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雷鸣传说》 <我的兄弟> 走过长长岁月 那不堪回首的记忆 在时间的绞肉机里被无情的摧残 伸起,被伤痛浸浊无法复原的腰杆 在花烛残年 那如枯树枝般风化的肢体 却无法撼动瘫死的血肉 我的兄弟啊 那血浓于水的篇章,是否能再次染红挂于天边的白日 边轮的风车在大地的怀抱里叹息 此时此刻,当是丰收累累的季节 我的兄弟啊 忘却吧 那鞭策的年代 相框中残留破零的笑容 是否能再次勾起你爱慕女孩时的样子 田密,那是属于你和她 不却忘怀中 当没了睡梦 河流也瞬间阻隔 是什么如此执着血浓于水的故事 冥想 惭愧的年华 记不住流星的轨迹 断痕 如同嘴唇撕开层层地狱 你我容颜,早已悲泣 如同雨滴急速地雕刻这盛满苍伤的大地 这样的悲歌 试问世间 该借用什么样的乐器才能如此演奏 我的兄弟啊 口 张开吧 这破裂的血管里 流着的,是我那个比太阳还要炽热的心 当万众祭奠 我的兄弟,别为我哭泣 长歌也不过如此 门前石层里的苔藓 我想,它依然青绿...... 第一章你的样子 时间:1995.10.17 07:05 地点:南方国界境内 面对眼前的环境,韩楚风的心底里萌生了不安,直觉告诉他今儿个是碰上麻烦了。 只见他缓缓举起右手,手握成拳示意小队停止向前搜索。 初秋的时节该是天气干爽的日子,可在这片离国界不到5公里的亚热带丛林里,天气却是格外的湿热。 早晨的雾气飘散在丛林的每个角落,韩楚风一位C军区特种大队的中队长,一位在部队里有着“猎人”绰号的军人,第一次在他的心底里萌生了不安。 对于猎人来说是从不畏惧自己所熟悉的猎场,可是这一次,韩楚风面对眼前熟悉的环境,却察觉不到猎物的气息。 是啊!真正的高手过招是不管身处任何环境中,都能第一时间猜到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这就是韩楚风越感不安的源头,因为眼前熟悉的环境突然间变成了似曾相识。 这是可怕的处境,军人出身的他很难承认眼睛看到的一切,可眼前的一切却实实在在地打醒了他。 听上年纪的猎人讲过,打猎最危险的时候,是你明明看到了猎物,可当你抬枪的那一刻,猎物却惊吓所逃,当你还在因它的消失感到疑惑时,殊不知在你的背后出现了能要你命的凶兽,所以在狩猎的时候是容不下半丁点的迟疑,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 紧挨着韩楚风右面的是副队长吴伟,当他警戒四周未发现异常情况后,眼睛扫了下韩楚风,这不瞄还好,一看到韩楚风脸上的神情,吴伟的神经立马绷了起来,因为他是了解这位老搭档的,从韩楚风异常警觉的神情来看,此时小队所面对的处境要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一瞬间,吴伟只觉得后背的脊梁骨是一阵发凉。 “太他娘安静了,静的不可思议,零散的雾气,完好的植被,没有足痕的山道,就连周围的虫鸣鸟叫都没有,一切似乎都太完美了。”韩楚风不断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可他...... 正当韩楚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绰号“蝎子”,随队的狙击手,通过高倍的镜头扫着周围的环境,他缓缓地转动身体,生怕遗漏每一个潜在的威胁,在雾气飘散的空隙里,他用异于常人的视力观察着。 突然间,当他将身体对着十点方向的时候,身体本能地停顿了一下,多年的职业直觉告诉他那里肯定藏着些什么,飘散的雾气不断地阻碍着他的视线,他没有眨眼,此时此刻他也不敢眨眼。 当直线视野中的最后一抹雾气散去后,镜头里呈现的,是被植被覆盖的杂树堆里,一个碗口大的伪装洞藏在其中。 此时此刻“蝎子”的瞳孔已放大到了极致。 “完了,这次真他娘的要歇菜了!”。 一瞬间,就是在这一瞬间里,蝎子的脑海是复杂的,据一名职业的狙击手判断,在那植被覆盖的洞口里,定是藏着一名非常专业的狙击手。 “趴!趴!下...”蝎子本能地尽力地想喊出声音。 可是在这个“下...”字还没完全叫出声时,一颗子弹穿过沉寂的丛林,拂过飘散的雾气,冷冷地打在了蝎子的左肩膀上。 蝎子的喊声,一下让整个小队连同中队长韩楚风迅速地将身体压藏在一旁的植被中。 沉睡的丛林终于被这一声枪声给惊醒了。 此时的蝎子是一脸的懵逼,脑海里又他娘复杂起来,“怎么我还活着?我应该被一枪秒了才对!这他娘的什么情况这是,对方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又是个雏子?我艹,不能啊!对方狙击位选的非常专业,可这...这...”此时的蝎子是越想越是觉得懵逼...... “蝎子!蝎子!”韩楚风大声喊道,韩楚风的声音迅速将懵逼中的蝎子给叫了回来。 “队长我没事!被蜂子扎了一下!”蝎子仰躺在一旁的草丛中喘气地吃力地回喊道,此刻紧张已经代替了疼痛,哪怕蝎子再怎么镇定,鲜血已侵染了他的半个身体,这可是***打的。 “目标方位!”韩楚风紧接着叫道。 此时的小队,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点,个个都打开枪支保险,憋住呼吸,警戒四周,此刻是容不得半定点的迟疑的。 “正面十点方向,直十五度,距离两百二十码,狙击手一名。”蝎子迅速地回道。 此刻的韩楚风脑海里迅速呈现一个字,那就是——撤! 因为他观察过周围的地形,脑袋里对周围的环境演变过多种可能,要是狙击手在十点方向,两百二十码距离,那说明他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蝎子!没事吧...”副队长吴伟关心道。 “没啥事副队,不小心咬了一口。”蝎子从慌神中装逼地喊道。 “馒头!左前二十码,右后三十码烟雾dan掩护!”韩楚风迅速命令道。 馒头听后二话不说,抄起两枚烟雾dan,分别扔向韩楚风所说的方向,当第二枚烟雾dan扔出的那一瞬间,一颗子弹从馒头的后脑穿过从左眼球穿出,馒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狠狠地栽倒在地上。 紧接着,在离副队吴伟半米远的草丛里,一枚遥控炸dan瞬间引爆,吴伟被炸dan的冲击波推飞到了韩楚风的跟前, 此时的吴伟已经抬不起头来再看韩楚风了,炸dan的冲击力将韩楚风脑内震的是嗡嗡作响,当韩楚风咬着牙狠狠地摇头镇定时,他看到的是吴伟口吐鲜血不止的样子。 第二章撤退!撤退! 谁也没有料到,十二人的精英特种小队居然被围了,而且还是压倒性的。 “队长!队长!”通信员六子极力地叫着韩楚风,六子明白,此时韩楚风一旦倒下,整个小队也就彻底凉了,因为副队长吴伟已经倒下。 烟雾dan的雾气暂时遮挡了敌军狙击shou的射击盲区,可此时的情况仍是异常凶险,是容不下半丁点的迟疑,六子使劲地呼叫着韩楚风。 韩楚风在脑海里万没想到,在自个的国境线内居然被敌人如此算计,这是何等的耻辱,这是每一个军人所不能接受的耻辱,哪怕是死,可是!此时的韩楚风吃力的想让自己镇定。 吴伟口吐的鲜血已侵染了韩楚风的衣裤,镇定后的韩楚风看着满口鲜血的吴伟,他心疼啊!他不甘啊!可韩楚风心里更加明白,此时的他绝不是逞强的时候,一秒钟的迟疑都能断送掉整个小队的性命。 韩楚风迅速转向六子,让其呼叫总部支援,自己随后拨出挎在后腰的qiang支,那不是普通的qiang,那是信号qiang,韩楚风狂喊着:“撤!撤!”,随手向天空打出了那颗代表屈辱的红色信号dan。 敌人万没想到,这号称雇佣兵禁地的国土,这号称让雇佣兵胆寒的部队居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之前他们还听L国的军人是如何的吹嘘,吹捧这支C国的特种兵是如此如此的厉害,可是今天看来,这简直就是个笑话,世界军人史里的天大笑话。 见特战小队如此的被动,那之前还小心翼翼的敌特,此时全放开了手脚,因为他们也知道,红色信号dan被打了出去,这场得来不易的机会也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了。 果断中,敌特又引爆了剩下的3颗定时炸dan,子dan又是一阵地乱射,小队中的另外两人被当场炸的面目全非,另有一人瞬间被炸dan卸掉了一条腿,在这短短不到1分钟的时间里,12人的精英特种小队,是3个死亡2个重伤1个轻伤,那属轻伤者居然还是蝎子,而副队吴伟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韩楚风无奈的叫声,给了小队以命令,撤退!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特种兵之所称之为特种兵,是在他们一旦受到攻击,一旦接受新的指令,都能结合现有的条件、资源、人力做出最快的选择。 活着的人就近背起受伤的战友和牺牲战友的尸体,乘着烟雾dan和丛林未散去的雾气,他们要做的就是迅速的撤离出这片危险区域。 “鸟巢!鸟巢!我是猎鹰!我是猎鹰!我部受到攻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撤退的路上六子拼命地呼叫着。 “鸟巢收到!鸟巢收到!”听到特种小队的求救声,识别出特种小队的救援信号后,在距离韩楚风小队30公里外的指挥部中,负责此次指挥的人员都彻底震惊了。 震惊之余,他们第一时间派出了现有的两架武装直升机前去支援。 指挥部里,一个大校军官,一个市公安局副局长,他俩四目相望,双方的眼里是惊讶之余后都是疑问。 “老张!这是什么情况这是,难道L国的大部队侵犯我国领土了不成!”此次禁毒“灭火计划”的负责人之一,刘鸿大校严厉的说道,刘鸿大校是韩楚风的直接上司,是C军区特种大队的大队长。 老张有些迟疑了,他知道刘鸿说的是气话,这事搁谁谁也会生气,自己的部下被伏击了,伤亡很大,而自己却啥都不知道,这真他娘搁谁也说不过去。还有他现在不好回答刘鸿的话,一来刘鸿是自己打报告请来一起负责灭火计划的,二来凭老张多年的警察经验分析,此次行动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而且还是很大问题。 “这样吧老刘!我会把此次计划的所有环节写一份报告呈交上级,请上级调查此事,我也会等上级来处分。”老张不甘心地说道。 “你…”老刘有些激动但又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毕竟他们俩也搭档过很多次,老张的脾气老刘也是清楚的,跟自己一个熊样——犟驴! 老刘没有像老张那样,毕竟一直生活在部队里,军人的做事风格就是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他转身摸起一旁的电话就打了出去。 “请给我接C区一号首长值班室。”刘鸿铿锵有力地说道。 “请问哪位?”片刻后值班室人员忙问道。 “我!请问首长起来了没有!”刘鸿语气有些缓和道。 “哦!原来是刘大队!首长刚起来,这会在院里刷牙了,请问……”值班室小马有些关心道 “请帮我叫下首长,急事!”刘鸿加快语气说道。 电话那头响起了小马跟首长简单的对话后,C区一号首长接起了电话。 “小刘啊!你起的比我早嘛!有啥子事嘛?”C区一号首长操着一口四川话说道。 刘鸿亲切的问候后就将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啥子?你这个大队长是怎么当地嘛!打仗都不知道敌人是谁?你打的龟儿子仗啊!”C区一号首长气愤地怒道。 电话那头只听到值班员小马不断地安抚首长不要生气话,可C区一号首长那也是相当厉害的角色,直接撇了他一句滚犊子!要是事情真到了节骨眼上,别说是一个值班员了,就算是一团长都他娘的该滚犊子也得滚犊子去,叨叨叨的,小马就这样被熊了一顿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他娘的从没吃过这样的亏,就算搁几十年前,老子就算站在那里,没有一兵一卒,老子也能吓死他狗日的L国所有军队,如今倒好,还他娘的越过国界了,这他娘的老脸都被打了啊,还啪啪的响! “刘大巴子!你给老子听清楚咯,敌人要是有一个撤走了,你这大队长也就当到头咯!”C区一号首长气愤地骂道。 “首长,您老先别生气,我知道咋办!知道咋办!要是放走一个敌人我提头来见,但是首长啊!我得有个请求。”刘鸿哆嗦了两句说道。 “你有屁个请求啊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首长气急败坏道。 “首长,现在我特种小队遭受重创,我敢肯定此次敌人一定是有备而来,我想请求……”刘鸿的吐沫星子咽到了嗓眼道。 “快放你的屁!”C区一号首长骂道。 “我想请求雷鸣支援,正好现在他们在我们省区护卫中央3号首长。”刘鸿像身子卸了千斤担子一样说道。 “咦!你个刘不要脸的,你咋不去死去,你长个把子有啥球用。”首长气愤地骂道。 骂归骂,可刘鸿再混蛋也是自己的兵,自己的兵有几斤几两再清楚不过了,可这次他们或许真碰上对手了,毕竟现代战争不是靠意气用事就能解决的,挂上了电话后,C区一号首长拨起了中央6号首长的电话。 “喂!是老首长嘛!您还是起的这么早呦!”C区一号首长老贾亲切地说道。 “呦,你老小子可是好长时间没给我打电话了,说吧啥事?”中央6号亲切的说道。 “首长,你咋知道我有事来!”老贾亲切地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你老小子要是没啥事也不会这么早给我打电话,说吧!”中央6号微微笑道。 老贾将所发生的事情和需要请求支援的事也一并作了汇报。 只片刻后电话那头传来一句话:“敢犯我国界者,虽远必诛。” “谢谢老首长!谢谢!”老贾亲切地问候道。 “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啊,任重道远啊。”中央6号关怀道。 “……” “雷鸣,此次的任务你明白了吗?”负责中特的一号首长韩江亲自问道。 “明白!”雷鸣果断地答道。 “好!出发!”韩江命令道。 “……” 第三章E国之狼 晨雾的湿气压抑着寂静的丛林,阴霾的天空看不见朝阳的白影,仿佛此刻,老天也在述说,这悲泣男儿的胸膛都在雕刻属于自己的岁月画卷。 韩楚风背着奄奄一息的吴伟,望着撤退中的小队,心里犹如千刀万剐一般,他很是自责,深深的自责,他在心底里不断地嘲讽自己,什么他妈的军队里的“猎人”,什么他妈的C军区的王牌特种兵,自己就是个屁。 依偎在韩楚风背后的吴伟,虽然没有正面看向韩楚风,但是吴伟知道,此时此刻,他这位老搭档的心里一定在滴血。 此刻的吴伟自知自己快不行了,他断定敌人也不会追上来了,强忍着一路撤退的颠簸,为了不给队友添麻烦,更为了不让韩楚风分心,他一直都在撑着,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该是解脱的时候了。 韩楚风的胸膛被轻轻按了一下,韩楚风知道那是吴伟按的,他在示意韩楚风将他放下,可此时的韩楚风不愿意将他放下,韩楚风心里明白,一旦现在将吴伟放下,那吴伟就再也起不来了,他就想这么一直地背着他,背着他回家! “楚…风,你不要自责…你做的对着了!”吴伟语不清晰地微微说着。 听着吴伟含糊不清的声音,韩楚风的双眼朦胧了,他使劲地点着头道:“别说话了老吴,你得撑住啊你个老不死的,咱们回家去…” “楚风…我…快不行了,你要带他们回家,带…他们…回家!…回…家…去…”吴伟用尽了最后的气力说道,说完后双手微微垂了下去。 是啊!吴伟用他最后的气力,关心的不是远在天边的妻儿老母,而是眼前的这帮生死兄弟,因为他知道,即使有一天他不在了,牺牲了,只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还活着,都会为他的父母送终,都会供养他们的儿女。 吴伟就这样走了,脸上带着丝许微笑,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幸福的能依靠在自己队友的背上离开,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啊…啊…我们回家…我们这就回家去老吴…!…”韩楚风哭着仰头疯狂地咆哮着呐喊着。 活着的队友见副队吴伟垂下的双手,都同韩楚风一样疯狂地呐喊,他们将手中的qiang口对准天空,使劲地扣动着扳机,无数的子dan射向天空,他们在为副队送行,在为牺牲的队友送行,他们更为自己不甘的内心在呐喊!这样的撤退,那可是一生的耻辱,那可是军人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无形枷锁。 “……” “头!为什么这么急撤退,他们不是伤亡惨重了吗?”敌方特种兵狙击手乔恩高兴地说道。 听着乔恩说出的话,身为此次特种小队的队长奈斯没有作任何回答,依旧是向着国界线撤去。 为了这次伏击能够成功,他们可是提前3天选择了伏击点,虽说是初秋,可在第2天伏击中,就在这片亚热带丛林里还下过瓢盆大雨,3天来的伏击对人体的体能消耗是惊人的。 能坚持3天不动身色,这是多么可怕的一支部队,他们有韧性、有耐力和更具特种职业化,他们就是欧洲E国最顶级的特种兵E国之狼,虽说他们才刚刚退役,可他们一退役就做起了雇佣兵,目的就是挑衅别国禁地来彰显自己的实力,在世界雇佣兵的报价中,他们的身价是最高的,最高的身价也就意味着最强的实力。 难怪韩楚风的小队会如此不堪一击,因为他们面对的是更为先进的特种作战思维,E国的特种兵那可是长期在真实的现代战争中锤炼出来的,此次他们出动伏击的人数也不过只有5人而已。 “……” 支援的两架武装直升机到达目的后,连机pao扫射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此时哪还有什么敌人,连鸟毛都没见着半根,这他娘的打的是什么仗? “鸟巢!鸟巢!我是山雕,我是山雕,未发现敌人,未发现敌人,请求返航,完毕!”武直领航员向指挥部通报道。 “山雕!山雕!我是鸟巢,准许返航。”片刻后指挥部发出命令道。 “鸟巢!鸟巢!我是山雕,发现猎鹰小队,是否护航!是否护航!”武直领航员急速地向指挥部报道。 这一次,“山雕”在猎鹰小队的上空,盘旋好一段时间才得到指挥部的命令:“山雕!山雕!请立即返航!请立即返航!”。 “这…”山雕无奈地转了一圈后返回了基地。 指挥部里,他们觉得猎鹰小队此时已经没有护航的必要了,敌人不会傻到自投罗网,医疗救护直升机已经在去接他们的路上,武装直升机是可以返航的。 “……” 返回指挥部的韩楚风,刚一进门,就一把抓住此次行动负责人之一老张的衣领,他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这是什么情报!你他娘的做的啥指挥?你还我兄弟!还我兄弟!”。 指挥部里,气氛是极度的尴尬,刘鸿也是头一回见韩楚风发这样大的脾气,此时的老张啥话也不说,任由韩楚风撒气,可指挥部里毕竟有很多下属同僚,老张再怎么不是,也不能如此这般,虽说韩楚风的军衔也不低,可老张毕竟是市局的人,是地方上的干部,这军队和地方毕竟都还是一家人嘛! “够了!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出去!”刘鸿严厉的叫道。 刘鸿的声音很大,可韩楚风像是没听见的铁鸡似的一毛不拔,依旧抓着老张的衣领不放手,像是要死磕到底。 “给我滚出去!快滚出去……”刘鸿愤怒地叫道。 就在此时,指挥部里进来了一个人,一个军人,当他进入之后,指挥部里的气氛瞬间凝到了极点,是那种使人压抑喘不过气的极点。 “他?”韩楚风惊愕万分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这直觉绝对没错,是他的,百分百就是他,要知道,此时的韩楚风还没有转过头来,不是他没有转,是他根本就不敢转过来。 韩楚风,职业化军人,可面对这个人时,韩楚风顶多勉强算得上是一个普通的军人。真正的军人相遇,是除去身上一切军衔印章,靠的是军人那种 “百炼成钢”所体现出来的凌人之气。 韩楚风呆滞了,c军区的刘鸿特种大队长也呆滞了,就连干刑侦多年的老张此刻也僵住了!他们能深深的感受到从这个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凌气。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雷鸣”本人。 对于“雷鸣”来说,它只是一个绰号,一个特种部队的绰号,也可以说是一个人的绰号! 说是一个部队,那他代表的确是C国军队中最强的特种部队,说是一个人,那他就是这个最强特种部队中的灵魂之人。 此刻!他们万没想到,刘鸿更是惊讶,上级居然让雷鸣亲自带队而来,刘鸿原本以为,只要雷鸣特种部队中任何一只小队前来都能解决问题,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雷鸣亲自带队。 自此之前刘鸿是没有见过雷鸣本人的,因为没有资格,不过韩楚风倒是见过,只是韩楚风从来没有见过雷鸣的真正面目,他所见到的,一直是雷鸣带着头套的样子,他只能凭借那种特殊的直觉肯定。 刘鸿看着雷鸣,虽说两人都是大队长,可一个属于军区,一个直属中央,一个年龄接近50岁,一个年龄30出头。 “你好!你好!感谢上级前来支援,我是此次负责人刘鸿,感谢!感谢!”刘鸿还是很客气地过来握手。 望着那一毛不拨僵怵在一旁的铁公鸡,再看看握手的刘鸿,雷鸣觉得此时来的不是时候,可人来都来了,总不能回避什么。 “……” “韩楚风!”雷鸣铿锵有力地叫道。 此时的韩楚风,脑袋里就像被雷轰了一样,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雷鸣居然在叫自己的名字。 韩楚风清晰的记得,6年前,那是雷鸣考核全军特种兵,有168人的各军区兵王进行此次考核,那时的韩楚风也是其中一员,当时选拔的条件非常苛刻,第一批淘汰的就有18个人,很不幸,韩楚风就是那18人中的一员,听说那次选拔只有8人勉强算是合格,这还是上级力求规定的数字,要是按雷鸣的标准选拔,恐怕也只有2人,而雷鸣在第一批被淘汰人员面前,只说了两个字:“丢人!”。 “……” 韩楚风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批就被淘汰的学员,都已过去6年的时间,雷鸣居然一口就能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到!”韩楚风万分紧张地原地立正着。 “稍息!把情况简明汇述一下。”雷鸣说道。 韩楚风一五一十地作了简报,当他看着面前的雷鸣,雷鸣还是那个戴着头套的雷鸣,6年过去了,韩楚风从他的身上依旧能感受到那股逼人的凌气。 刘鸿看到韩楚风在雷鸣面前就像只小绵羊一样,不禁感叹这雷鸣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 直属武装直升机带着雷鸣小队前往事发地,在事发地上空盘旋了一圈后,飞机直奔国界飞去。 此时的雷鸣已经肯定,敌人现在已经是越过了国界,至于走多远他还不能确定,现在只能是去找些线索而已。 到达国界后,他们7人单绳就下了飞机,此地的国界是一条宽50米左右的长河,河这边属于C国,对岸属于L国。 站在岸边,雷鸣望向对岸,在对岸茂密的植被后,一支狙击qiang正瞄着雷鸣的脑门,在这支狙击qiang的一旁,是一副高倍望远镜在看着雷鸣。 “头!要干掉他吗?”乔恩轻轻地说道。 此时此刻,奈斯轻轻地举起了手臂,他的眼睛通过高倍的镜头看着雷鸣,奈斯这人有一个癖好,每次他要下达执行的命令,总喜欢打一个响指,用响指作出确定的命令。 当奈斯抬手就要打出响指的那一刹那,镜头中的雷鸣缓缓地摇了摇头,就这么一个动作,把河对岸的奈斯和狙击手乔恩吓出一身冷汗。 惊出一身冷汗的奈斯看着镜头里的雷鸣,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刚刚的动作是偶然的,就好像河对岸的那双眼睛能看透这茂密的植被,看到这百米之外的距离。 不管怎么说,奈斯缓缓放下了手臂,狙击手乔恩也放下手中的qiang,此时的奈斯心底有点矛盾,要是之前遇到的是这支部队,自己的队伍还能重创他们?想来想去,反正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又挣取了佣金,要是事情在国界闹大也吃不着好,还是早点撤吧。 敌特种小队撤走之后,雷鸣微了微头,身旁的一位队友走了出来,撕下自己身上的迷彩服布料,走到河边湿了湿水,又走到一块界碑前,去擦拭那界碑上被敌特种小队留下的标记,界碑上被画了一只狼头,那是E国之狼的狼头,那块石碑可是国之界碑啊,国之界碑又岂容他人凃之。 看着零散的脚印,望着阴霾厚实的天空,雷鸣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少有的忧伤,雨就要下了…… 第四章王老头子 “雨就要下了……”蛙子有些欢喜地说道。 “二子,这能行不?”海龙有些焦急的问道。 “老大的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应该能成!”二子一脸坚定地说道。老大是二子的亲大哥,今年刚上初一。 “大胖子,你别挪了,你再挪我这边草都盖不着了…”蛙子不情愿地说道。 “大胖子你再去抱些稻草来,把我们屁股都盖盖。”海龙有些发号施令道。 “怎么又是我去,我不去,这回该蛙子去了,我都抱三回了,他一回都没抱过。”大胖子抱怨道。 “我去抱吧,我靠外面近。”最左边的老牛主动道。 “那你快去快回,记得多抱点来。”海龙补充道。 在古老京杭运河的一条支流上,有一群10岁大的孩子,个个相靠一起趴在运河的岸边,他们将一些稻草铺在身子底下,一些盖在身体上面,因为雷雨就要来了,他们想简单地用这些稻草避避雨头,怕淋湿了自己的衣服。 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地过去,他们全身心地注视着河中一根露出水面的铁丝,铁丝上绑着三五只活着的青蛙,望着黑云密布的天空,雷雨真的就要来了,可这群孩子等的不全是雷雨,他们更期盼的是水中的鱼。 “嗨嗨嗨!你们快看,王老头子!”老牛有些小激动地叫道。 此时,离他们不远处,常年停靠着一艘废弃的水泥船,水泥船的后仓上正坐着一个老头,老头有60来岁以上,这老头身下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早结婚嫁人了,只有年芳16岁的小女儿跟着老头一起住在船上,老头的老伴前两年就去世了,现今就剩他父女俩相依为命。 今儿也不知怎么了,王老头没有睡午觉,也许是因为雷雨要来的缘故吧,雷雨来临时,船仓一般都会闷的透不过气来,这会只见他拎着一袋旱烟坐在船尾的石凳上叭叭地抽了起来。 “呦呦!快看快看王老头看我们这边了。”老牛激动地叫了起来。 “小点声,等会他听到了过来揍你。”大胖子偷笑道。 此时的王老头确实是在看着他们,要搁平时王老头肯定会训斥他们几句,让他们个个都回家去,可今天王老头非但没有,还乐呵呵地朝他们笑了几声。 “他笑了!他笑了!王老头子笑了。”老牛又激动地叫了道。 “他家小丫头怎么没有出来吗?”蛙子奇怪地问道。 “你们有没有看过他家小丫头大屁头啊!”老牛闷不声地问道。 “大屁头你看过了吗?”海龙偷笑地说道。 “我真看过了,那天晚上我来河边跟父亲抬水,用手电筒看到的,当时小丫头蹲在船边向河里拉屎呢!”老牛得意的说道。 “白不白啊!大不大?”海龙、蛙子和大胖一同追问道…… 时间就这么一份一秒地过去,北边的乌云终算是压了下来,船上的王老头此时更加兴奋,乐呵呵地笑了起来,那旱烟抽的更是勤快,叭叭叭地抽吐着,此时的王老头心里别提多高兴,他乐呵地琢磨着:“这群小王八蛋待会就有好看了,下这么大雨还不跑,还在这钓鱼,一会就有苦头吃了。” “蛙子!鱼篓带了没有?”海龙急切地问道。 “带了,带了,带了两个。”蛙子兴奋地说道。 一听说带了两个鱼篓,海龙跟二子都高兴的兴奋起来,此刻的他们都在想,想这带来的两个鱼篓够不够装鱼的。 乌云是彻底压了下来,此时天空是瞬间倾盆暴雨,可二子他们并没有因这么大的雨起身开溜,一个个兴奋的哈哈大笑。 远处的王老头看着这帮兔崽子仍趴着不动,更是笑的合不上嘴,这不就是一群傻子嘛,别提这60来岁的老头子,此刻笑的跟10来岁的孩子似的。这平时啊,王老头没少被别人在背后议论,这事情王老头也是知道的,现在倒好,看着这帮小兔崽子在雨中个个跟个落汤鸡似的,那看热闹的兴奋劲就串了上来。 哈哈大笑之余,王老头的旱烟已换了一茬,看着岸上趴着的这群傻子,第二茬的旱烟又叭叭地抽了起来,正当他抽的起劲时,那乌云密布的河道上空,一条闪电对准那河道中的铁丝就打了下来,一瞬间,四五十仗宽的河流是从东岸劈到了西岸,溅起的水花足有5米之高,响声更是骇人的惊天动地。 王老头虽然活了60来岁,可他这辈子哪见过这等现象,幸亏他的船常年停靠岸边,要是横在中间,就算是有10条船也不够这雷电劈的。 二子他们一见这仗势,那还有心思再趴着,个个心里在想,这那他妈的是老大书上说的啊,这那他妈的是在用电电鱼啊,个个吓的魂都没了,拨腿就往家里跑去,船上的王老头更是吓的直哆嗦,嘴里不断地叫唤道;“我滴个妈呀!我滴个妈……”,虽然他的船停靠岸边,但那被雷电掀起的水浪不停地摇动着他那条靠岸的水泥船。 “......” 那天傍晚啊,王老头是挨家挨户地说这事啊,那天傍晚,庄上凡是10来岁的小男孩是成片成片地哭啊,反正有事没事,长辈的皮带都是一顿狂练啊,这事啊,还真不是闹着玩的事,从王老头直打哆嗦的双腿就可以看出,这群孩子是多么的让人难以捉摸,一直以为他们是在钓鱼的王老头,至今为止都没搞明白当时究竟发生了啥事,能让雷鸣般的闪电将河道劈开,这是咋弄出来的啊! 那时候的二叔就是上面所提到的小男孩二子,那时候的二叔不过才刚满10岁,在那群孩子里,就连大他2岁的海龙,都得听他拿主意,只是在他那童年的时光里,他是主意拿的越多那皮带就抽的越勤。 第五章打猎 时间一晃又过了两年,那一年的二子刚满12岁,就在那一年的暑假里,二子遇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 那是农忙刚结束的日子,树上的知了和夜晚岸边的青蛙都在鸣叫着夏日的脚步,勤劳的人们已将青青的秧苗插入了各家的稻田,伸了伸多日来疲惫不堪的身体,酷热的暑气就要来了。 “……” “来!二条一张,谁要?”二子的母亲也就是我后来的奶奶叫唤道。 “我要!对了…来!五饼一张!”叫唤的是后庄来打牌的,是我奶奶的发小。 在80年代的农村,特别是到了炎热的夏日,庄上的男女老少都有各自打发时间的办法,成年的男人们多数是中午喝完酒后,腰间挎着个凉席找个树荫下乘凉睡觉去了, 妇女们一般都会三五成群地聚在家中打牌,那时候的牌面是黑色长条型的,她们能一坐下就是半天。夏日里要属最皮的,就是一群刚放暑假的孩子们,他们会聚在一起去做他们认为最有意义的事情。 “……” “布谷…布谷…”此时的海龙依靠在一排上面土方下面石块的墙根下,他学着布谷鸟的叫声,在墙根下有些忌惮地叫着。 里屋里,突然听到布谷鸟叫声的二子,兴奋地睁开了眼睛,圆溜溜的,他看着一旁睡着的哥哥,自己悄悄地爬下了床,其实打一开始他就没有合眼,东屋里那打牌的吵闹声,要是能睡得着就不是他了,他跟哥哥的性格截然不同,他哥是特能学习的那种,他呢是特能疯的那种。 避开东屋的“监视”后,他偷偷地摸到了墙根一边。 “喳喳喳……喳…喳…!”二子到了墙根后就发出喜鹊的叫声。 这是他们自创的联系方式,他们能模仿几十种动物的叫声,而且还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海龙一听二子摸到了墙角,心中顿时是一阵大喜。 “摸鱼还是上山?”二子在墙根这边小心地问道。 “老牛他小叔刚刚骑着大杠走了!”海龙有些兴奋地说道。 “真走了?他是朝着哪个方向走的?”二子不慌不忙地问道。 “是朝县城的方向走的,还拖着一麻袋小麦。”海龙确定地说着。 “那今天主要是打鸟了啊!”二子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嗯嗯!打鸟!打鸟!”海龙却是高兴的说着。 老牛的小叔家中有一杆气qiang,在80年代的农村,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家中有杆气qiang,有的时候也能补补荤腥,在这十里八乡的地面上,也只有老牛的小叔家中有这么一杆,平时只要老牛的小叔不在,他们就会偷偷地拿出那杆气qiang打鸟打兔,这不!今天老牛的小叔是要去县城加工面粉,这一来一回没个半天是回不来的。 “就咱三人?”二子有点不愉快地说道。 “没有!没有!你听!”海龙对着一个家伙命令道。 呱!呱!呱!三声过后,二子知道蛙子也来了,他心里也再不失落了,毕竟人多热闹嘛! 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发出了,那声音有些低沉,此时的二子在想,难道胖子也来了吗,可这声音不对啊,胖子虽然学的是熊叫,可这声音很断断续续,虽说低沉,可没有熊的浑厚长绵啊! 正当二子还在疑惑的时候,突然间有股不寻常的气味飘了过来,此时二子这么正经一闻,瞬间气的他腿一登手一抬翻过了墙头。 那嗯嗯哼哼的声音不是熊叫,那是他娘的胖子屁门的屎没拉出来,蹲在那里用劲哼哼呢!这二子怎么能受得了别人在他家墙根下拉屎?翻过墙头就一下扑了过去,胖子一看二子要扑他,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撒腿就跑了出去,他是怕二子揍啊,可没跑上几步就摔趴下了,二子逮着机会,追上后也甭提他有没有拉完屎,照着屁股就是一顿狂抽,旁边海龙他们看到如此风景逗的是哈哈大笑…… 午后的日头非常毒辣,是那种一出门就让人烦躁暴怒,可对于今天的气温来说,要比平时好些,因为从早到现在都吹着微风,虽然不大,但总比没有一丝的好。 偷偷扛出气qiang之后,二子他们沿着运河的边上就寻了下去,一路上凡是能吃的活物都没有逃过,除了二子,每个人手里光拎着的飞禽就不下5只,他们是高兴地一路走着,似乎天上的日头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多余的。 “……” “旅长!您的家乡果然是个好地方,看这运河的水和那绵延的大山…也就这样的地方才能出您这样的首长啊!”警卫员小胡有些拍马屁地感叹道。 此时的旅长并没有警卫员几句马屁话而自喜,是的,他确实在高兴,可他的这份高兴是发自内心的,因为离家这么多年,家乡的一草一木给他的都是那种无比的亲近感,就连天上的日头都能让这位旅长感到兴奋不已,刚吃完午饭的他稍作休息后,就带着警卫员穿着便装出来了。 “美啊!还是家乡的风景美啊!”这位叫韩江的旅长亲切地感叹道。 望着那绵延的大山,看着这川流不息的京杭大运河,韩江情不自禁地跟警卫员小胡说起了当年怎么离家出走,怎么参加革命,说的警卫员小胡是如此着迷。 “……” “旅长你看,有人拿qiang在打鸟。”警卫员小胡指着路口一边的孩子激动地说道。 此时的韩江也注意到了,那是群孩子,拿着的是气qiang,对于军人来说,qiang就像自己的情人,而能够捧着qiang的人,不是敌人就是知己。 能看到一群孩子在打鸟,韩江的心里也是高兴的,这种高兴就像军人的本能一样,警卫员小胡也是一样,因为对于小胡来说,他能够做旅长的贴身警卫员,如果自己没有过硬的本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对于国内任何种类的qiang支,他没有不认识的,也没有不会耍的,他在部队里也是一位有名的神qiang手。 不知不觉得,二子他们就与韩江他俩相遇了,这时韩江看到这群孩子拎着不少的麻雀、野兔和野鸭,韩江冲他们微微一笑道:“打的猎物还不少嘛!”。 海龙他们没有说话,继续走自己的路,继续寻找他们的猎物,因为在他们的心里,这些大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只有二子一边走,一边不时地看看韩江和一旁的警卫员小胡。 “二子!二子!那里!那里……”蛙子低声地叫着二子。 就在此时,有棵50米高的树梢上,落着两只白头翁,在微风的拂动下,两只白头翁轻轻地随风摇摆,被蛙子这么一叫,二子回过头来,看到树上的两只白头翁,韩江和小胡此时也看到了,他俩简单地目测了一下距离,这直径距离起码60米左右,韩江和小胡一致认为这距离太远了,气qiang根本够不着,他俩是知道气qiang的,用的是铅芯弹,弹体比黄豆还小,这么远的距离打出,这子弹不定飘到哪里去了。 就当他俩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时候,只见二子握qiang就打,这二子都不带瞄的,他只把qiang身握紧,从握qiang到打出子弹,他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秒,只见60米开外的树梢上,一只白头翁摇摇下坠落向了地面。 此时的韩江和警卫员小胡都被眼前的一幕震到了,他俩从没见过气qiang有这么打的,都不带瞄的,从没见过那飘着的肉眼能看见的铅弹实实地打中了小鸟,此刻的小胡心底里有些动摇,他在心里嘀咕道:“要是让他来打这么一下…不!他绝对是蒙着的,绝对是!他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而且他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小P孩!” 正当他们还怀疑的时候,那原先树梢上两只白头翁,一只已经坠到了地面,另一只被惊吓的飞了起来,海龙他们一动不动,他们并没有因第一只鸟被打下来去疯抢,他们是知道二子的。正当那只惊吓的鸟想再次落回到摆动的树梢上时,二子从嘴里迅速舔出了一颗铅弹,立即装了上去,只见他的手跟qiang这么一斜又打了出去,顷刻间,那只还盘旋在空中没有落住脚的白头翁又被打了下来。 第六章胖子 “……” 在有五十来丈宽的河岸上,几棵长的不齐整的白杨树下,一群孩子发了疯地去抢被二子打下来的白头翁,他们是兴奋的,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这二子一直没让他们失望,虽然个个被太阳晒的黑不溜秋,犹如从非洲来探亲的黑人,但一想到待会儿就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个个心底里别提有多高兴。 此时的韩江和身旁的警卫员小胡一脸的惊讶,要不是亲眼见着整个过程,恐怕他们回到部队跟战友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战友一定会说这不可能,是啊,哪有这样的qiang法,哪有这样打qiang的,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们真的是亲眼见着了。 身为旅长的韩江,只用了不到5秒的时间,二子已引起了他的关注,这不是普通的关注,这是一位当了近30年的老兵,突然找到了一块上好“料”,这是对年轻军人本领的肯定,这个过程他只用了5秒,眼前的这个十二岁的孩子,此时在韩江的心里他已经是个兵了。 警卫员小胡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旅长!这个孩子不简单啊,要是让我来打,就光整个动作,我可能都没他的快!” 韩江微微地点了点头,看着二子不慌不忙的站在那里装着子弹,这种处事不惊的样子,跟他的年龄很是不符,韩江的心里不断猜测,也不知道这孩子玩qiang玩了几年,难道是有高人教他吗?如果没有呢!那这孩子…这孩子就是天生当兵的材料啊! “在跟着看看,这孩子不错!”韩江微微地说道。 “……” 海龙和老牛各抢到了一只白头翁,高兴地提着显摆,海龙还故意露出一副yin荡的表情,嘴里还伴着口水,在那馋着胖子和蛙子,胖子和蛙子见他是一脸的写着“我艹尼娘”,可没办法,谁就自个腿短,谁就自个的年龄比他们都小呢,这跑又跑不动,打也打不过人家,只见胖子跟蛙子没好气地说:“下面的该到我们了,你看你俩都抢那么多了……”。 “好好好!下面的都给你们俩,你们俩个谁抢到了归谁,我们就不抢了。”海龙得意的笑着。 没走下3分钟,在运河靠岸的地方,那是马庄,有一片六七十米宽的芦苇荡,苇叶青青,在微风摆动中,那沙沙的声音犹如情人细语,在这炎热的夏日里,让人听着甚是舒服。 当二子他们快靠近的时候,只有胖子跟蛙子俩人不时地弯腰捡着什么,韩江跟小胡尾随在后面,他们距二子也就十来米距离,从后面看去,胖子跟蛙子的动作是一目了然,他俩弯腰捡的不是猎物,而是不大不小的石子,韩江跟小胡看这两个孩子捡着石子,是一脸的好奇,似乎他们的心里在想,这么快就要烤起美味了吗? 片刻,他们就靠近了那片青绿的芦苇地,海龙看了看二子说道:“二子,准备好了没有!” 二子看着那微风摆动的芦苇地说道:“排着扔吧!稍微往芦苇左面扔!”说完,胖子跟蛙子就将捡到的石子用力向二子说的地方排着扔去。 石子扔出去的那一瞬间,韩江和警卫员小胡立刻就明白了,惊吓,他们想用石子惊吓芦苇荡里的小鸟,将小鸟赶出来打,这真是不错啊! 随着石子不断扔出,果然,那青青的芦苇荡里,接连飞出一两只小鸟,这时只见二子把qiang这么一横,二子打的是离岸边较近的一只,qiang声一响,只见那只小鸟缓缓掉入了河里。 “真准啊!”警卫员小胡不禁感叹道。 小鸟被打中了,胖子跟蛙子两人相互看了看对方,他们将手中的猎物放下,蛙子灵敏些,他先用脚在地面上划了条横线,等胖子一起站好后,海龙走了过来,看着胖子跟蛙子两人准备的姿势,他又露出了那yin荡荡的表情:“预备!跑!”,一声令下后,只见胖子和蛙子迅速地窜了出去。 到了水里,蛙子的水性比胖子好的不是一丁点,那完全是碾压对方,还没等胖子反应过来,蛙子拿上小鸟一个猛子就游了回来。 “……” 岸上,胖子有些委屈地看着大家,泪水在眼眶里打圈,海龙和老牛这俩家伙没去安慰不说,还一脸的讥讽胖子,是啊!今天胖子抢到的猎物是最少的,他手里提的能一巴掌数得过来,此时的二子看在了眼里。 “胖子!过来,拿石子再扔!”二子鼓励的叫道。 韩江和小胡也露出了高兴的表情,一是因为这二子年龄虽然不大,但为人够义气,见不得弱者受欺负;二是因为他们俩还没看过瘾,还想看看这二子的qiang法。 胖子从委屈中走了过来,拿起地上的石子又扔了出去,一排一排的扔着…… 突然间,这时从芦苇荡里窜出了一只猎物,那不是鸟,那东西也飞不高,但它会踩着水面跑,而且跑的非常快。 “野鸭!野鸭!”老牛兴奋地叫了起来。 是的!是野鸭,野鸭这东西在水面上跑,它启动的速度比快艇要快多了,此时只见二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野鸭飞跑的足迹,一瞬间,那野鸭已经飞奔出70米开外。 警卫员小胡看了看旅长韩江笑了笑道:“这回真跑了,距离够不着了哦!” 正当小胡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二子手中的qiang就搂了出去。 这一声qiang响之后!站在一旁的韩江连同刚刚说不可能的警卫员小胡都傻眼了。 70米开外,的确,气qiang打出的子弹没有不飘的,但是!就是这个但是!这qiang是在二子手里打的,他打了,而且他妈的居然打中了。 在韩江和警卫员小胡的眼里,那刚刚看似诡异的一幕深深的震撼了他们,二子打出的子弹,是飘了,这颗子弹在水面上打了个水飘,朝着野鸭飞奔的足迹就迎了上去,子弹在水面上跳跃一下后,正中飞奔在水面上的野鸭,不同的方向相迎,子弹还他妈在水面上跳了一下,最后两点居然相交了,此时,那飞奔的野鸭已经在水中团团地转着圈呢! 警卫员小胡被彻底惊住了,也被彻底打了脸,他在心底里咆哮般地仰天长笑:“这是人打的吗!” 第七章5毛钱 微风轻拂,水波粼粼的河面,泛起刺眼亮光,太阳西斜,窥探时间的脚步,碧蓝的天空,布谷鸟追吻着熟悉的痕迹,岸边茂盛的杂草丛中,青蛙鼓鸣,仿佛在接待远到而来的客人,不语的大山,沉寂岁月的烙印,一切都在印证真实故事的发生。 望着这群孩子,韩江打心底里高兴,作为部队上层军官,他的眼光似乎看的更远,那就是国家军人的未来,大多数人认为,军人的未来是靠士兵自己掌握的本领,其实不然,真正军人的未来,靠的是传承,一种精神的传承,一种责任的传承,更是老一辈军人生命的传承。 二子放下手中的气qiang,看了看委屈的胖子,又瞧了瞧一旁嬉笑的海龙他们,二话没说,脱下卷了边的藏蓝背心,褪下屁股处发白的黄色短裤,露出雪白的屁股,朝着河里就趟了过去,一个猛子下去就不见了人影,一个十二岁大的孩子,竟是如此的仗义。 韩江跟警卫员小胡都看在眼里,这一个猛子下去,时间可有点长啊,将近80米的距离,在常人看来,起码得露出水面换个气,可此时的水面依旧平静,一点二子的踪迹都没有,潜游消耗的体能要比常规游泳大的多,此时韩江的心里有些担忧,中途连一口气都没换,这么远的距离,这孩子能行吗? 就在旅长韩江犹豫的时候,那只被二子打着在水面上转圈圈的野鸭,突然旁边伸出了一只手,一下就将水面上扑腾的野鸭拽入了河里不见了,警卫员小胡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头都没冒一个,气都没换,又他娘的消失了,那只野鸭就那么被他活生生的拽入河里,这对于警卫员小胡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要是之前二子用qiang打鸟,他心底里有100个嫉妒式不服,可这水性真他娘的不是人干出来的,是的,小胡是会水,是那种不至于淹死的狗刨级别,可对于眼前的二子,虽说只有十二岁,要是刚才在河中央打圈圈的是自己,突然间有只手硬生生地把自己拉入水下,想着想着,小胡的额头瞬间多出了一圈冷汗。 片刻后,再见到二子,他已经潜到了岸边,手里拿着被打的野鸭,看了看胖子,就将野鸭扔了过去,也没来得及处理脚上的淤泥,一上岸就躺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看着筋疲气喘的二子,瞄下那还没长毛的小鸡鸡,韩江打心底里认可了这个孩子,眺望着远处的大山,看着绵延不绝的古老运河,韩江感叹,是啊!眼前的孩子们才是真正的大河儿女,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哺育出这样的孩子,也难怪如此,在共和国的军人史里,光是将军级的将领,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就走出了5位。 “……” 看着躺在地上的二子和一旁说笑的孩子们,韩江本能地向他们走去,可刚走两步他又突然站住了,韩江是位军人,更是位经验丰富的旅长,出于本能那是太喜欢这群孩子了,因为乡情,他很想去亲近他们,更何况那个让他不断吃惊的二子;可对于停住脚步,他也是太了解这群孩子了,如此年纪,没有大人领头,就扛qiang出来打鸟,想必是偷偷扛qiang跑出来的,qiang眼无情,这哪家大人舍得自己的孩子处于危险之中,所以韩江停住了脚步,怕的引起孩子们的警觉。 “小胡身上带钱了没有。”韩江问了问一旁的警卫员小胡。 “带了旅长,身上有十块多钱,旅长有什么安排?”警卫员小胡一脸的疑惑。 “拿出2块钱来,去买些孩子们手中的猎物,编个理由,顺便问问那个孩子是哪个庄上的。”韩江微微地笑着说道。 一听旅长这话,警卫员小胡立马就明白了,这几年虽然在旅长跟前端茶倒水,但为人处世的本领确实学到了不少,长时间下来,就好像自己是天生要吃这碗饭似的,如此本领,编个理由哄群孩子根本不在话下,他笑了笑回复:“您就瞧好吧!” “……” 不一会功夫小胡还真把这事给办了,他总共花了2块5毛钱,几乎是把它们的猎物都买了过来。 提着猎物的小胡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他跟旅长说多花了5毛,旅长问怎么多花5毛了,要知道,那时候的5毛钱可是能买2斤猪肉的!他说那多出的5毛是给二子的,他问了才知道,那二子是只管打qiang,不要猎物的,小胡看到别的孩子都分了钱了,可他没有,就特意拿出了5毛给他,可这二子是死活也不要的,说来说去最后还是多亏了那群孩子,夸他一大堆好话这才答应保密收下的。 韩江看了看一脸高兴的小胡:“这个钱花的值吧!”。 小胡看着微笑的韩江狠狠地点头道:“值!值啊旅长!”。 韩江笑了笑,心里有些挖苦地说道:“中午让你个兔崽子多花3毛钱打酒你都一脸死相,这回倒是痛快,5毛钱说给就给了。” 小胡一听旅长又拿酒怼他了,连忙转移了话题,他将刚刚打听的消息汇报给了韩江,其实小胡知道,韩江是不会跟他较真的,别说5毛钱,就算5块,50块,韩江也不会跟他计较,而且还会很高兴的,因为小胡 从韩江的眼里就能看到答案,他是太喜欢这个孩子了。 打听后才知道,这个叫二子的男孩,今年刚满十二岁,上周三刚过的生日,二子家是浅头庄的,为什么叫浅头庄,因为那个庄靠河道很近,河对岸的北面有座造船厂;二子家姓范,兄弟两人,他在家排名老二,取名恒天,暑假过后就上初一了。 “范恒天?这名字起的好,是个当兵的名字。”韩江在心里高兴的说道。 望着浅头庄的方向,那不足十里地的距离,韩江心里有些疑问,话说这浅头庄以前从没听说过有姓范的,那是陈姓和王姓的老地,这个想法也只是在韩江心里停留了一会。 作为上层的军官,韩江自然不会在乎孩子姓什么的,他在乎的是这个孩子超于常人的天赋,望着二子和孩子们远去的背影,此刻的韩江心里,是多么地希望这群孩子快快长大。 第八章韩江家访上 浅头庄东面,有间稻草嚷和泥土精混盖的房子,里外两间,房子独处庄外,风吹日晒,房子表层的泥土脱落了大片,常年未修,房屋看上去更显岁月。 房子的主人,是位叫陈二爷的老人,年纪着有70岁,同辈人叫他二瞎子,晚一辈的叫陈二爷,再晚一辈的二子们叫他陈二爹,这陈二爹据说是位老八路,当年因打淮海战役被弹片琢了双眼,陈二爷打小就是孤儿,是他二表婶将他养大,复原前陈二爹已是营长,回到老家后乡亲们很是敬重他,虽说双目失明,就连老村长有时也会去请教他。 陈二爹的屋前有块四分地,地的周围用树枝简单围了个篱笆,草藤黄瓜环绕其上,陈二爹将这片地里都种了旱烟,这旱烟可是他主要的经济生活来源,也是他平日里消磨时光的陪伴,虽然双目失明,多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生活。每年收割时,村上的后生们都会前来帮忙,有的也会应陈二爹所请,将大部分旱烟拿到集市上卖,卖完了后生们也会分些辛苦钱,这两年里,二子和海龙就是其中的一份子。 刚近中午,一股热浪朝屋里涌去,正要吃饭的陈二爹被这股热浪点醒了,放下碗筷,他来到田里,用手摸了摸旱烟和地下的土壤,天上的日头很是毒啊。他回屋披了件薄褂,提着水桶,饭也没顾得上吃,来到篱笆外的一口水井处,他要给旱烟浇水,虽说名叫旱烟,可这头上的日头像蒸笼似的,要是再不浇水,这还没长全的青绿烟叶,再过上两天就可以点着抽了。 “……” 一棵百年的榕树下,一家五口人正在吃饭,陈旧的桌子上,摆放着三菜一汤,一位脸上布满皱纹的老人,夹着跟前的白菜豆腐,嚼着喷香的大白米饭,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心里美滋滋的,要是说到高兴的事儿,老人家也会跟着笑笑,这位老人便是二子的姥姥,二子的姥爷多年前就去世了,姥姥一只跟着小女儿过日子,小女儿就是二子的母亲,二子母亲是哥姐妹三人,大哥大姐都在县城里生活,只有小女儿守在乡下,二子的姥姥上了年纪,几次大闺女请她去城里生活,她都没答应,她不愿意去县城里折腾,她觉得这打小长大的地方才活的最舒坦。 “多喝两口汤,喝完再去睡觉。”二子的父亲叮嘱道。 “我都喝了好几口了,娘我不吃了,再去睡会去。”二子迷糊的站起身子。 “让他去吧,看你俩昨晚把他熬的,非要晚上打线球。”二子的姥姥好心地抱怨道。 昨儿个一天一夜,二子都在帮着母亲打线圈,二子母亲的手巧,每年庄上的一些亲戚们,都会找二子的母亲帮忙,织上几件称心的毛衣过新年,他们也会给二子母亲一些工钱,这不昨儿一直到深夜,二子都在帮母亲打线球,熬的他吃了几口饭喝了两口汤就回屋里睡觉去了。 看着二子那歪斜的走路样,二子的父亲老范呵呵地笑了一下,老范心里想;“这回看你个兔崽子还有精神往外跑。” 正当老范得意的时候,他听到有人骂娘的声音,声音是越来越近,从这骂娘的声音里,老范听出了是村长的声音,当老范回头看去,的确,从南边来的正是村长和几个干部,后面还跟着一群子看热闹的人,老范很是诧异,这饭口的时间,个个不在家吃饭,跑这里来干什么? 不一会功夫,村长就带着人来到老范一家人身旁,二子的母亲看村长他们走了过来,起身笑脸相迎,连老太太也起身陪着,只有老范坐在桌前,依旧吃着饭喝着酒,因为近了才听明白,这村长骂的正是他的娘,至于为什么骂他娘,他不去管,骂娘了就他妈的不去理他,更何况自己是个孝子,虽说是村长,要是急眼了,豁出命去跟他干。 这个骂娘的村长名叫陈南仓,平头中微见几许白发,个子不高,但人长的壮实,也是庄家里的汉子,穿着汗衫,肩上搭了条毛巾站在老范身后继续骂到。 老范装着没事人一样,依旧吃着自己的饭。 “我让你他妈的吃。”陈南仓看老范背对着他,气得一下将老范跟前的桌子掀了出去,二子的姥姥被这一掀吓了连退几步坐到了地上。 二子的母亲一看自己的亲娘被惊吓倒了,也顾不得是村长还是外表亲戚,开口大骂道:“陈矮子,就算是你爸还得叫我小姑,你跑这来撒什么野!” “叫你娘的小姑子,我家可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点了你家的房子。”陈南仓气急的骂道。 隔着二十米远的屋里,原本打算睡觉的二子,听出外面闹了动静,更听出了自己母亲的骂声,一下就从床上窜了起来,往外跑去,趟开人群,他见着那原本陈旧的桌子已支离破碎,一地的饭菜,看着父亲眼中的怒火,看着跌倒在地的姥姥和一旁的母亲,他的哥哥一动不动矗着发呆,看着周围的人群,一念间,他很不得将所有人都想斩掉。 “到底什么事,说清楚!”老范发火地指鼻怒道,这二子的父亲,虽说是个外来户,坠入到了陈家,可他当年也是大队里的连指导员,又不是家里人口多,日子紧巴,他是不会来这么远的地方受气,自从有了老大和老二,他的性子沉稳多了,日子也比以前好过了,有时也会接济老家的人,是位有情有义的汉子,身高一米八,有文化,这么多年下来,这浅头庄的人还是很服气老范的,每年春节,庄上家家户户的对联,基本上都是老范写的,毕竟人脸都是自个儿挣出来的。 经老范这么一问,看老范的架势也是要动真格了。 “小虎子过来,你说昨天你是不是亲眼看到,我家可明跟着二子他们游泳去了!”陈南仓将人群中的一个孩子拉了出来,那个孩子叫陈虎,小名小虎子。 这可明是陈南仓的独生子,年龄跟二子同岁,可他们从没玩到过一起去,可明仗着自己是村长的儿子,平时跟庄上几个干部的子弟走的近,至于二子,能玩在一起的都是性子想投的孩子,别看庄子不大,大人之间平时看不出什么名堂,可同年的孩子们却分成了两派。 原来,陈南仓来骂娘是因为他家的可明不见了,今天近中午的时候他们才知道的。 昨天晚上可明没去他三叔家,这可明的三叔住在方庄,离浅头撞也就5里地,快中午了,陈南仓让媳妇骑着大杆把孩子接回家吃饭,可一进门才知道孩子昨晚根本没在他三叔家,陈南仓的媳妇一听顿时吓住了,这可明昨儿个晚上也没在家啊,孩子突然失踪,一夜没回来,家人瞬间急了,毕竟陈南仓就这么一个独苗,还指望他传宗接代,这回可好,孩子没影了。 问过经常一起玩的小虎和墩子,他们一致认定可明昨天下午是跟着二子一起游泳去了,陈南仓一听说可明是跟范二子游泳,脑袋里一顿蒙圈,这个不是什么好兆头啊,自古水火无情,也顾不上吃饭,家里人和村上的干部就来到二子家要讨说法,这才发生了骂娘和掀饭桌的事。 “我家二子昨天一天根本没出过门,哪来的去游泳一事。”此时的老范恨不得拿起扁担一阵乱打,他是知道的,要搁平时,不论对错,这会打的肯定是二子,可昨天他是瞧着二子一天没出门,一直帮他的母亲打线球,人命关天,岂是儿戏,这真他妈的是天大的冤枉啊! “谁信!这小虎子和墩子是亲眼看到的,是你家二子没错。”陈南仓激动地叫道。 此时的二子虽然年纪不大,可内心里已充满了仇恨,望着周围人群的异样目光,他在发誓长大了一定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从远处走来了一个老头,那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年被雷电吓的挨家告状的王老头子,他瞧见的这边很是热闹,心里莫名的兴奋,吃完午饭就叼着旱烟溜了过来,打听清楚双方为什么吵架后,王老头子顿时收起了烟袋,喝了喝嗓子走了出来。 “小仓子啊,你先别激动,昨儿个我见着你家可明了。”王老头不慌不忙地说道。 一听说王老头昨天头见着他家可明了,陈南仓忙追问道:“王叔!在哪看到了?” “在我的船上,你家可明捧着个篮球,跟小虎子和墩子他们一起。” “跟小虎子和墩子?不是说跟二子一起的吗?” “没有!孩子里就没有二子,要是有二子我就不让他们上船了,这二子闹腾啊!”说完王老头看了看一旁的二子笑了笑。 王老头的一席话,顿时让陈南仓的心里凉了大半,这小虎子和墩子难道在骗他?要是真骗他的话那可明就…就…… 陈南仓没有再想下去,他也不敢想下去,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他是多么希望孩子没事。 周围的乡亲听王老头这么一说,觉得二子真是被冤枉的,乡亲们这才三言两语,劝说村长再找找孩子,说不定孩子去别的亲戚家也不可知。 就在乡亲们快要散的时候,从北边来了三个人,这三人一看就不是庄上的,样子很陌生,他们快步地来到人群中。 “主任,就是这个孩子没错!”一个岁数年轻,头上顶着工装帽,说话夹杂着外地口语的年轻人说道。 衣着白衬衫,下装浅灰色裤子,脸部整洁,左二八风头的中年男人,看了看那个年轻的孩子,脸上是一脸的诧异,目测,这孩子不过也就十二三岁,能做的了那种事? “确定是他?你没有看错吗?”中年男人疑问的问道。 “确定是他主任。” 在乡亲们快要散去的时候,这位衣着白衬衫的主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 原来,他们说的这个孩子就是二子。 三天前,二子跟海龙他们去北面的船厂偷铁,被瞭望塔里的执勤人员看到了,当执勤人员看到他们偷铁的整个过程后,嫩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今天,瞭望塔里的这位执勤人员看对岸聚集这么多人,三人这才划着小船过来说明情况。 情况说明后,老范看站在一旁的二子,心里是又气又恨:“怎么生出了这么个玩意。”见周围的乡亲们都劝说自己,老范这才没动手去打二子。 陈南仓看了看老范,又看了看二子,他没有说话。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陈南仓是在心里嘲笑老范一家呢! 此时的陈南仓也根本没心思管这屁事,要搁平时,说不会在村里的大喇叭里报报,可这事跟自己的二子命比起来,屁都不是。 正当大伙要散去的时候,从东面开来了一辆军用吉普车,正要散去的乡亲们又聚集了起来,连村长陈南仓也是一嫩,吉普车是正向他们开来。 从车上下来四人,看着乡亲们聚集一起,本以为是谁消息这么快,安排乡亲们来欢迎他们,可一下车,看到乡亲们异样的目光后,这才意识到不是欢迎,这是要吃人啊这是! 要不说中国的乡亲们是最可爱的呢!对于村里发生的事情他们一定会弄个明白,挣个输赢,又是庄外头的人,不论啥事,要是来找茬,那护起犊子可是一条心啦!就拿二子偷铁的事情来说,村长陈南仓都觉得这屁大点的事也来说道。 下来的四人中,有两人正是前几日见二子打qiang的人,韩江和警卫员小胡,另外两人是村长和船厂主任认识的人,一个是镇长肖宏明,一个是乡长周三囍。 “老陈啊!咱聚集这么人啊,发生啥事了吗?”乡长周三囍见事情不妙,拉着陈南仓到一旁说道。 “没啥事!”陈南仓一口回绝道。 “没啥事怎么聚集这么多乡亲们?” “我咋知道呢!你们来干啥?”陈南仓气急败坏道,此时陈南仓哪里管什么这事哪事,自个孩子都不见了,还管个球啊! “来家访!没你事了,让乡亲们都撤吧!”乡长周三囍见老陈爱搭不理,便随口撇了一句。 陈南仓向旁边的村干部陈小头挤了个眼,示意让乡亲们都回去,陈小头这才得了命令,鼓动乡亲们都回家去。 “爱国你怎么在这?”镇长肖宏明对着船厂主任江爱国说道,这北船厂属于镇上的企业,江爱国和肖宏明自然也是认识的。 一见镇长都来了,江爱国向前打了招呼,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镇长肖宏明这才哈哈大笑道:“如此男儿胆子可真不小啊,居然摸到你头上了!” “可不是嘛!这不过来说明情况,这偷铁事小,可万一真出了人命就不好了。”江爱国关心地说着。 “是啊!这小子还真不简单啊,难怪咱们的韩旅长要来家访。” 肖宏明又将韩旅长来的经过这么一说,江爱国更是一惊,他看着眼前的二子,心中感叹:“要是这孩子能够引上正轨,说不定日后还真有大作为啊……”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