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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诡谭》


 第一章木狐鬼

小时候总爱停电，停电了点支蜡烛啥也干不了，就爱听姥姥和奶奶倒古，木狐鬼这件事我是记忆深刻的很，做了多少次噩梦呢……记不清了……
具体的朝代背景已经记不起来了，我的奶奶也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听她的奶奶讲给她听的。那时候没有电灯，人口也远不如现在那么多，一个村里只有十来户人家，整个乡镇也不过大几百口人。说是一个赵姓人家，祖孙三代同住一个院子里，也算其乐融融！那年赶上饥荒，山上的马匪常常下山抢东西，遇上官兵追击流寇的时候，其他过路的马匪是一波接一波的来抢东西，马匪是什么人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看着老赵头儿媳妇年轻，就被抢了去。一番折腾下来整个村庄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哪还有几家幸免于难的人家呢！老赵头眼看着一家子人要被活活饿死，老赵头就在柴堆窝里拴根草绳打算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算了，好歹能给小孙子省口吃食，这一幕偏偏他老婆子起夜撞上了。
那老婆子本来被马匪吓得疯疯癫癫时好时坏的，这瞧见老赵头寻死更是哭闹不停，愣把小孙子吓丢了魂，把本来就活不下去的老赵头给活活气死了。按道理本来有心死的人不会有啥怨气，偏偏被这老婆子一折腾，一口气咽不下去，憋嗓子眼儿就过去了。那会儿人都吃不饱饭，哪还有那么多穷讲究人死了埋了就完了，也不流行火化，更别提这***年，死了一个草席一卷，自家种的地里刨个坑就埋了。也不知道怨气太深还是跟命格有具体啥联系，就是头七时候出了事儿，一家子人死完了。过程还是后来村里的二蛋说的，二蛋说是起夜撞见了老赵头，谁知道呢？二蛋平时总感谢偷鸡摸狗的事儿，到底怎么撞见的谁也不清楚。反正后来二蛋说撞见老赵头的时候远远看见老赵头手里拿着一盏一闪一闪的煤油灯，红光满面的，也不像是个死人，看见二蛋也就像没看见似的，二蛋也觉得奇怪难不成老赵头没死？这恍惚间就跟着老赵头去了老赵头家，老赵头在炕边儿数鞋，数着好像是少了一双就在门口等，眼看着天要亮了，老赵头才缓缓又朝山上走去！第二天二蛋和人说碰到老赵头了，谁信呢？根本没人信他的话，这种人哪还有什么可信度，都扛起锄头下地干活去了。
第二天夜里二蛋就想着还能不能碰见老赵头，就早早在他家墙根儿地下等着，碰到老赵头儿子闲聊了才知道小孙子昨天去了媳妇妈家，今天才回来。二蛋也没当回事儿，带了瓶酒就在人墙根底下喝，喝乏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后半夜了，二蛋寻思着这搞不好真是昨天做梦了，晃晃悠悠就准备回去，恍惚间又看见那盏煤油灯，二蛋赶紧揉了揉眼睛，果然又是老赵头，瞧着老赵头今天更是精神了，赶紧趴墙头藏好了，这老赵头仿佛也是不在意，手那么一划门就开了，不知道是不是赵家没插门儿的习惯还是老赵头有什么诀窍，反正门就那么一下就开了。接着老赵头就开始数鞋，数了几遍似乎今天刚刚好，从炕头就开始弯着腰捣鼓，到了炕尾二蛋才看清楚，老赵头手上是血，这二蛋虽然偷鸡摸狗没少干，这阵仗哪见过呐，直接瘫倒在墙上了，后面的事儿也不清楚了，还是早上四五点早起下地干活的人发现二蛋大小便失禁整个人瘫在那一堆屎尿上面昏迷不醒。
等二蛋醒来了已经是大太阳了，整个人痴傻程度不亚于老赵头的疯老婆子。老赵头的亲家老丁头抓着二蛋非说他杀了人，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杀了人怎么会身上沾满屎尿又不跑的，可又找不到更好的证据，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时候村里的老人就开始叨叨了，说二蛋前天看见老赵头，现在老赵头一家满门没一个活口，指不定是木狐鬼，这有人开口了其它老人也七嘴八舌的参与了进来，更有一个老汉说木狐鬼头七吃畜生，然后吃家里最亲近的，然后就是屠村了，这畜生倒没见过几个死的，毕竟本就饥荒年，又被马匪流寇一轮又一轮的洗劫。就吴寡妇家的宝贝下蛋鸡还藏的挺好可又谁能保证不是吃了野物。不能抓了二蛋就算了，说不定整个村过了今晚就是鬼村了！人多了老丁头拗不过也没办法了，毕竟都是一个村子，自家长辈都这样说他心里也发毛。就喊着一大帮子人去了老赵头的坟头。
到了坟头，老丁头看着上面盆一样大的洞口发愣，还是村长第一个反应过来带头让大家一起刨，很快老赵头被刨出来了老赵头临死的时候已经没个人形了，甭说牙也没几颗了，重要的是整个人瘦的只剩皮包骨了。可眼前的老赵头红光满面，头发虽然乱糟糟的但也能看见乌黑发亮，牙齿也白森森的一排，特别是像狗一样的獠牙仿佛骨头都能咬断了。手也变得细腻白嫩，只是指甲里还有已经干结变成暗黑的血迹，旁边更是有不少老鼠山鸡的尸骨。这可由不得老丁头不怕了，赶紧把村里那老汉请过来想办法！等老汉来了又毕恭毕敬的请老汉指教，老汉本是村里的风水先生，富裕年景人们有闲心闲钱讲究风水禁忌，饥荒年人都吃不饱哪还用得着风水先生。要不是村长派人报告了县衙，县衙商量完决定各种费用不用村里分担老汉才肯支招。老汉让几个年轻的去买棺材香纸，说是要先安魂，又让村里木匠打了小孩胳膊那么粗的大杨木钉，要命的事可不就纷纷照办么？没两柱香都安排妥当了，老汉让村里几个年轻八字硬的把老赵头放进棺材，又找了属龙属虎的给他在心口钉杨木钉进去。老赵头便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下去，没一会儿又面如土色仿佛从来没活过来一样。
一切安排妥当钉了棺材，烧了香纸，找了桃木把棺材点了，一阵阵的恶臭弥漫在整个山头。后来有多嘴的妇人问了为什么要龙虎呢？为什么用杨钉呢？为什么不直接烧了呢？老汉说，龙虎乃神兽和凶兽，自然能压鬼怪一头，作用不大，但比别的属相霸道一点。不安魂怨气一直在，就算烧了身体难保鬼魂不来发泄怨气，用杨木钉不用桃木钉也是这个道理，桃木钉下去老赵头就永世不能轮回了，他也是可怜人
这事几多真假无从考证，我也是后来才明白木狐鬼和僵尸丧尸有相似之处但又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虽名称里有狐和狐狸也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第二章娃娃亲

前面也说了，我姥爷的子女都找了一般人家，到我这里真的算是穷二代了。要啥没啥不说，还不爱学习，本就想着这辈子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吧！运气好能长好看点儿指不定能找个眼瞎的姑娘能看上我，生个娃儿。
我从小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即使是亲眼看见的东西我也觉得肯定是花了眼，胆子也是出奇的大，从小玩儿躲猫猫都是哪儿黑哪儿吓人往哪儿藏，即使小伙伴知道我在哪也就是不敢进去找，呵！言归正传，虽然我不信吧但我奶奶信啊！一出生就找了这河弯边上住着的仙姑算了，说我命里不缺财，但守不住，非要守会要了命，说白了就是穷命呗。
仙姑还说要想娶得过媳妇就得舍去命里的财！这财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最好是夫妻还要和我命理相合，又偏偏是守财而死的。命理相合的就够难找了，更何况是要钱不要命的主？最好是夫妻，谁家姑娘会让你这样糟蹋？这可把老人家愁坏了，上哪找这么个人？仙姑到不紧不慢的说说她能帮找，但有条件，要我将来给她送终。
我奶是什么人？只要家里不断香火，送终算什么！可不就那么答应了么……后来才知道，仙姑说的夫妻不一定有夫妻之实，只是个魂魄契约，一般人有三魂七魄，两人有其一相合就能完成契约。更夸张的是不用特指性别和生物形态因为灵魂的最初状态并无固定的性别和种族。也就是说随便一个阿毛阿狗，只要有一魂或一魄就能和我组成契约......意料之外的是仙姑是胡家的子弟，她居然把她的小叔叔跟我绑了夫妻魄契？？？？
名字也理所当然的是仙姑给取的，也是后来才知道并不是仙姑给我取的名字，是我媳妇取得........咳咳，这件事莫名其妙的就这么办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之后的很多年和别人并无两样，调皮捣蛋爬树掏鸟蛋，挨揍也是家常便饭，性格也是倔的要死，常常挨揍了也不跑疼了也不喊，最后反倒是我妈一边揍我一边哭，说我是榆木疙瘩，挨打也不知道跑......童年就这样过去了，也没见过我那所谓的媳妇儿，我常想那仙姑就是大骗子，搞不好就是想骗个傻娃儿给她送终！
不过确实从小到大没缺过零花钱，即使爸妈不肯给，只要自己出去溜达总能凭直觉捡个十块二十的，不要给我说捡到一分钱都要交给警察叔叔，我又不是真的傻。倒是逢年过节总是要去仙姑家去看看她，买两条香烟，这不是仙姑要求的，是奶临终都特意嘱托不能忘了礼数。
直到十四岁初中的时候，老妈生了一场病，两口子在外看病，家里没人看着我。我也放飞了自我，天天和邻居大伟逃学打架台球厅，总之就是啥都上心就是无心学习。
两口子索性在病好之后俩人一合计大号是练废了，就彻底放弃大号练了小号......一直混到十六岁办了身份证。
正是什么都不在乎又叛逆的年纪，一看大人天天围着弟弟转，根本不在乎自己，就这样终于在又一次挨揍后赌气，找出压岁钱凑了几十块趁夜坐着火车跑了，也没来得及和好哥们大伟道别。
刚刚入冬，火车上挤满了打工回乡的人，没坐票，站了大半夜好不容易在客座下面找了一块地方，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等醒来已经天大亮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反正就想着是打死也不回去了！又挤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感觉肚子饿的不行，就跟着到石站的人潮下了火车，那会儿查票也没那么严，人也多，都是人工查票，大致看一眼有票就放行了。
第一次站在满是高楼的城市，街道也不像家里那小城市的模样，干净的都找不到一片废纸。在车站用仅有的三块五买了一个土豆卷饼，囫囵吞到肚子里，到了也没尝出具体是个什么滋味。
石市靠近首都，跟家乡比也算大都市了，那时候刚流行传销，没几个人知道传销具体是个什么意思，我也是听大伟他姐在外面读书回来给讲过，就是一天什么都不干，到点吃饭睡觉，就是不让出门，天天做白日梦。
一大妈看我眼睛发直蓬头垢面的，就热心的上来询问，饿昏了头的我哪能管是不是传销就被那热心大妈连哄带骗的带进了七拐八拐的小巷。接着一个蹬着三轮车的中年男人就拉着我们去了附近的村子，一路上大妈孩子长孩子短的询问着，让我打心底觉得这是碰到了好人。
问到家人的时候我倒是留了心眼，想着不能给爸妈再找着了，这要被抓回去哪还有脸面，怎么能再在大伟面前吹牛？就说我是被人卖到乌市的，那家人对我不好，我自己跑出来的。眼看着那大妈笑的更开心了，我也没在意，只要不回家，饿不死，总能找到出头之日的。
天快暗时，三轮车总算在一家院子门前停了，大妈拉着我进了院子，这一进去不要紧，猛的一看还以为是在办喜事。窗户贴着喜字，门口也挂着大红灯笼，外面摆着五六张桌子，饭菜也算丰盛！唯一不妥当的就是正对着门的堂屋放着一口棺材，棺材下也有香烛台案，案上赫然放着一张遗像，十几岁的小姑娘，瘦的就像小鸡仔似的！虽然两眼空洞，但好像一直盯着我似的，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小时候常去仙姑家倒也听过些办阴婚的故事，一般都是两个未婚嫁的人双方家长合着八字后下聘礼什么的，和活人没什么两样。没成想今天给我碰着了，大妈笑盈盈的说小陶啊，你看你这蓬头垢面参加人家婚宴也不太合适，跟婶子去西屋换身衣裳，看你模样能穿我家娃儿小时候的衣服。我寻思着这是把我当你儿子了？也没等我拒绝，就给旁边上来的俩中年男人带去了西屋，进了门一看这哪是正常小孩子的衣服？分明是喜服。这一下我心里彻底明白了，这哪是参加婚宴，分明是想弄死我让我来当替死鬼，我怎么可能屈服？俩大汉见我踌躇半天也看出我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呵斥我赶紧换衣服，呵斥一番见我仍不低头，一大汉甩手就是一巴掌，霎那间左脸火辣辣的疼，被我妈打出来的我，也是依然没有动弹的意思。俩男人看我这样倒也不顾我的感受，直接摁着我给我换上了衣服，头发嫌乱干脆剃了光头！没一会儿外面唢呐响起也听到了熙熙攘攘的人**谈声，司仪说话了：今天是顾家闺女出阁的日子，吾替顾家主人拜谢父老乡亲，也请各位不必拘礼，请入席。请赵公子到堂前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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