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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惊悚之鬼谋》


 第一章剥尸案

古人云：“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
人在出生的一刻，死期也已经记录在生死簿上。时候未到，跳楼自杀也死不掉，时候到了，喝口水都能呛死。老人们总说：这就是命，是你前世的因，结下今世的果。可不是所有人都会认命！
火炕上，一个瞎眼的老太婆拿着发黑的烟袋锅子使劲嘬上两口，眯着眼睛缓缓地吐出口中的烟，然后再拿起烟袋锅子，反反复复的连续几次后，才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将烟袋锅子在炕沿边磕了磕，别回到腰间，随即抬起脑袋，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很诡异的转动两下，感觉像是那双瞎眼能将人给看穿。
在瞎眼婆子的对面，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头正伸出枯树枝一样的黑手，在面前的小竹筐里抓出一个烤的黑糊糊的土豆，趁热剥掉皮，直接塞到嘴里咬掉一大半。瞎眼婆子半天也没出声，就那样盯着老头，跟很久没吃过东西的饿狼一样，眨眼的功夫，就将整个土豆都囫囵吞枣一样塞进嘴里，烫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这土豆烤的好吃。”
“好吃就吃吧，死了就没得吃了。”
瞎眼婆子没好气的骂一句。别看她嘴上说着狠话，却还是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开始为老头掐算。
“老东西，你想好了？”
“想好了，要不哪豁的出这张老脸来找你。”
“我这条老命也活得够久的，一命换一命，值。”
“真值？”
“值呀！”
老头说着又抓出一个土豆咬下一大口。
说来，这小老头姓刘，人送外号刘半仙。今个来找瞎眼婆子是因为他家的大孙媳妇又怀上了，已经有三个多月，村东头的赤脚郎中也给搭过脉，说是龙凤胎，只可惜，按照瞎眼婆子的掐算结果，这次注定还是和之前一样会是死胎。没办法，这是他刘家的命，断子绝孙的命，哪怕再让瞎眼婆子算上多少回，结果都是一样——无解！
“刘半仙啊，你也该是个明白人，干咱们这行的都有个五弊三缺，你犯的偏偏又是“鳏、寡、孤、独、残”中的“独”。天命不可违，你刘家的气数已尽，就算我帮你以命换命，你刘家也保不住那孩子。”
“我知道。”
“知道你还——”
瞎眼婆子无奈的叹一口气。却听刘半仙又问她道：
“如果，我有这个呢？”
说着，刘半仙将手伸进他的破棉袄里面，摸了半天才稀罕八叉的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紫檀匣子。木匣应该是有了些年代，但做工非常精细，样子更加像个魔方，匣身雕满花纹，脉络十分清晰，细看，会发现花纹其实是佛学当中所用的梵文。刘半仙枯树一样的手指不停地在匣子上摩挲。瞎眼婆子说的他岂会不懂，当年要不是师傅舍命将他的命数推迟，刘家早在他那辈便已经断了香火。可现在，已经是他刘家的极限。
“用这个，还是保不住吗？”
刘半仙的手突然停住，沿着木匣的接缝来回转动几次，直到发出“咔哒”的一声，终于将那木匣打开，露出里面一颗血红色的石头。
“这是？”
瞎眼婆子猛地瞪大眼睛，没有瞳孔的白眼球像要爆出来一样，不可思议的伸手抓住木匣里的东西。
“有这个在，保得住吧？”
闻言，瞎眼婆子的表情一变，突然大笑起来，伸手到腰后摸出烟袋锅子重新点上猛地吸了两口，一时吸得急了，她“咳咳咳”的咳起来，一直咳出眼泪来才好不容易停下，但那喜悦的样子却是再难掩盖的住。
“你个老东西，缺德带冒烟的，你到底刨了多少人的坟？”说着，瞎眼婆子也不由得伸出手，依依不舍的在那东西上来回的摩挲。“连这个都找得到，老婆子我就陪你疯一次，我倒要看看这命——到底改不改得了！”
……
25年后，在西角街的街角，一只小黑猫突然窜出来，在无人的街道上穿梭而过，动作敏捷的像是一道闪电，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跑到某处民宅前。这果然是一个动物成精的年代，小黑猫的动作像人一样先是东张西望的看看周围，随即动作敏捷的跳上二楼，钻进一户半开着窗的房间。
房间里面积不大，摆设也简单到有些可怜，两米多宽的床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一半，而房间的主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小黑猫的动作很轻，它跳上床，乖巧的挤进主人的臂弯，刚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原本熟睡的人却毫无预兆的突然从床上坐起来。黑暗中，唯有一点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正好洒在那个人的身上。那是一个女人，她似乎在环顾四周，然后下床，像个喝醉酒的酒鬼一样，低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晃晃悠悠的走进卫生间，将自己的整个身体全部浸泡到放满水的浴缸里。
没人知道，女人到底是清醒还是在梦游，区别只在于，女人要是清醒这就是自杀，女人要是梦游这就是一场意外。但对于这道题，无论是哪个选项，结局都只有一个。突然，一声猫叫打破了夜的平静，在周围的寂静中听着格外的诡异而渗人，但浴缸中的女人却在听到猫叫的时候猛然睁开眼睛。接着，她发现自己是置身在水里，恐惧让她顿时没了章法，手脚胡乱挥舞着要从浴缸里坐起来，但总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与之抗衡，死死的将她按住。大量的气泡从女人嘴中溢出，她已经到达极限，身体无力地瘫软下来，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喵——！”
又一声猫叫，拉着长长的尾音，在周围的寂静中如利剑一样刺入女人的耳中，让她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猛地抓住浴缸的边缘，几乎用尽一身的力量，将自己的整个身体从水中扯出来，就像是一只不慎落水的猫一样趴在浴缸边上，漏出黑发下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容，与她脖子上挂的一枚红色石头形成鲜明的对比。
女人的名字叫刘宇，也是刘半仙的曾孙女，据说，刘半仙当年在瞎眼婆子的帮助下，才以自己的命换来龙凤胎中这个女娃的26年阳寿。可如此荒谬的事情，刘宇自然不信，她又没病没灾的，怎么可能只活26年。刘宇扶在浴缸边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很久，直到气喘匀后，她才抬头看向浴室门口的小黑猫。
“瞄！”
猫的叫声并不大，却像是一针镇定剂，刚好能让刘宇的大脑在这一刻冷静下来。刘宇是打小便有梦游的毛病，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她梦游的毛病也越来越严重。什么医生、先生，刘宇几乎都看了个遍，药也没少吃，可毛病就是一点没见好，特别是最近，她有好几次差点没在梦游时丧了命。刘宇朝黑猫摆摆手，小家伙难得乖巧的迈着小碎步凑过来，用脑袋在刘宇的手背上蹭蹭。
“小东西，又托你的福了。”
说着，刘宇有点使坏的猛揉小黑猫的脑袋，随即站起身，将一身湿哒哒的衣服一股脑的全部扔到小黑猫身上，还警告似得说道：“不许偷看。”
大概真的听懂了，小黑猫一动不动的蜷缩在湿衣服里面，直到刘宇把衣服拾起来，才跟受委屈的小孩子一样，满脸委屈的看着刘宇。
“你瞅啥，再瞅，信不信我把你炖了？”
刘宇又坏笑着扯扯小黑猫的腮帮子，这才意犹未尽的打算起身进屋。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一阵风猛地将洗手间的窗户吹开，拍打在墙上发出“啪”的一声，吓得刘宇一个激灵猛地回身看过去，一身的冷汗在寒风中倒是削掉大半。
怪了，这窗户怎么开着？
刘宇记得自己在洗澡前特意把窗户落过锁。难道是记错了？刘宇还在纳闷，不知从哪又传来“哐、哐”的两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突兀，吓得她又是一哆嗦，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有人在敲她家的门。
“谁啊？”
刘宇没好气的应一声。都这点了，难道是徐晓曦他们三缺一，找她过去搭伙？刘宇穿着拖鞋，一路踢踢踏踏的来到门口，一打开门就看到徐晓曦一脑袋汗的弯着腰在那喘粗气。见刘宇开门，她又喘了半天才好不容易说出三个字来：
“出事了。”
在城市的另一边，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可某间酒吧门口却依旧聚集着很多人。扯起的警戒线将看热闹的人群拦在外面，生生的将这里划分成两个世界。李正龙是被电话吵醒的。他最近为一起连环凶杀案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结果刚想眯一会儿，又出了事。一下车，他就表情凝重的看向门口的李半句，低声问一句：“活着？”
见李半句欲言又止的点了点头，李正龙也没多想，终于松下一口气，接过李半句递过来的白手套，快步朝着酒吧里面走。案发现场在酒吧最里面的一间包厢，还没进去，浓重的血腥味已经让李正龙感到恶心。都说当警察当的久了，看惯各种支离破碎的尸体以后自然会产生一种免疫，连情感系统都会变得麻木，可李正龙却是个例外，越是看多了这些，他越是觉得恶心。包厢里的状态大概只能用“诡异”两个字来形容，虽然他觉得这两个字还远不够描述他所看到的一切，但却实在是找不出还有哪个词能更加准确的表达出他眼前的画面。包厢的沙发上，四名被剥了皮的死者端端正正的坐成一排，保持着一个统一的姿势，而剥下的人皮全部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他们的膝盖上，鲜血淌了一地，黑乎乎的已经有些粘稠。李正龙感觉自己的喉咙里有些不适，他转身别过脑袋，使劲的咽下两口吐沫，才勉强不冲出去吐个稀里哗啦。
李半句还在旁边说着案子的一些情况。
“报案人也是本案唯一的一位嫌疑人，是位二十五岁的年轻女子，姓名……”
李半句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李正龙略有不解的抬起头，顺手接过李半句给他的现场记录。刚才进来的时候，李正龙就觉得李半句的反应不太对，结果一看到嫌疑人的名字，李正龙的眉头瞬间皱起，也不由的在心里面嘀咕一句：怎么是她。



 第二章发疯的嫌疑人

李正龙一言不发的来到角落里，蹲在嫌疑人面前，默默地掏出香烟吸了两口。李半句见状赶紧扯着做笔录的小警察去外面抽烟，将这里交给了李正龙一个人。可该如何开口呢？李正龙抬头看向眼前这个清瘦的女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改他平日的狠厉，语气平静的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酒吧对面，徐晓曦小心翼翼的跟在刘宇身后，连个大气都不敢喘。她很清楚，刘宇现在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正想找个人发泄。袭晓浩在外面跳艳舞的事情他们几个都知道，却唯独瞒着刘宇，要不是今晚闹出事情，这事会一直瞒下去，直到袭小浩凑够她弟的手术费。
他们的耳边不停地传来那些看热闹的人的嘀咕声。
“听说是伤人了？”
“人已经死了，那死的——”一个中年男人说着咋了咋舌。他是这家酒吧的常客，警察赶过来的时候他碰巧在里面鬼混，也就目睹到包房里的惨像。“好惨那。”
“我也听说，凶手好像是个女的？”
“还是个美女。在这跳艳舞的。”中年男人挑挑眉毛，满脸坏笑的朝着几个人比划一下。“那身段，也是死的值了。”
“可不咋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男人们说的正来劲，不想一个人突然从他们中间撞过去，将中年男人撞得一个咧歪。
“没长眼啊！”
男人扯着脖子刚吼出一嗓门，就被刘宇一个眼神给瞪回来。她那一下，本来也是故意的。
“你有病吧。”
男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再看刘宇和徐晓曦都是女人，自然也有些欺软怕硬的成分在里面，更加得理不饶人的开始耍混，理直气壮的想要上演一出碰瓷大戏。周围看热闹的都是些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这一围上来，男人闹得更欢了，摆明是要讹他们一笔才肯善罢甘休。
远处，李半句一面和小警察抽烟一面盘算着这事该如何瞒过去，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人群中起了争执，本来是好心的扭着一身肥肉想来调解、吓唬一下，让他们别再这时候添乱。结果李半句的大肥脚刚迈出几步，一看到刘宇，他扭头就往回走，可那“丰腴”的身材，哪能逃得过刘宇，马上就被逮个正着。
“李半句？！”
李半句只能硬着头皮停下，见刘宇一个箭步冲过来，他心里明白，这一劫是躲不过了，只能对着眼前的两个女人傻笑。
“你们大半夜的，怎么跑这来了？”
“废话！”既然李半句在，那李正龙肯定也在。
徐晓曦想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她本来不知道案子归他们管，可因为李正龙的电话打不通，她才费劲巴拉的找局里认识的其他人打听情况！感情，他李正龙就是故意躲着呢。“你丫的，耗子呢？”
“耗子？什么耗子。”
徐晓曦上去就要扯李半句的耳朵，却被刘宇一把拦住。她早料到他们会摆出公事公办的一套，便拍拍李半句的肩膀，不咸不淡的问了句：
“李正龙呢？”
几乎是出于本能，李半句赶紧朝酒吧里面指过去，心里却替他的队长捏一把冷汗。局里人都知道，刘宇不光是李正龙的发小，还是他们李局的干闺女，比李正龙这个亲儿子都亲，这要是大闹起来……
李半句赶紧朝门口的警察使个眼色将人拦住。
“宇姐，这是人命案，你可千万别胡来。她是嫌疑人！”
“我不胡来。可说袭小浩她杀人，你信？”说着，刘宇狠瞪李半句一眼，气的其实不是他们公事公办，而是明知道袭小浩出事却迟迟没有通知她们一声。
“我不难为你们，只想知道她怎么样？”
另一边，四名全副武装的押解警察已经护送着袭小浩朝外面走，此时的她看着就像一具毫无反应的木偶，低着脑袋，原本漂亮的脸蛋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嘴角和额头上的青紫色伤痕似乎是在诉说着她所经历的一切，本该柔顺的黑发乱的像是一团野草，身上披着一件上衣，里面的裙子被撕出好几个口子，只是勉强的挂在身上，根本遮不住里面的春光。她走在四人中间，显得尤为柔弱，在视觉上的冲击，连李正龙自己都开始怀疑，他这样的安排是否有些兴师动众。而四名武警也都明显松了口气，毕竟只是个女人，与亡命之徒相比，这完全是个毫无危险的任务，他们已经在心里盘算着任务结束后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撸几个串子再回家。可转折就发生在他们走出酒吧的一瞬间，袭小浩像着了魔一样朝着最近的警察撞过去，突然发生的变故让人很难做出反应，那名警察居然被袭小浩直接撞翻在地上。剩下的三名警察也没想到嫌疑人会发疯，但毕竟是训练有素，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三人几乎同时做出反应，但因为对方是女性，开始，三人手上还是留着情的。可马上，他们就发现女人很不对劲，三人毕竟都是训练有素的特警，又是身材强壮的男人，却是合力都无法压制住这个体重还没有一百斤的女人。
“妈的，人呢！”
刚才被撞翻的中年警察用枪拖砸向袭小浩的后颈。他的力气很大，就是膀大腰圆的汉子挨这一下也得喝一壶，可袭小浩却像没有感觉一样，嘴里突然发出一阵怪笑，扭头看向中年警察，原本精致的脸蛋也在疯狂中变得狰狞，看的他浑身竟是一哆嗦。
“按住她。”
中年警察的话还没喊完，袭小浩不知从哪来的蛮力，愣是将制住她的三个人一起甩飞出去。同时一个飞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中年警察的肚子上，让他半天没缓过气来。再看袭小浩，她已经趁着这个空档跳上酒吧外面的逃生梯，一路跑向房顶。
“妈的，不能让她死了。”
李正龙一直是不放心，没想真的会出事。他动作也很快，一路跑在前面，眼睁睁的看着袭小浩跳上房顶的天台。
不好，她要跳楼！
李正龙的一颗心瞬间坠入谷底。难道还是救不下吗？
千钧一发的瞬间，一个身影不知从什么地方猛的扑过去。是刘宇！
“耗子。”
刘宇抓着袭小浩的肩膀，扯着嗓子吼了一句，可换来的却是袭小浩拼命的挣扎。刘宇从没想过，平日里文文静静的一个女人此刻竟像个疯子一样，她拼命的想要摆脱掉刘宇的束缚，一口咬在刘宇的胳膊上，咬的及狠，像是要把刘宇身上的肉都给咬下来，而伴着血腥味道的蔓延，袭小浩几乎是从喉咙里哼出几个字来。
“死！都该死！都该死！”
袭小浩的眼中是刘宇从未见过的凶狠与绝望。李正龙赶紧带人将袭小浩拉开。拉扯的过程中，袭小浩抓住刘宇手腕上戴的链子，在断掉的同时，刘宇似乎听到手链上的铃铛响了两声。
“还好吧。”李正龙拉开刘宇，指着她胳膊上的伤。“我找人给你处理一下。”
“不用。”
“这样不行。”
“没事。”
刘宇急的两眼通红，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那群警察牟足了力气想要把袭小浩按到地上，却还是无法将人控制住，她就像一只被围剿的困兽，拼命地用脑袋去撞击一切坚硬的东西，这样的场面即便是做了很多年的老警察也有点懵，一时间都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嫌疑人根本不是要逃跑，而是在求死。可他们的力气是有限的，嫌疑人的力气却像是用不尽的，李正龙见状况不妙，一个千斤顶将自己所有的重量全部压到袭小浩的背上，接着又有警察见样学样的压上去，像是叠罗汉一样，才又暂时将人压住。
“混蛋，别想在我这死掉。”
一圈的警察似乎都在较着劲，只等袭小浩将力气耗尽，但这个僵局并没持续太久，袭小浩的喉咙里发出一连串令人心悸的笑声，她猛地张大嘴巴，伸出舌头——所有人都明白她要干什么了，千钧一发的瞬间，刘宇想都没想再次扑过去，直接把手塞到袭小浩的口中想要阻止，这一口便毫不留情的咬在刘宇的四根指骨上。都说十指连心，刘宇疼的脸色都变了，却只能死死地扒着袭小浩的下颚。李正龙心下也跟着一紧，急的眼圈通红。
“把她的手拉出来。”
李正龙的声音很大，震得周围几人的耳膜都有些疼，可无论如何，袭小浩就是死死地咬着不肯松口。眼看再这样下去，刘宇的左手都要废了，却见一个身穿黑色的年轻男人不知是何时出现在刘宇身后，他咬破左手的拇指，按到袭小浩的眉间。只听得一声惨叫，袭小浩终于松开刘宇的手，同时伴有一缕黑烟缓缓地从她眉心中冒出。
“松手。”
黑衣人大喝一声，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抬脚便把压在袭小浩身上的几人给踹了出去，自己反手骑到袭小浩的身上，一把扯开她肩膀上的衣服，露出那里的一个纹身，同时咬破右手的食指。
“世分阴阳，鬼为阴，人为阳，阴阳分明……”
伴着他口中的念叨，黑衣人将食指抵上袭小浩的肩膀，用鲜血在那个纹身周围画下一连串诡异的符号。而这一举动让袭小浩的挣扎越来越激烈，但力气却在一点点的枯竭，最后，那些符号在纹身周围形成一个圆形，如同特制的牢笼，困住了袭小浩身上的纹身，也困住了她身体里的野兽。
所有在场的警察都被眼前这一幕看的膛目结舌，他们这么多人都没治住的嫌疑人居然被黑衣人一个人就治的死死的。等黑衣人忙完这一切，他才走到李正龙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写满了鄙夷。
“这案子由特案组接手。”
“凭什么？”
李正龙腾的从地上爬起来，两手攥紧了拳头，可黑衣人压根没想理会，他弯腰拾起地上的手链，又亲手将链子带回到刘宇的手腕上。同时，李正龙的手机响起来电铃音，是他父亲李局的电话。
“这是我的案子。”
李正龙对着电话彻底咆哮起来，可那边的声音比他还大。
“从今天开始，你给老子停职一个月。停职你懂吗？别想再碰案子。”



 第三章连环案

黑暗的卧室里，一个女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似是依旧熟睡着，可不知不觉间，女人的额上已经爬满汗珠，表情也似乎多出几分痛苦，她开始拼命地扭动身体，像是要挣脱什么却又无能为力。窗边，一只通体发亮的黑猫从外面钻进来，飞身跃到女人的枕边，对着睡梦中的女人“喵喵”叫了两声。随即，女人猛地一个翻身，直接从床上滚落到地上。
女人正是刘宇。她似是被刚才的一下给摔蒙了，趴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黑猫还是在原地，悠悠然的伸一个懒腰，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床边舔舔自己的爪子，满脸嫌弃的看刘宇一眼，随即跳到刘宇的背上，用她当了回跳板。
“该死的猫，敢拿你主子垫脚。”
刘宇疼得怪叫一声，原地打了个骨碌坐起来，揉着下巴想半天，还是没明白她怎么会在地上。耳边是男人的吼声，刘宇都能想得出，这俩个身高都有一米八几的家伙我在她那间只有几平的小客厅里，吵到脸红脖子粗的鬼样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都没有任何想要去拉架的新鲜感了。刘宇无奈的抬起右手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谁的杰作，包的像是一只粽子，而手腕上一条红绳编成的手链依旧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两颗银色的铃铛好像只是装饰。刘宇又将手腕抬到耳朵边使劲的晃荡两下，还是没有声音。难道是她昨天听错了？想着，刘宇揉揉眼睛，又揉揉瘪掉的肚子，还是决定先让客厅那俩货吵去，她先给自己泡个面再说。
客厅里的两个人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是查伊然单方面的站在那里“骂街”，李正龙则是双手抱胸的斜倚着窗台不温不火的扔出几个**来，继续给查伊然火上浇油。
“袭小浩是个能杀人的？”
“你说人不是她杀的，有证据吗？”
“你是瞎，还是脑袋有沟。”
查伊然又是一阵咆哮。说来，查伊然只比刘宇大九个月，因为父亲在他五岁时突然失踪，他几乎都是跟着母亲生活在刘家，自小便和刘宇一起学武、闯祸、挨揍，还一起收拾那些欺负袭小浩的男孩子，按他的话讲，他和刘宇的功夫都不是练出来的，那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实战经验加上被家里打出来的抗击打能力。刘家周围的人都知道，谁要是敢欺负袭小浩，刘家这兄妹两个绝对让你后悔生在世上。
刘宇抓抓头发，只是看了两个人一眼，便光着脚、旁若无人的直接从两人身边走过去，拿出三桶方便面开始烧开水、泡面，然后叼着筷子蹲到椅子上等。很快，面的香味充斥了整个房间，听着刘宇在那“呲溜呲溜”的吃面，查伊然的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的叫起来，然后是李正龙，两个大男人就跟商量好了似得一起凑过来，一人捧起一桶相当默契的开始吃面。
“阿宇，你这面泡的时间有点长，都泡囊了。”
“谁叫你不早点过来。”
“你这水也放多了，淡！”
查伊然边吃边在那边挑刺，可他吃的倒是比谁都香，连面汤都不放过，吃的那叫一个干净。直到他把面都吃完了，刘宇才看似无意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
查伊然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看着都要成国宝了。刘宇看他一眼，又接着问道：
“你不回家，跑我这来干嘛？”
“离家出走。”
查伊然这话刚一出口，刘宇喝进去的一口面汤差点没喷出来，李正龙却是直接呛得咳起来。这货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大哥，你几岁？还学人小孩儿离家出走。”
“谁让你姑逼着我相亲。”说着，查伊然摆出一脸的不耐烦。
“她是你妈。”刘宇无力的揉揉太阳穴，“反正你的红颜知己也够多，随便领一个回来不就得了。”
“拉倒吧，到时就是两个女人逼我结婚。”
说着，查伊然将筷子咬的嘎巴嘎巴直响，又朝着旁边的李正龙甩了一眼，反而问刘宇道：
“你也相信袭小浩会杀人？”
见刘宇没回答，查伊然的毛躁脾气一下又“着了”。
“你真信她会杀人？”
李正龙看出刘宇不想回答，他只好接下话茬，说道：
“信不信不是你说的，办案要的是证据。”
“老子就不信你有证据。”
查伊然一把将筷子摔在茶几上。因为睡眠严重不足，他的两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看着倒是有几分吓人。刘宇也放下筷子，接着问道：
“这案子，最坏是什么结果？”
“抱歉，我不是律师。但她是最先受到迫害的一方，精神也受到强烈的刺激，应该会酌情处理。”
李正龙大概是干警察干的久了，他的声音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流漏出太多感情，但那精明到有些狡猾的眼神却让刘宇经常觉得他更像是一只狐狸。
刘宇又接着问：“那你说袭小浩有嫌疑的证据呢，警方又凭什么说她有嫌疑？”
“这个——”李正龙伸手拿过沙发上的牛皮纸袋，从里面掏出一摞档案交给两个人。
“我们警方是收到报案赶过去的。当时，整个包厢里面只有袭小浩一个活人，四名死者都被活活的剥了皮。门是从里面锁的，鉴证科送来的资料也显示，除了死者，那里只有袭小浩的指纹。”
“你也看得出来，袭小浩经历过什么，这完全给了她一个杀人的动机。再加上她现在的疯狂举动。”
说着，李正龙特意停顿一下，像是等着刘宇和查伊然将这些事实全部消化掉。
“就算她疯了，也没能力杀掉四个人吧，还是以那种方式。徒手剥掉活人的皮，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可这没有任何说服力。我也不想相信她会杀人，但这就是一个无法翻牌的死案。除非——你们能有证据。”
证据。刘宇仔细的回想着所有的细节。
“监控呢？”
“包厢里根本没有监控。至于走廊上的监控，我们警方已经核实过，从袭小浩被四名被害人拖入包厢，再到我们警方人员的介入，中间没有任何人出入过房间。除非……”
“除非什么？”
追问之下，李正龙却是突然话锋一转。
“还记得昨天的黑衣人吗？”
“特案组的？”
“没错。”李正龙说到此人的时候脸上明显多出一丝不痛快。“我是不喜欢这个人，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很特别。很多案子，本来都已经到了瓶颈，所有线索都断了，可只要这人去现场走一圈，立刻能给出一些很有决定性的线索。”
“我是很讨厌他抢我的案子，但他的办事效率，也确实让我佩服。”
查伊然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的挠挠头发。
“你就想说你佩服他。”
“不，我是想说他的办案手法。知道他是谁徒弟吗？”
刘宇一脸无辜的看向查伊然，但对方似乎是已经有了答案。
“我家老爷子。”
“没错。”
李正龙表示赞成的打了个响指。
“每次，他去现场都是一个人，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手段，甚至连凶手的整个犯案细节都能描述的一清二楚，那感觉，就像是……”
“亲眼目睹的一样。”



 第四章撞客杀人

李正龙点起一根香烟，将几张卷宗的复印件一一摆到刘宇他们二人面前。
除非，杀人的是鬼。”
说着，李正龙从一堆笔录里翻出一张递给刘宇，无意间，手肘碰倒了旁边的水杯，洒了一桌子的水，见状，三人赶紧收起桌子上的资料，慌忙之间，其中有那么几张恰好就落到刘宇的脚边。她低头看了一眼，刚要捡，目光却停留在笔录的内容上。接着，她无比吃惊的看向李正龙。
“难道，这不是第一起？”
“我一直怀疑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
“类似的案子有五起。从时间上看，第一起发生在一个月前。”
“警方当时锁定的嫌疑人是一个年龄只有十二岁的女孩子，名叫沈佳佳。死者是她的继父——马腾，一个有着180斤的中年男人。事发当日，女孩儿的母亲上夜班，只有她与死者单独在家。根据现场的痕迹调查，该死者是在对嫌疑人进行猥亵的过程中，反被嫌疑人剥皮杀死。”李正龙又找出几张验尸报告的复印件。“在剥皮的整个过程中，死者是完全清醒的，但他却没有一点反抗过的迹象。”
“第二起案件发生在半个月前，嫌疑人是一位酒吧的女服务员——李晓。她在下班回家途中遭到两名死者的拦路抢劫，见她人长得漂亮便心生歹意，也是在实施的过程中被李晓徒手剥皮致死。我们到达现场时，两名死者已经成了血葫芦，人皮如同垃圾一样被扔在道边。”
“至于第三起，就发生在前一起案子的隔天，嫌疑人叫徐万丽，下岗女工，死者是她的前夫——张宝全。两人结婚五年，离婚前，徐万丽就因被死者家暴而多次报警求助，离婚后，死者更是三天两头的过去闹。案发那天，也是周围的邻居听到徐万丽的惨叫后帮忙报的警。可等民警赶到时，死的却是徐万丽的前夫。同样是被剥皮后死亡。人皮就被徐万丽扔在现场的一个垃圾桶里。”
说到这里，李正龙似是想起当时在案发现场看到的惨状，一时有些不适，起身跑到厨房倒一杯水，压下那股恶心后才从新回到客厅，继续说道：
“第四起是在七天前，嫌疑人同样是未成年人，叫李婷。是典型的校园欺凌事件的受害者。我在调查中发现，三名死者曾多次对其进行殴打与猥亵。案发现场是该所学校的一个厕所，因离教学楼太远，平时基本没人过去。案发当天，嫌疑人是被三名死者拉到里面，在被欺凌的过程中突然反抗，将三名死者活活的给剥了皮。”
“再加上最后这起，一共五起案子，五个嫌疑人。虽然到目前为止，警方都没能从死者和嫌疑人的身上找到任何联系，但却有着很多的共同点。”
“首先是嫌疑人，她们都是女性，还是很漂亮的女性。”
“她们都是在受到人身侵害的过程中，因自卫将原本的施虐者杀死。”
“死者全部都是被活生生的剥皮后死亡。”
“没有任何凶器，五名嫌疑人，全部是徒手。”
听到这里，查伊然突然提出一个疑问。
“徒手剥皮？你当这是剥香蕉那，她们的手又不是爪子。”
“的确让人匪夷所思，但五个案发现场都没有找到任何凶器，根据尸检与现场的痕迹只能得出这样一种结论。”李正龙稍微停顿一下，像是故意留出时间来让兄妹两个人消化。也难怪李正龙会有这样的怀疑，完全相同的犯案手法，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刘宇赶紧问道：
“你怀疑，她们是被人嫁祸？”
“不，我觉得嫁祸的可能性并不大。毕竟五起案子中有三起都是密室，现场除了死者和嫌疑人，根本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但我怀疑，在五名嫌疑人的背后，可能还藏着别的人。”
说到重点，李正龙的眼中散发出一丝精明。
“我曾经处理过一个案子，也是连环凶杀案。当时的凶手是两个人，但其中的一个是‘观察者’，他只负责选择死者和观看杀人的过程，然后为其打分，真正杀人的却是另一个‘执行者’。”李正龙用手指向那些通过复印才留下的案件资料。“我怀疑，这五起案件的背后会不会也存在着‘观察者’。”
“你是说耗子她们都是执行者？”查伊然也明白李正龙的意思了。“可她为什么要当‘执行者’。”
“这个很难说，可能她们都被某个组织给洗脑了，或者是压根没得选。”说着，李正龙看向刘宇，接着说道：“你也见过袭小浩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像个正常人，与其说是‘执行者’，我倒觉得她们更像是**控的……”
“傀儡！”刘宇猛的瞪大眼睛。没错，如果能证明袭小浩是被控制的，那杀人就不是她的本意，她也只是个受害者。
“你怀疑她们被人催眠？”
“我也不敢肯定。毕竟我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不知道催眠是否真的能让人做到如此程度。可至少，这是一个方向。”
李正龙的这番话让刘宇和查伊然再次陷入沉思。李正龙的分析没有错，只要他们能从这些资料里找到些蛛丝马迹，所有的谜题可能都会找到答案。只是，他们要找的到底是什么？正想着，一张女人的正面照突然引起查伊然的注意。那是第二起凶杀案的嫌疑人——李晓的一张生活照。照片中，李晓笑的特别灿烂，再加上人长得也漂亮，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十分的难忘。但真正引起查伊然注意的却不是这女人的长相，而是女人胸口处露出的一个纹身。纹身图案很特别，看着像是种文字，有点像佛教里的梵文，可仔细的辨认又并不是，换成别人，大概不会注意到这点，但查伊然却猛地把照片贴到李正龙眼前，差点没直接拍到李正龙的脸上。
“这是嫌疑人的纹身？”
“没错，五个人都有。我一直觉得这可能是什么邪教组织的标志。”
说着，李正龙又翻出三张照片递给查伊然。还真是每位嫌疑人都有，分别纹在三人的脚踝、后腰和小腹上。
查伊然从那些照片中抬起头来，接着问道：
“耗子呢？”
“在肩膀后面。”
刘宇像是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满眼期待的看向她哥。“这个纹身——”
刘宇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问，这个案子，处处透着诡异，黑衣人也正是在纹身周围画下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号以后，袭小浩才安静下来。到底为什么？刘宇不是没想过，而是有些事完全不在她的认知当中。
查伊然没有回答，而是放下资料反问他二人道：
“你们信这世上有鬼吗？”
“鬼？”
刘宇和李正龙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出来。
“你想说这世上真的有鬼？”
“当然有。你们有没有听说过：21克？”
李正龙摇了摇头，倒是旁边的刘宇马上说出了21克的出处。
“是灵魂的重量？”
查伊然闻言挑起一边的眉毛。
“唉？你居然知道？”
“当然知道。我可是专门讲鬼故事的，自然听说过这个实验。”
李正龙他是真对这些东西没有研究，听他兄妹二人说的更是一头雾水，赶紧叫了个停。
“你们能不能给我也普及一下。到底是个什么鬼？”
“不是鬼，是邓肯.麦克道高于1907年4月在“美国医学”杂志上发表的一项研究，以证明灵魂物质的存在。”
“灵魂物质？”
“对啊，外国人讲什么科学叫灵魂物质，咱们说白了就一个字——鬼。”
查伊然边说边拿过旁边的平板，在度娘上搜索一番，然后递到李正龙的手上。
“这个人也算厉害，他为了验证鬼魂的存在，专门设计出一种很灵敏的秤，将床按在上面，让快死的人躺上去，看人在死亡的瞬间体重所发生的变化。而这减少的21克，就被称为灵魂的重量。”
“那这与案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只有你们相信世上有鬼，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有意义。”
查伊然将所有嫌疑人的照片摆成一排，然后指着照片对李正龙说道：
“你既然怀疑这是连环凶案，那你有没有想过，动手杀人的可能也是同一个。”
“同一个？”
“对。你的猜测应该没错，正是他控制了这五个人。”
李正龙这下可是越听越糊涂。
“你到底什么意思？”
查伊然抬眼看了李正龙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刘宇，最后才胸有成竹的吐出两个字：
“撞客。”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刘宇猛地瞪大眼睛，有关黑衣人的那些举动也一下子变得合理起来。对呀，她怎么没想到这个。
李正龙却是还没明白，赶紧又问道：
“什么意思？”
这次回答他的是刘宇。
“撞客是民间的一种叫法。用白话讲，就是鬼上身。”
查伊然也继续说道：
“这个解释，似乎更加符合你刚才的分析。”
“我们假设有这样一只鬼，他先附身在人的身上，再借着人的身体将人杀掉。”
“可鬼为什么要杀人，又为什么会上她们的身。”
刘宇边说边低头看那些照片，突然明白过来。
“和纹身有关？”
查伊然点点头。
“可不是普通的纹身，你看这些图案。”
说着，查伊然指向纹身中的奇怪符号。
“我虽看不懂意思，但能肯定这是鬼语。”
“正所谓，人讲人话，鬼说鬼语。我怀疑，耗子她们会遇到撞客，就与纹身有关。毕竟，普通人的身上都有三把阳火，哪怕是体质偏阴的女人，一般的孤魂野鬼也很难冲体。”
“所以，我们可不可以这样猜测：是有人在背后帮这只鬼杀人。只要我们查到纹身是在哪纹的，那幕后之人——”
“查不到。”
李正龙无奈的叹一口气。
“我之前也觉得纹身可能会有蹊跷，已经派人把本市的纹身店和工作室都排查过一遍，可结果还是空手而归。所有的纹身师傅都说没见过这种图案。”
“之前的嫌疑人呢？没审？”
刘宇的话一问出口，她就感觉不对。李正龙好似真被说到痛处，他握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死了。”
“沈佳佳是警察到达之前抱着马桶割的腕；徐万丽是跳楼；最绝的是李婷，她居然跪在厕所里上吊。”
李正龙说到这里也是越说越气。
“除了袭小浩，所有的嫌疑人都没有机会再开口了。”
这下，刘宇和查伊然都再次陷入沉默。可随即，刘宇又觉察出一些不对。沈佳佳、徐万丽、李婷，加上袭小浩才四个人，五个案子，怎么还少一个。想着，刘宇将照片拿过来，一个一个的对了一遍，最后才指着第二起案子的嫌疑人问道：
“你刚才只说了三个人，这位李晓呢？”
“她是没死，不过……”
李正龙无奈的叹一口气。
“她突然冲出马路，警车根本停不下来，人是没死，可至今还躺在ICU重症加强护理病房。即便能活下来，也肯定是植物人。”
很明显，李晓虽然不是自杀，但嫌疑人居然被接到报案赶过来的警车给撞进医院，这事肯定闹得不小。至于袭小浩，也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再加上李正龙现在的处境，哪怕是袭小浩醒了，他也没法再问个究竟。到头来，好不容易找出的一点线索，还是这样断了。正当刘宇和李正龙再次陷入沉默之时，旁边的查伊然却是表情轻松的一笑。
“其实，我们也不一定非得问活人嘛。”
话一出口，刘宇和李正龙都齐刷刷的看向他，不问活人，难道他的意思是问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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