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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之十三号工程》


 第一章突然的电话

“叮铃铃～”，闹钟响个没完。
“醒啦醒啦，赶紧的，吵死了，起个床，怎么天天都要人催啊？你看你儿子，早就起来了，都已经去洗漱了！”钟慧从厨房跑来，把闹钟一把按停了，然后把杨元盖的被子一掀，把衣服往床上一扔，接着又跑回厨房继续去做早餐。
杨元一激灵，坐在了床边，脑袋还有点发蒙，茫然看着房间，一身汗，半天，还没醒过神来。刚才一直做着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回想起来，却什么也记不得了，感觉仿佛只有一个情节，就是一直被人追，追着追着，掉到一个怎么也落不到底的洞里，突然不知怎么又跑起来，然后又掉入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再跑，再掉，就像是小时候玩的超级玛丽游戏一样，怎么也到不了底。
“呼～”，杨元长出了一口气，“幸好被老婆叫醒了，不然还在往下掉呢，真有可能就变成超级玛丽了。”
他苦笑了一下，然后下了床，到卫生间，看到儿子大宝站在面池旁的小板凳上，正在低头刷牙，忍不住上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小乖乖，不错啊，能自己穿衣服自己刷牙了。”
大宝吐出嘴里的泡沫，不高兴地看着他，大声说道：“爸，跟你说了好多次了，不要拍我脑袋了，拍脑袋会把人拍傻的，是犯罪！妈！你看爸爸又拍我脑袋了！”
杨元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居然学会告状了，好了，爸爸不拍你脑袋了，不然学习不好就找我背锅了。”说完，捏了捏大宝胖乎乎的小脸蛋，出了卫生间，到客卫去洗澡去了。
洗完澡，立马觉得清醒许多。吃早饭的时候，杨元对钟慧说：“小慧，大宝现在都会自己穿衣服自己刷牙了，不错啊，进步很快啊！”
大宝马上嘟着嘴说：“爸爸，我早就会了。”
钟慧也说：“是啊，大宝早就会了。你看你，这个爹怎么当，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儿子。我看你，最近有点神不守舍的，咋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杨元说道，“最近挺奇怪的，每天都做同样的梦，老是被人追，追着追着就老是掉到洞里，累得我够呛，可仔细一回想，又想不起来为什么被人追，挺邪门的。”
这时，大宝插嘴道：“爸爸被人追，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要不就是肯定是有外遇了，才会被人追呢”。
杨元刚喝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酸奶一下子喷了出来，钟慧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找抹布擦桌子。
杨元说：“你这小屁孩，还知道什么外遇，谁教你的？”然后对钟慧说：“他成天都看什么啊？这么乱七八糟的！别学坏了！”
大宝说：“我们幼儿园班上的月月这么说的，她说她爸爸就是这样被人追的……”
钟慧饶有兴趣地问道：“月月怎么会知道大人的事啊？”
大宝说道：“月月是她妈妈给别人打电话时偷听到的，说她爸爸有外遇被人追，都不敢出门了。”
杨元说：“别听他们乱说，这不是你们小孩子该知道的事。说不定月月妈妈只是随便说说的，开玩笑的。也有可能是月月听错了，总之，这不是你们小朋友关心的事。”
大宝说道：“我们不是小孩子啦，明年就要上小学了。”
杨元觉得跟这么个小屁孩谈这么沉重的问题，有点搞笑，便转移话题说道：“对了，大宝，你们幼儿园不是有电视吗，看看新闻，比如最近我国的嫦娥飞行器又要发射了，宇航员叔叔阿姨都准备登月了，多奇妙，多伟大啊！”
一听这个，大宝就来劲了，缠着爸爸要说说嫦娥登月是怎么一回事，这时，钟慧说：“好啦好啦，你们先别聊了，一会儿上幼儿园就要迟到了，等爸爸下班再给你详细说了。”
大宝这才念念不舍地说，“爸爸，下班后你一定要讲给我听啊！”
“好，一言为定！”杨元答应道。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大宝说道。
“好的！”杨元说道。
吃完早饭，杨元开车，夫妻俩一块把大宝送到幼儿园，幼儿园离杨元单位近，便换由钟慧开车送杨元上班。
车进了海军大院，到了装备部的办公楼下，杨元下了车，钟慧说道：“你最近一直精神不好，睡觉也不安稳，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注意要劳逸结合啊！”
“嗯！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杨元答应道，与钟慧告别后，便走上楼前小台阶，进到楼里。
刚进一楼大厅，手机突然响起来了。“这么早，谁会来电话啊？”杨元嘀咕着，掏出手机，一看，是处长的来电，赶紧接了起来。
“小杨啊，在哪儿？赶紧了解一下情况，关于13号工程的，听说昨晚试验有问题，一会儿首长要听汇报。”
挂了电话，杨元很是诧异，心想，13号工程是一个预研项目，而且还是一个小项目，从来没见到哪个领导过问过，只有每半年统计各项目进展情况时，才会提一下。要说这个项目有什么特别的，就是立项时间很早，周期拖得很长，早就过了节点，因为研制节点考核目标没有实现，研制经费也拨不出去，就这样一年年地结转，在账上挂了不知道多少年。最近因为这个项目一直没什么动静，自己也没怎么过问，难道出什么事啦？虽这么想，却不敢怠慢，赶紧拨了一个号码：
“王总，听说13号工程有问题，怎么啦？你们昨晚在边城做试验了？啊？试验有状况？明白啦，首长很关心，刚打电话，要听汇报，你赶紧找一个座机，给我办公室回个电话，要快啊！”
然后，杨元便一路小跑，赶紧奔向办公室，这时电话铃声响了，在幽静的楼道里分外刺耳。办公室还没人，因为送完孩子上学，杨元就直接来办公室，因此差不多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单位。
进了办公室，杨元几乎是扑向办公桌：“王总吗？对，是我。稍等会，我拿支笔，好的，您说。”
电话那头王明志一边说，这头，杨元一边飞快地记着。这时，门砰的一下开了，处长陈广博急匆匆地进来了，刚想说话，见杨元在打电话，便立即停住了，在杨元对面找把椅子坐了下来，一边喘着气，一边擦着汗。
这边，杨元还在接电话，一边嗯嗯啊啊，一边飞快地写着。
约摸过了二十多分钟，终于记完了，杨元说道：“王总啊，非常感谢，这些情况，我们马上向首长汇报，后续有什么不清楚的，还随时向您请教，多谢了。”
这时，陈广博已是满怀期待的眼光，目不转睛地看着杨元，仿佛看到救星一样。
杨元全然不顾陈广博焦急的样子，拿起本，把刚才记的内容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才说：“陈处，是这样的。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中科院101所的王明志总工，也是13号工程的总师，他说，最近他们在边城基地重新进行试验，例行试验，一个是接收，一个是数据分析，本来试验很平淡的，但试验过程和数据不正常，有点蹊跷……”
刚说了两句，陈广博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陈广博瞄了一眼，低声说：“等会儿，局长的电话！”
然后赶紧接了起来：“局长，是我，我就在办公室…，嗯，情况正在了解…，有点…，好的，我和小杨马上去您办公室…”
放下电话，陈广博对杨元说：“来不及了，局长在等，咱们赶紧到局长办公室去！”



 第二章十三号工程

局长办公室在杨元他们办公室楼上，离楼梯不太远。在去局长办公室的路上，杨元紧跟陈广博，边走边说：“刚才王明志说，试验的时候，接收到的信号和发射的信号不同步，间隔时间很长，有时还收不到，很不正常，而收到的信号里，夹杂着大量的奇怪内容，解析后好像有大批军队在进攻……”
陈广博听着忍不住啊了一声，刚要说什么，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刘宇军局长的办公室门口。
“报告！”陈广博敲了一下门。
“广博，赶紧进来吧！”推门进去，刘宇军正在办公室里焦急地踱来踱去，显然已在等他们：“赶紧说说，怎么回事？刚才部长还问我，我啥也不知道啊，什么情况？部长叫我赶紧了解情况，一会儿还得去他办公室。”
陈广博赶紧说：“我也是一大早接到徐秘书的电话，说要了解13号工程试验情况，这个工程是一个小项目，拖了好多年，我们平时也没怎么过多地关注。小杨刚跟现场通了电话，情况很蹊跷，好像有重大敌情……，小杨，你把刚才了解的现场情况跟局长汇报一下。”
杨元赶紧打开笔记本，把刚才记录的情况跟刘宇军汇报起来：“局长，是这样的，处长通知我后，我马上跟王明志联系了，这个项目是中科院101所承担的，王明志是这个项目的总师。昨天上午，项目组在边城试验场开展例行的大功率发射探测试验，主要是测试他们新研的量子雷达，量子雷达是总部直接主管的，我们没有介入，昨天的试验就是对试验场海边小岛的山上树立的各种测试目标进行识别，一是识别目标的量子特性，积累数据，二是对设备进行调参，同时也是对设备内数据库进行充实完善。以前这种试验也作了很多，都很顺利。而昨天的试验，出了些意外，就是雷达发射后，一直没有信号返回，现场先是以为功率不够，就一直加大功率，还是没反应，而设备的自检装置检查都是正常的，说明接收设备应该没问题。就这样发了一个多小时，他们便停止发射了，正准备再对设备进行仔细检查。这时，设备突然又收到了信号，从电磁波特性看，应该就是先前发射的信号，但杂波很多，而且其中好像夹杂着些特定的识别码，感觉不像是周边环境的散射造成的。于是，现场决定中午先抓紧对接收到的信号进行初步解析，同时，下午再测一遍。”
“中午解析的时候，发现信号很乱，但电平很稳定，不像是背景噪声，但用现有内置的算法很难解开。下午继续测试的时候，一部分人在现场，另一部分还在继续解析信号。结果，现场测试情况和上午一样，还是那些无法识别的信号。而信号解析有一定进展，有一个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小伙子在对信号指纹区进行分析时，发现其具有一定的规律性，还具有引力场的特性，便尝试用概率的方法，还结合了量子学、相对论等方法，对其中一组比较简单的信号进行了初步解算和模拟，结果发现是一批飞行器的信号，通过量子特性分析，这些飞行器的特征很奇怪。由于最近东海地区不太平，试验场很重视，担心是外军飞机入侵，便马上向东部战区有关部门进行了报告，战区则通知前沿阵地预警雷达进行核实，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后又协调空军和东海舰队，还是没发现。”
“当时分析认为，可能那个小伙子的解算方法有问题。项目组又把下午的数据汇总起来，大家一起分析后，认为解算方法没问题，而且大量数据都指向不明飞行器的入侵。为稳妥起见，他们把信号数据发给了中科院，院里组织好几个所的专家，在万亿次计算机上进行模拟计算和研究，同时，还将数据脱密处理后发给国内高校和研究所的行业内顶级专家分析，结果晚上反馈回来的信息，和现场分析的结果基本一致。考虑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们研究了一夜，再次确保了数据的真实有效，一大早便向战区和东海舰队进行了汇报，估计舰队直接报告了海参。”
刘宇军点点头：“嗯，清楚了。舰队还没来得及报告，是战区直接报到军委联合参谋部了，从那儿通知到海军的。三件事，一是叫王明志他们赶紧整理好数据，到北京来汇报；二是组织国内顶尖专家，特别是清华、中科大那几个研究量子学的专家，去现场研究分析，把情况搞准确了；三是抓紧和总部，以及空军、研究院等单位联系，了解一下外军，尤其是美军最近新武器的研究动向。你们抓紧通知一下，我联系一下部长，约好时间后，你们和我一起去给部长汇报一下。对了，小杨，你先赶紧整一个关于13号工程的情况材料，待会儿拿给我看一下，字数不用太多，说清楚就行了。”
回到办公室，陈广博马上把另外几个参谋张刚强、王勃和刘欣欣都召集起来了，交代道：“最近13号工程事比较多，大家把手头的事先放一放，全力配合杨元，把13号工程这件事处理好。刚才局长交代了几件事，小杨，你通知一下王明志，还有他们院里的领导，准备材料，到北京来汇报；刚强，你配合小杨，通知相关专家，马上开一个现场会；小王、欣欣，你们抓紧和总部、空海军以及科研院所联系一下，了解一下老美最近的动态。13号工程的材料应该有现成的，小杨补充完善一下，一会儿打印几份，给局长送去。”
刚说完，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陈广博接了后，答应了几声，撂下了电话，对杨元说：“小杨，局长叫咱们一块儿去给部长汇报，走吧。”然后又对其他人吩咐了一下：“你们抓紧啊。”就和杨元出门了。
海装的张翔部长最近一直比较紧张，他刚从海军工程大学调过来当这个部长，虽说以前在机关干过，但毕竟离开有段时间了，再加上部队编制体制改革，情况变化很大，需要重新熟悉，而最近东南沿海方向不太平，摩擦不断，大有开战之势。最近，部队出动频繁，多次反映装备不好用，部分装备故障率高，甚至影响到战备值班任务的完成，军委、海军的首长非常关注，要求抓紧解决，他这个装备部长压力可想而知了。按理说，像13号工程这个级别的项目，根本不用他这个级别的领导来关心，谁知军委首长却关心起这么小的一个项目，连试验出点问题这种事也关注，让他很是纳闷，不禁想起一句俗语：屋漏偏逢连夜雨。
门敲了两下，便开了。张翔从满桌的文件堆里抬起头，秘书徐远哲进来了：“部长，科研局的刘局长来了。”
张翔说：“赶紧让他们进来吧。”
刚说完，刘宇军带着陈广博、杨元进来了，“部长，打扰了，我带着局里的处长和主管参谋给您汇报13号工程试验的情况。”说完便在正对着张翔办公桌的长条会议桌旁坐了下来。
张翔说：“老刘啊，你看，我刚从大学调过来，情况还在熟悉，就整了这趟子事。这个13号工程，本来嘛，只是咱们海军几百项型号的一个，还带有预研性质，好像也不是什么重点工程，也没见首长怎么关心。现在试验出个情况，怎么一下子就到军委李副主席那儿去了，听说连吴主席都惊动了。你赶紧说说，到底是咋回事，一会儿我还到刘副司令员那儿去一趟。”
刘宇军赶紧说：“部长，这个试验情况，我们也是刚刚了解到。”说完，便将早上杨元汇报的情况，又向张翔简要讲述了一遍。张翔在听的过程中不断点头，插空问了几个问题，主要是工程的背景情况，还有一些专业术语，三人忙作了些解释。
汇报完了后，张翔看了看刘宇军这三个人：“你们看，这个事，会不会是装备上的问题？或者是受到外界干扰？或者算法有问题？”
刘宇军说：“部长，您说的这几点，我们都考虑到了。目前现场坚持认为装备工作正常，周边也没有什么行动或者试验，算法也请一些老专家审查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考虑到这个事情首长高度重视，影响也很大，为稳妥起见，我们已通知总师到京来汇报，随后开一个现场会，请国内顶尖专家来，一起再研究一下。另外，根据我们前期了解的情况，美军那儿也没什么新的特别武器，应该可以排除他们在东海搞什么动作。”
“好，抓紧研究，一定要核实清楚。”张翔说，“总师汇报，就不要到北京来了，叫他们抓紧处理现场数据。老刘啊，咱们机关也要转变作风，既然首长这么重视，你就辛苦到现场去一下，实地检查一下，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也侧面了解一下这个13号工程到底有什么背景情况，导致高层突然这么关注。再强调一下，这个事，要慎重，别搞个虚张声势的东西，捅到军委首长那儿，丢海军的人。老刘，你和我到刘副司令员那儿去，小陈、小杨，你们回去抓紧准备吧。”



 第三章临时出差

回到办公室，陈广博和杨元稍稍喘了口气，这时，张刚强、王勃和刘欣欣赶忙围上来：“陈处，去首长那儿汇报的怎么样？”
陈广博苦笑了一下：“还能怎么样？揽了一堆事。让你们通知的事怎么样了？咱们抓抓紧，现场会得马上开了。”
刚说完，手机又响起来了。陈广博忙接了起来：“局长，好的，明白。”
挂了后，对杨元说：“局长刚回办公室，刘副司令员临时到军委去了，没汇报成。通知咱们，下午就去边城，明天开现场会！局长也去，让咱们订票。”
杨元心里顿了顿，其实已经想到可能要马上出差，可真通知要出差，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没准备，特别是想着晚上还要给儿子讲嫦娥登月的事，颇有点遗憾。但转念一想，在机关这么多年，像这种说走就走的出差，平均下来，差不多每年也有这么个三五次，应该是习惯了。可能一是现在年龄大了，孩子又小，有牵挂，没有以前那么洒脱了；再者，陪领导去，特别是陪局长去，一路得鞍前马后，想着就累。
尽管如此，杨元还是赶紧查了航班，边城没有直通的飞机，最近的就是台州机场，可下午没航班，与陈广博商量了一下，最终确定飞到杭州后，再坐车去。于是，在订好航班后，杨元还得安排好后面的车。
杨元通知了战区海军机关，一是派人参加现场会，二是准备接机和去边城的车；然后又给钟慧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马上要出差的情况，让她晚上安慰一下儿子，说明爸爸不能给他讲嫦娥登月的故事了。听得旁边刘欣欣嘻嘻笑了起来：“杨哥，可以啊，真是一个好爸爸！”
杨元笑着说：“去去去，一边去，站着说话不腰疼！”
然后又跟张刚强说：“刚强，我下午出差，一会儿得回家收拾一下行李，现场会专家，就拜托你通知了。”
张刚强说：“杨哥，没问题，有我呢。出差了，家里有啥事，让嫂子直接给我打电话。”
然后跟陈广博商量了一下出差的行程。因为两人住的比较远，刘宇军出差多，办公室里就备着出差包，由局里的司机开车，下午直接从办公室走。陈广博住朝阳区，而杨元住海淀区，凑不到一块，于是约好在候机楼见面。
杨元急忙忙赶回家，钟慧还在公司，家中没人。简单收拾完行李，煮了点吃的，便出门打了个车，奔机场去了。
航班还算正点。出了杭州萧山机场，东部战区海军的赵良璧副处长带着司机正在在机场门口等着他们。看的他们，赶紧迎上去，向刘宇军敬了个礼：“局长，我是赵良璧副处长，上午刚接到杨参谋的通知，我们王处长还在宁波，从那儿过来有点远，赶不及，正好我在杭州出差，就让我来接你们，并委托我向您致歉。他现在还在路上，直接往边城去，估计要半夜才能到，只能明天见了。”
刘宇军摆摆手：“没事，我们这也是临时通知的，给你们添麻烦了。从这儿到边城多远啊？”
赵良璧说：“不太远。只是路不好走，有一段山路，咱们这是商务车，要慢一些，估计得三个小时吧。”
刘宇军说：“哦，那我们就赶紧走吧，尽量别走夜路，不安全。”
车很快就出了城，上了高速公路，往东南方向去了。一路无语，刘宇军坐在前排，忙了一天，飞机上也休息不好，便微微闭目，靠着车窗养神。赵良璧毕竟是下属机关的，不敢打扰刘宇军，便坐在后排，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问杨元：“杨参谋，领导这次去边城开会，主要是什么事？需要我们做哪些工作？”
杨元本来也是闭目休息，见赵良璧问，便把这次会议的主要考虑简要地说了一下。
这时，陈广博也接着说：“赵处，你们的工作，主要是组织部队配合做好试验工作，同时，针对沿海可能出现的情况，做好应对准备工作。”
车过了台州，便下了高速，沿着山脚下行驶。约摸半个小时，路过一个小镇，便转入一条小道，开始进山。这时，刘宇军大概是休息够了，也睁开眼，看着外面的景致。见此情形，赵良璧便凑了上去，对刘宇军说：“局长，这条路就是通往边城试验场的路，地方比较偏僻，原先偶尔还有人走动，后来因为搬迁，基本都迁到刚才那个镇上去了，现在几乎就没有人走。今天开车的小楚，就是本地人，家就在附近。”
刘宇军一听，颇感兴趣，便问起司机小楚家里的情况。小楚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首长，我入伍前家就在前面靠海的一个小村子里。村子本来就很小，十来户人家。这两年搞城镇化，加上海里鱼也少，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于是**便动员大家搬到镇上去了，没车，交通也不方便，现在村子基本上就荒了，只有几个老年人，清明节的时候结个伴去扫扫墓，看看，怀怀旧。”
刘宇军听了，笑了起来：“嗯，现在也就老年人还怀念这些山村，年轻人早就往城市里跑了，没有经济基础，就难以留住人，留不住人，经济也就发展不起来啊。我去过有些村庄，通过发展旅游，致了富，也留住了人。对了，小楚啊，我看你们这儿环境很好，风景也不错，怎么也不发展一下旅游？这儿有什么游览的地方吗？”
小楚说：“浙江旅游资源多，有好多名气很大的风景区，而这儿太偏僻，没什么风景名胜，加上又没什么特点，吸引不来投资，**也懒得开发。村子靠海的地方有几个小岛，渔民捕鱼的时候遇到大风大浪，来不及回港，就在那个岛边躲风。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过，那几个岛过去有神仙出没，坐着金光闪闪的车。不过，他也是听他爷爷说的。”大家听了都哈哈笑了起来。
小楚接着说：“我说，爷爷，那是神话，是迷信。可爷爷却说，虽然他没见过，但村里好多老一辈都见过的。不过后来，解放后，公家说这是迷信，加上这些老一辈的人陆续都离世了，也就没人再传这些事了。十几年前，海军派人过来把这些岛改造成武器试验场，周边封了起来，就不让渔民上岛了。”
刘宇军笑了笑：“这儿风景这么好，加上东海本来就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像什么普陀山的观音菩萨，东海龙王啊什么的，都出现在这里，神仙的传说自然就多了。我记得李白好像写过一篇文章，讲得就是这一带有神仙的事吧？”
杨元忙说：“是有这么一篇文章，好像是梦游天姥山。不知道那个天姥山是不是在这儿？”
赵良璧说：“那个天姥山在绍兴，我去过一次，景致很好，确实是神仙福地，离这儿也不是很远，说不定李白梦到的神仙就是小楚他们村里人见过的呢！”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车在小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尽管现在已是四月，快到夏天了，究竟还是路途比较远，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峦，渐渐变成了轮廓，而近处的山石和树木，也逐渐模糊，融入到夜色中去了。放眼看去，深黛一片，唯有前方道路在车灯的照射下，发出灰蒙蒙的光，光里还有一些小虫在飞舞，仿佛一条条光带，纷纷扰扰。
月亮从山边探出一个头，树木的轮廓突然清晰起来，发出轻柔的银光，偶尔一阵凉凉的山风吹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白天能听到的鸟声，也都归于沉寂，变换成了小虫的轻声鸣叫，和汽车轮胎行驶在路面上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大家也都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窗外，迷迷糊糊，似乎又要进入梦乡。
这时，突然“刺啦”一声，一个急刹车，大家往前一冲，一下子都清醒了。
赵良璧忙问：“小楚，咋回事？”
小楚说：“刚才突然有一辆车从我前面开过，很快，没开灯，差点撞上了。可这会儿，又看不到了。”
赵良璧说：“不会吧，咱这就一条笔直的路，也没岔路口啊。”
刘宇军说：“咱们还是赶紧下去看看，别真出什么事！”
大家赶紧下了车，借着车灯的亮光，在车前仔细看了又看，什么也没发现。又到路两边仔细搜寻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刘宇军对小楚说：“估计是开夜车，累着了，出现了幻觉，要不休息一会儿再开吧？”
小楚说：“局长，才开了这几个小时，真不累。”
赵良璧笑着说：“莫非是神仙开的车？咱一停，把人家给吓跑了。”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刘宇军看了看表，说：“可能是前面虫子飞来飞去，看眼花了，以为是汽车。时间不早了，咱们抓紧上路吧。小楚，你也别着急，慢慢开，注意安全。”



 第四章到达试验场

大家上了车，车重新开动了。这时，杨元的电话响了，原来是王明志来的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到，还说刚才一直给他打电话，一直也打不通。
杨元说：“我们在山里，估计手机信号不好吧。我和刘局长、陈处长，还有战区的赵处长，都在车里，估计快到了。”
不一会儿，车就出了山，驶上了紧贴山脚下海边的一条公路。因为出了山，路也相对平坦一些，在朦胧的夜色下，听着海浪轻轻拍打着礁石的声音，吹着凉爽又略带咸腥的海风，虽然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很是疲倦，但想到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刚才的疲劳似乎一扫而光，大家的兴致又被调动起来了，刚才还沉寂的车厢，又热闹起来了。
刘宇军问杨元：“小杨，这次雷达试验照射的那个试验海岛在哪儿啊？”
杨元说：“局长，边城试验场我也是第一次来，来之前，我问了王明志，也看了地图，应该就在咱们右前方，白天应该可以看到，现在天黑，估计看不见。”
说完，便用手指向右前方。然后问赵良璧：“赵处，你以前来过，是那个地方吧？”
赵良璧往那个地方看了看：“嗯，应该是那个地方。”
杨元说的时候，大家也都漫不经心地往那个方向看了看。因为想着天黑，反正也看不见，也没仔细看，只是往那个大致方向胡乱地看着，然后又转向别的方向。
这时，刘宇军好像想起什么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陈广博见局长掏出手机，他也拿出了手机，杨元则茫然地看着车前的路，看着车灯光中乱飞的小昆虫，只有赵良璧还在看着刚才海岛那个方向。
这时，刘宇军突然说：“我手机怎么上不了网？新闻也看不成。”
陈广博也跟着说：“是啊，我的手机也是，想玩一会儿牌，可怎么也连不上网，看信号还是满格啊，真是奇怪！”
突然，赵良璧叫了起来：“快看！快看！看那个方向！”大家被他一喊，吓了一跳，连小楚开车也停顿了一下。大家顺着赵良璧指的方向看，黑暗中，半空中出现一个亮点，正在向南方移动，并伴着轰鸣声。
陈广博说：“是飞机吗？这么晚，飞夜航啊？”
正说着，那个亮点突然快速折返，又向北方过来，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这时，汽车突然熄火了，连车灯也灭了，周围就剩下那个亮点了。不一会儿，亮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突然向他们这个方向冲过来，一会儿从车顶上掠过，很快就消失了，连带着轰鸣声也消失了。
周围又重新归于沉寂，车灯又突然亮了起来。大家张着嘴，呆坐在车座上，还沉浸在震惊中。过了好一会儿，小楚先反应过来，首先把车打着了。
这时，赵良璧结结巴巴地说：“刚才那个，应该不是飞机吧？”
刘宇军说：“不知道，太亮，看不清楚。听声音像旋翼飞机，速度像固定翼飞机。不过，看它折返，好像是直角转弯，飞机是不可能有这种转弯的，而且，这种超低空速度还这么快，也不像是飞机，同时，也没看到飞机常见的尾喷火焰啊。难道真是UFO？”
陈广博说：“嗯，看着像。可惜刚才没反应过来，没来得及用手机拍照一下，否则可以仔细看看。”
这时，他不自觉地瞄了一眼手机：“咦？手机怎么关机了？”
说完，大家也都各自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结果，无一例外地，都关机了。
这时，大家纷纷地打开手机，结果，没想到，手机吭哧吭哧地，半天也启动不起来。
陈广博说：“靠！启动这么慢，不会是刚才被UFO干扰坏了吧？”
杨元说：“应该不会，从启动过程看，主要是软件的运行，估计刚才是非正常关机，系统重启需要重新整理，费点事。”
说完之后，说也奇怪，手机一会儿又都启动好了。陈广博又重新启动他之前玩的扑克牌游戏，发现原先玩的进度没了，只得重新进入。玩了一会儿，忍不住说：“真奇怪！手机速度好像比我平时用的时候快多了。”
刘宇军说：“可能你以前手机安装太多不良软件，所以运行速度慢，现在重启，提高了工作效率呗。你看，我这手机浏览新闻也比以前快些了。”
正说着，车突然从大路上拐了下来，进入一个林荫小道，小楚说：“首长，马上就到试验场宾馆了。”
杨元赶紧掏出手机，给王明志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一行人马上就到的消息。五分钟后，远远看见前面有亮光，渐渐地，一座小型宾馆在夜色中逐渐清晰，呈现在眼前。因为是内部宾馆，既没有霓虹灯，也没有什么显著的标志，只是通过门前停放的车辆，以及门厅里的亮光显示的一个小前台，才能看出这是一个宾馆。
车在宾馆门前停了下来。这时，宾馆门打开了，出来了几个人，前面是两个中年人，后面跟着几个年轻人，还有几个穿军装的人。
这几个人迎了上来，前面的那个人赶忙拉开车门，这时杨元第一个跳下车，然后刘宇军也下了车。
杨元赶紧向刘宇军介绍起来：“局长，这位是边城试验场的葛然主任，旁边这位是中科院101所的穆天时副所长，这位就是王明志总工，也是13号工程的总师，技术负责人，这几位都是所里的技术骨干，还有这位，是驻101所军事代表室的许浩源副总代表。”
介绍过程中，刘宇军和大家一一握了手，在握着王明志手的时候说：“没想到王总这么年轻啊，年纪轻轻就勇挑重担，不简单，辛苦你了。”
“局长，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去吃饭吧。”葛然说，然后向前台叫道：“小潘，你去找几个人，把领导们的行李都送到房间去。”
餐厅就在前台旁的一个大厅里，大厅旁有几个小房间，就是包间了，这个餐厅看来不大，不过装修还得体大方，甚是整洁。
大家在包间里坐了下来，刘宇军几个人到餐厅卫生间解决了一下问题，洗了把脸，便都在葛然的引导下坐了下来。然后，葛然招呼服务员赶紧上菜，在这间隙，葛然对刘宇军说：“局长，我们这儿是小地方，物产种类少，好在离海近，一是海产品是个特色，而且也新鲜，请您尝尝。”刘宇军呵呵笑道：“葛主任，您太客气了。”
不一会儿，菜陆陆续续上得差不多了，每上一道菜，葛然都向刘宇军介绍一下，还将每道菜的做法也介绍了一下。
刘宇军赞叹道：“葛主任，看来你都很熟啊，估计也是做菜的一把好手吧？”
葛然笑道：“我们这个试验场任务少，不忙的时候，我也琢磨一下菜的做法，换换脑子，调剂一下，让局长见笑了。”
在上菜的过程中，刘宇军又询问了一下试验场和101所的基本情况，以及13号工程的进展情况。
葛然介绍道：“局长，我们这个边城试验场成立时间不算长，也就七、八年，前身是总参四部的一个电子对抗试验站，后来升格成试验场，由一个团级单位升为师级单位。尽管升格了，但我们的人员编制没有大的调整，到现在还是不到两百人，在我军的试验单位里，估计算是最小之一吧。军队编制体制改革后，我们从总部直属单位转隶到战支部队。”
“我们这个试验场，主要就是进行对海目标大功率的发射和探测试验，以及一些战术的和单兵的对抗测试，主要的试验设备包括目标信号模拟、干扰信号模拟，以及一些典型特征的靶标。这几年，在总部关心下，我们还建了一个计算中心，用于处理试验数据。局长这次来，有机会可以到我们计算中心看看。”
“任务量怎么样？”刘宇军问。
“每年有个十几次测试任务，有大有小，因为人少，还凑合。以后我们的发展，局长还要多关心啊。”
刘宇军笑着说：“没问题。军委首长强调信息化条件下的战争，电子对抗将是首要发展的，我们海军近年来也投入了很大的力量，你们将来大有作为啊！”
穆天时接着说：“局长，我把我们101所的情况给您汇报一下。我们这个所是近几年成立的，隶属于中科院技术发展部。我们主要的研究方向是将一些前沿的技术产业化，用于国防建设。101所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院里非常重视，可以说，全院的最尖端技术，都汇总到我们所里。国家领导人、军委首长，还有总部的领导，都到我们所去过。因为密级程度很高，我们不适宜对外宣传，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有我们这样一个所的存在。”
“是啊，我也只是听我们小杨说过，但了解不多。”刘宇军说，“王总，你把昨天的试验情况简单说说呗。”
王明志说：“局长，昨天的情况，我们专门写了个材料，一会儿您看看。”
这时穆天时也说：“局长，你看，饭菜都凉了。咱们先吃，一会儿专题再给您汇报一下。”
刘宇军答应了，然后又问了一下会议准备情况，以及到会专家的情况。
一个小伙子站起来说：“局长，杨参谋通知的专家都已与我们取得了联系，因为这个地方交通不方便，他们大多明天上午才能到，我们建议会议明天下午开。”
刘宇军说：“可以，上午我们到试验现场去看看，你们把上会的材料再修改完善一下，尽量全面一些。”
这时，菜陆续上齐了，大家便开始吃饭。葛然提议喝点酒，刘宇军说考虑到晚上还要开会，就谢绝了。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刘宇军突然说：“你们这个地方神仙多啊！今天我们来的路上，就遇到一件奇怪的事。”便把半路遇到神秘UFO的事儿说了一下，陈广博也把手机的反常现象跟大家描述了一下。
说完之后，在座的几个人都很惊讶，穆天时笑着说：“过去老听人说什么UFO，没想到还真让领导给遇到了，看来局长真是出门遇喜啊！”
刘宇军笑着说：“你看看，穆所长不信。什么时候你到海边去转转，说不定也会遇到的。”
这时，葛然说道：“局长，这个事，穆所长不信，但我信。”
“哦？葛主任，你也见过？”刘宇军饶有兴趣地问。
“是的。”葛然说，“我在这个地方待了十几年，你们今天遇到的这种情况，我也遇到过大概两三次，只是没有你们今天这么近、这么清晰。我当时也以为是幻觉，今天局长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事说不定是真的。现在回想起来，我遇到的那几次，好像也是在进行大功率试验期间，莫非跟咱试验有关系？”
刘宇军说：“你这么一说，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可这又是为什么呢？王总，你讲讲，你们这次试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们这次试验，总的来说，就是功率密度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大，”王明志说道，“以往，雷达探测都是通过电磁波来实现对敌方目标的发现，前些年，美军发展了一种‘舒特’技术，就是接收到我方探测信号后，通过解算后模拟出我方信号，立即原样发回，误导我方的识别，进而影响到我们的探测。同时，他们还在研究将木马和病毒植入到模拟的我方信号中，侵入到我们的雷达系统中，造成破坏。”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研制了量子探测雷达，采用量子理论的方法，通过发射和识别光子的量子特性来对目标进行成像，当敌方武器接收到光子信号之后，如果再去模拟，这个量子特性就会发生改变，这样，我们就会收到两组信号，一组是量子特性对比形成的目标特性，另一组就是敌方模拟的信号，而对这组信号的改动部分进行分析和复原，反而可以识别他们的特征，找出他们的位置，让他们偷鸡不着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过，因为这项识别技术目前还有许多不足，需要识别对比的参数很大，因此，对功率的要求就很大，为此，我们就通过增大功率、压缩波束等方法，将功率密度极大地提高了。”
“嗯，这项技术还挺新颖的嘛。”刘宇军笑了笑，“不过，这么大的功率，怎么保障啊？”
王明志说：“局长，这个总部给予了专门支持，这会儿一时半会说不完，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在专题向您汇报一下。”
“好的，一会儿小陈、小杨都来听听。”



 第五章情况汇报

吃完饭，他们在二楼找了个小会议室。
王明志说：“局长，会议室小，就我们几个吧。”刘宇军看了看王明志奇怪的表情，点头答应了：“好吧，就机关三个人，其他人都去休息吧。”一会儿，会议室就只剩下刘宇军、陈广博、杨元、穆天时和王明志这几个人。
王明志关好门，又拉上了窗帘。刘宇军几个人看着他奇怪的举动，很是好奇。
“局长，我先把13号工程的深层情况给你汇报一下，之所以要控制人数，因为这个项目前期的密级很高，不适宜让不相干的人知道。”王明志说，“13号工程是从咱们海军立的项目，但其实早在立项之前，我们就已经开展了大量的先期研究。当时101所还没成立，我们这个项目组就直接挂靠在中科院技术发展部下面。而且事实上，据我了解的一些情况，我们101所研究的，也只是13号工程中很小的一部分，而且还不是核心的部分。”
刘宇军很惊讶地看着王明志，又转头看了看穆天时，见穆天时点了点头，便又转过头来，看着王明志，说道：“看来不光是你们101所，就是我们海军，了解的情况也不比你们多，估计咱们都是外围研究，核心到底是啥，估计咱们这个层次不够啊！”
“是啊！”王明志接过来说道：“当时给我们的工作主要是通过研究大功率量子场的特性来模拟引力场，其经费主要来源于一个很神秘的基金，而这个基金到底是哪儿的，我们也不知道，也不许我们问，并且项目情况，院里除了院长和主管的副院长，谁也不知道，包括技术发展部的人。我们只知道他们定期有人来了解进展情况，还把一些第一手的测试资料给拿走了，当时听说总部的首长还经常过问这个项目，所以，我们猜测，那个神秘基金，估计有总部的背景。”
“后来，101所成立后，考虑到成果产业化的需要，我们就根据前期研究成果，专门从中将量子探测部分的成果抽了出来，进行工程化改进后，从海军立了个预研项目。当然，这也是经过他们同意的。我听说，项目搞了那么多年，他们也很想知道实际应用效果。其实我们在边城试验场的这个试验，他们一直还在支持，而且考虑到大功率测试的需要，他们还从专门拉过来一条输电线路，据说还是温州核电站的线路，要不然，测试的功率上不去，效果也就出不来了。”
“试验初期，一切都正常，测试结果也基本符合我们的预期，我们的工作重心也主要集中在信号的探测和识别，通过大量的测量，识别技术基本稳定了，设备状态也基本可以冻结。”
“前些时候，我们在测试过程中，由于核电站的一个变压器出现故障，导致输电线路出现异常，功率突然加大，结果测试信号内容尤其是指纹区，变得更加丰富，我们当时分析，应该是功率加大后把一些小的细节放大了，提高了测试的灵敏度，于是，我们就想进一步测试一下稳定大功率的效果，昨天，我们在试验中将功率一步步加大，结果反而没收到信号，当时以为是功率虚警，便一直推到了设备的极限，还是没信号。于是，我们采取带功率自检，一边发射一边检查，一直忙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是没效果，于是，我们准备关机对设备进行检查，结果就在这时，突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信号。”
“当时，我们以为那只是干扰信号，就没当回事，权当做是接收后后续准备进行故障分析时的试验信号。结果，一个小伙子在无意中看了一下设备自动记录的数据，发现那就是先前我们发射的信号。于是，我们马上组织人员对这些信号进行解算，具体情况，我之前在电话里已经给杨参谋汇报了，估计局长也已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我再汇报一下今天我们组织人员对信号分析的结果。”
“因为试验场计算中心的能力不是特别强，我们便联系院里，和国内的几大计算中心联网进行云计算，对测试数据进行计算，根据计算结果和我们的分析，反馈回来的信号解析出来的结果和昨天下午类似，但是更为清晰，也是飞行器，这就是我们模拟出来的图像。”
说完，王明志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把其中模拟显示出来的图像展示给刘宇军他们看。
“这个飞行器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这不就是一个飞碟吗？”刘宇军很惊讶地说。陈广博和杨元也赶忙凑上来仔细看，电脑上显示的是一个盘状的物体，上表面是一个半球状结构，上面分布着好几个小的平面，下表面则是平坦的。
“是的，我们解析出来的图像就是这样的，但这只是我们解析出的一种图像，另外还有几种，形状各异，大体轮廓和这差不多，细节上应该有区别，但因为数据量太大太复杂，现在还在分析。从目前掌握的数据，总的看来，数量很多，大小不一。”王明志说，“而且，我们的解析数据中还包含了这些飞行器的一些运动轨迹，从这些数据和模拟图像看，我们认为这种飞行器非常先进，而且它们的运动轨迹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咱们物理学的认识，有点像局长刚才在餐桌上讲的你们来的路上遇到的不明飞行物。”
“所以，我们认为，应该可以排除美军武器的入侵，因为就我们掌握的情况，以及目前世界最尖端的科技能力，他们也不可能拥有这种超级武器，但同时，我们通过别的手段也没发现这些飞碟形状的飞行器到底在哪？感觉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局长，我有一个大胆的设想，我们接收到的信号，既然在我们的空间找不到来源，那么，就很有可能来自另外一个空间！这些飞行器，也存在于另一个空间，恰好被我们无意中收到了。”
空气突然凝固了。
在场的人呆呆地看着王明志，就连穆天时，也张大嘴巴，茫然地盯着他。刚才王明志的想法，之前从没和他说过，他和海军机关来的这几个人一样，也都是第一次听说。
会议室霎时变得很是寂静，大家仿佛置身于空灵的外太空一般，似乎连呼吸也都停止的，只有心脏还在噗噗地跳着，心跳声似乎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清晰。
好一会儿，刘宇军嘿嘿讪笑了一下，算是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沉默画了一个休止符。
“王总，你这个想法很新颖，也很超前。只是，就你刚才说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目前也只有现象在支撑，有可以理解的理论支撑吗？我们从事科学研究，不能仅仅凭猜测，还得有科学依据啊！”
“可以理解的理论，目前没有。”王明志说，“不过我分析，应该有点可以说得过去的解释。”
停了一下，王明志接着说道：“我是这样认为的。我们在对目标进行大功率发射时，在目标区域形成了高密度的能量场，从而穿透了空间。而我们接收到的另一个空间的信号，也借机泄露到我们这个空间，被我们接收到。至于如何泄露过来，我猜想，可能是引力波。还有，不同空间如何被穿透，目前我还没想明白，打算明天去测试目标实地查看一下。”
“好的，明天去现场看完后咱们再研究吧。”刘宇军说，“这件事咱们还是要慎重，没有把握的事，不要跟首长报。现场情况一定要搞准了，不能仅凭猜想。穆所长，你们抓紧组织一个材料，我走的时候带回北京。材料要写充分些，尽量全面一些，尤其对设备的工作情况和数据的分析情况，比如，设备工作是否出现异常，是不是还有需要进一步改进的地方；再比如，数据处理方法是否合理，还有什么理论没有吃透，等等，总之，给首长的材料一定要合理，因为这可能会影响到首长的决策。”
穆天时点点头：“局长，我明白，会后我就组织人员去整理汇报材料，您放心！”
刘宇军点点头，又看了看陈广博和杨元：“广博、小杨，材料你们也一块整，把把关，再了解一下这个项目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机关帮助的，包括人员和资源的调集、超概算经费的申报等等；明天，我们和王总他们上午一块到现场去看看。还有，明天下午的会，要准备好，到会专家，提前沟通好，了解他们的意见，确保会议不要失控。好啦，天也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陈广博和杨元答应了。穆天时听说这个项目机关提前考虑了经费超概算的事，自然是喜出望外，连忙感谢。
穆天时和王明志先行离开会议室，忙去召集人手，连夜加班准备材料，刘宇军对陈广博和杨元说：“你们俩先别走，咱们研究一下后续汇报材料的事。”
刘宇军说：“13号工程试验这件事，我们一定慎重。从刚才王明志介绍的工程背景看，这个项目不简单，背后应该有总部和军委首长的支持，所以，我想，我们的材料要写成两个版本，一个就写因为试验设备出现异常，产生了虚警，同时数据处理的算法不成熟，导致试验结果的异常，我们正在组织人员抓紧处理解决；另一个就把王明志刚才的猜想写进去，再补充一些明天现场检查的情况，找好理论依据。第一个材料咱们正常渠道上报海军，抄军委；第二个材料吧，就作为一个备忘录，在合适的时机，直报军委首长。第一个材料，广博，你为主，和穆天时的人一起，抓紧准备吧；第二个材料，小杨，你和王明志再好好交流一下，深挖一下其中的理论基础，多花些时间，写充分些，试验现场，你多呆几天再回北京吧。”
两人答应了，三人便离开会议室，各自回房间去了。



 第六章登岛检查

回到房间，杨元收拾完行李，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顺便也跟儿子唠嗑几句。大宝听说爸爸要过好几天才能回来，老大的不乐意，杨元赶紧跟他保证回来后就讲飞船如何登月，并讲了嫦娥奔月的神话故事，这才安抚了儿子的心。
躺在床上，虽然奔波了一天，确实很累，但杨元还是没睡着，想着早上还在家里睡着懒觉，晚上就躺倒这个沿海小渔村旁的小宾馆的床上，今天的经历还真是丰富啊，忙到现在还没理出个头绪来，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算了，不管它了，先睡一觉再说吧，只是心里隐约有点担忧：可千万别又做那些奇怪的梦，影响睡眠质量。想着这，不禁自己笑了起来，做梦的事，如果自己能控制，那该多好啊。
早上，手机闹钟准时响起，杨元睁开眼，甚是高兴，不错，昨晚居然没有做前些时候困扰他的那些奇怪的梦，看来换个环境，或许能改变梦境吧。回去后，一定要把家里的被子换换，或者把床换个地方，也许就不会再做那些怪梦，说不定还会做什么美梦呢。
杨元习惯性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突然记得好像网上说睡醒后不宜马上起床，否则影响什么气场之类，于是又躺下了，想到赖床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也觉得好笑。
伸伸腰，杨元深呼吸一下，又回想了一下睡觉的情况，好像不但没有怪梦，甚至连什么梦也没有，一片空白。
吃早饭的时候，遇到王明志，杨元把刘宇军关于写一份备忘录的要求跟他说了，然后又简单探讨了一下备忘录要写的内容。
王明志转头对旁边桌上正在埋头吃饭的一男一女两个人说：“正刚、小焦，你们两个把刚才杨参谋交代的材料，先准备一个初稿。这样吧，上午一会儿登岛，回来后，你们就抓紧准备吧。”
然后又对杨元说：“我昨晚的想法，也是受这两个年轻人启发的，他们最先发现数据的异常，很多第一手的数据也是他们分类处理的，很不错的。”
说完，那两个年轻人腼腆地笑了一下，忙到这桌来，小伙子说：“报告领导，我是李正刚，她是焦明敏，我们两个在项目组里主要负责数据处理。刚才王总谦虚了，其实，我们的这些想法，都离不开王总的指点，也是王总引导我们提出的。”
杨元冲他们点点头，说：“辛苦你们了，这么年轻，就承担这么重要的任务，还很谦虚，前途无量啊！”
王明志说：“是啊，这个项目很锻炼人，全是新颖的学科，没有以前那些条条框框的限制，反而容易出思路；现在项目组里基本上是年轻人当家，成长很迅速，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独当一面了。”说完，几个人都开心地笑了。
饭后，接到通知，八点来船，接现场检查人员登岛。杨元把安排跟刘宇军和陈广博说了，刘宇军让陈广博抓紧准备带回北京的汇报材料，他和杨元一块登岛。
上船的地方其实就是几块大礁石，据葛然讲，以前，有渔民从这儿出海，后来因为渔村搬迁走了，这个地方也跟着弃用了，有时需要到海岛上架设试验设备，小机动船不好靠岸，于是试验场便将这几块礁石用水泥一块儿给抹平了，权且当作一个小码头。
考虑到船比较小，还有一些检测仪器需要上岛，最终刘宇军、杨元、王明志、李正刚和焦明敏五个人，以及船老大一起上岛，其中刘、杨、王现场检查，李、焦负责操作检测仪器。
船出发的时候，正是朝阳初升，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闪着一片片的碎金。经过一晚的沉静，此时的海风徐徐吹来，透着一阵阵的清凉，混合着淡淡的海腥味，缓慢地刺激着感觉和嗅觉，经过一夜睡眠后尚显朦胧的头脑也逐渐清晰起来。
随着船离海岸越来越远，整个海面的摇晃也愈发的明显了，摇晃的频率逐渐减慢，但摇晃的幅度却逐步增大。焦明敏是个女同志，身体抵抗力相对没有那几个男同志好，此刻，她正紧紧地抓住船舷的栏杆，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脸色很不好，憋着嘴，似乎有一种随时要喷薄而出的样子。王明志和李正刚虽然是男同志，似乎也不太适应这种摇晃的状态，咬着牙，装着一副坚强的样子，但那逐渐变红的脸却早已出卖了他们的内心。
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刘宇军和杨元相视一笑。他们是海军出身，大风大浪都见过，这种小小的摇晃，简直就跟喝凉水一样的简单。
杨元对焦明敏说：“小焦，不要看近处的海面，可以看一下远处的海岛，或者闭眼休息一下，很快就没事的。”
焦明敏用感激的眼光看了杨元一下，轻轻地说：“杨参谋，我没事，谢谢您。”
上船来的五个人，有三个晕船，大家都没说话，船上很是安静。刘宇军有点百无聊赖，便走到正在聚精会神地开船的船老大旁，聊了起来。
“师傅，咱们要去的岛有名字吗？”
“正式名称好像叫止风岛，据说风一到那儿就变小了，因此过去经常有渔民到那儿躲避风暴，不过，周边的人都叫它神仙岛。”
“神仙岛？这么有趣的名字，这有什么来历吗？”
“这个名字由来很久远了，据说古代曾有人在那里见到神仙，还有人从那儿升仙了，呵呵，都是传说啦，随便听听。”
刘宇军听了，想起昨天遇到的奇遇，若有所思地说道：“有时候传说也是有一定根据的，或许有这么件事，但是由于当时的科学水平有限，认识也肤浅，就产生了一些玄幻的解释，久而久之，大家就忽略事情本来的情况，只记得那些吸引人的玄幻部分，就成了传说。”
船老大看了看刘宇军，说道：“还是首长分析的到位。我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个渔民出海后回来说这些事，大家都嘲笑他，他还脸红脖子粗地跟人争论，非要说是亲眼所见，看来，当时可能还真的有这么回事呢。”
刘宇军问道：“他说见到啥了？”
船老大叹了口气：“早忘了，他说的话，估计大家当时都只记得他可笑的地方，至于他说的什么，都没人关注了。”
刘宇军说道：“是啊，现实生活中也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先入为主的印象，往往影响到人们对一件事本来面目的思索。”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刘宇军问道：“师傅，还有多长时间到啊？”
“首长，不远了，大概一个小时就到了。”
“一个小时？”刘宇军回头看看这几个晕船的家伙，“嘿嘿，你们再坚持一下，可千万别吐了啊！吐到海里，环保局会找你们麻烦的，说不定告你们一个污染环境罪。”说完后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
焦明敏用杨元的方法调整了一下，感觉好多了，见刘宇军在那儿笑，老大不乐意地说：“局长，见我们难受，您不安慰就罢了，可也不能在这儿幸灾乐祸啊。我们不像您和杨参谋，是英勇的海军军官，我们平头老百姓，没那个身体素质，晕船是正常的，就算吐到海里，那也是促进海产品的生长，说不定过几天就上您家餐桌了，当您吃着美味的海鲜时，可千万要记得我们的功劳啊……”
杨元忙接过来说道：“局长，人家说过，可千万不能得罪女人啊，否则只能是自取其辱啊……”
刘宇军忙笑着说：“是啊，不好意思，是我不对，不该嘲笑你们的海产养殖事业，你们继续晕，继续……”
杨元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王明志和李正刚也笑了起来，大家一笑，船上顿时轻松起来，似乎晕船的同志也不再晕了。
这时，寂静的海面上，飞鸟也少了，只听到柴油机突突的声音。刚才还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荡漾的小碎浪，似乎不那么明显了。天上的云在慢慢聚集，遮住了太阳，而阳光一弱，海风似乎也变大变冷了。四月，正是一个不冷不热的月份，但在海面上，没有阳光的笼罩，毕竟还是有点凉了，船上的几个人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衣领。
离止风岛越来越近了，云层似乎也更厚了，风在逐渐变大，连带着浪也在变大，远处拍打在海岛礁石上的哗哗声，已是清晰可闻了。
王明志有点忧虑地看着刘宇军：“局长，起风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待风浪小了再上岛？”
刘宇军看了看天，说：“没事，应该不会有风暴什么的，再说，马上就要到了，先上岛吧。”
大家都不在说话了。李正刚和焦明敏忙着收拾仪器，做好下船的准备，杨元则忙着观察即将登上的这个止风岛。岛不大，零星有几棵树，大多是灌木丛。靠近海岸的这边比较陡，岸边礁石林立，悬崖直通到山顶，估计海拔有个五六十米。而靠近大海的方向则相对比较平缓，另两边则是过渡面。远远看起来，这个岛有那么点像一只鞋子，靠岸是鞋跟，而靠海则是鞋尖，真是一个有趣的岛。
终于，船在止风岛靠海的一边靠岸了。那儿有一个小码头，船老大拴好了缆绳，大家连忙下船，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船，只有下了船，踩在坚实的地面上，才感觉到了大地的可靠。
岸边立着几块小牌子，大体是说这是军事禁区，闲杂人等不准进入等等规定之类的。从岸边到山顶有一条简易的小路，用岩石和水泥堆砌而成，就像公园的山路一样，只是更为斑驳，估计是长年累月受海风和海水的侵蚀造成的，山顶往下一些，则是一个硬顶的雨棚，已有些破旧了，颜色也已变淡了。周边草草地拉着一圈铁丝网，有一个锁着的小铁门拦住了去路。
王明志向刘宇军介绍说：“局长，以往我们做试验，就沿这条路上山，有时就在那个棚子那里休息。”
刘宇军抬头看了看天，云越来越厚，风也越来越大，便说：“咱们赶紧先上山去看看吧，可能要变天了。”
李正刚打开了铁门，一行人便加快了上山的步伐。杨元和李正刚各自扛着一台机器，焦明敏背着一个背包，率先往最高处走，王明志则陪着刘宇军走在后面。
止风岛的最高处是一个比较大的平台，一看就是修葺过的，甚是平坦，周围用水泥栏杆围了起来，中心立着一个高高的金属杆，顶上装着一个平放的十字形架子，架子顶端各装有一个LED灯，还在发着脉冲光，测试的标靶就安置在这个金属杆四周。由于海风长年的侵蚀，金属器件都有些黯淡无光了。



 第七章杨元失踪了

在山顶，李正刚和焦明敏忙着架设仪器，测量标靶周围的电磁指标。在昨晚的分析中，他们认为，在试验中标靶周围可能存在着电磁场异常，这个异常有可能产生一个神秘的引力场，从而导致在试验中接收到了神秘的外空间信号。因此，这次上岛，他们将在前期开展引力波研究中专门研制的多功能场强测试仪器也带来了。
其他几个人在周围转悠，查看着周边的环境。王明志则给刘宇军和杨元介绍着这个止风岛的情况，以及他们前期在这儿开展的工作。
这时，雨突然下了起来，干燥的水泥地出现了星星点点的水渍。王明志说：“小焦，赶紧把仪器收起来，先避避雨吧。”
“不用，”焦明敏笑了起来，打开背包，取出了两把伞和一张塑料布，“早上出门，我就担心有雨，提早做了准备。”说完，把塑料布铺在仪器上，递给了李正刚一把伞，自己则举着另一把伞，固定好了仪器，打开了开关。
王明志看着李、焦两人说：“小焦，架好仪器后就让它自动测量，你们先来躲下雨吧。”然后拉着刘宇军和杨元在雨棚下面去躲雨。
“好勒！”焦明敏答应着，和李正刚忙碌着，调好了各类参数，这时仪器有节奏地“嘀嘀”响着。见设备已开始正常工作，焦明敏和李正刚便拎着伞跑了下来，也到棚子这儿躲雨。
杨元问：“仪器在雨里没事吧？”
“没事。”焦明敏说，“我们仪器是防水的，下面还有架子，我又铺了塑料布，可以确保万无一失。因为测试数据很多，如果等雨停了再测，可能时间上来不及了。”
杨元点点头。几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测试仪器的方向。这时雨突然变大了，风也立即迅猛地刮了起来，刮得雨棚哗哗作响，好在雨棚有两面砌了墙，挡住了横刮的风和雨水，大家站在那儿躲着雨。
远处，似乎还有闪电。海上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啊，早上出门还晴空万里，就这一会儿功夫，就电闪雷鸣了。
这时，从测试平台方向传来的仪器的声音逐渐急促起来，而且“嘀嘀”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
“怎么回事？”刘宇军忙问。
“没事。”焦明敏说，“声音越响，说明测试目标的电场辐射强度越大，我估计咱们经常大功率地照射这个地方，可能在这儿形成了一个常态化的电磁场，在今天这种天气下，场强变大了。”
刘宇军听了后：“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大家继续观察。这时，“嘀嘀”声音更是越来越大，王明志仔细地听着，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了：“不对，这个场强似乎太大了，跟正常值偏离太大了，有问题！赶紧去看看，别把机器给烧了！”
正说着，仪器突然报警了，焦明敏这时伞也没来得及拿，第一个就冲了过去，杨元一看，人家女同志都不怕雨，就抓起一把伞，也跟着冲了过去。王明志忙喊到：“杨参谋、小焦，注意安全啊。”
到了测试现场，焦明敏忙去看显示屏的数据，杨元跟在后面，举着伞也跑过去，正准备替人打个伞，显示一下绅士风度。
正在这时，突然，一声巨响，一道球形闪电从云中直劈下来，不早不晚，正好落到了刚跑到标靶旁的杨元举着的伞尖上。
这让人惊心动魄的一幕，正好落在了往这个方向看的刘宇军、王明志和李正刚眼里。三人大惊失色，一起高喊：“小心！”
可惜，已经晚了，杨元已经被那到闪电击中，整个人，连带着伞，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很快，光芒消失了，留下了一缕青烟。
雨棚的三个人喊着：“杨元！杨参谋！”发疯一般地冲了上来，正蹲在地上调仪器的焦明敏被闪电巨大的声音震得晕倒在地上。
三个人冲上来，结果只看到地上躺着的焦明敏，杨元不见了！
雨水此时还在下，海风还在呼呼地吹着，试验平台上的金属杆也还在海风的吹拂下叮当作响。
这时，测试仪器还在“嘀嘀”地响着，可声音已经比刚才小多了，节奏也慢多了。王明志首先反应过来，搀起焦明敏：“小焦！小焦！快醒醒！快醒醒！”
焦明敏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王明志，忙挣扎着站起来：“王总，刚才是怎么啦？我听到一声巨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是不是设备出什么问题了？”
王明志焦急地说：“设备不重要，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杨参谋不见了！”
焦明敏吃了一惊，赶忙向四周张望。李正刚说：“刚才杨参谋在你旁边，正在给你打伞，突然一个闪电，击中了他，然后，连人带伞，就全不见了！”
而这时，刘宇军正跑到平台边上的栏杆处慌忙地往下看，风吹着他摇摇晃晃地，王明志连忙跑过去，扶紧了他。
刘宇军说：“王总，你有没有看到小杨从这儿掉下去？”
“没有啊。”王明志说，“刚才好像看到有道闪电击中了他，然后就不见了。他站着的那个地方，离栏杆还挺远的。”
“这怎么可能？”刘宇军大声说，“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难不成钻地了？是不是咱们没看清，被风给吹下去了？”
这时，李正刚和焦明敏也过来了，大伙儿一块儿往下看。其实，刘、王、李三个人都知道，这已是徒劳的了，只是心中还报有些许的幻想，幻想杨元是被风吹落到海里去的，因为，杨元当着他们的面突然的消失，实在让人震惊，让人无法相信，也让人不愿意相信。
四个人呆呆地立在栏杆边，刘宇军头脑中一片空白，任凭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额前本来就不多的几缕头发紧紧地贴在额头上，耷拉在眼睛上，淌着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可流到嘴里，却是咸咸的，带着浓浓的苦涩。杨元是他从舰队机关调到海军机关的，而且看着他从一个毛头小伙，逐渐成长为一个业务能力出色的主管参谋，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从眼前突然消失了，他感到十分的痛心，感到无法跟组织交代，更无法跟杨元的家属交代。
好一会儿，王明志说：“局长，您看，您全身都淋透，咱们赶紧先避避雨，得抓紧时间，通知海防部队在这个区域搜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杨参谋。”
“好的，你看，我在这只顾着难受，把这忘了。”说完，回头见大家身上都淋湿了，便赶紧又都返回雨棚里。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妈的！又关机了！”
开了机，却半天没信号。王明志忙说：“船上有一部电台，可以与试验场联系。”
于是，刘宇军和王明志赶忙冒着雨往山下跑。李正刚和焦明敏也赶紧收拾好检测设备，跟着往山下去了。
到了岸边，雨也小了。刘宇军一个健步跨到船上，见船老大还在打盹，忙喊到：“师傅，赶紧把电台打开，我要和试验场通话！快！快！有急事！”
船老大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首长，您跟我到前舱。”
在前舱，船老大打开了电台，刘宇军拿起话筒就喊：“我是刘宇军局长，找你们葛主任，赶快，有急事！”
等了一会儿，那头葛然到了指挥台。于是，刘宇军把杨元失踪的事跟他说了，要他赶紧通知有关部队到止风岛附近搜索。然后，他们就抓紧开船往回赶了。
在船上，谁也不吭气，杨元的突然消失，谁的心里也不好受。船老大开着船，时不时地瞟着他们。刚才刘宇军跟葛然通话，他也知道了大概，知道有一个人失踪了，想问问具体情况，结果看他们心情不好，想问的话在嘴边，也就咽下去了。
刘宇军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对船老大说：“师傅，你把船沿着止风岛转一圈，我们再看看。”
刘宇军说这话的时候，船已离开止风岛好一会儿了，于是，掉头又往小岛的方向去了，大家也都努力地向那个方向徒劳地张望。
转了几圈，没什么发现，又在试验平台下的海边停了好一会儿，除了拍打着礁石的波浪，啥也没有。于是，大家失望地放弃了，船也返航了，此时，雨也停了，风也小了，云逐渐在散，就跟刚来的时候差不多。船上的几个人则一直在凝视着海面，希望能发现个人，或者一把伞，甚至一块布也行，然而，什么也没有，连个泡沫也没看到，感觉大海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
船离岸越来越近，大家的心情也越来越掉到了谷底，此时，岸边已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急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八章国家机密

整个上午，陈广博都觉得心慌慌，感觉什么事都不顺。刘局长带着杨元登岛检查去了，他的任务就是两个：一是准备下午要召开的现场分析会，二是安排写带回北京的情况材料，结果，因为上午突然降临的暴风雨，估计考虑到雨中山路湿滑，很多原本上午赶来的专家乘坐的车辆找地方临时躲雨去了，耽误了行程，下午开会可能赶不上，这样，会议就要推迟到明天了。安排写的材料，因为要往设备故障或数据处理方法问题上靠，研究所的科研人员有意见，同时现有材料也难以支撑这个观点，阻力和压力都很大。好在穆天时副所长审时度势，教育了手下的人，牵强地研究了些许观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统一了思想，把任务布置下去了。
陈广博刚刚喘口气，在宾馆一楼的小茶座角打算喝口茶，结果葛然急冲冲地来找他，说了杨元失踪的事，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把陈广博生生地定在座位上，整个人一下子全傻了，连葛然安慰他的话，以及葛然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直到试验场有个参谋过来找他，说刘局长一行人一会儿就要靠岸了，他才如梦初醒，赶紧跟着那个参谋往海边赶。
在海边，接船的人正在窃窃私语，看到陈广博来了，立马都安静了，礼貌地跟他打招呼。陈广博冲他们点点头，强挤出点笑容，便一言不发地盯着海面，似乎杨元要突然从海中游出来一样。
船靠岸了，一脸严肃的刘宇军第一个下来，紧接着是一脸焦虑的王明志。陈广博赶紧迎了上去，刘宇军看了他一眼，便说：“小杨的事你知道了吧？”
“刚听葛主任说了，具体情况不清楚。”陈广博说。
刘宇军想了想，说：“这样吧，一会儿开个小会，叫上葛主任，说一下情况。”回个头看了看王明志，“王总，你和小焦也参加一下。”
会议室，刘宇军把杨元失踪时的情形说了一下，焦明敏把当时她测试的情况也说了一下，然后葛然讲了海防部队正在布置，很快将派船进行搜索的情况。
刘宇军点点头，吩咐葛然督促一下海防部队，并随时关注搜索情况，及时汇报。然后又嘱咐陈广博，抓紧向杨元家属通报一下情况，并提醒注意好措辞。陈广博答应了，然后又将会议和材料的准备情况向他说明了。
刘宇军沉思了一会儿，说：“既然下午会议开不了，那我下午就先回北京了。小杨失踪这个事紧急，我先回去向首长汇报一下，广博，会议就由你来主持了，有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午饭前，刘宇军给海装张部长打了个电话，汇报了杨元失踪和现场有关情况。张翔嘱咐他做好杨元家属的安抚工作，督促海防部队抓紧搜索，并抓紧掌握现场情况，回来后向首长汇报。
中午，钟慧刚到家里，便接到陈广博的电话，她很惊讶，因为陈广博虽然见过几面，但那也只是在杨元单位年底安排的家属联欢会上，而这几年，因为八项规定，联欢会也都取消了，更是难得见到了。然而，更令她惊讶的是，陈广博电话，说话吞吞吐吐，大意是杨元临时有紧急任务，不方便告知，也不方便联系，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时间可能有点长，叫她勿要牵挂，有事给处里打电话，大家会帮忙的，等等，然后就匆匆挂了，似乎也不给钟慧答疑解惑的机会。
钟慧有点郁闷，心中暗暗埋怨杨元昨晚给家里打电话时也不说要过些日子才回来的事，搞突然袭击，现在家里和自己单位里也是一堆事，压力有点大啊。不过又一想，杨元是个军人，从事的又是国防装备事业，自然有很多秘密不便于她这个平头小百姓知道，于是又释然了，打算过几天把父母接过来，帮着照顾一下大宝。
挂完电话，陈广博长长出了一口气，心想，只有这样了，先隐瞒一阵子，万一杨元突然出现了，这个事也就过去了。然后，他把给钟慧打电话的情况和刘宇军说了，刘宇军想了想，说这也是目前能低调处理的最好办法了，只能祈祷杨元能尽快出现了。
下午，刘宇军乘坐试验场的车辆，就往杭州萧山机场赶，陈广博送走局长后便召集人员修改会议材料，并穿插着和研究所有关人员撰写带回北京的文字材料。
刘宇军到了北京，已是午夜了。上了车，他给张翔的秘书徐元哲打了个电话，徐远哲让他先回家休息，明早再到张翔办公室来。
一夜无语。但这一夜，却是辗转难眠的一夜。
听说爸爸要过好些日子才能回来，大宝立马就不高兴了，可拨爸爸的电话，却总是提示无法接通。于是，便问妈妈，是不是爸爸被人追，掉洞里了。听得钟慧笑了起来，说不会的，那只是爸爸的一个梦，爸爸现在很安全，只是因为要执行任务，说不定在潜艇里，没有手机信号，当然不通了，说的小家伙笑了。安慰了儿子，可钟慧心里却还是没踏实下来，这个事太蹊跷了，毕竟现在是和平时期，再紧急，打个电话的时间应该不至于没有吧，但现在这种情况，她也没什么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刘宇军也是一夜无眠。回到家，妻子孩子都已休息了，他便猫在书房睡觉，可一闭眼，就浮现出杨元在闪电中突然消失的那一幕，然后又出现杨元向他伸着手，喊着：“局长，救我！不要抛弃我！”一下子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边城试验场，陈广博则还在和大家一起在推材料，王明志劝他先去休息，被他谢绝了。也许，只有拼命的工作，这种对肉体的折磨，才能忘记这种战友突然失踪的痛楚吧。
一早，刘宇军就到了张翔的办公室。张翔也是早早就到办公室了，见刘宇军的黑眼圈，有些爱惜地说：“老刘啊，事情已经发生了，想办法解决就是了，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谢谢首长关心。”刘宇军说，然后又将杨元失踪时的具体情形，以及王明志对试验数据的分析和猜测，详细地汇报了。
张翔说：“你昨天打完电话，我就和刘副司令员汇报了，首长很重视，要求我们有情况随时汇报。”刚说完，桌上电话突然响了，张翔接起来，原来是从一号台转过来的，刘副司令员的电话。
放下电话，张翔对刘宇军说：“刘副司令员听说你回来了，要听汇报，咱们赶紧过去吧。”
还没到海军刘长清副司令员办公室，张翔又接到通知，汇报地点改到了海军党委会议室，只得加快脚步赶过去。
一进会议室，里面除了刘副司令员，居然还有海军司令员王之刚和政委周瑾，两人顿觉紧张，突感事态之严重。
刘长清简单介绍了一下人员情况，张翔讲了一下大致情况，以及海装机关的考虑，然后王之刚便点头示意刘宇军汇报现场的详细情况，尤其是杨元失踪时的神秘现象。
汇报过程中，王之刚不断地询问有关细节，以及探讨其中可能涉及到的原理，刘宇军便将王明志的一些观点，加上自己的理解，讲给在座的首长听。刘长清、张翔也时不时地发表一下个人的见地，唯有周瑾一直在听，几乎没说话。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估计也没什么更多情况可汇报了，王之刚便说：“汇报就到这吧，首先，今天这个会议内容很重要，军委首长也很关注，注意保密，因为这涉及到国家机密，刚才刘局长讲的处理意见我很赞同，先将这件事定性到普通故障，要对有关知情人员做好保密教育，控制知晓范围。下面我讲几点意见。”



 第九章天堑工程

王之刚拉家常式的讲了大概半个小时，听得张翔和刘宇军有点惊心动魄。原来，13号工程虽然是海军的项目，但同时又是军委办公厅直抓的“天堑”工程的一部分，“天堑”工程是军委李会元副主席亲自领导并主抓的项目，主要是开展超高能量的研究，以用于未来星际航行和高能武器的研制。由于涉及到许多核心的尖端技术，这项工程即使在军委内部，知道内情者也很少，甚至连****、****吴鑫泽，也不甚了解。
关于“天堑”工程，王之刚其实知道的也不多，但毕竟是军委委员，部分研究也借助海军的力量开展，因而，大面上的情况，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天堑”工程的设想，最早是基于星际航行的需要，五年前由中科院院士邓子兴教授提出，试图通过超高能量聚集的方式，对空间进行压缩和扩张，形成曲速驱动，从而实现星际间的超光速航行。在试验过程中，科学家们发现，当将高能量子通过电磁加速的方式形成一个超高能量体后再进行超高速的自转时，在电磁场中居然形成了一个引力场，而且这个引力场的强度随着能量的不断累加而逐渐增强。在对这个引力场形成原因进行深入分析后，发现当施加的电磁能量在磁场的作用下极度压缩后，能量密度变得非常大，突破了核力，大量的能量瞬时转换成了质量，而这种质量存在的方式便是黑洞，探测到的引力场便是由黑洞产生的。
这种意想不到的现象，除了在高能物理界引起关注外，还引起了军方的高度关注。在军委装备发展部数次召集的高层研讨中，有军方的专家提出，这种能量质量的转换技术，或许能将目前使用的喷气引擎极大地小型化，可以提高作战飞行器的驱动效率，从而提高未来武器的空战能力；同时，试验中生成的黑洞和引力场，还可用于未来高能电磁武器和黑洞武器的研制，以及超远距离的数据链通信，将有可能改变未来战争的模式。如此美好的前景，深深吸引了军方的高层，于是，在军委李副主席的力主之下，军委办公厅直接接入，不仅全面接管了该项目，并在该项目的基础上，衍生出多个子项目，调集国内和军内的顶尖资源，开展全面研究。“天堑”工程就此开创了军委直管的先例，当然，这个项目也是目前军委直管的唯一项目。
听了王之刚的介绍，张翔和刘宇军半天没缓过劲来，原以为普普通通的一个项目，竟然有这么深厚的背景，不禁更感压力之大了。
王之刚讲完后，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周瑾政委这时也讲了几句。他的话依然不多，主要讲这几天，李副主席专门把他叫到办公室，反复交代了“天堑”工程的重要性和迫切性的情况，而且，李副主席还将“天堑”工程的惊天背景给周瑾简单说了一下。
原来，“天堑”工程的设想虽然是中科院最先提出的，但其中的基础却是军方最早提出的13号工程的雏形，原来十年前，海军在东海演习中，无意击落了一艘神秘的飞船，飞船很快被总部派人运走了，并严厉通知在场人员不准走露风声。经过总部专家的研究，发现那艘飞船竟然来自遥远的星系，也就是说，是一艘外星战舰，战舰上的外星人已经奄奄一息，被迅速保护起来，专家在对外星战舰进行研究中，发现其中许多顶尖技术的雏形，便想办法进行逆设计，想把其中的技术通过分项目拆解研究出来，第一个项目便是以海军名义提出的13号工程，邓子兴教授对理论的突破，促进了“天堑”工程最终的立项。
工程虽然立项了，也投入了充足的人力物力，但在前期工程实施过程中，一直很不理想，许多预期的试验结果都没有如期得到，工程进度也是一拖再拖。因为国家对这个项目的投入很大，一直又没什么理想的结果，而且关于外星战舰，处于绝密状态，只有军方顶层少数人知道，就连****也不知道，以至于国家计委和财政部颇有微词，甚至连吴主席对这个项目都开始不满意了，言语中似乎有要这个项目下马的意思。李副主席本来想借这个项目在吴主席那儿，也在全国人民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结果似乎弄巧成拙，万一项目下马，李副主席的仕途估计也就到头了，其承担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了。
近期，战区将边城试验场出现的情况向军委报告时，李副主席敏感地意识到这个项目出现了转机，于是立即要求军委办公厅抓紧了解情况。现在海军已经率先派人去现场，及时地掌握了第一手资料，不仅对“天堑”工程这个项目，甚至对海军在军委心目中的地位，在李副主席心目中的地位，都将有很大的影响。
对此，周瑾要求张翔他们，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个契机，一是抓紧组织材料，尽快给李副主席汇报，以凸显海军工作的积极性；二是组织人员深挖试验的突破口，确保“天堑”工程的顺利开展。
听了周瑾的讲话，连王之刚都感到很惊讶，因为外星战舰这么绝密的事，他也不知道，而李副主席竟然告诉了周瑾，他顿感浑身的压力和不自在，而刘宇军感到身上的压力更大了，而张翔则除了感到压力大之外，心中突然泛出些许的兴奋，或许，潜意识里觉得，这次试验暴露的问题，不仅对项目，对他本人，似乎也是一个机会。
而关于杨元神秘失踪一事，周瑾则要求张翔做好家属的安抚和保密工作，严格控制事件的知晓范围。
从海军党委会议室回来，一路上，张翔很是兴奋，忙着和刘宇军讨论下一步工作如何开展。而刘宇军则似乎对张翔的兴奋颇有不解，感到这件事有点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同时一想到杨元失踪，心情自然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刘宇军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一些。考虑到刚才王司令员和周政委交代的话，看来想跟几个副局长交流一下布置一下都是不合适的，偏偏这个时候，几个副局长见他办公室是开的，都陆续过来，一来局长出差回来，问候一下，二来也把这两天局里的情况跟他说一下。
刘宇军敷衍了他们一下，简单说了一下在边城试验场的情况，当然是说这是就一起普通的试验故障，因为领导过问了，就去看了看。因为故障比较复杂，时间也短，还没处理完，就把杨元留在那儿，等处理完再回来，等等。
刚把他们送走，张翔又打来电话，原来他们汇报完后，周瑾又给李副主席打电话汇报了一下现场情况，李副主席很高兴，指示抓紧准备，要听一次海军的汇报。
放下电话，刘宇军赶紧把办公室门反锁了，然后给陈广博打了个电话，把司令政委交代的事通报了一下，叫他抓紧把材料写好，特别是关于项目的分析情况，一定要力求全面，把各方面意见都带回来，还要深挖其中隐藏的深层次内容，以促进项目的进一步开展，并要他开完会后马上叫上王明志，一起到北京来。



 第十章激烈的讨论

刘宇军给陈广博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组织开现场分析会。
因为要控制知情范围，专家来的不是很多，基本上是特邀来的。但大多是高能物理领域内的权威专家，包括大名鼎鼎的邓子兴院士，以及近年来风头正劲的中科大最年轻的教授江一峰。看起来，一是中科院面子大，一个小规模的研讨会，居然能请到这些行业大佬；二是这个项目涉及到的前沿技术对这些专家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因而情愿不顾路途艰辛，长途跋涉到这个海边小宾馆来开会。
本以为来了这么些不多的专家，又大多是中科院系统的，会议应该能够很顺利地取得圆满结果，但没想到就这些为数不多的专家，居然也在会场吵了个底朝天，陈广博之前考虑的对专家意见进行引导的想法，看起来根本无法实现，那些大佬们对他这个门外汉的意见根本就是置之不理，这让陈广博很是郁闷和焦虑。恰在此时，刘宇军打来电话，让他综合听取各方意见，一下子就让他解了套，他可以不再考虑引导的事，可置身事外，感觉怎么大怎么来，这种不嫌事儿大的心态，让他顿觉轻松一些。
在争吵过程中，各方对于测试方法和数据处理过程，经课题组耐心解释后，意见倒是趋于统一，认可了课题组的工作。但对于现场反映出的现象的认识，却逐渐分为两派，一个是以中科院邓子兴院士为首的权威派，这一派的专家大多是量子学领域的科学家。他们认为这次试验中出现的现象，是因为大功率的能量发射和集中，产生了黑洞。至于接收到的信号，是由于黑洞吸收了能量后，释放出射线，而计算机在解析过程中，采用了量子化计算，因此也就施加了人为因素，将量子原本的不确定状态予以明确，也就是量子力学中所阐述的量子态的叠加和坍塌现象，不自觉地形成了我们所期待的结果。
另一派则是以中科大江一峰教授为首的少壮派，这一派年轻人居多，涉及到的领域相对比较繁杂，有几个居然还是网红，经常在网络上发表尖端科学知识的普及性讲解。他们认为，在这次试验中，因为超高能量的聚集产生了引力场，从而穿透了空间的维度，而接收到的信号，很有可能来源于另一个维度的空间，反映的可能是另一个空间的景象。他们进一步分析认为，那个空间，有可能是四维，甚至是更高维，他们的这个观点在一定程度上与王明志相同。
陈广博在认真聆听这些专家纷纷发表的意见过程中，和课题组的几个主要成员也进行了悄悄的讨论，大家认为，两派的意见都有一定的道理，但也都处于猜测阶段，要确定哪一方的意见更正确一些，就必须开展进一步的验证。而如何开展进一步的验证，专家们却又束手无策了，毕竟这次试验反映出来的现象尚属首次，试验条件尚未摸透，而这些现象是由哪些条件造成的，也尚未研究清楚。
开了一天会，意见不统一，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考虑到这样打嘴仗，估计给多少时间都不够，因为北京还等着情况汇报，陈广博把各方意见汇总后形成会议纪要，然后临时决定会议到此结束，通知专家们第二天就可以撤了。
晚饭后，陈广博让会务组专门通知邓子兴和江一峰两个人，再进行一次探讨。当两人到会议室时，陈广博、穆天时、王明志和焦明敏几个人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邓院士、江教授，打扰你们休息了。”陈广博说，“今天会议的讨论，你们的意见我们都听了，大家觉得都有道理，现在我们想重点研究一下下一步如何开展验证，希望您二位能给我们提提宝贵意见。”
邓子兴说：“下午听大家讨论的时候，我也很仔细地研究了江老师的意见，我觉得很有道理，我的想法是，将我们双方的意见综合一下，或许能给后续工作定一个尝试的方向。”
江一峰也接着说：“邓老师说的对，我们在讨论中都沿着各自的研究方向在深入，其实，在时空理论研究中，量子理论和相对论并不矛盾，引力场和核力场也是可以统一的。我同意邓老师的意见，可以将这两个方向结合起来一并研究考虑。”
王明志说：“两位老师的意见，我们研究过，是这样考虑的，希望二位能给予补充完善。”
“我们初步设想，在试验中当电磁波聚集压缩在靶标附近时，那个地方可能形成了一个新的空间，而这个空间是由黑洞产生的。这个现象在最初的试验中曾在离子加速器内很短暂地出现过，但因为很难复现，并且也只是处在粒子层面上，后续也就没有再进行深入研究了。最近的试验现象，我们感到与当初的情况有点类似，但因为反应在宏观层面上，我们也不敢确定。今天听了你们的讨论，使我们坚定了当初的想法。”
“我们考虑，再进行几次试验，进一步加大功率密度，同时，在靶标附件安装一个监测设备，当黑洞出现时，将这个监测设备投进去进行观测，以确定里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空间。”
江一峰很惊讶地看着王明志：“王总，监测设备一旦进了黑洞，信号根本就出不来啊，如何观测？”
王明志看着他，微微一笑，然后便看着邓子兴：“这个就要看邓院士的了。”
邓子兴有点茫然地看着他，王明志接着说：“这个就要用到量子理论的方法了。我们考虑，制造两个一模一样的监测设备，其中传感器部分则采用光子探测的方法。”
“当然，这个光子传感器是最为核心的。我们考虑，先将光束打进一个非线性晶体里面，通过偏振的方式，将穿透出来的光子变成两束，这样，这两束光子就互为纠缠态。然后，将这两束光子分别引入两个传感器中，通过空腔谐振的方式保持它们的相位和动量。当处在黑洞内的监测设备观测到周围情形时，其传感器内光子的状态必将发生改变，这时，处在黑洞外的监测设备中传感器内光子的状态也将瞬时同步发生改变，而这个改变是不受空间限制的。”
邓子兴点点头：“嗯，这就是量子纠缠效应。”
王明志接着说：“这样，我们通过黑洞外的监测设备，就可以实时监测到黑洞内的情况了。”
邓子兴沉吟了一会儿，便说：“量子的纠缠效应主要体现在微观层面上，而宏观上的表现，则趋向于经典牛顿力学，这个设想，恐怕实现起来很困难。”
穆天时接过话茬说：“邓院士这个考虑，之前我们也想过。最近，院里的精机所研究了一项分子级别的加工技术，可以生产出一批超纳米级别的微型传感器，生化所已经在定向靶用药机器人上进行了很好的应用，同时，院里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已经集中了全院的力量，大开绿灯，不惜代价，全力保障。可以说，在工程实现上，已初具能力，可以开展试验了。”
这时，江一峰插嘴道：“王总，我有一个想法，如果黑洞的另一头真的是一个高纬度空间，那么他们的科技应该高度发达了，很有可能采用引力波的广播通信手段，建议在量子监测设备旁，再加装一台引力波接收设备。在这方面，我们中科大可以给予协助。”
王明志高兴地说：“好，好！中科院和中科大本来就是一家嘛，再加上邓院士的帮助，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取得圆满成果的。”
讨论似乎取得了不错的结果，陈广博他们很是满意。剩下的时间，就是讨论下一步如何合作，开展验证工作了。考虑到明天就要回北京汇报，而汇报材料还没准备完，陈广博很是着急，后面的具体技术细节讨论他就没再关心，赶紧去准备材料了。其实吧，他的心里也有点怵，毕竟这个领域太过高精尖，他也不怎么懂，与其坐在那儿干听，还不如干点自己熟悉的事。
离开会议室，陈广博便到宾馆专门为课题组准备的办公室去了，那儿有几个课题组的年轻人还在推汇报稿，他要去那儿和他们一起准备这个材料。
几个年轻人还在办公室里热火朝天地干活，把电脑接上投影仪后，一边组织文字，一边讨论，几乎忘我，连陈广博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有察觉。
陈广博也没有打扰他们，自己找了把椅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投影上的PPT文稿。因为前面没有参加，他得赶紧熟悉一下，尽快融入到汇报材料中去。



 第十一章焦明敏出事了

正在边看边想，突然后面有个人轻轻地拍了他一下，陈广博一哆嗦，“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一下子惊动了沉浸在推稿子的那几个年轻人，他们回头看到陈广博，忙问：“陈处长，您什么时候到的？”
陈广博冲他们摆摆手：“你们继续，不要管我。”说完，回过头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拍他。结果一回头，就看到焦明敏那张涨得通红的脸，估计因为突然吓着陈广博，倍感不好意思。
焦明敏忙说：“陈处长，真不好意思，吓着您了。”
“没事儿，可能我刚才看PPT太入神了，没注意到你。” 陈广博说，“小焦，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王总叫我过来和你们一起推一下稿子。”
“哦，那辛苦你了，也难为王总考虑这么周到。我们这儿人不少，你一个女同志，就不要和我们一起熬夜了，先去休息吧。”
“我不累。陈处长，有件事，我想单独跟您说一下，不知您现在方便吗？”
陈广博惊讶地看着焦明敏：“小焦，你也别太客气了，方便，你说吧，啥事？”
焦明敏有点难为情地看了他一眼，由看了看其他几个人。陈广博明白这个地方不方便，便起身说：“这样吧，他们推稿子，咱们就不打扰他们了，到外面说吧。”说罢，便起身离开办公室，焦明敏也赶紧跟着离开了办公室。
陈广博满腹狐疑，走到中厅的小茶座那儿，坐了下来，焦明敏跟着在旁边也坐了下来。
因为时间比较晚了，茶座早已没有了服务员，中厅除了坐在前台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一个小姑娘，就没有其他人了。
陈广博很是疑惑地看着焦明敏，见她犹豫又犹豫的样子，猜想可能有什么难事要解决，也就没吭气，静静地等。
焦明敏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后，终于说：“陈处长，您别笑话我，我想问一下，您相信心灵感应的事吗？”
“嗯？”陈广博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心灵感应？”
“是这样的，”焦明敏说，“昨天我从那个试验岛回来后，总有一种感觉，就好像杨参谋就在我脑海里一样，而且那个感觉很奇怪，不想就没有，只要一想，就马上有，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昨晚睡觉的时候，这个感觉更为强烈。一闭眼，就感觉眼前出现一个很奇怪的场景，周围生长着许多从没见过的植物，空中时不时地飞过一些形状很奇特的飞行器，有一些就像我们试验中解析出来的那种不明飞行物，然后，还有一些奇怪的动物到处跑，以及一些穿着宇航服的太空人，林林总总，我也记不清楚。”
“然后，又出现一队穿着奇怪制服的人，拿着一种好像是武器的东西，突然向我冲过来，吓得我拔腿就跑，一下就醒了。”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杨参谋在突然消失的时候，和我产生了心灵感应，我眼前浮现的场景，其实就是他所看到的景象。”
“那么，这种心灵感应是怎么产生的呢？”陈广博问，“你以前有这种感觉吗？”
“没有，”焦明敏说，“就是这次产生的。我分析，可能是在我和杨参谋同时被雷电击到的时候形成的。”
“我明白了，量子纠缠！”陈广博若有所思地说。
“可是，量子纠缠只是发生在光子之间啊！”焦明敏说，“我们两个大活人，怎么会产生呢？没道理啊。”
“什么事没道理啊？”突然，王明志的声音传过来了。两人赶紧转过头，原来是王明志正在往这个方向走来。
焦明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陈广博看到她这个样子，原本想向王明志解释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王明志看他们有点奇怪，嘿嘿一笑：“我明白了。”
“王总，你明白什么呀！”焦明敏看到王明志不怀好意的样子，立马明白他肯定有不好的想法，赶忙又说：“我是在和陈处长探讨杨参谋失踪的事。”
“哦，你们有什么见解？”王明志饶有兴趣地问。
焦明敏便将她刚才跟陈广博说的事又和王明志说了。王明志在听的过程中，眉头逐渐皱起，待焦明敏讲完后，他静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觉得陈处长分析的有道理，应该是和量子纠缠有关。咱们周边的世界，细细切割下去，归根到底都是由量子构成的，包括我们的思维和意识。我认为，量子的特性，除了我们通常理解的基本物理性质外，意识应该也是量子的一种基本特性。所谓的纠缠，其实就是量子意识特性的表现和反应。量子在通常情况下以几率波的形式存在，我们对它进行测量表征，其实测量的就是量子的意识特性，而测量是一个外在意识的强加过程，这就破坏了量子的几率平衡，导致了所谓几率波坍塌。”
“杨参谋和小焦在同时被一股雷电击中时，确切地讲，应该是处在同一个高压场时，他们大脑物质部分的量子结构可能形成了意识特性的共振，可以说是形成了类似的几率波，这样，他们之间的量子特性就有了共同之处，呵呵，估计就是纠缠态了，因而具备了状态的同步性，当他在一个地方，或者一个时空，去感应那个环境时，也就是对那个环境的意识特性进行测量，这种测量也会导致他大脑的量子几率波的坍塌，从而小焦的大脑相对应的部位也出现坍塌，相当于她也同步对那个环境进行了测量，也就是说，感应到对方了。”
“至于感觉到的那个场景，我觉得，从杨参谋消失的情况看，他有可能进入到了一个多维空间，我认为，那个场景就有可能是一个四维空间在三维意识中的反映，因为维度向下反映，最多只能降低一个维度。国外有研究认为，量子纠缠有可能产生额外的时空维度，这个维度，只可能是一个。”
王明志这么叨叨地讲了一大堆，听得陈广博和焦明敏云里雾里一般，半晌，焦明敏说：“王总，你的意思就是认为我能通过杨参谋感应到他所在的另一个空间呗？”
“有这个可能，”王明志说，“但这种情况，我觉得也不稳定，因为杨参谋所处的环境我们搞不清楚，说不定他的纠缠态在高维空间里有可能被重新写入呢。”
“嗯，希望如此。”焦明敏说，“我可不希望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和他一个大老爷们具有同步的意识呢，那多尴尬啊！”
陈广博嘿嘿地笑起来了：“你这最多也就是一个女汉子，小杨那儿才别扭呢，整个一娘炮，那才变态呢！”
估计是突然想起杨元如果一副扭捏作态的样子，那该多么有趣，三个人一下都哈哈大笑起来，焦明敏紧张的神经也一下放松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明志对陈广博说：“讲正经的，陈处长，刚才我看了一下他们推稿子的情况，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完成不了，要不您先休息一下，我们再看看，争取明早给您一个初稿。”
“另外，”王明志想了想，又说，“从小焦的感觉来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判断，杨参谋应该还在世，只是这个世，真不知道在哪里。不过，只要在世，既然能去，就应该能回。”
陈广博想想，确实也有道理，至于材料，自己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点头答应了。本来，开了一天会，确实也累了，于是，他便告退，回房间去休息了。王明志和焦明敏便到办公室，继续加班去了。
陈广博到了房间，洗漱完毕后，估计确实太累，电视也没关，上床后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是几点钟，陈广博正睡得香，突然门铃叮咚作响，其间还夹杂着“咚咚”的敲门声。陈广博迷迷糊糊地，以为是手机闹钟响了，闭着眼睛，从床头摸出手机，按了半天，还是响。他一下子睁开眼，借着电视的光亮，看了一下手机，不对啊，没闹钟啊，这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敲门，便赶紧应了一声：“稍等会儿。”
敲门声停了。陈广博还穿着睡衣，问：“谁啊？”
“陈处，是我，王明志。”
“王总，啥事？”见是王明志，陈广博便没再换衣服，穿着睡衣便开了门。
“出事了！”王明志说，“是小焦，从楼梯上摔下去了，现在还人事不省呢。”
“啊？怎么一回事？”陈广博大吃一惊。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在推稿子的时候，小焦下楼去上洗手间，不知怎么的，下楼时就突然滚下去了，估计头正好撞在楼道的墙面上。我们听到声音后，赶忙跑过去，就看到她躺在楼梯上，晕过去了。然后我们就把她抬到了宾馆的医务室，还打了120急救电话，这个地方偏，估计急救车要好一会儿才能到。”
陈广博一听，忙急着说：“王总，您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去看看小焦。”
到了医务室，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了。陈广博看了看，都是晚上加班的那几个小伙子，再看看焦明敏，头上已经简单地包扎了，脸色苍白，软软地躺在医护床上。从包扎的部位看，伤口应该在前额靠上的部位。
陈广博看着大家一脸关注的疲惫的神情，转头对王明志说：“小焦估计是累了，身上没劲，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大家伙都很累了，今晚就别加班了，也别在这守着了，都先去休息吧。这儿我和王总，还有医生在就行了。”
刚开始，大家还是对焦明敏的伤势不放心，经王明志一再劝说，才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医务室。
“救护车大概还有多久来啊？”陈广博问在旁边的女医生。
这个女医生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神情有点疲惫，不过，身上的白大褂倒是挺干净的。陈广博想，这个地方偏僻，一般专业医生是不太愿意来的，估计只有试验场干部的随军家属愿意来，这样能解决两地分居的问题。
那个医生说：“咱们这个地方偏，救护车从县城来，估计怎么着也要两个小时。”
“那咱们试验场门诊没有救护车吗？”
医生有点尴尬地说：“我们没有门诊，只有一个诊室。本来配有一辆小救护车的，因为平时也没有什么紧急情况，那辆车经常就当拉货的车用了，结果给用坏了，没来得及修。”
陈广博叹了一口气，这时，就听到焦明敏哼哼了几声，他连忙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只见焦明敏脸上都是汗珠，估计汗珠沁到了伤口，导致额头上的肌肉在跳动，一脸痛苦的表情。
这时，王明志轻声地喊：“小焦！小焦！”
焦明敏还是闭着眼睛，脸上的肌肉还在抽动，这时，她突然大喊了一声：“杨参谋！”



 第十二章身在何处

杨元迷迷糊糊地，只是感觉到耳旁似乎有呼呼的风声，似乎正在快速移动。他只记得先前止风岛上还下着雨，他给焦明敏去撑伞，就听到空中一声巨响，然后就感到全身突然麻木，头脑里针扎般的疼痛，然后就一下子不省人事了。
现在身上一下子又有了感觉，呼吸似乎清新了，体力也在逐渐恢复，但精神状态却依旧不好。他想，是不是在打伞的时候被雷给劈晕了，现在在担架上，正往医院送呢。想到这，不禁苦笑了：我杨元这么多年来没做过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和对不起家庭的事呀，就算偶尔得罪过个把人，也犯不着挨雷劈啊！
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旁边有叽里呱啦的声音，仿佛某种外语。杨元一惊，莫非掉到海里被海上的土著人救了？赶紧努力睁开眼睛，这一睁眼，立马被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空中零星飘着几片白云，并陆续有一些飞行器正从自己头顶上快速掠过，有些外形就和昨天王明志汇报时电脑里显示的UFO相似。转过头，见旁边生长着一些高大的奇怪的植物，自己从没见过，有几棵长得有点像以前在画报上看到过的瓶子草，但瓶子草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大得仿佛椰子树一般。
而自己正躺在一张像床一样的平台上，而这张床又固定在一个不知道是车还是飞行器之类的快速移动的平台上，这时说话声又传来，是从脚的那个方向传来的，于是，杨元努力地想坐起来，却怎么也动不了，仿佛身体被固定住了。
这时，说话声音更近了，有几个人过来了，来到了杨元的床前，凑上前来，仔细地看着杨元。
而看到他们的那一刻，杨元曾事后回忆说，他的感觉就两个字：窒息。
来到杨元床前的，一前一后两个人，前面那个人，是个年轻的女人，长着一副依稀东方的面孔，鼻尖窄而上翘，眼角上扬，有点丹凤眼的味道，最显眼的是那一对略尖的耳廓，栗褐色的长发在微风中略略飘摆，再加上一袭紧身白衣，体态婀娜，仿佛仙人一般，看的杨元不禁目光呆滞，惊讶异常。那个女人飘然走过来后，伸出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摸了一下杨元的头，似乎看他是否生病；而后面来的那个人，因为带着头盔，看不出男女，但从身材看来，似乎是个年轻的男人，身子笔直、挺拔，也是一袭紧身衣，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居然有各种发光的显示器，估计应该是宇航服，看起来甚是合体，和前面那个女人相似，却是一袭黑。
看着这两人，杨元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哇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难道我已经挂了？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地狱？那我是在第几层呢？不应该啊，我是一个好人，应该上天堂才对啊……
正在惊讶中，前面那个年轻女子突然“噗嗤”一下笑了，说道：“我们不是无常，这儿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居然说得是中文，字正腔圆，仿佛普通话，却带有明显的吴侬软语的味道。
好在杨元经常去江浙一带出差，对当地语言基本没有隔阂，见她说的是中文，长得也不是那种妖魔鬼怪的样子，而且，长得还不错，杨元立马放心了，于是，便说出了他昏迷醒后的第一句话：“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哪儿？”
那个年轻女子说：“我是飘云，他是弗洛特。我们这儿是瀛洲，你是从哪儿来的？”
“瀛洲？”杨元很是惊讶，“莫非是传说中的神山？”定了定神，便说：“我是从中国来的，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离你们不远，就在你们的西边。”
“中国？是不是中原啊？”那个叫飘云的女子问道。
“嗯，算是吧，不过，我们中国，可不仅仅包括中原，我们的面积可比中原大多了。”杨元说，“对了，你们怎么会知道中原？难道你们真的是神仙？”
“呵呵，我们不是什么神仙，我的祖先就是中原人，”飘云说，然后又指了指那个叫弗洛特的宇航员，“他是西洋人。”
“这么说，看来真的有瀛洲这么个传说的地方啊！可我们的地图上看不到你们这个地方啊！”杨元说，“你说你是中原人，那是我们几百年前的说法，我是不是穿越到几百年前了？”
刚说完，立马又接着说：“不对啊，我们几百年前也没有你们这么先进的技术啊！这到底是哪儿啊？莫非是外星球了？你们一定是外星人啦，可你们怎么会讲汉语呢？我怎么回到这儿……”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宇航服的人，走到弗洛特跟前，叽里呱啦地说了一些话，弗洛特一边仔细听着，一边看着飘云。那个人说完后，鞠了个躬，便走了。
这时，飘云对着杨元说：“这一时半会儿给你也解释不清楚，我们还在赶路中，准备回基地，一会儿再跟你说吧。”
杨元看着她眉头略微皱着的样子，心想，估计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儿吧，虽有一堆的疑问，也不好再问了，只得不再吭气了，静静地躺着，但明显感到飞行速度正在加快。
好一会儿，大家都很安静。杨元躺着那儿，觉得很不自在，刚被撩起的话题，一肚子的未知，满腹的狐疑，一下子突然憋在心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而且还莫名其妙地这么躺着，甚是憋屈，不禁转头去看飘云，而飘云此时正在跟弗洛特叽里呱啦地小声说着什么事，仿佛脑后有眼看到杨元找她似的，转过头看了看杨元：“杨元，你想从那张床上下来？”
杨元惊得一下子张大了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怎么知道我想下床？”
飘云和弗洛特对视了一下，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很多的事情，包括你的经历、你的想法等等…”然后她示意了一下旁边站着的人，那个人便上前，不知是触摸那个开关之类的，杨元突然觉得身上一轻，然后一股轻柔的力量便托他离开了躺着的床，杨元便赶紧把脚够下来，终于站住了。
站稳了，杨元心里踏实了。这时，他才赶紧向四周观察，原来自己正身处一个圆盘状的飞行器里，飞行器与外界似乎若有若无地通过一个感觉不到的透明罩子隔离着，而周围还有很多个同样的飞行器在飞着，只是个头比杨元在的这个飞行器小很多，这一下子让他想起小时候看过的那个叫《太空堡垒》的动画片，杨元这个飞行器应该是指挥母舰，周边那几个是战斗机了。
指挥母舰里有总共也就五六个人，除了飘云，其他人都和弗洛特一样，穿着宇航服，看不出相貌，正在操作着各种设备。
看起来自己不知道怎么到了这个UFO舰队里了，不用说，这肯定不是地球，杨元心想。只见周围都是树木，估计他们是穿梭在一个森林里，向远处看，飞行器的下面感觉像是草地，但生长的植物却长着宽大的长长的叶子，在那儿似乎随风摆动，杨元看那些草怎么看都像是地球海里长的海带，居然长在陆地上，真是奇了怪啦。看着这些奇怪的植物，更加坚定了杨元认定这里是外星球的结论。
杨元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的时候，母舰的透明罩子突然发出粉红色的光，这时，弗洛特匆匆走向母舰前面的驾驶台，头顶上的几架UFO战斗机突然一个折返，直接向后方飞去。
杨元赶紧顺着头顶向后看，这时，母舰的透明罩子突然变得不透明了，外界的景象一下子全看不见了，杨元感觉一下身处一个明亮的室内，母舰前面驾驶台的区域则相对要昏暗一些，那些驾驶台则发着轻微的光芒，杨元看着那些驾驶台，感觉好像是全息影像合成的。
这时，飘云走了过来，说道：“杨先生，稍安勿躁，外面有点紧急情况，很快就会过去的。”说完，还冲杨元笑了笑。
杨元看着飘云，说道：“飘云小姐，我估计事情恐怕没有你说的那么轻巧吧？我看你的表情可不轻松啊，我在地球上也是一名军人，战斗的事也知道不少，能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吗？”
飘云有点疑惑地看着杨元：“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外面有敌人进攻我们，不过，确实不用担心，我们的战士已经前去迎敌了，估计会有牺牲，但我们这艘母舰防御能力非常强，能够确保你的安全，这一点，请杨先生尽管放心。”
杨元笑了笑，没再说话。毕竟在人家的地头，一切还是要听主人的安排，既然人家说没问题，自己也不好再说啥。况且，刚到这么一个神秘可疑的新环境，又恰好在这么一个新式的武器装备内，对于多年来从事武器研制管理的杨元来说，这也不啻为一个绝好的观察机会，可以好好地看看这个奇怪星球的一场战争是如何开展的。
然而，战斗的双方似乎并不想给杨元这个机会，刚才还平稳飞行的母舰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杨元一个趔趄，赶紧扶住刚刚还躺过的床，总算站稳了，而舱内的其他几个人则站立不稳，好几个摔倒在地，这时，头顶上本来已经封闭的罩子，突然闪着粉红色的光，然后开始变得透明了，外界的景象又逐渐显现出来了。
杨元赶紧抬头看上方，原来想象空中应该是硝烟弥漫，双方是杀得电闪雷鸣，结果也没见着，只是看到头顶上上下翻飞的战斗机不断地向后方和两旁发射出多道光束，就像电脑游戏一样，看来，电脑游戏的设计师还是蛮有预见性的嘛，杨元心想。
正在这时，突然正上方的一架战斗机被一道光束击中，剧烈摇晃了一下，突然间一下子粉碎成雾状，然后便消失了。
这一幕，看的杨元目瞪口呆，这时，突然一束光击中了杨元所在的母舰，整个母舰剧烈摇晃起来，透明罩上的粉红色的光突然变得更加强烈起来。杨元想起刚才见到战斗机的那一幕，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来了，心想，完了，没想到自己的小命终结在这不知什么名字的星球上了，雷电没把自己劈死，反倒被外星球的激光给劈死了，真是命中注定啊…，不知道这种死法，单位会不会评自己为烈士？
正在胡思乱想中，母舰突然一个直角转弯，径直奔向左方，一下子撞开了旁边的瓶子树，杨元一下子狠狠地摔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在床边，顿时感到眼冒金星，一阵发晕。
好一会儿，感到有人在扶起自己，杨元甩甩头，努力地眨巴着眼睛，这才逐渐清醒过来，回头看看，原来是飘云把自己从地板上扶了起来。
“不好意思，让您受到惊吓了。”飘云歉意地说，“刚才我们的母舰受到敌人的攻击，外层防护罩被击伤，防护能力被破坏，我们得赶紧回基地进行修复。”



 第十三章初到基地

见飘云这么客气，杨元倒是不好意思了，同时，想到自己大难未死，反而有点高兴，忙说：“不碍事，我没事。对了，飘云小姐，这飞船直接来个直角转弯，你们怎们没事啊？”
“这个嘛，是因为我们的身体和母舰是直接关联的，母舰在转弯时，我们的身体已进行了同步调整，所以没事啊。”飘云说，“不过，杨先生因为没有关联到母舰，所以便跟不上母舰的调整，自然便摔倒了，再次表示歉意。”
“飘云小姐，我冒昧地问个问题，母舰防护罩一会儿透明，一会儿不透明，一会儿又发出粉红色的光，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杨元小心翼翼地提出刚才的疑问。
“没关系。”飘云微笑着说，“防护罩平时是透明的，不透明是进入一种屏蔽状态，以防止敌方对母舰的探测，发出粉红色的光，则表示进入紧急状态，母舰转入战斗模式，提醒战斗人员做好准备。”
“那刚才战斗机被敌人击中后，怎么一下子不见了？”杨元想起刚才战斗的一幕，不禁又问到。
飘云的眼里飘过一丝忧郁的眼神，轻轻说道：“那是我们的战士牺牲了。”
杨元顿感一阵尴尬，忙说：“对不起。”想说个安慰的话，最终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舱内寂静一片，弗洛特带着几个人正在前面紧张地忙碌着，母舰快速地向前，穿梭在树林中。杨元四处张望着，没见到护航的战斗机，估计还在和敌方厮杀吧。
不知道飞行了多长时间，眼看着就要飞出这片树林了，突然，前方出现了几架敌方的战斗机，形成了包围态势，似乎在等着母舰的自投罗网。杨元看着这种架势，刚落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这时，母舰的机头部分，突然飞出两架战斗机，直直地向着敌方的包围圈冲去，而母舰也迅速下沉，贴近地面，一下子悬停在地面上。
杨元紧张地看着前方，发现弗洛特不见了，估计刚才应该是他带着人，驾驶母舰装备的战斗机，去迎敌了。
前方战斗正酣，弗洛特他们的战斗机在不断上升，敌方的战斗机也跟着往上，这时，母舰贴着地面，突然加速向前冲，一下子冲出树林，向着前面的一座山冲去，而山与树林之间，居然是一小片海洋。
眼看着就要撞到山了，杨元吓得大叫一声。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极亮的亮光，然后一黑，山不见了，眼前出现一片草坪，草坪尽头是一个宏大的建筑，母舰很快就飞到建筑里面，在一片平地上停了下来。
母舰上的罩子很快打开了，杨元好奇地四处张望，只见四周停放着好几艘母舰和一些战斗机，一些穿制服的人员在几台全息显示器前忙碌着，还有一些小的飞行器在其中穿梭飞行，感觉这儿应该是一个机库，或是一座厂房。
这时，飘云走了过来，说道：“杨元先生，我们到基地了，请跟我来，我们的司令官想见您。”
杨元很是诧异，但心想，到了人家的地盘，只能客随主便了，便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在飘云的后面，下了母舰，登上了停在母舰旁的一辆小车上。
小车很快升起，向着机库的上方飞去。这时，上方突然出现一道打开的门，小车飞了进去，门也很快关上了。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中间有一张很大的桌子，旁边坐着几个人，穿着黑色和白色的衣服，但从相貌看，却各式各样，仿佛地球上联合国会议上的各国代表一样，其间居然有两个人的皮肤是绿色的，真是奇怪。杨元这下心里彻底明白了，看来这里真的是外星球了。见杨元他们进来，都看着这边。
看着他们的穿着，杨元忍不住想笑，心想这个地方的人也太缺乏艺术细胞了，穿衣这么单调，不是黑就是白，怎么看着像国际象棋的棋子一样啊。
杨元和飘云下了车，这时，在桌子最远端的一个人站了起来，向杨元走来。这是一个身材很是高大的男人，一身白衣，居然也是一副东方面孔，只是鼻梁略微高耸一些，面貌威严，留着短须，光着头，不像其他几个人带着帽子。
他走到杨元跟前，叽里呱啦说了几句话，这时飘云便说：“这位就是我们的司令官李斯特，他向您的到来表示欢迎。”
这时，李斯特向旁边的人示意了一下，那个人便离开了，然后李斯特又示意杨元在桌子旁坐下，而飘云则站在他的后面。
杨元有点拘谨地坐下，这时，刚刚离开的那个人又过来，带来了一顶头盔，对飘云讲了几句话，飘云俯下身子，凑到杨元耳边说：“他请你带上这顶头盔。”
杨元看了看这顶头盔，有点像个瓜皮帽，虽不好看，还是接过来，戴到头顶上，心想，这个地方的风俗真是奇怪，是不是怕我脑袋着凉，居然送我顶帽子。
刚把头盔带上，立马觉得头部一阵凉爽，还带着丝丝**。
这时李斯特已回到他的座位上了，开口说道：“杨先生，再次对您的到来表示欢迎！”说的居然是中文！
杨元很是诧异，这时李斯特说：“杨先生请勿惊讶，您戴的这顶帽子，是我们最近研制的感应器，它可以将我们想说的话转化成意识，这样，我们就可以抛开语言的束缚，进行直接交流了。”
杨元点点头，难怪，刚才他见李斯特说话的时候，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原来是口型不对，这种讲话模式，让杨元有种在观看译制片的感觉。
李斯特指了指杨元身后的飘云：“我们使用的这套系统，就是您身后的这位女士的团队研制的。”
杨元怀着赞赏的眼光回头看了看飘云，飘云有点腼腆地点点头。杨元暗想，看来这位飘云居然还是一位科技奇才，对她的好感不禁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时，李斯特对在场的人说：“这位杨先生应该是从另一个空间到我们这儿来的，我们的人和修罗的人同时发现了他，但我们抢先一步找到了他，修罗的人在路上和我们发生了冲突，好在我们顺利地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飘云担忧地接过话说：“报告司令官，我们在战斗中重创了敌人，但我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弗洛特队长带领战士们截住了敌人，我们才得以安全到达，现在我们很担心弗洛特队长的安全。”
李斯特冲飘云点点头：“飘云女士请放心，弗洛特队长现在很安全，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便开了，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一身黑衣，手里拿着头盔，一边走，一边说：“感谢司令官挂念，我安全回来了，向司令官报到。”
不用说，这个小伙子应该就是弗洛特了。这时，杨元才第一次见到了弗洛特的长相了。这是一个带有欧式长相的小伙子，浓眉大眼，英气勃发，看起来十分干练。
到了会议桌旁边，弗洛特先是冲杨元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走向飘云，冲她张开双臂，飘云的脸微微一红，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弗洛特，很快又分开了，低声说道：“你回来了，我们就放心了。”
李斯特微笑着看着他们，等弗洛特坐下了，这才又开始说了起来：“弗洛特队长回来了，正好讨论一下目前我们非常吃紧的战事。”然后，仿佛想起什么事，对飘云说：“飘云女士，你先送杨先生去驿馆休息一下，他远道而来，还不适应我们这个环境，你帮助他适应一下。”
飘云点点头，便和杨元一起，向在座的人员致意，离开了会议室。在离开会议室的时候，杨元回头看了看，只见会议桌上显示着一个立体的全息形势图，有各种颜色的小点在其中闪烁着，桌边的几个人面色凝重地看着形势图，李斯特眉头紧锁，弗洛特则一边在形势图上用手来回操作着，一边讲解着什么。看起来，形势不容乐观啊。杨元也不禁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莫名其妙地掉到这么个空间里，就进入了一个战火纷飞的时代，而且还落到弱势的这一方，估计小命依然是难保啊，早知如此，当时真是不应该去什么止风岛那个鬼地方，嗨，后悔也来不及了，先看看怎么逃离这个空间，返回地球，返回祖国，返回那个太平盛世。不过，从之前情况看，这个世界的科技也真够先进的，学一学，没准回去后就成了一个大科学家呢，说不定还能当个院士什么的，嘿嘿，那就有意思了，也不枉我来此一遭啊。
正在七想八想着，飘云说：“杨先生，咱们上车吧，去驿馆。”杨元赶紧定了定神，跟着飘云出了门，上了车，小车迅速离开了会议楼，穿过厂房，很快就在门前草坪另一边靠山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小小的二层的建筑物，前方是一个大大的玻璃门，也许是因为外面阳光比较明亮，看不清内部的情况。杨元心想，这个叫瀛洲的国家也忒寒酸了，接待客人的宾馆这么小，还不如我之前住的试验场宾馆呢。



 第十四章双子星系

下了车，到了驿馆门前，玻璃门自动打开，走进去，杨元这才看清，里面是一个空间挺大的大厅，有几辆小车在墙边停着，他们一进来，一辆小车便自动停到他们跟前，两人上了车，飘云按了一个键，小车便快速穿过一个长长的环形通道，来到了客房区。
这是一个很大的套间，他们一进客房，客厅的落地窗便缓缓打开了，眼前是一片蔚蓝的大海，偶尔有几只白色的海鸟在空中飞翔，穿梭于零散飘着的几朵白云中。
在靠近窗边有一张写字台，飘云对杨元说：“这张写字台上有一部全息显示系统，你可以通过他对瀛洲有一个整体的了解，有何疑问，可以随时找我，司令官指定我为你的联系人。若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告辞了，晚餐时间我再来找你。”杨元点点头：“飘云小姐，辛苦你了，多谢，你先自便吧。”飘云便离开了房间。
走到落地窗边，看着那片大海，杨元不禁心旷神怡，心想，若有一个阳台就好了。刚想着，落地窗突然缓慢打开了一扇门，门外伸出了一个阳台。
“哇，这么神奇！”杨元赞叹道，“居然能洞悉到我的想法！”信步走向阳台，立即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海风，清新而凉爽。
杨元站在阳台往四周看，这才把驿馆周边的情况看了个清楚。原来这个驿馆建在海边的一座山里，靠海的这一边和悬崖是融为一体的，估计像杨元这样打开阳台，才能显示出这是一座旅店，而他们进来的那座二层小楼，应该就在山的另一边。
凭栏远眺，海天交界的地方，似乎有一些比较大型的飞行器悬停在空中，一些小的飞行器不断从海水里跃出。仰望天空，大白天的，空中居然也能看到一些星光，其中有颗星星很特别，有点像地球上的月亮，不过感觉要小一半左右。想到现在还是战争时期，杨元不敢在阳台上逗留，赶紧回到了房间。
想起飘云走之前说的话，杨元便走到写字台前，打开了显示系统，估摸着打开了瀛洲的情况介绍。
看了好长时间，杨元逐渐对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认识之后，更加深感担忧了。
原来自己身处的瀛洲是一颗包含多种有机化合物生命的星球上的一个国家，这颗星球名叫纪元，是围绕着一颗名叫天启的恒星旋转的众多行星中的第七颗。杨元仔细看了这个星系显示的位置，以及一些天文参数，又回忆了自己那点可怜的天文学知识，依稀感觉这个星系好像在地球所说的天狼星的那个位置，而这颗纪元星，重量和体积将近两个地球，引力系数、气温以及大气环境等，跟地球差不多，难怪自己到这个星球感觉还挺适应的。
因为操作不熟练，杨元试探着看，断断续续的，连猜带蒙，大体上知道了自己所处的这颗星球上的情况：这颗星球上地形比较复杂，有高大的山脉，广袤的海洋和大片的岛屿，杨元感觉和地球差不多，只是山更高一些，海更大更深一些，生命体系和地球一样，都是碳基生命体，但发展时间更早，进化的似乎更先进一些，特别是在“人”这个物种上，居然进化出陆生和水生的形式，真是奇妙。至于国家，基本上就分为三块，陆地的就叫瀛洲，然后就是岛屿，就叫海岛城，海底竟然也有国家，就叫海底城，这个名字似乎也起的忒简单了吧。
更多的介绍就没有了。“太简单了！”杨元自言自语到，又点开了天启星系的介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这个天启星系居然这么神奇，首先，这个星系的中心，是由两颗恒星组成的，其中的一颗恒星已经变成了一个黑洞，另一颗星，也就是天启星，则围绕着这颗黑洞旋转，其他的行星，却又是围绕着这颗天启星来旋转，真是复杂啊。
而这颗天启星的行星，共有十二颗，其中前九颗为固体星球，剩下三颗是气体星球，其中第六和第七两颗星球之间有一大片小行星，杨元感觉这个星系跟太阳系差不多，不过这个小行星带出现的位置有点特别，太阳系是固态星和气态星之间，而这儿却是在两颗固态星之间，更为神奇的是，其中存在生命体的，除了这颗排行第七的纪元星外，还有排在前面的那颗修罗星，不过体积要小不少，大概只有纪元星的一半，这样算来，估计和地球差不多，但在介绍中，它的重量却不算小，估计达到纪元星的百分之七十五左右，看来这个星球的密度要大一些。
关于修罗星的介绍就更少了，只是说这个星球上火山比较多，高原和山脉延绵不绝，海洋则要小不少，温度也比纪元星要高一些，但在生命这一块，其形态和纪元星则大相径庭，星球上的生命居然是硫基生命体，这看得杨元不禁发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生物群落啊，是不是像异形？
“真是想象不出来！”杨元暗自叹到。
可惜，再多的内容就没有了，杨元看了后，感觉这个介绍也太简单了，还不如地球世界上的幼儿园科普读本，不过好歹知道了自己身处的位置。心想，更多的情况，只能等飘云来了，再问问她，尤其是为什么瀛洲和修罗，身处两个星球，不好好地和平共处，要打什么仗，如果弄清楚了，自己从中调停一下，停个火什么的，在组个什么联合国之类的，说不定自己就是秘书长了。想着这，不禁自己都觉得好笑，身处险境还忧国忧民，成天胡思乱想的毛病，真是得好好改改了。
想着这大半天的，穿越了两个世界，又经历一场短兵相接，真是惊险精彩啊，内容太多，得好好消化一下。这么一思考，突感一阵困意，算了，还是先睡一觉吧，说不定一觉醒来，又回到地球呢。
衣服也懒得脱，便往里间的床上一躺，这时房间的落地窗自动缓慢拉上，房间也变暗了，真好！杨元心想，刚好睡觉，这么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突然，一道亮光从天而降，晃得杨元睁不开眼，然后妻子钟慧的声音传来：“杨元，赶紧起床，一会儿上班就要迟到了…”，杨元非常惊讶，看来是真回地球了，怎么一下子就回到家里了？居然美梦成真，真是神奇，太好了，又可以见到亲人同事了，太好了，忙喊到：“马上就起来了！”正在惊喜中，突然一下醒了。
“啊，原来是一场梦啊！”杨元长长出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见房间的灯慢慢变亮，飘云正站在房间门口，微笑着看着自己。
杨元又四周看看，顿觉失望，原来自己还在这个鬼星球上，看来要想回到地球，靠睡觉做梦，是实现不了的啦。
飘云略带歉意地对杨元说：“杨先生，非常不好意思，打扰您的美梦了。我奉司令官的指示，特来邀请您和他共进晚宴。刚才敲门没反应，估计是您睡得深，启动了睡眠唤醒系统，再次致歉。”
杨元忙跳下了床，一边往洗漱间走一边说道：“哦，没关系，是我失礼了，感谢司令官的美意，我收拾一下便来。”



 第十五章丰盛的晚餐

餐厅在驿馆的顶层，也就是在驿馆依托建筑的这座山的山顶。餐厅分了几个区，除了大厅，周围一圈都是包间和隔间，几台送餐的机器人来回穿梭着。杨元抬头看去，只见厅顶周围一圈淡淡的白光，而中间部分则显示着满天星斗，还在风中微微闪烁，看来这厅顶应该是透明的，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自己睡的时间可真够长的啊。
杨元随飘云进了一个包间，李斯特已经在里面等着，见杨元进来，忙示意他坐下，并递给他那个白天在会议室戴的头盔。杨元看着这头盔，估计李斯特想要跟自己聊天了，想着一会儿要带着这个奇怪的头盔吃饭，不禁苦笑了一下。
李斯特问杨元：“杨先生，你喜欢什么样的就餐环境？这儿是可以选择的。”
杨元很惊讶：“怎么选择啊？”
李斯特拿起放在餐桌上的一个小盒子，打开开关，立即投影出一个菜单，选了一下，包间的屋顶和墙壁立即发出柔和光，一会儿便显示为丛林，旁边居然还有小动物跑过，包间感觉就变成了一间树屋；李斯特又选了一下，显示出大海的景象，此时的包间又变成了游轮的甲板。
“哇，真是有趣。”杨元很是高兴，他想了想，说：“有草原的景象吗？”
“有的。”李斯特说道，便调出了草原的场景。
下一个环节，自然就是点菜了，这个就由飘云来负责了。杨元心想，既然包间是草原的场景，那么自然要吃的就是烤羊肉了。
“羊肉？”飘云很是不解。
“就是那种在草原上慢慢地吃草的动物，身上都是白白的毛，还会咩咩叫的。”杨元耐心的解释道。
“不好意思，这种动物应该是你们星球上的，我们这个星球上没有您所说的这种动物。”飘云说。
“那就点一份你们这儿的草原套餐吧。”杨元说。心想，牛肉啊什么的，估计也是没有的，也不好问有啥，入乡随俗，有啥吃啥吧。
选完后，很快，送餐机器人便将餐食送来了。餐盘上码着几块方方正正的肉块，表面有几道棕色的印子，感觉就是烤肉的样子，旁边还配着几片绿色的叶子。其他几个碟子和碗，各盛着颜色丰富的菜和乳白色的汤，看着让人垂涎欲滴，旁边还放着一瓶酒，颜色深红中透着紫色，仿佛葡萄酒，而随餐送来的餐具，居然有筷子、叉子、勺子，跟地球上一样。
李斯特说：“杨先生，请用餐，我们边吃边聊吧。”
杨元点点头，拿起叉子，先叉起一块烤肉，送到嘴里，慢慢嚼了起来。
哇，这是什么肉啊？杨元很是疑惑，怎么品，也品不出肉的品种，似乎有点像牛肉，又有点像鸡蛋，还有点像豆腐，真是味道丰富，但似乎又没有这几种的香味。
“飘云小姐，这是什么肉啊？”杨元问道。
飘云放下餐具，说：“杨先生，我们这儿的餐食，都是通过机器合成出来的，这跟你们地球上不一样。您吃的那块肉，是综合了各种蛋白质、脂肪等人体所需的原料，加入了模拟草原植物的汁液，味道与您平时吃的确实不一样，但您放心，营养绝对是充足的。”
李斯特呵呵地笑了：“杨先生，我们的祖先曾经也和你们一样，通过食用其他动植物来获取营养，但毕竟一个星球的各种资源还是有限的，后来随着人口的增加，就逐渐枯竭了，我们就通过科技手段，来实现自我循环和自给自足了。当然，杨先生一定觉得口味不一样，因为这毕竟是人为的嘛，难以达到大自然的那种奇妙的水平。”
杨元忙说：“还好啦，味道不错，多吃几口就适应了。”说完，三个人都笑了。
李斯特端起酒杯，说道：“杨先生，下午在会议室匆忙见面，也没有正式欢迎，现在就用这杯酒正式为您接风。”
杨元忙起身还礼，抿了一口酒，感觉味道清淡，入口甚是清爽，回味之中舌尖蕴含着果香，不禁赞叹道：“好酒！”
李斯特说道：“您喝的这杯酒是用我们瀛洲特产的妙果酿的，这是我们这儿少有的取自天然的食品，数量极少，十分珍贵，您是远来的客人，专门为您准备的。”
杨元忙又起身表示荣幸和感谢。宾主气氛此时十分融洽，李斯特在一一介绍餐桌上的食品时，也穿插着询问地球上的情况，尤其是国家情况和武器装备情况，杨元也是捡主要情况一一简要回答，即便这样，李斯特仍是听得很是认真，对地球的情况很是感兴趣，似乎很是向往，甚至有点如痴如醉的样子，这让杨元很是不好意思。而且，李斯特的询问似乎一个接一个，杨元本来也想问问纪元星球的情况，一时都找不到机会问。
正在这时，李斯特手腕上带着的一个腕表模样的东西突然亮起一圈红光，李斯特皱了皱眉头，摸了一下腕表，然后点点头，嗯了几声，过了一会儿，腕表上的红光灭了。
这时，李斯特端起酒杯，对杨元说道：“杨先生，非常不好意思，刚来个电话，有点急事，我得马上走了，陪不了您，请飘云女士陪您继续用餐，特向您致歉，告辞了。”
说完，饮完了酒，与杨元握了握手，离开了包间。
李斯特一走，杨元立马觉得轻松许多，尤其是旁边有美女相陪，还可以把那奇葩的头盔摘下来，心情甚是愉悦。
飘云的话比李斯特少多了，主要就是一些客套话。借这个机会，杨元便主动询问起纪元星的情况，飘云也有问必答，滔滔不绝地，杨元对纪元星的情况逐渐了解起来了。
纪元星从诞生之时，便布满火山，熔岩到处泛滥。后来，不知道从哪个星球来了一批殖民者，利用这个星球丰富的硫元素，创造了硫基生命体，试图作为改造和发展纪元星的基础。在殖民者的改造过程中，纪元星的环境逐步发生变化，空气中弥漫的大量二氧化硫逐渐被固定下来，形成有机体，但依然没有达到殖民者移民的条件，此时，也许是殖民者的母星出现什么变故，殖民者最终离开了纪元星。
又过了几亿年，在硫基生命体的缓慢作用下，纪元星的大气环境逐渐好转，这时，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批殖民者，开始通过利用碳基元素的方法创造碳生命体，来继续改造纪元星，但这些殖民者在硫元素居多的环境下生存依然比较困难，后来也离开了纪元星。
虽然两批殖民者先后到达后又离开了纪元星，但他们创造的硫基生命体和碳基生命体却在发展过程中不断改变着这个星球，加上纪元星的地壳运动逐渐缓和下来，星球的温度也逐渐降低，使纪元星逐渐变得适宜生命的发展。终于有一天，又有一批殖民者光临这个星球，定居下来，开始对碳基生命体系进行了大规模改造，逐渐生成了种类繁多的动植物物种，形成了一个适宜的生态系统。并且，由于碳基生命体的进化速度要高于硫基生命体，将纪元星的大气环境改造成富氧环境，并最终在纪元星上占据了优势，
“那你们来源于那儿呢？”杨元好奇地问。
“呵呵，我们也不知道。”飘云苦笑了一下，“可能是第三批殖民者的后裔吧，也有可能是从别的什么地方过来的，因为我们的历史中断过很长时间。”
“是因为战争吗？对了，你们又为什么要和修罗星的人打仗呢？你们都不在一个星球，有什么好打的？”
“这里我先声明一下，是他们要打我们，而不是我们要打他们。”飘云忙说道，“你应该看了房间里的介绍，但那个介绍很简单，我再详细说一下。”
原来，前三批殖民者抵达天启星系时，发现纪元星和修罗星都适宜生命的发展，便同时对这两个星球进行了改造，由于修罗星离天启星更近一些，温度更温和一些，并且火山活动非常频繁，带来了大量的硫化合物，其环境更适合硫基生命体的发展，因此在第一批殖民者达到后，修罗星的硫基生命体就开始快速发展，逐渐形成体系，而纪元星由于相对较远，温度较低，碳基生命体的发展十分缓慢，经过数亿年的缓慢进化，直到第三批殖民者定居后进行大规模改造后才开始发展起来，此时修罗星已经经过长期的进化，形成了比较完善的生命体系，进入到了高级生物世界。在此后的数十万年期间，碳基生命体进入发展的快速阶段，逐渐与硫基生命体持平，甚至开始赶超。由于两个星球之间还存在着一片广袤的小行星带，阻断了两个星球的联系，这个时候，两大星球都专注于自己的发展，倒也相安无事。
然后，好景虽长，终有结束之时，这个结束，就来源于一批星际海盗的入侵。数千年前，他们从不知从那个空间进入到修罗星，由于生命特征上与硫基生命体近似，并拥有非常先进的技术和武器，到达修罗星后，利用修罗人对自身进化缓慢的忧虑，合作对硫基生命体系统进行重组，并顺势控制了修罗人，建立了一支强大的修罗舰队。而此时，由于天启星开始进入衰退期，同时，由于修罗人肆意地掠夺资源，导致修罗星的温度不断上升，这时，修罗人不断开展对外的掠夺战争，原本两家共同开发中间的小行星带，形成了一定的默契，结果修罗星人率先打破平衡，在掠夺完小行星后，首先就瞄准了纪元星，开始对纪元星的碳基生命体系统发起进攻，掠夺资源，杀戮生命。纪元星人为自保，联合了陆地人和海洋人，组成瀛洲抵抗组织，进行反抗，但实力不济，不断衰败，人口从最多时的数百亿，到现在的不足亿人了。
飘云一下子讲了这么多，听得杨元不禁唏嘘不已。看来，不光是地球，在整个宇宙范围内，和平都是短暂的，战争才是常态啊。
杨元又问道：“飘云小姐，碳基生命体系统我理解，因为我们地球也是这个系统的。硫基生命体系统是怎样运行的呢？”
飘云有点为难地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好意思。只是听说他们身体的主要结构是由硫碳氢硅这四种元素组成，和我们的主要区别就在我们体内的氧，在他们那儿由硫替代了，我们的主体结构是碳原子的化合体，而他们的主体结构是硫硅化合体，以及部分的碳化合体，这导致他们的身体强度和适应能力都远比我们强，但生物多样性则不如我们，进化也不如我们快。但我们只能通过呼吸氧气参与机体的能量转换，而他们机体的能量转换可以通过多种气体，包括氧、氟、氯什么的，都可以，甚至还有一些酸性气体和液体，我们深感自愧弗如啊！”
“这么神奇啊！”杨元很是惊讶，“这么强悍的物种，你们还与他们作战，真是太勇敢了，太让人敬佩了！”
飘云苦笑了：“我们也是为生存而战啊！”
杨元想了想，又问道：“那他们长得什么样子？”
飘云说道：“这个还真不太知道，近年来的战争，也曾击落过修罗战舰，但战舰内的尸体都找不到。不过，我听前线的战士们说过，说修罗星人和我们外星长得差不多，不同的是皮肤不一样……”



 第十六章原来如此

杨元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对了，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司令官、弗洛特他们说的话，我都不懂，为什么你能说我们地球的话，而且还是那么标准的汉语？”
飘云笑了，说道：“这是我的职责。我在瀛洲从事的是物种交流方面的研究，我在这儿是一个法师，就像你们的科学家。我们通过研究发现，语言只是思维通过文化表现的一种载体，如果能达到思维层次的沟通，语言是什么，就不重要了。当我和你之间建立起思维上的联系后，我就能感应到你思想中文化的内容，其实我并不懂汉语，但当我深入感应到你的思想时，我所说的话，在你听来，自然都是你最熟悉的语言了，这是一种潜意识的作用，它把思想通过语言表达出来，包括现在我说的话，在你听来，表达方式就是汉语了。”
杨元听到这，不禁惊讶地睁大眼睛，带有一丝的不自在。
飘云接着说：“你放心，我们只是感应到你潜意识中的***分，思维部分，因为太复杂了，涉及的因素和内容很多，我们还在研究，因为即使感应到了，没有那种经历，也是难以理解的。”
“至于司令官他们，因为这种感应能力需要进行艰苦的特殊训练才能获得，他们是战斗人员，自然无暇参加这种训练，也就不具备这种能力了。”
杨元点点头，飘云接着说：“当时我见你醒了后，便摸了一下你的额头，是在感应一下你的意识，因为那时你还处于意识模糊状态，我的意识就比较容易进入，并发现了我们有相同之处，这样一来，感应更顺畅了，交流起来就得心应手了。”
“我们有什么相同之处吗？”杨元问。
飘云说道：“见面的时候，我不是说过，我的祖先来源于中原吗？也就是说，我也是地球人的后裔，而且和你一样，都是中国人，生物基础是一样的，所以，一方面，我们的文化有很多是相通的，另一方面，我们的生物基础也是一样的，这样，交流起来自然就很顺畅了。像我们和修罗人之间，因为物种差别太大，交流起来就十分困难，发生冲突也就在所难免了。”
“那弗洛特呢？是不是也是地球人的后裔？你曾经说他是西洋人啊。我们一般称中国以外的人都叫洋人呢。”
“他是不是地球人的后裔，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们的种族曾经差点被灭绝，后来大家联合起来，才得以保存，但他们的历史记载都丢失了。因为他们的长相和我们有点区别，我们的祖先就沿用了原来的叫法，叫他们西洋人，并为他们编撰了一部历史，他们也很乐意地接受了，嘻嘻，就一直沿用至今了。”
杨元想了想，又问道：“你说你们的祖先来源于地球，可我在宾馆的介绍中看到纪元星的位置，大概就在地球人所说的天狼星附近，据地球可有将近9光年的距离，你们的祖先是怎么过来的呢？”
飘云轻轻地笑了起来：“我们来到这个星球，就和你现在来到这个星球是一样的，是通过黑洞过来的。”
杨元一下子懵住了：“啊！对啊，刚到你们这儿，忙忙叨叨的，竟然把这个最重要的问题给漏了，我是怎么到你们这个地方来的啊？原来我以为是你们见我长得帅，劫色来到你们这个地方呢，原来是通过黑洞来的啊，差点自作多情了，嘻嘻。”
飘云奇怪地看着他，说道：“劫色？什么意思？我估计，恐怕你怎么过来的，你也不知道吧。今天，我们和修罗星的人进行了一场近几年来最大的作战，战士们在战后对作战区域进行例行巡逻时，扫描到九区出现能量异常，战士们报告司令官后，司令官便通知我和弗洛特前往检查，结果发现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通过扫描检查发现你不是纪元星的人，也不是我们这个星系的人，根据我们的数据系统分析，你应该是来源于太阳系，这时，修罗人也赶来了，结果双方就这么打起来了，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懵了一天，现在终于清楚了。”杨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来地球和纪元星之间一直存在着相互连接的黑洞啊，不然从那儿传过来这么多人啊。”
“也不完全是，其实，你们地球上的人，主要是从这儿传过去的，当然，其中，也有往回传的，但数量很少，估计是运气好的。因为这种传输，对技术要求很高，控制不好，就有可能传到一个不知道的地方去了。”飘云解释道。
“啊，这么危险啊！”杨元叹道，“看来我想回去，风险很大啊！”
“还有一个问题，”杨元呆了一会儿，又问道，“既然地球和纪元星之间经常有人员传输，为什么地球的记录中找不到呢？还有，我这次来，修罗人为什么要来插一杠子？这应该是常态化的事啊。”
飘云叹了口气：“事情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黑洞这种东西，其实在宇宙中是自然存在的，其根源是能量和物质的临界转化点，也就是物质和能量在黑洞这儿形成一个动态的平衡。每个黑洞，都有可能产生一个全新的基准时空，这个时空既有可能是一个独立的，也有可能融合到其他的时空中，从而形成时空通道。宇宙产生初期，就是一个个的能量体，那时黑洞是普遍存在的，但由于能量排斥性造成的不稳定性，部分能量开始逐渐转化成物质，黑洞便开始固化，导致初期的黑洞大量减少，现在的黑洞就已经很少了，而且大多是很微小的，大的黑洞，大多是恒星甚至星系坍塌到临界点后转化形成的，而这种黑洞，是形成不了新时空的。这也就导致通过黑洞进行时空传输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由于原始黑洞十分稀少，寻找和使用就变得十分困难，一旦掌握了，谁都紧紧地抓在手里，轻易不会泄露出去。过去从这儿传过去的人，据说因为掌握的能力远远高于地球的普通人类，大多成为地球的主宰者，估计他们也不愿意提起这段出身，还有一种可能，因为地球在后来的发展中，文化传承出现中断，这些记录逐渐失散了，这些通道的地点，也就无人知晓了。至于修罗人为什么找你，我就不知道了。”说完，她笑了笑，“估计看你不是纪元星的生物，说不定想解剖你进行研究呢！”
这话说完，杨元虽知是玩笑，仍不免觉得一身冷汗，仿佛自己下一秒钟就变成一只小白鼠，躺在试验台上任人宰割。
飘云看了看腕表，说道：“时间不早了，这顿饭吃得真够长啊，你一路劳累，早些歇息吧。”
杨元点点头，晚餐基本没怎么吃，尽听飘云的答疑解惑了，好在想知道的事情基本都清楚了，并且看起来短时间内回地球的可能性估计是不存在了，既来之，则安之，索性睡个安稳觉吧。



 第十七章新闻联播

跟飘云告别后，杨元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虽说想开了，但在这个将近十万亿公里外的陌生星球的第一个夜晚，要说能踏实地睡一觉，委实难以办到。
叹了口气，摸摸口袋，手机居然还在，打开来，信号自然是没有，杨元暗自笑了，要有信号，那岂不是自己真的做了一场真实的梦了。
翻看着手机中的照片，看着曾经那么熟悉的妻子、儿子、父母，还有同事朋友们的模样，杨元禁不住留下了泪水……
早上，居然还是那个熟悉的场景：妻子钟慧忙忙碌碌地，一边叫他起床，一边忙着早饭，儿子大宝在刷牙。虽然明知这又是唤醒系统给他制造的一个虚拟环境，但真是不想醒啊，让这个场景在多持续一会儿，多好啊。
早饭是服务机器人送到房间来的，相比昨天的晚宴，味道要清淡些，以蔬菜为主，配上一些煎肉和配置的蛋白饮料，感觉有点接近地球的早餐了，不知道是这个纪元星本来的早餐，还是因为他来自地球，专门为他准备的。
吃完早饭，也没见到飘云来，杨元有点无所事事的感觉。难道在这个混吃等死？管他的，先看看熟悉一下周边环境再说。
杨元踱着步子，仔细地观察着房间。原来除了昨天看的那个信息设备外，还有不少高科技的东东。在进门口的旁边墙上有一个透明的显示器，杨元一靠近，显示器自动亮了，投影出现一大片菜单。杨元仔细看了看，显示的都是奇怪的文字，看不懂。
这时，屏幕突然闪了一下，文字突然发生变化，显示为杨元再熟悉不过的汉字。杨元非常惊讶，不禁又仔细看了看，原来屏幕下方出现一行汉字：欢迎您，太阳系地球来的客人，根据您的语言习惯，系统已为您调整为汉字系统，敬请使用。
杨元打开菜单，看了一下目录，选了一个“信息发送系统”，这时墙边的一台小设备亮起，投影出一个立体画面，原来是一个全息显示器，杨元便选了“时事新闻”。
投影画面显示的是纪元星最近的新闻，杨元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时事新闻上报道的基本上是科技新闻和军事新闻，军事新闻全是关于纪元星和修罗星战争的情况。
杨元先看自己很关心的军事新闻，从报道的内容看，似乎纪元星与修罗星的战争大体上处于胶着状态，互有胜负，而纪元星的战争前景还是比较乐观的，让人感觉胜利应该正在逐步接近。
然后便是一些领导人的讲话，大多是一些鼓励的话，还有就是表态和坚定决心的，杨元感到很是奇怪，怎么相隔十万亿公里，媒体的表述还是这么地相似啊！
正准备换个台再看看，突然出现了一个最新的新闻，意思是纪元星的一个巡逻部队与修罗星的侦察部队短兵相接，发生激战，全歼了对方，解救了一名来自遥远星系的同盟军代表，然后画面就切换成李斯特司令官接受采访的片段，司令官在采访中说纪元星与修罗星的正义战争得到了许多星系的支持，太阳系的友邦率先派代表前来接洽，后续将予以大力协助，相信有了这些友邦们的帮助，将会很快击败修罗星的入侵者，和平将很快降临。随后，跟在李斯特身后的弗洛特队长紧接着表态，表示太阳系来的代表因为路途遥远，正在休息，不久将会和大家见面的，这时出现了杨元在会议室向李斯特招手示意的画面，然后又切换回弗洛特接受采访的画面，开始描述巡逻队是如何英勇地与敌人作战，如何击败敌人、取得胜利的过程，中间不时穿插修罗星飞船坠毁的画面。正在新闻历时大概有五分钟才结束，随后是一个关于战争动员令的新闻，和招募作战人员的广告。
本来是怀着一个轻松而好奇的心情来看新闻，不想自己却上了新闻，而且被莫名其妙地安排了一个“来自太阳系的同盟军的代表”这么一个吓死人的头衔，杨元的心情顿觉沉重起来，心中不禁暗暗骂到：见过坑人的，没见过这么坑人的，自己明明是误打误撞上门的，这一下子成了代表，纪元星的老百姓肯定对自己寄予了很大希望，修罗星的人肯定对自己也将是除之而后快了，而自己，漫说招不来地球的军队，就算招来了，人家科技远远比我们先进，来多少也是白给啊，看来今后的日子将更是难过啊，必须找机会逃之夭夭，当前，必须先稳住这帮人，假借回地球招兵，趁机溜之大吉。
想着这，不禁嘿嘿笑起来，一会儿又苦笑起来，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够狠的人，连自己都骗……
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一位不知道什么朝代的哲人说的一句话：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放弃，肯定失败。对，反正是死路一条，不如放手去搏一把，凭借着自己在机关摸爬滚打攒下来的经验，再发挥一下应付首长时吹牛不打草稿的厚脸皮的精神，应该可以对付一阵子，说不定还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嗯，就这样，自己给自己打了个气，也幸好看了新闻，做好心理准备，想好应对措施，心里就踏实多了。
想明白了，就释然了。况且，自己到纪元星来，除了和飘云聊了不少内容，和其他人接触也不多，包括李斯特，大多是客套，自己的情况，人家还真是不了解，说不定真以为自己是来拯救他们的呢。
军事新闻中更多的内容也没有了，杨元想想地球，即使是世界大战，一旦进入胶着阶段，也不可能天天都有激动人心的新闻吧，于是便退出，调到了科技新闻部分，没想到这部分的内容就更少了，主要是一些武器的改进方面的介绍，而且看起来只是一些小改，以及一些科研方面的简讯。估计现在是战争状态，除了军事科技，也没有更多的人力物力去开展大范围的研究吧。杨元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索然无味，想着纪元星现在正是国力羸弱的时代，居然还有力量能开展科学研究就已经很不错了。
正想着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频道可看，这时，科技新闻中有条简短的报道吸引了杨元的注意，讲的是人工智能取得的一些进步。杨元离开地球的时候，正是人工智能如火如荼、快速发展的时期，听到纪元星关于人工智能的发展，便格外关注起来。
纪元星的人工智能水平显然要比地球高一大截，几乎渗透到了生活的各个方面，但在军事领域，似乎用得并不好，使用范围也不是很大，这直接导致了纪元星在战斗中经常性的减员，这也是杨元一直感到有点迷惑的地方。
简讯中报道的是目前人工智能在自我学习方面取得的进步，系统似乎是具备了一定的进化能力，但目前仍处于萌芽状态。在画面中，杨元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原来这个项目是飘云团队负责的，看来自己戴的那个奇怪的头盔，也是人工智能项目的一部分。由此可见，飘云这个科技团队研究的重点是意识交流方面，能够实现不同种族和文化的互联互通，确实是一项极为出色的成就。
这条简讯很快就报道完了，然后整个科技新闻也就报道完了。杨元又调到其他新闻频道，大多是一些民众如何支持军队作战的新闻，让杨元倍感兴趣的是新闻中出现的“民众”形象，除了像飘云、李斯特这些和地球人几乎没有什么两样的人种外，还有一些其他形象的“人类”，整体也是五官和四肢，但差别却很大。
杨元仔细看了又看，觉得从新闻上能看到的纪元星上的人大体上有这么几种：
地球人（就是李斯特他们这些人，因为和地球人长得差不多，杨元就把他们称为地球人）
绿肤人（和地球人长得差不多，但皮肤是绿色的，因为个头和地球人差不多，杨元觉得叫小绿人不太贴切，干脆就叫绿肤人这么一个听起来有点文绉绉的名字）
夸父人（因为块头确实大，估计有三个地球人那么高那么大，杨元刚开始准备把他们叫做巨人，后来觉得应该起个比较文的名字，想了半天，决定叫做夸父人，“夸父追日”的那个种族，起完后又不禁对自己“渊博”的知识颇有点自豪）
袖珍人（个头估计有地球人的一半，但身材却看起来很正常，也很匀称，如果不是和地球人站在一起，估计都看不出来，正是因为身材很正常，杨元觉得叫他们侏儒很不恰当，也不礼貌，想来想去，还是袖珍人比较合适）
还有一种人，个头挺高，跟夸父人差不多，但很瘦，跟麻杆一样，眼睛不停地闪烁，让杨元想起了蜥蜴，但叫蜥蜴人，似乎不太礼貌，想了半天，干脆叫苗人吧，身材苗条的人，想想地球上也有苗族人，期待他们知道后千万不要追到纪元星来砍自己。
杨元还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新闻，期待从中能发现更多纪元星种族的信息，一边洋洋得意地欣赏着自己对纪元星人种的分类，作为一个外来人，感觉自己似乎成为了生物学家，正在研究这些芸芸众生。
这时，房间门框突然亮了，门框旁的墙面出现一块显示区域，飘云的头像显示在上面，声音提示：飘云女士来访。
杨元正想起身去开门，门自动开了。飘云依然一袭白衣，在门口冲杨元微微颔首，杨元忙将她请了进来。
简单问候了几句，飘云将来的意思说了一下，原来是李斯特有请，杨元赶紧随飘云出了门，登上停在门口的小车，离开驿馆，向刚来时进入的那幢大楼驶去。
一路无语，杨元本来有许多话想问飘云，但见飘云一脸忧郁的样子，与昨晚判若两人，估计有什么烦心的事，便知趣地闭上嘴，默默地坐在车上，观看着周围院子里的繁花似锦。



 第十八章身不由己

一路直奔李斯特的司令官办公室，估计经过昨天的战斗，以及新闻的播放，杨元已经成为了指挥部里令人瞩目的新闻人物，在路过的时候，大家纷纷向杨元行注目礼，有些人还向他打招呼。
相比昨天的糊里糊涂地任人带进来，今天的杨元已经很是从容。他微笑着向大家致意，也在注意地观察着这些人。
原来，指挥部大楼里有不少在新闻投影中看到的人种，除了地球人，还有不少绿肤人、袖珍人，甚至还有一些苗人，但夸父人却没怎么看到，估计是不是块头太大，但看到这么巨大的厂房，应该不是块头的事，看来只能等飘云心情好的时候再问问吧。
再次见到李斯特，杨元轻松了许多，毕竟昨晚一块共进了晚餐，熟悉了不少，而且在晚餐过程中，杨元觉得李斯特虽然贵为司令官，其实为人还是挺随和的，不像新闻上那么严肃。
但李斯特为什么召见他，杨元却是一头雾水，飘云一路什么话也没说，态度很礼貌周到，但没有昨晚那种随和亲切，让杨元隐隐有点觉得事情不妙的感觉。
进到李斯特的办公室，李斯特显然已经在专门等杨元，见杨元进来，便热情地招呼杨元在会议桌旁坐下，然后示意飘云关上房门。
待飘云离开办公室，李斯特坐在杨元对面，这时房间灯光变暗，房顶突然打下一束光线，在会议桌上形成一幅立体的图像，紧接着便是纪元星的全息图，周围有许多的飞船，正在交火，战斗甚是激烈。杨元明白，这应该是纪元星和修罗星的战争状况，但不明白为什么李斯特让他看这个。
从战争状况看，很明显修罗星的军队占上风，而且修罗星的飞船体积更大，火力更猛，而且似乎形状一直在变幻，仿佛变形金刚一般。而纪元星的飞船依靠速度在左右翻转，勉强支撑着。看远处，只见修罗星的飞船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让人不禁为纪元星部队的状况捏了一把冷汗。
杨元有点困惑地看了李斯特一眼，李斯特示意他继续看。这时，投影画面又变成了纪元星表面，然后画面不断扩大，出现了地面多处硝烟滚滚的画面，紧接着是大规模骚乱，其间居然能看到许多巨大的身影，估计应该是夸父人，还有一些奇怪的人形生物，正在横冲直撞，并似乎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肆意地开火，击中之处，立即一片火海，所用的武器，应该是一种火力十分强大的粒子束武器，让人产生一种惊恐和绝望的感觉。
这种人形生物，杨元在之前的新闻上并未看到，估计应该是修罗星上的人，抑或是修罗星派来的智能武器。因为在之前的介绍中，杨元知道修罗星的人是硫基生物，在纪元星上应该是难以生存的，他们应该不会冒险亲自到纪元星上来。
看到现在，杨元终于知道了纪元星目前的现状了，看来这个星球在与修罗星的对抗中已全面落后，形势应该是十分危急了，但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李斯特要他看这个。
后面情况都差不多。看着杨元越来越疑惑的表情，李斯特苦笑了一下，关掉了投影，递给杨元一个头盔，还是昨天他戴的那个奇怪的头盔，看起来李斯特要和他进行交谈了。
杨元有点紧张，静静地等着。
李斯特犹豫了一下，说：“杨先生，刚才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实不相瞒，现在我们的情况很是危急。”
“之前，我们纪元星和修罗星之间的战争进行了上千年，一直互有攻守，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因为我们建立了一个全球防御系统，修罗星攻不进来，我们之间的战争一直发生在外太空，涉及到的也只是军队，普通民众没什么切身体会。”
“但最近这上百年，修罗星军事力量突然大增，逐步攻破了我们的防御系统，我们只好将系统残存的防御力量集中在星球的核心区域，其他区域只能靠军队去保护了，由于力量的不足，战斗的空间不断下降，从外太空逐步转到临空，甚至是半空中，逐渐处于失守状态。”
“我们也曾向附近的星系发出过求救信号，但无人响应，也曾通过空间隧道发信息，希望能有其他星系的朋友助我们一臂之力，但都没有反馈的消息，我们的民众也开始逐渐失去信心，包括我们的领导层，已经开始有人提出向修罗星投降的建议。”
“普通民众在我们的号召下开展对抗，但由于修罗星的军事力量非常强大，而且这一次他们居然降临到我们的星球地面直接进行进攻，这在以往从没有过。”
“他们的地面武器摧毁了我们的许多建筑，并且对普通民众的信心摧毁得十分严重，有些种族已经开始屈服于修罗星人，甚至与他们狼狈为奸，共同残害我们的人民。”
“我们之前为了鼓舞士气，一直在正面宣传我们的战果，但修罗星人对地面的攻击，让我们的宣传效果大打折扣，现在的士气和民心都很低落，指挥和作战愈发地困难。”
“为了挽回士气，我向大家宣称你是地球派来协助我们的……”说到这，李斯特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杨元。
杨元之前在新闻中已经知道这一幕了，所以，当李斯特再一次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他并不惊讶。但看到李斯特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想自己如果太平静了，就会让人生疑的，于是赶紧又换上了一副很是惊讶的表情。
见到杨元一副惊讶的表情，李斯特赶紧表示出歉意，接着说：“之前没有和杨先生沟通，深表歉意，还请杨先生原谅。”
杨元赶紧说：“没关系，按我们地球人的说法，客随主便，如果真的能帮上纪元星的老百姓，我当不辞辛劳、全力以赴。”
李斯特满意地看着杨元的表态，赶紧接过话茬说：“现在我有一个想法跟您商量一下，想请您到我们的民众中去走一圈，表达一下地球同盟军对我们的支持，鼓舞一下士气，激励一下民心。”
杨元听完之后，当时的想法就是想抽自己一嘴巴，这个时候当什么大尾巴狼，充好汉，这下子上套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地球的代表，也没有这个能力，这个时候去前线，帮着人家骗人，一旦戳穿，那就是死路一条啊，即使不是被老百姓给骂死，也会被修罗星的人给干掉啊，总之，就是去送死啊！
但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反悔是不可能的啦，正在纠结。这时一直在观察他的李斯特关切地问：“杨先生，有什么困难吗？”
杨元有点脸红，突然脑袋里灵光一现，说道：“司令官先生，我自当全力以赴，只是，我是一个地球人，不懂你们的语言啊，也没法去宣传啊。”
李斯特笑着说：“没关系，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考虑过，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在你的身体里移植我们最新研制的一种芯片，输入我们的语言，这样你就可以毫无语言障碍了。”
说完，不等杨元表态，便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键，不一会儿，门开了，飘云走了进来，李斯特对她说：“杨先生很乐意协助我们提高士气，共同打击修罗星的敌人，你这就带他去移植你们新研制的那个语言芯片吧。”
飘云说：“尊敬的司令官，我们那个芯片刚研制出来，只在我们星球上的生物上做过试验，还没在人身上做过，而杨元先生还是一个地球人，和我们的生物组成可能有所不同，存在比较大的技术风险，请司令官再慎重考虑一下……”
“够了！”李斯特一把打断飘云的话，“这件事我已经和杨先生商量过了，他都已经同意了，你干好你分内的事。”
飘云还想说，犹豫了一下，用复杂的眼光看了杨元一眼，便不再吭气了。
杨元有点傻眼了，心想，我什么时候同意了啊？敢情你们拿我当小白鼠啊！正想强烈拒绝，看到李斯特那严厉的眼光，想说的话一下子又咽回去了。
回头又一想，现在身在纪元星，首先，回不回的了地球还两说，其次，在人屋檐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反正是任人宰割，若能真的通晓纪元星的语言，这个吸引力还真是不一般的大，万一将来有机会回地球，绝对的第一人啊！想想都觉得酷，管他的，反正死路一条，就来个破罐子破摔吧……
这个过程，杨元事后多次回忆，甚至回味，看来自己到外太空后，自我安慰的本事真是日新月异，苦中作乐，倒也挺好，把困难简单化了，省了不必要的困扰。
这时，李斯特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进来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李斯特吩咐他们：“你们护送杨先生去飘云实验室，他是我们非常重要的客人，一定要不惜代价确保他的安全。”
杨元苦笑了一下，看来，今天这个试验是非做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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