来,你今天睡觉,我给你看着!” 韩菲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钻进被窝 马啸锋将被子挪到韩菲身边,也躺下,面对着韩菲,四目相对,韩菲也无了睡意 “我真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但我要对你说一句对不起!”马啸锋低声道 “……现在都好多了!刚来前两天,我都是坐一夜……”韩菲低声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大伯?” “告诉他们有用吗?又不是他们有办法让这些动物不跑……最可怕的是晚上院子里走着,天上就会掉下来一条蛇!” 窑洞顶上有树木,晚上树木上有栖息的小鸟,蛇为了抓吃小鸟就会爬树,吃了小鸟难以消化就从树上摔下来帮助消化食物,马啸锋听问父亲讲过过去住窑洞的奇闻趣事 韩菲显然说起这事都有后怕,满眼的委屈,马啸锋替她擦去眼泪一把将她揽进怀里,韩菲惊了一下,但没有拒绝,马啸锋掀起自己的被子将胳膊一收,韩菲就进了马啸锋的被窝。 “你咋脱光睡?……啥时候脱的?……”韩菲感觉到什么,小拳直锤马啸锋的胸膛,马啸锋只乐不反抗,逐渐收紧胳膊,箍住怀里销魂的酥软,他能清晰感受到韩菲变得安静,直至凹凸……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