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矿区》 第一章阳泉煤专最后的日子 这是一个破碎的黄昏，洒落在校园里的光线渐渐的散去，也许是最后的一个晚上，程二丑特别珍惜与折勇的最后一碗刀削面，那颗热腾腾的卤蛋慢慢的散去了热量。折勇放下筷子抬起头，看了程二丑一眼疑惑的说，：“怎么不吃了？”程二丑这时才回过神来，笑着说，“有点烫，等会吃。” 折勇看出了程二丑的忧愁，“没事喽，等我去潞安集团当了矿长，到时候接你去当副矿长。” 折勇说的这么认真，程二丑也只能尴尬的笑，“到时候去投奔你。” 最后的晚餐，程二丑碗里的每一根面都很伤感。折勇却品尝出幸福的味道。 煤炭企业过来招工，很多被招的人就像磕了药一样，沉迷于长时间的兴奋中。 回到宿舍的程二丑惜别了折勇，看着窗外的校园，思绪仿佛被拉回到三年前的那个仲夏，美好的时光像幻灯片一样在程二丑的脑海中播放着，这突然的离别似乎来得太快了。急促的敲门声又把程二丑拉回到了现实。程二丑扭过了头看见李夯正冲他笑着。 李夯是煤专唯一对煤矿不感兴趣的学生。他说，是他父母逼他来读的，就是希望他能有个正式工。可是，前不久兰花集团来学校招聘，造价班的很多人被录取了，他不愿意去，很多同学都劝他劝破了嘴，“这是多好的机会呀”他还是不愿意去挖煤。 程二丑，知道李夯是一个有大抱负的人，不愿意做他自己觉得卑贱的事情。去年的冬天，已经在富士康干了一个月的程二丑突然接到了李夯的电话，李夯笑着说，“听说你去富士康了，累不累”。程二丑还以为李夯也要来，兴奋的一个劲的喊李夯快过来。程二丑也没在意李夯多次拒绝他，还是一下班，就打电话叫他来。后来，李夯不耐烦的说，“我妈觉得我是读书的人，不能干这个，我自己也想好好学习，考个专升本。”后来，李夯就在也没联系他了，这一下子突然出现，让程二丑有些诧异。 还没等程二丑说话李夯直径的走了进来笑着说，“还是没变，就是这段时间肚子大了许多” 程二丑招了招手，“这段时间应酬比较多，快毕业了吗” “老李，你不是早就退宿舍回家去了吗，今天怎么又来了？”程二丑疑惑的问道。 “来看看你不行吗”李夯拍着程二丑的肩膀说，“走，咱们找个地方去吃点夜宵” 正在收拾行李的折勇，被同学喊进304宿舍。宿舍里早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已经没有折勇的立脚之地。几天前，潞安集团来阳泉煤专招了很多机电专业的学生，一些有想法的人，一直彼此联络，希望到了潞安能抱团。 在这次“毕业的会议”里，大家互留了手机号，明确了奋斗纲领。折勇在这里也是第一次和304宿舍的人互留手机号，很多人并不熟悉，也只是程二丑和他们来往比较密切。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下去了，夜空布满了星辰，偶尔有几颗流星划过边际。已经是六月份的天气，微风刮过也会让程二丑感觉到一丝寒意。 李夯和程二丑已经喝的伶仃大醉，李夯看看了四周已经没有人迹了，放开嗓门对李夯说，“煤矿有啥好的，不就是正式工吗？” 这段时间李夯受了很多不理解和嘲笑，父母不理解他为什么不去煤矿上班，同学们嘲笑他，兰花集团那么好，不去真傻。程二丑觉得自己也没啥资格劝李夯，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去煤矿，可是我又能去哪？一个专科生还有什么挑的了？” 李夯看着程二丑，感觉这个回答不一样，没有讥讽，没有傲慢。这段时间，人们一提起去煤矿，都是非常有精神。似乎，去了煤矿，这辈子的命运就能改变。 李夯笑着摇摇头，“去煤矿挣大钱，当大官，不错呀。” 程二丑感觉李夯在挖苦自己，“哪有那么容易呀？都去当官，谁当群众呀。” 李夯留在自己曾经的宿舍住了一晚，宿舍里只有李夯一个人，其他人被煤炭企业招聘就走了。只是毕业设计答辩来过一次。 刚入睡的程二丑，又接到了周帅宏的电话，“快来，出事了…..” 程二丑急忙打车去了阳泉市医院，看着周帅宏的女友躺着病床上。程二丑看着周帅宏轻声的问，“怎么了？” 周帅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点了起了一根烟，吸了几口。“燕子，割腕自杀，都是我不对。” 燕子微微的睁开了眼睛，拉着周帅宏的衣角，“别离开我好吗？”又陷入了沉睡。 自从被龙城煤电集团招聘后，周帅宏就有意躲着燕子，母亲的那几句话，也深深的触动了周帅宏。燕子家里条件并不好，家里的负担很重。燕子，并不相信周帅宏会因为一张白纸就和自己分手。临近毕业了，燕子没办法阻止周帅宏的离去，只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挽回周帅宏。 清晨的阳光和往常一样，从窗外射了进来，总是让宿舍充满朝气。醒来的程二丑想和同学想再告别一次，却发现每一个宿舍都已经空空的了，桌子上留着一张便条，潦草的写着几个字“我先走了，赶不上回长治的大巴车了，有缘再见。“ 程二丑收拾好行李，踏着刚铺好的水泥路与学校渐行渐远，他不知道这一别还有多久才能见到。 15路车带着程二丑的行囊和美好的回忆离开了。 从阳泉驶出的火车装载着每一位毕业生的梦想驶向远方。记得毕业前的聚会上有人说，“五年后当队长，也有人说当科长，还有人说当矿长….”，只有程二丑想当一个平凡的工人。 刘婷婷是程二丑的女朋友，大学毕业的前几天和同学踏上了去往平顺煤业的列车。这趟列车是很多人命运的转折线，执着地一直往前开，车轮像离弦的箭，再也回不到原点。 这次平顺煤业来阳泉煤专招了很多女生，让许多人看到了希望。 欢声笑语充满了每节车厢，抑制不住的憧憬也会飘散在窗外。 人总是去构思美好的未来，却从来不认真的思考生活的艰辛，这就是人性懒惰和不劳而获的根源。 赵小亮满脸的忧愁拨乱了兴奋的乐章，此时，也没有人会在意赵小亮不高兴。欧丽霞打量窗外，不时流露出激动的笑容。 赵小亮再次鼓起勇气，“老婆，要不去太原上班吧！” 欧丽霞冷冷地说，“不去” 欧丽霞很反感赵小亮劝她去太原上班，她高傲的觉得，平顺煤业的工作要比太原的工作体面多，在他们村里，很多人都羡慕煤矿的正式工。她已经失去了高考的改变命运的机会，这次，她不会放弃的。 赵小亮看着欧丽霞坚决的态度也不敢劝了。前不久，欧丽霞为了这份工作跟赵小亮提出分手，态度强硬让赵小亮触不及防，委曲求全的赵小亮也只好答应，不敢再多劝了。 第二章平顺煤业的联谊会 平顺煤业是一座在镇子上的煤矿，被群山峻岭包围着，日落要比外面早的多。这座矿山离县城有20多公里的路程，每天也只有5趟公交车。 这里最好的建筑就是企业的办公楼和宿舍楼，在办公楼附近有两座6层家属楼，高大围墙将“世外桃源”与不和谐的棚户区隔开。棚户区是由很多平房堆砌而成，给人们只留下一条条小小的巷道，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煤矿工人和家属。 刘婷婷、欧丽霞还有秦漂亮安排在一个宿舍。 刘婷婷看着窗外的建筑，心里燃起了一丝惆怅。自己因为向往大城市的生活才来这里上班，可是，此情此景却让刘婷婷遭受打击。 欧丽霞整理床单和被子，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又一遍，每件叠好的衣服也被欧丽霞的表情传染了，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喜悦。 培训课程并没有让不安分的情绪散去，消极的心态在刘婷婷内心越烙越深，绝望的大坝游走在奔溃的防线上，似乎每一刻都会随时决堤。 刘婷婷收拾了好一天的疲惫，懒散的躺在床上，目视着屋顶。 “我都有对象了，还要叫我报名参加联谊会”秦漂亮沮丧的走进了宿舍。 正在练字的欧丽霞扭过头，疑惑的问：“不会吧，你要参加联谊会” 秦漂亮懒散的看了一眼欧丽霞，“都得去，这次招聘的新员工都必须参加” 欧丽霞放下了手中的笔，“不会吧，我怎么没有接到通知？” “有人在吗”还没等欧丽霞穿好衣服，一个高个子的女人走了进来，“我是宣传办主任周莉，这礼拜天晚上将在职工活动中心举办联谊会，你们新来的女生要踊跃报名参加” 公司很重视这次联谊，动员全部领导干部通知每一位新来的女工，总经理一再强调要落实到位。 刘婷婷和大多女孩一样，很抵触这次相亲大会，打心眼就瞧不起这帮男职工。 平顺煤业本来就在一个偏远的镇子上又连续几年的亏损，所以没有女孩愿意嫁到这里，也只有这帮渴望正式工的女人能呆的住。 空荡荡街道和人去楼空的商铺诉说着平顺煤业曾经的辉煌。 人口的流失让大部分的平顺煤业职工都打着光棍，这让企业很头疼。 或许，是太久没有见过女人。这段时间，新职工受到老员工各种特殊的“招待”，吹口哨、说荤段子、咸猪手都让新员工受够了。 因此，大部分人是抵制联谊会的。联谊会当天晚上，会场上人山人海，来参加的女生却少的可怜。 “刘婷婷，咱们不去真没事吗？”秦漂亮看着时针一分一秒的过去，焦虑的问着。 刘婷婷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手机上也没有显示未接电话，“应该没事，就咱俩没去，不会影响联谊会？” 此时，门被打开了，楼道里的光线沿着门缝全部跑了进来。参加完联谊会的欧丽霞顺手打开宿舍的照明“怎么把灯关了？” “你回来了？”秦漂亮焦急的问着欧丽霞“今天有没有点名。” “没有呀！”欧丽霞觉得秦漂亮担心受怕的样子非常搞笑“今天来得女生很少，就5个女孩。女工部领导说了，过几天重新举办联谊？” “啥？重新举办”秦漂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呀，重新举办”欧丽霞笑着说。 次日中午，全部新招聘的女工被召集到办公楼会议室。 女工部部长是个40岁出头女人，昨天晚上的发生的事情让她很愤怒。 “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都该结婚了，公司给你们举办了一次联谊会，怎么不高兴？还集体抵制。”女工部长杨丽华环顾四周说道。 杨丽华的话冲破了刘婷婷的内心防线，“这些女生大部分都是有对象的，不参加联谊会也没啥错呀。” 这让气势汹汹的杨丽华突然哑口无声了。看着下面的女生窃窃私语的议论着，杨丽华面临空前的危机，若果不把这个刺头给解决掉，再次举办的联谊怕又有没女工来，到时候自己的女工部长的位置也不保。 “平顺煤业的职工，都是正式工，你们那群男朋友有几个是正式工，跟他们在一起连未来都没有，企业也是为你们女工着想”杨丽华狡辩地说到。 刘婷婷被杨丽华的话给逗乐了 “他们有车有房吗？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整天就知道吹口哨、讲黄色段子。这种人值得嫁吗？嫁给他们就有未来？” 刘婷婷又一次把杨丽华逼入死角，没等杨丽华开口，刘婷婷接着说，“这些正式工一个月才2000多，养活自己都困难吧” 杨丽华感觉被小小的职工这样羞辱，脸上凶肉纵横，愤怒的指着刘婷婷“不想干，滚” 刘婷婷被杨丽华的话激怒了，扭身就离开会议厅朝着宿舍楼走去了。杨丽华看着其他女工都被自己气势给镇住了，严厉的说，“这次联谊会，不愿意来的卷铺盖给我走人” 秦漂亮和欧丽霞回到宿舍看到刘婷婷正在写辞职报告，身边的行李箱蠢蠢欲动渴望冲出这座牢笼，此时，硝烟弥漫的氛围又让它像一个哨兵等待最后的战斗指示。 秦漂亮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她也顾不上那么多，快速地把刘婷婷写好的辞职报告给撕了，“这是正式工呀，很多人挤破了头都挤不进来，你这样辞职了多可惜” 刘婷婷去意已决，这里的工资只有1500元，不包吃，每个月还得交宿舍费，买了生活用品和一些零食，身上也就没有多少可以支配的钱。 ”辞职这件事情，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刘婷婷并没有怪秦漂亮撕毁辞职报告。 欧丽霞在学校的时候就瞧不起刘婷婷，刘婷婷辞职让欧丽霞更加看不起她，一个总想着打工的人有啥出息，整天到晚满脑子都是钱的人真俗。 欧丽霞鄙视的说，“挺好的工作，辞了挺可惜的。” “工资太少，没啥可惜的”刘婷婷也并不想搭理欧丽霞。 “工资太少，你出去能找到正式工？”欧丽霞阴阳怪气的说，“打工工资高，有啥出息了？社会地位也比别人第一个头” 刘婷婷冷冷的瞟了欧丽霞一眼，“你每个月就拿这点，就有出息了？活的跟乞丐一样，你有啥资格说别人？” 欧丽霞被说的面红耳赤，本来想在争执两句被秦漂亮拉住了，“大家都少说两句！”欧丽霞心里想，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欧丽霞曾经也在长江海鲜做过几天服务员，感觉太累太辛苦就辞职不做了。然而，平顺煤业的工作却没有让欧丽霞感觉到任何的不适，轻松的氛围让她感觉到上班的愉快。 刘婷婷却讨厌每天上班无所事事。刘婷婷在煤专的时候，就一直外出打工挣钱。亲戚们都说煤矿工资高，刘婷婷才跑到平顺煤业上班。 第二天一大早，刘婷婷就递交了辞职报告，领导一再挽留。却也拦不住刘婷婷要走的心。 回到宿舍的刘婷婷拿上了行李就坐上去往平顺县的公交车了。让刘婷婷吃惊的是，公交车上的乘客都是已经辞职的女孩，刘婷婷听她们说，之前就已经走了一批了。 总经理董国庆看着远去的公交车，“怎么就留不住人呢？” 平顺煤业年轻人都快走光了，一些不愿意打光棍的中年人也纷纷的离开了平顺煤业。这几年的煤炭不好卖，人们都选择另谋出路。董国庆不想让摊子散了，就招了一批女员工，希望职工在这里安了下家，心里踏实了，就愿意和公司共渡难关，结果事与愿违。看来这个风雨飘摇的小煤矿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第三章离别 周帅宏怕燕子又做什么出傻事情来，就和燕子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平房，好好照顾刚出医院需要疗养的燕子。每天燕子负责家里的卫生，周帅宏负责外出挣钱。傍晚时分燕子都会在15路车终点站等周帅宏。忙碌一天的周帅宏也不忘记给燕子带回一些好吃的，燕子总是责怪周帅宏小气，就给她带回来一点点零食。 临近睡觉的时候，燕子总是像小孩一样缠着周帅宏，逼着他讲故事给自己听。熟睡的燕子被微弱的黄灯染成甜美幸福的样子。周帅宏轻轻抚摸着燕子的脸颊困惑的问自己，为了一份工作抛弃自己所爱的人，真的值吗？燕子甘愿为自己付出生命，难道一条鲜活的生命还不如一份正式工？ 周帅宏休息的时候也会帮燕子洗洗菜做做饭。这段平淡的日子让周帅宏的脑海里装满了温馨，龙城煤电集团的工作也只是像幽灵一样，一闪即逝。 燕子瞌睡的问周帅宏，“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的”周帅宏搂紧燕子，眼角泪水还是没有憋住，肆意的流了出来，与燕子相处这段美好的时光让周帅宏割舍不下。龙城煤电集团的工作又是他不得不考虑的，尤其是母亲因为他被龙城煤电集团招工后更是反对他和燕子，这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已经向燕子保证不会抛弃她也不会去龙城煤电集团上班。但是从小就听村里人讲煤矿上班好的周帅宏来说，不能去煤矿上班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 周帅宏趁着燕子外出，决定给程二丑打个电话问问龙城煤电集团情况。 “喂，程二丑，龙城煤电集团培训没？” 周帅宏有意的避开燕子。即使故意降低了音调，却还是让悄悄进屋的燕子偷听到了。燕子趁着周帅宏没有发现，又悄悄走出屋外等了好久才进来。 周帅宏看着燕子回来了，热情的招呼燕子坐下吃饭。他忙活了一上午给燕子做一顿可口的饭菜，犒劳一下燕子的后勤保障工作。 燕子强忍着挤出一点笑容，嗅了一下，“嗯，闻起来味道还不错，不知道吃起来是好不好吃？” 晚上，燕子还是缠着周帅宏讲故事。这次周帅宏讲了很久才把燕子哄的睡着了。 周帅宏思考着程二丑白天说的话，“跟燕子好好过，找一个爱你的女人不容易，中国13亿人没去煤矿上班的不是也活着好好的，来矿上上班也是为了活着，出去上班也是为了活着，都一样。煤炭职工的待遇也没他们说的那么好。” 周帅宏思考了很久，还是觉得程二丑为了燕子在骗他，村里那几个在晋煤集团上班的人，生活过得有模有样。这都是大伙亲眼所见呀。 周帅宏思考了一会，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上班和娶燕子又不冲突，先上班，到时候自己年纪大了，父母也就不反对和燕子在一起了。 第二天，周帅宏和往常一样去上班了，燕子还是选择送周帅宏上车后再回家睡懒觉。临行前的周帅宏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燕子，却又怕燕子胡思乱想没敢说。 晚上，周帅宏下了班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北国商城买了燕子最喜欢的项链，想给燕子一个惊喜。 周帅宏揣着喜悦的项链坐着末班车到了15路车的终点站。下车后，却没见到燕子的身影。周帅宏有些生气燕子没有过来接他，冷静了一会想了想，“会不会是燕子出事了”，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跑去。 却发现燕子也不在家里，这让周帅宏更加担心起来，桌子上的便条刺痛了周帅宏的心，“帅宏，我走了，谢谢你这一个月的陪伴，这段时间我很开心，我无法面对你的离去，我只好默默的先走了，往后余生你要照顾好自己。” 周帅宏也顾不了那么多就立刻赶往阳泉火车站，他将每个地方都看的很仔细，怕燕子像以前一样躲在哪个角落等他。 找了很久，周帅宏终于放弃了，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家了。 周帅宏坐着最早去往介休的大巴，带着项链去找燕子。找了很久也没找到燕子，周帅宏彻底绝望了，电话打不通，又不知道燕子家里住哪。 回到阳泉后周帅宏还是每天去上班，下了班要在终点站下了车朝着燕子经常等他的位置笑了一下，“给你买的零食，这次我多买了点”，空气凝聚了一会，沮丧的走回租屋里。燕子也换了手机号，周帅宏彻底失去了燕子联系方式了。 燕子知道挽留不住周帅宏了，自己学着彻底忘记了这个曾经为他自杀的男人。她怕看到周帅宏的信息，心又崩溃了。就再也没打开手机了，再也没登过微信了，再也没登过qq了。 周帅宏还是每天坚持给燕子发信息，不管是手机还是微信、qq。 在这几个月里，程二丑一直在等矿上招工，每天坐在家里就是打游戏，似乎被人遗忘了，没有人联系过他，他也试着去联系别人，大家都很忙，不愿意与他多说话。 无聊的程二丑已经习惯了晚饭后在滨河公园散步，看着夕阳渐渐地沉下去。波光粼粼的河面漂浮起一轮若隐若现的红日，一切都这么样的宁静和谐，休闲阳光解除了程二丑的斗志。耳边传来煤炭市场不景气的广播，也已经勾引不起程二丑的焦虑了。 突然响起的电话让程二丑才发现有好几天没有联系过女友刘婷婷了，聊了几句就买上了明天去太原的火车票。 第四章上班前的日子里 沉睡的清晨被去往太原的列车给吵醒了，繁华的太原车水马龙，没有一点萧条的痕迹。昨晚广播的新闻还是遥不可及的未来。正在修路的府东街更是人挤人，车挤车。 刘婷横在床上，扭过头，通过微微斜开的门缝看到了步履蹒跚的程二丑，程二丑走进了屋内坐在床角边，看见角落堆放的衣服，“你也够邋遢的了”， 刘婷婷捂着肚子委屈的说“这几天不舒服，不能碰水。” 程二丑只好把脏兮兮的衣服拿到洗脸间去洗。刘婷婷看着傻乎乎的背影内心里闪过了一丝愧疚。 刘婷婷被平顺煤业招聘了，就一直有没联系过程二丑。她害怕程二丑指责她为了工作抛弃了爱情，也厌倦了程二丑每天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跟她吵。这次去平顺煤业上班程二丑还拿分手威胁她，这让她感到非常失望。刘婷婷也已经决定到平顺煤业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低工资，偏远山区，不包吃不包住，让刘婷婷放弃了平顺煤业，来太原投奔表姐。 很多人不理解刘婷婷，多好的工作呀怎么就辞职了，平顺煤业也是正式工呀，一起去的女孩都决定留下来，男孩有一两个跟着她去太原打工了。 刘婷婷住的房子是一家大型国营企业的职工宿舍楼。后来，企业破产了，职工们就把自己占的宿舍租出去赚点租金。 程二丑把衣服晾起来，问了一下刘婷婷好点没就准备带她去吃东西。 刘婷婷瞅了一眼时间，说“要不等我表姐吧，我在她这住这么久，叫上她一起吃吧。” 这让程二丑犯难了，自己身上就200块钱，万一不够就尴尬了，只好用百度地图搜了一下附近便宜的美食。“最近，新开了一家餐厅，味道挺不错的，要不试试？” 刘婷婷的表姐大学毕业就留在太原，不愿意回吕梁。家里给他介绍的很多对象都被她拒绝了，她说她想找一个在太原上班的。所以，刘婷婷说起家里都反对她和程二丑在一起，表姐就表示支持。 程二丑看见一个大眼睛，个子高挑的女孩走了进来，程二丑转过身问刘婷婷，“这是表姐？” 女孩看到程二丑对表姐痴情笑着，“漂亮吧，看你魂都被勾走了。” 表姐笑了笑，从水桶挖了点水，把脸和手洗了一下，拿起袋子里的水果给程二丑吃。 程二丑站起来说，“姐，等会一起去吃个饭吧？” 表姐笑着拒绝了，“下午，我还要上班了，你们去吃吧” 程二丑心里暗喜，想不到表姐这么通情搭理。刘婷婷拿开了热水袋“没事了，表姐，一起去了，2点前就回来了” 表姐观察了一会程二丑的表情，“好吧，一起去了” 程二丑高兴的拿起了手机，“姐，咱们去吃金汉斯吧，挺好吃的”，根本没有给表姐选择的余地，这让刘婷婷心里很不舒服。表姐笑了笑，“那好吧” 本来苦瓜脸的刘婷婷看到装修不错的金汉斯，还有别致的餐饮服务，也微笑了起来，学这西洋人举起酒杯，“cheers” 表姐被刘婷婷憨态可掬行为逗乐了，拿了一瓶白酒给自己倒上，“cheers”。也许，这一天是她最轻松的时候，把身上所有的负担都放下了。 表姐是在太原读的大学，短暂的三年让她迷恋上了这座城市，大山深处的故乡已经成了一座监狱，表姐选择了越狱，不想回到那个只有日出和日落的山村。 刘婷婷曾经告诉程二丑，她是因为听亲戚说，到城里上班就有吃不完的白面馍馍，还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可以穿，所以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那个村子。 刘婷婷的大姨夫是酸煤集团的一名普通工人，他最大的本事就是酸煤集团副董事长是他的徒弟，两人关系也非常好。这几年，刘婷婷的大姨夫把她姨姨家、舅舅家的孩子们都安排在煤矿上班。以前土里土气的庄稼汉，到城里上班后，逢年过节都开着小车子，西装革履。 村里人都觉得大姨很有本事，把自己这帮穷亲戚带入小康。又十分嫉妒刘婷婷这帮亲戚，很多人想把自己的子女也弄进煤矿，可惜没有门路。 刘婷婷刚高考完了，就跟着大姨去了阳泉。那个地方是村里人心中的圣地。繁花似锦的都市生活逐渐的改变了刘婷婷，那个遥远的村庄在脑海中越来越模糊。 阳泉煤专毕业的刘婷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去阳煤集团上班，而是被平顺煤业给招聘了。这又一座大山，这让见过世面的刘婷婷很失望，她觉定离开那里，去投奔表姐，去看看山西省会到底长什么样！ 太原市的高楼大厦和宽阔的马路，让刘婷婷下定决心留下来。 下午，表姐也没去上班，跟着程二丑一起去看《小时代》，这部最近火热的电影竟然让程二丑的眼眶有些湿润，不经意间拾起了大学动人的回忆。 夕阳渐渐的沉下去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如此短暂，本来想完成“最后使命”的程二丑被一条工作短信打扰了，无可奈何的回交城了。 第五章上班前的培训 程二丑回到家里看见妈妈正在织毛衣，将煤矿工作培训的消息告诉母亲。妈妈开心，感觉程二丑终于长大了，有一份属于自己的责任了。妈妈语重心长的说：“好好上班，多挣点钱。” 洗完澡的程二丑懒散的躺着床上，连翻个身都觉得奢侈。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 “丑哥，出来走走” 此时的程二丑已经决定不出去了。可是，又不好回绝，想想以后大家在一起上班，只好穿上衣服下楼等着赵小亮。 十月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了许多刀片在程二丑耳边刮起刺骨的寒风。 橘红色的烟头若隐若现地闪烁着，程二丑似乎已经猜到了那个黑色轮廓就是赵小亮。大声地喊，“亮仔” 听到程二丑呼唤的赵小亮扬起了脚边的灰尘快速地朝着程二丑跑了过去，“丑哥” 原来，赵小亮想向程二丑打听欧丽霞的事情。他放心不下欧丽霞一个人在大山深处工作，曾经多次建议欧丽霞来太原上班，然而固执的欧丽霞却一次次的拒绝他的好意。现在的赵小亮像惊弓之鸟根本不敢与欧丽霞谈及工作的事情。 前几天的电话，他从欧丽霞的口中得知刘婷婷辞职去太原了。这让疑神疑鬼的赵小亮嗅到了一股定心丸的气味。上班后的欧丽霞与赵小亮的电话越来越少，有时刚聊一两句欧丽霞就急急忙忙地要挂了。这给本来多疑的赵小亮又笼上了一层迷雾，曾经那张挚爱的面孔变的越来越模糊。赵小亮得知刘婷婷回来了，想打听一下欧丽霞在那边在做什么。 程二丑看见心情不好的赵小亮，也只好安慰他别胡思乱想，欧丽霞刚去平顺煤业要适应那里的生活而且工作也比较忙，所以顾不上理他。程二丑的解释并没有平复赵小亮多疑的心。赵小亮再三叮嘱程二丑一定要问刘婷婷欧丽霞那边的状况。 回到家后的程二丑并没有履行对赵小亮的承诺，倒头就进入了梦想。 梦里的程二丑回到了高一的生活，还没回过神来老就被师安排了大量的作业。写完作业的程二丑好不容易伸了一下懒腰，却被老师发现，数落了一顿，“还不好好学习，又想偷懒，没考上大学你只能挖煤”。正在自责的程二丑听到挖煤，突然从睡梦中醒来，“哎，都已经煤专毕业了，明天不就是开始挖煤了吗？” 睡意渐渐散去地程二丑躺在床上静静地目视着屋顶，“难道自己这辈子真的要挖煤？”失落的心情就像窗外皎洁的月光慢慢的爬进了程二丑的内心深处，那一扇被封印许久的大门正在被一点点的撕裂。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同样也让一个人无法入眠。龙城煤电集团旗下的沟曲镇煤矿劳力资源科主任祁恒拿着长长名单表，看着用红色中性笔圈住的名字，不知道该如何分配。任何的闪失都会影响自己的仕途。 祁恒思考了一下，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好好沟通一下，给大家一个满意大答案。他又仔细地看了看蓝色圈住的名字，确认了一遍了。笑了一下，“还是窑黑子的孩子好处理，也不怕得罪人” 程二丑的名字用黑色中性笔圈住的，祁边也是瞟了一眼，目光就直接掠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刚入眠的程二丑被楼下的喧闹声吵醒，洗算完后随便吃了点早饭就去了职教办。 职教办楼下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此时的场景不由得让程二丑想起去煤专的第一天。那时候，人们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希望，脸上无时无刻不洋溢着胜利者的喜悦。前程似锦的旗子随着微风飘荡着，向这群渴望翱翔蓝天的年轻人招手。 一个熟悉的背影抓住了程二丑的眼球。程二丑穿过了人群，在背影的后面轻轻的拍了一下，“帅宏，燕子答应…让你过来上班了？” 突如其来的手掌吓了周帅宏一跳。站起身子的周帅宏后看一下程二丑，笑着说，“你也被分配到沟曲镇煤矿？” 程二丑以为周帅宏没有听清自己刚才说的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周帅宏有意的回避，眼睛在眼眶中滚动着，嘴角的言语欲说还休“哎，这个秋天好凉” 程二丑看着周帅宏转身离开，也没有再次追上去问了。这时候，从三层走下来一个披着风衣略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洁白的皮肤像沐浴过牛奶一样，清新脱俗的马尾辫在微风中左右摇摆着，鼻梁上的金丝边眼眶又增加了几分韵味，让你看不出来是一个快30岁的女人。她手里拿着新职工的名单，扭动着牛仔裤走到了一层。 女人推了推眼镜，站在人群前面，大声的喊了一下“大家静静，我点下名” 人群议论起这个女人，有些人不怀好意的仔细端详着这个女人；有些人似乎认识着这个女人，小声的议论着。 几个站在一边的男老师看着大家并没有安静下来，几乎接近咆哮，“别吵了，分班了！” 一句与自身利益相关的话又把大家拽回到现实，空气里躁动的气体分子又安静了，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女人的念着名单，深怕遗漏什么重要的信息。 大家被分成三个班，程二丑被安排在三班，坐在身后的黄毛戳了一下程二丑，“程二丑，你今年也被分配工作了？” 程二丑看了看黄毛，并不怎么想理他，“嗯” 黄毛不识趣的又说，“程二丑，你知道不知道，这次分班就已经大概分配工种了。” 程二丑扭过头看着黄毛想进一步追问，黄毛却非常不屑地靠在椅子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这时候，从教室里走进来一个女老师，短头发，个子不高，略有一些胖，全程讲课总是带着微笑。劝诫年轻人多努力，“你们是矿区的未来。” 一个路过的男老师瞟了一眼教室，没过多久就从办公室搬来了一把椅子。女老师也没托辞，简单说了一声谢谢，就坐下来接着讲。 下午，睡下起来的程二丑拖着疲惫身体的去听老师讲课。刚进教室发现，其他同学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讨论着上午女老师讲的课程。只要努努力，在煤矿也能混的有模有样，年底回农村老家神气神气。 程二丑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一眼就看见了黄毛和别人议论着什么。 赵小亮凑了过来小声的说着，“听说，这次分班就已经分配好工作了，有关系的都分配在一班，送了礼的都分配在二班，没关系没上货的都分配在三班。” 程二丑对于这种谣言嗤之以鼻，“一班的许舟舟是怎么回事？” 许舟舟，这个名字把坚不可破的谣言给击碎了，赵小亮愕然的回过神，笑了笑就坐了下来。 谁也没注意到讲台已经站着一个男人，他拍了拍讲桌让同学们安静。 男子是个胖子，挺着大肚子，面带微笑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开始讲述煤矿的安全事故，每一个故事发生都是职工自己不按规定作业，最后造成了家破人亡。 胖子总结到，没有比生命更重要。胖子看了看时间，又聊起了自己下井发生的鬼故事，告诉同学们，在煤矿要敬畏鬼神。 胖子注意到黄毛一直朝着自己夸张地微笑，脑海中快速搜索着认识的人，却怎么也想不起他，“这位同学你都笑了一节课了？” 黄毛立刻解释道，“李队长，我是许远征。” “许远征？”胖子思考着 黄毛接着说，“我爸以前在生活科当领导，你大学毕业在单身楼住，我爸给你安排的宿舍。” 胖子十分讨厌黄毛故意套近乎，“是了，你爸爸就是那个大领导，不好意思，年纪大了，事情记不住了！” 黄毛非常骄傲的环顾四周，品味着大家对他羡慕的目光。 胖子看到黄毛滑稽的行为，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胖子中专毕业被学校分配到沟曲镇煤矿，住在一个宿舍的工友经常在宿舍熬夜赌博，胖子将事情告诉了许远征爸爸，希望他能给自己调一下宿舍。许远征的父亲满口答应，却从来没给他办成事情。后来，警察抓赌，抓嫖，许远征的父亲怕承担责任又不愿意给胖子做证明。 胖子从内心就瞧不起许远征的父亲。许远征的父亲，以前是单身楼管理员，自从警察抓赌抓嫖，生活科领导把许远征父亲给撤掉了。 许远征的父亲后来去了龙城集团在晋中的煤矿。 胖子走了之后，许远征到处透漏给别人自己的父亲是科长。 接下来的几天，有一些在矿上上班的人给这般学生讲了矿上发生各色各样的事情。 让本来心生向往的新职工，突然有一种想进井里看看的冲动。 这些老师，告诉学生们一些晋升诀窍，“考工程师”。 第六章李夯 这是入职培训的最后一天，上午职教办安排新员工休息。下午，太阳在秋风肆虐下已经不再怎么毒辣。11月份的寒风凝聚了许多的刀片，让程二丑感受到了切肤的疼痛。 大部分的学生早早就来了，等了很久。男老师也懒的喊大家安静。矿上每个队的办事员拿出纸条依次念着名单上名字。 程二丑被分配到了运输五队。很多人说运输五队是关系队，一百来号人分进去的只有10个人。此时，许远征脸角流露出骄傲的微笑，不屑地听着周围人谈论着自己。然而，程二丑的脑海深处荡起了嘲讽的声音“运输五队，呵，还不是个下井挖煤的” 周帅宏被分进了掘进一队。他梦寐以求的煤矿生活就要从此开始了。 刘胖子是运输五队的办事员，他把名单折叠好又重新装进了口袋里。 刘胖子不紧不慢的骑上了电瓶车，告诉运输五队这帮新工人，“跟上我”，轮胎留下的痕迹就像一条细线，将程二丑的人生轨迹牵进了煤矿。 跟在电动车后头的程二丑，内心有说不出来担忧，脸上完全没有其他新工人的喜悦。 快到运输五队队部的时候，程二丑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煤矿，虽然在矿区生活了二十多年，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橘红色的小火车、泥泞的路面、还有发亮的火车铁轨，都让程二丑有一种新鲜感。 从二层的办公室伸出一个脑袋，向着他们喊着“快上来”，办事员带着新工人急急忙忙的上了楼，同行的许远征刚进来就向这位年轻人介绍自己：“我叫许远征，是许志超的儿子，吕队，你好。” 年轻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一下，“吕队出去了，我是技术员” 许远征旁边的苏建坡自信的对着技术员说，“我见过你，上次和吕队吃饭，你就跟着他吧。” 苏建坡的话让技术员的脸上挂着一丝尴尬。只是笑了笑接着做自己的事情。 技术员瞅了一眼镶嵌在手腕上的劳力士，“时间不早，我把运输五队的工作任务跟大家讲讲。” 技术员非常简练的将工作任务概括了出来。 回家的路上，苏建坡和许远征走的特别近，一路上有说有笑。仿佛阶级划分已经非常明显了，苏建坡和许远征高谈阔论，谈论着自己的前程。其他则人安静的回各自的家里。 同时，刚从队里回来的周帅宏对煤矿有点失望。看着脏兮兮的煤矿工人，和老家描述的美好不一样。这段时间，在煤矿闲逛也没觉得煤矿工人格外富有。 回到家的程二丑，接到了刘婷婷的电话，她告诉程二丑，自己找了一份在富士康的工作。想让程二丑明天下太原帮忙搬一下行李。 疲惫的程二丑没办法推辞只好答应。 寂静的夜里飘起了晶莹剔透的雪花。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压断了最后一枝顽强的树干。残缺的叶子在寒风中飘落，割舍不下对繁华夏日的眷恋。 一场大雪打断了矿区的任督二脉，只有一列墨绿色的列车在林海雪原中穿梭。 刚到太原的程二丑也顾不上吃点早饭补充能量，急忙的赶往刘婷婷的住所。 刘婷婷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边玩手机边等着程二丑过来搬行李。 程二丑看见不大行李箱，不屑的说，“这么小的箱子，拿不动吗？” 刘婷婷没好气的说，“拿不动” 程二丑提了一下，行李，“好沉。” 程二丑把刘婷婷安顿好，就坐车往回赶，却还是错过了最后一趟回县里的火车。 无聊的程二丑无意间拨通了李夯的电话，“干嘛了？” “在上班了”李夯惊讶地说，“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程二丑遮盖了送女友去富士康打工的真相，非常自然的说到，“好长时间没联系你了，看你在哪发财了？” 已经入职三个月的李夯，并没有在同事之间找到那根属于自己火柴。下班回家的路上，身心疲倦的李夯坐在公交车上，透过窗户看着一座座被点亮的建筑，内心闪过了一丝嫉妒和羡慕。 程二丑的电话就像一根遗失在雪堆里的火柴，李夯毫不犹豫地拾起来。昙花一现的火焰点燃了早已经熄灭的梦想，那颗璀璨的流星游走在孤独的深处。 也许是被这座城市冰封太久，李夯还没等程二丑说话，就想把自己一肚子的委屈倾诉出来。他得知程二丑在太原，就想邀请程二丑喝点酒。这让程二丑喜出望外，欣然答应。 快到站的时候，程二丑看见李夯站在公交车站站牌下焦虑的等着，朝着206驶来的方向眺望着，李夯头上落满了白色的雪花，黑色的外套也被急促飘雪打湿了。 李夯一眼就看见了正在下车的程二丑，脸上又寻觅出遗失了很久笑容，“有正式工的人就是不一样，胖了。” 程二丑笑了笑，“哈哈，最近伙食好。” 寒暄了几句，李夯看了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赶快找家饭店吃个饭。” 程二丑瞟了一眼附近的饭店，“那咱们走吧，天也黑了，有点凉了。” 李夯环顾了四周，看着灯红酒绿的商铺。琳琅满目的饭店，装修的金碧辉煌，里面菜单的价格也是李夯有点消费不起。“这边的饭不好吃，咱们找找的地方的饭” 程二丑笑着答应“可以，可以” 走到了这条街道的尽头，程二丑实在是走不动了，“算了，就在这家吃吧。” 非常考究的民国建筑风格也让李夯打消了顾虑，并不大门面应该贵不到哪里去。 李夯和程二丑刚走进去，豪华奢侈的装饰映入眼帘。一排排整齐站列民国女学生齐声喊道“欢迎光临” 李夯快速打着心里的算盘，“这下亏了？”程二丑额头的汗珠也被这个场面给挤了出来。 李夯还是硬着头皮跟着迎宾小姐坐下来，李夯小声的说，“程二丑，要不咱们再看看？” 程二丑翻了一下做工精美的菜谱，正感觉菜谱材质好，瞟了一眼价格，却立马合上了，“也行了，那咱们走”。 李夯带着程二丑逃离民国餐厅，如释重负的李夯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 李夯仰望了一下天空，躺在地上雪堆被踩出吱吱的响声，沉思片刻的李夯，“要不咱们去下元那家吃，我上次去过，物美价廉，挺实惠的。” 程二丑看了一下周围，“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得快点了。” 站在公交站的两人目送一辆又一辆公交，却等不过来52路公交，李夯的说，“算了，咱们打的去吧” 出租车在路面上缓慢的前行，程二丑看着窗外的积雪，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吃个饭搞得这么疲惫，还要跑这么远。 李夯在商店买了一瓶牛栏山二锅头，带着程二丑去那家他经常光顾的店吃饭。饭店很不起眼，紧靠在马路边上，一张竖立的招牌告诉过往路人，它是一家餐馆。来着吃饭的人，大多数都是附近工地上做事的师傅们。 李夯要了一间包间，点了四个热菜和一盘凉菜。程二丑拧开瓶盖，给李夯填满酒杯。李夯，喝了一口白酒，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点了一支香烟，惆怅的烟雾从嘴里吐了出来，弥漫在整个包间里。 程二丑也喝了一口白酒，吃了一口菜。他看见李夯眉头紧锁，眼眶上的烦脑欲挣脱眼角的束缚。急忙的问，“怎么了，李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李夯这是才回过神来，“哎….，二丑，我来太原都上了三个月班，我有点想回家了。” 程二丑敬了李夯一杯酒，“慢慢来了，你才刚上班。” 李夯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啊呀，二丑，你不知道呀” 李夯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程二丑了，让程二丑给自己评评理。自己是公司做事情做的最多的，却从来没有归属感、安全感。时常能听见同事悄悄地议论着自己。有时候，在公司里受了委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已经深夜了，老板要打烊了。李夯带着程二丑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离这里不是很远。李夯住的宿舍并不是很大，像一块2元豆腐，只有一扇门和一扇窗户。家里除了床和凌乱的衣服就没啥了。 程二丑躺在床上不假思索地问道，“李夯，你这辈子，还有啥梦想？” 快要睡着的李夯听到程二丑的提问，脑海又浮现出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我的梦想…..”李夯不经意间哭了起来了。生活的艰辛和人情的冷漠，已经彻底击垮了李夯，处世不深的程二丑还不能体会的李夯的困境。 程二丑随着屋外飘起的雪花睡着了，梦游在空荡荡的街道中。 窗外，瞌睡的路灯闪烁着微弱的黄光。已经熟睡的程二丑被吵闹的声音叫了起来，朦胧中看到了李夯已经穿好衣服。 程二丑望了一眼窗外，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天还黑了，你就去上班了。” 李夯勉强挤出点笑容，“我得早点去公司打扫卫生，不然他们又要说我” 程二丑疑惑，“怕啥了？” “哎，”李夯叹了口气，就立马关上门了。程二丑站在窗户边上看见李夯独自等公交车，落在街道上的影子让路灯拉的很长。程二丑也洗漱了一下，坐上回交城大巴车。 第七章职工食堂 清晨，天空刚泛起了白边，运输五队的新职工就已经在班前会议室里来回闲逛着，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吕队的身影。约定好的10点钟见面又让吕队放了鸽子。到了快11点时候，技术员通知新职工，又要推迟两天。 不耐烦的苏建坡直接去敲吕队的办公室，这个举动让许远征很震惊，连忙制止他，“你干嘛了？” 苏建坡嘲笑许远征，“怕啥了？”拿起手机非常娴熟的拨打了一个号码，“爸，吕志红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了？”还没等苏建坡说完，他的父亲就骂了他一顿，并把电话挂了。许远征笑着看着苏建坡并不想说什么，苏建坡连忙解释道，“我爸是给吕志红面子。” 张涵一直观察着苏建坡的举动，“他到底是什么背景，这么厉害，直呼其名。”他思考着如何才能和苏建坡处理好关系，然而此时的苏建坡却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 随着苏建坡的声音渐渐地远去，一扇大门缓缓的裂开了一条缝。技术员用眼球试探性的瞟了几眼，又伸出脑袋环顾四周，确定苏建坡走远了，又一次把门关住了。 “吕队，这个年轻人挺胀的呀”技术员笑着说。 吕志红站在窗边看着苏建坡远去的背影，“现在的年轻太没素质了，没学会去尊重别人。” 吕志红又重新坐到了太师椅上，看着技术员“等科里培训完了，就给他们安排师傅吧。” 陪朋友唱歌的许远征接到了苏建坡的电话，苏建坡告诉许远征带他见一个重要的人。许远征并不想去，“啥重要人物了？等会就要回家吃饭了，有点不想出来了。” 兴奋的苏建坡言简意赅的告诉许远征，“靳矿长的侄子”。这一下就刺激到了许远征的G点。他掐灭了指尖的香烟，“等我一下，马上过来。” 苏建坡带着许远征去竹林网吧，在网吧最里面的包厢，坐着一个年轻人，正在聚精会神的打着英雄联盟，完全没有察觉苏建坡和许远征。 许远征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除了一双800块钱的鞋子以外，上下就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了。桌子上摆放也只是一包廉价的大福。 许远征低声的问道，“他就是靳矿长的侄子？” 苏建坡扭过头看了一眼许远征，小声说道，“他是柱哥，掘进二队队长的儿子。” 许远征轻蔑的笑了笑，心想，“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了？”他一直沉迷在父亲是科长的幻觉里，自然又瞧不起这些队长子弟。其实，他的父亲只是队里的办事员，有些知道的人嘲笑他才说他父亲是个科长。 许远征有点不耐烦了，“我先回家吃点饭，等会再过来。” 苏建坡连忙拉住了许远征，“等会” 年轻人刚结束了一把游戏，拿起桌子上摆放的矿泉水喝了起来。瞄了一眼等候多时的苏建坡，“你们来了” 年轻人用手指触动了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时间不早，我带你们去见见世面” 许远征云里雾里“建坡，我们要去哪里了？” 苏建坡小声的说，“今天晚上有个饭局，为靳矿长的侄子接风洗尘。” 许远征有点激动，感觉这才是重点，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的背影有些伟岸。 年轻人叫候军，和苏建坡是高中同学。在读太原煤校的时候，出手大方的侯军让苏建坡刮目相看。和很多矿区子弟一样，苏建坡也成了侯军的马仔。许远征和矿区子弟交集不多，对侯军的了解也不多。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国旗上还残留着余晖。兴奋的许远征跟着侯军走进了职工食堂。职工食堂大厅的顶板刻满了浮雕，与墙壁上名家的画作交相辉映。昂贵的水晶吊灯将奢华的金色装满了整个大厅。高贵典雅屏障在灯光下显得栩栩如生。 很少有煤矿工人来职工食堂吃饭，新分配过来职工吃过一两次早饭就再也没来过了。职工食堂的饭价格不菲，也只有凭工作餐卷的矿领导经常光顾，有的时候招待一下局里来检查的领导。 在这里上班的服务员，也是趾高气昂。对待来用餐的普通职工，也没什么好脸色看。价格贵和服务态度差，让煤矿工人望而止步。 侯军带着苏建坡和许远征穿过食堂大厅，绕过了食堂的雅间。每一个雅间都别有自己特色，似乎把世界所有装修风格都临摹了一遍。许远征内心无比震撼。 侯军打开了一扇门，跟着走进来的许远征被这别有洞天的景色深深的吸引住了。潺潺的流水在石板间、在假山中穿梭着，最终汇入到湖中。湖里不时会有几条鱼从石桥之间溜过。院子里还圈养着一些鸟儿。许远征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观察到院子的上方被一块巨大玻璃板罩住了。玻璃上还残留着积雪，许远征思考一下，肯定是防止小鸟飞走的。 三人穿过了院子，快走到小房间的时候，侯军转过身来“你们俩就在这等我，等会有事情安排你们俩做” 侯军径直地朝着小房间走去，推开了大门，又迅速的关上了。好奇心强的许远征还是捕捉了一个画面。小声的告诉苏建坡，“咱们上次培训的那个女老师也在里面” 苏建坡好奇问“哪个女老师？” “就是，就是咱们培训第一天，那个穿牛仔裤，戴眼镜的女老师”许远征用胳膊笔画着。 苏建坡突然明白了，“就是他们说的…” 触不及防的开门声打断了苏建坡的话，“你们俩就在这守着，不允许闲人靠近” 侯军告诉他们，值守的范围也不能靠近屋子。许远征看见侯军进了屋子里面没有好气的嘲笑着苏建坡，“这就是你说的好事情，给人家当狗。” 突然脸红的苏建坡把脸扭了过去，并没不想回答许远征的话。许远征点了一个香烟抽了起来，依靠着走廊的石柱子上。饥饿肚子让他很想一走了之，却又怕得罪拥有权势侯军。 正在这个时候，许远征看见一个熟习的身影走了进来，是煤砖的同班同学刘茂凡，他的父亲是沟曲镇煤矿选煤厂党委书记，与许远征的交流并不多。刘茂凡转过后面跟着身后两个人交代了一些东西，就径直的走进了屋子里。 许远征凭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观察刘茂凡带来的这两个人。 年纪较大的男人脸上挂满了岁月的痕迹，大概在30左右，穿着牛仔裤和牛仔外套，神情慌张的东看看西瞅瞅。年纪较小的那个男孩，许远征并不认识，只是在新职工培训的时候，见过几面，坦然自若的坐在石条凳子上抽着烟。 年纪较大的男人看见年级较小的男孩抽着烟，“帅宏，快把烟灭了，让人看见了骂你” 许远征鄙视了一眼老男人，扭过头看着苏建坡“又不是当马仔，至于这么认真嘛。” 年纪大的男人被说的羞愧满面，压低声调质问许远征“啥意思了？” 许远征斜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并没理睬男子。 周帅宏连忙把烟给灭了，拉住男子，“算了，师傅”，。 年纪大男子叫闫建军，和周帅宏是一个队的。闫建军分配工作的时候就在掘进队里上班，做事很踏实的闫建军一直想在队部里谋份差事，找了很多关系，却没有人给他办成事。选煤厂上班的妻子，因为年轻好看，家里又有点关系，所以就在选煤厂党委书记身边做秘书。她就给闫建军出一个主意，跟刚毕业的刘茂凡走近点。她一直觉得闫建军没有靠山，和那些权势又走的比较远所以才没人愿意帮他。闫建军放下尊严去巴结比自己小9岁的刘茂凡。 刘茂凡经常去她父亲的办公室里玩耍，与闫建军的妻子混的也比较熟。闫建军的妻子就想让刘茂凡多帮帮闫建军，带他见见世面。 屋内时而传来阵阵的欢声笑语，让屋外的四个人感觉特别难受。都是为了巴结权势，结果却被当狗用。 第八章得罪了权贵 靳矿长的侄子靳志宏看见刘茂凡走了进来，立马起身迎接，脸上高傲的肌肉强硬地扯出了一缕不多见的笑容，“刘公子来，有失远迎” 刘茂凡迅速的接住了靳志宏的手，紧紧地握住，“哈哈，惭愧，惭愧，靳大哥真会说笑。” 刘茂凡的伯父是龙城煤电集团太原选煤厂厂长刘钢，刘钢身后的背景让位高权重的靳矿长都有些忌惮。靳志宏耳有所闻，所以一直对刘茂凡的客客气气。 侯军看见刘茂凡进来了，不敢再绘声绘色的说着龙城煤电集团太原选煤厂厂长的风流史。 沟曲镇选煤厂刚成立，刘茂凡的父亲就来了，一直仰仗着自己哥哥的权势与其他领导对着干，厂长赵无屏一直向局领导反映情况，却被调到了综合煤矿当了个生产矿长。 刚下了班的周帅宏，被住在一个宿舍的老师傅叫过来帮忙，热心肠的他满口答应，结果却过来给人当保镖。周帅宏还没吃饭，肚子一直闹情绪。屋内的花天酒地让周帅宏受不了。 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走开了，闫建军一把拿住了他，“帮一个忙。”周帅宏看见闫建军乞求的眼神，答应了。但是，饥饿他还是选择先出去吃点东西再回来值班。 许远征看着周帅宏离开的背景，也有点想走。却被苏建破拉住了，“现在不能走，万一柱哥出来，没看见你，以后怕给你小鞋穿。” “没这么小心眼吧，我就去吃口饭，马上回来，在说了，我还怕他？”许远征叼着烟不屑的说。 虽然这么说，许远征还考虑到了，自己没势力，以后还要靠煤矿赏口饭吃，如果真把他们得罪了，自己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忍一忍算了。许远征看了一下门口，把快要吐出烟又吸了回去。 屋内，已经喝的面红耳赤靳志宏端详着酒杯，听着柱哥赞美自己的语言，突然觉得很好笑，“柱子，你太抬举我了，我只是去驴北矿当一个材料员。也是局领导看的起我，才安排我这份差事。“ ”靳哥，还是很有能力。”柱子端起酒杯抿了口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靳志宏看了看，“你们俩这次分配到哪个岗位去呀，都安排好没？” 柱子摇了摇头，“掘进队，我爸已经和郭叔打好招呼了？“ ”怎么不去你爸那个队呢？“靳志宏试探的问了一下。 ”避嫌，怕人家说嫌话“柱子很丧气的回答道。 ”奥“靳志宏就没在问了 ”在学校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往党政办分配吗？怎么去了掘进了。“刘茂凡强忍着微笑说。 ”我爸说我学历低，不去一线没什么前途，到时候，安排一下，弄点业绩出来，先搞个队长干一干“柱子回答道，”你呢？刘公子“ ”在运输一队，开煤车。“刘茂凡说道。 已经是晚上11点了，周帅宏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这时候，靳志宏在众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侯军一眼就看见了周帅宏，指着喊道”快点过来，扶着。” 周帅宏拉了脸转身就走了。侯军在背后骂骂咧咧，周帅宏转身走到了侯军面前，掐住脖子”你骂谁了？“ 靳志宏清新了点，立马拉开了两个人”柱子，你少说点话“又转头对周帅宏说，”小兄弟，算了，没必要。打架要坐牢的。“ 刘凡茂立马把靳志宏拉到了一边，”算了，别跟他吵，他在道上有点认识的人。“刘凡茂在没认识侯军前，就听别人说起过他道上有人，这次吃饭也是担心柱子侯军像以前一样耍酒疯，就带了两个人当保镖。 侯军知道自己打不过周帅宏，一下子服软了，也没多说什么，见周帅宏走远了，又大声骂起来了。”这么胀，以后肯定要收拾他。“ 靳志宏知道柱子几斤几两，如果不是侯军花钱大方，他还真看不上侯军。 深夜，醒过酒来的侯军越想越气。立马拨通了刘凡茂的电话：“刘公子，你今天带过来的年轻人，叫啥名字？” “怎么了，侯哥？”刘凡茂迷迷糊糊的问。 “这小子太胀了，收拾下一下他。”刘凡茂越说越激动。 刘凡茂听顾不及思考的说道，“算了，侯哥。社会和学校情况不一样，再说了，咱还没摸清楚他的情况，万一是个痋子了？” “啥意思，你是要罩他？”侯军以为刘凡茂故意不把名字告诉他。 刘凡茂立马解释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叫啥？应该是掘进一队的？”刘凡茂想着闫建军就是掘进一队，就顺口说了。 侯军疑惑的说道，”怎么没见过呢？” 在队里培训的这几天，侯军压根就没正眼看这群新来的煤黑子，自然对周帅宏也没印象。 次日，侯军一大早就来了队部报道。坐在会议室的角落，捕捉每一个新窑黑子的身影。终于看到周帅宏走了进来。 刚开完早会，侯军就打电话喊人，“黑子，人找了，快多叫几个人来。” 正在打麻将的黑子，肩膀上扛着手机说道”好勒，在那等着。” 得意的侯军连忙给靳志宏打电话“靳哥，人找到了？” “什么人？”正在清点材料的靳志宏问道 “就是昨天，动我的家伙”侯军笑着说 靳志宏立马变了脸，没好气说的，“这事情不是翻篇了吗？人家也没动手，也没骂你。你咋还揪着不放了？” “靳哥，你怎么替窑黑子说话了？”侯军有点不高兴的说。 “窑黑子，你不是窑黑子？”靳志宏突然感觉侯军真的是太蠢了，“咱们是求财，又不是要当大哥。” 靳志宏好心提醒侯军，“社会上的人，咱不要招惹，不然以后给自己惹麻烦。” “是他先招惹我的。”侯军连忙介绍到。 靳志宏感觉和头猪解释很吃力，“好了，我这边还有事情，你忙吧。”就连忙把电话挂了。 靳志宏猜到了侯军找社会上混的人收拾周帅宏。真正的麻烦不是周帅宏，毕竟他还有分工作，又是安分守己的人，以后也不会纠缠侯军。社会上混的人本来就是群好吃懒惰的人，想赶走根本不容易。 靳志宏把侯军重新备注了，删除拉黑容易伤感情，也只能备注成“没必要联系的人”。慢慢的离这头猪远点。 会议室，突然走进来一个流里流气的人，短头发，皮夹克，铅笔牛仔裤的年轻人，环顾了四周：“谁是周帅宏？” 周帅宏惊讶看了一眼，坐着说道，“我” 年轻人看了一眼，确定一下，冲过去就是几脚“你他妈，找死了是不。“ 周帅宏，也没惯着年轻人，抱住年轻人的脚就往前一推，年轻人没站稳，立马后仰的摔倒在地板，狠狠的朝着年轻人的裤裆踹了下去。抽起了凳子就往脸上砸了几下，年轻当场被打晕了。 站在门外的小弟，感觉不妙就冲了进来，“肏,黑哥被干了。” 顾不上那么多就上来帮忙。 正要动手围攻周帅宏的时候，郭慧平立马喊住了几人，“干嘛了？再动手就报警了。” 黑子的几个小弟，看见了郭慧平都停下来了，搀扶着黑子走了。回头指着周帅宏说道，“你给老子等着。” 郭慧平看见黑子，就猜的差不多，肯定是周帅宏得罪了侯军。每次下班路过竹林网吧，都看到了侯军和黑子在门口耍。 周帅宏整理了一下衣服，非常感恩的看着郭慧平，”郭队...” 还没等话说话，郭队非常严厉的说道，“在煤矿要夹着尾巴做人，以后再出现这事情，你自己卷铺盖走人。” 郭队看了一眼角落的侯军，就回办公室了。 侯军等着人们都走光了，侯军才起身离开。却被在办公室等候多时的郭慧平叫住了，“侯军，进来一下。” 侯军刚进来，郭慧平就把办公室其他人支开了，“侯军，你爸爸也是把你交给我，所以我要对你负责。像那种社会上的混混，你还是少招惹。至于你和周帅宏的仇恨，这事情就算翻篇了，谁也不要找谁的麻烦。” 侯军读初一的时候，就和黑子一个班，后来黑子读完初二就没读书了，一直在社会上混。侯军出手大方，黑子也甘愿当侯军的打手。读龙城煤电集团第二高级学校的时候，有黑子做打手，没人敢惹侯军。在煤专读书的时候，侯军更是肆无忌惮的欺负没权没势的同学，黑子每次下太原的路费和饭钱都是侯军报销。学校里也传开了侯军混黑道的消息，更没有人敢惹他了，有时候，他打别人，别人都不敢还手。读三年煤专，侯军也嚣张了三年。 侯军被郭慧平说了一顿，更不高兴，感觉谁都替周帅宏说好话。 好像是自己的不对。这让侯军更想收拾周帅宏 第九章侯军的报复 在巷道口铲了一天煤灰的周帅宏，拖着疲惫身子躺在床上休息，却不知不觉地陷入沉睡中。在梦镜里，他又与燕子重逢了。那个熟悉的微笑还是那样的迷人，已经好久没开心过的周帅宏发出了像孩子般的笑声，眼角的泪水也不争气的溢了出来。周帅宏，立刻抱住了燕子，”燕子，别离开我好吗？我再也不打听煤矿的事情了“ 周帅宏本以为煤矿像村里人口口相传的那么美好。现实的反差给周帅宏一记闪亮的耳光。每天脏兮兮的工作环境也没有亲戚朋友说地那样体面。每次放完矿灯去澡堂洗澡，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显得很狼狈。但在村里人的眼里，这是一份体面的工作，大城市高端写字楼里面的白领都要矮它一节。 来到煤矿的这段时间，周帅宏从老工人的嘴巴里探寻到了一些不一样的煤矿，很多人都是因为生活所迫才来煤矿挖煤。不然，谁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老师傅告诉周帅宏，”55岁退休对煤矿工人真的太苛刻了。很多人都活不到退休的年龄。“ 煤矿工作条件差，很少有人身体熬得住。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哪怕有一点点手艺都不会当煤矿工人。 也了解到煤矿工人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钱。还有很多人住在棚户区。尤其现在煤炭行业不景气了，到手的钱越来越少。 燕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周帅宏的怀抱，周帅宏立马去拉燕子，却没拉住，哭喊的说：“燕子别走” 燕子眼角泪水泛着泪光，没有任何情感的15路公交车还是载着燕子离开了。任凭着周帅宏怎么喊，“别走”。15车公车也只是非常无情地留下了尾灯的痕迹。 还在睡梦中失落的周帅宏，突然被一盆凉水泼醒了。浑身湿透的周帅宏，愤怒地看着侯军。 此时，侯军带着黑子的马仔、还有几个在煤专就跟着侯军混的人，准备围殴周帅宏。 许远征不想惹事，就站在门口躲了起来。 苏建坡拉着许远征，“快看” 许远征没好气的跟苏建坡说，“以后，这种事情别叫我，行吗？” “这不是柱子哥喊咱们吗？”苏建坡微笑的说道。 许远征向别人打听了侯军的事情，当得知到侯军到处惹事的时候，许远征私下就跟苏建坡说，“柱子哥，有点高，咱高攀不起，只能远远瞻仰。以后，柱子哥的事情，你就别喊我了。” 结果这次，苏建坡又用见世面的鬼话把许远征骗了过来。 虽然，许远征也说自己混社会的，其实大部分都是恐吓别人不要欺负自己，属于自保。正儿八经打架欺负别人的事情还真没做过。读太原煤专的时候，像侯军这种人都躲着走。 这次，苏建坡真是把许远征坑惨了。现在真想扇自己一耳光，咋认识苏建坡这个傻子，啥人都交往。 仗着人多势众的侯军上去就一脚，狠狠踹到周帅宏的脸上“今天，老子要好好教育你。” 本来心情压抑的周帅宏，正愁没处发泄了心中的不爽。既然侯军自己送上门，那就正好拿侯军出气。 随手拿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水果刀，架在侯军的脖子上，凶狠的说，”再给老子动一下，就弄死你“ 侯军的脖子被划出了一条血痕，有点害怕了：”周哥，别乱来了，有话好好说。“ 大家看到周帅宏动真格的了，都不敢动手。很多人都是畏惧侯军，才过来撑场面的，没想到周帅宏是个很角色，都往后撤。 周帅宏看见众人都往后撤1米多远，就把侯军按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侯军任凭周帅宏一拳头一拳头地打着。侯军疼痛地哇哇直叫。 黑子的马仔看见周帅宏放下了刀子，本来也不想上去帮忙，就在旁边看热闹就行了。但是，一想到现在不帮侯军，到时候，黑子伤势痊愈出院了，侯军把这件事情讲给黑子听，自己肯定要挨揍，就立马冲上去帮忙。黑子的马仔立刻扑倒周帅宏。被四个人按住的周帅宏，没办法动弹。 侯军起身又开始狠狠的踹周帅宏，“牛逼了，还敢还手，今天打的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就在此时，闫建军回来了，看见站在床上的侯军正踹着周帅宏。二话不说，拼劲了全力把侯军推到在地，大声质问到，”干嘛了，再动就报警了。“ 愤怒的周帅宏，起身再次拿起了水果刀，把一个混混给砍伤。其他人都怕伤到自己，见状都跑了，只留下了受伤的同伴，刚才气势汹汹的混混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惊恐的求饶道：”周哥，跟我没关系呀！别杀我” 周帅宏扭身就准备捅死侯军，侯军被吓得尿失禁了。拼命的喊“饶命” 闫建军立马拉住了周帅宏，“帅宏，快住手。你想想燕子，没必要犯傻事。” 周帅宏听到燕子的名字，突然冷静了下来，“我还要去找燕子，没必要为这种杂碎，把自己也害了。“ 侯军见周帅宏站在原地发呆，立马起身就跑了。受伤的马仔也被其他看热闹的人搀扶着去医院了。 周帅宏一直把闫建军当自己真心的朋友，就把他和燕子的事情告诉了他闫建军。闫建军也劝周帅宏，其实煤矿也就那样。很多都是回家过年返乡吹牛的。其实，为了工作没必要丢了自己所爱的人。煤矿也只是一份工作。 冷静下来的周帅宏还是选择报警，毕竟侯军隔三岔五的找麻烦,谁也保证不了侯军以后不找麻烦。 路上，许远征快步的朝家里走去，根本不愿意和苏建坡多说一句话，苏建坡在后面追着，还议论着“周帅宏这次完了，柱子哥以后肯定不会放过他。” 许远征有点不耐烦了，“建坡，以后这种事情，你别叫我了，我本来就是个安分守纪的人。想认识一点权贵能帮自己一把，你这都认识的是一些啥人了。” 第二天早上，掘进队的会议室走进来了两名民警，看见了郭队，“师傅，你们这，谁叫侯军了？找他有点事” 侯军看见民警找自己，吓得腿都软了。以前，在煤专，同学被他欺负完后都是忍气吞声了。想不到，周帅宏真报警了。在学校，大部分老师都是和事佬，校园霸凌的事件，从来都是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必要给自己招惹麻烦。被欺负的同学普遍都是老实人，每次都拿开除来吓唬这批学生。对侯军这种学生也就是记个大过，记个小过这种无关痛痒的处罚，报告老师的学生，还要再被报复性的打一顿。以至于后来，学生受到到了欺负，要不忍了下来，要不就退学。所以，龙城煤电集团第二高级中学，就没有霸凌的事情。 郭队有意护着侯军，如果真去了派出所，侯军这孩子是真完了。“怎么了，民警同志，出了啥事，我可以解决的“ ”他涉黑了，你能解决吗？“民警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发抖的侯军，上前询问”你就是侯军吧“ 侯军结结巴巴的说，”是...是了” 民警立刻把侯军拽了起来，“起来，跟我们去派出所，你慢慢交代你的问题” 郭队看见侯军被铐上手铐，陪着笑脸说“民警同志，是不是误会了。” “我们得带他回去调查一下，不就知道是不是误会了”民警说着，就带着侯军往外走。 看着警车渐渐地远去，郭队掏出手机给侯刚建打电话，”你儿子刚才让民警带走了，你快想想办法了...“ 郭慧平把周帅宏叫进了办公，“是你报的警？” “是了”周帅宏面无表情的说道 郭慧平怒斥着周帅宏，“你这不是毁了这孩子的前程，你快去跟民警解释。” 周帅宏有点不服气，“他三番两次找我麻烦，怎么还是我错了。” 上次在会议室，周帅宏就猜到了是侯军指使。自己也挨了打，觉得这事情应该翻篇了，结果，晚上侯军又带人来找麻烦。 这时候电话响了，电话那头”喂，是周帅宏吗，你来派出所一下，了解一下情况。“ ”好“周帅宏挂了电话，把郭慧平凉到了一边，直接摔门子走了出去。 侯刚建通过公安科的关系，了解到，侯军与社会上的混混勾结殴打周帅宏的事件，性质非常恶劣，这个事情已经反映到靳矿长的耳朵里去了，就算侯军以后被捞出来，也是没有机会当领导。 第十章选择是去是留 在看守所里的侯军已经没有往日的锐气了。警察把他和社会上犯了事情混混关在一个牢房里，这些人的脸上都挂着凶相。侯军不敢看他们，深怕惹怒了他们。 提心吊胆的侯军，脸上的凶肉也融化了，已经没有让人畏惧的嚣张气焰，剩下了只是憨态可掬的样子。警察有意把他和这群囚犯关在一起。警察让他们关照一下侯军，让他也尝尝被欺负的滋味。 连续几天的审问，侯军把从高中就开始欺负同学的事情都招了。民警查来查去，的确没涉黑，只能认定为扰乱治安罪。侯军勾结校外人员欺负同学的事情，民警还是想治一下他。 靳矿长自从接到派出所的通告开始，就一直再思考侯军这件事情怎么处理。侯军带人到单身楼闹事，如何不严肃处理，以后一些不安分的工人不是随便乱来了吗？治安没搞好，煤矿的生产也就搞不好，这件事情必须严肃处理。靳矿长决定开除他。 靳矿长助理在还没有下达正式文件前，就把这个事情悄悄的告诉了侯刚建。侯刚建感觉事情万分紧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连夜开车去了李洪斌的家里。 李洪斌是一采区区长，跟着靳矿长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靳矿长当班长的时候，他是组长；靳矿长当队长的时候，他是班长；靳矿长当区长的时候，他是队长；现在靳矿长当矿长了，他也被提拔成区长。可以说是靳矿长的心腹。他说一句话比别人说一千句都管用。 李洪斌给侯刚建沏茶，”老侯，不要着急，你孩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那您能得给我想想办法，明天靳矿长就要开除他了。“侯刚建着急的说道 ”这事情，本来就是他惹起来的，他肯定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李洪斌满不在乎地说。 ”孩子太小，不懂事。“侯刚建漫不经心的说道 ”都21了，还不懂事“李洪斌生气的说道。 侯刚建从沙发起来，跪在地上，哭泣着跟李洪斌说，”他没什么本事，没了这份工作，他会饿死的，请您跟金矿长说，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李洪斌生气的说道”平时就跟你说，多管教你的孩子，你就不听，你去看看那个小伙子被打成啥样子了。“ 侯刚建知道是侯军的错，他对李洪斌说，”那个年轻人的医疗费我会赔。您看在，我跟了您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样子，能替我说句话，好吗？“ 在侯刚建的软磨硬泡下，李洪斌还是答应帮他说几句好话。第二天早上，趁着靳矿长在职工食堂吃早饭时候，跟他反映了侯军的情况。说”孩子毕竟太小，社会影响也不是很严重，更何况，很多年纪大的工人也经常打架斗殴。关个15天，不是也照常上班了吗？“ 最终还是说动了靳矿长，靳矿长把侯军的事情交给了李洪斌去办，李洪斌又让郭慧平去处理。 好几天没上班的周帅宏，已经决定离开煤矿去找燕子。闫建军安慰周帅宏，”现在社会不像8、90年代，正式工也不吃香了。“ 周帅宏已经把郭慧平得罪了，再回去上班，肯定要被穿小鞋，索性辞职算了。 已经写好辞职报告的周帅宏，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帅宏，在干嘛呢，什么时候开始挖煤了？” 已经决定离开煤矿的周帅宏把自己想辞职的想法告诉了他的母亲。母亲感觉很诧异，“这么好的工作为什么要辞职了？” 周帅宏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说给了他的母亲听。还有煤矿其实不好的事情也讲个了母亲听。 母亲根本不相信周帅宏说的，“亲戚朋友是不会骗咱们的，过年，开回家的小轿车难道是假的吗？” “西村的大宝，没去煤矿前是个土里土气的农民。自从去了晋煤集团上班，车子房子都有了。还在城里娶了个老婆。”母亲质疑周帅宏，“这些都是假的吗？” 周帅宏的母亲觉得能在煤矿上班的都是体面的人。应该不会这么记仇。再说了，做错事的是侯军，又不是周帅宏，干嘛要辞职了，要走也是侯军走。况且，自从周帅宏在煤矿上班，村里面人都对他家刮目相看，似乎比别人高了一等，周帅宏的母亲和别人的谈资也是煤矿，很多人都羡慕周帅宏有个好儿子。如果辞职了，周帅宏的母亲没办法向人们村里人解释。 周帅宏没办法，只好把写完的辞职报告撕掉了。这时，闫建军看到了周帅宏撕掉了辞职报告就问。“为什么撕掉，怎么不想辞职。” 周帅宏说“我妈妈想让我在这里上班” 闫建军说“你都把他们得罪了啦，你现在回去上班。我怕他们以后会给你小鞋子穿的。” 周帅宏疑惑说，“应该不会吧，我又没做错什么。而且能在煤矿上班的人，都是明事理的人“ 闫建军也没什么话可说，”你真是太单纯了，随便你吧“ 思考了一晚上的周帅宏把闫建军的想法告诉母亲。他自己也担心，以后给穿小鞋子。 周帅宏的母亲告诉周帅宏，”闫建军，是不想让你留在煤矿，不然他就没有优越感了。“ 在母亲的眼里，闫建军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一个不想让周帅宏在煤矿上班的小丑。 晚上，周帅宏又咨询了一下二丑，毕竟，他是子弟，比自己更了解煤矿上的人。就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讲给了二丑听。听完后的二丑和闫建军一样，也是劝周志宏别在煤矿干了。队里的领导都已经得罪了，再留下来只能自取其辱。 周帅宏在宿舍休息了一个礼拜才去上班。郭队也没追究一个礼拜没上班的事，还是让他跟着大伙一起铲巷道口的煤灰。 在李洪斌的走动下，侯军也只是被罚了5000元，关了15天就放了出来。周帅宏被打，侯刚建根本没有向李洪斌保证的那样，垫付周帅宏的医药费。反而是来单身楼，对周帅宏说了一堆狠话。 掘进一队的早会，通报了对侯军的惩罚，”由于侯军打架斗殴，情节严重，为防止日后在巷道里打架，队里决定，不予侯军下井。“ 后来，郭慧平安排侯军跟着马会计学会计。 第十一章小鞋子 单纯的周帅宏还是严重的低估了人心的险恶，郭慧平已经暗下决定，收拾一下这个不听话的新工人。不然，以后唱反调子，就不好管了。自己安排侯军的事情本来就不合理，搞不清楚周帅宏是不是大嘴巴的情况下，只能收拾一下周帅宏，让他老实一点。 “侯哥，侄子的事情搞定了。”郭慧平给侯刚建打电话。“他现在跟着马会计学会计。“ “谢谢，你了，小郭，你看你啥时候有时间？我带小军给你赔给不是，这段时间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侯刚建笑嘻嘻的说道。 ”要不这样吧，咱们去川蜀印象的包间聚一下。“郭慧平接着说，”这顿饭我来请，就当给侄子扫扫晦气。“ ”哎，郭老弟，你怎么这么见外呀？”侯建刚笑嘻嘻的说道。 郭慧平前不久陪生产矿长吃饭，从生产矿长那里了解到侯刚建的背后是李洪斌。很多人都说李洪斌是未来的大矿长，是要接靳矿长的班。 郭慧平自生条件并不好，中专毕业就一直在煤矿混。要不是郭慧平的老婆去找领导毛遂自荐，郭慧平现在还是个小班长。 11月份的晚上，太阳落的很快。黑夜与夕阳只有浅浅的、淡蓝色的一道鸿沟。郭慧平早已经在包厢里等侯着侯刚建父子俩。侯刚建从奥迪A6L的后备箱取出了珍藏多年的生肖茅台和飞天茅台。 “爸，这太贵重了，又是飞天茅台又是生肖茅台”侯军知道这酒，侯刚建珍藏多年，自己都舍不得喝，却拿出来给郭慧平 “你懂个屁，你郭叔就好这口。”侯刚建严肃的说，“你以后多跟你郭叔学习一下人情世故” “你先去，让你郭书把车门打开”侯刚建往屋里看，喊着侯军先进去。 侯军刚进屋，还在抽烟的郭慧平本来拉长着脸思考着什么，看见侯军进了包厢，就突然站了起来，面带微笑的说，“这么快就来，快坐下。” “郭叔，我爸说让你把车门打开一下。”侯军说着 “怎么，”郭慧平看了一眼侯军，搞不清楚侯刚建到底在搞什么，就摁了一下开锁。 侯刚建看见车门开了，就把12瓶生肖茅台放进了郭慧平汽车的副驾驶坐上，拎着2瓶飞天茅台就去包厢了。 川蜀印象在县城的广场边上，对面就是龙城煤电集团第十二中学，是一所初中。这里离矿区比较远，有个三公里的路，窑黑子们很少来这吃饭，价格比有些小贵。 ”你这是干啥了？“郭慧平看见侯刚建提着两瓶酒进来。 ”喝了呗，还能咋了？“侯刚建把酒放在桌子上，”知道你爱喝酒，特意提了两瓶酒就过来了。“ 郭慧平招待两人坐下，郭慧平黑袋子里的两瓶是托朋友从湖南带回来的酒鬼酒，也不好意思拿出来，在飞天茅台前面显得有点寒酸。 ”太客气了。“郭慧平端详着酒 ”咱先喝，“侯刚建整理好大衣对着侯军说”快喊服务员过来，点菜“ 看见侯军走了，侯刚建小声对郭慧平说，”侯军这孩子到处惹事，以后就托里你多照顾点。“ ”侯哥，你放心了。小军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先跟着马会计学会计，等过个几年，条件成熟了，搞个副队长先干着。“郭慧平也不好意思把话说明白，想等着靳矿长调走，李区长上位再操作。也只能点一下侯刚建。 侯刚建抿了一口酒，”谢谢你，小郭，你以后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有需要就说，我给你办的妥妥的。“ 酒过三旬，郭慧平点了一下侯刚建，”我现在比较担心，那个周帅宏会到处说乱说，毕竟他和小军有点过节。“ 侯军一听周帅宏就来气了，”那小子想怎么了？他说一下试试。“ ”沉不住气，把你这种脾气改一下”侯刚建思考了一下，“小郭，你说怎么处理。” “这种事情，我太好好处理，你可以暗示一下单腾飞。”郭慧平话说一半就不说了。 单腾飞是一队的副队长，以前听说在歌舞厅混过。脾气不好，喜欢欺负老实人，道上还真有些认识的人。郭慧平也不喜欢单腾飞这种人，正好让他去收拾一下周帅宏。硬碰硬，要是能弄出点啥事，正好把单腾飞也处理了。 侯刚建平时也用单腾飞当打手，处理一下队里不听话的窑黑子。很多对侯刚建有意见的人都挨过单鹏飞的逼豆。 侯刚建也是考虑到了以后，就通过关系把单腾飞调到掘进一队。单腾飞再收拾掘进二队的工人，别人也不会说侯刚建的嫌话。 沟曲镇煤矿实行的三班制，凌晨5点要开早班会，才能下井。周帅宏前段时间8点半到队里打卡还能接受，觉得煤矿工作也没闫建军说的熬人。现在凌晨5点要开班前会，周帅宏有点受不了，他没有想到煤矿工人是这么苦，三十年如一日。村里面人总是骗他，说煤矿都是早上八点才上班，干4个小时就下班，不辛苦。 今天早上带班的领导是单腾飞，”大家都静一下，点一下名字。“ 当点到了周帅宏，单腾飞抬起头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帅宏，说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就带着工人开始下井作业。 红色的小火车迎着即将升起的太阳，缓缓的驶入了巷道里。这就是周帅宏梦寐以求的煤矿。 小火车在305工作面停了下来，巷道里的音乐让每一个新工人打了鸡血。很兴奋的想马上开始工作。 单腾飞整理了一下队伍，再次交代了一定要注意安全，新工人要跟紧老师傅。 周帅宏小声的问闫建军：”煤矿里头挺好的呀，这里还种地花花草草。” 闫建军尴尬的笑着“还没开始了，这是大巷。还没去工作面了。” 单腾飞带着工人们坐着猴爬杆朝着地下300米进发了。 越往下，环境越恶劣，根本就没有大巷的环境好。扬起的煤面子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还有人。当闫建军打开喷淋的开关，地下300米的高温又让撒在煤面子上的水，蒸发形成了水蒸气，此时又飘起难闻刺鼻的气味。 周帅宏开始怀疑村里人的话。闫建军说的对，如果不是生活无路可走，谁会去当煤矿工人。这份工作都是脑袋绑在腰带上。 稍微有点本事的人都不会来做这种事情，村里人却把它看得比公务员还要重要。此时，周帅宏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听村里面的人说个什么，本来他们也没见过世面，肯定觉得全天下的工作都比不了煤矿。”不去挖煤，就被歧视。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村里的人疯了。“ 单腾飞看见周帅宏在发呆，拿着裤腰带猛地朝周帅宏安全帽抽了过去“不好好干活，发生呆。” 周帅宏调整了一下安全帽，没有理会单腾飞，开始干自己的活。周帅宏不想再惹事了，选择忍气吞声了。 刚才，单腾飞是试探一下周帅宏，看他没生气，才好更好的欺负周帅宏。 还没干多久，送饭工挑着水和饭下来了。周帅宏刚打开饭盒，没过一会，菜上就漂浮着一层煤面子。白色馒头一会染成了黑色。 闫建军说”井下就是这条件，将就地吃吧。“ 单腾飞吃了一半的馒头，就扔进周帅宏的饭盒里，”我吃不完，给你了。“ 周帅宏没有理会他，把他的馒头拿起来扔到了地上。 闫建军走了过来，”你让单队盯上了，你小心点吧“ 单腾飞看见周帅宏把他的馒头扔了，直接上去就一巴掌，”浪费粮食“ 周帅宏正要动手，却被闫建军拉住了，”别和他打架，井下打架是要被开除的。“ 送返工收拾了一下夜班的盒饭，就往地面上走。单腾飞看了一下时间向班长交代了几句，就返回地面。周帅宏要干到两点钟才能下班。 从巷道出来的周帅宏看到天都快黑了，看看手机都快4点半了。 洗完澡的周帅宏邀请闫建军一起吃晚饭， ”闫哥，你在煤矿上班这么多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周帅宏在等焖面上来的时候问闫建军 ”谈不上坚持，自己啥也不会做，又没钱，只好干这个。“闫建军遗憾的说道。? 第十二章英雄救美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月牙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此时，藏匿在周帅宏内心深处的话匣子被闫建军打开了。周帅宏点了1箱啤酒和4道菜。闫建军也想听听周帅宏与燕子的故事。 周帅宏就从认识燕子开始讲起，脸上洋溢的笑容，是与燕子刚认识的那种，似乎遗失了很久，今天才把它找回来。讲到了与燕子的分别时候，脸夹上刻满了不甘心。 以前，村里人都说煤矿好，周帅宏也是天天惦记着煤矿。现在，真要在煤矿留下来生活，却有点后悔了。煤矿工作环境并没有村里人口口相传的那么好。 闫建军看到周帅宏陷入了伤感的往事中，拍了一下周帅宏的肩膀，安慰地说，“燕子会回来找你的，工作实在干不下去了，就离开吧。去哪还不能讨口饭吃。“ 马路边上的光线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偶尔有几阵风路过，把树枝碰撞出吱吱的响声。 黑子刚从医院出来，手下的弟兄就准备为黑子接风洗尘。刚走进马师傅饭馆，黑子就一看到周帅宏。 还在医院疗伤的黑子，就已经从马仔的口中得知，周帅宏是个狠角色，侯军都被吓得尿失禁了。 黑子思考一会，决定还是不去招惹周帅宏。自己也是刚从医院出来，没必要再进去，就当作没看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马仔们刚进门也看见了周帅宏。在单身楼，差点就折（shé）在那里，自己混社会也是混口饭吃，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而且，大哥都不说话，自己干嘛要给自己找事情做呢。 黑子与众人一声不吭的走进了包厢。黑子不由得感慨，以前打学生是何等的威风，现在却很窝囊，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周帅宏看见了黑子滑稽可笑的行为，觉得煤矿和外面世界也没啥区别，都是用拳头说话。只要你拳头够硬，别人就更尊重你。矿上都是体面人，纯粹就是村里人瞎扯淡的话。 周帅宏心想，那个姓单的副队长三番两次挑衅，看来也只能用拳头让他伏法了。周帅宏越喝越上头，下次这个鸟队长再动他一下，就直接把他给办了。 黑子刚进包厢坐下来，和大家一样，显得尴尬，不敢大声喧哗，深怕周帅宏听到自己声音找自己的麻烦。后来，偶尔几次不经意的大声，也没招来周帅宏，也就干脆放开嗓门。 ”黑哥，侯哥这也太不给面子了，今天你出院，他就说几句客套话，都不出来给你接风。“马仔说 ”侯军，现在是队里重点培养的干部，比较忙，能理解。“黑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 马仔看黑子这么说，也就不好说什么。侯刚建跟侯军说，在煤矿有郭叔罩的，黑子这种人的用处也不大了，把钱多用在大领导身上，说不定还能谋一份差事干。 上次，黑子让周帅宏暴打了一顿，现在出院了，黑子提都不提报复周帅宏的事情，更让侯军觉得黑子的没啥用了。郭叔的一句话，自己就不用下井了，更让侯军觉得黑子这种人用处不大，只有掌握权力的人才能让自己得到想要的东西。这段时间，和周帅宏交手，发现学校和社会还真不一样，在社会上没有老师的惩罚，这群老实人还真是翻了天了。 黑子这次出院专门给侯军打电话，希望他能给自己搞的隆重点，结果侯军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挂电话了，这让黑子心里特别不爽，但是，又不能在弟兄面前丢了面子。所以只能这么说了。 喝醉的黑子，又忘记了是周帅宏把自己送进地医院。黑子跟马仔们出牛吹，废了周帅宏的一条腿。黑子走出包厢就去找周帅宏。结果周帅宏已经走了。 “黑哥，我知道周帅宏在哪住的，要不咱们直接去他宿舍，办了他。”马仔幸灾乐祸的说。 “带路”醉醺醺的黑子，在酒精的麻痹下，有点飘了。“今天晚上，怎么也要把周帅宏办了。” 临走的时候，黑子去饭店厨房拿了一把菜刀。马师傅的小姨子害怕出事，立马报警“喂，警察同志，刚才有一伙人在我这抢了一把菜刀就出去了，我怕出事...“ ”好了，说一下地址，我们马上来“警察问道 摇摇晃晃的黑子，手里拿着菜刀，眼睛瞪得老圆了。 ”黑哥，要不，咱们先找个软柿子捏一捏，先练练手脚再去找周帅宏，“马仔怕黑子等会又怂，就提议说 黑子瞪了他一眼，”放屁“ 黑子觉得马仔瞧不起他，拿着菜刀在马仔的眼前晃了晃去，说道，”是不是觉得我不敢“ ”没有了，黑哥“马仔吓得连忙解释 ”老子，以前杀人放火抢劫什么没干过，“黑子嚣张的说 黑子觉得马仔们不信他，正好看见前面有个胖妞，”办周帅宏前，我先把这个胖妞给办了。“ 马仔都在起哄，黑子一下子下不了台，说出去话，泼出去的水，真不去抢那个胖妞，以后没办法在兄弟面前混了。壮着胆子，提着菜刀就朝胖妞追了过去 胖妞下意识的回头，看见黑子提着菜刀朝自己跑了过来。吓得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救命，”救命呀，有人抢劫了“ 黑子由于喝了酒了，跑的并不快。却不紧不慢地追着，”再跑，老子杀了你。“ 这时候，在路边买香烟的周帅宏听见胖妞喊救命，就立马朝着声源的方向追了过去。 胖妞看见了不远处的周帅宏似乎找到了希望，躲着周帅宏的后面，”救救我，他是个疯子。“ 黑子，看见周帅宏站在女生的前面，心想，自己给周帅宏做嫁衣，黑子嚣张的说，”你来的正好，正要去办你，结果你自己送上门的。“ 黑子拿起了菜刀就向周帅宏劈了过去。 砰，正好赶过来的警察开了枪，黑子的手臂上中了一枪。菜刀掉到地上。在不远处看热闹的马仔也四三而逃了。黑子躺着地上大声喊着“疼” ”小钱，快叫一辆救护车“警察对旁边的小警察说，扭过头对周帅宏说，”你们俩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了，“周帅宏客气的回答 ”应该的“警察笑了笑说，”不过，你们得跟我回所里，录个口供。“ 出了派出所的胖女孩给自的姨妈打电话：”姨，你过来接我了，我就在沟曲镇派出所。“ ”怎么在派出所，出了什么事情？“电话那头焦急的问 胖女孩看了一下眼周帅宏，”等会回去说。“ ”那好吧，你在那等着我。“电话那头立马挂了 周帅宏守在女孩的身边，等女孩的家人来接她，才能放心的回宿舍。 没过一会，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派出所的路边，从车里走出来一个贵妇，拉着女孩的手，上下打量着”占芳出了什么事情？“ 女孩不紧不慢的说，”姨，咱们回去说。“又看了一下周帅宏，”姨，辛亏他救了我，不然，差点没命了。“ 贵妇看了一下眼周帅宏，”小伙子，谢谢，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有时间来家里坐坐。“ 贵妇和女孩上了车，女孩刚打开车门转身对周帅宏说，”站着干嘛，快上车，我送你回家“ 周帅宏回过神来，”没事了，我就住在附近，走几步就到了。“ ”好吧“女孩和周帅宏挥手“拜拜” 周帅宏看见帕沙特渐渐的远去，才朝着宿舍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医院的黑子，酒醒了不少，心里暗骂这群马仔，如果不是他们鼓动的，自己也不会又进医院。 黑子看见病床左右两边的民警，”警察叔叔，我什么时候能回家了。“ ”回家“民警笑了笑，”你都抢劫了，就别惦记着回家。“ 黑子有点害怕了，着急的说，“我是故意吓唬他们了。” “好了，别说了，”民警态度突然严肃了起来，“我们都看见你拿着菜刀去砍人呀。受害者现在就说你抢劫。”? 第十三章多了一份盒饭 星星还在黑夜里打着瞌睡。毫无征兆的闹钟声把二丑从美梦中唤醒。四肢乏力的二丑从被子里伸出手，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五点钟起床，真是一种煎熬。” 昨天，队里通知新职工从明天开始都必须五点钟到，开始适应龙城煤电集团的企业文化，上班前要开半个小时的班前会。 二丑艰难地从被子里爬了起来。简单地洗涮了一下，就去上班了。 凌晨五点的矿区，来来往往都是上下班的人。矿区的那条主干道上，做买卖的灯光如繁星点缀一样，吸引着煤矿工人前来购物。 还没吃早饭的二丑在街边买了一个鸡蛋灌饼，就朝着福利楼走去了。福利楼其实就是窑黑子们下班洗澡的地方，除了一层女澡堂和矿领导澡堂，剩下的二层、三层、四层都是窑黑子们洗澡的地方。 澡堂的外面有个很大的大厅，摆满了更衣箱。是窑黑子们更换工作服的地方。 换好衣服的程二丑，直接就去了矿灯房取矿灯。 这基本上就是上下班的流程了。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新工人的工服是那么的不协调。老师傅们穿的就像乞丐一样，破破烂烂的，好一点的还有几个补丁。帽子上的煤面子已经烙下了岁月的痕迹，眼角的煤线永远洗不干净。 技术员交代了一下安全，还给大家讲了最近全国发生的矿难。简单的安排了一下工作。 散会后，老工人们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准备开始工作。新工人们被留在了会议室，等着安排师傅。 程二丑看到了冉冉升起地太阳，将窗户外一列列驶向巷道的火车照地通红。煤矿工作对于大部分的山西人来说，也许是宿命，很多人都认命了。 没过一会儿，技术员走到会议室的门口，通知新工人来队长办公室，安排一下师傅。 程二丑的师傅是一个叫高飞的人。高飞在队里面是出了名的酒鬼，每天喝地醉熏熏的。 吕队走了进来，看见高飞的样子“昨天，上夜班，又喝酒了。” 高飞笑嘻嘻地辩解说“没有，上班前喝了点酒。” “上班前也不要喝酒，”吕队闻了一下高飞身上的酒味，没好气的说，“上个月你都追尾了好几次煤车，要不是我向科里保你，你都要被开除了。” 高飞还记得吕队刚来人车班的时候，“高师傅，高师傅，请抽烟”。现在当了队长，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高飞很不服吕队，高飞在运输五队是资质最老的，运输五点刚成立的时候，他就是人车班班长，后来，因为上班的时候喝酒，造成了安全问题，班长也被抹掉了。 签完师徒合同，全部的新工人都被带到了人车班。人车班两侧墙壁摆放这长条凳子，正中间放在一张桌子。门口左侧放着一台电视机。 脏兮兮的环境，却让苏建坡和许远征充满了无限的好奇，觉得这种风格是他们最喜欢的，很复古。 已经很长时间不下井的班长，跟新工人说，”谁愿意下井看看？我带大家转一圈。“这一下子激起新工人的兴趣。 班长紧接着说，”带大家看一看你们以后的工作环境“ 新工人们都不约而同带好帽子跟在班长的身后，朝着人车站走去。 二丑坐在长椅上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这群新工人，下个井用的着激动吗？ 二丑心里想了一下，还是去吧，不去，别人会说闲话的。 信号工的周围坐满了新工人，七嘴八舌新工人眼神充满了激动。 9点钟的这趟列车，是去接带班的矿领导的。有一些偷偷摸摸提前下班的窑黑子也会坐这趟车。 火车渐渐地驶入了巷道里面。有些人把煤矿想得无限的美好，却被眼前的景象给破灭了。分配到运输五队的新工人都以为自己走了狗屎运，工作内容就是开一辆小火车，不用去一线干体力活。列车摩擦铁轨的声音，是喜悦的篇章，听起来特别开心。信号工看着这群年轻工人不由得觉得好笑。心里想，下井有什么好的啦？也不知道你们图个什么，就为了个正式工吗？ 小火车开到了8900米的位置，就停了。班长将火车头与车厢连接的梢子和铁链取下来去，在前面的岔口的位置，换了一个轨道，把火车头开到列车的屁股，重新把火车头与车厢用梢子和铁链固定。 信号工吹响了哨子，列车又缓缓地驶出了巷道。 新工人们觉得这些太有意思了，都渴望开始工作，想试驾一下这款列车。然而，只有二丑，他的内心是惆怅的，自己难道一辈子就要干这个了吗？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能做的下去。他问信号工，“你干了多久。” 信号工竖起了两个手指，“20年了，已经干了20年了。” 程二丑从信号工那里得知，煤矿有两条大巷。西大巷是最远的，有8900米。火车一般来回一趟，一个半小时就过去了。而东大行，只有4000米。基本上也就是40分钟左右一个来回。 小火车驶出了巷道，慢慢地停靠到了人车站。班长，下了车把车头调换个位置。程二丑看到很多挑着担子的工人，就问信号工”师傅，这些人是干嘛的？“ 信号工说”他们都是去给井下送饭的，10点钟要往井下送饭。“ ”嗯。怎么送这么早啊？“程二丑疑惑的问 ”不早啦，这饭送过去，送返工走地快的话，11、12点钟一线工人就能吃上饭，如果走得慢的话，那要等到1点钟才能吃上饭。“ 这时候，新工人们都回到了人车班值班室。也不觉人车班脏了，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陪老工人看电视。 穿着干净的送饭工走进来问班长：”问今天要多少份盒饭？” 班长数了数，说“你多拿十份了。” 运输队地送饭工只多数了9份饭，“不好意思，数错了，少打了一份。” 班长笑着说，“没事了” 班长看见程二丑手里并没有盒饭，就把自己地盒饭给程二丑，”你吃吧，我不吃了，等会回家吃。“ 许远征和苏建坡一直后面推扯程二丑。程二丑，”没事了班长，你吃吧，我不饿“ 班长笑着说，”没事喽，我等会回家吃，你吃吧“ 班长把饭盒放在程二丑地手里，转身就走了，应该是下班了。后来，才知道班长很少下井，一般也只是早班。 程二丑刚要动筷子，苏建坡扯着程二丑说，”别吃，等会班长就回来了，留给他吃。“ 许远征鄙视地眼神看着程二丑，”真没眼色。“ 程二丑有点不爽了，”班长自己不吃，人家都不说话，你们在这叽叽喳喳。“ 苏建坡没好气地说，”为你好，懂不？“ 程二丑心想，神经病。没有理会他们，把班长地盒饭吃了。 第十四章刘婷婷的离开 下了班回到家的程二丑，突然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刘婷婷。也不知道她现在干嘛呢？ 于是拿起手机给刘婷婷打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听。无聊的程二丑浏览QQ空间，却发现自己与刘婷婷的照片已经被删掉了，程二丑很疑惑，想问刘婷婷这是怎么回事，又一次拨打刘婷听的电话，却还是无人接通。 就在这时，赵小亮的电话打了过来：“丑哥，有空吗？” “有空呀，小亮。”不开心的程二丑正好想着出去逛一逛街，散散心。 “陪我走走”赵小亮 程二丑爽快的答应：“好的。“ 站在窗户旁边的程二丑，一眼就看见了赵小亮，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朝楼下走过去。蹲在长廊上地赵小亮若有所思的抽着烟。 冬日里的北方，少了一些江南烟雨的景色，更多是蔚蓝的天空，也会偶尔有几朵白云飘过，阳光像不要钱的染料一样，把大地染成了金色。 ”丑哥。我在这呢。“回过神地赵小亮，一眼就看到了二丑，招呼他赶快过来。”丑哥，咱们走吗，去中国移动转转。“ 前几天，好久没有主动联系过赵小亮的欧丽霞突然打电话来”小亮，你有多余的手机吗，我哥手机丢了，想给他搞一部手机。“ 作为交换条件，欧丽霞允许赵小亮来看她。 上次陪朋友唱歌，路过中国移动，看见有办业务送手机的活动，正好现在欧丽霞想要部手机。 随着煤炭行业的不景气，县城里面的外来人口越来越少，就连本地的都出去谋口饭吃，山西人不出远门的规矩也被打破。 二丑想起了还读初中的时候，那时候，来交城做生意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外地的。街上的杀马特、还有其他类型的年轻人总是在热闹的街市川流不息，不像现在，商店好像得了流感病毒一样，关了一家又一家。 此时，二丑真的意识到了，煤矿或许真的已将到黄昏了。一路走了过来，很少碰见年轻人，来来往往都是年纪大的人。 紧邻川蜀印象的中国移动营业厅，是县城里最大的移动营业厅。也只有这家营业厅才能办理充话费送手机的业务。 赵小亮叼了一根烟就走进了营业厅。 迎迎面而来的一位美女服务员说，“帅哥，这里不能抽烟，请掐灭你的烟头。” 赵小亮把烟头扔在地上，扭动着脚掌把烟头给灭说“你这里有充话费送手机的业务吗？” 美女把赵小亮引到了柜台，笑嘻嘻地推荐了几款机型。“这就是我们的合约机，办的业务不同，机型也不同” 赵小亮用手指着蓝色地那款手机，“这款怎么办” “您地眼光真好。很多人都选的这款。”美女把手机拿了起来递给赵小亮，“这款手机，原价是3260元。现在办业务免费送地” 赵小亮抚摸着触屏，“业物怎么办理？” “预存话费1500元，每个月套餐月租是98元。送免费宽带。”美女介绍这业务。 赵小亮斩钉截铁的说，“还是来个最便宜的吧。” 美女没好气的拿出小黄蜂，“就这款，558元，月租30元，送宽带。” 赵小亮喜出望外的接过手机，”就这款了“ 程二丑也滑动手机两下，“这款手机好慢，性能感觉也不强大。” 赵小亮无意的说，“给欧丽霞的哥用，管他的了。” “好吧”程二丑也只好不说话。 “请来这边办业务，”美女引导着赵小亮去业务办理的柜台坐下。 走出营业厅的程二丑拿小黄蜂，反复端详着。“小亮，你这部手机。好像只能打个电话呀，啥也干不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电影啥。” 小亮笑嘻嘻的说，“没事啦，这是给我媳妇的哥哥用的。” 程二丑还记得赵小亮跟他说，欧丽霞只有一个弟弟。就问赵小亮，”欧丽霞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哥哥，她不是就一个弟弟吗？“ 赵小亮看了一眼程二丑，”好像是了，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 赵小亮心里想，反正还有几天就要见到欧丽霞了，到时候，当面问吧。 程二丑一直想劝赵小亮放弃了这段感情，二丑觉得欧丽霞不是真心对赵小亮，有一次，刚坐上15路车的二丑，通过车窗，看到了欧丽霞和别的男同学搂在了一起，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情况告诉赵小亮。 吃完晚饭的二丑，趴在了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刚进入梦想的程二丑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程二丑接通了电话“喂。是我呀。” “哦，刘婷婷。你一天在干嘛呀？怎么也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程二丑质问到，突然想了QQ空间的事情，“对了你怎么把QQ空间的照片删了。” 刘婷婷，一直没把程二丑当做男朋友。尽管，程二丑对她非常好，但是，她还是觉得程二丑配不上自己。虽然如此，刘婷婷还是思考了一下，跟程二丑说了实话，“我家里给我介绍对象了，他要看我QQ空间，我不是避嫌吗？” 程二丑冷淡地说，“好吧” 上次，刘婷婷义务反顾地要去平顺煤矿，程二丑地心就已经被伤害了一次。或许，是习惯了吧，尽然不难过了，只是感觉很失望。 程二丑把电话挂了，想到自己又失恋了，不禁地哭了起来。 刘婷婷家里面介绍的对象，是在阳泉做门窗生意的。刘婷婷爸爸在砖厂上班，正好碰到自己的发小，已经三十多年没见过面俩人，聊起天来了，正好聊到了自己的孩子。 发小说，“孩子在阳泉做点小生意，有个自己的店。就是还没找女朋友。” 刘婷婷的爸爸打听到发小的儿子很成功，有个10万元的车子，“我正好有个女儿，现在也是单生的。” 两个人一拍即合，想做个儿女亲家。 刘婷婷的爸爸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全家。家里面也是希望刘婷婷能和发小的儿子走在一起，她加了那个男的微信。男孩想看她QQ空间。她爸爸让她把和程二丑的照片都删干净。 刘婷婷的爸爸为这件事情，兴奋的好几夜都没睡着。 翻来覆去的二丑，还是觉得把刘婷婷删了吧。留点希望给自己，是对自己的残忍。既然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干脆一刀两段吧。 刘婷婷本来以为程二丑像以前一样，会给自己打电话，结果，等到了12点，都没有电话进来。心里面也有点不舍，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刘婷婷刚准备入睡，刘婷婷的爸爸就打来电话说，“你和那个小子怎么样？跟他说分手了吗？” 刘婷婷怕吵到同事睡觉说，“已经说了。” “他不会骚扰你吧。”刘婷婷的爸爸说， 刘婷婷思考着说，“应该不会，现在他都没打一个电话过来。” ”现在，煤矿效益不好，也别找煤矿工人了。程二丑也没啥出息。赵叔叔的儿子就很不错，自己创业开，还有10万块钱的小车子，很上进的。“刘婷婷的爸爸溢于言表的说着。 前不久，刘婷婷回了一趟家，发现煤矿工人在村里面已经不吃香了，村里面的人谈论煤矿的事情比以往更多了。以前，说起来都是满满的嫉妒，现在都是嘲笑和讥讽。一些刚捏造好的事情要和七里八里的讲。 以前，村里人就瞧不起煤矿工人，觉得窑黑子们是用命去挣钱，每天穿的跟乞丐一样。后来，从2002年开始，煤炭行业进入了蓬勃发展的辉煌时期。 下井的工人个个都能挣到钱，逢年过节，都是开着好车，穿着人模人样就回来，这让还在饿肚子的村民羡慕不已。那时候，村里面的女人能嫁给煤矿工人都是一件体面的事情。 现在，煤炭行业不景气了，那些还在饿肚子村民，也不觉得这个煤炭工人有什么优点，又开始瞧不起他们了。 刘婷婷的哥哥刚在离石买了套房子，突然想去太原发展。打听了一下，太原的房价。40万的首付，刘婷婷的姐夫是实在拿不出来了，上次买离石的房子，就是刘婷婷姐夫出的。现在买太原的房子，刘婷婷的爸爸想让二丑出，却被二丑拒绝了。正好，发小说他家能拿出40万。这让刘婷婷的爸爸很心动。 在太原打工的刘婷婷，也感觉累了，能嫁给这个男的，也算是安定了下来了。阳泉对于刘婷婷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看见二丑一直没打电话过来，她也安心的睡了下来。 第十五章失败的约会 铁轨两边的白杨树，正以最快地速度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奔跑这。 坐在列车上的赵小亮内心跌宕起伏，愉悦的兴趣快抑制不住了。想一想，已经好久没有见欧丽霞了，攒了一肚子的情话想和欧丽霞倾诉。 桌子上的水杯也在不安分地跳动着，荡起了最美丽的水花。 本来和欧丽霞约定在昔阳见面的，还没到站的赵小亮被通知还是去阳泉吧，昔阳没什么好逛的。欧丽霞想去阳泉买几件好看的衣服。 大学毕业的赵小亮，本以为离开阳泉再也回不去了，没想到为了一个女孩，又一次踏上了去阳泉的路上。 火车行驶了4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阳泉站。这时候，天空已经布满了星辰，凌冽寒风肆意地提醒赵小亮已经快入冬了。 出站后的，赵小亮一直用眼睛寻找着欧丽霞的身影，渐渐散去的人群，也没有浮现出欧丽霞的轮廓。就在此时电话响了。“小亮，到了没。” “到了，你在哪里？我怎么在车站看不见你。”小亮焦急的说 “我还没出发呢，这边临时有点事情，忘记跟你说了，不好意思。”还没等赵小亮张嘴，“我想着你应该到了，就给你打电话问一下，现在时间也不早啦。没有车，我明天上午到。” 赵小亮也只好爽快地答应了。不答应又能怎么样，赵小亮在爱情的面前太卑微了。 快立冬的阳泉，寒风就像带着刀片，刮伤了赵小亮的心。赵小亮漫不经心地走在街上，影子被拉得很长，犹豫了半天，还是去网吧住一晚上吧。 网吧里，赵小亮抽着烟，打着游戏。想着明天就能见到欧丽霞，内心是无比的激动。但是，这一晚却很漫长。 赵小亮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早晨，网管轻轻地推着赵小亮，“小伙子夜场结束了，该起床啦。” “嗯”赵小亮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下四周，窗户外也开始朦朦胧胧地亮了起来。他翻出手机看有没有未接电话，结果欧丽霞整整的一晚上都没有打过一个电话。这让赵小亮莫名地有一些失望。 不知道雪花是什么时候把阳泉染成了白色。赵小亮还在等欧丽霞的电话，他不敢主动给欧丽霞打电话。怕吵到她睡觉，怕欧丽霞责备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小亮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欧丽霞，”在哪儿呢？我快到啦，马上到汽车站啦，你在哪儿啦？“ 赵小亮兴奋地说，”我就在汽车站旁边。“ ”那好，你等会儿”欧丽霞说完就挂了电话。 赵小亮在汽车站门口等了很久，才看到了欧丽霞的身影。宽大的羽绒服，紧身的牛仔裤，配上一个长筒靴。还是煤专那个收悉地短发。 赵小亮兴奋地摇了摇手，“我在这里，老婆。” 欧丽霞注意到了挥手地赵小亮，迈着步伐朝赵小亮走了过去。“小亮，我让你带的手机拿呢？” 赵小亮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了小黄蜂，递在欧丽霞手里。 仔细端详着手机地欧丽霞有点失望，“这部手机啊，好像功能不是很强大呀。” 赵小亮看到欧丽霞有点不高兴，连忙解释地说，“这部手机也可以用呀。蛮贵的，也要1000多块钱了。” 欧丽霞并没有回复赵小亮，只是把手机揣进了自己的包里。 赵小亮连忙说，“老婆，还没吃饭吧，咱们找个饭店吃点，你想吃什么？” 欧丽霞思考了一会说，“要不咱们去吃百度烧烤吧。” “那好吧，”赵小亮连忙招呼出租车。 欧丽霞在阳泉煤专地这几年，就一直想有去百度烧烤吃一次。造价班很多有钱地同学都在那消费过，临近毕业，她还没有吃过，现在怎么也是个成功人士了，一定要实现这个梦想。 看着欧丽霞吃的津津有味，赵小亮思考着等会去哪逛：“老婆，等会咱们去玛丽，还是去滨海新天地。” “我等会就要回昔阳了。”欧丽霞停止了觅食， 赵小亮有点吃惊，”不是说好地陪我吗？“ 欧丽霞严肃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了。“ ”一天不去，又没事，领导应该不说什么“赵小亮委屈地说。 欧丽霞放下了筷子，”你怎么这么自私，能不能理解我一下。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地。我不去，领导会对我有意见地。“ 赵小亮很不高兴地说，”好吧，随便你“ 欧丽霞：”能给我1000吗？生活费不够了。“ 赵小亮皱褶眉头说，”我这次来没带多少钱呀。“ 欧丽霞不好高兴的说，”可以微信转账呀。“ ”我才上班...“赵小亮委屈的说 还没到赵小亮说完，欧丽霞说”以前，在大学也给，也没看到你这么抠门。不给算了，” 赵小亮看见欧丽霞有点不高兴了，立马掏出手机，“我给。“ 赵小亮看见欧丽霞吃的差不多，就准备去结账。 欧丽霞制止住赵小亮，”等一下，我再点一些菜，打包。“ 欧丽霞在联谊会上认识了一个哥哥。两个人的关系很好，经常谈天说地，这次去阳泉，欧丽霞也表示给他带点吃的。 赵小亮对这次约会很失望，发现欧丽霞对他如此冷漠。 此时，赵小亮突然想到了她的哥哥。又问“老婆，你不是就一个弟弟吗？哪来的哥哥？” 欧丽霞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嘻嘻，那是我们单位的一个同事，平时很关照我，他人可好了。对我还不错。” 这让赵小亮特别生气，有点吃醋了，都说了是普通的同事，也不好说什么。他说：“老婆，还是在太原上班吧，别在平顺煤矿上班啦。” “来太原”这一下子刺激到欧丽霞，“你说什么呢？我来太原打工吗？我现在是正式工呀，你是不是脑子进水啦？” 赵小亮被说地无地自容了，欧丽霞看出了赵小亮有点吃醋就说。“我和他只是个朋友而已。你就这么介意吗？实在不行就分手吧。我觉得你每天疑神疑鬼，弄得我也心累了。” 赵小亮实在没办法说：“好吧老婆，我不干涉你的事情了。什么时候有空请咱哥也一起吃个饭了。” 欧丽霞没好气的说：“不用了，吃不起你的饭，谢谢。”欧丽霞看了看时间，拿起打包盒说“好了，我该走了，我刚才已经买了回昔阳的汽车票啦，拜拜，下次见。” 还没等赵小亮反应过来，欧丽霞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赵小亮结了帐出去看欧丽霞。欧丽霞已经消失在人海中了。 失落的赵小亮，也只好买了回太原的车票。他觉得自己来的这趟真不值。自己辛辛苦苦准备了一个礼拜。有满肚子的话要说，结果，却没有机会。 他想留欧丽霞晚上过夜。却被无情的泼了一盆冷水。伤心的赵小亮在回太原的车里不知不觉地哭了起来。难道真的是渐行渐远了吗？ 快到太原的赵小亮看了看手机。快六点了，于是给欧丽霞打个电话，想套套欧丽霞的话，结果却没有人去接听。这让赵小亮很难受，思考了半天，还是给欧丽霞发了条信息，“老婆到了没” 赵小亮很失落的坐在公交站旁，看着满天的星空，看着橘黄色的灯光。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难道异地恋的归宿都是这样子吗？ 伤心的赵小亮不由得哭了起来，泪水不争气地从眼睛中流了出来。此时的影子是如此的卑微。 他静静地等着公交车，告诉自己。坐下一趟52路车。因为，驶往西客站公交车宣告着爱情的结束。可是等了一趟又一趟的52路车。赵小亮却迟迟不肯坐，他告诉自己，他不想宣布这段爱情结束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叮叮地响了起来，一条回复短信让赵小亮难以平静。是欧丽霞，她告诉赵小亮已经到了，放心吧。 赵小亮看到这份温馨的短信，被拔了气门芯的身体似乎又元气满满。 可是现在也回不了交城了，已经没有回交城的大巴了。只能在太原孤独地呆上一晚上。 这个夜晚显得如此的漫长，好像挂在墙上的钟表是故意针对赵小亮的，让他内心充满了煎熬。他想给欧霞打电话，可是又怕欧霞说他，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回吕梁的车上。汽车载着喜悦歌曲，正驶向幸福的终点站。刘婷婷坐在后面，发小的儿子钱乾正开着车。他们是一个村子里面的，这次钱乾决定带刘婷婷回家里面看一看。 刘婷婷翻动着手机，二丑，好久也没给她打过电话了，看来二丑也决定跟她分手了。心里面也有点失落，但还是以一瞬即逝。 钱乾，小学读了一半就出去打工去了。通过自己勤劳的双手，打拼出自己的事业。钱乾，前前后后也认识了几个女朋友。但是，都没有刘婷婷好看。这次，听他爸爸说，要给他介绍一个大学生，兴奋得几个晚上都没有睡着。浏览过刘婷婷的照片，他毅然决然的和女朋友分手。 他问刘婷婷，“你真的是大学生。” 刘婷婷笑了笑，“说是了。” 钱乾笑嘻嘻的说“读书就是不一样，很有气质。” 钱乾也不忘吹嘘自己，也许，是在社会上混的时间太长了。出初来乍到的刘婷婷，和很多女大学生一样，都很单纯。钱乾把说自己有多么多么厉害，哄得刘婷婷很开心。 他们先去的刘婷婷的家里，刘婷婷的全家都很喜欢钱乾，觉得他很聪明。 在刘婷婷家刚吃完中午饭，钱乾的爸爸钱建国就来了说，“家里的亲戚都来，都想见见刘婷婷。” 刘婷婷的爸爸刘牛爽快的答应，带着刘婷婷就去了钱建国的家里。 钱建国的家，在村里并不是很好。红砖砌起的屋子，并没有贴瓷砖。给刘婷婷的第一印象就很破败。进到礼物，亲戚们都穿着不好，家具也都掉了漆了。这让见过大世面的刘婷婷很难接受。 钱建国看出刘婷婷的疑虑说，“你们俩以后生活在城市里。“ 钱建国推了推钱乾，钱乾说”是呀，以后咱们俩在城市里面生活了，我在阳泉有套房子。“ 刘婷婷尴尬的笑了一下。 刘牛也说，”年轻人很有为，他车子也买了，房子也有啊，跟他过日子很踏实。” 刘婷婷在家里呆了一下午。大人们都在讨论结婚的事情。该怎么摆酒啊？还有什么什么习俗。 晚上，刘牛坚持留下来吃晚饭，可是一上菜就让刘婷婷没有了胃口了。基本都是红薯地瓜，煮了点面。刘婷婷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刘牛却很开心和，和发小喝起来酒来。没一会，接着酒劲开始谈天说地。钱建国突然问刘婷婷，“以前找过男朋友没。” 喝醉的醉醺醺的刘牛说了，“以前，有个煤矿工人追过她，没看上。” 发小突然没好气的说，“这群窑黑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发小接着说，“现在煤矿越来越不行了，煤矿工人有啥子出息了。”一说起他儿子，满脸都是赞美之情。 刘婷婷和刘牛聊的很晚，才回家里。 第十六章周帅宏的铁拳 晚上，九点钟的人车场是非常热闹的，即有上班工人的不安与喧哗，也有下班工人的愉悦与人流涌动。 准备下井的窑黑子，早已经坐在人车里，瞎聊着一些领导的红墙杏事。人车司机却刚开晚会回来，信号工和司机已经就位。斌哥观察了一下周围，熟练的拿出哨子，使劲的吹响，小火车缓缓地开动起来。 这是程二丑第一次开小火车。虽然有点瞌睡，但是内心深处却有抑制不住地兴奋。 程二丑在人车班干了一个月信号工，和很多人一样，已经没有刚开始那种占了便宜地感觉。 人车班，施行3班倒，规定上班时间为8个小时。然而，每天地工作时间都是大于11个小时了。 上下午班的程二丑，回到家都是快11点了。然而，其他工作岗位，却严格的遵守着8小时工作制，每天8点钟就能回家，这让分配到运输五队的新工人很不爽。拿的工资也是一样的，每个月全勤2400块钱。 时间长了，大部分人也没有了新鲜感，浑身只是感觉越来越疲惫。渐渐地对人车班有了厌恶之情。 许远征和苏建坡是第一个感到不适的人。就算每天刷今日头条，也感觉日子不香了。 10点钟的两趟列车，准时驶向了东、西大巷。喧闹的人车场又回归了寂静。寂寞的灯光打在了睡着的两趟列车上。 车班的老人，斌哥，这段时间与二丑相处的很融洽，在得知程二丑第一次开小火车，主动的给他当信号工。 周帅宏也倒成了夜班，跟着闫建军后面准备下井。今晚上带队还是单腾飞，将近二个月时光都是在找周帅宏的麻烦。 当小火车从巷道里出来的时候，矿区喧闹的声音早已经消散了，只留下满天的繁星。此时的煤矿，也只有小火车库查库查的声音，已经干了一个多月的二丑，内心里充满了绝望。每次将列车驶入巷道里，总感觉自己这一辈真的要干着，内心很不甘心的。想逃离煤矿，但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程二丑把小火车停靠好，在矿区里溜达。静静地欣赏着煤矿的一切。值夜班的领导都已经睡下了。 程二丑有点不明白大家对煤矿为什么这么感兴趣，总是充满了向往之情。 斌哥并没有像二丑一样，在煤矿里面瞎溜达，而是直接地回到了人车班，放下了设备，不一会就呼呼的睡着了。 晚上的班中餐在12点钟，已经睡着的斌哥也懒得吃，并没有理会程二丑。 凌晨四点，已经入冬的矿区，就算穿着厚厚的皮大衣，冷风能偷偷摸摸地溜进你的身体里。 程二丑并没有叫醒斌哥，一个提着矿灯，挂好了梢子，就去接送返工了。 与此同时，晚上干活的周帅宏像往常一样，又一次受到了单队的特殊照顾。周帅宏虽然内心想报复他，却一直下不了手。 因为他知道，如果再惹事很有可能就要离开了煤矿，他怕母亲责备他，也只能忍辱负重了。 可是今天，本来拖着病痛周帅宏还是坚持上班。却又被侮辱了。 本来几个月的高强度工作就已经把周帅宏的肉体打垮了，单队无休止的谩骂也让周帅宏精神崩溃。这次，他告诉自己，他的母亲说什么，他也不愿意做了。 单队还是和往常一样，吃完饭，就和送饭工急急忙忙的朝着巷道走去了。 已经爆发的周帅宏，也放下手头的工作，朝着巷道走去。闫建军立马拉住，“帅宏，干嘛去呀？” 周帅宏扭转身子，严肃地说：“辞职不干，实在受不了。” 闫建军说放开周帅宏，“好吧，离开煤矿也不是件坏事。” 这段时间，恶劣的工作环境和无休止的夜班，让周帅红身体有点吃不消了，单队无时无刻的挑衅。周帅宏承受这一切都是为了高工资，结果到手的只有2700块钱。 这让他很难想象，一个煤矿工人也把脑袋绑到腰上去干活，一个月只挣2700块钱。闫建军劝他说“你还是新工人，你干的时间长了也有5000多了，” 其实，这让周帅宏很难以接受不。老师傅才5000多块钱。周帅宏有一个同学卖房子，他还一个月能挣到六七千的呀。 周帅宏想一下，他以前在阳泉4S店上班。底薪一千八，但是，他每个月都能卖出七八辆汽车，也能挣个5000多块钱。那时候在4S店，可比在煤矿舒服多啦。现在想想真的脑子进了水，受这份罪，燕子，也因此离开了自己。 村里人忽悠，煤专矿二代忽悠，营造了一个只有在煤矿上班才是真上班的假象。其实，这只不过是一群无知的人给自己营造出来的楚门的世界。 看见单队离开的背影，他也想通了。下决心不做这个了，真是吃不了这种苦，为了一份养老金，真不值当。于是，扭头放下了工具也走了，任凭班长怎么喊他，周帅宏也不回头了。 由于前面的煤车司机睡着了，人车一直在后面等着，耽搁了点时间。 单队等着有点不耐烦，此时，正好看见周帅宏从工作面出来。上前，就是一脚，”妈的，又想偷懒。“ 周帅宏迅速躲开，摘掉帽子就朝着单队挥过去，正好打在眼睛上。还没等单队反映过来，周帅宏紧接着又甩动着帽子，朝单队砸去。辛亏又双手挡着。 单队没想到，周帅宏攻击力报表，自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周围的人立马上去拉架。都劝别打，会被开除了。 周帅宏也没好气的说道，”老子，就是不干了。“ 脸被打肿的单队被送进了医院，周帅宏因为打架被矿公安科送进了派出所。 在医院里，侯刚建买了点水果就去看单队，坐在单队病床的旁边，”跟你说好多次，祸从口处。“ ”这真不能怪我，我跟他打架是有原因的。“单腾飞 侯刚建思考了一会，”什么原因“ 他说，“他说要把您给办了。” 侯刚建认真：“他真是这么说” 单腾飞认真的说，“真的” “他敢，我好像怕他”侯刚建严肃的说。 第十七章女孩 这段时间上门提亲的男孩络绎不绝，很多都是科长家的孩子，家境都非常殷实，魏冰花都挑花了眼，侄女却都没看上，她想找一个帅气点的。 这让靳夫人犯愁了，这矿上也就这些领导家的孩子还没结婚，龙城煤电集团总部有关系的又看不上魏占芳。到别的矿找，人家也不买靳矿长的账。 靳矿长看着报纸，笑了笑了，“大舅哥不是局领导，让他给咱外甥女物色一下，这段时间局里不是招了一批年轻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魏冰花叹息，“那群公子哥，怎么会看上咱家的魏大小姐呢？” 这时，魏占芳推开了门，“姨，上次救我的那个男孩就挺不错的！” 魏冰花上下打量着魏芳：“那个小伙子，咱也没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呀。” “我打听到了，是掘进一队的，新分配过来的工人，人挺帅的，挺阳光的！”魏占芳眯上双眼正想着那个男孩的容貌。 魏冰花听到新工人两个字，“不行，一个工人怎么能配的上你？” 靳矿长放下报纸起身，“咱们先看看再说，占芳，你说的那个男孩哪个队的，叫啥？” 魏冰花有点不高兴了，“你就宠着她吧！” 靳矿长有自己的计划，肯定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给自己外甥女介绍这个男朋友对自己仕途有利。 靳矿长马上打电话调查这个男孩。 刚从看守所放出的周帅宏已经决定离开煤矿了，觉得这个地方不属于自己，这段时间的挫折也让他更想念燕子，一张白纸就把燕子给抛弃了，现在想想有多可笑！ 早上，周帅宏把写好的辞职报告递给了郭队。郭队看到辞职信，脸上勉强挤出了一点微笑，把周帅宏叫到沙发上，坐下，笑着说，“年轻人，一点苦都吃不得，一点挫折，就退缩了！” 周帅宏冷冷的看了一眼郭队。笑着说，“这种苦吃不了。” 郭队把周帅宏的辞职信收好，拿出了一张信纸，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塞给周帅宏手里，“你的富贵来了，看你自己怎么把握了！” 郭队拍着周帅宏的肩膀说，“有什么难处直接说就好了，不愿意下井，我给你安排一下。干嘛要闹到辞职这一步。” 郭队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说“这几天，你休息一下，等心情平静了再回来上班。” 周帅宏告别了郭队，拿着纸条就出门了！ 郭队让周帅宏再考虑考虑，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选择。 晚上，周帅宏按着纸条上的手机号就打过去了，一听到是个女孩的声音就立马就挂了！ 心想，这郭队平时尽给自己穿小鞋，这时候给他介绍对象，对他还挺好的！早上，也安慰自己要坚持下去。看来，是自己错怪了他。 周帅宏也单身很久了，也想着看看女孩到底好不好看 又打过去了，“喂，你好。” “你好”女孩说到。 ”我是周帅宏，是郭队把你的手机号给我的。“ ”你就是周帅宏呀，“女孩在电话里笑了起来，”声音还挺好听。“ 聊了一会，周帅宏就把女孩约了出来。女孩也爽快的答应出来。 约定在新世纪广场见面，周帅宏幻想着女孩多么多么好看，看看有没有燕子漂亮。却看到一个胖胖的轮廓站在云操服饰门口玩着手机。本来的想电话拒绝却出于礼貌，还是赴约了。 周帅宏走到胖妞身边，试探的问”你是魏占芳？“ 女孩抬起头，看到了周帅宏的样子，笑着说，”是了，你好，周帅宏，咱们上次见过。“ 周帅宏惊讶的发现，女孩就是上次搭救那个胖妞，觉得郭队怎么可能突然对他那么好，给自己介绍一个胖妞。既然出来了，自己也还没吃饭，就带着她去吃了麻辣拌， 女孩也没嫌弃，一起去。女孩也是第一次吃路边的食品。因为家里有钱的原因，从小就对食品很讲究。父母也限制她吃路边的垃圾食品。 周帅宏看着女孩虽然很胖，却打扮很时尚，心里想，这郭队有多腐败了。就问”你和郭慧平啥关系了？“ “郭慧平，是谁？”女孩惊讶的看着周帅宏。 ”你不认识？那他怎么给我手机号了？”周帅宏疑惑的说。 女孩思考了一下，“你说的是你们队长吧！” 周帅宏连忙点头的说“对，” 不认识，就是他给我姨父送礼的时候见过一面。 “姨夫？”周帅宏陷入沉思，“你姨父是谁” 魏占芳随口一声“靳强” “靳矿”周帅宏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靳矿长吧” “嗯”女孩点点头 早上，在周帅宏临走的时候，郭队就告诉周帅宏只有找到靠山才能施展下自己的鸿鹄之志，但是，在煤矿一二连三的碰壁也让周帅宏心灰意冷，想不到一直给自己穿小鞋的郭队到后来还是帮了他大忙！ 然而，眼前的胖妞让周帅宏又陷入了沉思，真的要和这样女孩过一辈子吗？ 周帅宏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还是勉强的挤出了点笑容，“别吃这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带着女孩去了一家在矿上口味不错的饭店。 周帅宏把女孩送回家，回到宿舍，还是忍不住给郭队打电话。 “喂，谁呀”郭队喝的醉醺醺的说道。 “我，小周，周帅宏，郭队你给我介绍的是矿长的外甥女”周帅宏还是有点激动的说 “瞧你这点出息，怎么了”郭队笑嘻嘻的说到。 “我不知道她看上我没？”周帅宏有点想谢绝，又不能直说，只能委婉的说。 “肏，看没看上，你问我，我能知道吗？你得自己追呀！” 周帅宏刚想说那就算了吧，却被郭慧平不耐烦的挂断电话。 魏占芳高兴的回到了家，魏冰花看着魏占芳藏不住喜悦，“高兴啥了？傻姑娘！” “不告诉你”魏占芳笑嘻嘻的跑进了卧室里。 “这姑娘，”就接着看电视了！ 这一切都被靳强看在眼里，事情的发展都在靳强的掌握之中。 第二天，魏占芳就粘着靳强，让郭慧平去做周帅宏的思想工作。 老练的靳强生气地放下报纸，“女孩子，一点都不矜持，我已经安排后了，让周帅宏来追你，不然你以后怎么能管得住他！” 魏占芳一脸迷惑，“管？” “婚姻需要经营的，你想以后幸福就必须听我的”靳强拿起报纸接着看新闻。 靳强已经吃准了周帅宏 早晨，周帅宏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样早早就起来，而是8点多起来，出去吃了个早餐，悠闲的在公园里散步，正好碰见了刚刚睡醒的郭队，周帅宏懒散的样子，又一次激发了郭慧平雄心荷尔蒙，但又不敢得罪这位以后的驸马爷，“小周，休息好了，就先去上班” 周帅宏看到郭慧平还有有些畏惧，“你不是答应了我，让我休息好了才去上班吗？” 郭慧平脸上突然变了，“给你介绍了个女朋友，你不好好表现，还在这个偷懒，快去上班！，过几天给你安排一下啊，你跟着老马看库房吧” 周帅宏想想也是，郭慧平也是为自己好呀，只好去匆匆忙的去福利楼穿好衣服下井了！ 巷道里，正在吃班中餐的周帅宏被跟班副队长叫道一旁，“下了班，去郭队办公室，他找你有事！” 洗完澡的周帅宏在福利楼小卖部买了一包烟，一根接着一根，等同事都走的差不多了，悄悄的走进了郭慧平的办公室，“郭队” 正在玩游戏的郭慧平，赶紧把周帅宏拉进了办公室，“你这小子，太不注重细节了！这么晚了，敲个JB门了，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郭慧平有意给周帅宏留着门缝，矿上明争暗斗，说闲话人太多了。而且，周帅宏是未来的驸马爷，以后前途无量，这时候跟不能让别人拿到把柄！ “处的怎么样？”郭慧平给周帅宏递了一杯茶。 “上次吃了一次饭，她就没理我了！”周帅宏也没有打算真的和她处！ “这个样子奥，”郭慧平若有所思的说，“你得追呀，要把握住机会，女孩子吗，追的追的就到手了嘛！” “她太胖了，长的又不好看？，我有点...”周帅宏把自己的疑虑都说出来了！ “年轻的，长的好看的，就你这种穷酸样你能hold的住吗？”郭慧平喝了杯茶，“你娶不是她，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呀！” 郭慧平看了一下窗外路灯，背对周帅宏说，“你不抓紧点，就是别人的了，以后你可别说我没有给你施展抱负的机会！” 郭慧平的话让周帅宏陷入了沉思，在这里，很多人的婚姻就是等价交换，很少有人嫁给爱情。失去燕子的周帅宏也不再相信爱情了，和谁结婚都是一样的，娶一个有背景的老婆的确能让自己少奋斗几十年。 离开队长办公室的周帅宏走在布满积水的路面上，留意到平时几盏扎眼的LED灯不知道什么啥时候被寒冷的风吹灭了，只留下了清一色的卤素灯，每束光线如同锋利的刀片把自己刮的遍体鳞伤。看到积水中狼狈不堪的自己，周帅宏忍不住嘲笑起自己。想在煤矿混下去，走来走去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第十八章心里话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晚上，周帅宏在床上辗转反侧。郭慧平的话就像路西法的魔音在耳边响起，脑海里展开了一幅幅美丽的画卷。的确是，娶了魏占芳少奋斗了几十年。 很多新工人都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只要自己肯干，以后领导的位置就是自己的。 周帅宏听着老师傅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也想明白了一些道理，矿上从来就不缺能够吃苦的工人，就算你再能干，再能吃苦，领导也轮不上你。 周帅宏也明白，自己也没啥学历，指望着升迁，根本没有机会。如果想在矿上混个人模人样，也只有娶魏占芳这一条路子可走。 其实，煤矿是一个很封闭，很落后的小社会。没人会关心一个与自己毫无相关的人，也没有人会静下来听你的故事。大部分新工人都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自己是个大专生就牛逼轰轰的，谁也瞧不起谁。稍微好点的本科，就觉得矿上必须把自己当领导培养，总是不把老工人放在眼里。 一闪而过的燕子又把周帅宏拉回到了现实。他已经辜负了燕子一次，不能再辜负她第二次。他还是想拒绝魏占芳，坚信燕子会回来找他。 不久，周帅宏陷入了梦境，在梦里，他拿着派遣令回到了村里。当村里人得知他在煤矿上班的时候，眼睛里都充满了羡慕的目光，有些人夸他很有本事。此时，周帅宏内心却有点瞧不起村民。 如果这时候真的不在矿上班，怎么去面对村里面的人。现在的周帅宏已经没有之前说走就走的勇气了。况且，郭慧平也答应他给他调到地面上来上班。 如果选择留在煤矿，想靠自己的能力混上去，真的比登天还难。自己看一辈子库房又有什么意思呢？ 本来，自身条件就不好的周帅宏，清楚的意识到，没有人会给你展示自我的机会，没有人会给你平台。 刚睡醒的周帅宏拿起了手机，翻看着燕子的照片。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是郭慧平打过来的“小周，睡着了没？” “郭队，我还没睡，怎么了？”周帅宏疑惑的说 “出来喝点酒啦，陪你聊一聊。”郭慧平热情的说着。 “好的，郭队，你在哪儿？”周帅宏已经开始穿衣服了。 “我就在你们单身楼下面，我等着你，快下来吧。”郭慧平说 穿好衣服的周帅宏，刚下楼就看见一辆黑色凯美瑞停在路边，慢慢的靠近，不敢确定是不是郭慧平的车。 此时，车窗放了下来，郭慧平喊道，“快上车。“ 周帅宏毫不犹豫地坐上了郭慧平的车。郭慧平开着车没过一会就上了高速，朝着太原的方向走。 ”郭队，咱们要去哪儿？“周帅宏疑惑地问 ”我带你去太原吃个烧烤。最近有一家烧烤店地味道好不错，“郭慧平目不转睛地说着 车子还在隧道里行驶着，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太原。此时的氛围有些尴尬，郭慧平开着车并没有说一句话，目光始终是朝着远方。周帅宏偶尔侧脸看着着郭慧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或许，现在不说话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车子很快的就驶到了一个夜宵店门口。 郭慧平把车停好了说，“小周，你去买两瓶酒啊。买红盖汾就好了。” 等周帅宏买完酒回来，郭慧平也已经点好了菜了。 郭慧平似乎看出了周帅宏的忧虑，就笑着说，“怎么，没看上那个胖妞？” 周帅宏看见郭慧平把话都说开了，就说：“是了。她有点胖，我接受不了呀。” 郭慧平笑着说，“你这个小伙子是真蠢，你嫌弃他那么胖干嘛呢，以后在一起，你让她瘦下来不就好了吗” 郭慧平喝一杯酒吃了一口菜，接着说，“她背后的关系能让你享尽一辈子荣华富贵啊，现在矿里多少年轻人想攀这个高枝，都是挤破了头了，现在便宜了你，你还挑三拣四。” 郭慧平若有所思地说，“你娶的不是她，是她背后的财富呀。” 郭慧平上下打量一番说，“你现在没有钱，那些漂亮的美女，你能hold住吗？人家愿意跟你过日子吗？” 郭慧平越说越激动，“把你在学校学的那些东西放一放，现在到社会上了。你没有钱，谁会尊重你了。” 周帅宏喝了一口酒，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郭慧平，毕竟，郭慧平说的是现实呀。 不知道过了多久，喝醉的郭慧平和周帅宏无话不谈。周帅宏也不顾及的说，“听老师傅们说，矿上没关系的，想升迁都是比谁的老婆漂亮？” 郭慧平放下了酒杯，周帅宏的话无意地刺痛了郭慧平，“小周，你知道我为什么爱喝酒吗？” 周帅宏感觉郭慧平情绪有点激动，“郭队，我是不是有些话....” 郭慧平打住了周帅宏，说“没有啦，我给你讲讲，我和你嫂子的故事。” 周帅宏知道自己捅了篓子，“郭队，要不，别说了，咱聊别的。” 郭慧平点了一根烟，挥手制住了周帅宏的嘴巴，“我是2000年，参加工作的。和你嫂子认识，是2001年的夏天。也是通过朋友介绍。你嫂子是韭菜园子大酒店的服务员，也算的上是龙城煤电集团正式员工。” 郭慧平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那时候，在单位，一直不受重视，连个技术员都没混上。时间长，俩个人为这事情天天吵架。” 郭慧平一饮而尽，“后来，我就当上了这个队长。” 郭慧平接着说，“2008年，国家开始反腐，后来，那个领导落马了，我才知道自己这个队长是怎么上来的。“ 周帅宏突然觉得郭慧平好可怜，自己干了一杯，”对不起，就算以后我在不在矿上班，你永远是我的郭队。“ 郭慧平也把话说开了：”小兄弟，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故意为难你，只是我的处境也很尴尬。煤矿本来就是个封闭小社会，很讲究关系。因为，外面的人很少愿意进来，和外界没有正向循环，搞来搞去，就那么几个人，很容易拉帮结派。“ 周帅宏惊讶的说，”我们村里很多人都想进来呀。“ 郭慧平有点好笑了，”你们村的人又见过多少世面，你想想那些真正有能力走出去的，谁会进煤矿呢。“ 周帅宏陷入沉思，的确是，有点能力读本科很少会选择煤矿上班。在村里，也有些不同声音，只是被选择性遮蔽了。也有不少人觉得时代变了。 郭慧平笑着说，”以前，或许，还有年轻人下井挖煤，那时候生活条件差，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以为只有下井才能吃口饱饭。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年轻人都知道。活着，又不光煤矿一条路可走。“ 这句话说道了周帅宏的心里去了，周帅宏也发现了，很多没啥本事的子弟留在煤矿发展，一些有出息的子弟都不会留在煤矿。 听老师傅说，这几年外地人来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少了。以前的四川饭店现在都是矿工自己在干。就连交城本地年轻人也都走了。 很多煤矿工人现在还打着光棍，以前瞧不起交城本地的年轻女孩，现在本地女孩根本不愿意嫁给一个煤矿工人，时代变了。 很多窑黑子，要不娶一个年龄比自己大好几岁，要不取一个不好看。如果想找个好看，那也只能打光棍了。 街上最热闹的时候，也就是暑假寒假，平时冷冷清清的。也就是那时候，年轻人是最多的。 周帅宏也把自己和燕子的故事告诉了郭慧平，郭慧平说，”你父母把自己的遗憾转嫁给你了，你没必要为他们的理想牺牲自己。“ 郭慧平说，”你可以为自己活一把，去把燕子找回来，“ 第十九章侯军的麻烦 下了几天井的周帅宏，突然感觉有些疲乏，他想起了郭慧平前几天的承诺，说把他调到地面上。和马师傅一起去看库房。可是，都一个礼拜过去了，郭慧平也没有反应。 这段时间，魏占芳也没有联系周帅宏，周帅宏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富二代根本看不上他的。 吃过晚饭的周帅宏在滨河公园转了几圈，回到宿舍，刚拿起手机想要给郭慧平打电话问问情况。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 “喂，小周。”电话那头 “郭队”周帅宏 “明天，你来队里报道，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跟着马师傅先看材料。”郭慧平说 “嗯，好的，郭队”周帅宏兴奋的回答。 周帅宏终于听到了郭慧平的答复了，内心有点小激动。想一想，终于不用下井了，终于不用去吃那份苦了。 明天早上不用五点钟起床了，周帅宏竟然激动的不敢相信这是真实，使劲的捏了一下自己，真不是做梦。 这时，闫建军刚从家里回来。看到周帅宏笑嘻嘻的，不知道在干嘛。就说，“帅宏，怎么啦？有什么好事吗？” 周帅宏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闫建军，毕竟，对郭慧平影响不好，他知道郭慧平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自己的大嘴巴很容易坏郭慧平的事。”没事啦。闫哥。走，我请你吃饭去。“ 时间在一点点舔舐程二丑的伤口，渐渐愈合的程二丑已经走出了失恋的阴影里。 这时候，周帅宏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二丑，有空吗，一起出来吃个饭。“ 程二丑想了想，已经好久没有跟闫建军喝过酒了。自从上次，在职教办碰过一次面，就没怎么联系了”好了，我马上出来，你在哪儿？“ ”我在马师傅饭店了，你过来吧，“还沉迷在兴奋中的闫建军说 ”好的，马上到”程二丑立马穿上了鞋子就朝着屋外走去。 黑子，因为故意抢劫罪，被判了五年。平时，有黑子罩的，手下的弟兄还能解决一个温饱问题。那时候，侯军也偶尔慰问一下大家。 现在，黑子进去了，弟兄们又没有经济来源，多次找过侯军，想讨些酒钱，侯军却觉得这些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慢慢的疏远他们，以前，侯军仗着黑子对马仔们非打即骂，多次找侯军的马仔都是被侯军训斥走了。 这让马仔们很不舒服，钱没拿到，还被骂一顿，对侯军的态度，越来越不好，侯军再用手指他们的时候，马仔们上去就一个逼豆，侯军捂着脸有些惊慌。 马仔看见惊慌的侯军哈哈大笑起来，“给脸不要脸，” 马仔们本以为，挨了逼豆的侯军会找人收拾他们，连忙躲了起来，几天过去了也没见侯军有什么动静，才恍然大悟，侯军就是个纸老虎，他背后也就只有黑子撑腰。什么道上的人，都是侯军吹牛。 马仔们更不把侯军放在眼里了，好几次都去找侯军的麻烦，也捞了不少好处，受到恐慌侯军把这件事告诉了刚出院的单腾飞，单腾飞说，“放心吧，这个事情交给我。“ 侯军以为单腾飞把事情摆平了，就在也没给马仔保护费，把马仔的电话也拉黑。 侯军和马会计还有队里的其他领导刚吃完饭，侯军从马大厨烧烤店走出来，就碰到了黑子的马仔。 马仔们正好到处找侯军，结果却在这里碰到了，也不顾及那么多人，上手就指着侯军骂，”牛逼了，敢躲着我们了。“ 喝的醉醺醺单腾飞怒斥马仔们，”你们想怎么啦？想找侯军的麻烦吗？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以后，侯军我罩的。“ 马仔们虽然不认识单腾飞，但是，感觉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像也是混社会的，惹不起，指着侯军说，”你等着。“ 侯军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这时侯，他明白了靳志宏的话，少招惹社会上的混混，这些人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粘上了甩也甩不掉。侯军现在也不知道五年后，出狱的黑子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他有点头疼。 侯军跟单腾飞说，”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处理一下这些人。“ 单腾飞笑嘻嘻的说，”没问题啦，上次，就警告过他们，他们现在还敢来，这次，你放心。肯定没他们的好果子吃。“ 单腾飞信誓旦旦的说，其实，上次侯军跟他说这件事，他也是满口答应，却从来不落实。 单腾飞，其实和黑子一伙的思路是一样的，只会吓唬一下老实人，碰见蛮横的基本上就软了。很多人不了解单腾飞的情况了，以为他真的混过社会，收过保护费，都很害怕他。单腾飞离开煤矿别说动手打架，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单腾飞的这句话，还是让侯军放心了很多。其实，请神容易，送神难，哪有那么容易就把马仔的的事情摆平。 侯军，这段时间，和马会计在一起混，慢慢的思路也发生了改变，他发现社会上和学校还是不一样，已经不是说谁横谁就是老大，谁叫的人多，谁就牛逼，而是要通过一些手段和谋略才能取胜。 回到家的侯军本来打算不出去了。因为，刚才，马仔恐吓他的那几句话，他也有点害怕了，现在还不确定单腾飞帮他处理好没。 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侯军女友打过来的电话，”喂，柱哥，我到交城了，你来汽车站接我吧。“ 侯军不想去，现在和黑子那帮人还没做个了断，”我发给你地址，你自己过来一趟。我这边有事，不方便呀。” 女友没好气的说，“算了，我还是坐车回去吧。” 侯军着急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侯军立马挂了电话，给单腾飞打电话，“单哥，黑子那帮人摆平了没？” 醉醺醺的单腾飞拍着胸脯说，“摆平了。” 放心的侯军，立马骑上了电动车去接女朋友。 刚骑上电驴就让黑子马仔给堵住了，“原来，你住这里了，” 还没等侯军说话，黑子的马仔拽着侯军的脖子说，“你小子啊。用完我们就把我们扔啦，对你客气点吧，你是给脸不要脸了。” 黑子的马仔顺手就给了侯军两个逼斗，侯军脸上白嫩嫩的肉突然变得红通通。 侯军立马拿起手机想给单腾飞打电话，此时，黑子的马仔抢走手机，顺手就往围墙外扔，“咋的了？你以为那个鸟人能护着你了？” 马仔朝侯军狠狠的踹了一脚，“你小子，以后老实点，每个月按时交保护费。” 等马仔们走远了。侯军立马捡起了手机，气愤的给打单腾飞打电话，“单哥，刚才黑子的马仔又过来恐吓我，你别晃点我了。帮我摆平了。” 喝了点酒的单腾飞想不到黑子这帮人这么凶狠，本以为吓唬一下就没事，结果这么还这么难对付，”没事，你现在给他们打电话叫他们出来，我来解决他们，我也叫上几个弟兄。“ 侯军由恐惧变得愤怒，”好了，单哥，十二中门见。“ 侯军想了一下，先把马仔的事情摆平了，再去接女朋友。他立马给马仔打电话说，”你们出来，有话跟你们说。在十二中门口不见不散“ 第二十章周帅宏出手 ”呀，牛逼了，刚被收拾，就忘了自己是谁了“马仔笑着说。 ”肏，等会就让你跪在我面前哭。“侯军说了句狠话就把电话挂了。 马仔看见侯军是这么豪横，不收拾他还不行。这次，一定要把他打怕了。 侯军在十二中门口等了20分钟都没见到单腾飞，心里不由的发虚了。 此时，马仔们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十二中门口，他们也吃定侯军了。上来就没好气的说，”柱子，真会挑地方了，这离医院挺近的。“ 迟迟没有看到单腾飞的侯军心里面有点软了。有点害怕了。 马仔上去就一巴掌，”硬气了，“ ”没...没有了...我...我是想请大家吃顿饭。“侯军连忙解释的说。 一直在家里抽烟的单腾飞，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去帮侯军儿一个忙，毕竟还要在矿上混。但是，自己年龄大了，又有家室，欺负一下矿上的老实人可算的上是专业人士，可欺负社会上的混混的确是业余了点，有点力不从心，这次真的要让自己去跟他们硬刚，还有点怕。 单腾飞掏出手机，”华仔，把东子叫上。“ ”好勒“电话那头”单哥，好兴奋呀！好久没有欺负老实人了。“ 侯军被马仔们挤在中间，用肩膀挑衅侯军，侯军知道这时候不能动手，以前，在煤专欺负同学的时候，也是这么搞，只要对方还手，立马拳脚伺候。此时，单腾飞带着两个弟兄站在不远处，大声呵斥：“干嘛啦，” 侯军推开了马仔们，朝着单腾飞跑了过去，大声说，”今天，老子就要跟你们做个了断。等会你们去骨科看病的钱，我出了。“ 马仔看见单腾飞就带着两个人，而马仔有六个人，笑着说，”等会谁去骨科，还不一定了。“ 马仔想着六个打三个，怎么也能打赢。 单腾飞看着这些群年轻人，自己又上了年纪，有点不敢动手，心里面也发虚，到底能不能打赢。 此时，两帮人马互相对峙的，谁也不敢先上，都不了解对方的底气。 单腾飞，想了想，以后自己还在矿上混，侯军这件事情已经没有调和的余地了，小声的和华仔说，”华仔，你先上，都是一群老实人，刚毕业的学生。“ 华仔就等单腾飞这句话了，双手插在口袋里，迈着二流子的步伐，走到马仔面前，从口袋里抽出手，上去就一个逼豆，还没拍到，就被马仔踹飞了。 刚才，马仔以为单腾飞等人都是练家子，有点不敢动手，没想到，一脚就踹飞了。马仔们也就不再克制自己，冲上前就开始干了。 华仔大喊，”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呀。“ 东子看见华仔被殴打，心里也开始发虚了，小声的说，”单哥，你不是说是老实人吗？“ 单腾飞看了一眼侯军，心想，这顿毒打是避免不了的了。 单腾飞硬撑着凶神恶煞的脸喊，”住手。“ 马仔们停止了群殴华子，用嘲笑的眼神看着单腾飞。华仔趁着马仔们休息的空挡，飞快地跑掉了。 马仔们放弃去追东子。 单腾飞硬撑着，用手指着马仔说，“以后，离侯军远点，不然的话就收拾你们。” 马仔们想一下都觉得好像，单腾飞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马仔们也没得多说，朝着单腾飞就冲了过来。单腾飞狠狠的就朝着迎面而来的混混就是一脚。本以为能镇住其他混混，结果却被抱住了腿，往后一推，直接摔倒在地上，不可避免地一顿毒打。 东子本来想上来帮忙，却被皮带抽了两下，扭头就跑了。侯军见状不妙，也跑了，紧跟在东子地后头。 “大哥，侯军跑了。”打地正欢马仔说 带头地马仔，“追” 马仔们放弃了殴打单腾飞，在侯军后面紧追不舍。遍体鳞伤的单腾飞还是勉强的站了起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东子气喘吁吁的对侯军说，“快...快上滩上桥的公交车。” 侯军还是晚了一步，只好放弃了这个方案。 侯军还是被马仔们到处追到了。就在这时，周帅宏、程二丑、闫建军刚从马师傅饭店出来。侯军好像看到了救命草一样一直在喊，“周帅宏，过来救我” 周帅宏一眼就认出了侯军，还有黑子的马仔。他想了想，这群人不是一伙的吗，怎么打了起来？ 静观其变的周帅宏并没有动手，因为他怕是个圈套，就不敢随意动手。 就在这时，侯军被马仔们抓起来就是一顿毒打。 看来也不是闹着玩儿的，这时候，侯军显然是已经被打得动弹不了，躺在地上一直连喊，“救命啊，救命啊” 周帅宏想了想，侯军万一出个什么闪失，自己又不去救他，这事情传出去，对郭慧平不利了？ 他立马上前去帮侯军，一脚就把一个马仔踢飞了。迅速收回了腿，根本不给其他马仔抱自己的大腿的机会，连忙制止住，“住手手了，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马仔们笑了笑，刚才单腾飞都让自己收拾的服服帖帖，你一个周帅宏算个什么？正好又是三个人，练练手。“就你” 被打成熊猫眼的侯军，青一块儿，肿一块儿，脸也被打肥，肿了很多，嘴角上还有一点血。 马仔停止殴打侯军，侯军现在也不敢跑了，怕，等会儿又让抓住又是一顿打，只能躺在地上装死了。 这时候，他们已经停止对猴军的围殴啦，转过来冲着周帅宏说“是你把我们大哥给办进监狱里的，这回我们可饶不了你。” 周帅宏笑着说，“我能把他办进去，也能把你们也办进去” 周帅宏的这句话引的马仔们哄堂大笑“，你把我办进监狱之前，我先把你办进医院。” 马仔的话也不剁手，抄起家伙就从就朝周帅宏冲了过去。 周帅宏、程二丑、闫建军，且战且退，退回了马师傅饭店里， 正好马师傅刚做完菜出来了，“怎么又在我饭店里面打架？” 然后就递给了周帅宏两把菜刀护身，手持两把菜刀的周帅宏立马朝着其中一个马仔砍了过去，“再逼老子，老子今天就把你们办死。” 被砍伤的马仔，躺着地上捂着伤口，一直喊疼。其他人不敢上前。马仔们也只好素手就擒放下兵器。他们也知道这个周帅宏是个狠家伙，上次差点把侯军给废了。所以也不敢动手。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的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混的，混的怕不要命的。他们指着地上的猴子儿说，“以后小心点儿，见到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马仔们根本就没有想放过侯军的意思。 马仔们搀扶着受伤的同伴朝着医院走去。此时，周帅宏突然冲了过来，上来就一脚跟他们又扭打在一起，说，“今天我就把你们都给办了，以后再找侯军的麻烦就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六个人干一个人，但是，周帅宏手里面有菜刀，谁也不敢上。刚要冲锋的马仔又被他砍了两刀。 剩下的马仔都不敢动手啦，之前打单腾飞的气势瞬间没了。 马仔们也只好答应周帅宏的要求，放过侯军，以后再也不找侯军的麻烦了。 躺在地上的侯军看到周帅宏的背影显得是那么的伟岸。他由衷的崇拜周帅宏，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可笑。 就在此时，救护车和警车都赶了过来。马师傅悄悄地报了警了。 受伤地两个马仔进了医院，其他人被关进了看守所。侯军也进了医院。 还在治疗地侯军突然电话响了，”喂，什么时候来呀“ 侯军说，”刚才受了伤了，你自己打个滴过来吧。“ ”没事吧，怎么受伤了？“ ”刚才和人打架了“侯军小声地说 ”都跟你说了，不要和别人打架，你就是不听“电话那头，”你现在在哪，我过来看你“ 刚开门进来地周帅宏，听到电话那头声音，脸上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不是燕子的声音吗？ 侯军看见周帅宏进来了，连忙挂了电话，“没事了，等会我朋友过来接你，先挂了。” 周帅宏指着手机问，“这是？” 侯军笑着说，“我女朋友，周哥，你怎么进来了？” 周帅宏回过神来，或许，只是声音相同了吧，太思念燕子产生的错觉。“我进来，看你的伤势怎么样？” 侯军非常感激的说，“周哥，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聚一下” 周帅宏敷衍的说，“到时候再说吧，你先把伤势养好了再说。” 第二十一章捣毁犯罪集团 周帅宏因为持刀伤人，在医院做了个简单的包扎，也被警察叫进了派出所，民警要鉴定一下，周帅宏的行为是否属于正当防位。 陪领导喝酒的侯刚建，听到自己的儿子被打成了重伤。连忙去了医院。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侯军，侯刚建内心有点不舒服，“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子的？” 侯军非常不好意思地说“就是之前和我一起玩儿的那些人，黑子地马仔。” 侯刚建愤怒的说，“多次跟你说了，不要跟他们在一起玩，你就是不听。” 现在，侯军也明白了，不能招惹着社会上的混混。只要有一天，满足不了他们，自己就要被反噬。 侯军说，”幸亏，这回有周哥帮我把事情扛住了，不然，差点让黑子的马仔打死。“ 侯刚建问”哪个周哥呀？“ ”就是周帅宏“侯军立马说道。 侯刚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侯军跟他有过节，怎么可能会挺身而出呢？上次，单腾飞还说周帅宏要办了自己。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以后，你遇到这种事情，就直接跟我说。我叫公安科的王科长，去收拾下这些人就行了？你看，把这个事情搞得。“侯刚建心疼的说。 侯军想到了周帅宏刚被警察带走，连忙说，”爸，你疏通一下关系了，刚才警察把周哥叫到派出所里出去了，说他持刀伤人。“ 侯军有点过意不去的说，”他也是因为我的事情才去伤人的，属于正当防卫呀。“ 侯刚建安慰侯军说，”你好好躺着养伤吧，这个事情我去打听一下。“ 安顿好侯军后，侯刚建就出了医院，开车去往公安科，连忙给王科长打电话，”老王啊，在忙啥呢？出来聚一聚啦，有些事情想向你反馈一下。“ 王科长连忙大笑，”侯哥，你这是说笑了吧。你说吧，你在哪？我现在就来接你。“ 开车的侯刚建说，”你这样吧，我去你办公室。“ ”好嘞，我在那等你。“王科长连忙穿好衣服，就驱车去了公安科。 瞌睡的路灯把路面染成了橘色，偶尔有树枝遮挡了一下光线。站在窗户旁边的王科背对着侯刚建说，”侄子的事，我今天也听说了。“ 侯刚建坐在王科的太师椅上，喝了一杯茶说，”老王，你看有没有机会把那群人给办了，不然的话老是去找侄子的麻烦，也不是个事呀。“ 王科思考了一下，”这个也不是不行“ 王科扭过身子正对着侯刚建说，”最近，矿上丢了2000米电缆，干脆就赖在他们头上算了，上次，查黄赌毒，正好有个污点证人，这样下来能多判他们几年。也让他们知道一下厉害了，出来也不会找侄子的麻烦。“ 侯刚建满意的笑着，“老王，派出所那边就麻烦你了。” 侯刚建若有所思的说，“对了，那个周帅宏，你也想想办法，把他捞出来了。” 王科低下了头，思考了一下，“不对呀。侯哥。你上次说，让我抓住机会就收拾一下他。这回我也是逮住了机会把他往死里整。怎么又放了他？” 侯刚建说，“他也是为了侯军，才拿刀伤人的。” “这个样子，那倒没事儿，派出所民警调查清楚，自然就会放他走了。”王科说着 王科想了一下说，“到时候，他一口咬定，是黑子那帮人先拿刀砍他的，后来才把刀夺下来，属于正当范围，不就没事吗？” 侯刚建，“不好操作吧，毕竟有那么多人” 王科笑着说，“侯哥，你放心咯，我来操作。” 侯刚建把事情都安排好侯，又回医院去照顾侯军了。 在派出所呆了一晚上的周帅宏，被民警同志简单的问了几句，当民警得知他属于正当防卫，也就把他放了出来。 周帅宏刚走出派出所，就看见了郭慧平开着车在门口等着他。“小周，快上车，一起吃个早饭。” 周帅宏有点惊讶，“郭队，你是怎么知道我早上被放出来的？’ ”昨天的事情，侯哥都跟我说了，他说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也要感谢你。如果没你的的话，侯军就会让那群混混打死去的。“郭慧平笑着说着 侯刚建，因为之前和周帅宏闹了一些不愉快，本来，想亲自过来安排一下饭局，给周帅宏接风洗尘，又害怕周帅宏油盐不进，弄得大家都不痛快。就让郭慧平安排一下，先试一试周帅宏的脾气。 郭慧平笑着说，”小周，昨天的事情太感谢你了。现在，侯哥对我越来越敬佩。“ 周帅宏不了解郭慧平与侯刚建背后的交易，不失礼貌地说，”郭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能看见侯军被他们打呀。“ 郭慧平拍了拍周帅宏地肩膀，非常认可地说，”好兄弟。“ 郭慧平安排周帅宏休息两天，好好调理一下身子，到时候再上班，周帅宏欣然的接受。周帅宏小声的问起来，”郭队，我看库房那件事情？“ 郭慧平放声的笑了起来，”你放心吧，我已经帮你办妥了。到时候，等你休息好，直接就去库房的报道就行了。“ 然后，郭慧平就把马师傅的电话留给了周帅宏，”休息好，来上班，你就打这个电话就行了。” 午饭过后，周帅宏告别郭队，正好要上楼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原来，魏占芳打过来的。“喂，你好呀。周英雄，听说，你一个人粉碎了一个犯罪团伙。” 周帅宏有点惊讶，“你这个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呀。” “那肯定的呀，现在全矿人都知道了。”魏占芳笑嘻嘻的说。“现在，姨夫，准备把你的事迹报到局去，过几天，矿里还要开个表彰大会。” 周帅宏有点不知所措，“不会吧。” 魏占芳饶有兴趣的说，“周英雄，有没有空？我想听听你的事迹。” 面对魏占芳的邀约，周帅宏也不好意思当面拒绝，毕竟是靳矿长的外甥女。 第二天的清晨，迎泽公园的湖面上，荡起了波光粼粼的涟漪。周帅宏划动着船桨，把前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讲给魏占芳听，还不自己和黑子团伙怎么结怨的事情也讲了出来。 魏占芳双手托着下巴下班说，“你真的好英勇啊，前天的事情在矿上都传遍了。“ 周帅宏不好意思的说，”那没有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魏占芳眼神里充满了敬佩之情，”嗯，很不错呀“ 魏占芳用手轻轻地拨动了一下湖面，微风绕过发梢，此时的画面有点让周帅宏心动。 魏占芳虽然有点胖，但是，容貌还算很漂亮。郭慧平也没骗周帅宏，让魏占芳减个肥，也是美人胚子。 自从燕子走了之后，心里面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也许燕子，真的不会再找他了。 周帅宏看了一下手机，“中午一起吃个饭喽” 魏占芳爽快答应了，“可以啊。” 周帅宏笑着说，“你要吃啥？” “我听说，五一路，新开了一家牛排店，咱们要不去试一试？”魏占芳试探性问了一下。 “牛排”周帅宏还真没吃过这东西，“我还第一次吃。” 魏占芳含蓄的抿嘴笑了一下，“带你去，见见世面。” 周帅宏把船轻轻地停靠站在湖岸。魏占芳扫了两辆公共自行车。 魏占芳在前骑着自行车，周帅宏在后骑着自行车。周帅宏盯着魏占芳的背影。想不到，此时，有点动心了。封闭很久的心扉又要让撬开了。 太原还是比交城热闹了很多，车水马龙。光来来回回的年轻人，就是交城的几十倍。 周帅宏也是第一次吃牛排，以前，在阳泉也没吃过这种西洋玩意，和同学吃的最多的也就是30元的自助。陪燕子也是偶尔吃一些大盘鸡啥的。 在阳泉读书，最美好的回忆就是，上午发完传单，下午就去吃自助，牛逗羊是周帅宏经常光顾的自助店。想一下，滨河新天地四层的一品黄牛还没吃过，不由得觉得可惜了。 周帅宏看着为魏占芳娴熟的把牛肉切成就算红的刀子用的正正方方的一小块。刀子、叉子在周帅宏的手里显得那么笨拙。 魏占芳看出来周帅宏的忧虑，伸手帮周帅宏切牛排，周帅宏手稍微动了一下，魏占芳小声说，”嘘，别动。“ 切好牛排的魏占芳，收好了刀叉，笑着说，”可以吃了。“ 周帅宏被此时温馨的画面给迷住，迟缓了一下，”好的。“ 吃完饭的周帅宏想约魏占芳去看电影，魏占芳笑着拒绝了，”家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那我送你吧“周帅宏有点失落。 把魏占芳送到了楼底下，周帅宏突然有一种想抱一下魏占芳的冲动，却克制住自己。 魏占芳向周帅宏挥了一下手，”拜拜“ 抿了一下嘴的魏占芳，扭过身子低着头朝着楼上走了过去。 ”哎“周帅宏喊了一声 魏占芳笑着回了头，”怎么了，帅宏“ 周帅宏认真的说，”减一下肥了。“ 魏占芳没好气的走过来推了一下周帅宏，“讨厌。” 便转身跑到楼上去。 周帅宏痴痴的笑了一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我说啥了，真嘴笨。” 第二十二章侯军的邀约 准备回家的周帅宏，突然接到了侯军的电话，“周哥，晚上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侯军？”周帅宏疑惑的问。 “我这不是，为了谢谢你救我。”侯军笑着说，“周哥，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周帅宏说，“恐怕没有空啊，我现在太原。” 侯军笑着说，“正好，我刚才还准备派人去接你呢，现在，我们就在太原，要不你来吧？” 周帅宏点想拒绝侯军，因为他觉得，和侯军不是一路人。但是想了想，还在一个队里面上班，没必要把关系弄僵还不如抓住这次机会跟他缓和一下关系。 周帅宏客气的说，“那你把地址发过来了，我马上就到。” 侯军笑嘻嘻的说，“你来山西丽华大酒店，就在长风西街，中国煤炭交易中心对面。” 周帅宏磨不开面子也只好去了。 周帅宏刚走到酒店的门口，就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水味，说不出来这个味道在哪闻过。等周帅宏反应过来，这是燕子身上的香水味，他扭过头去寻找香水味的主人，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坐上了一辆的士就离开了。周帅宏兴奋的追了过去，却发现的士已经走远了。 周帅宏掏出手机给燕子打电话，可是依旧关机。失落的周帅宏一直回到了酒店的大堂。 刚进包厢的周帅宏，一眼就看到了侯军与靳志宏，侯军起身打招呼，“周哥，快进来坐着。” 周帅宏走了进来，并坐下来，金志宏笑嘻嘻的说，“周老弟，你好呀。” 侯军，马上介绍，“这个是靳哥，是靳矿长的侄子。 侯军又看着靳志宏说，”这个，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周帅宏和，我一个队的，上次救了我一命。“ 靳志宏推了推眼镜，笑嘻嘻的说，”上次在职工食堂见过。“ 侯军连忙打住，”靳哥，别提以前的事了。那事都翻篇了。“ 周帅宏也说，”的确是翻篇“ 靳志宏哈哈大笑，”不打不相识“ 靳志宏紧接着说，”现在，周老弟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龙城煤电集团，以一己之力捣毁了一个犯罪团伙。“ 周帅宏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啦，靳哥，我没有打击犯罪团伙，他们就是一群混混。“ 周帅宏接着说”当时情况万分紧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不能眼睁睁看着侯军被打，也只能，豁出老命了，以死相搏。“ 靳志宏哈哈大笑，觉得周帅宏，这个人还蛮有意思的。 本来，靳志宏并不打算理侯军，也是怕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侯军请了六七次，靳志宏都不愿意出来。后来，侯军直接去找靳志宏，靳志宏没办法推辞，只好答应侯军了。 侯军去周帅宏的宿舍，打听到周帅宏去了太原。侯军给周帅宏打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侯军就干脆去太原订了一个包间。 侯军喊了一下服务员，”上菜“ 没过一会，桌子上摆满了很多美味佳肴。很多菜，周帅宏都没见过，”侯军，菜点的有点多了。“ 靳志宏挥了一下手，”周老弟，没事的。“ 侯军笑着说，”我也精挑细选了9道菜，再挑选下去，很难选择了。靳哥，是知道我有选择困难症的。” 靳志宏心想，跟着马会计学会计，你这，会计没学会，拍马屁的技术倒是学会了。 三个人借着酒劲吹起牛逼来，互相吹捧，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深夜。 周帅宏看了一下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宿舍了。明天要去上班了。” 刚起身的周帅宏，就被靳志宏立马上拦住。“周老弟。明天再去也不迟啊，这么晚哪有车呀？” 周帅宏也只好留下来休息。 靳志宏和侯军刚把周帅宏搀扶到床上，侯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柱哥，我已经到介休了。“ 周帅宏被这个熟悉的声音弄得清醒了点，大声的喊：”燕子“ 侯军看见周帅宏行为反常，小声的说，”行了，晚点聊，我先挂了。“ 侯军把电话挂了，立马看着周帅宏，”侯哥，没事吧？“ 周帅宏看着侯军问，”刚才，你和谁打电话了？“ 侯军疑惑的说，”我女朋友，怎么了？周哥“ 周帅宏心想，燕子更不看不上侯军，估计是自己听错了。 已经单身了很久的程二丑，家里面决定给他介绍个女朋友，听女方的亲戚说，她还在读书。等到六月份毕业以后就可以见面了。 程二丑也渐渐的把刘婷婷给忘记了，心没也有刚开始分手时候的那么难受了。后来，就在也没有把和刘婷婷分手的这件事情放在心里。 第二天早晨，周帅宏和侯军坐在靳志宏的丰田霸道里，靳志宏边开车边想着，周帅宏，这个小兄弟还是真不错。 周帅宏还在是思考着，侯军女朋友的声音怎么和燕子的声音一摸一样？他试探性的问一下侯军，又不敢太直接，怕引起侯军的反感，“侯军，你和你女朋友交往了多久了？” 侯军笑嘻嘻的说，“侯哥，打听这干嘛呢？” 周帅宏也觉得自己可笑，“就是问问” 侯军看着周帅宏说，“两三年了吧” 这个答案一下子，就把周帅宏托回到了现实，周帅宏说不出现在的感觉，是失望还是庆幸。 靳志宏把周帅红和侯军放在了一队门口，就开车回单位了。 周帅宏，走进了郭慧平办公室，就看到郭慧平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人，“郭队” 郭慧平停止了和这个人聊天，扭头看着周帅宏，笑着说，“来了” 郭慧平接着说，“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郭慧平看了一眼那个人，又看着周帅宏说，“这是马师傅，马富贵，咱队的仓库保管员，以后，你就跟着他，多向他学习。” 郭慧平看着马富贵说，“这是周帅宏，就是前几天狠斗歹徒的年轻人。” 郭慧平上下打量这马富贵，有点惊讶，”这不是，马师傅饭店的老板吗？“ 马富贵笑着说，”两把菜刀还是我递给你的。“ 郭慧平往后一坐，笑着说，”这么说，你们俩还是战友了。“ 第二十三章马会计的商业帝国 马师傅笑嘻嘻的说，“那倒没有了，只是当时，觉得帅宏需要一件趁手的兵器，才能击退强敌。” 队长哈哈大笑起来，“马师傅，好了，你带周帅宏去仓库吧，平时，多教教他。” 马师傅带着周帅宏就去了掘进一队的仓库，刚好碰见了马会计坐在门口抽着烟，若有所思的样子。 马师傅立马喊道，“财富，在这干嘛呢？” 马会计是马师傅的堂弟。 马会计抬头，看到了马师傅，掐灭了烟，“贵哥，昨天晚上有人来砸场子了。” 马师傅有点吃惊，“怎么回事” 马会计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昨天我，来一个叫鲁达的人，先是要了20串猪肉的，说不要肥肉，后来又说来了20串肥肉的，说不要瘦肉。” “鲁达，好熟悉的名字，后来呢？” 马会计接着说，“后来，又说瘦肉太咸了，肥肉太淡了，孙大姐觉得他无理取闹，就没理他，结果他还是不依不饶，又不肯给钱。“ 马会计休息了一会，接着说，”就把咱们的桌子给掀了。“ 马师傅有点愤怒的，”人，扭送到派出所了没？“ ”跑了“马会计不甘心的说 马师傅思来想去，肯定是赵学习干的。马会计开的马大厨烧烤店一直在抢赵大厨烧烤店的生意，赵学习不可能无动于衷。 赵大厨烧烤店也算是沟曲镇的百年老店，一直是矿总工文卫国罩的，地理位置优越，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在沟曲镇开了四家分店，一度快要垄断了交城县的烧烤生意。就在赵学习想向太原扩张的时候，马会计的马大厨烧烤店横空出世。 开始，马大厨烧烤店生意不好，没有什么人气，也只能卖点凉皮、凉粉，后来故意压低价格与赵大厨烧烤店来竞争。马会计面对马力全快的赵大厨，有点有心无力。 此时，正好，马会计的小姨子调到了城管大队当主任。马会计就连忙举报赵大厨油烟味重，污染环境。 其实，在马会计举报之前，就已经有很多群众向矿里反映过，赵大厨的油烟味，让楼上的没办法开窗户。 矿里面的领导都碍于文卫国的面子，也只好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反驳群众，“把窗户关上，不就没有油烟味了。” 很多举报的窑黑子也被队长谈了话，也不敢在举报赵大厨烧烤店。 群众也是敢怒不敢言，多次举报，结果根本没有人管，自己还要被领导谈话。肆无忌惮的赵学习借着文卫国的势力又连续开了四家店子。 一到晚上，赵大厨烧烤店就像屯驴火力发电厂的烟囱一样，冒着滚滚的浓烟，整个矿区都弥漫着烧烤的味道，不管你在哪里，都会想起赵大厨烧烤店。 马会计的举报，差一点就捣毁了赵学习在沟曲镇煤矿的四家烧烤店。交城分店也被迫关门整改。 群众有一阵子不用在闻油烟味了。 赵学习通过多方疏通，只有一家烧烤店被允许开张，生意却大不如从前了。 赵学习打听到，带队捣毁自己生意的人就是马会计的小姨子，便去与马会计理论，“马财富，你做事真不地道呀，竞争不过，就叫你小姨子来查我，咱们等着瞧。” 收到威胁的马会计非常不高兴，暗示了一下自己的小姨子。 晚上，还在烧烤的赵学习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个消防大队的走了过来，“有群众举报，你的消防设施不符合标准。” 赵学习陪笑这说，“小本生意，没配消防仪器。” 消防大队拿起摄像机就开始拍摄，带队的领导走进去看了看，“你这不能营业，整改好了，通知我们过来复查，” 转了一圈又说，“把营业执照拿出来看看” 赵学习惊恐的说，“营业执照，我没办，小本生意，就没办营业执照。“ 带队的领导被赵学习的话吓了一下，”什么，营业执照都没办，你就营业了。你这家店子必须关门。“消防大队领导给工商管理局电话，”郑主任，你来一下了，这有一家烧烤店没有营业执照，你查一下是不是偷税漏税了。” 电话那头，“好了，等我一下，我马上来。” 这一下子，搞的赵学习烧烤店也关门了，还要补交几十万的税款。赵学习想把马会计也举报了，“领导，我举报，不远处也有一家违法了。” 消防大队领导说，“是吗？带我们去看看。” 一查马大厨烧烤店，证件齐全，消防设施配套完整，都符合消防标准。 赵学习是彻底与马会计结下了梁子了。 本来红红火火的生意，让马会计这么搞，一下子就不行了。后来，四处游走的赵学习，托关系勉强的在矿上又开了一家烧烤店，还没过几天，却又让马会计算计了一下。 马会计的烧烤生意在矿上却越做越大，还连续开了两家烧烤店。 在交城县里，家家旺的超市旁边又租了一门面，开启了第四家烧烤店。 家旺超市是在环形建筑里面，这个环形建筑是十二中美术老师周老师的教育核航母，也是古交教育培训的重要的基地。 上次，赵学习和周老师谈判，想在这里开烧烤店，一直没有谈下来，想不到，这个马会计一去就谈的妥妥的。这让赵学习很难受很生气。 在文卫国的协调下，消防大队答应，把营业执照办好，选好地址，就可以开一家烧烤店。刚开业，蓝天保卫办的说接到群众举报，污染了环境，每次都迫于不同的借口无奈关门。 焦头烂额的赵学习，把情况反映到矿里。文卫国觉得马会计太欺负人了，直接就去了李洪斌办公室拍桌子，“你的连襟到底想怎么样了？实在是欺负人。” 李洪斌根本不理会文卫国，文卫国一直和靳矿对着干，李洪斌没好气的说，“怎么了，我的连襟？” 文卫国愤怒的说，“赵学习开了家烧烤店，他就找人去搞赵学习，人家就开一家，你老婆和你连襟也不放过他。” 文卫国怒斥着李洪斌，“你们到底想怎样？” “烧烤店，污染环境，很多群众一直反映，我也不好说啥，到时候，职工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怎么办？”李洪斌说着 文卫国被李洪斌一句话堵了回去了，没好气的走了。“你家的烧烤店污染环境，你就不怕群众在你的背后指指点点？” 气不过的赵学习，联系了老表就搞了这一出。赵学习的老表名叫赵康，为了避免麻烦就起了一个鲁达的名字。 砸了马会计的场子，就潜逃到太原躲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山炮进城 已经是入冬的时节，一月份的太原，阳光明媚，很少有下雪的痕迹，这是欧丽霞第一次来太原。 刚下火车的欧丽霞很快就被太原的高楼大厦给震惊了，想不到，还有比阳泉繁华的地方。从农村走出来的欧丽霞，很少见过世面，太原带来的震撼不仅仅是视觉上的，还有内心深处。 宽阔的马路，川流不息的汽车，还有密密麻麻的摩天大厦。此时，突然有一种自己是山炮的感觉。 平顺煤业正式工的优越感，在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 虽然是寒冬腊月，欧丽霞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一点寒冷。还在兴致勃勃的欣赏着太原的美景。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把她又拽回到现实。“老婆，我在这里” 赵小亮挥动着手，喊着欧丽霞。 欧丽霞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小亮” 赵小亮还是穿着去年那件羽绒服，欧丽霞依稀记得，是她拿赵小亮的钱给赵小亮买的。想不到，赵小亮还舍不得换，这让欧丽霞有点感动。 还没等欧丽霞反映过来，赵小亮上前接过了欧丽霞的行李，“走，老婆。” 欧丽霞就像没有思考的动物一样跟在赵小亮的身后，脑袋却四处张望，深怕错过太原每一个细节。 站在公交车站旁边的欧丽霞眺望着远方，觉得这里一切都很美，以前，听村里的老一辈说，太原和阳泉差不多，但在老一辈的心里，阳泉要比太原重要，比太原好，因为阳泉有煤矿。“ 欧丽霞太渴望与这座城市交流。不知不觉，859就到了站。赵小亮提着行李箱先上了车，欧丽霞跟在赵小亮后面上了车，靠着车窗边上欣赏着太原的美景。 高楼大厦就像幻灯片一样，在859的车窗里一幅幅的展示给欧丽霞 欧丽霞睁大了眼睛，看着太原的景色，原来这座城市是这么大啊。 欧丽霞第一次来太原，就想明白了平顺煤业的女孩们为什么不愿意留在平顺煤业。 哪一个年轻的女孩不是追求时尚都市，谁愿意在一个大山里浪费青春。此刻，欧丽霞也不想回平顺煤业了，突然，感觉正式工的包袱好重，压得有点喘不过气。 欧丽霞还没有欣赏够太原的美景，859就开始慢慢地停靠到终点站。赵小亮招呼欧丽霞赶快下车，欧丽霞却有点留恋859公交车。 欧丽霞内心深处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小亮，要不咱们在太原多呆一会儿吧，我也是第一次来太原，还没有在太原耍过来。“ 赵小亮疑惑的看了一眼欧丽霞，以前喊她来，她都不来，觉得太原是个没有内涵的城市，现在却要在太原转转。”那好吧，咱们在太原转一转吧“ 以前，欧丽霞瞧不起太原，在她的脑海里，太原是个落后的城市。她很自信的认为，太原都是一群打工仔，城市能好到哪里去。 这次，本来拒绝来太原的欧丽霞，是她在单位认识的哥哥非要叫她来太原，想哄骗赵小亮的12.8万的彩礼。 上次，骗了一部手机，她的哥哥觉得赵小亮很蠢，这次，他要玩把大的。 欧丽霞的哥哥许诺欧丽霞，只要彩礼钱一到账就娶欧丽霞。说白了，就是把赵小亮当作提款机了。 欧丽霞也有点开始动摇了，自己在平顺煤业到底图个啥？自己还年轻，为什么要在平顺煤业白白浪费自己的青春？为什么非要在平顺煤业找个正式工，哪怕是二婚？太原这么优秀的男生，非要找一个煤矿工人。 欧丽霞突然有一种自己很蠢的感觉。 欧丽霞是第一次被这种大城市给震撼了。 赵小亮带着欧丽霞，又坐车返回去了。赵小亮认为，女孩子最愿意去的还是迎泽公园和柳巷了。因为那边年轻人是最多的。所以他准备打算在迎泽公园附近找一个快捷酒店。 欧丽霞在人山人海的柳巷步行街肆意地观望着，突然感觉生活是如此惬意。 这里，有数不清的服装店和饭店，还有一条很长很长的美食街。赵小亮看出了欧丽霞沉迷在喜悦中。 欧丽霞，离开了一家又进了另一家，东瞅西看。心想，太原的确比昔阳有意思，光衣服的种类都是挑也挑不完。 欧丽霞，心里暗自下了决定，以后工作在忙，也要来太原看看，至少每周都要来一次。 赵小亮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说，”老婆，要不晚上一起看个电影。“ 赵小亮是听了二丑的建议，等欧丽霞来太原，带她看个电影。 赵小亮却很早就问了欧丽霞，却等来的是欧丽霞的拒绝。没想到，此刻，欧丽霞却爽快答应一起看一个电影呢。 其实，欧丽霞是没去过电影院看过电影的，读煤专的时候，感觉去电影院看电影挺时髦的，后来，进来平顺煤业，一直惦记这件事，就想喊着她的哥哥带她看一次电影。她的哥哥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正好当时，职工食堂门口公放露天电影，就带她去看了。欧丽霞突然觉得，看个电影真没意思。 这次，赵小亮专挑了一家比较贵的，横店影城，刚进去，欧丽霞，就被电影院奢侈的布局给吸引住了，矿区那种简单的不知根本就能叫电影院。 欧丽霞上下打量着电影院。买好票的赵小亮就带着欧丽霞进来电影院，播放的电影也不是无聊的战争片。欧丽霞突然觉得哥哥在忽悠她，还跟她说，大城市的人也都是这么看电影的，心里有点气愤。 赵小亮买的是3D max ，欧丽霞彻底的喜欢上看电影了。 夜晚的太原，在路灯与幕墙的泛光照明交相辉映下，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把欧丽霞抓到了窗前。欧丽霞感觉这一天，特别美好。 似乎有点厌倦了平顺煤业，平顺煤业，自从刘婷婷走了之后，又陆陆续续有好多人走了，以前内心有点嘲笑她们傻，现在发现自己才是最傻的。领导几句哄骗的话，结果留下来干了这么久，白白浪费青春。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