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小说枝江特大奇案》 中篇纪实小说(连载)枝江特大奇案 薛运晓 公元20世纪60年代末,在具有6000多年历史的枝江土地上,发生了一起轰动全国的骇人听闻的天下奇案、冤案——陈家乐案。陈家乐杀害他的妻子和女儿,却造成另外3人无辜死亡,重伤4人,轻伤20余人。公元1970年3月,陈家乐被判处死刑,次月,新华社、《人民日报》发文,报道了陈家乐案发案、侦破和案犯被处决的全过程。 陈家乐何其人?他为什么要残酷地杀害他的妻子和生下来仅35天的女儿?第一次公决为什么枪下留人?在当地人们的脑海里留下一串串问号…… 52年过去了,这一鲜为人知的历史奇案重新揭开。 第一回 结姻缘父母撮合 强扭瓜瓜生苦果 民国36年,暮春。陈家港港边,住着一户普通农家。傍晚,风驰电掣,轰隆隆的雷就像在这户农家的屋脊上来回滚动。闪电透过窗口,掣进农舍里。农妇在床上痛苦地**,闪电掣进,农妇发出歇斯底地尖叫。哇地一声,一位又白又胖的小子呱呱落地,在父母眼里,这雷声,这电闪,是催促孩子出生的礼炮;在接生员眼里,却是孩子遭遇天打雷劈的不详预兆。孩子的出生,让陈氏家族皆大欢喜,按辈分为“家”子辈,故取名为“家乐”。《三字经》首句道“人之初,性本善”。 1958年,陈家港划定为枝江县新场区长江公社群力大队。1962年8月,陈家乐初中毕业,他手捧毕业证,回到新场区长江公社群力二生产队务农。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一天,其二叔陈廷光找上门来。他站在港边,对陈家乐母亲说:“家乐初中毕业了,我给他介绍个对象吧。” 母亲正在家门前的港边打猪草,见二叔来了,忙从港边爬上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满堆笑脸,装烟、倒茶、搬椅子,乐得不可开交。 母亲高兴地说:“二叔做的介绍,肯定不会错。”她招手叫陈家乐过来,向二叔道谢。 陈家乐从房间里出来,腼腆地靠近二叔,说了声“谢谢二叔”,便打听道:“您帮忙介绍的对象是谁呀?人怎么样?长得怎么样?” 二叔拍打着家乐的肩膀,说道:“你们早认识,就是常到我们家玩的你二妈表姐的女儿,她叫:龚寒梅。” “龚寒梅?”母亲很高兴,“我见过,她个儿不高;她老实、见人一脸笑,平时少说话,很腼腆的”。 几乎是同时,“寒梅?”家乐脸色变了,他接触过寒梅,正因为她老实、言语少,且皮肤黝黑,个子不是很高,身体有些胖,看样子很憨厚。他才有些不乐意。他欲离开,叫母亲打发二叔回去,母亲把他叫回来。反说正说,长说短说,他还是没有答应。 此后,二叔经常在他面前提起寒梅,说她勤劳,人也老实,老实人好,不会惹多少是非,死心塌地跟你过日子,古言道“美貌的女子是惹祸的根苗,丑陋的女子才是无价之宝”;母亲也常常夸奖寒梅;寒梅也常到他们家来,帮忙干些家务。母亲常说:若老实巴交的寒梅你都不答应,我再也不管你婚姻大事了。 五月初五,即是端午节,也是农村卖收四快的大忙季节。这一天,陈家乐母亲逼陈家乐去给他的未婚妻辞节,说:“你去吧,多联系,就会产生好感,这就叫日久生情”,还吩咐他带上粽子、包子。涉事不深的陈家乐按照母亲安排,来到龚寒梅家。寒梅一见陈家乐,心里美滋滋的,留他吃了午饭,换上干净的百短袖衬衣,蓝色长裤,穿上白凉鞋,随他来到陈家。到家后,陈家乐要去上班,寒梅情意绵绵地说:“你就不能不去上班,陪陪我”。陈家乐推辞地说:“今天厂里结账,厂长会计等着我,我得去”。“那我陪你去,行吗?”“别,不方便,我结了账就回来”。说着便去了。寒梅望着他的背影,目送他去了。 寒梅在陈家乐家等,她扫地,摆椅子,叠被子,把陈家乐家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把脏衣服洗了晾在竹竿上。天快黑了,鸡子、鸭子都上笼子了,她走进厨房,帮陈家乐母亲淘米、洗菜,添柴火。 母亲说:“水热了,进屋里洗洗去”。 “好”。她用葫芦瓢在锅里舀了大半盆水,端进陈家乐的房里,脱下衬衣和蓝色长裤,露出白嫩嫩的肌肤’;她够下身子,一对鼓鼓的**抖动着向下妥,白光光、水淋淋。正在这时,陈家乐下班回来,推开房门,见此,久旱逢春雨,干柴遇猛火,**烧灭了理智。他一把抱起寒梅,放到床上,尽情发泄;寒梅抱紧他,不禁发出满足的尖叫。 这样一来,陈家乐与寒梅有了一些更深的接触,产生了一些感情,陈家乐勉勉强强答应了,之后,他与寒梅订婚了。 1966年5月,在二叔和母亲的包办和支持下,他们结婚了。婚后,他们俩长期感情不和,他对妻子态度非常冷漠,小两口常常发生一些摩擦。 有一次,他从大队综合厂下班回来,在路上看见妻子收工回家,她挑一担猪草,吃力地往家里走着。看见丈夫,叫道:“家乐,快来,帮帮我”。陈家乐头也不回,扬长而去。寒梅忍气吞声,把一担上百斤重的猪草担回了家。回到家里,丈夫翘着二郎腿,口里叼着烟,嚷道:“快、快,快做饭,肚子饿了。” 妻子走进厨房,不小心把铁制的水瓢碰到,水瓢掉在地下,“哐啷”一声,这下,把陈家乐惹烦了,他暴跳起来,气冲冲地说:“反了,你”。妻子哀求说:“我不是故意的”。 “啊,你长胆子了,还狡辩”。他提取椅子,就朝妻子头上砸去。妻子一躲开,椅子砸在水缸上,水缸砸破了,砸破的水缸碎片飞起来,落在他的额头上,流出点血来。他气不打一处来,又砸又打带脚踢,寒梅只是说:“我不是故意的”。直到二叔来了,才把他们解开。他把伤口按住,到大队卫生室去弄药去了…… 第二回 厌老婆通奸三女 生毒念心藏杀机 陈家乐的父亲叫陈庭培,1949年前是这一带有名的“坑子户”。因为穷,解放后,在清匪反霸、土地改革等各项政治运动中,是典型的积极分子。1957年担任生产队贫协小组长。因为父亲是贫协小组长,陈家乐才到大队综合厂上班。 陈家乐中等身材,白而方的脸庞;他爱打扮,穿戴特别讲究,头常常梳理得光光的,皮鞋擦得亮亮的;他能说会道,油腔滑调,加上,陈家乐被安排在大队综合厂上班,担任油厂推销员的职业,这在当时,倍受年轻女孩的喜欢。 陈家乐来到卫生室,见到赤脚医生谢梅玉,谢医生问:“你的头怎么流血了?” “我们家的那个母老虎砸的”。陈家乐说。 “女人,怎么这样的歹毒。”谢医生取来碘伏和纱布,一边给他抹碘伏,贴纱布,一边贴近他,温柔地说:“她不该对你这样,这不公平,像你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贴完纱布,她挑逗似的把手在他的脸上滑动几下,让陈家乐的骨头都舒了,他有些冲动,用双手把她的**过来,贴在自己的胸口,两双眼睛默默对视。 他说:“你好漂亮,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我老婆有你一半温柔、漂亮,我就是死,也心满意足”。 谢梅玉顺势坐在他的双腿上,任他狂吻。 他把她抱进药房,就在条椅上,享受人间快乐。 云雨后,她说:“你们常常打打闹闹的,何不分开,有机会,就到我这里来”。 陈家乐含情脉脉,点头默许。 陈家乐被安排在大队综合厂,担任推销员后,他在家外住宿机会多起来,经常在七星台星光饭店吃饭,与饭店服务员徐欣月眉来眼去,勾勾搭搭,也常常出手大方,从外地带回些女人喜欢的东西,像围巾、毛线、凉鞋什么的,赢得姑娘的芳心。 五月的一天,傍晚,他来到星光饭店,点上两个菜,在饭店吃晚饭。天空慢慢拉下了帷幕,饭后,徐欣月说:“天晚了,你怎么回去?” “可不是吗?天可能要下雨了。人不留客天留客啊。”他试探地说。 “谁说人不留客天留客,人家不是在留你吗”。徐欣月娇声娇气地说。 陈家乐顺水推舟,当天夜晚,他没有回家,和徐欣月同枕共欢一宿。 梅雨季节,阴雨绵绵。有一天,天下大雨,他来到淡红芳的裁缝店,说:“我到外面出差的时候,若遇到有便宜的布料,我带些给你”。 “那好啊,有你这句话,我就幸福万分,感激不尽,你是我们这里有名的‘清爽大哥’”。 “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呀。”陈家乐欣喜地说。 “可不是吗,好多人都谈论你,好多人都羡慕你”。淡红芳脚踏缝纫机,红着脸说。 “那你呢?”陈家乐明知故问。 “我,我肯定喜欢你”。 “你们夫妻不是常常吵闹吗,何不出来散散心,为什么偏在一棵树上吊死。” 一个说者有意,一个听者有音,两人一拍即合。 夜里,他躺在淡裁缝的床上,对她说:“我和妻子过不下去了。” 淡某一头扎在他的胸口上,狂吻着,娇气地说:“过不下去就想办法分开。” “想什么办法?” “只要想分开,总会有办法,没有做不到,只怕想不到,世上无难事,只要你想做。” 这话倒是提醒了他。 从此以后,他开始放风,不仅对三个和他通奸的女人说,且常常还对乡邻说:“我瞧不起龚寒梅,别的女人都比她强,我连她吃饭都看不来,我和她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日长月久,他产生了灭掉妻子的念头。 龚寒梅的的确确是个老实巴交人。1967年9月2日,她生产之后,女儿满月出窝,这是当地人的习俗:孩子出生一个月后,带孩子回娘家或走内亲内戚,称之为出窝。她和陈家乐一起到陈家乐的姑姑家做客。姑姑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她抱着孩子,吃了两碗饭,把筷子放下了,叫了“多谢”、“你们慢点吃”,礼节地下了饭桌。 姑姑说:“你还吃一碗,刚做母亲,别把孩子饿着”,边说,边又添了一碗饭。陪她的人也在这样劝说她:“把添来的饭吃下去”。 她红着脸,又返回到桌子旁,端起饭碗,把刚添来的这碗饭消灭光了。 世界上哪有把饭碗放下又回桌子上再吃的,不成体统。这一切,陈家乐横在眼里,厌在心里。回到家里,陈家乐闷闷不乐,把东西往地上乱扔,发泄心中的厌气。睡觉时,他把妻子狠狠骂了一顿,然后说:“烦死人,明天,你出窝回娘家去。” 他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辗转反侧,是夜,他下定了灭掉妻子的决心,盘算着一个个罪恶的灭妻计划…… 第三回 觅杀机送妻出窝 棉地里狠下毒手 9月3号,吃过早饭,陈家乐送妻子回娘家出窝。路上,他抱着孩子,殷勤地对妻子说:“你就在舅舅家多玩几天,我再去接你。你好好地照顾孩子,也保重自己身体”。 妻子深情地望着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涌入她的全部身心。 快到娘家了,他把孩子递给妻子,说:“我就不麻烦舅舅他们了,我回去了。6号我过来接你。” “你吃了中饭再走吧,马上就要到舅舅家了。”她感激地挽留他。 陈家乐执意要走,说是单位忙着。妻子目送他很远很远,直到他消失在广袤的棉野中。 他回到家里,白天上班无精打采,夜晚睡觉辗转反侧。他在挖空心思,冥思苦想,酝酿着、盘算着自己蓄谋已久的灭妻计划。 9月6日一大早,龚寒梅收拾好出窝时所带的行李,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三点,她站在娘家门口张望,走进去,又走出来,连丈夫的影子也没有见着。她对舅子说:“也许孩子他爸忙,你送我们回去吧”。舅子放下手中的活儿,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送母子俩回去了。 与此同时,陈家乐也从家里出发了。他随身带了一把镊子刀,还从房间拿了一个三节长的手电筒。他对母亲说:“我去接寒梅她们去了”。母亲说“天快黑了,快去快回”。 路上,他与她们相遇了。寒梅说:“我担心你太忙,不能来接我们,叫舅子送我们回去”。 “忙是忙,再忙也得接你们回去,你已经为难舅子了三——四天了,该回来了。我也念你和女儿了。”他说着,接过妻子手中的孩子,示意妻子把舅子手中的包裹接过来,对舅子说:“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也是个大忙人,就不送了,回去吧。” “让舅舅到我们家去玩吧,他也没有什么地方去。让舅舅到我们家过一夜再回去”经梅以恳求的目光望着陈家乐。 “这……”。陈家乐吞吞吐吐,正准备说什么。 舅子忙说:“不了,我回去了”。说完,把手中的包裹递给妹妹寒梅,转身往回走了。 舅子走了,陈家乐松了口气,他看了看天色,太阳刚刚偏西。他对妻子说:“你把孩子抱着,我去方便一下”。寒梅抱着孩子,望着他向田里走。 在棉花地了,他呆了几分钟后,从田里慢慢走回来。 5分钟,陈家乐哄着妻子说:“人说饱嗝饿屁冷尿多,今天咋的了,大热天,尿怎么也多啊。你看,我的头上还冒着汗,又要小便了。”妻子对着他笑了笑。他再一次去了棉花田里。在田里,他四下看了看。此时棉花正在疯长,大片大片,绿油油的,又高又壮,有的可以盖过头。偶尔有几朵早熟的白花露了出来。与其说他在拉尿,倒不如说他是在观察地形,寻找杀机。 与此同时,有四男一女在他们后面走着。四个男人赤着身子,戴着草帽,走在前面,一位60多岁的老婆婆跟在后头,他们边走边聊着往前走,不远,他们在岔路口,朝江口方向去了。 陈家乐在棉花田里多呆了会儿,见那伙人走远,便从田里出来,赶到妻子身边。不多时,他又对妻子说:“肚子有点不舒服,要解大便”。 妻子说:“你今天怎么了?你去,我等你”。妻子抱着孩子,半蹲在路边,给孩子喂奶。他来到一片颇深的棉地里,蹲在半身高的棉花杆枝下,在棉花杆枝的遮掩下,佯装拉大便,他在观察棉花杆枝下的状况,思考者即将实施的罪恶计划。又是几分钟后,他站起了,扣了扣裤子纽扣,系了系皮带。然后走出棉地。 当他们走到幸福三队时,时已黄昏,夜幕拉下来了,路上断了行人,在庄稼地里劳动的社员已经收工回家了。几只乌鸦在绿油油的棉枝上发出恐怖的尖叫声。孩子乖乖地闭上眼睛。 陈家乐见时机成熟,他如麻地对妻子说:“有一个多月了,我们没有那个了,走,我们到棉花田里去,那个一盘再走。” 善良的妻子百依百顺,随着他来到棉地中间,铺上随身携带的尿布,把孩子放到旁边的尿布上,解开裤带,脱下裤子,把短裤拉到膝盖之下,温顺地仰面躺着…… 他趁妻子不备,迅速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抽出镊子刀,向妻子头部猛刺,妻子凄惨地叫到:“我的妈呀”。 陈见妻子未死,又在妻子的周身连刺22刀。 之后,又在亲生的仅出生35天的婴儿的头上、手腕上连刺两刀。 随后,他提起装有小孩尿布的帆布提包,仓惶逃离现场。 ( 待续,特别申明:文中人物,陈家乐及4个被陷害的男性均为真实姓名,其余均为化名,若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文未经作者允许,不得转载。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