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赛尔号之护灾之劫》 人物介绍 姓名:布莱克 性别:男 身高:186cm 体重:62kg(动用灵力时为0kg) 年龄:今生年龄为1025岁(被封印了1000年),共轮回次数不详,所以实际年龄不详。 身份:夜魔之神,渡魂宗师,天劫 法器:永夜剑,魔音琴,天谴锁 心悦之人:卡修斯 姓名:卡修斯 性别:男 身高:175cm 体重:58kg(动用灵力时为5kg) 年龄:今生年龄为19岁,轮回次数不详,故此实际年龄不详。 身份:大地之神,天灾 法器:地裂剑,幽光环 心悦之人:布莱克 姓名:雷伊 性别:男 身高:184cm 体重:62kg 年龄:1000岁 身份:雷神 法器:雷鸣剑 心悦之人:盖亚 姓名:盖亚 性别:男 身高:186cm 体重:65kg 年龄:1000岁 身份:战神 法器:斗魂剑 心悦之人:雷伊 姓名:缪斯 性别:女 身高:170cm 体重49kg(好女不过百) 年龄:967岁 身份:幻瞳圣女 法器:缚魂鞭 心悦之人:人家是腐女怎么可能会有 咳,剩下的人物……就不一一介绍了 滴血轮回 三域五百三十二年,邪灵组织正式成立,大肆进攻光明世家,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同年一月二十五日,邪灵组织头目威斯克率人血洗格雷斯,蛮横烧毁光明圣坛,四守护者惨死,六岁幼子伯恩虽侥幸逃脱,却如凭空消失般音讯全无,一直生死未卜。 三域五百四十八年,邪灵组织二当家突然倒戈,尘封数万年的上古神剑“永夜”出鞘,体内沉睡的天劫之力彻底觉醒,一举击垮曾经横行一时的邪灵,整个邪灵组织上下,一个不留。同时,他这些年来暗地保护格雷斯的族人们一事,也被公之于众。然而问其的身份,却只答一句话: “伯恩,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叫做布莱克。” 一时间他的身份家喻户晓。 三域五百五十年,他因掌握灵魂之术,成为首届渡魂宗师,并破解魔音琴封印,成为这上古法器的主人。又因天劫之体,初掌“天谴锁”。 三域五百五十三年,他与妖族卡修斯共同封为“夜魔之神”和“大地之神”,同年战乱爆发,他与卡修斯以及各大家族奔赴战场,共同抗敌...... 银月如钩,月光如雪,寂静的午夜,就如一座坟墓。一个身穿幻影冥衣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紫色长靴及膝,左腕上缠绕着一条仅有小拇指般粗细的银紫色链子——那便是天谴锁。他这样站了许久,轻叹一声,抬起手,轻轻摘下那紫色的面具,露出一张异常俊秀的容貌,额间一枚紫色的印记,如绽放的魔焰般魅惑——那便是天劫印。在他的腰间,挂着一把利剑——紫色的剑鞘上雕刻着上古纹理,紫色的剑柄上镶着一枚海蓝色的宝石,在黑暗中散发着明亮而冰冷的光——那便是永夜剑——自然,这个人,就是布莱克。 “布莱克!”声音打破了夜晚的沉寂,使这座“坟墓”多了些许生命的气息,“你在哪里?我看不清啊!你把永夜拔出来点呗,我找不到你啊!”布莱克没有说话,只是将面具重新戴上,随即将手搭在剑柄上,只听“唰”的一声,银刃出鞘,一片黑暗的四周,亮起了一道银紫色的光,冰冷,神秘。 “呼,终于找到你了!”卡修斯循着“永夜”发出的光芒,找到了布莱克,身上银蓝色的幻光玄衣似乎与这股子天真烂漫的活力不太相称,却不显突兀,反而恰到好处流露出妖神独有的气质——没错,他是妖,一只不懂得害人的......天灾妖。 是的,天灾。 天灾,本是上古凶兽,曾被当时的天劫所渡化,天灾因无法承受而身亡,后与天劫共同经过数次转世再造,却每一次都在还未觉醒之时被人所杀害,以至于灵魂中的怨念越发深重,逐渐,成了天降之灾星。 天劫的使命,便是除去天灾,可是他,偏偏就是下不了手。 在很小的时候,布莱克就被告知日后要寻天灾,然后,在天灾还未觉醒时,除掉他。 时至今日,他还清晰的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答的: “天灾又怎样?就算是他曾经犯过错,也已经死过一次了,也够了。可是,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他麻烦?他那不化的怨念,就是如此形成的。再说,就算日后要除他,为什么要在他还未觉醒时就动手?那时的他,没有任何过错,直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这叫他如何不产生怨念?这一切,不过只是旁人的咎由自取,还愚昧无知,打着‘替天除灾’的旗号,去除一个没有任何过错的人,真是不知是眼盲,还是心盲!” 是啊,他本没错,就算曾经是上古凶兽,他也已经死过一次了,也够了......却还要如此......真不知是眼盲,还是心盲...... 卡修斯,一届妖神,号称大地之神,自幼单纯善良,若不是布莱克自己身为天劫可以感应得到,那么,他想他自己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面前之人,就是所谓的天灾。 不过,他倒是宁可是自己感知出错了。 呵,果然啊,现在的世人,究竟是眼盲看不见他的善良,还是心盲要将他推向深渊...... 依他看来,两者兼备。 “布莱克,你大半夜不睡觉,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呆啊?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大半天呢!哎,话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这几天夜里总是找不见你,我周围哪里都找遍了,要是再找不到你我就要跑到敌军阵营里去翻一通了!”卡修斯自顾自地说着,爽朗的少年音将布莱克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使他不得不暂且放下心中的事,先来应对这个喋喋不休的卡修斯。 这要说谁能让布莱克这个爱想不爱说的家伙不再想事情而是开口说话,那么全天下只有他卡修斯一个人了。 那当然,如果一个(你心悦的)人在你面前喋喋不休,你能继续静心思考吗? “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你不必如此的。”与卡修斯那轻快爽朗的少年音不同,布莱克的声音沉静,而富有磁性,声音中带着一抹惯有的冷漠,和一丝就连卡修斯也察觉不出的温柔——那一抹只属于他的温柔。 卡修斯无奈地耸耸肩,似乎对布莱克给出的答案已经习惯;“每次都这样说。” 布莱克还想开口说什么,可是猛然间,一阵不太和谐声音响起,使他和卡修斯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敌军夜袭!” “怎么办?”每到这个时候,卡修斯总是听布莱克的,这次也不例外。“你快回营地,提醒各大家主,我去拖延时间。”布莱克毫不犹豫地说完后,立刻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赶去...... 血,染红了似雪的月光,这里成了一座真正的坟墓。 到处乱作一团,这个时候连周围的人是谁都看不清,甚至有的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身亡...... 卡修斯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经验多少还是有的。可是,他防得住敌方,却防不住己方...... 利剑从侧面而来,将他的右腕划破,滴下一串鲜血,“地裂”(卡修斯的佩剑)落到了地上,发出的声音清晰的告诉旁人这是把少有的好剑。 “你干什么?!这是在战场上啊!”布莱克挥手为卡修斯挡下迎面而来的利剑,控制不住的喊出声来,他不敢相信,明明是己方,却要在这种关头,对自己的战友刀剑相向。 “我干什么?你心知肚明!布莱克,你是天劫,手掌天谴锁,却要护着天灾!” 就是因为天灾吗? 这个时候闹内讧知不知道有多么危险? 真是眼盲心更盲! 卡修斯惊得楞在那,天灾......他竟是天灾...... 布莱克,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留我到现在...... 地裂慢慢的悬浮起来,趁着布莱克还在与那人对峙的时候,猛然间刺穿了卡修斯的胸口。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天灾,自我了断..... 这是从未有过的。 真实原因,连卡修斯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若是不死,会给布莱克增添太多的麻烦,所以,死就死了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有一滴血泪从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滑落,滴在他额间那刚刚出现的水蓝色天灾印上,而在他转世再造之前,那个年少成名的夜魔之神,会和他一起沉睡。 天谴锁上紫电缠绕,天上也打下重重霹雳,那是强行召唤的天谴。 你若寻死,我便陪你封印,不仅如此,我还要在场所有敌人,为你陪葬...... 死亡,那是重生前的浩劫...... 意外复苏 迷雾重重,使人完全无法看清前方的路,却无诡异,反而令人感到说不出的宁静,就算是再躁动的灵魂,也会在其中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安静,那迷雾,像是清澈的水,清洗着一行人的灵魂,触动着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同时,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这里,本是一片废弃的墓地,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怨念,这也正是他们到这里来查看的原因。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拥有金色头发的青年人,一双翡翠般的眼睛闪烁着坚毅而成熟的光芒;走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青年男子,他有着一头银色的短发,刘海处却是惊心动魄的红色,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散发着锐利的光,却少了几分成熟,多了几分冲动与叛逆;在他们身后,是一个年轻的女生,她的头发完全是火一般的红色,刘海斜着,挡住半边脸,琥珀色的眼睛,只露出一只,明明挺漂亮的面容,却写满了不正经。他们是法术界的三位强者——雷电法师雷神雷伊,格斗大师战神盖亚,幻瞳圣女赤瞳缪斯。这次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帮朋友——也就是身边的三个高科技全智能人型机器人,以红色为主的名为赛小息,以粉色为主的名为卡露露,最后一个以绿色为主的名为阿铁打——因为是机器人,所以名字起得也不是太认真。 “咔——”被折断的树枝发出令人恐惧的声响,令一直提心吊胆的一行人后背发凉…… 这什么鬼地方,太吓人了啊! 雷伊等人毕竟是法术界的高手,还能冷静沉稳的对待,而那几位机器人……呵呵,早就吓得快站不住了…… “这……这里也太可怕了吧……”赛小息几乎都要短路了,连话都说不利索,就差瘫在里他最近的雷伊身上了。“咳,赛小息,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啦!”卡露露明显就是个女汉子性格,简直天不怕地不怕。“就是,瞧你那怂样,哪有个军人该有的气质?”阿铁打明显也胆子大,开始了“日常笑话赛小息”。“谁……谁怂了……”赛小息一咬牙,干脆大声喊着,“我看怂的是你!”“别吵了。”雷伊严肃着打断了他们,“这里,有强大的暗影灵力,并且成凝聚状态,所以……这里有人,而且,是个世间难寻的强者。” “有……有人?谁?”“我弄不清楚,这人灵力极为强大,却丝毫不显突兀,反而柔和若水,在此中……缺暗藏锋芒……”雷伊细致地感受着,面色越发凝重,“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了……而且……竟做得如此完美……最重要的是,目前,此人敌友未定……” 敌友未定…… 那他们不是很危险? 雷伊没再说话,只是回头对盖亚和缪斯使了个眼色,三人凝聚起自身的灵力,形成一个阵法,随即,好像打破了结界,灵力一下子涌出,产生巨大的吸力,就算是法术界的三位强者也无法抵御这力量。众人只觉眼前一黑,就不知到了哪里。 不只有他们,还有一些不该来的家伙也进来了。 那是另一个由机器人构成的组织,从上到下全是机器人。那个组织,是专门与赛小息等人作对的。它的名字,叫做欧比组织。 这两个家伙,是欧比组织的两个小头目,号称“跟踪狂”专门跟踪“三人组”,从没有跟丢的时候。 这次自然不例外。 “这……这是……” 灵力化作的水晶到处都是,仿佛是一座宫殿一般。 不,这就是灵力水晶化成的宫殿! 最前面,是一个两人多高的……冰块…… 这可不是普通的冰块,它的四周灵力缠绕,其中暗藏锋芒,冰块的两边各悬浮着一把剑。左边的是一把紫色的剑,剑柄上的深蓝色宝石散发着冰冷,神秘的光;右边是一把银蓝色的剑,剑鞘是蓝色的,银色的剑柄上挂着一条蓝色的流苏。两把剑上散发着令人畏惧的灵力,让人一见就知道是两把难寻的好剑。 “这……哪?”缪斯都傻了,雷伊盖亚也好不到哪里去,更别提三个没见过世面的机器人。 “这么强的灵力……”“谁?!”“额……被发现了啊……” “废话!你们这两个跟踪狂当我们耳朵聋吗?!” “小点声,别说话了。”雷伊想要制止,可是已经晚了,那几个机器人已经开打了,再加上自己也不能大声说话,简直急死,这样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这两个“猪队友”也不帮个忙……作为队长的雷伊深表心累…… 那块冰散发出强大的灵力,锋芒毕露,好像是吵醒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刺眼的暗影光芒中,一个身影越发清晰,左腕上的天谴锁上,紫电缠绕着…… “啧……吵死本尊了……” 空灵,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冰冷,又有几分神秘…… 他是渡魂宗师,是沉睡数千年的夜魔之神,是世人不可灭,天劫。 呵,除他以外,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吵醒我呢…… 不过,如果是他我不说什么,不过你们嘛…… 本尊几时让你们这两个家伙进来了?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邪笑——倒是挺久没和人动过手了…… 无事,等人而已 紫色的面具,恰好将天劫印隐藏;深蓝色的眼眸,透露着冰冷的沉静,如同平静无波的海面一般,却在此之上,结了一层无法穿透的冰层;目光如寒冬的冰面折射午夜的极光,冰冷,又深邃;周身散发着一种远超常人的,神明独有的气息,却又明显是其余众神无法比拟的,纯净,而令人安心的气息,令人无法自拔。 “本尊……几时让尔等进来了?” 清晰,空灵,穿透力极强,冰冷而富有磁性 仿佛扎根在人的心底,永生无法除去。 “ 无人能及无人否,莫若星辰堕凡间。 自幼天资远胜人,世间王者有谁疑?” 这,说的就是天劫。 灵力萦绕于他的身边,那纯粹而强大力量将那人衬托得宛若嫡仙之人,将在场所有人的气场全都压了下去。 这真的是吵醒了不得了的人物啊…… 这可是天劫啊,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所以,某两个跟踪狂脚下抹油,溜了。 “呃……他们跑了……” “我如何不知?” “咳,不追吗?” “追那等小卒做甚?不过空耗时间。” 众人:“……” 见过不给面子的,还未见过如此不给面子的。 “咳,实在抱歉,我等无意间闯入。打扰了。”雷伊双手相叠,架在胸前,头微微低下,做了个道歉的动作,对方轻扫了一眼雷伊,眼帘轻垂,将头微微低下,算是还礼。 “无事,该醒的,早晚都要醒的,更何况……”深蓝的眼睛望向那与永夜剑共同悬浮的地裂剑,喃喃自语般开口:“若是再不醒,怕是又要错过了……” 银色的剑上,蓝色的神识是那般明亮,如同闪烁的星星,轻柔又美丽…… 以血为引,召唤天谴,渡其之魂,封己之躯;生生世世,他爱得太深,却又太深沉。 他不会说痛,他只会说“无事”,他不会说后悔,他只会说“曾经一切,都已离去,永久无法再归。”,他不会说失望,只会说“罢了”,他不会说心悦,只会说“你开心便是”…… 太多太多,他说不出口,却并非不想说,只是生生世世,他被折磨得太苦,终究说不出口。 他不会说,却是有情,有情,却不知如何去说。 这一次轮回,他带着前世的记忆,从第一次生命,到现在,历历在目…… “呃……错过……什么?” “无事,等人而已。”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佩剑,却不舍得离开…… 卡修斯,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等一个人,守一份执念,护一颗真心。 等人……而已吗? 而已…… 呵,恐怕连自己都不会信吧…… 自嘲的笑容,爬上了冰冷的面孔,不过是在笑自己的痴狂,还是在笑自己的无用,更可能的,是在笑自己那虚伪的伪装…… 冰冷的面具之下,唯有他可识真正面目…… (国庆节快乐everyone,放假期间我会尽力多更文的!) 国庆番外 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动琴弦,似水般乐曲如梦一般滑落,双眼微闭,一串血痕,无声无息,和着音乐,飘忽着,不知所踪,不知所向…… 天劫之泪,乃心头之血,鲜少为见,却并非无…… 那首曲子,他一遍又一遍弹奏着,那执念,他一生又一生守护者……终是等不来那个人…… 灾劫之缘,乃声色孽缘……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害了自己…… 呵,那只小妖……每一次轮回,都将前尘的记忆忘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有残留…… 这样……倒也好呢…… 起码他不会像我一样,执念缠身…… 天灾会在每一次轮回后,失去前世记忆,忘掉前尘一切,但天劫不会…… 从第一次生命开始,每一世轮回,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忘…… 想忘,却忘不了,或是说……根本不想忘去…… 天劫,世人不可诛之,不可辱之,不可否之…… 那又怎样?连自己在乎的,都护不了……又算什么…… 鲜血,从指尖流下,将银紫色的琴弦染成一片血红…… 一双手从身后环上,轻轻搂着他,万般依恋,不愿离去…… “布莱克……我回来了……”若隐若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蓝色的神识凝聚,白衣少年,依然还是旧时容貌…… 神识托付,是与魂魄的共鸣,神识修复,魂魄必然已全。 神识,暂时还不能回去,那身体太弱,承受不了这般灵力…… 两唇相印,谁也不愿离开…… “布莱克……唔……我……等着你……唔嗯……来找我……” 断断续续勉强将话说完,就完全深陷于吻中,无法自拔…… 布莱克,不要再这样了,我……不会再离去了……到时候,我会回到魂魄之中…… 这神识,是从第一次生命,就存在于地裂剑中的,等到时机成熟,就会回到魂魄中。 卡修斯,他的魂魄,已经归位。 午夜琴音,旧时故人已如隔世 指尖上萦绕着蓝色的灵力,如同星辰一般,轻盈,柔和。 银发少年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望着……仿佛想要把这深黑的夜幕看穿,好像有这么一个人,穿着夜空般颜色的衣衫,在他的记忆中穿过,游荡……每当他想要静下心来时,眼前总会浮现出一个穿着黑夜般衣裳却看不清面孔的人,抱着他,好像在哭……可是,他面孔上滑落的,却似乎并不是眼泪……可当他想要细想时,胸口却疼得厉害,像是有一把利剑从胸腔内穿透…… 他的胸口上,有着一枚胎记,样子酷似利剑穿透的痕迹;他的额间,自出生以来,就带着一枚水蓝色的∈型印记,却曾有人说过,他施展灵力时,那印记中,会带着些血色…… 他甚至不知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自己就这样想是突然出现般来到了这个小村子里,他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要干什么,只知道自己在等,等一个人…… 他不知道有关自己身世的种种,他唯一知道的,只有他的名字…… 卡修斯…… 夜,已经深了,卡修斯却不想睡觉,恍惚间,好像曾经有这样一个人,习惯在夜深人静时,站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独自思考…… 这……是幻觉吗……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真实? 飘忽不定的琴音,被夜幕晕染开,好似深夜的绸缎一般,顺着月光的丝缕,缓缓散下…… 微风吹拂着午夜般的发丝,落下一片柔和…… 银色的琴弦颤动者,发出寒冰一般的优雅琴音,仿佛堕落神明翅膀上最后一片纯净的圣羽…… “唔……”头好痛…… 卡修斯捂着头,这似梦非梦的感觉,却依旧……不知是真是假的琴音,含蓄拨弄着他的心,让他不禁想要深陷其中,却难以忍受着阵阵头晕目眩…… 是谁在弹奏这优雅又凄美的乐章,又是谁躲在黑夜的帷幕中,掩盖着自己的伤口…… 卡修斯只觉得身体仿佛不受控制,竟然跑了出去。 鲜血,从修长的指尖流下,银色的琴弦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 琴音没有停下,那双修长的手带着血,依旧在弹奏,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一滴滴鲜血滴下,在卡修斯的心中溅起层层涟漪,他不敢停下,反倒发了疯一般越跑越快…… 这一切,是那么真实…… 卡修斯的喘息越发沉重,身子却越来越轻盈,灵力开始在他身体里奔流,给予他无人能及的速度…… 忽然,他停了下来,一双眼睛大睁着,瞳孔一瞬间缩小,恐惧蔓延开来,竟定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深黑色的羽翼,紫黑色的衣衫,午夜般的发丝,冰雕玉琢般的面孔,血色的眼眸,紫色的∽型印记…… 邪魅,神秘…… 卡修斯吓得调头就跑,比来时的速度快了两三倍不止…… 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以飞快的速度消失在面前,那人不禁轻笑出声:“呵呵,不是你自己说的,喜欢看我这个样子的吗?” 本尊……有那么吓人吗? 卡修斯啊…… 你还是老样子呢…… 胆子小,就不要半夜三更往外跑嘛…… 出了危险怎么办…… 血色缓缓退去,留下一片清澈的深蓝,修长的指尖,被琴弦划出的伤口未愈,依然留有鲜血的痕迹…… 只是眼睛一睁一闭之间,却已恍若隔世…… 心头之血为谁落,彼岸花儿为谁开? “铮——铮——” 拨动琴弦的声音,回荡着,引出万箭齐发,没有了凄美,只剩下一种优雅的邪魅。 一袭黑衣,他如黑天鹅般高傲,冷艳…… 幻族,是介于魔神两组间的,极为稀有罕见的一族,他们,天生就是高贵的王者…… 眼帘轻垂,遮住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指尖微动,寒光四起,魅惑,遮不去他那纯净的灵魂…… 月光落下,在他的身上留下一抹轻盈,拭去那邪魅的气息,显露出他本身那优雅的宁静…… 水一般的乐曲,暗藏锋芒…… 锋芒毕露,杀敌无数…… 鲜血,染红了纯净的月光…… 眼中,落下的鲜血,滴在地上,难忍心头之伤…… 梦不知醒,更不如无梦…… “呵,这种感情,只是负担罢…… 是又如何?” 彼岸的花儿,永远只会盛开在彼岸,追逐,只会更遥远…… 心头之血,化作泪水,化作执念,护着他,不过他是谁……无所谓…… “铮——铮——” 琴音袅袅,似水缠绵,似梦如歌…… “你是谁,怎会在这?” “等人。” “等谁?” 那人缓缓转身,卡修斯看清了他的容貌——冰雕玉琢般的面孔,深如大海般的眼睛,一头长发没有像别人那样束起来,披散在肩上,又从肩上一直垂下,直到过了腰间,哪般飘忽,似嫡仙之人。 “和你一样,在等,等一个不确定人,守一份执念……” 什么……什么叫和我一样? 直到这时,卡修斯才发现,他的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了,而身旁,是成片妖娆邪魅的彼岸花…… 彼岸花,是一种凄美的,绝望的爱情的象征,但是像这种紫红色的,并非那边容易寻得…… 这是一种天下难寻的花,想要让其开放,只有用拥有无上纯净灵魂之人的心头之血灌溉,三滴血,才可开放一朵…… 成片的花,不知要耗尽多少心头之血…… 他忘记了,有一句话,叫做十指连心…… 魔音琴的琴弦,伤了他不知多少次,他不知为他流了多少血…… 紫红色彼岸花,象征着不悔的执念…… 那个人没有说过,他等了多久,他只是在默默等待着,守护着…… 或许,若是他不明白,他永远也不会说出那在他心里不知隐藏了几世的“我心悦你”…… 云儿,小心翼翼遮住了月亮,没了月光,那双天蓝色的眼睛自然而然睁开了。 梦,很奇怪…… 明明不知的那人是谁,却令人莫名想哭…… 心头微酸,泪若滚珠,头疼欲裂…… 番外,莱修解析 一:各代表了什么花 布莱克:桔梗花+彼岸花+风铃草 解析:桔梗花是忠贞的爱情;彼岸花是绝望的爱情;风铃草是温柔的爱意。生生世世,多少爱慕他的少女,他却一直执着守护着他心悦的那个人,偏偏命运弄人,他心悦之人便是世人诛之的天灾……就是被逼到毫无退路也温柔守护着他心悦的人。自曾经迎了一只妖族入心,便再无法容下他人;被命运逼到悬崖,十指连心血不止;温柔相护,不强求,更看不得他受半点委屈,半点伤害,护着他心中的纯净,守着一份执念…… 卡修斯:满天星+红蔷薇 解析:满天星是浪漫的爱情;红蔷薇是火热的恋情。卡修斯别看现在还有点懵懵的,等他明白以后……咳咳,等吃糖吧…… 二:最讨厌的称呼 布莱克: 第一讨厌:天劫 天劫,就是这个身份害得他生生世世,受尽永无休止的折磨,无穷无尽的痛苦,也害了卡修斯……所以,喊叫天劫……找死啊! 第二讨厌:夜魔大人 这个称呼一般是法术界的人才叫,但是他本来就不想与那些人打交道,毕竟如果他没有出生在这个地方,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第三讨厌:伯恩 伯恩,是他曾经的名字,也是那段痛苦记忆的象征,谁若是敢叫他伯恩……找死吧…… 卡修斯: 第一讨厌:天灾 天灾,害得他明明心悦之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大胆去爱,还要面对万人唾骂……就是这个称呼,他恨不得没有! 第二讨厌:诅咒之子 诅咒之子是一种歧视,一种侮辱……这称呼,伴随了他很久,直到布莱克终于找到他,才有所改变。 三:最喜欢的称呼 布莱克: 夫君: 咳,这个是之后卡修斯喝多了,布莱克去抱他的时候,就…… 卡修斯: 修: 布莱克一般都叫他卡修斯的,顶多心情好时叫“小卡”,但是这个称呼,再加上布莱克那相貌……艾玛,太撩人了! 竞技赛(一) “这一次竞技不同于于以往,表现出色的会有机会进入法术界。”村子里经历最多的族长坐在礼堂中央,对着周围的一群青年人说着与往年差不多的话,“这一次,四尊也要来观看,若是能入了他们的眼,或许还能够得到一点真传……”还没等说完,下面就已经炸开了锅:“四尊?不是三尊吗?”“你没听说吗?自天雷尊,斗魂尊,幻瞳尊后又多了个灵影尊。”“新加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怕不是个小人物吧?”“少瞎说了,人家可是封印了千年的上古神尊,真要是惹急了,其他三尊联手都不一定压得住他。”…… 整个礼堂乱作一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族长都没法再说下去了。这个时候,一言不发的卡修斯显得格外突出。 昨夜见过的那个人,梦中又见……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卡修斯还是不由自主将他与灵魂之类的东西联系起来…… 灵影尊,灵魂之影,渡魂之尊…… “咳咳!安静!安静!”族长扯着嗓子嚷着,嘈杂的议论声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刚才听你们议论灵影尊,看来对这个人很好奇。但是,他可不是随便就可以议论的。他是上古尊神,身怀三域之功,拥有无上纯净之灵,可度化世间万物,也可以……毁灭世间万物,只要他想。”此话一出,礼堂内的众人再也不敢说话了,四周静得想是一座坟墓。 “不过,他貌似不喜欢杀戮这种事吧?” 卡修斯开口打破了沉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那人是否喜欢杀戮? “确实如此,不但不喜,甚至还很反感无理由的杀戮,或者说,是痛恨不正当的杀戮。”族长摸了摸胡子,开口说到,“真正原因,没有人能清楚……这个人……他经历过的杀戮,他所失去的……太多……”末了,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所失去的…… 所以,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卡修斯坐在那里,目光有些发愣,甚至族长后来叮嘱的一些注意事项,他都没有听清。 他额头的印记,被说是“不祥之兆”,再加上他那对耳朵和那尾巴,明显的妖族特征,以至于他一直顶着个“诅咒之子”的称号,若不是天资聪颖,修为了得,早就被欺负死了。 卡修斯甩甩头,抛开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反正只要在竞技场上获得名次,就可以进入法术界,就不用整日挨欺负了! “这怎么走来走去哪都一样啊?!” 布莱克听着缪斯的嚎声,内心一阵无语——传说中的三尊竟然全是路痴! “……竞技场,可是在冥忧台?”“正是!”“那么,跟我走便是。” 布莱克转身往反方向走去——一群智障,方向都搞错了! “这里就是竞技场啊。”卡修斯眼睛都快看直了——这冥忧台也太气派了! “哇哇哇!雷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哪!!!一下见到这么多尊神!”…… 人群一阵骚动,卡修斯抬眼望去,瞬间瞳孔一缩,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午夜般的发丝,紫黑色的衣衫…… 那……那是他在梦中见过的人! 他忘不了,梦境中,那个彼岸花丛中的高挑身影,忘不了,那月光下邪魅的面孔…… 这……又遇上他了吗? 紫色的面具,将他的面孔半遮着,只露出一点,令人想看又看不清全貌…… 卡修斯一时竟有些讨厌那面具。 这时,只听一声喊:“竞技赛,正式开始!” 竞技赛(二) 首先是预赛,不过只是淘汰掉一些修为烂到不行的家伙,基本上都是一招定胜负。那些修为较高的基本不用上场。 “唉,无聊无聊无聊死了!” “少说两句吧。”雷伊无奈道。 “哎哎哎,我长嘴就是为了说话的啊。”盖亚不高兴了,随即轻生坏笑道,“有本事你帮我堵上啊?” 怎么堵嘛……不用多说了…… 雷伊耳根泛红,瞪了盖亚一眼,后者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嘴张不开了。 “你很烦。” 布莱克直接了当用了禁言术,语气中带着寒气。 〈黑衣怪,你给我解开!〉 盖亚用心念将话传达给布莱克。但是布殿却直接屏蔽了。 斗魂尊战神盖亚气得想骂人,却又无奈张不开嘴。 然后是晋级赛,通过的人才有资格进行决赛,决出最后的名次,前十名,才有资格进入法术界,前五名才有资格学习高难度法术,前三名才有资格学习上古法术,只有第一名才有可能被四位尊神看中,走运的话可以学一些别的地方学不到的东西或得来些法器。然而,每次参加竞技赛的,足足有数千人! 卡修斯到晋级赛快要结束的时候才出场。 这是按照等级决定出场顺序的。修为等级越低,出场越早,淘汰越快;修为等级越高,出场越晚,在赛场上待的时间越持久。 晋级赛结束后,只有十人有权进入决赛。可是四尊那边很不给面子…… “哎呀,还比什么比?我看这十个资质都挺不错的,分什么名次?” 幻瞳尊赤瞳圣女缪斯早就坐不住了,一听还有决赛,彻底崩溃。 “这……可是……幻瞳尊,还有人没上场呢……” 裁判有些尴尬的解释着,引起一阵骚动。 “那些人,无需上场,直接淘汰。” 冰冷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使众人不约而同静下来,听这个新加入的灵影尊解释。 “我已经提前看过了所有人信息,剩下这些没出场的人,他们只不过是人类修行者,根本没有种族优势,晋级赛最后出场的那个(卡修斯),明显是个妖族,而且看起来是被磨练过的。那么,这些没有出场的人,是如何做到比一个自幼受到磨练妖族还要强的?而且,这些人不过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第一次进法术界,没有在灵力极强的修炼圣地待过,又怎么至于到决赛才出场?”布莱克十分从容,一双眼睛平静无波,话语中毫无感情可言,“修为等级高,却实是人才,不过,法术界需要的,不是这种违背常理之人——我在信息中发现,他们平时都只是很普通的人,唯一不同的,就是争强好胜,并且家业庞大——这也是他们的共同点,所以……还用我继续说下去吗?” 布莱克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一袭黑紫色玄衣为他平添了几分魅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慑力,好似孤傲的王者。 “哇哇哇,天哪!好帅!”“啊啊啊灵影尊太霸气啦!!”…… 布莱克眼睛一扫,下面的迷妹们发现自己的嘴竟然怎么也张不开了——禁言术! “一个时辰后,自动解开。” 什么?!一个时辰!? 下面再也不敢乱出声了。 “是,我知道了。”裁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应下——这灵影尊的可怕了! 你……到底……是谁? 卡修斯看着那居高临下的身影,像是要把他深深镌刻在眼底一般。 然而,他不知道,他这一看去,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学路无径,时来运转 进入法术界后,卡修斯才发现自己真的太天真了——在法术界,一切名义上是按照修为划分等级,实际却是按照出身划分等级——他们这些来自外界,没背景没后台,空有一身本领也无济于事。 所以,要先拜到一位法术界有名的仙师门下去当个弟子,若是得到赏识,才能学到东西;只有将这些东西学扎实了,才有可能在弟子中脱颖而出,才有翻身的可能。 这十人虽来自外界,却是同龄人中的顶尖人物,而卡修斯是这十个人里面最出类拔萃的,仙师们自然愿意收。 可是,他太单纯了,不懂算计…… “师……师尊……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真的不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单纯的家伙,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你是无辜的你没有又怎样?没有人会在乎没有背景的你。你只是一枚棋子,随时可以被舍弃。 在这里,你不可能有为自己申冤的能力,那些人说你错,那么你的灵魂就算再纯净,也无济于事。 卡修斯,他很有天赋,正因如此,才更容易被算计。 同门弟子伤了一位名门世家的亲眷弟子,人家找上门来,这些求学的家伙除了卡修斯是靠着真本事来的,其他的,全是靠着家势。出了事,自然而然就怪上了卡修斯。 被打了一身的伤赶出门去,卡修斯还被蒙在鼓里,不知发生了什么。直到那扇门在他面前紧紧关闭,他才终于明白——自己,已经和这个地方再无丝毫关系了。 “怎么样了?” 缪斯难得严肃,回过头去望着水晶球前的雷伊。回答她的,是一声叹息:“唉……自己看罢……” 水晶球呈现出的,是这次通过竞技赛进入法术界的十名外界灵力者进来的情况——十个人,六男四女,除了一个女生——大概是从小生活环境原因,没被算计,其他的,全糟暗算,陆续被逐出师门。 布莱克的目光冷冽着,眉头在面具之下紧锁着:“这千年以来,法术界,怎么成了这样子?” 他记得清楚,曾经的法术界,虽然存在偏见,但绝没有如此严重过。 这一问,三人都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了?我用禁言术了吗?”布莱克冷着声音,目光却稍微缓和了,显然,已经有了办法,“他们为什么不招人待见?因为没有背景。而且现在的偏见太严重,所以更需要有人站出来做一些与旁人不同的事……你们想想,现在法术界,别人最想攀的靠山,最想有的背景,是谁……” “我……我们……” “不错,难得聪明一次。”布莱克唇角勾起一抹不屑一顾的轻笑,因为那些人的偏见,更因为那些人的无知。 “所以——他们不收,我们们收?”“不然呢?”布莱克靠在椅子上,周身彰显着一种贵族的气质,“他们怕,我们又不怕。” “好。”雷伊站起身来,轻轻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准备‘收徒弟’了!” 第二天,整个法术界传开了——那几个被逐出师门的,没背景的灵力者被四尊收归门下。 然而,这九名当事人可是已经一脸黑线…… “哎,九个呢,咱们四个……怎么办?谁教谁?” 布莱克听着某人智障的问题,连话都懒得说了。 ……不过,还是要说不是? “三名女生跟着缪斯,这样日常方便些;雷伊盖亚一人教两个,或是一起教。”“你呢?”“他。”布莱克指了指卡修斯,“他的灵魂之力,最为强大。” “你……渡魂宗师职业病吧?”缪斯一脸无语,“这种事都先看人灵魂。是不是日后相亲也现看看人家的灵魂啊?” 布莱克微微顿了顿,缓缓开口,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语道:“不会的。” 不会,去和别人交往…… 有些人的一生只会动情一次,而他,动过情了,对不该动情的人动情了,生生世世,他的心中都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卡修斯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灵影尊,选中了他…… 而且说他的灵魂之力很强……这是在夸他? 不知怎么,虽然很快乐,心跳,却越来越快…… 赐你剑,因为心悦你 四尊破例收取九名来自外界,毫无背景的灵力者,在法术界掀起了不小的轰动。各种传闻谣言四起,真相被掩盖得越来越深。 “这些家伙,怎么能这么说四位尊神!” 后山,九名十分年轻的灵力者聚在一起用休息时间冒着挨批的危险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因为四尊的行为在当时过于特殊,引起了猜疑,本来善心之举,却被传得越来越不堪。 “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卡修斯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流言,竟有一种想把第一个乱说的人揪出来,打残了的冲动。不过,到底是跟了布莱克的,这怒火,只有他自己知道,却不叫别人看出。 “谁人背后无人说,谁的背后不说人?你们不必火大,回去修炼吧。”身后传来的声音,很轻,很凉,也很飘忽,空灵,而富有磁性。 “灵……灵影尊……”刚才还在愤愤不平的九人一听到这声音,心中的怒火竟再也烧不起来了,好像清凉的泉水泼在心头,那么纯净,那么清冷,那么安静…… “这种事,你们越是与他们争吵,他们就越是来劲,而且,在这种事上耗费精神,值得吗?”布莱克平静的看着对面的人,一双眼睛如寒冰初化的春水,安静无波。 “都回去修炼吧……”“……是……”几人完全提不起精神,一个个想霜打的茄子般低着头。 布莱克无奈叹了口气,道:“对了,明天有个测试,没有通过的,《铭心经》三遍。” “啥玩?!三遍?!”“我的天哪天哪天哪……要飞升的节奏啊!”“赶紧去修炼啊!”…… 布莱克看着面前的一群人一边乱喊,一边风一样的没了踪影,不禁轻轻抿了抿唇角。 《铭心经》……飞升的话,一遍就差不多了吧…… 还是罚轻一点吧…… 免得出人命啊…… 这样想着,眼底的笑意更浓了,深邃的目光,带上来几许暖意,那张脸,也好看得有些悬乎,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到底,还是年岁太小啊…… 接着,又像想起了什么,眼中带着些许苦涩…… 纵然重生这么多次,唯有今世,最为坎坷,最为苦涩…… 算了……想那些……又有何用? 这次测试,大家很幸运的通过了。 “呼!”卡修斯伸了个懒腰,“好险,差点没通过。”不过还是通过了。 “灵影尊,我出去一下。” 回头就是一句,还没等对方应答,就已经蹦蹦跳跳地跑出门去——他知道,他会同意的。 “卡修斯啊……”布莱克无奈轻笑,眸间落下点点轻柔,深蓝的眼睛,倒映着那飞快离去的背影,带着宠溺,却令人无端泪目…… 跑慢点,别摔了啊…… 说不出口的关切,隐藏在目光中,只等他回头去看…… “卡修斯!!!” “拉利?” 听到叫喊声,卡修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声音发出的地方——结界的边缘,就只看见拉利的身影在那里忽隐忽现。 拉利的修为并不是很高,只能在结界边缘形成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像,看到一些并不是很清晰的东西,与里面的人搭上几句话。 “怎么了?”“卡修斯……”拉利一见到卡修斯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毕竟他是当时参加竞技赛的人中最出类拔萃的,“求你救救我父亲吧……” “到底怎么回事?”卡修斯急了,拉利是村子里的族长之子,他来参加竞技的时候,族长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 “呜……我……我也不知道……他……他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灵魂一样……”拉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卡修斯,我知道你现在跟在渡魂宗师灵影尊身边……求你想想办法好吗……” 这……能怎么办?他不会灵魂之术,也没那能力请来灵影尊…… 对了…… 卡修斯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瓶内装着淡淡的蓝色液体。 “给你,这个是度化灵魂的,你拿去试试,应该有效。不过,千万别一次性喝太多,最多四分之一就够了。” “卡修斯……”拉利的眼泪依旧止不住,“谢谢你……”“诶呀,别哭了,你快走吧,不然你的修为要支持不住了。”“嗯。”拉利抹了抹眼泪,挥了挥手,“再见,卡修斯。”一晃,已没了踪影。 卡修斯正要转身往回走就被一道剑气拦住了去路。 “咳,这位仁兄,请麻烦让一下。” 毕竟在法术界待过一段时间,卡修斯已经学会了如何回避锋芒。 这些家伙,还是不要惹的好。 “呸,假好人!外面都在传,你还在这里给我装!” “白莲花!” …… 卡修斯的双拳在衣袖之下紧紧握住——是流言…… 布莱克,渡魂宗师,夜魔之神,灵影尊,清心寡欲,不受尘世沾染,宛若嫡仙之人。因为当初偏偏选中了他,就被有心人到处乱传,越传越难听,越传越不堪入耳……把他们传成那种关系也就罢了,却传得格外难听…… 好吧,退一步讲,就算如他们传的那样,自己和灵影尊真的是那种关系,也属于自由,用不着这般议论——再退一步,议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平白无故强加上那些肮脏的东西? “少跟他废话,妈的,动手!” 当流言产生一种共识,就不会再有人去追查事实,也不会有人管是否合理,最终将一切推向极端。 卡修斯刚入门不久,且没有防备,身上没有可以防身的东西,自然不敌他们,只能,尽力护住要害,以保性命。 骂声,在耳边响着,卡修斯只觉得灵魂中无端升起一种力量,一种危险的力量…… 怒火,从心底开始燃烧,渐渐夺去了他的冷静…… 一切,化作一种对力量的渴望。 他要变强…… 卡修斯的眼前浮现出了那把剑——他曾经在灵影尊那里见过的。那把剑,好像有一种令他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让他不由得将手伸向那把剑,握住它…… “刷!” 银刃出鞘,那把不知何时已经在卡修斯手中的剑所爆发的强大灵力,将所有人的佩剑一次性尽数斩断。 当情感达到极端时,就算是卡修斯,也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 不过,有人几时让他停下来,不至于酿成大锅。 卡修斯也不知怎么了,只是恍惚听见了一声琴音,身子就彻底瘫软,失去了意识…… “唔……” 卡修斯睁开眼睛,还有些晕晕的,不知怎么回事。 “醒了?”“灵……灵影尊……我……”“不用说了,我知道,错不在你。”布莱克的语气十分平静,并无责怪之意。 卡修斯悄悄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发生的是,却把他给惊得魂差点飞了。 “既然你能将这地裂剑的能力发挥到如此地步,那么,我就将这把剑赐予你当佩剑,如何?” “啥啥啥?!!”卡修斯惊得差点从榻上掉下来,“真的?”“本尊几时骗过你?” 月光从窗子里落下,布莱克的眼睛在这纯净的月光之下呈现出了没有灵力照应的本色——那是一种美得不真实的冰蓝色,如毫无杂质的天然水晶般透亮。紫色的面具在这光芒之下显得若有若无,仿佛可以看出他面具之下极为耐磨的面孔。 四目相对,布莱克的心里微愣。 卡修斯的目光,炙热而诚恳,单纯而清澈,带着对力量的渴望,带着对未来的向往,这一眼,不止是在看这把剑,更是在看自己,目光深刻而大胆,甚至没有丝毫别扭的回避…… “好。”一声脆生生的答应,算是认同了他。 就这样,将剑给了他,没有所谓繁杂的仪式,不过是一个建议,一声应,就这样物归原主。 没有所谓的礼仪,地位之分,就这样简简单单,毫无嫌隙。 直到从卡修斯房内出去后,布莱克才捂着胸口,靠在墙上喘了口气。 面上毫无波澜,心中却已掀起狂风巨浪。 怎么回事……我竟然…… 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说好的清心寡欲呢……到了这只小妖面前,怎么全没了…… 呵,其实…… 傻的人……貌似是你自己吧…… 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眼中的爱意更加的明显起来,许久,无奈叹了口气,唇角的笑意却丝毫未减。 “你这小妖……” 为什么要叫我对你动情呢? 这下可好…… 生生世世都忘不了你了…… 拉上尊神去疯玩 “肩膀放松一点,你太紧张了。” “稳住重心,下盘不稳。” “出手要快,要准,要稳,你太犹豫,动作不够熟练。” …… “嗯……灵……灵影尊……我……”卡修斯微微颤抖着,下唇被咬得发白,“我……真的不行了……” “再坚持一下。” “我……我……”“扑通!” 卡修斯直接摔在了地上,地裂也掉在了一边:“我是真的站不住啦~” 布莱克看着他这仿佛受委屈的小模样,一时间竟然有些想笑,又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心疼…… 想要永远的护着他,不让他受到哪怕丝毫的伤害,可是终究不行……他需要继续不断的修炼,才可以在这个四处充满勾心斗角的世界上活下去……因为他太单纯,所以,这是唯一的办法……对他来说,想要活下来,就只有成为世间无法替代的存在…… 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恰好掩去那暗藏在心底的叹息,不留痕迹…… “灵影尊~”卡修斯不知何时又满血复活站了起来,还踮起脚尖,尽力拉进自己与对方的距离,鼻尖都快贴上了。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布莱克不由得愣了愣,随即用一种不太自然的语气说道:“咳,卡修斯……你有什么事吗?”“哎呀~灵影尊~你说你,整天待在这法术界,整天除了修炼还是修炼,无不无聊?怎么不去玩玩呢~”卡修斯的声音很甜,很软,带着些糯糯的小奶音,又有些有意无意的勾人,天蓝色的眼睛亮亮的,一眨一眨的,眼中带着一种天真可爱却像是在勾引的目光——妖族,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咳,你想怎么样?”布莱克咳嗽一声,午夜般的发丝恰好遮住了耳根那一抹就算看也不一定看得出的极为淡的红色。 “安啦~我们都在法术界待了这么久啦,就不能让我们出去玩玩嘛~求你啦~~”卡修斯见有了效果,更加变本加厉,眼波更是一套接一套,搞得布莱克只得答应…… “哇塞,卡修斯你也太厉害了!连灵影尊这样的禁欲系男神你都能搞定!”“去去去去你的!”卡修斯明显不开心了,“哪跟哪啊?灵影尊只是受不了别人撒娇卖萌而已啦!”“呵呵,快说吧,以前还勾过谁?勾过几个?什么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就……就这一次……我……之前都……没有过……”不知为什么,一说起这个话题,卡修斯就情不自禁脸红了,好像被问起什么隐私一样……“哦——”几个八卦同门一脸“我好像知道了什么的表情”。“你……你们……”卡修斯彻底爆发,“你们给我滚!!!” …… “咳,卡修斯……你……干嘛要把灵影尊也带出来啊?”“还说我呢,看看你们,不也一样?”“好了好了别吵了。”雷伊一脸无奈——每次都是他来劝架,“难得出来一趟,就不要吵了,不过,下次可不能一下子全跑出来了。”“嗯!”众人齐齐点头。 这身衣服……还真是需要适应一下…… 布莱克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若有所思。 卡修斯说,这样穿很好看…… 确是好看,里面是一身白色的男衬衫,外面是一身黑色的长外套,没有系扣子,脖子上挂着一枚半径约为两厘米的淡紫色怀表,下身是一条深黑色的长裤,一双紫黑色的短靴。布莱克的身材极好,衣服的面料很薄,穿在他身上显出几分宽大,却更加随性。摘下手套,布莱克的手出乎意料的好看(虽然大家都猜到他的手会很好看)——十指修长,指甲颜色虽淡,却生得格外精致,似乎可以解释弹琴对他来说为什么会这么容易。没有戴面具,用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和额间的紫色印记,只留一只眼睛可以给人看——但是已经足够了——那眼睛是宁静而深邃的深蓝,清晰,透彻,却让人望不到底,睫毛很长,在光芒下,却有些若隐若现,眨眼时,如同蝴蝶的翅膀,在阳光下扇动着。 既然他说好看的话……就一定好看的吧…… “好啦!我们第一站,就去‘飙歌’怎样?”“好!”“随意罢。”布莱克顺口答道,却不由得感觉这帮家伙是在针对他…… 日程表上清楚写着:第一站,去飙歌;第二站,去弹琴;第三站,做甜点;第四站,待定。 ……这是要让他表演节目吗? “哎,卡修斯,你干嘛要在日程表上写这些日常啊?”“呵呵……我……我也不知道……”不知怎么,就写上去了,好像是因为想听他唱歌,想听他弹琴,想吃他做的东西……或许只是……一时兴起吧…… 谁知道是不是呢? 寒风雪夜无归人 卡修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种无名的力量所支配着,却难以自拔。闭上眼睛,浮现的总是那个宁静清冷的身影;就算捂住耳朵,他的声音也总是回响着... 摘下面具,却依旧不显露全部容貌... 你是在隐藏什么吗? 卡修斯记得清楚,他的额间,被发丝遮住的地方,透着些若隐若现的紫色,让他不禁想到了自己曾经见到的那个人—— 月光皎皎,那人如黑夜的魔神,一张面孔,七分高贵冷艳,三分邪魅勾人。黑发如墨,皮肤却晶莹白皙,薄唇轻抿,目光如冰。却带着一种无缘由的熟悉... 那个神秘的人,他那冰冷的面具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 这样想着,卡修斯悄悄拿起地裂,跑了出去。那是他第一次尝试御剑——以他的修为只能用这种借助灵剑飞行的方式,故此非常羡慕可以直接使用瞬闪的布莱克。 地裂十分配合,任由卡修斯摆布,在空中飞得很是平稳。只是他去的方向,足以让见着的人大吃一惊—— 北寒禁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终年不见阳光照射,锐气极重,是上古亡魂的聚集地。 却正因如此,卡修斯才要去那里,因为只有那里,才会有他想要的东西——冥生莲。 这东西,可探今生前世,方晓魂魄清明——他想要看看,哪怕只是一眼,至少让他多少了解哪怕半点他的苦衷,他的隐情... “嗯?”布莱克缓缓睁开眼睛,扫了一眼一旁的永夜,“那地方,你倒是真敢去...” 也罢... 将永夜挂在腰间,闪身离去,只留下一缕若隐若现的灵力,在空气中缓缓飘散... 敢去是一回事,但是敢将冥生莲用在我身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谅他也不敢... “呼,好冷啊!”卡修斯刚一落地就不禁感叹这北寒禁地真不是开玩笑的——不运用灵力都可能在踏进禁地的一瞬间被冻晕过去,而且越向里面走,就越发寒冷。 还是要快一点找,找完赶紧回去吧! 这样想着,向禁地深处走去,却不知,这样的做法,将自己置身于一个越来越危险的境地—— 越往深处走,锐气越重,聚集的上古亡魂就越多,越强大,当他意识到自己无法应对想要抽身离开时,才发现自己走不了了,呼啸的北风早已将他来时的足迹抹去,就算来了人也找不到他。 可是卡修斯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然向着禁地的最深处走去,身后的风,将他的足迹缓缓消去... 然而,在足迹完全被消去之前,一个黑色的身影伴随着周身飘散的灵力凭空出现在了这个银白色的世界,深蓝色的眼睛恰好捕捉到了周围尚未散尽的灵力,面具之下的两弯细眉微微皱起,目光中尽显担忧... 卡修斯还算幸运,没有遇上什么难缠的东西,只不过是几个形单影只,四处游荡的亡魂,并不防事。可是在他终于找到冥生莲的时候,那一瞬间的犹豫却彻底将他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犹豫,好像在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也不知为什么,一双手就这样停滞不前,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样。就在他愣神的时候,阴风忽然而起,带着刺骨的寒流,只消瞬间便冲破了卡修斯身边的灵力防护层。没反应过来的卡修斯差点被冻成冰雕!这时候他也顾不上什么冥生莲了,抽出腰间的地裂挡下了一连串的阴风,灵力却因为分散而有些抵御不住四周的寒流,以至于连剑都快拿不稳了。意识开始模糊,渐渐重心不稳,倒了下去。他知道,这东西最想要的是灵魂之力,最畏惧的也是灵魂之力,只怪自己法力不足以对抗成群上古亡魂所造出的迷阵,却还不知死活要跑到这种地方来。 “卡修斯!” 熟悉的声音夹杂在呼啸的风声中隐隐传来,随即是一阵扑面而来的灵魂之力,带着王者的威压,冷静而沉稳,竟将这阵阴风压了下去。卡修斯睁开眼睛,只是恍惚看见了一道剑气。这一剑,快,准,狠,稳,四下毫无灵力扩散,全部力量都完美集中在了剑芒上,看似毫无锋芒,实际力量却非同小可!若是出现在擂台赛上,下面观众的尖叫肯定一波一波的。 扬起的雪尘飘落散尽,卡修斯看到了一个令他心颤的身影——永夜剑上闪烁着寒冰一样的光芒,一头午夜般的深黑色发丝上落了几分银白色的雪尘,长长的睫毛上落了点点晶莹的雪花,目光在这样的环境下愈显清晰空灵,竟使卡修斯几乎要陷进这目光里,陷进这抹温柔里... 见到这身影后,心中立刻安稳下来,竟然又合上了眼睛。恍惚间,只感到一阵灵力缓缓输送进了自己的身体,很轻,也很温柔...卡修斯觉得自己好像被抱了起来——横着抱的那种——他也懒得去追究,只觉得这个样子好舒服,让人莫名贪恋...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很晚了,卡修斯一边从床榻上下来,一边暗自在心里嘟囔灵影尊为什么不叫他,却发现他已经出去了。 这个人,就是冷热不定,忽冷忽热的,真是的! 卡修斯心里嘟囔着,忽然想起了他在风雪中的那张面孔,不禁手一痒,摊开纸笔画了起来。 他很喜欢画画,可是大家的评论却并不好——太过于抽象,连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一次,画的仍不是真是看到的,却毫无违和感——画上的他,没有戴面具,也没有穿玄衣,却是游侠一样,一袭黑衣,黑色斗篷,发丝轻散,竟透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和些许难以察觉的杀手般的气息,一张面孔,七分高贵冷艳,三分邪魅勾人。卡修斯自己都不禁愣住了——自己又没见过怎么能瞎画?! 可是,真的不舍得扔啊... 轻叹一声,出去练剑去了。 等回来时,卡修斯发现画上又多了一个人,一个很像自己的人——一头银发,一袭白衣,明明已经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打扮得如稚子幼童,却倒是素净而不花哨。那人和画上那如暗夜游侠般的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竟丝毫不显突兀。画的下方写了一行字,字很好看,介于行楷之间,也可以看出,写得很认真—— “前世生死两茫茫,生死孽缘心中罔。更叹世道本无常,寒风雪夜无归人。” 卡修斯看着这读不懂的话语,却觉得心头一阵酸楚,泪如滚珠,不知为何人伤悲...... 不止一个人的声音 黑夜般的身影在死亡的阴影间穿梭着,身旁漆黑的树木,像是从地狱伸出的手臂,枝条在啸风中摇曳着,像是要勾住那人的衣服,将这千年未见的守护者留住。他轻巧越过一道道障碍,像是一只灵巧的猫儿,在这熟悉却又陌生的故土上留下轻盈的踪迹。发丝被呼啸的风扬起,露出一张不愿展现真容的脸。 地面上的枯草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的鲜活,随时可能化作一阵灰尘,在空中散去。他在一丛灌木前停了下来,手有些颤抖着,目光停留在那还未来得及绽放,就已经枯萎的花苞上。修长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按在了几乎化作尘埃的花苞上。一抹淡雅的紫色在指间绽开,生命的花儿在枯萎的灌木上坚韧绽放开来,被那双深蓝的眼睛收于眼底。唇角勾起弧度,他笑了,笑得那么轻松,那么释然,又那么安详…… 格雷斯,我回来了。 曾经的记忆刹那间涌来,他仿佛回到了不知几千年前,第一次生命。那时的他本是魔域的少主,可是母亲糟后宫宾妃们算计,中计而死,父亲不加过问,他一气之下跑出了魔域,学习了神族的法术。在神域和魔域尽数走了一遭后,他又来到了凡域,此时的他才发现,三域之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真正的仁德。于是,他来到了这里,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自立门户。 幻族,简直就是一个三域大混掺族群,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够守住本心的越来越少。渐渐,只剩下了最后的光明世家。 布莱克,他是幻族的创始者,也是最后的幻族。 这里,在当初邪灵入侵时,就已经被屠尽了。 这个世界上的幻族,只有他一个了…… 沉默着,像游魂一般飘忽着,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那与周边环境格格不入的白色身影。 卡修斯是偷偷跟来的。 他敏感察觉到布莱克的不对劲,就悄悄跟过来,谁想到,这一次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灵影尊的身份……难不成是…… 这样想着更加小心,也跟得更紧了。 古老的祭坛,依稀可以看出昔日的辉煌,那个宛若嫡仙般的人站在祭坛顶端,用手轻轻拂去杂尘,露出了上面镌刻的文字—— 历经世道,可敢问心 “可敢问心……呵,我又有何不敢?” 今生前世,他为这个世界奉献了多少?但世人呢? 他身上的,哪怕丝毫缺点,都会被无限放大,面对随处的眼睛,他只能选择戴上冰冷的面具。 但是他守住了,守住了自己的信仰,守住了自己的魂灵,也守住了自己的初心。 双唇缓缓张开,空灵的声音在空气中漫开。让人听不懂的言词,让人心颤的嗓音,在空旷的四周回荡着。他不受尘世浊气的沾染,生生世世,活得一尘不染。 纵然曾经是暗夜的杀手,却依然是独一无二纯净的魂灵。他曾双手染血,却依旧心系苍生…… 他在这个乌烟瘴气的世界,活得清尘脱俗。 他在这个是非颠倒的世界,活出善恶分明。 他的四周空荡着,没有人听他的声音,因为这个世界的人,三观普遍不正。 一个人的声音,溶入于啸风之中,被尘灰淹没。 另一个声音,在风中破空而出, 声音并没有太好听,也少了许多空灵,但是却那样干净,那样清亮,那样纯净…… 他不怕这如刀子般的风,因为他相信哪怕再多的尘埃,也终有落定的时候。 那个故事,不是传说。 布莱克,就是其中的主角。 光明世家最后的幸存者,格雷斯最后的守护者…… 那一刻,卡修斯听懂了,听懂了他的声音,也看懂了,看懂了他的眼睛,他的心。 从今天起,这世间的声音不止是一个人的声音了…… 因为…… 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那一刻,四目相对,就好似天空和大海,就算中间相隔着地平线,也注定会相望…… 在你身旁,背影成双 “我是这世间最后的幻族,也是这里的守护者,夜魔之神。”布莱克平静的眼中泛起丝丝波澜,转头看向一旁已经傻眼般站着的卡修斯,唇角勾起一抹轻笑,“怎样,是不是很惊讶?” “那……那个传说……是真的?”“什么传说?” 卡修斯抿了抿唇,思量着犹豫片刻,还是将自己了解的关于夜魔之神的传闻讲了出来—— “夜魔之神,即暗夜之魔神。极寒之体,常人难近其周身十步之遥。六岁糟满门屠杀,幸得生还。自十六岁独自守护家族圣坛,止叹再无人听应。幸而修得渡魂之术,却叹无能复族人之性命,无能渡化世间尘埃。自幼思维空前,不甘为凡尘所淹没。倾城脱俗,避世间杂尘,却无可避得红尘之劫。十指染血,一曲琴音诉旧情,魔音琴颤尚未停。生得俊秀异常,七分冷艳三分邪,却……只供一人欣赏……” 说完后,小心翼翼抬头看看对方的脸色,毕竟这有些涉及隐私。却不曾想,看到的,是一双深陷回忆中的眼睛,和唇角一抹淡淡的,苦涩的弧度。 ……天哪该不会是真的吧? 如果是的话……那可真够……惨的…… 人生八苦,总结起来就是十六个字:生死离别,爱恨情仇,求之不得,执念难舍……竟皆被面前之人所占尽…… 如此,活着,怕是也成了一种折磨…… “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清晰的声音打断了卡修斯的思路,“人生八苦,皆占尽。活着,就算是折磨,又能如何?” 是啊,又能如何? 难道不活了吗? 哪怕被逼到命运的悬崖,他也不会往下跳,因为他知道,跳下去,就正中那些人下怀。 天要他亡,他却偏要逆天而行! 只要他还有一丝气息,就绝不会认输;只要他还有一丝力气,就绝不会倒下;只要他还能开口,就要让这天地听到他的声音…… 因为,他是渡魂宗师…… 他度化的,不止是天地间的怨气,更是这世间的污浊,麻木,颠倒是非…… 因为他有强迫症,所以,他要将人们扭曲的三观板正…… 卡修斯看着面前之人,心中有些发愣。他一直想要了解这个神秘的人,却不知怎么办才好。他的每一个做法,每一个选择,都在常人意料之外,却好似又在情理之中…… 直到现在,卡修斯才算彻底看懂了他的眼睛,他的内心…… 他的身世,他的命运,他的身份,他的坚强,他的勇气,想光芒一样,照亮了昏暗的前方。让他看清了,他的内心……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涌上心头,像是敬仰,像是倾慕,像是安稳,像是恐惧,像是紧张,像是激动…… 心跳越来越快,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目光不敢和他那深邃的眼眸对视,却按捺不住想要偷偷看他的脸…… 这种感觉,明明是第一次,却……那么熟悉…… 脸,开始有些发烫,好像是发烧了,却又好像不是…… 额头上,传了微凉的触感,卡修斯不禁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灵影尊的手…… 很凉,凉到让人感觉不太真实…… 手套被摘取,可以感觉到对方虽是习武之人,皮肤却细腻如玉…… “怎么了?脸这么红?” “啊?有吗?我……没事啊……” “好吧……”有些无奈,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将手拿下,“该回去了。” “好!” 那一刻,在这片土地上,出现了和千年以前惊人相似的一幕——一黑一白,背影成双。 一缕光,穿过漆黑的枯木枝头,洒在那朵绽放在干枯灌木中那淡紫色的生命上…… 此生难渡劫 “现在的法术界……可真是越来越乱了。”雷伊揉着太阳穴,眉心紧锁。在他面前摆放的,是一个类似于显示镜的东西。“再这样下去……怕是又要打仗啊……” “又?”某个在一边“偷听”的女弟子关注点不太对地问道。 “哦,一千年前,曾经有过一次类似的战争。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因为当时我还没有出生。”缪斯十(敷)分(衍)耐(了)心(事)地回答了问题,顺便将担子甩给了雷伊盖亚,“你问他们,那时他们出生了。” “啊?那时我们还不记事呢好吗?” “……” 真是服了这三位了…… “那场战争……我参加过。”“什么?!” 布莱克无视众人一副傻眼般的表情,自顾自叙述着:“那次战争,主要是各大门派之间的争王之战,起因是幻族上下接糟灭族之灾,一时间整个凡域大乱,最终引起战争。后来,又是哪一族成了最后的胜者……我也不知。”“为何不知?”“……没有撑到那时候,我就因灵力输出过度而昏迷,进入了封印状态。” 在他说的时候,一双天蓝色的眼睛紧紧注视着他,可是那个人,却如同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眼中毫无波澜。 对啊……我怎么忘了…… 经历了这么多…… 你的心应该已经麻木了才对啊…… 可是…… 我怎么觉得…… 心好痛……好难受……好想哭……像是窒息一般…… 告诉我…… 这是不是就是你当时的感觉呢? 如果是的话…… 可有人愿意听你诉说? ……呵…… 我真是傻…… 你又可以和谁说呢? 卡修斯坐在那里,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份,了解了他的身世,所以,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和对方联系在一起了一样…… 可他不知……其实不是因为这个…… 是因为…… 他是他用心头之血救回来的…… 所以……那种窒息般的感觉…… 对方也在经历着…… 而且……比他更加痛苦…… 不过只是,他学会了伪装……而已…… 雷伊给了布莱克答复——天族。 那次战争的胜者……是天族…… 而雷伊……是天族嫡系的亲传…… 雷伊没有令众人失望,变得越来越完美。 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在这荣耀与完美的背后,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戒鞭痕…… 他的童年,没有自由,也没有快乐。因为每天要按照族长的安排,学习各种各样的法术,繁琐的礼仪。 刚开始,他也曾哭过,闹过,反抗过。可是没有用,他背上的戒鞭痕就是证据。 直到那天,他的世界里闯进了一抹红色,住进了一抹叛逆。 他是特别的,因为他使雷伊知道了,生命,也可以有棱有角…… 再后来……就……咳咳…… 雷伊将飘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拉了回来,重新和众人商量起了对策。 “雷伊,我记得你的母族好像是天族吧?是出来什么事吗?闹得一帮家伙又要‘造反’”“……我……不知道……” 雷伊有些别扭地撒了谎,其实真正原因,只有他才知道…… 天族,能够在千年前取胜,并获得强大的威望,是因为和亲…… 天族的历代亲眷,都有被安排好的未来…… 他也一样…… 但是他不想…… 那抹叛逆,在他的心底扎了根,使其住不进长老们的任何话…… 雷伊心不在焉地结束了会议,转身欲走,肩膀却被按住了。 “好好想想,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些空灵——也不知是不是听错了。雷伊却无暇顾及那些,因为他脑海里不断闪着五个字:“真正想要的”…… 布莱克依旧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平静离去。 他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对方的劫…… 就像自己与卡修斯一样…… 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搭进去…… 他是天劫,所以他自知渡劫之险…… 可有能怎样? 他自己都没能渡过去…… 曾一生绝尘,却为一人如红尘; 曾平步青云,却叹此生难渡劫。 不止他,还有许多人,亦是如此…… 通知(请假条) 这几天学校里的事多,小灵表示已经忙成狗了…… 而且这几天感冒严重,实在是没力气想灵感了……不过绝对不会弃文的!!! 在此献上一张请假条,还望大家批准…… 本书作者:灵湖冷月 PS:我在莱修王道吧里发了个有关莱修的日常聊天,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有人就更。 此生难渡劫(二) “……你已经这样失了魂般发了半天呆了……”布莱克有些忍无可忍地看着一旁像个死尸一样的卡修斯,终于开口,“在想什么事吗?”“嗯……啊?”卡修斯像是忽然惊醒了一般,样子竟有些呆萌,引得布莱克不禁暗自轻笑。 “哦,灵影尊,这……是不是又要打仗了?”“看情况吧,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布莱克的回答仿佛悬念一般,“就要看雷伊最后是会和亲,还是逃避。” “噗——什么?!”卡修斯刚入口的茶水瞬间就被喷了出去,“那岂不是太为难人了?要么会打仗,要么就要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成婚,搭上终生的幸福…这简直就是死局啊!” “不,还有一个办法,但是,要付出的代价比前两种方法都要高。”布莱克若有所思般微微启唇,“那便是反抗。”“可是这个办法要付出的代价比前两种都高,为什么……”卡修斯有些不解,却又仿佛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以致有些犹豫不决。 “反抗,要付出高昂的代价,甚至所付出的代价已经超出了可能从中获得的利益,却也是值得的……懂否?”布莱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有些涣散,但是后来又恢复了清晰。见卡修斯一脸理解不了的神情,颇为无奈道,“算了……你日后会明白的……” 反抗……确乎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是它的代价,也极为高昂——因为反抗,自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把命搭进去了…… 天劫,掌劫之人,却自己被情劫困扰如此之久,想想也真是讽刺…… 渡劫失败不稀奇,但想他这种渡劫失败了还把命搭进去,好不容易幸得转生又被劫缠上,最后不知轮回了几百次还是几千次,生死早已看淡却唯独无法看淡那个明知是他命中之劫的人的……真是没谁了…… 一切不过只是死循环,兜来兜去绕了一大圈,却又回到最终的起点…… 倒也是习惯了呢…… 这样想着,不禁有些头疼,却只得暗自忍住,不能让人看出他的不适。平静地轻拭去卡修斯唇角的水滴,安静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心中泛起点点轻柔。 还和原来一样,心中压根藏不住东西…… 这般小心思……真当我看不出么? 全都写在脸上了好吗…… 无奈轻笑一声,揉了揉他的头,问他在想什么…… 他愣愣的,给出了一个布莱克连想都没想到的回答—— 他说:“灵影尊,你的真容,是不是特别好看?我是说……不仅仅是七分冷艳三分邪那么简单……” 布莱克顿了顿,装作若无其事般问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他说,如果真的这么简单,还戴什么面具? 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直到卡修斯已经紧张到快要神经崩溃了,才得到一声平静又肯定的答复: “是。” 确乎是没有那么简单……也确实……挺好看的…… 其实,他的脸上,有着双重伪装…… 就算摘掉面具,也不是他真实的面孔…… 他的真容……比这更好看…… 头,再一次痛了起来,比上一次更严重…… “灵……灵影尊……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没事……你回去修炼吧……”“……哦……”卡修斯应了一声,有些不放心,但还是回去了。 布莱克硬撑着,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从口中吐出了一口血。 该死的…… 缓了几息,抬起手来注视着腕上的天谴锁,心中顿生几分烦躁。 真想摘了这东西…… 力量被抑制得太严重了啊…… 只有原来的百分之几…… 真是…… 厌烦归厌烦,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还真是不能摘,若是摘了…… 他可不能不保证自己的力量会不会弄塌了半边天! 若无其事般拭去唇角的血迹,目光落在放在一边的永夜上…… “布莱克,你要给佩剑取什么名字啊?” “唔……取名的话……就唤作‘夜尽’吧……” …… “自此,世间再无夜尽,止留永夜……” 夜尽,黑夜尽去,即是黎明…… 永夜,永恒黑夜,再无光明…… 曾经,自己曾经想给剑取名为夜尽的…… 到后来,却发现自己……只剩永夜了…… 劫中之险,却又怎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啊…… 命中情劫,乃生死之劫矣。 契咒成 布莱克运用灵力,身子轻盈了不少,整个人却看起来有些虚无缥缈,仿佛顷刻间就会从眼前逝去一般。周围游丝一般的灵力编织成一张无色无形的网,渐渐笼罩了这个恍若嫡仙般的人。天,开始偏向于淡紫色,地上,像是燃烧着鲜血,周围的景物渐渐淡去,只留下遍地妖艳绽放的彼岸花和淡紫色的天空。布莱克睁开了刚才一直闭着的眼睛,深蓝色的眸中闪过一抹红光,接着,像是回应一般,不知在这空间的何处,闪过一道紫光,如同被永夜剑划伤的裂痕。紫光间,浮现出一张血色的契约咒—— 愿你来生,光明永恒,不入黑暗; 以血补魂,甘受噬咒,不悔红尘。 魔音曲终,契咒自成。 “啧……真是麻烦……”布莱克双眉微皱,摊开手,契约咒很是顺从地落到他的手中,上面血红的文字更显诡异,拿着它的人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平静地将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入口中,熟练地轻轻咬破,一股血腥味充斥着口腔,淡淡的薄唇浸上一丝血红,使其显露出一丝少有的魔的特征。如冰雕玉琢的指尖染上了一抹妖异的血红,令人触目惊心。他却如同没看见一样,毫不在意地在契约咒上画了一个极为复杂的阵法,仿佛只是一个年少的门生在练习施法画咒,而非以命相搏,签下生死契约。 契约咒开始发光,却依旧有几分诡异恐怖,他却依然淡定得像一座冰山,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这凶邪危险的东西,垂下眼帘,轻轻念动咒语: “愿你来生,光明永恒,不入黑暗;以血补魂,甘受噬咒,不悔红尘……” “愿你来生,光明永恒,不入黑暗;以血补魂,甘受噬咒,不悔红尘……” “愿你来生,光明永恒,不入黑暗;以血补魂,甘受噬咒,不悔红尘……” 一遍又一遍,每念一遍,心头就仿佛套上一层沉重的枷锁;平淡的语气,将那沉重的痛苦完美掩饰。 契咒的代价,怎是随口说说那么容易啊,稍有不慎,疼都可能把人疼死…… 当真不是开玩笑的啊…… 一道道沉重的枷锁,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裂开了,布莱克稳了稳气息,全然不管唇角晕开的一大片鲜红,指尖光辉闪烁,召唤出了魔音琴。 琴音袅袅,宛若初春已经解冻却依旧冰冷的溪水,冷,却是柔和的,安静的。 修长的指尖在琴弦上滑过,一串鲜红的血珠滴落下来,伴随着微微颤抖着的琴弦,落在了那越发妖艳诡异的契约咒上,溅起一丝微弱的涟漪。契约咒上渐渐显现出了紫红色的纹理,其型酷似一朵绽放的彼岸花。 琴音在空间中回响着,优雅,轻盈,又带着些许疲惫,如泣如诉,却无人听。 弦音微颤,一曲终。唇角的血已经浸红了一大片紫黑的衣衫,指尖淌血,银色的琴弦被染成了血红——这还不止,魔音琴上的几道紫色的纹理也被染上了些许鲜红——红得可怕,红得妖艳,红得令人触目惊心! 布莱克看着浮在自己面前的契约咒从诡异凶邪渐渐转变为平稳,终于松了口气。眸中落下星点的疲惫,魔音琴从手中滑落,掉落在成片的彼岸花中,他挣扎着硬撑了一会,终于还是无从坚持下去,倒在了一片彼岸花中。 痛,真的好痛…… 心头……痛得几乎要窒息了…… 灵魂就好像……被人生生撕裂开来一样…… 指尖……到还算好些……毕竟已经习惯了啊……不是吗…… 呵……这也能习惯……我真是…… 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眼睛却渐渐闭上了。他有些累了——灵力一下子输出了太多,以至于身体有些适应不来。 整整五千年的灵魂之力……还真不是说舍就舍的呢……就算灵魂已经经历了太多次轮回,力量更不只是几千几万就能够度量的……又能怎样呢? 唔……这成片的彼岸花……倒也并不难受…… 干脆就这样……睡一觉好了…… 说是睡一觉,其实,就是支撑不住,晕过去了——天谴锁抑制的能量可不是少数,那是他体内百分之九十几的力量,再加上这样一场消耗……不晕都难吧…… 唇角依然保持着讽刺的轻笑,脸色却极为苍白,呼吸也十分微弱,几乎是没有的。 这一下……可真是……够呛啊…… 那便是他昏迷之前心中所想的话了。 宁负天下不负你 等布莱克醒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了。 这段时间里,别的不说,法术界上下可是已经乱作了一团——灵影尊莫名其妙失踪了,不乱才怪吧…… 别的不说,卡修斯作为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都已经被一帮人来来回回问了无数问题了…… 对此,卡修斯只能表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布莱克在秘境中看着卡修斯那呆萌的应对方式不禁轻笑出声,噬咒的痛苦似乎也稍微减轻了些许,不过当他看到卡修斯被人为难的样子不禁心头微恼,只得放弃了在秘境中再休息一下的打算,强压下不适感,抬脚跨出了秘境,伴随着一声冷冽的“在找我?”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些人的表情在布莱克的眼中,是何等的可笑啊。 唇角似笑非笑的,不友好的弧度尴尬地僵硬着,半出口的恶语还停留在某一个难听的音节上,却是愣愣的停在那,像是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可甚是恶心。 那气息,那声音,那目光仿佛镌刻在空气中,无不透露着一种令人恐惧的威压。 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好看得动人心魄,却阴冷邪魅,还不如不笑的好。 “本尊去哪,几时用得着你们来管?” “用……用不着用不着……” “那么……”深蓝的眼中,血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是……是” 一群人,仅仅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影尊……” 身后传来卡修斯带着哭腔的小声音,软软的,糯糯的,使得布莱克在转身的瞬间,目光便轻柔了下来。 一对平日里乖乖立着的耳朵垂了下来,尾巴软软地挂在身后,尾尖已经摊在了地上,泪汪汪的,一副可爱又可怜的样子,让人不禁心疼。 连卡修斯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仅仅一天一夜未见,给他的感觉,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夜里躺在床榻上,隔壁没有了那个熟悉的人……真的睡不着啊…… 他怕,怕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又害怕见到那熟悉的眼睛…… 如今,他回来了,一切,却都简单起来了…… 毫不犹豫地,直接扑到他的怀里哭着,不管他一瞬间的发愣,不管他的不知所措……什么都不管,他只想哭…… 卡修斯,真的是难得这样任性了一次,在他面前任性了一次,在那个爱了他生生世世的人面前任性了一次,在那个……他喜欢的人面前任性了一次…… 能够因一人这般,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那是一种危险的感情,如妖艳的玫瑰一般长满尖刺,稍不留神,便会鲜血淋漓。 他们,皆是如此,不是吗…… 泪水,将紫黑色的衣衫浸湿了一大片,从胸口蔓延开, 大有向腰背发展的趋势。 那里……不能沾水啊…… 沾水就会被发现的…… 布莱克想要伸手推开他,可是卡修斯抱得那样紧,又怎么会那样容易送开呢?布莱克心下着急,忍不住加重了力道,再加之卡修斯刚好搂在那里,而且抱得非常紧,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被撕裂了开来,鲜血立刻将衣服染红了一大片。 “唔……” 布莱克痛得险些叫出声来,却不得不咬着下唇硬忍着,只有一声细微的闷哼从唇缝中滑出。 得,这下想不发现都难了吧…… 布莱克没有办法,只得暗自后悔干嘛要推他,这下可好,不打自招啊,傻子都能知道那里有伤啊…… 果不其然,感觉到不对劲的卡修斯连忙松开了手,映入眼帘的,却是大片鲜红的血——他的衣服上,自己的手上,自己的袖口上……全是…… 那是他第一次这样接触大片的血,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身上的伤,还可能这样重…… 一时间,他仿佛明白了布莱克为什么要推他,也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松开…… 布莱克的额间已经渗出了些许细汗,双唇本来就淡的颜色已是更加苍白几缕发丝也沾上了血迹,看上去竟有些狼狈…… “灵……灵影尊……我……”卡修斯不禁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我去叫人……”“站住……”一只手将转身欲走的卡修斯紧紧拽住,“别去……” 已是傍晚时分,血在夕阳的照应下更加令人恐惧,那张脸,却依然不见一丝血色。布莱克已经不知何时直起了身子,全然不顾身上还在不断扩张开来血迹,“我布莱克……还不至于那么脆弱。”随意地挥手扯出一件斗篷,熟练地披在身上,完美挡住了身上的血迹。 “灵……灵影尊……你……到底怎么了……”卡修斯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刚刚哭过还是什么“恕我冒昧……但……但是……你……好像……和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不一样了……” 布莱克微微愣了愣,薄唇轻抿语音有些不由自主地微颤:“……有何不同……” “你……你的眼睛……变了……” 却是不错,他的眼睛,曾经明亮清澈,如一潭清泉,让人一望到底。如今,却似乎在隐藏什么…… 布莱克的眸色微微愣了愣,随即扯起一抹无奈的轻笑:“你啊……真是……太天真了……”天真得令人心疼…… 伸出手去,轻轻揉了揉卡修斯的头:“你会明白的……但是……最好还是不要明白的好……” 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却是不想再提起,只是强迫自己狠下心来,转身离去。 “什么叫‘还是不要明白的好’……”卡修斯喃喃自语着,样子令人不由得心疼。 布莱克在卡修斯听不见声音的地方轻轻停下脚步,缓缓开口: “卡修斯,你永远别想让我亲口说出这么久以来我都做过什么……总之,就算负尽天下,我也不会负你……” 爱,就是一场赌局 入夜的气温微凉,或是说,有些冷…… 他就如同他的佩剑一样,神秘,冷傲,几乎是捂都捂不热的那种……除非他从自己的心底想要变暖…… 几许星辰的光落在他的眼眸上,晕染出丝丝疲惫,或许是有些不耐烦了,合上眼,微皱眉,薄唇轻启,冷声道:“出来罢,别躲了。” 来人气息微乱,犹豫几分,还是现了身。 “……你几时发现的我……” “从你来的那一刻起。” 布莱克漫不经心地转身去,面对着面前之人,依然冷声,“已是数万年之久,不曾想,你竟毫无长进……谱尼。” 对方不语,因为实在不知要如何开口才是,也不知要如何称呼面前之人…… “开口之前,还请三思。”布莱克靠在身旁的一棵树上,合着眼,声音依然不见丝毫暖意,“你如今已是圣者,‘师兄’二字,我怕是当不起罢。” 谱尼的脸色越发难看,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曾经少年时,偌大的神域,唯有他是来自外族的,而且,还是魔族。 但是,他却是众多弟子中心境最淡然,最冷傲,最清明,最理智,最冷静的。 他没有魔的邪魅,更多的,是灵性与高贵,令人站在他的面前,就会有一种被王者所俯视的感受。 这个人,说他不爱说话吧,他在做分析时能滔滔不绝说半天;说他爱说话吧,他能整整一天不开口。说他冷漠吧,他还挺关心,理解人;说他关怀别人吧,他还能一巴掌把你打得吐血…… 时隔多久,谱尼也算不清了,只知道这么久,他已经转生了无数次…… 面对这个性子越发古怪难寻的人,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才是…… 思量片刻,才终于开口道:“……幻王……” 布莱克睁开眼睛,抿了抿唇,丝乎对这个称呼还算满意——幻族之王,亦有幻族创始者之意,却是不错。 “怎么,堂堂胜者谱尼也有如此时候。”声音依然保持着冰冷,语气却没有那般的盛气凌人,“渡劫又渡不过去了?” 明明是个问句,语气却是那般肯定。 谱尼却看了看布莱克的腰背之间,答非所问道:“不想堂堂夜魔之神……也有如此狼狈之时……” 鲜血已经渗出了斗篷,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吓人。布莱克却全然不理会,只当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此劫,无人可以帮你,渡不过去,也只能怪你自己将善恶看得太分明,讲正邪分得太清。” “正邪殊途,不正是如此吗?” “如果那样,我又算什么呢?”布莱克面色凌厉,修长的手无声无息地拂上了腕上的天谴锁,“谱尼,我劝你快些离开……在我动怒之前。” 这是一个危险的动作,只要他的手拂上了天谴锁,那么,便是他动了杀念。 天谴的威力不容小视,天谴锁若是摘掉后果责更加严重。不论摘与不摘,谱尼都是不可能从他这里讨到半点好处。 “告辞……” “不送。” 冷声,冷眼,冷人,却不冷心。 暖的东西无需人去暖,本就是暖的;冷的东西,再怎么暖,也是冷的…… 爱,不过只是一场几乎不会有结果的赌局,付出越多,伤的,就有可能越深。 如果说是狼狈的话……你又何尝不是呢……圣者,谱尼。 如飘渺般离去,一切归于沉静…… 床榻上的少年蜷缩着,睡得不怎么安稳,小脸白皙可爱,惹人心怜。 布莱克不禁有些心疼,伸手轻抚着他的的耳朵,眸色带着温柔与心疼。 卡修斯,对不起……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现在……还不能…… 轻叹一声,面上略过一抹无奈的痕迹…… 这一切,就是一场不知结果的赌局,最终,可能会输得一败涂地……但是又能怎样呢?不论如何自我嘲讽,最终也还是会投入其中,哪怕付出一切,也都无所谓罢…… 卡修斯……对不起…… 布莱克轻轻握住了卡修斯的手,眸色中满是心疼。 如果说我可以的话……那么……我愿意为你承受一切痛苦……但是……我不可以…… 我知道你很难受,很痛苦,也很无助……但是……我没有办法替你去面对苦难,也没有办法替你去承受痛苦…… 呵,什么天劫……连自己所爱的人都无法守护…真是讽刺啊…… 卡修斯…… 对不起…… 我……喜欢你…… ……我……爱你…… 轻轻将他的手贴于自己的脸上,很暖,不同于自己的冰冷…… 明明刚刚还盛气凌人地嘲讽了谱尼一通,一转身,就是这般模样…… 世人都说天劫人冷,心也冷,可是,又有谁知他的痛苦……他的执念…… 他,也有渡不过去的情劫,也有放不下的人…… 这场爱情的赌局,一但投入,就再无法退出…… 番外篇(迟来的甜文) 笔尖在纸上滑过,留下一串精致的字迹。合上最后一页纸,轻轻放下笔,抬头望着对面心不在焉,正有一眼没一眼地翻着书的小妖,心知他已是坐不住了,便起身去拿来斗篷,披在他的身上:“斗篷穿上,我陪你出去看看。” 他愣愣地眨眨眼睛,模样有些呆萌,令人不禁心神微动。 布莱克不禁轻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手感不错。 “愣着干嘛?等着我帮你穿吗?” 下一瞬,就轮到他愣住了。 怀中的少年搂着自己,脑袋在胸口蹭着,弄得他心中发痒,体温隔着衣服渗透,暖暖的,柔柔的。 “嗯哪~就知道灵影尊最好啦~” 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十分好听。 “好了,快走吧 。” 有些无奈地轻笑着,轻轻揉了揉他的耳朵,眸中含笑,语音轻柔,如春水般萦绕耳畔,好生舒服。 怀中的少年扬起脸来,甜甜地笑着,像是一个得了糖的孩童,天真,又可爱。 乖乖系好银白色的斗篷——这是布莱克给他挑选的颜色,不止是斗篷,衣服也是白的,顶多带些淡蓝色,因为他说,白色和淡蓝色才是最适合他的。 那是他可以找到的,最纯净的颜色。 也是初次见面时,他给他的感觉。 纯净,单纯,善良…… 那便是对他最好的形容了。 没有下雪,天空像是被洗过一样,很是干净。卡修斯到处乱跑,玩得很是嗨。 确实是有些时间未带他出来了…… 空气微冷,心中泛暖,眸中含笑…… 回忆再苦,有了你的参与,也成了甜的…… 如果不曾爱 “情感,是魂术之根本,也是劫之起源。如果没有情感,那么,还不如游荡的孤魂。记住——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我需要你们所有人都认真对待。”雷伊喘了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继续说,“情感的控制,决定了你的心境,心境决定了你日后是否能够存活。这,决定了你们日后要走的路。” “这条路,不一定是多么的平坦而一帆风顺,相反,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就要好好反思了——因为遵从内心的结果不可能是这样的。可以毫不忌畏的说,在法术界,遵从内心的道路不可能好走,甚至会受到痛苦的折磨……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但是,心境灵,则魂不灭。总有一天,你会赢给所有人看。” “我就说到这里,散吧。” 雷伊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满满一整个礼堂的人,转瞬间便散去了。 这么多人,真正在听的,又有几个呢? 想到这,不禁抬头望了望出口处。和往常一样,他在那里等着他。 至少,有人会听的不是吗? 礼堂上那么多的人,雷伊敢保证,没有一个人真正听进去了——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就,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然而,他却会将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记得清清楚楚,哪怕只是不经意的玩笑,他也可能记一辈子…… 其实,他有多么想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喊出“盖亚我爱你!”,但是不行…… 他是天族的嫡系少主,他没有爱的权力。有时他甚至有些羡慕布莱克,因为他说话可以毫无顾忌,他可以不必在意别人的指指点点,因为没有人敢。 但是他又怎知,布莱克的身份也不允许他什么话都毫不忌畏地说出口,有些东西,他也不能说。 世人皆知天劫不可诛之,不可辱之,不可否之;无人知晓天劫天灾生死孽缘,却终是一往情深。 有些人站在自己的角度看事情,如同站在井底仰视天空——很累,却终以为自己看到的即是全面。他们忽略了有人正站在太空中俯视大海——一切尽收眼底,只是不出声罢了。 布莱克,就是那俯视大海的人。 他,看透了一切,只是没有说透罢了。 其实,他的愿望真的很简单很简单,简单到仅仅只是想要和自己爱的人远离尘世喧嚣。 他不想雷伊一样顾虑万千,也不像谱尼一样追求圣洁,如果可以,他甚至甘愿做一个不上不下的普通人。 圣洁,这东西若是一味的追求,最终只会变得更加污浊,如暴雨后的泥泞一般不堪。 索伦森篡位,杀了上一届魔君,至今不知多久过去了,不仅后宫一个人也没有,也从未与谁行过房事。无人知晓,他是在等人…… 世人皆知他恨谱尼入骨,却又有谁想过,若真如此,他为什么还要用谱尼赐予他的名字? 索伦森三字,若是按谱尼母族的古文咒来翻译则有“不染”之意。对他来说,却是有多么讽刺。 若是不曾爱过,又怎会如此狼狈? 如果不曾爱上,又怎会如此疲惫? 布莱克已经习惯了痛,卡修斯还有些茫然;雷伊处于纠结,盖亚只想站在他的旁边;谱尼还在自欺欺人,索伦森依然口是心非…… 劫难渡,情劫更是…… 一切只因曾经爱过…… 如果不曾爱,也就不会有如今的他们,不是吗? 被迫的黑暗 有人说,他是被神所守护的孩子。 呵,多么可笑啊 如果他能说话,还不知要如何嘲讽你呢…… 多么蠢笨的预言啊! 仰望宇宙的人,竟有胆量断言生命? 愚昧无知啊,你们怎会知道—— 生来本就是魔的血脉,又怎会被所谓神明所护? 他曾说,他想要守护光明。 呵,多么可笑啊 若没有见过这飘渺之物,还不至于如此痛苦呢…… 多么天真的想法啊! 诞生于黑暗的人,怎可能与光并存? 天真啊,他又怎么会想到—— 世间本就只有黑暗,又要如何守护所谓光明? 他说过,只要他还活着就要保护这些人。 呵,多么可笑啊 如果你看清了他们的内心,还不知会怎样想呢…… 多么疯狂的念头啊! 这些肮脏的东西,又怎值得你拼尽性命去守护? 天真啊,他又怎么会想到—— 本应站在光明之下的守护者,又是被谁抛向黑暗深渊呢? 他曾说,他宁死也不会爱上一个人。 呵,多么可笑啊 如果你看到了你的未来,还不知会怎样自嘲呢…… 多么讽刺的事实啊! 明明看淡尘世,又为什么会为那人倾尽全部? 痴傻啊,他又怎会想到—— 他们的爱情违背了天道,又怎会被允许呢? 他曾说,他没有事。 呵,多么可笑啊 如果将那些伤展现出来,还不知有多吓人呢…… 多么无力的谎言啊! 明明伤痕累累,又怎么会没事? 不幸啊,他又怎会想到—— 他忍下这一切,又有谁会在意他的痛呢? 唉,他本是暗夜的魔神, 又是怎么会这样呢? 独自承受着黑暗的痛苦,又何苦为他人守护光明? 本该站在光明的圣坛上,又怎么坠入了黑暗深渊? 还有太多无从问起,却也没有答案。 那些人在享受光明的时候,又怎会想到—— 那是他在黑暗之中守护下来的…… 黑暗的颜色,是他被迫穿在身上的啊…… (文中的“他”指得是谁自己去猜吧,根据全诗应该是可以猜到的。如果猜不到我就给点暗示:本是夜尽天将明,却再无光永夜留。) 战况在即 “魂生,魂散,终是虚无,何人相助?缘起,缘落,几多离合,不悔三生……” 如玉振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修长的手中握着一本书,眼睛却没有看上面的字——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前世都背过了上百遍,早已烂熟于心。 “故难归,旧难拾,现也难留,身何处存?无奈,无方,却不无心,终……” “啪!——” “诶呀!” “走神了。”布莱克将方才用来敲卡修斯的书收回来,继续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若我想要害你,此刻,你已是个死人了。” “灵影尊又不会害我……”卡修斯捂着头,故意做出一副很痛的样子,看似小声嘀咕却恰到好处能让身旁之人听见——接触这么久了,他自然知道怎么个样子会让他心软——不过,其实不管他什么样子,都会得到那人的关怀——只是这样更能让他心怜罢了。 “你……”布莱克果真是再说不出责备的话,只得轻声询问道,“疼吗?” “嗯……” “唉……”布莱克没话说了,无奈地放下手中的书,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指尖微凉着,略带一抹柔情,修长的指尖划过细软的发丝,令人甚是舒服。 受到这般特殊待遇的小妖抖了抖耳朵,一脸开心享受的模样——显然,他早已忘却了这种行为是多么的逾越——就算记起,也是不愿承认的。 敲门声响得十分不是时候…… 无奈之下,刚才那透露着几分暧昧的举动不得不暂且停止,气氛显得有几分尴尬。 “我去看下,你暂且自行通读,不懂的少时再来问我。” “哦。” 见其应下来并开始认真执行,布莱克这才放下心去开门,却还未语,就被那人塞了封信在手里,然后送信人连缓都顾不上缓,仿佛有急事一样,风风火火地赶路去了。 这…… 细眉微皱,心下已隐隐有了猜测,但当这样一封信被他逐字逐句读完后,心头还是不由得颤动…… 他真的真的,没有料到会这么快——快到他甚至还未做好万全的准备,以至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竟有些措手不及——如今的法术界……真的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了——它变得太过于嘈杂,太过于喧嚣,太过于虚伪,已经失去了本身应有的面目。 这一切,蔓延得太过于迅速,以至于从之前的口蜜腹剑,心怀鬼胎,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已经上升到了摩擦甚至边境纠纷…… 若照这样下去…… 真是无法可想啊…… 这样想着,深蓝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阴影,如初春时的目光直接坠入了严冬…… “灵影尊?”卡修斯偏了偏头,想要去看布莱克的脸色,因为他感觉到那人的气息已是越发的阴沉。 “嗯?”转头的刹那间,唇角已经扯起了淡淡的微笑,眼帘微垂,眸中的阴霾被熟练地压在眼底,完美隐藏了起来,“怎么了?” “额……没事。”卡修斯愣了愣,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感知错了——但他相信,灵影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害他的——可能会骗他,但绝对都是为他好。 当然,这是肯定的——布莱克无论怎样做都是为了保护他。 哪怕如今大战在即…… 纵使战况一触即发又怎样呢? 风浪再大也淹不着他的…… 布莱克暗自思索着,心下明白行动必须要提前进行了…… 窗外忽然起了一丝微风,一抹紫色的灵力悄然附在了一片小小的树叶上。微风带着叶片不动声色地穿过院子,静静地消失在远方…… 一手的情报 “各族之间的矛盾迅速激化,已经有人开始谈判,也有些世家子弟暗中较劲,整个法术界上下人心惶惶。” 雷伊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情报发在面前的桌子上,面色十分凝重。 “有办法吗?” “好办法……倒真是没有……”缪斯苦笑了一声,“我小的时候听哥哥讲过,一但各族的实力变得不相上下,就会开始相互看不顺眼,非要一决高下,决出最强者不可。” “相比当初……这已经算是情况不错了。” “当初……很严重吗?” 布莱克想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那严格来说不能算是严重……” “是简直混乱到不可救药!” “幻族惨遭灭族;邪灵乱世;其余各族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边境纠纷不断;各种不良势力拉帮结派;怨灵横行……” “又怎么只是‘严重’二字能形容得了的?” 的确,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混乱与绝望,又怎么会在事情刚刚开始发展就纠结到这般地步? 布莱克平静了一下气息,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方才有些失态……” “咳,没事,这很正常。” “所以……”雷伊偏了偏头,“你有什么建议吗?” “分析目前存在的有利条件和无利条件,问题出现的原因以及解决方案。”布莱克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小沓写满了字的纸张,“首先,有利条件:天族势力依旧,魔神凡三域相处算是和睦,世道中不良势力几乎没有。然后,无利条件:各族势力增强,野心家不在少数,而且现在暂时无法获得外界支援。其次,问题出现原因:世道太过于虚伪,各族不合。最后,解决方案:……反抗到底。” “这样……真的有用?” “还有更好的方法吗?”布莱克挑了挑眉,“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呢?” “但是……你怎么知道要如何反抗呢?” “这个嘛……”布莱克危险地勾了勾唇角,“谁都会有秘密的……不是吗?” “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得到的,是一手的情报。” 这当然肯定没有人怀疑的——布莱克,总是有各种方法带给他们各种的惊喜,而且,他的办事质量也是有目共睹的。 但是,在这样混乱的背景下能够短时间建立起自己的情报网属实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或是他本来就有情报站,但是能保持千年之久都未溃散或是暴露则更是令人惊奇。 很显然,他的势力范围不容小视。 而他拿出的那几张纸上写的竟是各族的所有底细——甚至连家族机密都在内! 这可不只是令人佩服了…… 是令人惊叹啊好吗! 最狠的是有些势力较强的世家近数万年的旧账都被整整齐齐总结出来了! 在众世家极力掩埋的情况下将这些搜集出来,这是在当时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但是对于布莱克来说,很容易。 因为这个情报网,是在幻族刚刚建立时,也就是他第一世就已经建立起来的,仅仅数万年的旧账……已经很仁慈了…… 这个情报网的高明之处在于他安插在世家的都是绝对的高手,而且演技都非常好,他们是曾经被布莱克救过性命的人,而他们的体内都有一种咒。这中咒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但是一但被施咒者企图背叛施咒者就会立刻烟消云散——连一丝残魂都不会剩下。而且这种咒是根据血脉遗传的。受他派遣的人在用不着他们的时候不需要有什么动向,只要照常生活就好,不过有什么较大的事发生就需要反馈到最近的情报站,情报站将收到的情报慎密保存起来,在需要的时候将所需情报以融入灵力的密语形式上交。 这些情报负责人都是按血脉遗传的,知道大限将至时才会将自己的身份与使命亲口告诉自己最信任的一个孩子,而咒也会就这样在一番叮嘱间被传承下去。 这工作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不背叛的话,而且待遇十分不错,所以也没有谁会真的有什么怨言,这个情报网就这样一直延续了下去。 而其中从未有人提过散伙是因为……他们的主子是天劫啊…… 天劫身死后,魂魄会在百年之内进入轮回,而且再生后灵魂会在十岁之前彻底苏醒——也就是会回忆起前尘所有往事。 况且这种待遇好,还相对安全的差事谁不乐意接啊。 于是乎,这一线的情报网从未断过,甚至越来越运行得有声有色。 有些事情看似已经盖棺定论,但是它们的事实终有一天会被翻出来,摊开在世人面前。 这一点,布莱克是绝对做得到的。 准备好了?那就开战吧 当被掩盖了数万年的罪恶被揭开,血淋淋的事实被抛露,任谁也不可能镇定。 布莱克这一步棋刚刚落下,却是刚好截在了那些世家的命脉上…… 就如同,掐住了毒蛇的七寸…… “雷伊,这些……是天族的。”布莱克递去几张纸,“这些东西,或许可以帮你在必要时在族中掌握一些大权。当然,内容,我会保密。” “谢谢……”雷伊有些不知说什么好,而且这纸上的内容……他连第二眼都不愿去看…… 这个人……果然城府级深…… “哦对了,这些东西,你来看看怎么安排吧。”布莱克说着就讲手中的一沓纸全递了过去。 雷伊看着上面的一桩桩一件件,胸口阵阵寒恶。强压下想吐的感觉,将手中的情报还给了布莱克:“这个……交给你负责。”我觉得你接触这个时间实在不短…… 不然看着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不可能这么冷静!!! 而一旁的众人就很迷茫——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比如卡修斯,就超级好奇。 “那个……灵影尊……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 “哦 看来你很感兴趣?”布莱克扫了一眼卡修斯,将那几乎可以决定一个家族的生死存亡的情报递给卡修斯,“那正好锻炼一下你——把这些给我都看一遍,最好是差不多记下来,再想一想怎么能最好地利用这些东西。” 卡修斯见灵影尊交给自己任务,心中十分欢喜,可接过情报看了看内容就脸色十分不好地还了回去:“灵影尊……恕我实在不能完成任务……” 和雷伊一样,这上面的内容,他看不下去第二眼。 甚至比雷伊的寒恶感更加严重。 对于这样一个没见过人心险恶甚至有些单纯的小妖来说,这是在是…… 虽然料到门派斗争凶险,却实在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 令人窒息,令人发指,令人……作呕…… 简直就是鲜血淋漓,不堪入目! 卡修斯竟然有些庆幸自己当初被赶出了门派。 简直……太可怕了! 其实布莱克根本就没有想让他去做这任务。 他只是想给这小妖一个警示:门派斗争凶险,千万小心,切莫轻信旁人言论。 不然……可能不止尸骨无存,名誉也会被张冠李戴地扣上千万罪名…… 这种明争暗斗,就是这样的。即便你不去招惹人家,可是依然会成为无辜的替罪羊。 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就是因为某些人犯了错却不想承担,你便要替他去死。 或许想要让你死,却仅仅给出一个格外荒唐的理由—— 你是妖族,妖族就是害人的,是妖就是罪该万死,不杀了你,你明天就会屠人满门,就会酿成天灾人祸…… 不管你其实是有多么善良,多么单纯。 其间的所谓罪名不管表面的旗号有多么的光鲜,其实根本就只是三个字—— “莫须有”。 这善于伪装的毒蛇,随时可能向你发动攻击。所以,只能紧紧握住它的七寸。 不能心软,不能手抖——一点都不能。 你不杀了它,它便会杀了你。 改邪归正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毒蛇所谓的投降,只是为了更深的潜伏起来,并为你准备更毒的毒液…… 这一点,布莱克早已经深深意识到了…… 因为他是失去了某个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才换来这惨痛的教训…… 从那以后,他的笑,就很少不挂在唇边了,但那是一种公式化的莫得感情的笑…… 凡是见过的,几乎没几天就精神失常了…… 当然,这是后话。 “那就这样?按布莱克说的?” “嗯……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雷伊终于从情报的内容中回过神来,略做沉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对了,我建议在各大世家安插人手,监视其动向。” “缪斯这个办法不错,但是……” “但是在这种关头,安插人手也很难收集到什么有用的。”布莱克毫不忌畏地点出雷伊所担心的,随即打消了这个疑虑“我早已在各大世家都安排了不少人,不然这情报是如何来的?” “这样的话,就真的太好了。”雷伊略微松了口气,随即严肃起来,“所有弟子,每日加强训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是!” 一众年少轻狂的少年人铿锵有力地做出了回答,每人的眼眸中都透露着坚定与兴奋。 布莱克却知道,这战争不是那么简单的,战场不是训练场,那上面刀剑无眼,明枪暗箭多的是…… 但他还是放缓了神色,以那因局势紧张而许久不用的,如清凉的山泉般的声调说了一句: “准备好了,就和他们开战。” 嗓音宛若玉振,却带着一股杀念。 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布莱克,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 谈崩了 常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能好好谈,没人愿意干起来,但是布莱克认为“对是非莫辨,满口胡言之人,能动手绝不废话”,此等结论竟与“宁和君子打场架,不与小人说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也实在符合其个性。 但这不代表谁都和他想得一样。相比之下,大多数人还是更赞同于“先礼后兵”。 布莱克也不多说,不支持也不反对,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暗地里却把手底下的人悄悄地全安插在了各个方面。 他们想折腾就折腾,情报也都给出去了,后勤也安排妥当了…… 爱怎样怎样吧。 这样想着,唇角抿起三分浅笑,暗藏锋芒的眸色放得柔和又宁静,目光浅淡,宛若一潭初春的泉水。 不管是与性格反差多么大的伪装,只要习惯了,都会运用得分外得心应手…… 倒真是个可怕的习惯啊…… 这样想着,唇边的笑不禁透露出几分嘲讽,却不知是在嘲讽谁…… 以他的实力,舌战群儒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过他不想说话…… 省得给自己添堵…… 为什么会添堵呢?那帮家伙,说好听点,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谁也进不来;说难听点,就说固执己见,执迷不悟,搬弄是非且不明得失,不论因果…… 就算把他们说没词了,这帮家伙也是口服心不服,两面三刀,左耳进右耳出…… 这是布莱克在经历了不知几次类似的事情得出的结论…… 有这劲还不如用在战场上呢…… “灵影尊,谈判要开始了。你……您不参加吗?” 卡修斯悄悄进来,身上穿着一身整洁的白衣,衣服的款式格外简练,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显得落落大方。地裂剑雅致的花纹反倒是显得有些突兀。 布莱克听了来人对自己的称呼,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不用成我为‘您’……” “哦……是……”这是对自己不满意了吗? “还有其他疏远的称呼都不必叫了。” “是……啊?!”没听错吧…… “我……不喜欢你对我疏远。”哪怕一点都不行。 卡修斯的眼睛瞬间亮了:“是~” 声音中明显的撒娇意味……布莱克就悄然默许了。 “对了,把这身衣服换上。”修长的双手没戴手套,从床榻上拿起一身衣服。衣服白色打底,天蓝色的纹理格外雅致俊秀,看似毫无章法,实则隐隐有些铭文阵法的感觉,款式整洁大方,方便活动,适于应战。最重要的是地裂的花纹可以轻易地融入其中,掩人耳目。 “为何……” “让你换你就换,哪来那么多为何?”声音中不由自主透露着温和,整个音调都柔软了下来,显得格外细腻缠绵。 “哦。” 卡修斯伸手接过那身衣服,面料细腻柔滑,却很结实耐磨,衣料滑动,不留神间便触碰到了那微凉的指尖。 很凉,仿佛寒冰一样没有温度…… 却又像这世间最无瑕疵的美玉一般,哪怕再凉,也令人想要将其握在手心里,用自己的体温去将其捂热…… 心头,隐隐躁动…… 卡修斯连忙将手一缩,抓起衣服转进屏风内侧,手忙脚乱地换着。以至于出来时,衣冠乱得令人误会…… 布莱克看在眼里,心头不由自主地想笑——好可爱…… “怎么回事?衣冠不整,想什么话。”这样说着,语气中却无半点责备之意,甚至还亲自上手给卡修斯整理衣服,“你见哪个出门去,将好好的衣服穿成如此模样?” 卡修斯乖乖站着,任由摆布。 “记好了,细节之处,决定成败。” “是。内个……灵……” “不是说了,私底下不用叫这些太过疏远的称呼吗?” “那……叫什么?” “你看雷伊他们叫我什么?” “布……布莱克……” “那就这么叫。” “啊?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么叫,这是你的特权。”顿了顿,又开口道,“我给的。” “……是~”声音软软的——又开始撒娇了…… “走吧。”去看看,谈判怎么样了。 走进现场,大厅内乱得不可救药,咒骂声,讽刺声,嘲笑声,喧嚷声向成一片。 再看雷伊,正坐在那里揉着眉心,却毫无办法阻止这闹剧…… “请安静点,请各位冷静点!!” 谈判还未正式开始,缪斯就已经不知喊了多久,嗓子又干又哑。 脸皮已经被撕破了,再谈下去毫无意义…… 布莱克走过去,问雷伊:“需要我让他们禁言吗?” 当然……没必要了。 雷伊的双唇张了张,最终叹息一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叫缪斯回来吧,别喊了……还有盖亚,让他在屋子里待着吧……别再冲动了……” 声音很是沙哑,应该也是徒劳地喊了很久…… 布莱克点点头应下了,将缪斯叫过来,顺便给盖亚的屋子门口加了层隔音结界。 走近的时候还能清晰地听见屋里在砸门…… 不甘心吧…… 谁甘心呢? 一干人就这样站着,看着,看着他们愚蠢地互相咒骂着,看着他们心虚地高声喊叫着,看着他们连平时做做样子的所谓君子之风荡然无存……然后,陆陆续续地拂袖而去…… 等到最后一个人也离开后,殿堂内安静得连掉根针都有回音…… “让盖亚出来吧……” 布莱克没说话,转身拿掉结界,顺便开了锁。 “雷伊!你就让他们这么骂你?!” 这是那家伙从屋中出来的第一句话…… 雷伊没有作答,只是按着眉心,许久后,轻叹一声,以一种平静得可怕的语气吐出了三个字: “谈崩了。” 因果 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奇怪的名词仿佛拥有魔力一般,让成千上万的人费劲心思,只为了给它寻尽成千上万冠冕堂皇的面具。 这面具,往往万分动人,令人情不自禁为其折服…… 但是,面具的背后呢? 是丑陋的,不堪的?还是疯狂的,失控的?又或是痛苦的,无奈的…… 或许,应战,是被迫的,可是,这个初始,究竟是谁挑起的呢? 你死我活,又是为何呢? 这一点,谁清楚呢? “所以……”布莱克略微垂下了眼帘,眸中纠结的苦涩与无奈被熟练的藏起,“别这样了……” “没错,你很善良……” “但是……这里……真的需要善良吗?” 那手格外好看,乍一看去修长美观,骨节分明,细一看却如冰雕玉琢,透着几分不真切的虚幻。五指悄然搭上了对方那擦出血痕的手,似乎是想要紧紧相握,却又不敢用力。 然而,那人却何等的不领情,一丝犹豫没有,就甩开了对方温柔的关怀。 “灵影尊……”卡修斯扬起了脸,明明欢快而纯净的天蓝色眼镜里却倒影着痛苦与悲哀,“为什么?” “难道不可以换一种方式解决纠纷吗?” “那么多人都死了啊!!!” “卡修斯……”布莱克的眸中平静无波,“你先冷静……” 难得,连称呼都随他去,而不作纠正了。 习惯性装出来的波澜不惊,却无意间给人了一种冷血的感受。 “冷静……?” “我还怎么冷静啊!” 卡修斯眼中的泪终于还是没能落下,又被他生生忍了回去:“灵影尊……你想想办法好不好……求你了……” “你连那种情报都能弄到……你……” “……”没有回答,似乎连空气都凝结了。 “我……确实有办法……” 轻飘飘的几个字从唇缝中滑出,仿佛叹息一般。 “可是……”布莱克话锋一转,有些不忍心地看着那好容易亮起来的眸子里再次染上紧迫之感,“这办法所需的客观条件……却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什么……?” 这个傻瓜,在他的认知里,恐怕,我是无所不能的吧…… 不过……为了他……我或许还真的能做到……所谓“无所不能”…… 布莱克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谁让自己……偏偏就喜欢上他了呢? 战争嘛……确实有它的理由…… 与其说,这是没必要说的东西,不如说,是说不出口的东西…… 那么……就这样罢…… 终于,算是打定了主意,深蓝色眸子里的光点凝沉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抚弄了一下剑柄,轻声道:“走吧,出去看看。” “嗯?”卡修斯偏了偏头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提出疑问,只是用他那天蓝色的,纯真的眼镜看着面前这令他敬仰而爱慕的人——因为他相信那人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布莱克轻轻勾了勾唇,依然用轻缓的语调开口道:“说不定有办法呢?” 那语气是那样的风轻云淡,也那样的平静,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地信任。 卡修斯也这么觉得——至少在他看着那身影一步步走上冥忧台之前是这样。 布莱克自幼就是天才,公认的天才。他学什么都很快,包括禁术。 “以吾之名,号令九重;以吾之血,绘阵为媒。任尔九霄神尊,九阴玄鬼,文人雅客,市井刁徒,若存半分凡心,皆入此境,非本尊许可,不得出!” 依然是风轻云淡的语气,轻轻缓缓的语调,分贝并不高的声音,此时此刻却掷地有声,回荡在天地之间,仿佛响彻了这九重云天。 冲天的光柱弥漫在天地之间,一切的一切发生地都那么快,快到令人来不及阻止,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天道酬勤,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时光的脚步,每一步都不白走…… 恶果,是由众生之恶堆积而成的…… 前尘·夜染 传言,曾有一族,名为“灵”,凡灵族者,自幼天赋异禀,且貌比天人。血脉越高贵者,天赋,容貌越惊为天人。 灵族有一女,血脉纯正,美貌无双,天赋异禀,善剑术,善音律。名曰“灵寒”。 ——摘自法术界《简史》 是夜,灵族的领地上天雷滚滚,电光惊闪,令人一见便不由得心惊——这是天罚。 谁也不知道灵族为什么会惹来天罚,但这天罚是天道掌管的,人们只知道天道所判的,定不会有错就是。 同一时刻,在魔界,后宫的一处正灯火通明,人影交错奔忙,乱作一团。随后,便传来了孩童的啼哭声。 “恭喜灵寒娘娘,是个公子,生得还挺俊俏呢!” 那当然了,这可是灵族的血脉,生得不好看才是见了鬼呢。 襁褓中的孩子很乖,哭了两声就安静了下来,仿佛那象征着他降临这世界的啼哭声只是意思意思,走个过场。 灵寒将孩子放于身侧,不仅细眉微蹙。作为灵族与魔族和亲的女子,她自然知道这宫廷中的险恶,也不禁为自己的孩子担忧。 “娘娘,陛下他……” “陛下不肯来吗?那就算了。陛下为这魔域整日操劳,你我就莫要打扰了。” “是,娘娘。可是这小少主……也应该有个名字啊……” “名字嘛……”灵寒抚了抚婴儿细腻的脸,略作思索,便轻声道,“就唤他……夜染吧。” “全名……布莱克·夜染。” 布莱克,在灵族的词汇中有强者,控局者,以及窥天者之意,取这样一个名字,可想灵寒作为母亲,对孩子的期望有多高。 灵寒长得很美,简直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只是那谪仙般的气质,给人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距离感,也正是因为这距离感,这宫中几乎所有人对她都只敢报以尊敬的目光而不敢上前去与她结交。 这个惊为天人的女子在这万丈深潭中就如一叶孤舟,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能信任的也只有自己。 所幸,小夜染是个很聪明也很懂事的孩子,从很小的时候起就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任性了,而且学什么都很快,几乎到了一种过目不忘的境界。若说不足之处,就是这孩子心思有些太缜密,也太冷静了,甚至有时候简直令人打心眼里感到瘆得慌。 比如,他总是坐在那,双目放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以至于不少人都不禁以为他是个傻子。 可是灵寒知道,这孩子非但不傻,还聪明得可怕。 有一次一位宠妃被问罪了,罪名是以神术妄害王尊,王尊大怒,判其水牢侵蚀七七四十九天整,后于城墙之上当众受万鬼噬魂,立即执行。 被拖下去的时候,那妃子已经疯了,又哭又笑,似怒似喜,路过夜染身边时还大张开嘴,哈哈大笑,大叫着“遭天罚啊遭天罚”。 然而夜染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一般,连半个表情都欠奉。 四十九天过去,那妃子被拖上城墙时,已经没有半分人样,整个身子都是扭曲着的,却还在又哭又笑,嘴巴张得老大,似乎能吞下人脑袋。 王亲贵族都被勒令前来观看,包括孩子们。 行刑的时候,刺耳的笑死和惨叫声不绝于耳,对在场的大多数来说无疑是一场折磨。 而夜染只是往灵寒身后略微躲了躲,并没有哭闹,目光依然是那么冰冷而空洞,像是在看死人。 回宫以后,灵寒问起他来,夜染只是深呼吸了一下,缓了缓发白的脸色,才开口道: “早料到了。” “尹妃入宫多年,最近才得宠,本身便是疑点。而听闻下人说她最近收到一封家信,当天她便另改着装,处处不露声色地讨好王尊。同一天,王尊曾亲自出门过,回来时周身血煞之气藏都藏不住,至少是屠了人满门,纵然如此,他身上还是有些不同于魔族的灵力波动,应该和神族有关。而尹妃的娘家,正有神族血脉……” 夜染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定了定心神,又开口: “而且,尹妃被拖走那天,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在她身上闻到了‘惑心香’的味道,王尊近来对她如此迷恋,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可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比起王尊,她沾染的惑心香反而更多。” “而她说我遭天罚……”夜染说到这,压低了声音,“只怕是因为我体内有灵族血脉,而且还算是比较纯正的那种。” 可不嘛,灵寒作为他的母亲,体内可无半分混杂的血脉,纯纯正正的灵族血脉,而孩子多半是遗传母性基因更多些,尤其是灵族更为明显,所以夜染的体内只怕是三分之二流的灵族血。 至于尹妃……她别说基因好,脑子灵的儿子了,她连孩子都没有。 灵寒内心不仅诧异,随后轻叹一声,勉强接受了自己孩子的与众不同,随后担忧道:“可是……阿染……这宫中那么多人,有一半觉得你是傻子,另一半,则觉得你是……” “怪物。”夜染平静地说出了那灵寒不忍心说出的词,眸色异常镇定,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称呼,随后看向身边的灵寒,轻声道,“母亲不必担忧,既然阿染的表现奇怪……那就让它看起来正常些啊……” 随即,不等灵寒反应,夜染的表情就呆愣了,紧接着,那深蓝的眼睛里泛起泪花,小嘴微张,轻喘两声,随后“哇”的一声就哭了。这还不算,小夜染非但哭,还眼泪汪汪地去搂母亲,那哭声不仅是令人心疼那么简单了,简直是令人心碎! 灵寒仿佛明白了这小子想干什么。 外面的下人们听见动静,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娘俩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哄得轻声细语,一脸心疼。 这小少主莫不是给吓着了,现在才回过神来吧?算了不管了,哭出来就好了!看给人家憋的…… 就这样,夜染算是暂且摆脱了“怪物”这个称呼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