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道巷》 序 人生处世之平常道理,简朴通明,如和风细雨,润物无声。如细水长流,平和充实。 人生道路崎岖无平,要以开阔的思想,潜藏的坚毅,化解烦忧与困境。 日照东升西沉,是朝霞与夕阳的光辉余映。 月有阴晴圆缺,是时光穿流的正常程式。 人与人之间平心相交,操守品德,广积善缘,定然和谐泰康。 《横梁吊金钟》——乃是中国十大名穴之一。宋朝风水大师赖布依为报救命之恩,历遍千山万水,寻找龙脉,亲点并课取此穴。墓主后人异地千里迁居南国,秉持祖训:立身处世,淡泊名利,行善积德。冯家由九代单传一人,不断繁衍,薪火相传,至今已孕育后人八十三代,遍居南粤大地…… 冯文山是冯氏家族第八十三代后人。当代著名书法家。博学多才,精通天文地理。严于律已、格守祖训、淡泊名利,以平和务实的态度以身作则。竭诚为族人排忧解难,从而赢得誉高雅节的口碑。 冯伯祥是外语学院德语系教授,在高年九十岁之际,与红姐谱写了一段绮丽温婉缠绵,悠美动人的暮年之恋。 冯秀云,一个平凡而坚强的女人。但女儿高考前离家出走…… 食品厂老板陈国航为了赚钱,不择手段……其亲生儿子致终身残疾。 成叔,蕃茄园的庄园主。罔顾儿子的劝告……最终报应于孙子身上。 村长冯锦标经冯文山以“六尺巷”典故说服并化解兄弟间的恩怨情仇…… 本书以平和简明的手法,分析了广州的地理风水格局,进一步向人们展示,广州的地理和人文风情,并以此让人们认识真正的广州和广州人。 第一章:孤儿善心,地理师报恩 人生处世之平常道理,简朴通明,如和风细雨,润物无声。如细水长流,平和充实。 人生道路崎岖无平,要以开阔的思想,潜藏的坚毅,化解烦忧与困境。 日照东升西沉,是朝霞与夕阳的光辉余映。 月有阴晴圆缺,是时光穿流的正常程式。 人与人之间平心相交,操守品德,广积善缘,定然和谐泰康。 《横梁吊金钟》——乃是中国十大名穴之一。宋朝风水大师赖布依为报救命之恩,历遍千山万水,寻找龙脉,亲点并课取此穴。墓主后人异地千里迁居南国,秉持祖训:立身处世,淡泊名利,行善积德。由九代单传一人,不断繁衍,薪火相传,至今已孕育后人八十三代…… 一 宋朝末年间,在江西与广东交界一个偏远小镇的打铁铺内,一个青年人正将烧得通红的铁块从蓝幽火红的烧炉里取出,再用铁锤叮叮当当地锤打着,然后又放入冷水盘中冷却,那冒着浓烟的冷水发出“咝咝、、、、、、声,复又放回炉中重炼,青年人不断地重复着这简单而又吃力的工作。 “虾狗仔……”一个身穿青灰色长布衫,背着木药箱,容貌清朗,眉目慈善的年长郎中走入打铁铺。 “哦,三叔您来了。”虾狗仔脸露笑容,放下手中的工具,拿下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汗。 “你先忙吧,我去看看那地理先生,他还没醒来吧?”三叔摆下手势,顺手推开一处木门。门开处只见一张简单的木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三叔轻步过去,放下药箱,用手摸摸男人的额头,然后拿起他的手:“已经退烧了,脉象平稳。” “三叔,他没事了吧?”虾狗仔紧跟背后,征询地望着他。 “你再去抓两副药巩固一下就没事了。”三叔拿出之前早已准备好的药方交给他。 “三叔,你怎么知道他是地理先生?”虾狗仔不解地问。“你背他回来的时候,他的背包有个罗盘,也只有看风水地理的人才有的啊。” 虾狗仔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不知道三叔会不会觉得自己笨死了。 “我刚才路过村前竹树林里顺道拨了点竹叶芯,现在先熬点竹芯白粥给他喝,清清心火,去去暑气。唉,这几天都没吃过东西,要先清清残毒然后得补充补充才行,从清淡饮食开始吧,虾狗仔,你快去抓药,二服药后应该就好起来了。” “哎,我现在就去。”虾狗仔急忙向药铺方向跑去。 三叔捧一木盆水入房,站到那地理师前,将毛巾拧干水,轻轻帮那男子擦着脸,并自言自语地:“吉人自有天相,我帮你洗过脸,熬好了粥,等你醒了自然有得吃了。唉,都好几天了,你家里人还不知会急成啥样呢……” 然后将水捧出倒掉,跟着便在前厅就着铁炉生火熬粥…… 床上的男子身体转动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开,庆许是一下子不适应,又闭上了双眼……。 虾狗仔拿着药包兴冲冲地跑回来。猛见昏迷了两天的那个被救的男子站立在房门处:“啊…你醒啦?” 忙过来扶他坐在椅子上,并大声叫喊:“三叔……三叔地理先生醒啦……”三叔听到叫喊声赶紧入内并从桌子上斟上一杯水:“来来来快喝口水。”男子点点头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干,将杯子递回三叔说:“好清甜的水啊,谢谢你们。’ 虾狗仔喜出望外:“嘻嘻,三叔他真的没事了…先生,你没事了,谢天谢地谢菩萨。”他双手合十朝窗外天空拜了拜。 “老人家, 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先生起身抱拳被虾狗仔上前扶着:“先生,你不用客气的。”亅 先生问:“请问恩公高姓大名?” “哦,这是我三叔,是我们这儿的郎中。我呢,你就喊我虾狗仔就行了。”虾狗仔一面的憨直。 “三叔、虾狗仔,你们的大恩大德布依终生铭记。” “哎,先生言重了,救死扶伤乃是常人之道,你又何足掛齿呢? 哎,刚才听先生说……难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风水大师赖布依先生吗?” “正是山人。”赖布依微笑点头。 “哎哟,想不到我们遇见高人了。”三叔惊喜地拍着虾狗仔的肩膀:“啊,请问大师,为何你又会昏倒在这荒山野岭呢?” “哦, 山人见这一带群山连绵, 绿树葱郁, 就一直跟着山脉寻找龙踪, 想不到却因中暑昏倒……’’ “哦, 原来如此。幸好那天虾狗仔上山砍柴, 见你昏倒路边才背你回来…哈哈, 幸好有惊无险, 是缘份呐!” “对对对, 这是上天安排的缘份, 只要大师你安然无恙就好了。” 虾狗仔憨直欢喜。 “哎,我只顾说话,忘了那煲粥…”三叔拍拍头, 快步去厨房。“来来…先别说太多了,大师你先喝口粥填填肚子,几天没米下肚,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 赖布依在院子里活动着筋骨. 三叔捧着药碗放在石台上:“大师,药好了,快来喝了吧。’’ 喝过药, 赖布依便和三叔闲聊起来:“三叔,怎么这几天没见虾狗仔的家人呢?” 三叔摇摇头说:“唉,这孩子挺可怜的,他原名叫冯福根,九代单传。因为怕养不好所以取了个贱名虾狗仔。人呢,心地善良,就是命不好,他现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啊。”三叔不无怜惜。 正说话间,虾狗仔提着菜篮回来。 赖布依端祥着他的脸说:“虾狗仔,看你天庭饱满,地廓方圆,并不是孤寡相格…你给手掌我看看。”细看其掌纹, 他掐着手指算了算, 惊喜地说:“虾狗仔,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半月前我在飞鹅岭找到一处真龙结穴。三叔,我想将虾狗仔父亲的骸骨安葬在那里,希望可以帮助冯家人丁兴旺,福泽延绵,好吗?” 两人听了大喜过望。三叔更是满心欢喜地说:“太好了大师。不过这真龙结穴,虾狗仔他受得起吗?” 赖布依说:“三叔,你们对我有救命之恩。可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福地应该让福泽深厚的人享用……虾狗仔,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就结拜为兄弟吧。” 虾狗仔惊愕:“啊,我们拜为兄弟?” “哈哈哈……好呀, 真个是缘份天注定啊, 虾狗仔, 你这是好心有好报!”三叔满怀欢心。 赖布依看罗盘摘吉时日, 一行人打点好行装, 虾狗仔背着父亲的骸骨。三人一行,跋山涉水,披荊砍棘,数天后终于登上了飞鹅岭的山峰上。 赖布依将一叠元宝点燃放入已挖好的坑穴内。 待元宝燃尽撒上松散的泥沙,然后双手捧着骨塔将其放入仅可容纳的坑穴内, 再用泥土掩埋。赖布依让三叔打开布袋, 取出一把五色豆子洒在土上, 两人也依样而作。 稍倾,一个小小的土堆隆起。虾狗仔按赖布依的指导,虔诚地插上香烛,摆上祭品,敬过酒茶,跪拜叩首三个响头:“爹,今日我和布依大哥、三叔一起将你安葬在这里,希望你能入土为安。爹,我会谨记你的教诲,本份做人,勤俭持家,与人为善……” 三叔绕着墓穴行了一圈,然后好奇的问:“布依,看这周围的草木都青翠茂盛,为何只有这墓穴方圆三尺内却寸草不生,而且这里底下全部都是石头,而唯独在这点地方却是泥土呢?” 赖布依说:“三叔, 大自然的奥妙就在这里。 你看这三面都是石头山, 但植被丰厚, 经年被雨水冲刷, 部分泥土聚积在此, 形成一个天然的穴位。 ” 他又指着前下方说: “你们过来看, 这墓穴的左边有三株松树, 苍翠挺拨。在风水玄学上讲是左手执罗伞, 是出贵之格。 而前面等于是人的左右手, 也就是青龙白虎相连。 再看下面地势平坦, 村落饮烟袅袅, 鸡犬相闻, 形态上就象一个人怀抱金盆。” “哦, 原来真有这么多的学问…”三叔经赖布依解释, 茅塞顿开:“虾狗仔, 布依点的可真是福地啊。” “是啊,三叔这是上天见怜让我遇上布依大哥的。”虾狗仔欣喜地望赖布依。 “这都是有赖于贤弟你宅心仁厚,如果不是你当日救为兄,恐怕我己不在人间,又如何完成今日之事呢?”赖布依拍着虾狗仔的肩膀说:“一切皆是缘呐。” 三叔好有感触:“这就是因果循环,好心有好报,也成就了你们的兄弟情。” 赖布依遥指着南方对两人说:“前面那座就是白云山,距离这里有二十里路。它坐落在北回归中轴线上,其山五峰毓秀,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山下有一城池,名番禺。城南边有一条珠江河,曲水有情,玉带环腰,是一个得天独厚,四季分明,远离天灾祸难的人间福地。城内车水马龙,商贸繁荣,民风淳朴,开明进步,人人安居乐业。三叔、贤弟,现在己将父亲迁葬在这飞鹅岭,取穴《横梁吊金钟》。你们就迁居这南国番禺吧,日后定会开枝散叶,源远流长的……” 第二章:开枝散叶历经八十三代 730年后,冯氏虾狗仔一族已经繁衍至第八十三代。由当初单家独姓繁衍成为云山镇上最大姓的家族,冯氏后裔成员更遍布南粤大地。 初夏的夕阳给冯文山家的花园镀上一层金辉。园子里的玫瑰花出奇的绚丽灿烂,墨绿色的叶子衬托着碗口般大的花朵,红的、黄的、白的娇然芳香,煞是好看。冯文山正在给花朵做修剪。 “爸,我放学了。”女儿冯悦儿将两条青瓜递到冯文山面前:“爸,你看二婶种的青瓜多大呀!” “二婶家困难以后就别拿了,知道吗?”冯文山看看女儿手上的青瓜。“我知道。本来我都说不要的,可二婶拉着一定要拿,我只好挑两条差的,留好的让她拿去市场卖钱。”听了女儿的话,冯文山点点头:“二婶不容易呀。” “知道了爸,我会多抽点时间给小杰和卫玲补习功课的啦…放心,爸,我明白的,我先将这二条青瓜拿给奶奶让她做拍青瓜给我吃。”冯悦儿转身入厨房。 “奶奶,你做好饭没有,二婶给的青瓜,你看多新鲜,我要吃奶奶做的拍青瓜。”冯悦儿一见到奶奶就收起与父亲谈话时的小严肃,撒娇着靠上奶奶。 奶奶接过青瓜嗔怪道:“行啦行啦, 我现在就做给你吃,小馋嘴。不过,以后可不许再要了, 看这多好的瓜, 市集上也能卖个钱呐,你二婶一个女人带两个小孩可不容易呀。” “奶奶, 我己经挑差的拿了, 二婶种的瓜真的漂亮。我本来不想拿的, 可又怕二婶见怪。我爸经常帮助她们家,又教小杰书法。你说, 如果我硬是不肯要这瓜,二婶一定会以为我们是可怜她的。”冯悦儿这一番似是而非有道理说得奶奶也楞了:“好啦好啦, 奶奶知道悦儿很懂事。看你这一身的汗,赶紧去洗个澡,我们马上就开饭啦。” “好的, 我現在就洗。哎奶奶,今晚有汤喝吗?”冯悦儿走到门口忽然转头问。 “傻丫头,有, 奶奶今天煲了土茯苓绿豆猪骨汤,清热祛湿毒,女孩子喝了不长痘痘。” “那男孩子喝了呢? ” “一样一样, 青春痘嘛男孩女孩都一样。” “那我给小杰和卫玲也送点去。”冯悦儿一脸的正经。 “放心吧, 我早就帮你给他们预留了,就知道你会想着他们。”奶奶扬扬手,嘟噜着说。 “谢谢奶奶!”…… 晚上, 二婶一家三口正围坐在饭桌吃饭。女儿周卫玲停下筷子对二婶说:“ 妈, 下星期三我们初一级去少年军校参观旅游。我和老师说不去了, 可老师却说要你打电话给他。” 二婶疑惑地望着女儿说:“为什么不去呢? ” “要交八十元呢, 太贵了我不想去,妈妈种个瓜菜的多不容易啊,况且也不是文化课,只是参观旅游而已,我留在家帮妈妈收摘瓜菜不也一样?我不用冤枉钱。” “八十元钱是贵了点,可不能掉队呀,吃完饭妈给你钱。” “妈,八十块钱要种很多菜才能赚到的,我真的不想浪费钱。” “卫玲,钱用了可以再去挣啊,可是你不去这堂课,那旅游课就空白了,你写不出作文交功课的。放心吧,妈不会让你掉队的,只要你和弟弟好好读书,长大后成人成材就什么都值了。” 二婶说完夹了块肉放到卫玲碗里。 “姐姐,我有十块钱,是帮冯奶奶卖报纸破烂赚的,我都给你吧。”小杰自告奋勇。 “这钱哪是你赚的,是冯奶奶给你的。”周卫玲纠正着。 “才不是呐,冯奶奶都说了,让我每星期天早上十点钟去他们家把报纸叠好,还有瓶子罐子一起卖给收破烂的。我这是劳动所得,是冯奶奶说的。” 小杰一本正经,把二婶和卫玲都逗乐了。 悦儿提着保温瓶推门进来:“二婶, 你们在吃饭呐。” “悦儿姐姐,你又带什么汤给我们喝呀?”小杰急忙站起来接过悦儿的保温瓶,迫不及待打开盖子:“哗,好香呀!” 二婶连忙招呼悦儿坐下:“来,悦儿,快坐下,你奶奶呀,她总是惦记着我们……”说着,二婶悄悄地抹了一个眼角。 第三章:茶居相聚,共商龙舟盛事 清晨,冯文山如常在自家花园休闲地打太极拳。悦儿背着书包从厅门口出来:“爸,刚才先和大伯打电话来说,九点钟他到松林茶居喝茶,要你准点到。我上学啦!”说完匆匆上学去了。 松林茶居坐落在白云山脚北门。茶居顾名思义只设茶点不作饭市。由于环境清幽,风格古朴又邻近国际会议中心,所以无论是贸易接洽商谈还是悠闲小憩之人都喜欢落席此间。 冯文山手拿着当日的《广州日报》闲洒而至。入门处,门口咨客小姐姐积极上前把冯文山带到名为“听松”的房间。房内一张酸枝长方形的六座茶桌已坐了三人,见冯文山来到,忙起身致意。 村长冯锦标将茶递到冯文山面前:“文山哥请喝茶,今天我特意点了新荔枝红茶,哥喜欢吃什么点心?”随后热情的把点心牌递过来。 “不用费心思了,我习惯一盅两件。”冯文山接过点心单淡淡地说,随手把点心单放在桌上。 一旁的冯先和连忙替他在单上写划着:“文山,要豉汁蒸排骨,荷香糯米鸡,艇仔粥各一份,对吧?” “嗯,还是先和知道我的习惯,就是这样。”冯文山点点头,顺手给各位添了茶。 冯先和忙将点心单递给服务员,然后对冯文山说:“文山,今天约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冯氏大宗祠已修葺完毕,本想拣个日子好好庆典庆典的,可碰巧今年端午节各村都提议要恢复扒龙舟比赛……” “哦?”冯文山眉头轻挑了一下,望向他们,说:“这可是好事啊,况且,祠堂庆典仪式放在九月九重阳节进行比较好,端午扒龙舟是南粤的传统民间习俗,应该保留重启并发扬光大的。”冯文山表示大力赞同。 “那文山哥,等我们挖起龙舟准备试水那天,你一定要抽个时间过来点睛和主持仪式啊。”冯锦标顺势开口邀请。 “哎,你可是一村之长,定当是由你来点睛镇场的,我一只闲云野鹤,就不现眼了”冯文山急忙摆手说道,觉得顺情合理。 “哎,文山哥,我哪行呀?这些习俗规矩全村只有你最懂,况且这个时节做主持之人,历史以来必须是德高望重的人才能胜任,我硬当这个主持,定当让人背后指指点点,恐怕没人能服啊”冯锦标苦着脸求救似的望着冯文山,坚持自己的主张。 “哎,文山你就别推了,这事非你莫属的了,我们就别说那个官大官小的,这些传统文化活动,你不主持归谁来?你就当仁不让吧。”冯先和也不依不饶。 “文山叔,也真是只有你才可以压得着这个场面,你来领个头,我保证我们村今年拿第一。”年轻的冯伟强信誓旦旦地在长辈前立下军令状。 “那我是恭敬不如从命了?”文山笑着用眼角扫了在座各人一眼,表示接纳。 这一天,天气特别的天高气爽,风和日丽,碧空万里,石井河岸彩旗飘飘,锣鼓喧天,万人围观,热闹非凡。河面上停泊着各村的龙舟。其中金身包装,龙头顶角红花高戴的云山号龙舟特别的显眼,在人群中的人们看来,云山号大有跃跃欲试待命而发之势。埠头看台排列两排嘉宾席位。前面放一张铺着红布的六尺长桌,中间摆放一只大香炉,两边放满三牲祭品和鲜花水果及茶酒各三杯。看台两旁大红氢气球左右悬挂着对联: 蛟龙腾飞瑞气呈祥, 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一队服装整齐体魄健壮的男丁精神抖擞,整装待发排列在水岸边。 吉时已到,鼓响,仪式正式开始。冯文山高举三支香,向天叩首遥拜,奠酒三巡。手提朱砂笔郑重给云山号龙头点睛。岸上男丁列队上船,倾刻,鞭炮齐响鼓乐齐鸣。两只彩狮踩着麒麟步,向龙舟拜了三拜。礼炮一响,龙舟如箭飞出。岸上观众合着龙尾大鼓的节奏齐声呐喊:“加油!……加油!……加油……!” 农历五月初一,是一个大晴天,蓝天白云,艳阳高照。冯氏大宗祠门前广场上人山人海。一条长数米的红色横额在广场的南端:《端午粽子义卖活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村长冯锦标手拿当年召集村民开会的大喇叭,吹拍了一下,证实可用,“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今天又是我们冯氏大家族一年一度的端午节粽子义卖活动。几百年来,我们家族都秉持冯家老祖宗的家训:勤俭持家,和谐互助。今年我们每家每户都出钱出力,一共包了三万三千八百个粽子作义卖。所得的款项,也是按往年的规矩全部纳入冯氏基金会。以作救助孤寡贫困作慈善用途。由于是义卖,所以卖价、数量不设定限,一切随缘。希望大家买得开心,吃得开心……”村长冯锦标一番响亮的开卖词赢得掌声如雷。 族人自然个个热情踊跃,唯恐做善事落于人后。 “我要十个,两百块……” “我要二十个,三百块……” “我要五十个,五百块……” “我要三十个,一百块……” 冯文山、冯锦标和冯先和他们看着这群情高涨,闹而不乱的场面也兴奋不已。民风民俗能顺延传承真的令人瞬间春暖花开,冯文山更是诗兴大发,退步祠堂大厅,即席挥豪: 绿叶素裹糯凝香, 祠堂门前人兴旺, 和谐互助齐声唱, 乡俗不改旧时样。 “文山哥,好一个‘乡俗不改旧时样’啊。写出了端午的味道。”冯锦标立马竖起拇指连声赞叹:“好!…好啊!…” “不单是诗写得好,字写得更好。苍劲,洒脱。我要把它装裱起来,挂在正面,好让我们祠堂气派气派。”冯先和不无骄傲。 “对呀,这可是我们的镇祠之宝啊。”冯锦标赞同的点头。在一旁的冯伟强也插话道:“那当然啦,文山叔是我们著名的书法家,许多人想求都求不到呢。啊,也只有我们冯氏大家族才能沾光呐……” 冯奶奶正忙着将艾草和菖蒲拿入屋里燃烧。悦儿慌忙过来制止:“哎哟,奶奶你又烧这些草呀,看满屋子都是烟,薰死人了。” “哎,你哪懂,越多烟越好。要不然怎能薰死那些蚊子虫子啊的。”奶奶对着冒烟的草堆扇着风。“奶奶,你太迷信了…哗…呛死人呐…”悦儿拉着奶奶就往外走。 “爸,你回来了,你看我奶奶又烧那些……”悦儿见冯文山回来,抢着投诉。 “哦,端午节奶奶是烧艾草和菖蒲驱蚊辟邪吧。”文山望望内屋,坐在花园的藤椅上。 悦儿斟上一杯水递给他:“爸,你也跟着迷信了?” “悦儿,这艾草是菊科植物,气味芳香,能通九窍,灸之防疾病。菖蒲是天南星科多年生草植物,含有挥发性芳香油。有提神,通窍,杀菌等功效。还有苍术和白芷,都是常用中药。五月在古代俗称‘毒月,恶月’。时至初夏,天气潮湿闷热,容易滋生瘟疫。所以古人都喜欢用艾草,菖蒲,苍术,白芷一起烟薰内室,能起到驱蚊除瘴的作用。”冯文山顿了顿,望着女儿:“而且有诗为证:‘端午吊屈应驱邪,青烟袅袅千万家’。女儿,古人留下的生活精髓可不能丢啊。” “哦,原来是有科学根据的。哎…”悦儿深深地吸了吸鼻子“哗,奶奶,真的还有一股香气呐。” “你这小丫头,刚才还不信…”奶奶笑笑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晚饭后,奶奶叫悦儿把小杰和卫玲姐弟俩带过来。 奶奶正坐在沙发上看珠江台粤剧精选,三个小家伙有说有笑地进来。“奶奶好。”小杰,卫玲毕恭毕敬。 “啊,小杰和卫玲来了,快点坐…”奶奶拉着卫玲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然后从茶几上的小篮子取出几个小布袋:“这些呢,是我特意为你们做的香囊。每人三个。一个放书包里,一个放枕头边。这个长带子的就挂脖子上。来来…每人三个,喜欢什么颜色的自己挑吧。”奶奶将其摆放在茶几中央。 “哗,好漂亮啊,我要这三个。”小杰拿起香囊爱不释手。 “奶奶,你做得好精致呀,哇,还有香味呢,悦儿姐,是草香味,啊,好舒服,真好闻。”卫玲吸了吸鼻子。 “奶奶,为什么要三个呢?我想送一个给同学,好漂亮啊。”悦儿征询着奶奶 “因为书包里的可以除异味。枕头旁边的可以驱蚊子,助睡眠,身上戴着可以祛汗味啊。”奶奶边说,顺手多给悦儿一个。 “有汗味可以喷香水啊。”悦儿不以为然。 “哎,现在的香水都是有毒的。”奶奶有点危言耸听。 “奶奶,我赞成。这些香囊绿色环保,不含激素,没有化学成分。还是纯天然的…还有防癌抗癌,还有…还有…”小杰摸着头没词了,痘得大家开怀大笑。 “你们笑什么,电视里的广告都这么说的。”小杰理直气壮。卫玲和悦儿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突如其来,窗外闪过一道闪电,“轰隆” …一个沉闷的响雷响过,紧跟着连环十几下不停。 “五月初一打雷,所谓一雷九台风。看来今年台风很多呀!”文山听见雷响声慌忙从书房跑出来,看看窗外并自言自语地说。 “爸,怎么会说很多台风呢?”悦儿望着父亲问。 “这是民间谚语:‘农历五月初一打雷,一个响雷就会有九场台风的到来,而农历六月初一打雷,就是一雷压九台。’文山望着三个小朋友继续说:“你们要多掌握生活常识,时刻要注意和防止灾害的发生,凡是刮风下雨打雷的一定要在屋里躲避,这是人身安全的最大保证,知道吗?”三人见文山叔说得郑重,便也顿时面容庄重地点着头…… 五月初五,一大早,石井河两岸彩旗飘扬,金鼓齐鸣,鞭炮声连连。石井河水在阳光照耀下,鳞光闪烁。六条色彩缤纷,绚丽夺目,如蛟龙跃水的龙舟排列河中,蓄势待发。人们扶老携幼,簇拥岸上,热闹非凡。只听礼炮一声响,群龙如箭离弦,跃水飞驰…… 伟强捧着金杯和一众健硕壮男凯旋而回。祠堂门前鞭炮连天,舞狮接驾。众人入内,伟强将奖杯双手捧放在神台上,人人焚香拜礼,以祈望风调雨顺,事事平安……,随后,祠堂一族人当众切开案上大烧猪,太公分猪肉罗,当下,村长冯锦标亲自主持开刀仪式,按各家人数分烧猪肉,各族人喜笑颜开手捧烧肉赶快回家烹饪分享,好酒者自当来个三二盅,烧酒下肚高谈阔论不在话下,如此,一场风俗节气也就过去了。 第四章:重要人物现身 华灯初上,一辆黑色轿车缓速驶入文山家大院。司机下车打开后车门,下车的是中年女人,身材修长,衣着高雅得体。精明之气印在爽朗而五官别致的脸上。 “妈妈……”悦儿飞身扑向她怀内。 “乖女儿,等妈等急了吧?”她怜爱地抚摸女儿头发。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悦儿撒着娇。 “悦儿,陈市长一散会就马上赶回来见你了。”司机小王一旁帮忙着解释。 “明芳回来啦,一路辛苦吧?”冯文山走出来,接过妻子的手提包:“饭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开饭啦!”众人入内,司机小王将行李箱放下。 “妈,我回来了,您做这么大一桌菜肴,辛苦了!”陈明芳见自己的婆婆张罗了这么丰盛的晚餐,内心不免有点愧疚。 “哪里辛苦啊,只要你回来,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个团圆饭,我就心满意足了。跑了那么远路,快去洗个脸再吃饭吧。”奶奶一脸慈祥,是打从心里疼爱这个从政的儿媳。 “妈,二弟文石他们没回来过节吗?”陈明芳问的是冯文山弟弟冯文石。 “他来电话说要筹备去日本举办画展,忙不过来。”奶奶解下身上的工作围裙。 悦儿给五个高脚杯倒了红酒。众人围坐桌前,悦儿举起酒杯:“今天是端午节祝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祝爸爸妈妈夫妻恩爱,白头到老,还有小王叔叔早日结婚生子。” “还有悦儿今年高考中状元吧。”奶奶补充。 “好呀,干杯。”…… 睡房内,冯文山穿着丝质睡衣坐在床上看书。陈明芳在梳妆台前做着面部护理。 “明芳,对于食品安全问题,你们**领导班子里有没有一个长治久安的管理机制呢?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民事矛盾啊。”冯文山望着妻子,语重深长地说。 “今天省里开会,主要的也是这方面的问题。” “这是民生大事,也是全人类的事情,绝非儿戏…”冯文山习惯地与陈明芳聊聊一些自己认为的大事,并不是想插手**工作,完全是为妻子分忧的念头。 一大早,冯文山夫妇身穿休闲运动装登上白云山晨运。从政后陈明芳日理万机,难得如此清静悠闲。她站在明珠湖边,看着这山光水色,倒映湖景。伸展肢体,呼吸着熟悉的新鲜空气:“啊,这里真的好舒服啊!”“这都是你们市**的工作成绩,想想以前,民众环境意识差,什么都往这边倒,令这儿环境脏乱差,人人抢占乱建。经过你们**大力整治,现在好了,还山于民,大众又有一个好去处了,毕竟如你们宣传的说,白云山是广州的肺嘛。”冯文山及时刷了自己妻子的鞋,嘴角上呈,乐道:“现在每天上白云山做健身活动的人不少于10万人次。它为广州市民造福不浅呐。” “噢,如此看来,白云山确实是我们广州市的福山呐”陈明芳嫣然一笑,领悟丈夫的话意,比听到其他人赞扬受用多了。 “你只是表面上认为,确切地讲,白云山处于广州城区正北边,也就是广州城北倚白云山,南傍珠江水。据有史料记载至今,两千多年来,广州市从没有发生过大的地质灾害。就连大的风灾也基本上没有。很奇怪,有好几场大的台风明明风头对准广州直冲而来,可是到了珠江口,它却突然掉头,偏离广州而去。”陈明芳把平时收到的报告文章也拿出来,她从来都让冯文山深感责任重大,给自己一些建议和提点,说起来也是自己从政之路的夫妻之道吧,中国传统的男权主义,虽然不再专横,但根深蒂固,再加上男人的角度看问题也是另一种处理问题的方式,所以,陈明芳总是有意无意留些问题去征求冯文山的想法。 “那这又当作怎么解释呢?”陈明芳好奇地探问。 “大自然的奥秘至今尚未解释清楚…我们只有爱护环境,保护环境,别干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破事情就是啦。”冯文山感慨。 “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要学会珍惜。”陈明芳点点头。 “明芳,身在其职,要谋其证,你肩上的责任重大,家里有我,家中琐事你就不用理会了……”冯文山再次对妻子说道,这也算是他们夫妻平时交流之道吧。 夫妻俩下山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来到了松林茶居。两人入至“听松”间,先和,冯锦标几人已等候多时,茶是冲了一泡又一泡了,见到陈明芳,众人赶紧站起来。 “嫂子,哦、不…市长大人你贵人事忙,难得一见,请喝茶。”冯锦标微笑着,恭敬又客气地双手递上茶杯。 “哎哟,村长大人,你怎么也学来这一套酸味儿啊?快别,我不习惯你这个样子,我们还是好好喝茶吧”陈明芳赶紧接过茶杯,一屁股坐到锦标的对面,笑说,现场气氛立马欢愉起来。 陈明芳拉过茶壶,如当年聚会一样,充当起茶艺师角色,巧手泡茶,给各人洗茶换茶,熟悉的干起来。 “咦,想不到嫂子的茶艺居然这么好,这茶喝起来果然不同,比锦标哥泡的茶清香多了。”伟强开了眼界,也不忘刷刷鞋,毕竟,这人间喜欢好话的多嘛。 “跟着你文山哥这么多年了,不成佛也成仙了吧。”陈明芳说完,叫服务员过来点了几款点心。 “哇,你们看,买来的猪耳朵,连狗都不吃…真是太卑劣了。”正在看报纸的冯文山一面愤慨,把对折的报纸扔到另一张椅子上。 “唉,对于这些假食品,毒食品也司空见惯了。”冯先和摇着头,顺手给冯文山添了茶。 “明芳你看看,如果**部门不制定有效的安全管治制度,从严从重,以强力处罚,人类必将消亡。”冯文山叩着台面,气愤难填。 “现在所有的人,哪怕是没有上过学的人都知道有苏丹红、孔雀石绿、三聚氰胺、什么无根生长素,催熟剂之类的名称…”陈明芳未说完,冯锦标插言道:“嘻嘻,看来还有一大功劳,就是全民普及化学知识啊!” 陈明芳接言:“现在最主要是民众素质下降,道德意识沦丧。那些不良商家,为了发财根本就是昧着良心。”“真是无良奸商”冯先和也义愤填膺。 冯文山呷了口茶:“说起奸商一词,却另有说法。以前的计量单位都是以斗计算的。人们在买米之时一斗抹平,而商家为了让点利益,都会在平斗上加点尖尖。所以通常好商家叫尖商和现在的奸商是截然相反的。” 冯先和说:“现在的消费者,对于欠斤短两的现象还不是深恶痛绝。最恨的是那些毒食品,这简直就是谋财害命。” 冯锦标接口说:“所以**应该将食品安全问题列入国策管治。就好像计划生育一样,来个计划食品生产才是……” “当今**如果能遏止这些危害,犹如是观音菩萨普渡众生,功德盖世啊。”冯文山仰望窗外,发出虚无的感叹。 第五章:正恩出事了 冯奶奶正在院子里晾晒被子。 小杰兴高采烈地进来:“奶奶,我书法比赛得特等奖…” “哇,真的得特等奖…啊,小杰可真了不起啊…”奶奶停下手中的活,接过小杰递过来的奖状:“周小杰同学荣获广州市小学书法比赛特等奖…,哎哟,小杰,如果你妈妈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开心呐”奶奶抚摸着小杰的头,两眼泛出泪光。 小杰看着正在擦眼泪的奶奶:“奶奶,你怎么啦…”急忙扶她坐在花棚下的藤椅上。“奶奶,你怎么哭了?奶奶你不开心吗?” 冯奶奶破涕为笑:“孩子,奶奶这是高兴,是为你妈妈感到高兴呐。”奶奶顿了顿,语重深长地继续道:“小杰,自打你爸爸出事后,你妈妈一个女人带着你们两个孩子,起早贪黑地撑起这个家…她真不容易啊。小杰,你要记住你妈妈的艰难,要懂事,要争气,好好学习,长大以后也要记住孝顺妈妈,明白不?” 小杰点着头:“奶奶,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一定会记住我妈妈的艰难,也一定会记住奶奶和文山伯伯你们一家的好。” 冯文山推着自行车进大门,见两人情形,便问道:“怎么了小杰,奶奶她怎么啦?”停好车,急忙过去:“妈,你没事吧?” “我没事。”奶奶将奖状递给冯文山。 冯文山一面的惊喜:“哎哟,小杰,你比大伯还厉害啊,第一次参加比赛就拿特等奖,啊,不错,有前途。”冯文山伸出手掌轻轻拍拍小杰的肩膀说。 小杰点着头并说:“文山伯伯,老师说我是名师出高徒。还有说我运气好,能跟着大伯你学书法。” 冯文山严肃地说:“小杰,这也要你自己肯努力,肯下功夫才能练写得好啊。” 在一旁的奶奶接着说:“对呀,小杰,你要记住,一定要好好学习,学了知识,记在脑子里就是自己的,小偷偷不了你的学识,别人也借不走。” 冯文山也赞同:“奶奶说得对,小杰你不单要练好字,也要做好功课,学习文化课才是你的主要任务,千万不能落下了,知道吗?” 小杰认真地点着头:“奶奶,文山伯伯,你们放心吧,我会记住的。” 小杰看着冯文山,猛然醒起一件事,忙从书包里拿出一大包瓜子:“奶奶,这瓜子是正恩同学给文山伯伯的,正恩同学说也想跟您练书法,伯伯你会教他吗?” “他在班里成绩如何?”冯文山毫不客气地嗑着瓜子问。 “正恩以前是全班第一名的,作业很整齐。可是,现在上课老打瞌睡,这次期末考试退步了二十名。” “他是不是在家里玩电脑晚上不睡觉啊?” “他家没装电脑。” 冯文山关切地问:“他是不是偷偷地去网吧,不回家睡觉呢?” “不是的,他说他一回家就睡觉,好象从来都没有睡醒一样。” “那他爸爸妈妈不管他吗?” “他爸爸总顾着做生意经常出差,他妈妈要上厂里看管生产,没人理他啊。这些瓜子就是他们家里做的。” “你有空就带他过来,等我看看再说吧…”文山交代小杰后,望着那堆瓜子陷入了沉思…… “天华食品厂”五个醒目的招牌大字,远远就看见。大院内停放着两台送货的货车。四五个工人正在将一箱箱货物搬上车。司机和仓管员在一旁点数。 “喂…喂,哦…是老板…我们正在装车,是的,一共两百箱…没问题…啊?…三天内交齐…哦…是…老板,我知道了。”司机亚章听完电话,转头对仓管员说:“陈叔,老板说南关要五百箱,三天内要打包发货。” “五百箱?三天内完货?做梦吧你。别说要打包,阿章,就是要你搬,你都够呛了。”陈叔发愁在说:“章哥,唉,就算我说行,工人都不行啊,都连续两个星期加班加点,早就怨声载道啦,再继续,不累死人才怪呢。” “陈叔,你看老板生意这么好,最后还不是水涨船高两家好啊,各位的工资也会涨的啊。”亚章急忙说着好话。 “哎,陈叔,这个说来也奇怪,这么个平常的瓜子怎么就这么好卖呢?” “好味道啰,而且老板对瓜子原料要求也高,只要饱满的,现在‘傻瓜’牌的瓜子在同行中认了第二可没人敢认第一吖。” “这应该归功老板的独门配方,他从不外传,哪怕是老婆也不教。从来最后工序都是他自己来操作的。”陈叔神秘兮兮。 “陈叔电话。”办公室小兰站在门口大声叫喊着…… 大门口,天华食品厂老板的儿子正恩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直接走到包装车间。工人们个个忙着搬货上车,没人理会他。正恩趁人们不注意,偷偷将五六包瓜子放入书包后,快步走出大门。大门外,站着三个小同学。正恩一出门口,马上分给每人一包瓜子:“我爸还没回来,他们都忙着干活,没人看见我拿。” “这都是你们家的东西,就是看见了又怎样,又不是偷的。”小同学们觉得理所当然。 “是呀,自家的东西喜欢吃就吃,他们才管不着呢。” “正恩,你家真好,天天有瓜子吃。”几个小家伙边走边说话。 “你们可不知道,我爸爸太小气了,舍不得给我吃,说要卖钱的。上次看见我吃还打我呢。” “不是吧,你爸爸这么疼你,又买那么多超人和游戏机给你玩,我才不信呢。” “真的,他还说,以后一颗也不许我吃。” “那怎么办呢,我们以后不就没得吃啦。” “不怕,下次我还偷,我天天都来偷,那些工人又不检查我书包,放心,没事。”正恩拍着胸口。 晚上,小杰带着正恩来到冯家大院。冯文山和冯先和正在花园的石台下棋对弈。 “文山伯伯,先和伯伯,我带正恩过来了。”小杰拉着正恩的手来到两人面前。 冯文山放下手中的棋子:“哦,小朋友,你真想跟我学练书法,你爸爸妈妈同意吗?”见正恩有些腼腆,冯文山看着正恩说道, “我…我还没告诉他们。”正恩低着头小声地说。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冯先和插嘴问正恩:“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陈国航。”正恩表情有点呆。 冯先和恍然大悟说:“哦,是天华食品厂的老板啊,我认识你爸爸。” 冯文山又问:“正恩,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想练书法呢?” 正恩嗫嚅着:“…写毛笔字够威风,大笔一挥气势就在了。” “哈哈…正恩,谁说写毛笔字够威风的。我告诉你,练字是要很刻苦的,你要有恒心才行。”冯文山呵呵一笑。 “伯伯,你教人写字要多少钱的…我…我回去问我爸爸拿。” “正恩,你要明白,伯伯教你写字,不是为了收钱。最主要是培养你的兴趣。听说你之前的学习成绩是全班第一,为什么退步这么快,你能够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冯文山和蔼可亲,全无责备之意。正恩也渐渐开朗起来:“我都不清楚,回到学校就在老师讲课的时候,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怎么都打不起精神来,我也很焦急。” 冯文山让小杰和正恩到屋里看电视,然后对冯先和说 :“哎,这小孩会不会得了什么病啊,刚刚看他那样子,我总感觉他与其他小孩略有不同,要不让他爸爸过来聊一下,怎么样?”冯先和点点头,掏出手机:“喂,是陈老板吧…啊,对了,我现在和你儿子都在文山家里…是,你马上过来吧…好。” 不一会,陈国航提着一大包手信进来。 “先和大哥,哎,冯老师,你好你好…”陈国航握过冯先和的手,跟着又紧握冯文山的手说:“冯老师,我是久仰你的大名啊,多时想来拜访,可是你门槛太高,我自己无读几本书,箩斗大的字认不了几个,寒酸吖…” 冯文山说:“哪里的话,陈老板,今天可是我主动邀请呀。” 陈国航说:“是冯老师抬举了。”三人分别就坐,冯文山收起棋盘。冯先和把弄茶盏,巡点三杯。 陈国航拿起杯,闻香细品,不由一番感叹:“冯老师,人生难得如此境界啊!” 冯文山接言:“文山只不过是附庸风雅,老古董一个,怎比得你们年轻的?还是你们后生可畏啊。” 冯先和对陈国航说:“陈老板,正恩是你儿子吧,他说要跟文山学书法,其实,只要孩子有兴趣想学,文山是很乐意教授的。可是…我们刚才看这孩子的形态,怎么好象他的精神不能很集中一样,而且听他说只要一上课就会睡觉,天天如此,成绩也是一落千丈,就想着叫你过来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唉,说起这个事,我也很生气。以前是全班第一名,我不知道多开心,想着自己读不到书,儿子读得好,也算是安慰了,可现在他天天睡觉,在家里睡,学校睡,看一下课本都能睡过去,开头以为是他偷懒。怎么打他骂他都不管用,一样照睡不误。”陈国航愤愤不平地说,一脸的无奈。 冯先和说:“陈老板,正恩会不会得了什么病啊,正常人不会这个样子老睡觉的。” 冯文山也说:“现在考完试了,要不,带他到医院做个检查,你也好有个心安” 陈国航急忙接话说:“嗯,听冯老师的,这两天,我抽个时间带他上医院去看看……。” 今天应该回学校行散学典礼,可一早起来正恩说头痛得厉害,正恩妈妈一伸手触到正恩的额头,吓得缩回来,很烫手吖,连忙找出探热针,哗!发烧41度,赶忙从工厂的小药箱中拿出冰袋给正恩的额头缚上,正恩妈妈焦急地打电话让丈夫陈国航赶紧回来。司机阿章先开着小货车送正恩上医院。 医院病房内,正恩沉沉昏睡,医生按程序给正恩探热,量血压,开药,开点滴,并埋怨说:“怎么才送过来,都41度了,很危险的,会烧坏脑袋的,唉,你们现在这些做家长的…”医生边说边摇头。 护士在一旁忙着给正恩打点滴。 陈国航飞跑入病房:“医生,我儿子是什么病?”他上气不接下气。 医生看看他:“你是…” 陈国航说:“我是他爸爸,他究竟是什么病?” 医生说:“现在还不确定,明天还要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诊。现在首先是要退烧,如果长时间高烧,会烧坏脑细胞的。” 陈国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医生,有没有什么特效药之类的,只要能够治好我儿子的病,多少钱我都没所谓。医生,我求求你。” 医生郑重地说:“请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陈国航一脸焦虑地看着至今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面色因高烧而紫红的儿子。他心疼地抚摸着那烫手的小脸蛋。 二十四小时过去了,正恩仍旧高烧未退。正恩妈妈坐在病床边,看着儿子,既担心又难过,不停地在抹眼泪。陈国航摸着儿子的手更加心痛。 护士推门进来,换过另一瓶药水。将一天的内服药放在床头柜上,并交代:“如果他醒了,就喂他喝这个吧。” 陈国航站起身问:“护士小姐,医生怎么说,我儿子的病…” 护士说:“现在主治医生和几位教授在开会,可能等一下就有结果了,你们再等等吧。” 陈国航略感少许安慰:“谢谢你。” 护士继续问:“请问你儿子平时饮食习惯是怎样的?” 正恩妈妈忙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早餐吃牛奶,鸡蛋,面包什么的,或许就吃点面。正餐都是鸡鸭鱼肉,还有些青菜。” 护士记录完跟着推门而出。 陈国航夫妇守在正恩的床前,可以说是备受着时间的煎熬,看见儿子一直高烧不退,自己爱莫能助,而检验结果又迟迟未出,内心一直焦虑不安。 护士小姐推门进来:“俩位,正恩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请你们到办公室一趟。” 夫妻俩急忙跟着护士,快步来到医生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内,四位身穿白大衣的大夫坐在会议长桌前,见陈国航夫妇进来,当值医生示意入坐。跟着便问:“今天我们是针对陈正恩小朋友的病情,临时组织了四人的会诊小组。首先,我想了解一下,陈正恩小朋友平常对什么东西有什么接触?还有你们家平常都偏吃什么?我们都要一一了解。” 正恩妈妈说:“他平时上学没有接触什么有害东西啊,而且,他又不挑吃,我做什么他就吃什么,都是家常菜,我炒菜偏好少盐少油的,尽量清淡的。” 医生接着问:“那他平时会不会在街上吃零食啊?” 正恩妈妈道:“应该不会吧?我们没让他身上不带零钱的。” 另一医生问:“他上学的环境应该没有问题吧。” 陈国航按捺不住了,急煞打断医生的问话:“医生,你们实在点说,直接告诉我,我儿子究竟是怎么了,你们问这问那的,我都快急死了。” 一个年龄最大的医生看了陈国航一眼,顿了顿道:“是血铅中毒,血液中的铅、镁含量比正常人的超出了四百多倍。” 夫妻俩瞪大双眼:“啊,铅中毒?怎么回事?怎么就会有这个铅中毒?” 医生耐心地解释道:“铅中毒,会引起肾脏功能衰退,而且他这次高烧不退,脑细胞大量死亡…所以…病人恢复后的智力可能只是五岁左右…” “啊…不可能…呜呜…这怎么可能啊…”正恩妈妈忍不住咆吼大哭。 陈国航跪在医生面前,苦苦哀求:“医生,你们大慈大悲救救我儿子吧,要多少钱我都给…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吧…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医生扶起陈国航,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无论如何,我们会尽最大的能力,希望你们有个心理准备…不过还是需要你们的配合,找一下病因啊。” 正恩妈妈过来抓着医生的手:“医生,我儿子很乖的,从来不吃零食的,平常只是嗑点瓜子,你救救他吧。” “瓜子?”陈国航马上问妻子:“正恩经常吃瓜子?是我们厂里的瓜子?” 妻子点点头:“他对同学很友好的,每天都去工厂里拿几包瓜子分给同学吃…呜呜…” 陈国航如遭电击:“天呐…我作孽啊,是我害了我儿子啊…” 原来,陈国航为了瓜子的颜色好看,所以在最后的工序上用矿物油、明砂、石蜡、尿素等化工原料搅拌。令瓜子油光发亮,口感香脆。 “你这个天杀的,你为了赚那些黑心,却害了自己的儿子,你这是报应啊,你赔我儿子啊…呜呜……”正恩妈妈不顾场景在哪,揪阗陈国航的衣袖大哭大骂起来 第六章:浪子回头金不换 小杰正襟危坐在书台前练字。 冯文山站在旁边检查小杰之前的习作:“唔,小杰,不错不错有进步…不过一定要坚持,业精于勤,不能偷懒知道吗?” 小杰乖巧地应着,并未停下手中的笔。 奶奶提着菜蓝子回来,见客厅处无人便放下蓝子,走入书房。见小杰和冯文山都在便说:“小杰,你知道吗,你那小同学正恩病了,听街上的人说变傻子啦。” 小杰惊愕,抬头望着奶奶:“啊,奶奶,你说谁傻了?” 奶奶说:“就是说来跟你一起学书法的正恩同学。听说是发高烧烧坏了脑子。” 冯文山也愕然:“妈,你究竞是听谁说的?会不会是瞎传?” “奶奶,这怎么会呢?正恩同学很聪明的,前半年还是班级第一名呢,只是后来他老是上课时睡觉,学习成绩才下降的,他怎么会是傻的?我不信。”小杰极力维护自己的小兄弟。 “现在是大街上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还说这是报应。说是他爸爸的什么傻瓜牌毒瓜子把他给吃傻了的呢。” “哦,我想起来了,上次小杰拿了一包来,说是正恩给的,我吃了第二天就口腔发炎了,妈还记得那天你煲了凉茶我喝才好些了…”冯文山说着好象想起了什么,忙拨通电话:“哎,先和,听说陈老板的瓜子有问题?…” 冯先和在电话里说:“是吖,是有这回事,不过他现在良心发现…应该是后悔莫及,现正在厂里烧毁那些存货呢。” 冯文山说:“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那你们就协助一下他尽快处理好这事儿吧。” 冯先和说:“是的,文山,现在我们全镇的干部和派出所的警察都集中到这里镇守,防止有人来哄抢货物呢…” 天华食品厂的大铁门紧闭。门口聚集了一大帮想进入里面哄抢瓜子的人。陈国航手拿着喇叭,大声地对围观的人们说:“各位大哥大姐们,之前由于本人财迷心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用化学品去提味烘香,现在已报应在我儿子身上了,我真的是后悔莫及啊。各位乡亲,你们就不要再吃这些瓜子了,里面现存的十几吨瓜子只能全部烧毁,一颗也不能再流入市场去害人了。我真的真的后悔莫及吖,请你们听我说,你们都回去吧,回去吧。” 听了陈国航的劝说,人们才一脸不舍地陆续散开。 望着己经四散的人群,冯先和过来拍着陈国航的肩膀说:“国航,想不到你能猛省回头,这样处理事情,是真男人,我佩服啊!” 陈国航摇摇头愧疚地说:“先和大哥,我追悔莫及呀…想想这些结果,我真的后怕,幸亏还能刹车,不过你放心,从今以后,我陈国航决不再做有违天理的事情。等我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我想组织一支专门去排查那些生产和销售有毒有害食品。唉,也算是对社会的补偿吧,好吗?” “国航,那太好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呐!”冯先和拍着陈国航的肩膀大声赞扬… 第七章:成叔的番茄地 初夏的太阳很毒,灼得皮肤生痛。在这么闷热高温的天气下耕种,确实辛苦。成叔解下草帽坐在田基头扇着凉,好像止不住的汗水把衣服湿透了。还好田边有这几棵老树,他坐在树荫下,不停地用毛巾抹着如注的汗水。 不放心的成婶从屋里往这边走过来,从地上的竹茶筒里倒出一杯凉茶递给成叔:“快喝口茶休息一下吧,再这么晒太阳不中暑才怪啊。”成婶心疼地叨唠着。 “唉,今天就是一点风都没有,该不会这天要作大风雨吧?”成叔仰面一口喝完茶把杯递回给成婶:“嗯,再来一杯,实在是太渴了。” 成婶赶紧接过来,给成叔接连斟上两杯,成叔喝过茶,躺在树基的麻石头上,古老的麻石自动帮成叔把身上的热气引向地心,一阵舒适有史以来遍布全身,成叔待缓过神来对成婶说:“老婆,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下完药才行,如果迟了,这几分地的蕃茄就会让虫蛀食了,辛辛苦苦的就得失收啦。” 成婶说:“对对对,小张那片已经下得差不多了,只是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大片还没下完,那等他们那片下完后再过来这儿帮个忙吧,我也认为今天必须赶完这活儿的。” 成叔边扇着草帽边说:“唉!真的不服老不行啊,现在年纪大了,干一点活儿就得歇息一下,想我以前年轻的时候,这活根本不是活儿,哇啦一下就做完了。”成叔唉声叹气望着头顶上那片无一片云彩的天空说。 成婶紧接说:“所以啊,我们不服老都不行了。哎,亚成,照这个天气看,我们今年的蕃茄收成应该比去年要好的吧?” 成叔喜孜孜地答:“傻老太婆,这是肯定的,你看这些每棵都掛得满满的,如果我们下药时间早些及时些,收成一定没问题。”他看着这大遍的蕃茄地估量着说:“大概有十万八万斤收成吧。” 成婶笑眯了眼,开心地说:“那就好了,再过两个月,我们的孙子就要出生了,如果生个男孙,就摆上二十席弥月酒,请所有的亲戚朋友来高兴高兴。” 成叔盯了成婶一眼说:“那如果是生个女孙呢?不摆了吗?” 成婶一怔,急忙答:“摆、摆、摆,如果是生个女的,就减十席,好不?如果不摆的话,媳妇和儿子都会说我们是重男轻女的。” 成叔点头说:“这才对嘛,无论是生男生女,我们在儿媳面前都要做得好看点,免得日后有心病啊。” 成婶拍拍胸口说:“得啦,得啦,老头子,这个你就放心吧,这个门面我会做的啦。” 此时,广西籍的小工小张过来,他放下农药桶,坐在地上。成叔连忙递过去一支烟说:“小张,辛苦了,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一起将这片番茄也下了药,不要再留到明天了,你就再辛苦一下,好么?” 小张边抹汗边点点头说:“好的,早一天放药早一天安心,现在的虫害相当历害,特别是那种外来的蝇虫,好家伙,它要是在番茄里头拉了虫卵,那就整个蕃茄都长满虫子,这样子今年就别想收成了。” 成叔答:“是啊是啊,不过,现在什么都是讲科学,就算是种菜都要有科学知识。你看看,如果不是放些生长素,这苗那有长得这么好,树壮根粗果多。你看每棵都能掛上几十个,以前我们不会用这扶林丹来治虫,那怕这树结多多的果子,也是让虫子吃光光,心里着急也只能望天打挂啦。所以现在我相信科学,不用问天,多多请教那些专家就有好的收成啊。”他心有感触:“现在的人真是聪明,我们用老的一套来耕田呀,肯定会饿肚子。” 晚上,电视机正播放着粤剧《打金枝》。成叔摇着大葵扇,躺在藤椅上,看得津津有味,口里还哼着曲词。儿媳亚美捧着刚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爸,吃水果吧。” “哦,”成叔顺手拿过一块放入口中。成婶从厨房里捧出一碗药汤,对亚美说:“亚美,桑寄生茶已煲好了,你喝了再睡吧。” “好的,”亚美用牙签穿了一块递给成婶:“妈,你也吃一块水果吧。” 成婶咬着水果心里甜甜的说:“亚美,你的预产期应该还有两个月吧?我想下个月才做猪脚姜醋,BB的用品就是你们准备了,我们老人家就不插手啦,,如果要用钱就问爸爸拿吧。” 亚美忙说:“不用了,不用了,妈,我们自己有筹备了钱。” 成婶眼光一闪,说:“那过两天我要开始煲白莲须鸡旦茶给你喝了。” 亚美一脸懵懂,问:“白莲须是什么东西来的?” 成婶望了亚美一眼,耐心解说:“是莲花蕊,有去胎毒清心润肺的功效,老一辈都说胎儿在出世之前由于天气和妈妈饮食的原因,会产生胎毒,莲子蕊煲水是最清心去胎毒的,准妈妈怀足七个月后就要开始喝了,这样子,BB以后就会少发疮疥,健康成长了。” 亚美听明白了,忙问:“哦?那是不是要天天喝呢?” 成婶说:“那也不用,大概是一个星期喝一次就可以了,我会看着时间煲给你喝的,你去喝寄生茶吧。”亚美感激地看了自家婆婆一眼,应了声喝完便进入厨房。 “爸爸,我回来啦!”儿子冯家伟随手将手袋放在沙发上,他换上拖鞋,拉了张小凳子坐到成叔的对面问道:“爸,你今日去田里下药了?” 成叔目不离电视机,点着头答:“是呀,今天整个蕃茄园都下过药了,就等着收成了。” 冯家伟这下急了,急急地说对成叔:“爸,那种药是不能用的,扶林丹的残留期是120天,而你那田里的蕃茄顶多二十天就上市了,扶林丹对人体有危害的,唉,我还是回来晚了。” 成叔极不耐烦地说:“哎,有谁知道我下过药了,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蕃茄不被虫蛀,快大快熟能卖钱就行了。” 冯家伟耐心地苦苦相劝:“爸,做人要有良知的,明知有害的事情我们不能做呀,会天怒人怨的,爸。”到最后的字眼,冯家伟的声音明显拨高了调。 成叔一怔,大声地说:“现如今,不做都做了,就由它啰,而且现在种地有人人都是这样子做,多我一个也不多呀。” 冯家伟一脸的严肃认真,说:“爸,你明天去把那蕃茄树都砍了,不能留呀。” 成叔发怒:“砍砍砍,我砍你的头,我辛辛苦苦种了这么久,而且看着就有好收成了,我舍不得砍。” “你们吵什么啦,家伟,你回来就跟爸吵什么。”成婶从屋里三步并作二步出来拉开冯家伟。 冯家伟心急地对母亲说:“妈,那蕃茄下了扶林丹是有毒的,扶林丹的作用期120天,我们的番茄二十天就要上市了,会食坏人架。所以,番茄不能留的。我叫爸明天把那田里的树苗都砍了,还可以种别的,明知有毒还要卖给人吃,那是要遭灾报应的。” “我呸,你胡说什么,你给我闭嘴。”成叔气急败坏,脱下脚上的拖鞋对着冯家伟的脸就扔过去。“败家仔”还不忘愤愤地说。 成婶急忙过来,拉开儿子:“家伟,你回房去吧,我和你爸都累了,别说了。” “妈……”家伟苦着脸,无奈地一跺脚,回房了。 第八章:无奈 亚美坐在床上,翻阅那本厚厚的育儿手册,冯家伟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 亚美忙放下手中的书,望着他忧忧地说:“老公,你以后不要再为蕃茄园里的事跟爸妈吵了好吗?他们那一辈的事不想我们管的” 冯家伟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我也不想和他们吵呀,可见他们硬要这么做,我良心不安呐,将来孩子质问我,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吖。”冯家伟说着,把手放到亚美的肚子上轻轻的摩擦。 亚美一面幸福的任由冯家伟的手在肚子上转圈,开解道:“应该没事的,这个蕃茄园都种了好几年了,如果要出事的,早就有事发生了,而且现在人人都是这样做的,也没听说吃死了人,就由他们作主吧,你这样子和他们顶撞下去,老爸老妈会生气的。” 冯家伟只得叹了口气,安慰似的拍拍亚美的手背说:“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想到这事情,心里就无来由地发慌。这和杀人没两样吖,而且这几年人人都在吃,如果出事了就太可怕了。”冯家伟的脸上总是化不开忧虑。 亚美忙伸手摸摸他的头说:“你别操这份心了,明天早上还要早起上班,我和宝宝也要睡了……。” 冯家伟顺手关了灯,被亚美抱着手臂,一夜无话。 星期天早上,冯家伟和亚美一起来到村口茶居饮早茶。遇见陈国航带着儿子正恩坐的靠窗的小台前,大家互相打个招呼后,陈国航开口说:“家伟,今天人挺多的,估计没位置了,相请不如偶遇,我们坐一起吧。”说完便叫服务员加两个茶位,招呼冯家伟落座。 冯家伟坐下,怜惜地摸着正恩的头问道:“正恩,你今天和爸爸来喝茶呀?喜欢吃什么,叔叔给你拿吧。” 正恩点点头说:“谢谢叔叔,我都吃饱了,你们吃吧。爸爸,我要出去玩。”正恩瞪着那对无害的大眼问陈国航。 陈国航点点头说:“去吧,正恩!你别走太远了呀,就在门口看看大鱼和大虾就好啦,有什么事回来找爸爸哦。”陈国航一脸宠溺看着正恩说道。 正恩忙点点头起身,“嗯 ,我知道了,爸爸。”拿起玩具小车便跑出去大门口的大鱼池看鱼了。 冯家伟看了一眼正恩的方向,一边斟茶一边问:“国航,正恩现在没事了吧。” 陈国航叹了口气说:“身体就没有什么大碍了,还算健康,就是脑子不太灵活,智力已下降到七八岁年龄了,生活等等都得大人带着才行。我现在都不知道能怎么办,学校老师要求他退学,不想拖累班级的教学水平哦,我看,也许只能到智障学校里读书了。唉,家伟,我这是现眼报啊。”陈国航眼里有些泪闪闪。 冯家伟急忙安慰他说:“国航,别太灰心了,慢慢来吧,或许正恩的智力通过治疗,能提高恢复吧,别急在一时,让他呆家里一段时间恢复也是好的。”冯家伟边说边为陈国航加茶水。 陈国航苦笑地摇头,陈国航喝了一口茶,看向冯家伟苦笑着说:“这是没可能的事了,唉,只怪自己财迷了心窍。家伟呀,老哥我对你说句实话,活到现在,老哥我才明白,做人一定要本份,千万不能做黑心事,可知道:湛湛青天不可欺。未曾动念已先知,善恶到头终日极,只争来早与来迟啊!,唉,迟了迟了吖”陈国航边说边插头,一脸的后悔与看透。 陈国航的话触动了冯家伟的某条神经,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 打了个冷颤…… 进入蕃茄园,放眼望去,一遍翠绿如茵。一棵棵一米高的蕃茄树叶茂茎粗,红的,黄的,浅绿色的如鸡旦般大的果实,点缀在绿叶间,相互衬托,煞是好看。成叔望着这丰收情景,之前与儿子争吵的不快一扫而去。 “成叔,看来这季的收成应该不错呀。”庄园雇工小张一脸欢喜。 “唔,是吖,看着这光景,估摸再过一星期就可以摘第一轮的番茄上街市了。”成叔有点得意地说。 “成叔,你的运气够好吖,您今年真是添丁又发财呀。”小张及时的捧了成叔一把。 “承你贵言呐,我媳妇下个月就生了,如果是个男孙,我请你饮弥月酒,嘻嘻。”成叔笑眯着眼说 “那我先祝你生个大胖孙儿。”小张也为老板高兴,并不只是因为成叔承诺请他喝弥月酒,他是真心为成叔开心的。 “哎,不是我生,是我媳妇生,哈哈……”成叔人逢喜事精神爽,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开怀大笑起来,不夸张地说,这笑声能传一里之外。 成婶骑着自行车急急赶来:“亚成,刚才幼儿园的张园长说要带幼儿园的小朋友来蕃茄园参观,我们得快快准备。”成婶的自行车还未停定就开口说。 成叔瞪了她一眼,像是责备成婶为何要如此紧张一样,说:“可以呀,为什么不行?那她们什么时候来?让小朋友来亲近大自然是好事情啊,我们大力支持。” 成婶放好车急急说:“她们马上就到了,这不,我是赶紧跑来告诉你嘛。”成婶擦着头上一路急骑冒出来的汗珠 “哦?……小张,你赶紧去准备一下,叫其他的帮工去瓜棚收拾一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农药瓶子,把那东西都藏起来,千万不能让人看见……还有,记着不能说我们的蕃茄喷过什么农药这些话。”成叔挥着手,急急地和小张交待,小张点头马上飞奔而去。成叔沉思了一下跟成婶说:“老婆,你快去煲一大锅蕃薯糖水,快去,其它由我来应付。”成婶应声而去,成叔急忙到各处自己认为小朋友会到的地方检查了一遍。 成叔刚刚为自己的聪明在心里点了个赞,就见镇上最大的公立幼儿园的校巴载着天真可爱的小朋友到了。小朋友们一下车,个个像欢快小鸟,叽叽喳喳雀跃不已。 “哗,好多漂亮果果呀。” “老师,老师,这些就是我们平日吃的红色的蕃茄吗?怎么还有这个绿色?还有这么多颜色的?”小朋友个个不烦其烦纷纷急着向老师发问。 “老师,是吖,是吖,为什么我们吃的蕃茄是红色的,可这里是黄色还有绿色的?这其他的颜色能吃不?” “老师,为什么这蕃茄是种在田里,而不是长在大树上呢?” “我也以为是长在大树上的。” “老师,那苹果是不是也长在田里呢?”小朋友们的提问老师应接不睱,简直是焦头烂额。 不得已,老师加大声音说:“小朋友,今天大家都看见了,蕃茄是在田里种的,不是长在大树上的。而大苹果是长在很高的苹果树上的,不是种在田里的,知道吗?” “知道了…”小家伙们齐声应和。 “那为什么蕃茄在田里种,而大苹果却长大树上呢?”一众小朋友紧追不放,铁定今天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弄得老师头上冒出一缕黑烟。 稍等,老师硬着头皮大声解释说:“小同学们问得好,因为它们各自有它们的生长特点,就好象鱼儿在水里游,老虎和狮子在山上走,小鸟在天上飞一样,是大自然的现象……” 种植园里本来是雇工们的厨房里冒出缕缕轻烟,成婶烧开一大锅水,把切好的蕃薯倒入锅中,略为搞拌一下,把锅盖盖上。顺手放进一大块木柴入炉里,火苗更旺了。成婶在这空档急忙转身骑车去村里平时做到会的大强家借小碗,不然这几十人的碗去哪儿找?。 田边,小朋友还在不断发挥十万个为什么的精神问老师。 “老师,我们可不可以摘这些蕃茄的?” “不行”。老师坚决的声音。 “为什么?”小朋友一脸的狐疑。 “刚才成伯伯都说过了,因为这些果果还没有完全成熟,不能吃的,如果吃了会拉肚子的。而且,如果现在我们就摘下来的话,是一种浪费行为了,小朋友们明白吗?浪费是极大的坏行为,知道吗?” “那…老师,那果果要什么时候才可以摘呀?”一众小朋友的样子分明很踊跃。 “我们都想吃。”终于,还是有胆子大的开口说。 “我最喜欢吃蕃茄炒鸡旦了,今晚就叫妈妈炒给我吃……”小朋友还夸张地咂巴了一下嘴 成叔见小朋友们问个不休,很是欢喜,便耐心地说:“小朋友们,现在蕃茄还没有熟,下个星期就可以摘了,到时候,伯伯送一筐番茄去幼儿园给小朋友吃好不好呀?”成叔作询问状。 “好”。小朋友齐声拍着小手叫好。 幼儿园园长把成叔拉到旁边,小声说:“成叔,你们这里种的蕃茄有没有放激素和农药之类的?”园长盯着成叔的眼睛问 成叔一怔,赶忙拍着胸口说:“没有,绝对没有。我们这里从来不用化肥农药的,我知道那个的害处,我们平时都是施有机肥的,你看,我们的雇工人数就知道了。” 园长听成叔这样子保证,便欣喜地说:“那太好了,成叔,我们幼儿园平日就是以蕃茄为主菜的,营养健康是我们幼儿园的宗旨,也是我们向家长的保证,那我们以后都来这里**新鲜蕃茄,还有,我还可以介绍其他幼儿园和学校过来**。现在已经很难找到像你们这样的环保绿色食品了。”园长有点兴奋地说道。 成叔一言九鼎:“你们放心,我保证没那个问题。” 成婶过来对园长说:“园长,我煲好蕃薯糖水,带小朋友过去吃糖水吧。” 园长一脸惊喜:“哎呀,成婶你们一家子真是太好人了……”连忙招呼老师们带小朋友集合往工棚去。 第九章:劝说 一个星期后,成叔他们摘下第一期先熟的蕃茄,分别送去幼儿园和附近的中小学。由于果大,色泽鲜艳,各校园都争相**。成叔荷包进帐,不亦乐乎。 成叔正在家中看电视,冯家伟驾着福特小车一路心急火燎。车刚驶入院子,来不及摆放好车子,冯家伟就下车冲入客厅。 “爸,听说你将蕃茄都卖给幼儿园和学校去啦?”冯家伟劈头就问成叔,然后瞪着眼看成叔等答案。 成叔望了他一眼,心下不以为然:“是呀,有什么不妥?”成叔没好气地问 “爸,你明知道那些蕃茄有问题,还卖给幼儿园和学校,你要知道,这些小朋友都是在长身体和长智力的时候,你怎么就这么缺德呢?爸爸?”冯家伟急急地说。 “缺德?我怎么缺德了?我缺德还养大你了”成叔铁青着脸马上站起来质问冯家伟。 “爸,你这样子做,不知道你晚上可否睡得着?可我晚上就睡不着觉的,我心慌,我怕会出事吖,你明天收回来好吗?。”冯家伟认真地看着成叔说,他真心希望成叔明天收回这些番茄。 “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我看你是日子太好过了,一天到晚没事找事。”成叔一意孤行。 “爸,我们做人不能昧着良心啊,明知道会害人的事不能做吖。”冯家伟只好苦苦相劝成叔。 “是谁昧良心了?你说,我和你妈一天到晚都在庄园里辛劳,不管风吹日晒雨淋地干活,靠这几年卖蕃茄仔和其它瓜果赚钱,舍不得多花一分钱,不是这样子,你可以住上这间大屋吗?你可以娶上媳妇吗?昧良心?我看你是没良心才对。”成叔忿忿不平地瞪着冯家伟,咆哮着说道。 成婶和亚美听到吵闹声,赶紧从屋里赶出来。 “什么事吖家伟?这个好端端的,又和你爸吵什么呀?”成婶不明就里,望着冯家伟问。 冯家伟说:“妈,你们不能做这么缺德的事呀,那些施了化肥不够化解有毒的的蕃茄不能卖给学校学生吃吖。他们都在长身体的时候,爸妈这样做,等于是害了一代人呐。”冯家伟痛心疾首地和成婶说。 “我害人?我害你的头……你今天就是要和我对着干,是么?”成叔气不打一处来,情急之下,脱下鞋子就想冲过去狠凑冯家伟,被成婶急急拉开。 “你们你俩就别吵啦,让我静静心好不好?你们父子俩成心不让我活了……”成婶摸着胸口对这父子俩说:“亚美就快要生了,你们就让家里安宁点吧。” “妈、爸,我……你们听我说,我不是诚心要吵架的,而是这个事情……唉,爸,农庄里丰收,家里有好收入我也高兴,可这不是正当收入啊……”冯家伟还想说服父母收回卖出来的番茄。 “什么?你说这不是正当的收入?这可都是我的血汗呐,每一个钱都有我的汗水,我这么辛苦干嘛?还不都是为了你。我是想着趁这几年骨头还硬朗,还能做,尽量多赚点钱存点钱,这些钱我死了也是带不走的,还不是都留给你们?让你们今后不用像你妈和我一样,拼死干活才得温饱,让你们在人前能抬得起头。”成叔说着说着,眼圈红起来,差不多变成血泪控诉了。 “可是爸吖,自古都有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啊,我们不能昧着良心赚黑心钱呐,这个钱来的地方不是道义上的道呀。”冯家伟扶着成叔的肩膀很认真的说。 “你……”成叔无法反驳,只说出一个字。 “爸,再这样下去,我怕遭报应呐,你们看那个天华食品厂的陈国航,就是当初眼里只有钱,可到头来,你们看他儿子现在,都成了低能儿了。”冯家伟看成叔有些动摇,赶紧帮成叔加深认识,把陈国航和亚恩搬出来说服成叔。 “我就不相信,真的有报应的话,就报在我一个人身上好了。你一个高中生,年纪轻轻的竞然这么迷信……有什么事,我一个人承担好了……”成叔大有一副大义凛然赶赴刑场之势,冯家伟还想劝说一下,却最终说不出来。 成婶坐在市医院妇产科门口走廊的长凳上心急如焚,冯家伟双手插着裤袋,在走廊里来回地数着分秒,满脸的焦虑。 “妈,亚美都进去产房十二个小时了,怎么孩子还没生出来呀?”冯家伟按耐不住,担心地问成婶。 “生小孩是这样子的,都说生孩子是到鬼门关走一趟的事了,有些人生几天几夜都难说的。没事的,没事的,你耐心等等吧。”成婶这番话也是自我安慰,她怕冯家伟心急在走廊里来回晃得令人烦燥。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产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一年轻助产士急急走了出来。冯家伟赶紧快步迎上去。 “那个是郑玉美的丈夫?”助产士伸长脖子对着走廊的人群问。 “哎,我就是,我老婆生了没有?”冯家伟急忙答。 “还没有,现在产妇情况不是很好,产妇**已全开了,羊水已破一小时了,就是没有宫缩反应,所以医生建议剖腹产,需要家属同意。”助产士向冯家伟解释道 “只要大小没事,什么产都行。”成婶抢着回答,等了这么久,成婶怕出事。 “哪你进来签个字吧,马上动手术。”助产士对冯家伟示意。 “嗯,好,好,我签我签。”冯家伟急不及待,跟着助产士进入产房签字。 “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千万保佑我家亚美母子平安吖……”成婶双手合十,跪在走廊中间,向窗外天空喃喃自语地做着祈祷。 成叔一直在家中看电视,可心中记掛孙儿,实在也看不到电视上播放什么,眼见时钟已指半夜两点,还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他刚想打电话给儿子冯家伟,却听见家里的电话铃紧急响起,他快速拿起电话急问:“喂,老婆,亚美生了没有?是仔还是女?” 成婶在电话里嗫嚅:“啊……是仔,亚美生了个男孩……” 成叔开心得大叫:“啊,哈哈生了个儿子……我有男孙了,太好啦……啊……什么?你说什么……孙子没**?我孙子无**?啊…你说清楚点……**生在腋窝底?……” 成叔听着听着,眼前一黑,电话话筒跌落…… 第十章:冯伯祥 星期天上午,冯先和约二弟冯仲明夫妇一起去探望己高龄八十九岁的伯父冯伯祥。伯父是外语学院德语系教授,伯母早三十年前己病故。无儿无女的伯父退休后一直留校居住,很少回祖居。冯先和四兄弟妹虽是侄子辈份,却因为伯父龄高孤寡,四兄妹无需约定的每星期都轮流前往探望。幸亏老人家身体健朗,而且家中雇请保姆照顾其日常起居饮食,所以平时并没有太多事需要麻烦这几个侄子侄女的。而冯先和几兄妹也都谨记父亲临终前的嘱咐,一定要好好侍奉伯父到终老。 二弟冯仲明驾着车,载着妻子海欣与冯先和一起来到校内宿舍区伯父家门前,海欣按响了门铃。 门开处,被一陌生的中年女人热情有礼地迎入客厅,并招呼就坐,并一一捧上香茶。 冯先和接过茶杯,微笑着向女人问道:“请问你是伯父的学生吧?怎么以前没见过?”那女人摇着头笑了笑说:“不是学生,我是新来的保姆,你们先请喝茶,我通知你们伯父说你们来了,这几天他还念叨着呢。” 冯仲明有点意外地问:“你是伯父现在的保姆?以前的兰姐不做了吗?” “是的,兰姐是我的表姐,她家添了个大孙子需要回去照看。所以她让我来做这个替工了。”她声音柔润地解释说,而且斟茶递水待人大方得体,冯先和也就不再吭声了。 “哗!兰姐又添了个男孙子呀,真为她开心呐。兰姐她人很好的,又干净勤快,而且照顾了伯父十几年了,真舍不得她走呀。但是,你是她的表妹,也算是知根知底,怎么也是自己人啦,请问怎样称呼你呢?”海欣将手信放在茶几上,快人快语叽叽喳喳说出一串串的。 “我姓曾单名一个红字。”曾红笑着回答。 “红姐,你今年多大了,看你身材保养得这么好,挺有女人味的,呵呵。”海欣只要话匣一开从不见生疏。 “啊,我今年四十五岁了,都老啦。”曾红有点不好意思。 “哪里有呀,看你和我差不多…”海欣紧接着说。 正说话间,伯父冯伯祥闻声从内房出来:“呵呵,你们来了,别人都说一回生两回熟,你们这可是一见如故啊!”冯伯祥笑着说道。 冯伯祥性格开朗,保姆亚红姐忙过去扶他坐在沙发上。并取过他那老式的紫砂茶杯斟上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又再为三人添了茶。 海欣一向尊敬老人:“伯父,你身体还好吧?我们来吵着你了。” 冯伯祥微笑着说:“那里,我就是喜欢你们的声音。怎么不带小健过来呢?”小健是冯仲明的儿子。 冯仲明说:“小健今天约了同学去游泳,唉!现在的孩子都不喜欢跟着大人这样那样了,都不耐烦跟大人,都要自己找伴做事。唉!”冯仲明一脸的无奈,还夹杂阗一丝的失落,就像一只失宠了的动物。 冯伯祥说:“这就是代沟啰。仲明你近来工作上顺利吧?”冯伯袢这么一说,有点像在冯促明的心理加了一脚而不自知。 冯仲明抬头看了冯伯袢一眼,无奈地答:“还可以吧,日日按步就班上下班,老样子了,也捣不出什么来,平平淡淡就是福,伯父你呢?身体各方面还好吧?”反正这几个人只是约定过来,还没有碰上面寒噤上几句,顺便的就互相打听及了解近况了。 冯伯祥点了点头说:“上礼拜亚兰走之前才带我去做了个全身检查,五脏六腑正常,三脂不高,应该还不用去马克思那里报到…”冯伯袢笑呵呵地自嘲道,反正自己年龄最大,辈份最高,学识最多,能令后辈尽量不拘紧的事就自己来吧,要不,单身的自己如何让后辈们愿意过来瞄瞄自己? 众人哈哈大笑,气氛亲切无间。 海欣说“伯父,你今年八十九岁了,下个月廿六就是你的生日,大哥己安排好帮你做九十大寿呐。” 冯伯祥连连摆着手说道:“哎,我今年哪也不去了,老了,特别想图清静,就在家里过算了。” 冯先和一听伯父这话,马上接道:“伯父,那可不行,你老这个九十大寿一定要做的。寿宴的地点餐单什么的我都定好了,而且这个请贴都发出去了,该通知的也都通知了,伯父,我不能失信哦,您老就给小侄这个面子,去吧?”冯先和焦急地说。 冯仲明也帮忙劝说:“是啊,我们今天就是来和您老说这事的,您就什么都不用管,到时候来现场做寿星翁开开心心就是,其他小事情我们都搞好了。”冯仲明一脸的笑意。 海欣也加紧说:“对呀,对呀,伯父,人生在世,您老就出面一下,证明你老还健康长寿着看这个世界呢,寿比南山呐。”海欣热情地说。 冯伯祥见侄儿侄媳三人诚意拳拳,变着法子哄自己,连忙满心欢喜地说:“呵呵,能有你们这份心我知足了知足了。嗯!好吧,那你们就开开心心地搞吧,菜色尽量要好点,你们不用心痛钱,我又加了退休金啦!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冯伯祥乐呵呵地说。 冯仲明听冯伯祥如此说,急忙解释道:“伯父不需要用你的钱,只要你开心出席就行啦,其它一律我们兄妹搞定。” 冯伯祥拍着胸口说:“哎,别呀别呀,我的生日我有钱呐,我的退休金除了支付亚红的工资和家里的生活费,根本就用不完,酒席就不用你们负担了。”说着,冯伯祥起身想把存折拿出来给侄儿侄媳几个看,证明自己没说谎。 冯先和急忙拦着冯伯祥起来,说:“伯父这个是开心事,我们做后辈的都希望你能长命百岁,况且我们都知道你有国家养着啦,根本就不用我们负担。现在呀,只要你多活一年,就能赚十几万吖,如果多活十年,就能多赚一百多万,看!这多化算呐,伯父您说是不是?”冯先和越说越顺溜,差点连自己也说服了,真的看到那一百多万躺在自己怀抱了。 冯伯祥开怀大笑:“哈哈…那倒是啊…哈哈…”冯伯祥边说边拍着大腿,差点笑出眼泪来。 第十一章:寿宴 农历六月廿六这天一大早,红姐就起床在厨房里忙开了,先煲好莲子百合红枣鸡蛋茶。然后到街市买水果、点心等一应物品回来。 红姐真是一个灵巧的女人,一会儿就把冯伯祥这个简朴宽敞的客厅布置得花团簇锦,温馨四溢。 冯伯祥看着红姐忙前忙后的布置,内心愉悦,正在叹赏花团簇锦姹紫嫣红时,门铃响起,红姐急忙从厨房跑出来,把手上的水珠抹到围裙上,连忙打开门迎客:“早上好!”门一开,红姐的问候语就飘出来了。 “红姐早上好!”冯先和与亲朋好友一众人等,起个大早过来向伯父请安祝寿。 “伯父早上好…” “伯父生辰快乐…” “祝伯公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霎间,屋内响起一片欢声笑语,整个空间充满了开心热闹的气氛,热闹不已。 红姐忙着将萝卜、红豆、马蹄、香芋等八色糕点端上餐桌,并如数给每人盛上一碗鸡蛋茶后,开心地招呼正在厅中忘情乐叙的人们赶紧入坐,“快趁热乎的吃了”。 海欣来到桌前,看着这一台的美食啧啧称赞:“红姐你太能干了,想不到你一大早就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更想不到的是你才来这儿不久就知道我们家的习惯,会煲鸡蛋茶呐!”海欣把快言快语贯彻到底。 冯仲明对海欣戏说:“哦,你也有自愧不如的时候呀?”冯仲明边说还边摇晃着头,仿忽海欣真的从来没有认过输一样。 冯仲美也自叹不如地说:“不要我谦虚吖,海欣,这几样东西我都做不出来啊。”转而对冯伯祥说:“伯父你真有福啊,有红姐照顾你,我们就一百个放心呐!”冯仲美说得一脸的羡慕。 冯伯祥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彻底逗乐了,乐呵呵地说:“是呀是呀,自从亚红来这帮我之后,我吃饭的胃口好了很多不说,亚红她还每天变着样式煲汤约我喝,你说南方这水土壤没个汤喝着调理是不行的,我现在的睡眠质量也好了很多。”冯伯祥温和地看着亚红拍拍身边的椅子说:“亚红,来!你也别见外了,坐下来和大家一起吃吧。” 亚红忙说“教授教授,不用了,不要客气,你们开心就是对我最大的奖赏,我还要去做个寿面,你们吃多一点。”说完微笑着转身入厨房忙活去了。 寿宴席设白天鹅宾馆三楼的玉堂春大厅,请帖写明五时恭候,六时入席。 大厅门口迎宾台上,仿古青花瓷瓶插上一大簇百合花。洁白、清香、雅致。冯先和、冯仲明、冯仲君、冯仲美站在厅门外忙着迎接宾客,各人见面的问候招呼此起彼落。 大厅正面横额:冯府寿诞。 两旁附联: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而在附联两旁地上又竖立着一副己镶裱好的木框对联:老如松柏,少若芝兰。亲友们看到不用猜也知道出自冯文山手笔。 作品笔力刚劲洒脱,气韵清逸。众嘉宾围观鉴赏之余,众说纷纭: “能够近距离欣赏冯文山的大作,真是幸事。” “果然是大师级的文笔···” “能够让冯文山如此厚爱与垂青的,可见是非一般交情呵。”…… 冯伯祥精神奕奕,身穿黑底红寿字样真丝唐装,缓步走出来,双手放在身旁,更显儒雅。 见冯伯祥带着红姐到来,冯文山忙与陈明芳快步迎上,相携入坐主位。三人多时不见,互道安顺,朗语笑声,足见情谊深厚。 冯伯祥拍着明芳的手眉开眼笑地说:“哎哟,我的大市长呀,想不到你日理万机,还会来参加我的这个寿宴,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呵!老夫我担当不起吖”冯伯祥适时地谦虚。 陈明芳一只手抚摸着冯伯祥的肩膀附身说道:“伯父,你哪来这么的客套呀,如果今天你的九十寿辰我都不来,文山还认我这个媳妇吗?哈哈……”冯文山闻言赶紧附和说“当然当然,伯父的大寿,请假也得来,不能坏了规矩”众人听到都说应该的应该的。 悦儿拖着奶奶过来,一改调皮,一本正经地双手抱拳大声祝福:“恭贺伯公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冯伯祥转过身见是悦儿,惊喜万分地拉着她的手:“哎呀,是悦儿吖?己经是个大姑娘了,真是越大越漂亮呀,看看,筒直和妈妈年青时一模一样吖。”悦儿被说得红了脸。 悦儿嘟起嘴抱怨说:“唔,我要象爸爸才好呐,有文采,像妈妈老是要出差开会太忙了,一年也见不到十次。”哈哈···众人一听都乐开了。 奶奶过来拍着冯伯祥的肩背说:“老哥,你身体还好吧?看老哥的气息不错哦” 冯伯祥忙欠着身说:“啊!弟妹,哎,好呀好呀,你也好吧?哎哟,看看,我们这好久不见了,你快坐下…”冯伯祥忙侧侧身子让出一个位置。 奶奶说:“哎,老哥,我文化不高,你知道的,我就不坐这里啦,让文山俩好好陪你谈诗论文的好啦,我过去和他们聊聊家常…那儿更适合我”奶奶边说边向婶母聚集的那桌走去,冯伯祥知道她在这儿会拘束,也就不再挽留。 悦儿过来拉着冯伯祥的手说:“伯公, 我爸写了一对联己镶好了放在门口那儿了,您老人家过来评看评看打多少分?”悦儿也不用别人教,自己就能说会道,逗得冯伯祥乐呵呵的。 冯伯祥边笑边说:“ 你爸爸的字还要我评分呐? 他的字可是一字抵万金呐,伯公我只管收藏就好了,还评什么分,呵呵…” 时间到了,宾客基本到齐,冯先和吩咐服务员上菜开席,一时间,筵席喜开,杯盘交错,人们纷纷举杯争相与冯伯祥祝寿, 度间立马一片喜悦祥和气氛…… 二小时后,筵罢,众人在白天鹅宾馆门口与冯伯祥一一握手道别。冯文山握着冯伯祥的手,“伯父,一定保重身体吖,我们明年再为你祝寿,我再写多几副对联“冯文山再三叮嘱冯伯祥保重。 海欣与红姐左右参扶着冯伯祥上车,冯仲明负责驾车送冯伯祥回家,车子缓速而去。 第十二章:大伯的保姆 冯先和从鲜花店买回一盆君子兰,放在阳台的铁花架上欣赏那透着幽香的花朵。妹妹冯仲美过来探望哥哥,放下那一提手信看着冯先和说:“ 哥, 你的阳台都已经花满为患了,新的再没有地方放了, 可你还是天天搬回家,这不,还把几层高的铁花架都搬来了,就快连人也放不下脚要跨铁栏出来了,我嫂子心疼你不说你, 我怎么也得说你了。” 冯先和没抬头,继续看着这盆君子兰说:“这是准备送给大伯的,在这也只是停留一下罢了。” 冯仲美一怔,笑着说:“大伯那有你份闲心,他自己都需要红姐照顾,还怎么替你打理这棵仙草呢? ”冯仲美誓要拆穿大哥的说词,整个心思花在花草里就是不应该。 冯先和以为冯仲美不懂花草,忙纠正她的认知,说:“ 这不是仙草是君子兰,名贵品种。” 冯仲美却不屑一顾的说:“哼!看你的样子分明是把它当宝了,恨不得里面跑出个仙女出来,那不是仙草是什么?”说着,还对冯先和瞪了瞪眼,她就是不明白,又不能当饭吃了的,不就是一棵草么?嗯,顶多就是一棵带花的草,还瘦不拉叽的。 “哦,仙草兰草倒也差不多。仲美,这仙草不难打理,开出的花幽香扑鼻令人舒畅,何况伯父有红姐照顾着,他一定会喜欢的。”冯先和用布擦着盆边不细心看还看不到的污垢痕迹。 “红姐?”冯仲美若有所悟:“哎!是了,大哥,红姐看起来还真不错,看她挺紧张大伯的,照顾得也挺周到的。而且模样也好看,我挺熹欢她的,人也爽快,有她照顾伯父你应该放心了啊。”冯仲美沉浸在对红姐的认知中,一长串话语想也不想冲口而出。 冯先和沉思了一下,说:“ 样子好看不好看倒无所谓,最主要是会照顾人,看大伯挺开心的,我也放心。” 冯仲美想了一下,忽然压低声音说:“哎!哥,现在经常听人说,很多做保姆的都喜欢勾引男主人,图个钱财什么的,还跟评价的亲人争夺家产呢,你说,这个红姐会不会也是…?” 冯先和瞄了冯仲美一眼,一脸严肃地告诫冯仲美:“你这学者大伯都九十岁的人了,俗话说都已经闻见棺材香啦,哪还会有那闲心…况且,伯父一向德行兼备,可別乱猜,让伯父听到气到老人家了…” 可冯仲美就是榆林脑袋,怎么点也点不醒她天生的八挂之心,继续傻里傻气地说:“我可不敢打包票,红姐人好厨艺好心又细,才四十多岁光景,正是丰韵尤存,体贴周到,伯父难免会动心的。而且朝夕相处,你别说,真的挺危险的。”冯仲美被自己的分析折服,若有所思地点头说。 “危险? 谁呀…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危险?需要我帮忙吗?”三弟冯仲君刚入门就听到危险二字,以为发生什么重大事情,急忙开口询问。 “你啊,就别听你妹妹胡扯,她是掉进自己的想象中了,我看是快走不出来啦。”冯先和没好气地和冯仲君说。 “哎,哎,三哥,你听听,我只是说红姐为人不错,以后会不会和大伯那个…那个而已,大哥犯得着这么说我吗?三哥你给评评这个理。” 冯仲君总算听明白了,怪不得大哥会这么说妹妹,大伯在这家里可是神一般的存在,那容得怀疑?还是自己妹妹呢?冯仲君一脸的了然,说:“嘻嘻,我们伯父都九十岁的人了,撒尿差不多都要扶墙了,你说能行吗?你以为大伯是思想家转世?”冯仲君看着妹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妹妹,手指直点着冯仲美的额头,然后正色道:“你会不会笑死人呐?年龄也不少啦,还像少女心态,一天到晚乱猜乱想,怎么也要尊重伯父啊。” 冯仲美却不吃这一套,转头振振有词地跟俩个哥哥说:“哎,我可不是抵毁大伯哦,我只是担心大伯年纪这么大了,至底还会出些桃花新闻就不好了。你说那个杨振宁也是大学教授,八十五岁了不也娶个二十几岁的女学生吗?还有外国那个花花公子杂志的老板今年八十五是,不也说要与二十五岁的女孩子结婚吗?”冯仲美一脸的正气,看着俩个哥哥说。 冯先和两兄弟经她一说,不禁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错愕无语…… 第十三章,乞巧节与魁星爷 悦儿正在房内复习功课,听到奶奶叫自己去大厅接听电话,忙起身跑出房去接电话:“你好,冯宅,谁呀?七夕拜魁星爷…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没听说啊,你是听谁说的?…好,好,等我去问问我爸再告诉你吧,掛了。”悦儿放下电话往书房找冯文山。 冯文山正在认真地磨墨准备写一会大字完成从小到大天天都重复的练字工程。 “爸,刚才我同学来电话说,陈家祠广场搭建了乞巧楼和乞智楼。说女的在乞巧楼拜七姐,而读书的要在乞智楼拜魁星爷。女儿就是觉得好奇怪,这个牛郎织女怎会和魁星爷相提并论还会在一起拜会了?”悦儿一进门就心急忙慌地对着冯文山叫嚷一通,弄得冯文山只管瞪着女儿一脸的懵相。 冯文山看着女儿这个的焦急样子,示意悦儿先坐下,耐心地解说:“悦儿啊,乞巧节是我们民间的习俗。{星经}上明确记述;‘织女星常以七月一日,六七日见东方。’ 也就是说织女星会七月初一首次出现。 由于织女星与牵牛星分别在银河两旁,而且此时这两棵星的星光极亮,在上古时期就备受关注,并被作为星纪的标志而被重点记载。后来,随着社会生产的发展,人类因为对原始情感的渴望和需要,从而演变成了牛郎与织女在这时候会相聚的神话传说。而魁星爷传说则是因魁星爷长相奇丑而且还是跛脚的人,常常招人取笑。所以魁星爷就发愤用功读书,他的努力终于不负有心人,后来他高中了状元。他的生日也是七月初七,而魁星爷被传说就是魁斗星。也就是天文书里所说的廿八宿中的奎星,为北斗七星中的第一颗星。所以读书人都很郑重地祭拜他,认为如果像魁星爷一样努力就会有结果,可以高中状元了。” 悦儿听得入神,冯文山继续说:“ 其实无论是乞巧还是乞智,都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是渴望得到心灵手巧与聪明才智的表现。怎么说也就是人们几千年来一直保留着这个各种节日的传统意义吧。”冯文山边说边轻轻地拍着悦儿的头。 悦儿一脸的恍然大悟样子,却又忍不住问冯文山:“那奶奶说七夕节会有曝衣晒书的习俗又是怎么解释?”悦儿就是不太明白这些个民风民俗怎么这样多说法,简直多到有点牵强附会了。 冯文山看到悦儿这个懵懂样子,笑说:“有道理的,夏季日光炎热紫外线强烈,有很好的杀菌效果,以前没有什么化学品处理这些细菌,利用阳光曝衣晒书是古人生活智慧的又一表现啰!” 七夕这日的晚上,华灯初上, 陈家祠广场上的人流如潮涌。广场东西两边各搭建一座仿古楼阁:东为“鹊桥相会” 楼,楼阁内搭起一座彩虹般的七彩桥,牛郎拖着金哥和玉妹,与织女相会于彩虹桥上,人物造型栩栩如生,情景动人。 楼阁前有一张香案,案上放着七杯清水,并供奉着鲜花果品。楼阁对开两旁摆放了两排长形的台子,台子上展示着种种手工艺制品:手工勾花台布、勾花手袋、手织枕套、剌绣的小荷包、还有小香囊和各色各样的鞋帽、形态可爱的布工仔,玩具熊猫。真是琳瑯满目,尽显女儿家的手工和心思,当真的令人目不暇给。 悦儿与小同学冯礼华,冯佩兰和陈玉珠结伴同游。女孩们难得放个假来市区游玩,而且因为节日这么个藉口,不必向虎视眈眈的家长请假,有点奉旨游玩一样,要多开心有多开心,要多洒脱有多洒脱,还能除去那每天千篇一律还人人清一色的古板校服,换上自己认为的青春靓丽,时尚潮流的容装,在女红精品展档前流连忘返。更是被这些精致的女红技艺深深吸引。 行至西边的魁星阁,只见魁星爷左脚踩鳌鱼,右脚跛足踏星斗。左手执墨斗,右手提笔,形象滑稽,神态威严,令人心生敬畏不己。 同样的,形态古典的魁星阁前,一张香案上铺满鲜花。还有花生、桂圆、榛子,分别代表状元,榜眼,探花。 人们纷纷驻足叩首礼拜,不论是家长还是学生,都虔诚许愿祈求学业进步,考试顺利。悦儿和冯佩兰也眯着跟着依样画葫芦参拜着,可谓诚心一片。拜过魁星爷,回头却不见了冯礼华和陈玉珠两人,悦儿进紧拉着冯佩兰回头在人群中寻找。 原来冯礼华和陈玉珠扒在精品档前,对着五光十色的饰物爱不释手,这也好那也漂亮地流连忘返。 冯礼华拿起一个羊皮拼花的手袋问道:“请问这个手袋要多少钱?” 档主阿姨微笑着说:“小妹妹,你真够眼光,这一个手袋是整个全手工拼制的,是意大利进口小羊皮。款色独一无二,如果你要的话,阿姨给你们打个折,就实收1800块吧。”两人不由得吐着舌头赶紧歉意地走摊位。 陈玉珠拉着冯礼华加紧脚步离开,说:“走吧,走吧,礼华,这个太贵了我们是买不起的。”冯礼华极不情愿跟她转身而走。谁知那档主阿姨在身后却藐视地说:“你们肯定买不起啦,学生妹子,哪来的钱?最多也就看一下而己…”语言如此不堪,两人不由面红耳赤。 冯礼华瞪着眼对档主阿姨怒说:“买不买得起是我们的事情,你这么说就是狗眼看人低。”冯礼华从来都不是轻易认输的料。 女档主想不到被学生妹如此回敬她,马上提高音量八度,不屑地说:“哼,你买得起吗?我就是看不起你,有本事你买吖?” 两个女孩子见女档主如此盛气凌人,也不甘示弱发挥女孩子的好胜心景与女档主就地摆开骂战。一时间引得人山如海。 此时,人群中一年长的亚婆拉着冯礼华的手,又向女档主摆着手说:“哎哟,今天是七夕节,是个好日子。大家都是开开心心来拜七仙女的,应该和和气气,不要吵架啦,每人少一句吧!” 冯礼华对亚婆说:“我们不是来吵架的,是她瞧不起人在先。”转头对档主大声说:“啍,你以为你是谁呀?如果你有钱就不用来这里摆地摊档啦…死八婆。”冯礼华最后恨恨地骂了一句。 女档主一听,这就不中听了,这女孩子还真撒野,弄得自己好没面子吖,便回骂道:“再怎么地摊档也比你这没长出毛的小屁孩好,你没钱买就赶紧走,别妨碍我在这儿的生意。” 老婆婆赶忙劝说:“哎哟,老板娘,和气生财呀别再吵啰,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小孩子不懂事,你可是大人吖,你就大众有大量,别再与她计较啦。”说着,怕她们再起争端,拉着冯礼华的手便向人堆外走,正好碰上听到吵闹声赶过来的悦儿和冯佩兰。 冯礼华一脸的不忿, 忽听手机铃响,她赶忙按键接听:“喂,嗯?强哥啊?…我现在和几个同学在陈家祠广场呢…好啊…好啊,我们是四个人,林记?…好的,我们马上过来…”冯礼华听完电话,一扫刚才的不快对几个女孩子说:“哎,别忙着走了,我男朋友说请我们吃夜宵,在林记食街,走过去不远,我们这就过去罗,你们说好不好?”众人欢呼雀跃,话也不说了,直接往林记的方向走去。 第十四章:珠江边夜宵 林记食街座落在珠江边上,珠江此时还有几条小艇在江上游荡,艇上的小渔火随着潮起潮落而上下飘动,既有动感也感宁静。羊城的夜景被河堤两岸的火树银花喧染得亮堂堂的,虽是夏天,此时却是凉风阵阵,江边的情侣依依把臂。游船穿梭泛起如银蛇翻滚的浪花,波涛拍岸水声潺潺,自有一番景致,令人立马心旷神怡。 酒楼的咨客听到她们报上房间的名字,就带着她们上了三楼荷花厅。厅中的一张大圆台上己经坐着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士。衣着光鲜,看着得体大气,让人看着便知道是成功人士。其中那个留了平头却穿着一件不怎么平整的西装且身材魁悟的男子便是那个称为强哥之人,眼角撇见冯礼华带着女孩们进来,连忙站起来,绅士一样的友好热情,招呼女孩们依次入座,然后挥手叫服务员起菜。 冯礼华乖巧地向俩人依次介绍女孩子的名字,然后小鸟依人般坐在强哥的身旁。 “今晚可以和这么多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一起宵夜,我们可真算是艳福不浅呐。来,来、我介绍我身边的兄弟一下,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邓辉。来,辉哥,各位靓女我们大家一起祝礼华生日快乐吧!举杯举杯!”本来腼腆害羞的女孩们被强哥的热情推动着,齐齐向邓辉点头,并一同举杯向冯礼华祝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祝礼华青春长驻,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众人用酒杯脚敲打着台面的转盘,气氛热列而欢快。 席间,悦儿站起身,为每人盛上一碗瑶柱白粥。强哥望着悦儿惊讶地说:“哎?看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想不到干起来还挺像模像样的呀。”强哥边说边摸了一下冯礼华的脸。 悦儿被夸得有点脸红,随即爽朗地答:“我真没那么娇贵,这些都是平常的家务事,我奶奶一直说,女孩子要学许多东西,特别家里家头细务一定要学会,家中的事务都是要帮忙做才是好女孩。”悦儿没心没肺地解说着。 冯小燕抢着说:“我们悦儿不单止会做家务,还会做饭炒菜,嗯,她还会泡功夫茶呢!”冯小燕有点得意的吹嘘着,这下子悦儿恨不得找个地方躲一会,羞死人了,在男人面前这么说话,眼睛不经意的给冯小燕一记眼神。 “哦?你们家是开茶叶铺的吗?”强哥自以为是脑洞大开饶有趣味地问,旁边的邓辉也正了正身子地望着悦儿等待回答,一众女孩却搞不明白他们为啥对茶产生如此浑厚的兴趣。 悦儿忙答:“不是不是,我们家不是做生意的,只是家里经常来说话的人多,而且他们都喜欢喝茶,我觉得冲功夫茶顶好玩,每步都有个名称,什么关公巡城。韩信点兵的,就跟着学来玩玩啰。”悦儿急忙解释,怕被同学们笑成老人精。 强哥瞄了悦儿一眼,笑着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你家里试试你泡的好茶呢?看看你的茶艺如何?” 悦儿点头说:“好呀,没问题,正好现在放假,你们有时间的话,随时都可以来的,提前一个小时通知我就行,免得到时没准备或者是大人们聚会谈话,有点影响我们玩呢。”其实悦儿答是答应了他们到来,可也怕到时候会影响爸爸的事情。 邓辉说:“那,你家里都喜欢喝什么茶?我带点茶叶过来” 悦儿认真地数着手指答:“哦,我想想,我爸爸喜欢喝普洱,他说普洱的陈味适合他老人家,我呢?喜欢喝玫瑰红茶,玫瑰是自己种的刚开花的花苞泡茶才会口留余香的。我家还有铁观音、龙井、单丛。你们都喜欢喝什么茶呢?谢谢辉哥,茶叶就真的不用带过来了。”悦儿望向邓辉说。 邓辉连忙答:“嗯嗯,明白了,听你能说出这些茶种就知道你爸爸是茶神了,我的茶叶绝对出不来场面的。” 说话间,菜式己陆续上齐,大家边吃边聊,有讲有笑,一扫刚来的拘束。 邓辉是中等身材,长得斯文干净,五官轮廓分明。一副金边眼镜架在挺拔的鼻梁上,成熟而英俊。他虽然说话不多,却服务周到,不时为每人杯里添些卡仕奶或递递纸巾,尽显男士风度。给这几个未经世事,天真单纯的女孩子一种无拘无束的大哥哥般可亲之感。 众人对着食物左冲右突好一轮冲锋,盘中佳肴尽落肚中,女孩子们手摸肚子一脸满足。此时强哥从挂包里取出一个粉红色包装礼合,柔情蜜意地递给冯礼华:“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哦!” 冯礼华喜出望外,在这一帮女孩子面前,强哥是给足脸子啊,冯礼华连忙伸出双手接过礼合:“多谢,多谢强哥!” 强哥满眼温謦地说:“你快打开看看吧,希望你能喜欢。” 冯礼华在众人热切期待的目光下快速撒开包装,一个崭新的手机包装纸合出现在大家面前…… “哗,刚刚新出的苹果4代呀…”女孩们发挥女儿一惊一咋的本色,齐声惊呼道。 强大的惊喜和幸福感直迫心田,感觉面子足足的冯礼华情不自禁地在强哥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确实是羡煞了旁人。 第十五章:初试沉香茶 一伙人玩得意犹未尽,于是乎有人提议大家一起去看立体电影。悦儿却由于住得远怕错过末班车回家,邓辉也跟着说有点私事要先回家,而且刚好同路也好顺道送悦儿回家,他们俩人便向众人告辞先走了,众人心思在看那一场立体电影上,也没多理会悦儿和邓辉,叽叽喳喳的在酒楼分手了。 邓辉平稳地驾着车,自己也奇怪今天发什么神经,居然没了平时飙车的心,反倒是一门心思要送悦儿回家,透过马路灯的光线,看了看副驾驶座上悦儿柔和别致的侧面问:“悦儿?你的名字挺好听的,刚听礼华介绍你名字的时候,我还错听成是天上的那个月儿,是你爸爸取的吧?一般的家庭都是爸爸为孩子取名字的多,我读书时,老爸可是天天唠叨叫好好读书,否则将来没文化为孩子取名时让人笑话,可认真啦,我当时还有点怀疑会不会他当初给我改名字时让人笑话过,搞到心里有阴影呢。”说着说着,邓辉忍不住笑起来,分明是被自己的聪明想法逗笑了。 悦儿转过头回答邓辉说:“是的呢,我爸也天天念叨着说的,说做人要人如其名,简单明亮,做事要和情顺理,所以,他给我们取名可认真啦,他说为我取这名字,是希望我一生过得愉悦无忧,并且要多学些女工针指,悦者,悦己悦人也。”悦儿不觉间学着冯文山的说话摇头恍脑地说起来。 邓辉闻言起敬。“哦?呵呵,你爸爸这话是智理名言啊,你爸是做什么工作的?是做生意的吗?”邓辉忍不住好奇向悦儿打听道。 “不是,我爸是个闲人,他没有出去工作的。”悦儿笑着说。 “那你妈妈呢?”邓辉本着打烂砂煲问到底的精神,不厌其烦在问。 “嗯,我妈倒是因为工作经常要出差,很少回来的,所以家里时常只有奶奶、爸爸和我”悦儿闷闷地答道。 邓辉有点恍然大悟的哦了声,接着说:“嗯,悦儿,别担心,今天我们能够认识就是缘份啦,如果今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就打电话给我,我一定会帮你的,搬搬抬抬什么的我不怕累的,只要你开声,我一定到!”邓辉信誓旦旦地对悦儿说。 悦儿看着邓辉,心中升起一丝感动,她随即定了定神,说:“嗯…我…我不会打电话给你的。”悦儿一脸的遗憾。 邓辉有点愕然,不知不觉地随口问:“为什么呢?” 悦儿低头答道:“因为我家教很严,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导我,说…一定要等我考上大学的时候才能结交男朋友的,大学前的任务只能读好书,学好女孩子应该懂的家务事情就行,结交朋友这样的事只能等到大学时心智成熟才能有。” 邓辉一个忍不住差点让口水给堵住了,噗,失声笑道:“悦儿,你误会了,我这不是追求你,只是想,只是想如果你在生活上有困难的时候,我可以帮助你,比如换个煤气什么的事情,毕竟我是男孩子,力气够嘛,而且做朋友也不一定要谈恋爱呀,帮助人不一定非要是恋人才能帮呀。”邓辉不想逗悦儿,很认真的和悦儿耐心解说着。 悦儿听后,很单纯地舒了口气,却说:“可是我爸爸经常和我说,便宜莫贪,在外面有些好处别贪拿。而且我还小,正在读书学习期间,现在交朋友会玩懒心思,玩多了就没心思学习,他说我现在的任务是念好书,多学习常识。”悦儿很明显地对邓辉不反感,这些话就像竹筒倒豆似的哗哗呱呱全倒出来了,惹得邓辉摸着鼻子暗笑不已。 邓辉被悦儿迷惑地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认真地点点头说:“悦儿,难得你有个好爸爸,而你又是个听话的好女孩。悦儿,记住一定要听父母的话,这世界上只有父母才是真正的关心和疼爱孩子的人,记得了哦。” 不知不觉邓辉的车己到了云山新村的牌坊。邓辉顺着悦儿指点,向内街缓速驶入。 云山新村原本是白云山北边脚下的一个小村庄,自古而有。在几百年前,当年的虾狗仔落户此地,也只有十几户冯姓人家,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这儿的人口亦不断繁衍壮大。改革开放后更有几个大型的房地产开发商相继在这附近兴建起大型的商住楼盘和高级别墅群。小村庄一下子热闹起来,由一个名不见经转并不起眼的小村落,知名度猛然飚升到房地产简报上的前十名。几十年前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祖辈耕了数百年的土地现在会一下子身价百倍。收到土地转让费的人家开始按照自己的梦想行动起来了,于是,家家户户的自建楼房拓地而起,虽然风格各异,却尽显富裕,一时间,农民的小楼房要多色彩显现就有多色彩,反而把宗祠衬托得喑哑无色了。 悦儿指点着邓辉转右,因为转弯处,悦儿就到了带着小院落的家门。 “谢谢辉哥送我回来,这就是我家了,辉哥晚安啦,拜拜!”悦儿解下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正想下车。 邓辉此时微笑着征询道:“悦儿不请我到家里坐坐吗?”探头看看灯光映照阵阵笑声外传的院落,邓辉瞄了瞄大门前停道的两台名牌轿车又问:“你家里有贵客吗?不方便?没关系,我先走了” 悦儿这才后知后觉地说:“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有事要办急着走呢。我爸爸每天都会有不少朋友来找他聊天的,今天如果你不赶时间就请进去坐坐吧,也好介绍我爸爸给你认识的。”悦儿毫无芥蒂地对邓辉说。 邓辉心中一喜,忙找好位置停车下来,才发现这里门坪开阔,高高的门楼和青灰色围墙保留着古朴的气韵,给人一种大家大户的森严感觉,邓辉急忙收起玩心,认真地跟着悦儿走进门楼往院子行去。 邓辉跟着悦儿进入大门,穿过花园的迴廊,借着柔和的灯光,他被眼前的景致深深吸引。曲径通幽,微风摇曵的竹影,沁人心肺的花草清香。一首轻柔的“二泉映月”乐曲从屋里飘出,在花间回旋流躺,真个怡情怡性,邓辉伸伸舌头,心想,幸亏跟着悦儿进来,不然真的成了男版刘姥姥了。 越往里走景致越来越古典,邓辉内心不禁感觉到了震撼,悦儿这丫头当真是真人不露相呀,原来她是出身于富贵之家。难怪她给人清雅脱俗之感。那种在现今时尚的物质社会里,从80、90后的女孩身上寻找不到的婉婉小家碧玉的质感。而这种质感,也绝非一般的富贵大气所能及。 悦儿用力拨开厚实的趟栊,带着邓辉绕过玄关一道木雕的清明上河图屏风。就看见厅内宽敞明亮,陈设古典大方。五个男人正在高谈阔论,把盏畅叙。 “爸爸,我回来了,叔叔们好”悦儿率先与大家打招呼。 “悦儿拜五魁爷回来啦?”冯先和边问悦儿边向邓辉征询似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上个招呼。 冯文山见女儿身后有客人忙起身说道:“是先生把悦儿送回来的吧?真的太麻烦你了,先生请坐下喝杯茶吧。”并向邓辉伸出右手,邓辉一怔,连忙上前与冯文山相握。 “爸爸,这位是辉哥,冯礼华表哥的朋友,今天是冯礼华生日,我们是刚才吃生日宴时认识的。辉哥说今天太晚了,怕我女孩子夜归不**全,就送我回家来了。”转头向邓辉介绍说:“辉哥,我爸爸冯文山。”并依次介绍在坐的各位客人。 邓辉闻言猛吃一惊:“悦儿,你爸就是大名鼎鼎的书法家冯文山呐?哎哟,真是太意外太惊喜了!”他慌忙再度握上冯文山的手,受宠若惊地连说:“大师大师,幸会幸会啊!” 冯文山微笑着拍拍邓辉的手:“这就是有缘千里能相会啊,来来,坐下坐下,品尝清茶一杯。”跟着大家一起闻香品茗,悠悠而然。 邓辉品尝着香茗,想了一会,开口问冯文山:“冯老师,你这是什么茶,这茶香味怎么与别不同呢?”邓辉见刚才有人对冯文山老师相称,也入乡随俗地称呼冯文山为冯老师了。 冯先和哈哈一笑说:“亚辉,你还真是行家,这是本是纯正的铁覌音,却被文山兄加了冯家的茶佐料,你第一次喝此茶,难怪你喝不出来,但能够喝出不同,非行家不能呀。”冯先和说着还拍了拍邓辉的肩膀一下。 冯文山望着一脸疑惑的邓辉解释道:“哦,我们家花园里有一棵几百年的老沉香树。每天悦儿奶奶打扫庭院的时候会把落叶捡起来晾干,我们喜欢在泡铁观音的时候加上两片沉香叶子,因此与外面喝有铁观音有所不同。” 第十六章:茶道 “哦,怪不得有这么冗长的茶香味,而且齿颌回甘呐,好茶好茶,今天果真有运气,能喝上好茶。”邓辉恍然大悟。 “哈哈…想不到你也是会品茶之人呐!”冯先和边说边向向邓辉竖起大姆指。 冯文山津津乐道:“沉香树是名贵树种,而且全身是宝。它的叶子闻起来都有一股透心的清香,有安神助睡眠、润滑大肠的功效,而且刚好把铁观音的青涩口感盖过,相得益彰。” “想不到冯老师如此精于茶道,佩服佩服呀。”邓辉把茶水轻轻在口腔里翻滚一下,尽量让茶汤留存口腔一刻又不能晨间太久以至令茶汤在口腔中老去,邓辉边呷茶边由衷地赞叹说。他环顾着客厅的布置说:“啊!这里环境雅致,用水清沏,茶味清香,人淡如菊,真的称得上雅景,人生难得宁静与和谐。冯老师,此乃人生最高境界啊!”邓辉适时地点赞。 在座各位也心有同感,此话由邓辉说出来后赢来一片赞叹,大家一致赞羡冯文山誉高节雅,助人为乐,广结善缘,身居闹市而归于平淡的平常心态,直说难得难得。 冯文山听邓辉出语不凡,模样也算气宇轩昂,便不禁心生好感,现在有这样学识的年轻人不多了,冯文山开始认真地与邓辉讨论起茶道。 “通常品茶之人追求的是自然质朴的境界、感受茶里清静无私的平和之气。中国以儒、道、佛为三家,儒家以茶励志,沟通人际关系积极入世。道家在饮茶品茗中寻求空灵虚静,避世超脱凡尘。佛家则以茶伴青灯,唯达明心见性无欲无求。无论是那家那派,茶!都是为了提倡和谐理念。”冯文山打开话盒叙述自己对茶道的见解论说。 当中一位友人亚志所见略同地点头说:“嗯,因此平常只见有酗酒打架斗殴闹事的人,却从来不曾见喝茶之后跑去滋事打架的人。” 邓辉接着说道:“对呀对呀,无论什么酒都会越喝越糊涂,喝醉了就容易胡言乱语说出所谓的真心话,以至于丒态百出也是常常见的事。” 冯先和也接口说“对,酒喝多会累事,而茶呢,纵然你终日把壶长饮也能保持清醒,可以做到超然脱俗啊!” 冯文山伸手拍拍邓辉的肩膀,高兴地说:“哎呀,想不到今天我们又多了一个茶知音了,缘分缘分呀”冯文山眉开眼笑地说。 悦儿见状站起来说:“你们只要是聊起这茶经就长篇大论的不知时日的了,我就不陪座了,先回房间。爸爸、辉哥、叔叔你们慢慢聊吧,我先去睡觉了。”悦儿转身入内休息去了。 冯文山也知道悦儿明天还要上学,也不多说什么,回头从古色古香的鸡翅木双门茶柜中取出一包完好的茶叶,用小剪刀剪开,又取一个短嘴紫沙壶,用热水温烫一遍。用撩云〔茶匙〕将茶叶置于茶壶中,右手提开水壶,将刚煮至虾眼泡状的沸水注入壶中,左手加上盖子。将这第一泡的温润虾眼水泡的茶水倒入公度茶盅,然后点分于各人的紫砂茶杯中,再用竹夹子夹着杯子,温烫一遍后倒掉。然后再提开水壶,回转冲入茶壶中,盖上壶盖,静置1分钟后,提起茶壶,用茶巾抹干壶底废水,将茶汤倒入公度茶盅,再分倒入每人杯中,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茶!”。 马上,一股清香扑鼻而至,在座众人左手捧杯托,右手持杯举至鼻端前,用力吸嗅着杯中香气后轻呷一口。 “嗯,看这汤色青绿凝光明净青香扑鼻…”冯文山呷饮一小口后眯着眼说:“唔,茶味甘醇,真正的好茶啊!” 大家一齐附和着“好茶好茶”众人分享着这茶韵之美妙,乐此不彼,茶过三泡,久香回味。 冯锦标拿起桌上茶点鸡仔饼放入口中,连吃三块后说:“文山,原来用这鸡仔饼作茶点是最佳配搭啊,我真的是后知后觉白活了!”冯锦标嘿嘿笑道。 亚志闻言也放了一块鸡仔饼入口中,边品尝边喝了一口茶点头说:“唔,没错没错,饮茶水后清寡的口感可以带出鸡仔饼的原始浓郁香脆,而鸡仔饼的咸香口感又令你再想呷一口香茶,倒是真正的绝配啊!” 亚志递给邓辉一支烟:“亚辉,你是做盛行的?” 邓辉接过烟并替他点了火说:“我是搞装修设计的,与正和地产集团合作。” 冯锦标说:“哦,想不到是真人不露相哦,年青有为啊” 冯文山说:“现在国內的经济其实是钢筋水泥结构。**三申五令要遏止房价的增幅,但是成效不大,你看这楼价一直高企不下就清楚**这招不见成效吖。照目前行情看来,房地产行业还是大有钱途的,涨个七八九年不在话下。” 亚志说:“现在凡是和房地产业沾上边的行业都有钱赚,而其他行业却是苦苦挣扎啊,特别是一些实业加工厂。” 冯先和也接上说:“现在就拿钢材和水泥商来讲,别看他每天货量拉进拉出,红红火火忙个不停。而每个月下来扣除铺租场地费,水电工人工资,运输杂项税金,七除八拆所剩真不多。而且欠外帐多还难收回本金,一句话,做死自己恨死别人。”冯先和道出了商家们的內心隐痛。 冯文山说:“所以现在网络上评选幸福指数最高的是公务员啊。” 冯先和说:“唉,就是难为了普罗大众。现在的人还是怀念毛**时代,虽然人人穷得当当响,可起码人心安稳本份,不怕偷不怕抢,家家夜不闭户。可现在呢,人心蛊惑世风日下啊!”冯先和一脸的感慨,现在品茶变为感叹了。 冯锦标说:“毛**时代只有我们这代人才感受到他的伟大与高明。用丰功伟绩、宏图大略、高瞻远瞩来概括他一点都不为过。” 邓辉说:“可现在更多人在批评他建国有功治国无能,甚至说他败在女人的手下。”邓辉那年轻的脸上只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冯文山见话题离太远了,果然是女的聚会聊八挂家常,男的聚会牵扯政事多,赶紧说:“嗯嗯,今晚我们不谈政治,说句实话,在没有任何外援,靠自力更生,国民喊着口号万众一心,艰苦奋斗,从一个一穷二白贫穷落后,千疮百孔的弱国在短短的二十七年内,还经历了三大战役的重创后能普及了文化教育,医疗卫生、建立了工业国防科学与外交,站立起来并成为世界三大强国之一,古今中外仅此一人啊!极限极限了,我们不能一味要求神一样的领导吖,何况,圣人也有力不到的时候?” 冯文山呷了口茶继续说:“打个比方,就说我家这个房子。这房子好吧?这是我祖辈留下来的。而我呢,能有今天,也是由于家里有这个良好的基础条件提供给我,才得以有今天的成绩。可以说我是在吃着祖辈的遗产和资源的基础上,通过努力发展才上到这个高点。这是良性发展,但如果是往下坡走,甚至于每况日下,那我就是不作为。就如花园里的那棵百年老沉香树,把它卖掉值一百万。别人会说,啊,文山他历害呀,一棵树能赚一百万。可那不是我的功劳,是栽树人的功劳啊,对不?…” 第十七章:反叛 悦儿的奶奶一大早就提着菜篮子去街市买菜,远远就看见二婶的摊挡前人们正争先恐后地购买黄瓜,她快步跑过去帮忙照顾着。正忙不过来的二婶见到悦儿奶奶来做帮手顾不上打招呼只是相对微笑一个点一下头,两人配合着有条不紊地一人称重一人收钱,不大一会的光景,四大箩筐的黄瓜就卖完了。 二婶擦着脸上的汗,长长地舒了口气,笑着对悦儿奶奶说:“悦儿奶奶,幸好有你过来帮忙,他们这些顾客一下子哄过来一大堆人,我简直是手忙脚乱照顾了东边却管不了西边,心里都着慌了,幸亏幸亏奶奶了。” 悦儿奶奶得意地说:“火爆那是肯定的啦,现在这里人人都知道你种的黄瓜是没有化肥农药的绿色瓜果,那怕贵三两毛钱也宁可买你的,这是求个吃得放心呢。” 二婶点着头喜孜孜的说:“嗯,是呀是呀,他们也都是这说的,原本以为我这一下子五箩筐的卖不完呢,差一点就后悔采摘这么多了。”二婶边说边呵呵地笑,那二道眉毛弯起来,二只小眼睛只剩一条鏠了。 悦儿奶奶也笑着说:“不会呢,那会太多的?菜地里还有没有能够上市的瓜菜?如果有,明天我再过来帮你卖?” 二婶连忙答:“还有,还有这个黄瓜,我今天傍晚去摘,应该还有两百斤左右吧。”二婶低头略算了一下。 悦儿奶奶接着说:“那太好了,我明天早点过来。二婶,你现在种瓜有这么好的收成,我真的很安心,看见你这么辛苦地操持…唉!我都心疼了。”悦儿奶奶伸手抹了一下眼角,摇了摇头。 二婶内心感动,红了眼圈扶着悦儿奶奶说:“奶奶,不怕辛苦,这不,幸亏有你们一家人的多方帮忙照顾,我们一家三口才能有现在的安居生活,而且文山大伯又对小杰如儿子般教导,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才是呢?”二婶也抹泪了。 悦儿奶奶抚摸着她的肩膀慈祥地说:“二婶,远亲不如近邻呀,人生在世难免没有个三灾五难的,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把卫玲姐弟俩养育成人了,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啦。别哭了,你看,都是奶奶我惹的,快快收摊回家歇息一下吧,不要搞到自己太劳累了,还有二个孩子要照顾呢。” 二婶点点头,连忙抹干眼角那激动的泪水,推着货架车回家了……。 悦儿奶奶看着二婶走远了,也忙走进旁边的购物超市,拉着购物车,来到日用品专柜前。 两个女服务员正忙着摆放货品。其中一个中年,个子高挑的服务员回过头来,看到悦儿奶奶后高声叫道:“哎,悦儿奶奶,你来买东西啊?需要什么?我拿给你”冯秀云发挥自己的商场大喇叭作用,呼呼咋咋地招呼道。 悦儿奶奶听到冯秀云的惊呼,忙抬头惊喜道:“啊!是秀云呀,原来你是在这上班呐,巧啦。” “是呀,悦儿奶奶,我去年同阿标离婚之后就来这儿上班了。悦儿奶奶,你老身体还好吧?”冯秀云低头问悦儿奶奶。 “托福啦,还好呢……秀云你现在是自己一个人带着礼华生活啰,还好吧?” “唉,我现在什么都想开了,一心就想着带好女儿,供到她上完大学,等她成人后,我也就可以安心退休了,算是完成自己人生的任务了。”冯秀云眼睛空洞地看着商场外的广场,自言自语地说,一抬头发现悦儿奶奶正问询式地看着自己,才惊觉自己有些失态了,忙笑着说,“嗯,不好意思啦,悦儿奶奶,我有些自说自话了。 “唉,人生就是这样一站一站走过来的,今后如果碰上好的人家,就再找一个吧,以后可以互相扶持到老啊!”悦儿奶奶顺嘴说道。 “悦儿奶奶,想找个能够托付的人不同买棵青菜呀,第一,自己不再年青了,第二,一个女子又带着女儿,又要照顾女儿的心理承受力,假如能够碰上,那还算得上好不容易了,如果差的自己又不想要,唉,还是随缘吧。”冯秀云有些无可奈何地说,看来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甚至可以说深思熟虑过了。 悦儿奶奶抚着她的肩膀安慰道:“秀云吖,你不要灰心,今后的日子长着呐,总会好起来的。” 冯秀云也坦然答道:“悦儿奶奶,承你的贵言呐,但愿吧。” 悦儿奶奶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冯秀云的手,神色凝重地说:“秀云,你要看管好女儿,我前几天听悦儿提过一下,礼华这丫头现在交了个男朋友。唉,现在她们还是在上学时期,而且马上就是要考大学了,注意别让她玩野了心呐!”悦儿奶奶脸带忧愁地和冯秀云说 冯秀云愕然道:“啊?不会吧?这个死丫头真的太放肆了。那个男仔是那里的人?是不是同学呀?”冯秀云心一急,也不管的是谁,一串串问话冲口而出。 悦儿奶奶急忙安慰冯秀云:“是那里的人就不太清楚了,只听说是挺有钱的。礼华生日那天还送了一部几千块钱的新手机给她,秀云,你今晚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她呀,女孩子家的,等于是含苞的花儿,可别轻易就上了别人的当呐。”悦儿奶奶拍着冯秀云手背说。 冯秀云气急了,也不管冯礼华在不在面前,也不管现在身处何处,开口就骂道:“这个死丫头,她是作贱自己呀,回去我一定要好好审审她才行。”冯秀云急得跺了跺脚。 悦儿奶奶急忙安抚冯秀云说:“秀云,你先别急火上心,态度要缓和点,别打别骂呀,现在的小字辈可任性了,好好问,千万要冷静啊。”悦儿奶奶见多了现在的小孩反叛性,所以给冯秀云提个醒。 下班后,冯秀云一门心思急急忙忙赶回家,理所当然以为冯礼华放假会在家里复习功课,可里里外外查看一番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冯秀云放下掛包,到冯礼华房里,她想也不想直接把冯礼华的电脑打开,屏显画面一幅双人照,只见冯礼华甜蜜可爱地依偎在一个稍为英俊的男人肩膀上……。 冯秀云一阵眩目…… 她定了定神,到客厅拿起电话,拔通冯礼华的手机。 “喂,妈妈,找我有事?……”冯礼华亲切地叫着。 冯秀云急急地问:“礼华呀,你现在哪里?我回家没见你” 冯礼华答:“妈,我现在和同学在外面玩呢,今天的功课做完了,我不回去吃饭了。” 冯秀云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你现在究竟和谁在一起?” 冯礼华一怔,迟疑着答:“妈,我都说和同学啰,怎么啦?” 冯秀云喊道:“同学?是那一个同学?叫什么名字?你叫她听一下电话。”冯秀云一想到冯礼华依偎着的人,就懊恼。 冯礼华在电话的那面回答:“妈……你干吗呢?一会儿我吃完饭就马上回家了……”话刚说完,冯礼华没给冯秀云再说话的机会,马上收线,冯秀云一下愣住了,这个女儿,从来不会这样的呀,怎么现在的了······。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冯礼华还没有回家,冯秀云在家里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屋里屋外地转,给冯礼华打了好几次电话,一直报告关机,这令冯秀云气急败坏地跳。 午夜十二点,冯礼华终于回家了。一进门,她将一个精美的点心盒递给冯秀云,忐忑着说:“妈,这么夜你还没睡?来!你吃点心,这是广州酒家的叉烧酥和流沙包,你最喜欢吃的,怕你没吃饭,专门打包给你的。”冯礼华边说边盯着冯秀云的脸色。 冯秀云虎着脸,接过点心盒问:“为什么关机,以前你从来都不会关机的,是不是做贼心虚做了干事了?” 冯礼华急忙狡辩:“不是,妈,这不,今晚刚好我手机没电了,外面没法充电吖,还能做什么坏事?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冯秀云一面正色:“你先坐下,我有话要问你。”冯秀云拍拍身边的沙发对着冯礼华说。 冯礼华想着自己骗了妈妈,有点心虚,只好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眼睛低垂着不敢用眼睛看冯秀云。 冯秀云说:“嗯,礼华,你抬起头来,眼睛看着我。”冯礼华只好硬着头皮抬起眼睛看着妈妈冯秀云。 冯秀云指着点心盒问:“这个,刚才谁请你吃的饭?在哪里认识的?是什么关系?”冯秀云一串问题扔过去。 冯礼华一惊,自知无理,不觉间大声抗议道:“妈妈,请你不要像审犯人似的,我有人权有自由的。”冯礼华明显的心虚嘴硬。 冯秀云一下子被女儿这堆话呛住了,顿了顿,想起悦儿奶奶的告诫,她努力放慢话说:“礼华,你要自由?我是你妈妈,我只是关心你,只是想知道你这段时间究竟和谁在一起?你年龄少,许多事你没经验,都说要带眼识人吖。” “妈妈,你就不用问了,反正我找了个有钱的,以后结婚时让他给你很多很多的礼金不就行了吗?”冯礼华好天真地说。 冯秀云气结,担心地说:“你以为男人有钱就行了?你今年才多大呀?你还在念书期间,马上就要高考了,一个女儿家,最重要的是独立,懂得自立才会矜贵的,礼华,你年纪少,胡乱跟人,会给人骗的。”冯秀云恨铁不成钢地说。 “就算被骗了我也愿意,我不用你管,你不也是?”礼华倔强地挑战似地望着妈妈,“反正不用你管“。冯礼华一扔衣袖跑回房间,理也不理冯秀云独自呆在客厅中。 冯秀云如遭狠狠一击,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第十八章:冯秀云求助 这天一大早,悦儿奶奶正在花园里小心地打扫落叶,打扫落叶这东西绝对是修心养性的活儿,重不得快不行,还真得小心翼翼地招呼才能乖乖给你聚在一起,所以,悦儿奶奶每天的打扫落叶也就是每天的晨运项目。冯文山如常在园子里打着太极拳。外面门铃突然响起,悦儿奶奶放下扫把,快步过去打开门。门开的瞬间,悦儿奶奶猛吃一惊,只见冯秀云两眼红肿,头发蓬乱,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站在门外。悦儿奶奶忙把她拉进门,问:“秀云呀,看你这样子,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告诉奶奶。” 冯秀云没听到还好,听到悦儿奶奶的关切声音,立马忍不住泪如泉涌,她抽啜着说:“悦儿奶奶……我……我究竟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那位鬼神?上天要这样惩罚我呀?……” 悦儿奶奶急忙把冯秀云扶到藤椅上坐下,轻轻拍着她的背说:“秀云吖,你先别焦急,来!慢慢说,你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把你急的” 冯文山看到这儿的情况,也停止太极拳走过来了,听到冯秀云这没头没脑的一段话,给冯秀云递过一杯水,说:“秀云哪,你先喝口水吧,先别急,有话慢慢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冯秀云感激地接过水,低头喝水,让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后说:“文山哥,我家里没个男人教不好孩子呀,你帮我教教礼华吧,她、她真的太任性了……”便把昨晚冯礼华半夜回家的经过讲述一遍。 冯文山越听越皱眉头,沉思了片刻说:“秀云,你先别着急,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出了,你干焦急也不是一会半儿就能解决的,这生活还是要过的,这样吧,我看你还是先去上班,我呆会让悦儿约礼华过来吃个饭,我来好好与她谈谈吧。”冯文山边说边拍着冯秀云的肩膀安慰道。 悦儿奶奶也赶紧在一旁劝说:“是呀,秀云,这事你急不来的,你还是先去上班,我让悦儿叫礼华过来吃午饭,让文山好好开导开导她。小孩子,礼华平常也是听教听话的孩子,应该认教的,你就放心上班吧。”悦儿奶奶给冯秀云的水杯再添满水。 冯秀云舒了口气,心中的石头放下了一半,她擦干眼泪点着头说:“嗯,那我先去上班了,文山哥,就只能拜托您了,现在只有你们才能帮到我和礼华了,如果她有什么好歹的,我连死的心都有呀。”冯秀云边抹眼泪边说着。 悦儿奶奶急忙拍着冯秀云的手心说:“傻妹子,不许乱说话吖。你就放宽心吧,况且礼华一向都是听话的孩子,先别乱想,快去上班吧,唉。”说完把冯秀云至大门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摇摇头叹着气,心里盘算着要帮帮这可怜的孩子。 “妈,您今天就多买两个菜肉,让悦儿叫礼华过来吃午饭吧,我来试试能不能了解清楚什么情况?”冯文山看到这情境,连忙和母亲说。 “哎,一定要好好开导这孩子,万一学坏了就可惜了。”老人家不无担扰,同村同姓的都沾点亲带点故的,谁也不想谁家会出点什么不好的事。 冯礼华接到悦儿的电话,气冲冲的就跑到悦儿家。大老远还没进门便闻到从厨房飘出的菜肉香味:“哗,哗,好香呀,悦儿,奶奶做的菜一如既往的香呀,只闻一下就能胃口大开了,真的好想吃哦。”冯礼华恨不得立马扒到桌子上开吃了。 “就知道你这人嘴馋,所以才特地把你过来的,今天奶奶煮的是粟子炆鸡呢,保证你吃得耳朵都会竖起来呀。”悦儿笑嘻嘻地拦着冯礼华扑向饭桌的身躯,一把把冯礼华拉到洗手间让她先洗手,“看把你急的,平时没肉吃么?”悦儿笑着瞪了冯礼华一眼。 “哈哈,是谁的耳朵是打横长的?”冯礼华也不生气。 “哈哈,米老鼠啰……哈哈,我看你就是一只米老鼠……”两人边打闹边笑着。 “礼华来了?悦儿快别闹,都快进来吃饭啦,人齐啦,我们开饭吧。”悦儿奶奶从厨房出来,两个小鬼忙过去扶着悦儿奶奶就坐,冯文山难得的已经盛好饭摆上桌了。 “叔叔好,奶奶好,我又过来混吃混喝来了。”冯礼华赶忙礼貌地说,妈妈常常教导,在长辈面前,不能失礼哦。 “小孩子家,不用学得雾气横秋的,来来来,不用客气,快快吃饭吧。”悦儿奶奶和蔼可亲,并顺手夹了一块鸡腿肉放在冯礼华碗里。 “多谢奶奶。”冯永华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低头谢道。 “哗!这粟子真好吃,又香又粉,就像吃鸡蛋黄一样呢,爸爸,这粟子是怎么长的?”悦儿咬着粟子问冯文山。 “这粟子树可以长到高二三丈,每年四月份会开青黄色的花,长条状如胡桃花,每枝呢会有四五个。长大了外壳好象刺猬一样的毛刺会竖起来扎人的。他们到了九月份霜降时节才算熟透,这粟子性温无毒,有益气、厚肠胃补肾气的作用,它全身是宝,刺壳煮汤洗火清丹毒肿疼,平常人颈淋巴结核,用壳煲猪瘦肉汤,喝两三次便会痊愈了。”冯文山耐心地为悦儿解说着。 “嗯,文山叔叔,你怎么可以懂得这么多呀,无论是天文地理,什么事情你都知道的,怪不得悦儿总比我们懂得多。”冯礼华由衷地赞扬。 冯文山笑着摆手说:“其实叔叔并不是聪明,只是小时候读的书多了,而且叔叔喜欢看书,书中有古人留下的许多哲理,所以,你们在读书期间要认真读书,多读书就明理,就不轻易被人欺负呀。”冯文山说着不觉间严肃起来。 冯礼华连忙插嘴问:“嗯,文山叔叔,这就是叫做博览群书吧,知道多些东西就会有文山叔叔的威望了。” 冯文山笑笑说:“对吖,正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冯文山说得有些摇头晃脑了。 悦儿奶奶见状急忙打岔道:“唉哟,别光顾说话了,快吃饭吧,再不吃,菜就凉了。既然粟子是宝,那你们就多吃点,好补补脑子,长记性读书容易哦,来,来来来……”悦儿奶奶说着就往每人的碗里送上一勺粟子……。 饭后,冯文山来到客厅的茶台前,开始烧开水泡茶。悦儿奶奶推了两个女孩子过来,自己收拾碗筷洗涤去了,目的让冯文山帮冯秀云一把,两个女孩子坐在鸡翅小木凳上,冯礼华好奇地看着冯文山如行云流水般的泡茶动作说:“哗,文山叔叔,你这泡茶功夫太漂亮,怪不得悦儿说你是茶仙呢?”冯礼华有点讨好的意味说道,毕竟是跑来文山叔叔家里混了一顿吃哦,这点礼貌冯礼华还是觉得应该要有的。 冯文山笑笑,把第一泡的茶分倒三杯,送了两杯到两女孩子面前,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悦儿骄傲地笑说:“那你就快试试我家这位茶仙的手艺吧。”说完,自己先呷了一口:“哗!爸爸好香呀。” 冯文山笑着,怜爱地说:“是茶香,可不是你爸爸香。”茶桌边的三人哈哈大笑,气氛欢愉。 冯礼华端祥着茶色问:“文山叔叔,这是什么茶呀,颜色黄中带红,嫩嫩的,喝在口里滑滑的,真好看,而且不止好喝还很好香啊。”冯礼华贪心地猛作吸鼻子状。 冯文山看了冯礼华一眼,笑说:“这盏茶是三花茶,分别是藏红花、玫瑰花和桂花。”冯文山耐心地解说 冯礼华好奇地问:“文山叔叔,男人们不都是喝铁观音的吗?怎么你会喝花茶的呢?” 冯文山说:“我盏是专门为你们女孩子泡的,因为爱美是你们女孩子的天性吖。” 悦儿:“爸爸,那?这花茶是不是有美容的作用?” 冯文山说:“玫瑰花味甘,性温无毒,有利肺脾,益肝胆,能辟邪恶之气。桂花味辛,性温生津辟臭、化痰、平常还可以制作桂花糕,有人说长期食用还会轻身不老呢,据说慈禧太后还用它来做美容敷面的。藏红花,有活血行血之功效,三花合煮,能有调经活血养颜的作用。” 冯礼华说:“哗真有这么好,我们多喝点。”三人哈哈大笑。 冯礼华突然触景生情:“文山叔叔,看到你们家开开心心的,我真心好羡慕呀,可是我们家……唉”冯礼华欲言又止地说。 冯文山看着神色暗然的冯礼华,温和地说:“礼华,我知道,你爸爸的如此不负责任丢下你们俩母女,造成了对你心灵上很大的伤害,你伤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你应该知道,最难受最难熬的是你妈妈,你想想,她一个女人又当爹又当妈的,为了你,她吃苦受累,那怕有再大的委屈,都只是压在心里,从不怨言。她对你的爱对你的好,超出普通母亲的好几倍啊,你虽然没有爸爸管,但你有个十分爱你的妈妈哦!” 冯礼华听冯庐山如此说,也明白了,心里内疚地和冯文山说:“我知道,文山叔叔,我知道我妈挺紧张我的,也很爱我。可是我就是有点不喜欢她老是对我不放心的样子,天天把我当三岁小孩一样的唠叨,其实我也算是成年人,有些事情有些想法应该给我自己拿主意了。”在冯文山面前,冯礼华也不藏着。 冯文山抬起来头,给冯礼华又加了一杯三花茶,然后问:“礼华,你妈是怎样对你不放心呢?” 冯礼华于是学着冯秀云的神态答:“她见到我就问,你今天又去哪里啦?你今天和谁在一起了?还有……你这样子会吃亏的,会让人骗了而不知道的……” “哎呀,我爸爸和奶奶都是这样的吖,只是平常我有什么事情都主动对他们说,免得他们整天叨唠,问这问那的心情不爽啦。”悦儿刚才还以为冯礼华说妈妈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我不敢对我妈说实话呀。”冯礼华直言。 “哦,我知道了,你是肯定不敢说你自己交了男朋友,如果我爸爸知道我也交了男朋友谈什么恋爱的话,估计,也会要打死我的,爸爸你说你会吗?”悦儿试探着冯文山问。 冯文山用抹布抹着壶底说:“你们应该知道,这个时候你们不能分心,你们现在是求学阶段,也是冲线的时候。高考本来就已经很大压力,也要费很多的精力与时间,作为父母的,都希望你们能摒弃一切杂念,养精蓄锐,通过自身的努力顺利过关,学业更上一层楼,以后出来工作了,也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好职业,并不是用打呀骂呀来管束你们,悦儿就认为爸爸是强盗一样?”冯文山说着瞪了悦儿一眼。 悦儿吐了吐舌头,认同地说:“对呀,礼华那个强哥对你好我们都很高兴,可是你暂时不能分心,要集中精神,等考上大学了,就可以正常相爱啦!只是迟个一年半载”悦儿轻轻拍着冯礼华的脑袋,像个小大人似的认真。 冯文山慈爱地说:“悦儿说得对,礼华,你年纪小,不要太早就放弃自己的人生基础。好好把握这一年的光景,努力学习,等以后学业有成,不会找不到好的人,而且相信你的那个男朋友也应该鼓励和支持你的,一定要记住,自己命运自己把握,无人可以替代你选择,包括你妈妈也不能主宰你的。” 冯礼华咬着嘴唇点点头说:“文山叔叔,我会记住的,我不会让我妈失望的。” 冯文山为两人添加了茶,然后一面正色地说:“你们年纪小,对于感情之事尚于朦胧阶段。要知道,为何家长会反对你们早恋呢?因为情迷就会意乱,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会被情所困扰,一旦被情所困,或是坠入情网,就不能集中精神完成学业。你们应该明白,光阴流逝不返,错过了时光就是耽误前途,知道吗?” 两人相互对望,然后郑重地点头:“知道了。” 冯文山慈父般地说:“礼华,回去好好和妈妈说说话,要知道妈妈挺难的,她爱你胜过一切啊!” 冯礼华一脸天真可爱地说:“好的,文山叔叔,一会儿我回去哄哄她,她好快就会很开心的了。” “这就对了礼华,要知道你妈妈心里很苦的,你就是她的全部希望。”悦儿奶奶从厨房出来,递给冯礼华一包东西,笑说:“你拿这包桂圆肉回去给妈妈,让她煲圆肉鸡旦茶给你喝吧。” “谢谢悦儿奶奶。”冯礼华接过后转身对冯文山说:“多谢文山叔叔的教导,我明白啦,那我回去了。”冯礼华挥手道。 奶奶抚着她的肩说:“嗯,还有,以后妈妈上班无空做饭,你就过来吃饭吧……” 第二十章:冯礼华的转变 晚饭时分,冯秀云带着一脸的倦容下班回家,当她疲惫地打开家门时,被眼前情景惊到了,只见本来凌乱不堪的屋子今天被收拾得井然有序,整洁明亮。 “妈妈,你回来了?我煲了圆肉鸡蛋茶,悦儿奶奶教我的,你赶快过来试试,我煲了快一个小时才搞好的。”冯礼华刚从厨房端出一碗圆肉鸡蛋茶,就发现冯秀云回来了,连忙放在饭桌上,过来拉着母亲的手让试试。秀云很是意外,忍不住惊喜地问:“礼华,你什么时候买圆肉回来的?” “是悦儿奶奶给我的。中午悦儿打电话让我去他们家吃饭,嗯,悦儿奶奶做的粟子炆鸡可好吃了。”冯礼华回想着那个美味,忍不住喉头动了一下,口水呀。 冯秀云心中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当下一扫之前的阴霾,赶紧洗了洗手,端起小碗喝了一口糖水,“嗯,很甜,我女儿做的特别甜。”冯礼华从后面双手抱着冯秀云的脖子撒着娇:“妈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读书分心的,妈妈放心,我会努力考上大学的。” 冯秀云摸着冯礼华的手,心里的慈爱泛滥,心中暗暗多谢冯文山和悦儿奶奶俩位。 “叮叮当,叮叮当……”手机铃声响,冯礼华忙过去接听:“喂……我今天不过去了,嗯,我妈妈回来了……我要好好复习功课准备高考了,嗯……拜拜……”冯礼华咬着牙,一脸的不情愿地掛了,她刚刚答应了文山叔的,得信守承诺哦。 冯秀云听得明白,自家的女儿拒绝了那个人的邀约,看来,文山哥的教导起作用了,冯秀云非常心底乐开了花。 连续几天,冯礼华足不出户,静静在家复习功课,只是偶尔和悦儿通通电话,相互解答学习中的难题。 亚强连续几天见不到冯礼华,打手机也是关机状态,内心有些是牵掛。其实一直以来,追求仰慕他的女子不在少数。而且有些女子的条件还算相当不错呢。但自以认识冯礼华之后,他感觉这个小女生天真可爱,有些像纤尘未染的水晶娃娃令他心动。他在商界混了多年,赚到钱的同时也厌烦了社会上那些投其所好,尔虞我诈,功利贪婪那些女性,心中还常叹名花易得好女子难求。所以当那天在图书馆查找资料而邂逅正在图书馆避雨的冯礼华之时,亚强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真有:众里寻她千百度的欣喜。他如获至宝,更在心中订好计划,等冯礼华年满二十岁,便马上结婚。当得知冯礼华妈妈当初遭丈夫抛弃而独立抚养冯礼华成长的时候,心里更是增添多了一份怜爱。他决定要好好珍爱礼华,并且承接她妈妈的一切负担,一定让母女俩人生活得开心舒心,不再徬徨地无依无助的生活。 他这几天打电话很多遍,总未能听到伊人声音。令他不禁心猿意马起来,心情烦忧得很。只有给冯礼华发短信,说,希望冯礼华能够抽空回复一个电话。 冯礼华晚上在临睡前,确定冯秀云睡了后偷偷打开了手机,左思右想还是忍不住拔通了亚强的电话:“喂、喂……强哥吗?这样吖,嗯,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我妈知道我们在谈恋爱她超级生气呢……我看她偷偷哭了”冯礼华语言中的不隐让亚强莫名也跟着心酸。 “呀,不是,不是,礼华,你听我说,这几天我没有看见你,整个心老师空落落的,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呢,都急死我了,嗯?你妈为什么生气呢?”最后,亚强才想起来问冯礼华,亚强怎么也搞不明白冯礼华的妈妈为什么会生气,还这么火大? “嗯,我妈妈说今年我是要参加高考的,不能分心,不能浪费精力,考上大学我才会有前途,才不会让人欺负,我爸就是嫌弃我妈妈没多少文化,说她带不出来给朋友看,说妈妈没文化是低贱……所以,所以妈妈叫我吸取她的教训,必须要好好读书。”冯礼华一口气把妈妈的担忧说了出来,她也没明白个中理由。 “傻妹妹,你要参加高考我知道,但是你也不能不理我呀,要不我去见见你妈妈?帮她说我要娶你做老婆,不会三心二意,也不会赚你文化多低的,你考上大学我支持你读书上,好不好?”亚强听到这个原因,笑着和冯礼华说。 “不了吧?强哥,我知道妈妈养大我很辛苦,还让许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许多年,而且你公司里有那么多女孩子,你想帮人就帮她们好吧,我不能让我妈妈太担心的,惹她伤心的话,我心里一直会不安,这样的好妈妈你也不忍心伤她吧?而且我几天前都许下诺言答应她要静下心来学习,争取考上名牌大学的。”冯礼华把心里想的都一古脑儿告诉亚强。 亚强开心地笑了“傻妹妹,这样的心思是好的,是该听你妈妈的话,好好学习,这样吧,你别担心,今晚就好好地复习功课,明天中午我来接你去吃饭,下午再送你回家,决不耽误你的学习时间的,好吗?”亚强安慰着冯礼华。 “哦……好吖。”冯礼华心里十分高兴,说实话,她也很舍不得亚强,只是担心妈妈生气,作为女儿,她应该以妈妈为重,何况妈妈也是为了自己将来着想?经过冯文山的教导,冯礼华也是明白轻重的:“嗯,强哥,那我先掛电话了,明天见!”其实冯礼华这几天心里也一直牵掛着亚强,总想着他的温柔体贴,他对自己的纵容帮助。冯礼华自己也不清楚,也许自己一直以来从没有得到过父爱的关系吧?书本上的什么父爱如山,她半丁点都没感受更别说什么感觉,父亲是什么样的?只有模糊的一个男人总是指着妈妈大声喊叫的一个物体,她一直不愿意去想不愿意有什么父亲。自从认识了强哥以后,从他身上看到那成熟稳健,潇洒俊朗的雄性风采,可以说唤醒了她那心灵深处对父爱的渴求,正是这种渴求,也让她感受到母亲的艰辛,从而转嫁对强哥的眷恋和深深的依赖,这种东西冯礼华不懂深思也不愿意去深思,她就是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味道。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亚强的小车就准时停在小区门口,冯礼华穿上妈妈为她新买的自己特喜欢的白色蓝底碎花连衣裙飞快地出了小区门口,跳上了亚强的小车。 有名的胜利食府,小厅房格调装修高雅,与大厅的叽叽喳喳燥音不一样,就像两个世界一样,一动一静各相宜。亚强坐下后就担当了点菜的任务,点了几个冯礼华喜欢的小菜,服务员写好后推门出柜台落单。亚强笑看着眼前日想夜念的小伊人,情不自禁地一把抱着她,柔情地亲着她的耳垂轻声地说:“傻妹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我的感觉吖,放心吧,以后我会很疼爱你,每天带你出来吃饭,保证你有足够时间复习功课好吗?”亚强无来由地作着保证,他是真心想对冯礼华好好的。 冯礼华心中一片迷惘地点着头,甜蜜地依在他怀内点着头,其实,为了什么要赞赏地点头,还是答应亚强什么事情需要点个头,冯礼华是不清不楚的,冯礼华摇了摇头……管他呢,她一门心思只有亚强。 连续几天,冯秀云都看见女儿乖乖地待在家里,足不出户一门心思在复习功课,内心颇感安慰,而之前的担心、伤心也如微风掠过不留余影了,笑容也慢慢地爬上冯秀云的脸上。 这天早上,冯秀云刚到公司上班,主管小王便过来找她商量说:“秀云姐,刚才小玲姐打电话回公司,说今天生病发烧了,不能回来上班。上午顾客不多,高峰期是下午时候,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临时帮你调一下班次时间,你现在能不能先回家,下午三点钟你再回来上班可以吗?”小王小心翼翼地问冯秀云。 冯秀云一笑,说:“哦,哦,好的好的,我是无所谓的,现在才十点钟,正好我现在可以回家买菜做饭给女儿吃,下午三点再回来上班吧。”说着,冯秀云向小王点点头。 主管小王喜出望外,绞着手掌说:“那太好了,那太好了,就知道秀云姐你最好商量的了,谢谢秀云姐,下次您有需要调班的别客气,我来调整得了。” 冯秀云说:“别客气,同事之间谁没个急事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反正我家里没有什么事,女儿也大了,可以自理。大家工友之间互相帮忙一下是应该的。”冯秀云由衷地说。 主管小王感激地说:“秀云姐,你太好人了,谢谢你啦。” 冯秀云买好菜,骑着自行车赶回家准备做午饭给女儿吃,却在刚拐进小区门口,就见到女儿跨上一台停泊在路边的白色豪华小车。冯秀云刚想赶过去问问情况,白色小车已经绝尘而去。忙从袋子里找出手机拔打,可传来的是冯礼华手机关机的语音。 冯秀云一面懊悔,一进家门,将菜放入厨房,便坐在沙发上给悦儿奶奶拔打电话:“喂,悦儿奶奶吗?我是秀云呐,悦儿在家吗?我刚才回家在小区门口看见礼华给一小车接走了,我打她手机关机,悦儿知道那个男的号码吗?” 悦儿奶奶说:“哦,秀云吖,悦儿这二天去她妈妈那儿了,哎,你不是说礼华这几天很乖,没有出门的吗?” 冯秀云气恼地说:“是呀,我每天下班看见她都是在家里复习功课的。谁知是假的,估计是等我上班就出门,我下班前就回家装模作样,哎呀,想想真是气死人呐。” 悦儿奶奶说:“哎呀,别急别急,现在的小孩都会用兵法了?这是叫什么迂回战术吧?” 冯文山正在看书报,听见母亲的话,忙摘下眼镜好奇地问:“妈,你这是和谁说话呀,怎么都用上兵法啦?”冯文山一脸的不解。 悦儿奶奶转身对冯文山说:“是秀云,她说看见礼华给一部小车接走了。”冯文山一听,这事儿复杂了,忙过来接过电话说:“秀云,你别急,可能他们只是出去吃饭而已。你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吧,现在的小孩反叛性很强,如果你急就不好了,她回来后,你一定不能发火,要耐心开导,有话慢慢说,如果有什么事,你再打电话过来吧,到时看看我能帮上什么忙不?”冯文山不忘叮嘱冯秀云要冷静。 等到下午2点,亚强准时开车送冯礼华回到小区门口,他捧着她的脸,脆脆地亲了一下:“再见宝贝,明天中午再过来接你吃饭啦,你现在回去好好复习功课,你一定考上的” 冯礼华恋恋不舍地下了车:“强哥,明天见,拜拜!” 冯礼华打开家门,见妈妈虎着脸,心里好一阵紧张。她故作镇定,说:“妈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的,今天休半天吗?” 冯秀云一面严肃,打断冯礼华的话,说:“你刚才跟那个男人去哪里了?我都看见了,为什么手机还关机?怕我找你吗?” 冯礼华说:“妈,我没有带手机出去,我只是和朋友出去吃顿饭而已。”边说边端祥冯秀云的面色。 冯秀云恨铁不成钢地说:“礼华,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小小年纪却要跟一个男人好,你知道他是好人么?你会分好人坏人么?要知道这样年纪就谈恋爱是会影响你的学业的。”冯秀云看也不看冯礼华的面,就一串话出口了。 冯礼华气不打一处来,她就是不明白妈妈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下结论?难道世上的男人都是她丈夫那样的?想着想着,冯礼华理直气壮地说:“妈,强哥有什么不好,他很疼爱我的,对我很好,还一直叫我安心学习,争取考上大学完成妈妈的心愿……” 冯秀云打断她说:“好好好,男人对你好无非就是想讨便宜,你信你就会吃亏的。”她不无心痛地说:“我以为你天天乖乖的在家里做功课,谁知你是骗我的,阳奉阴违了?”冯秀云说着说着眼圈红了起来。 冯礼华大声叫屈:“妈,你说话太难听了,什么叫阳奉阴违了?我的确天天在家温习,我只是中午出去吃个饭,吃完午饭我就回家复习功课,天天如此,我怎么了?” 冯秀云一听,这还不是么?她想了想冯文山的劝说,忍了一下,低声下气地哀求说:“礼华,当我求你了,还有十个八个月就要高考了,你一定要和那个男的断绝来往,好好读书,考上大学你再说谈恋爱,行么?” 冯礼华倔强地说:“不,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不会和他断绝关系的,书我会读,关系不断。”冯礼华说得坚决,冯秀云动了动嘴,竟然说不了话。 气氛顿了一下,冯秀云终于回过神,随即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死丫头,我养你养了十八年,从暖水壶这么大带到你现在牛高马大,今天你竞为了这个男人来对抗我……”冯秀云涨红了脸说道。 冯礼华也大声地说:“妈,你别不讲理,我告诉你,以后,无论如何我都要和强哥在一起的。” 冯秀云气得发昏:“如果你还要我这个妈妈,你就和他分手。” 冯礼华更斩钉截铁地说:“我要强哥,妈,如果你要反对的,就请当没有生过我!”冯礼华说完,紧握拳头,紧着脖子盯着冯秀云。 冯秀云真的气绝:“你……你走,既然你狠得心来,就永远别回这个家。”她声撕力竭指着门口。 “好,你说的”冯礼华毅然转身开门而出…… 第二十一章:中秋节前 悦儿在自家院子里整理晒干了的玫瑰花。小家伙小杰则专心地在花棚下的**石台上练习书法。 邓辉满面春风提着两个大礼包走进来。 悦儿惊讶地问:“哟,辉哥,你拿那么多东西来干什么呀?不是都送我的吧?” 邓辉微笑着说:“是呀是呀,这都是送你吃的呢,中秋节嘛,刚好公司要给客户送礼,我顺道也带了点过来给文山叔!” 小杰听到邓辉说是公司送的礼,忙停下笔瞪大眼睛说:“哪?辉哥哥你这是以公谋私,悦儿姐姐,他算是贪官了吗?”悦儿和邓辉两人忍不住爆笑。 邓辉放下礼包在石凳上,过来摸着小杰的头满是宠溺地说:“哎呀,你这个小兄弟倒厉害的,还懂得以公谋私和贪官呢,咦!字还写得挺捧的,比我这个哥哥还要好哦。”邓辉一脸惊喜地说。 小杰忙离开石台,站立身子,很老成地向邓辉伸出右手,说:“辉哥哥,你叫我小杰好了,我早知道你叫辉 哥哥啦。”小杰边说边抓着邓辉的手摇了几下。 邓辉笑着把他按回坐位问:“小杰,我也早知道你叫小杰哦,你的字写得这么漂亮,是不是每天都练呀?” 小杰忙点着头说:“是呀,当然是啦,我文山大伯说功多艺熟,所以我必须天天练习才行,哎?辉哥哥,看你长得这么帅,应该不会真是贪官吧?”小杰一脸的询问表情。 邓辉不禁笑出声音,然后满脸兴趣地问:“哦?小杰,那你心目中认为贪官是应该长成什么样子的?”这回轮到邓辉好奇了。 小杰见邓辉问他,连忙站起身子,歪起脑袋,乜斜着嘴角作叨着香烟状,右脚踏在石凳上,摇着身子,大声呟喝:“买定离手啦,大你五百万,通杀……”一派趾高气扬,把在场的邓辉和悦儿俩人笑弯了腰笑出了泪。 过了好几十秒,悦儿才直起身子,抹着眼角的泪水怎么也说不出成句话来,只是“哈……哈……哈……”冷不妨小杰又伸出手叉着半腰,装腔作势大声说:“哎呀!我亲爱的,你爷我而今有财又有势了,怎么?你来作爷的小蜜?包你花天又酒地,宝马别墅再加你三个亿……”小杰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地说着。 “哈哈哈……哎呀!我的妈呀,悦儿……这是你爸从哪检来的活宝呀……哈哈……”两人被小杰滑稽的作态惹得又是一番爆笑,花园里一阵的欢声笑语。 冯文山和悦儿奶奶听到笑声,都好奇地分别从屋里跑出来,悦儿手捂着肚子,喘着气地叫道:“奶奶,爸…小杰他…他……扮贪官……哎呦,不行了,哈哈哈……”。 小杰却正襟危坐在石凳上,手拿纸镇“啪”的一声拍打着石台,威风凛然大声说:“哼,狗贪官真可气,盗取国库浪费人民币,我要拉你去枪毙,呯呯。”小杰像模像样地扮演正义。 “好”!悦儿奶奶鼓掌道:“好、好、小杰说的好,谁说90后的孩子没出息不争气的,看我们小杰多正气啊!”悦儿奶奶边说边摸着小杰的头。 冯文山欣喜地说:“你这小子,人小诡计大,不错,不错,你们这一代有希望啊!”冯文山有点骄傲的说。 大家正说得欢天喜地的,却见冯秀云步履蹒跚地推门进来。悦儿奶奶见她面色苍白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扶她坐下:“秀云,你这是怎么啦?”悦儿忙斟上一杯开水并关切地问:“秀云亚姨,你先喝口水吧,你身体不舒服吗?” 秀云呆呆地接过水杯看着人们关切的目光,心头一热,眼泪不自觉地吧嗒吧嗒落下。 “呜呜……悦儿奶奶……我,我不想做人了……呜呜……礼华她,她离家出走了。”秀云再也抑制不住,抱着悦儿奶奶失声痛哭。 冯文山看着如此痛苦无助的冯秀云,面色凝重。他拉着悦儿和邓辉进入客厅,示意俩人坐下说:“你们俩人以最快的速度想方设法找到礼华和那个男的过来这里。” 于是两人赶快分头打电话,礼华和亚强说他们俩也正好想找他们诉说一下,所以好快就商定今晚过来吃晚饭。 冯文山也马上打电话,让冯先和过来有事商谈,当冯先和得知事件情由,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死丫头,她妈妈这么贤慧的性格不好好学,就学他爸爸冷酷无情的心,真是应了那一句,有异性无人性。唉,看来这都是遗传基因太强大啊。”冯 先和摇着头。 很快,冯先和就提着一只从市场刚宰杀干净的黑宗鹅来到冯文山的家里。 冯秀云在众人的安抚下,心情也渐渐平伏了下来,她与悦儿奶奶在厨房洗菜,剥蒜头,冯先和则摆开架势做他那道众人交口称赞他自己也特别骄傲的和记正鹅,先将调料面豉和蒜蓉调味搞拌均匀,将之塞入鹅腹腔内,然后用水草扎绑缝合,将油锅烧红,倒入姜片和蒜粒,将鹅两面都煎至金黄色,浓香蒜味飘起,便将鹅原只在锅中不断左右上下翻动,待鹅身迫干水份后,再将准备好的调味酱,绍酒、盐、糖等味料放入,加清水浸过鹅身盖上锅盖,并将火候调低,慢火熬煮到成为浓汁便会大功告成,和记正鹅便可出炉了。 冯先和做好各步骤,只等火候到了起锅啦,他用抹布抹着手,对满脸忧愁的冯秀云说:“我说秀云呐,你也别太伤心,这些年来,你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如今礼华刚长成个人形就学着不认妈了?还离家出走了?怎么她就遗传了那无良父亲的不良基因呢?唉,俗语说得好呀,亲生儿不如近身钱呐,你也别总为她想了,平时自己也准备着呀。” 悦儿奶奶边摘菜边答:“哎!先和吖,你可别跟着说赌气话了,礼华本来是个好女孩子,可能只是一时糊涂,现在还是不清楚情况,呆会他们过来了,由文山去说说他们,记住要教育孩子要以开导为主,可千万别一时之气说了过头话啊!有些过头话,说不得的” 冯秀云担心地说:“他们如果见到我在这里,有可能扭头就走了,那我应该怎么办吖?” 冯先和一听曝脾气上来了,瞪着眼说:“她敢?如果他们还是要一意孤行的,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不可,那个男的是何方神圣,敢诱拐我们冯家女孩子?”冯先和热心地做着自己认为公正的事。 冯秀云叹了口气,说:“先和哥,这个不能怪别人呐,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旦,要不是这死丫头贪威识食炼精学懒的话,别人怎么能骗的了她呀?你们看悦儿怎么不与她一样?唉,这都是我命不好,我是不会教女儿啊。”冯秀云说着说着眼红了一圈。 悦儿奶奶安慰着拍了拍冯秀云的手背说:“秀云吖,你也别太自责了,你的付出大家是有目共睹,也知道你的难处。如果这次大家一起来都不能把礼华拉回头的,那你不用难过,你是已经尽到责任了。” 冯先和抽着烟叹了口气:“唉,这也难怪呀,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了,五光十色,眼花瞭乱。那些淫秽的电影电视广告书刊铺天盖地地来。现今这个社会,就是物欲横流,根本就没有一块净土给这代孩子平静的成长。是如今这个功利的社会毒害了一代人呀,也实在是难为了这一代孩子们呐。”冯先和邹着眉头说。 悦儿奶奶说:“对呀,前段时间不是网络上传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为了要买苹果手机,居然要出卖自己的初夜权吗?还有一个什么高中男生,也是为了要买手机和电脑,居然连肾都割了出来卖给人取得这笑钱呀。”悦儿奶奶有点痛心疾首地说。 冯秀云抹着眼角说:“所以说我都不会教孩子了。以前我们小时候,爸爸妈妈那用这么紧张的?平时要上班赚钱养家,而且那时家里兄弟姐妹多,家长根本也顾不过来,没病没饿着就是好的了。以前我们小时候做错事,总怕挨打,心里有怕的事不敢胡来,可现在的小皇帝,说话比你声音还大,还理直气壮的叫喊:你打我啰,你打死我啰。你们说,这怎么教呀,唉,我可真的不会教啊。”冯秀云满脸的无奈。 冯先和说:“你还想打还想教呀,你们看那大学城里正在读书的,已经是成年人了,算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一代了。他管你爹妈十几二十年的艰辛养育,还没等你去教就自己扑通扑通的往下跳,甚至一个字都不留给你,管你怎样的伤心欲绝,哭天抢地的,他还特么有遗言说:压力太大活不下去了!片个跑去阎王爷那去报到了,那里还有理解父母的养育之恩大过天?他承受不了学习的压力,你们就应该承受无儿送终的压力”冯先和越说越生气。 悦儿奶奶说:“哎,先和你可别说什么去报到了,你看看你那只宝贝鹅熟了没有?别糊了就浪费心机了……。” 邓辉听着长辈的说话,心情沉重,心想亚强你丫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冯礼华都离家三天了,也不劝劝她回家,反令一个如此无助的单亲妈妈心受折磨。他越想越气,差点忍不住要打电话骂亚强一顿了。忽然听到外面有汽车声,知道应该是这俩人到了。他不得不做了一下深呼吸来调整情绪,深吸一口气步出客厅。 经邓辉的引见,亚强见到冯文山,连忙双手抱拳:“久仰冯老师大名,一直无缘拜见,我叫亚强,今日有幸与冯老师您结缘,请冯老师别见嫌啊!”亚强得体地说。 冯文山友好地伸出右手与亚强相握,口里谦虚着,让过座后,悦儿奉上茗茶。 冯礼华将一个七彩精美礼盒捧上对冯文山说:“文山叔叔,这是强哥买的火腿月饼,我们就当是先给你和悦儿奶奶拜月了,请您笑纳。” 冯文山和蔼地说:“礼华,你们不用客气给叔叔送礼的,给你妈妈留着吧,你妈妈她不容易吖。” 冯礼华脸一红,小声地说:“我们已经留了一份给妈妈了,这份是你们的,文山叔叔您就收下吧,不然,我们也不好意思,心里也不舒服的。” 冯文山不觉有点动容:“哦,哦,留下一份比妈妈了,那就好,叔叔我就先谢谢你们了。”冯文山接过礼物,回手让悦儿说得好。 亚强一面坦诚的对冯文山说:“冯老师,实不相瞒,礼华跟她妈妈吵架已离家三天了,在这三天里,我们都冷静地讨论过思考过。礼华也知道这样子态度对妈妈是不对的。所以,我们今天来,是打算很冒昧地向您请求帮助,可不可以由冯老师您出面请她妈妈过来一起吃个饭,我们想向她当面认个错,我想如果有冯老师您的开导,可以能安慰她妈妈的,我们想尽快消除误会,大家回归正常生活的道上,礼华认真复习高考,我也认真上班工作,赚钱结婚养家。” 冯文山笑了,忍不住调侃地说:“哦,明白了,你们不是探望我们的,原来你们是有求而来的。” 冯礼华急了,怕冯文山误会,便诚恳地说:“文山叔叔,我太冲动啦,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怕妈妈还在生气,所以不敢单独回家。能不能请您现在给我家打个电话,让我妈妈过来,我向她认个错好吗?” 冯文山慈爱地说:“礼华,不用担心,你和悦儿都是我们可爱的女儿,孩子在父母的眼里是独一无二的珍宝。无论你们犯多大的错误,作为父母都会以最大的宽容度去原谅你们、呵护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养儿方知父母恩。父母把你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无条件地为你们付出,一路走来就如站立在你身边的参天大树,遮风挡雨,无私的奉献所有。所以父母之恩如山重。按道理,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是朵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只是如今社会是个现实经济社会,社会架构已完全改变,而人们的思维观念也是随着社会的变化而改变。所以就演变人们为求生存,在社会上能立足,能有好的生活条件,父母们都希望孩子们不要输在起跑线上。现在,无论是孩子,家长都有很大的压力,但要面对现实,跟从现实。要不然,这个父母的就很另类了,甚至可能会引起社会舆论和指责,所以,现在的父母都说做人难,也因此,现在对单身人士,丁克家庭都不再是怪物异类了。” 冯礼华看着冯文山幽幽地说:“文山叔叔,我一直都知道妈妈挺难的,而且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所以我也一直都很努力。我知道,每次的拿奖,都是给妈妈最大的安慰。看见她开心,我自己也才最开心,可是每当逢年过节,我和妈妈看见别人家都开开心心,团团圆圆的,而我们家却只有我们俩个人冷冷清清的,无依无靠,心里就很失落。也知道妈妈心里难受。”悦儿回想起来愣愣的,红了眼圈。 悦儿见状赶紧递给冯礼华一张纸巾,冯礼华接过来抹着眼泪继续说:“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妈妈病了,我怎么办。我一天一天的长大,这种感受就越来越深。平时没有人可以倾诉,只能埋在心里,自己着急。”冯礼华抹着眼泪,吸了吸鼻子,望了亚强一眼说:“可自从认识了强哥之后,我什么话都可以跟他说,和他在一起,我心里就很安稳,什么都不怕了,甚至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是最幸福最快活的人。”亚强也附身过来让礼华有个依靠。 冯礼华的这一番内心剖白,犹如静水投石,在众人心里激起震荡,大人们不知道礼华小小年纪就这么深思熟虑,悦儿也不知道自己这个闺蜜会有这么大的思想包袱,悦儿不由得给飞狐一个安慰的眼神。 冯文山内心感动而满眼欣慰地说:“礼华,很多谢你今天能够廠开心扉对叔叔我们说出心里话,想不到你父亲的无情,造成你幼小心灵这么大的创伤。叔叔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一个上进好学、安守本份的好孩子,可你也要明白,你妈妈对你看管这么严,对你这么紧张,就是怕你遇人不淑而步她后尘啊!因此,你不应该弃你妈妈不顾哦。” 亚强马上接口说:“冯老师,请你放心,我亚强约不会做始乱终弃的人。说实话,在商场上碾转南北数年,摸爬打滚这么多年,而且遇到形形**的女性也不少,可象礼华这种清纯透明,善解人意,心地善良的女孩是可遇不可求的。尤其是她母女俩都经历过生活的磨难,懂得情感的珍贵。冯老师,邓辉,今天我亚强请你们作个证并监督,我今生今世将永远珍爱礼华,照顾她妈妈,并帮她们撑起这个破碎的家,一定让她们母女俩生活过得舒心和安心。” 邓辉拍着亚强的肩膀说:“好,不愧是我的兄弟,也不愧为大丈夫,今日,兄弟我以你为荣。” 冯先和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对着亚强说:“兄弟,早知道你是如此通情达理的,知冷知热的话,我今天就不用在厨房里做得油头满脸等你们吃啦!”冯先和还夸张地在围裙上擦着并不存在多少的油烟。 亚强忙站起身,递给冯先和一支烟说:“啊,对不起,太对不起了,是我礼数不周,辛苦大哥了。”并为冯先和点火。 悦儿奶奶也从后面出来说:“好啰好啰,风吹云雾散啦……” 小杰则扮着鬼脸问:“可以吃大餐了吗?” 众人嘻哈大笑,邓辉一把抱起小杰,两人开心地嘻笑着互扮鬼脸。 冯礼华听到叫开饭了,急急问道:“文山叔叔,你不打电话给我妈就开饭啦?” 冯文山笑笑说:“礼华吖,我看这个电话要你自己打才有诚意呀!” 冯礼华咬咬牙,望望众人,亚强见状掏出手机给她,冯礼华快速按键。却听到内间传来熟悉的音乐响铃声。小杰扮着鬼脸大声踢爆:“傻姐姐,秀云亚姨早就已经在里面装好饭等我们了。” 冯礼华大喜,快步跑入内,一把抱着冯秀云“妈妈……” 第二十二章:房屋的风水学 邓辉和亚强驱车来到冯家。冯文山正在客厅与冯先和下棋对弈。见两人进来,冯文山便起身,招呼他们来到茶台前坐下,冯文山煮水泡茶:“今天看你们来的这么急冲冲的,不会有什么为难事吧?”冯文山发问道。 邓辉忙说:“是的是的,冯老师,是这样的,正和地产的新楼盘设计平面图已出来了,可是我总觉得有些单位结构布局不太理想,而且现在的人呀都比较注重和讲究房屋的风水布局,对于风水布局这档子事,这方圆数十里的非您莫属了,所以我就过来请教冯老师您,希望冯老师能帮忙参考参考,如果有什么欠妥的,并请帮忙修正,防患于末前心里踏实……”邓辉边说边观察冯文山,怕冯文山拒绝,心下忐忑不已。 亚强也忙补充说“对呀对呀,冯老师,现在的人买房子要求比以前高多了,以前是只要有个地方能安定下来,不管房子多大,有瓦盖头就行了,现在的人无论是空间,格局和装修意念都要合理和使用方便,要求一天一天在高,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买间房子也确实不容易,楼价太高了,高得一般人承受不起,自然这样那样的心理也是可以理解的。”亚强分析道。 冯文山无吱声,功夫茶一轮走马巡城,茶分四杯,冯先和见状收好棋盘,坐到茶桌旁来说:“那也是呀,现在这个房地产走向,要一个人或一个家庭买套房子也确实不容易,中国人对于教育和安居的认知很是认理,可以说是固执的,我们的房子是人类生养将息的地方,而且也真的是要人居和谐才成啊”。冯先和收起闲聊的心,认真地参加话题。 邓辉连忙将设计图递与冯文山,冯文山接过图纸展阅开来,然后抬头说:“其实你们这个平面图基本上没有大碍,客厅、房间、卫生间、露台这五大要素的间隔布局也比较合理。剩下的最主要是看你准备的装修的类型和装修级别,房子的装修风格和使用材料是否符合环保,是否融合现代的视觉感官和是否附合生活原理,以及美观耐用与实用性各种整合融汇了。” 邓辉点了点头说:“可现在许多人在买房子之前,都喜欢找个风水师去勘测住宅的风水,以求催吉避凶,关键现在的房子价格高企,让人不安,生怕一动伤全身,毕竟用的可能是一生积蓄甚至还超前消费呢。” 亚强也接道:“冯老师,怎么样才能设计出一个楼盘里,每一套房间都是吉屋,都是好风水呢?”亚强有点期待地看着冯文山说。 冯先和忍不住笑道:“哈哈,那怎么可能的呢,现在地皮这么贵,以前讲的是寸金尺土,现在应该说是寸土尺金了,如果要每套房子都论正向,取吉位的,那你的那块地能建几套啊?”冯先和觉得亚强的问题简直是天方夜谭。 邓辉与亚强听到冯先和的说话连忙表示认同,冯文山收起图纸,放于凳上,为这正在热烈讨论的三人添了茶后接着说:“谈到住宅这事儿,人是以宅为住家的。中国人历代都重视居住之所,如果有经济能力的,都必定购买房屋,所谓居者有其屋,认为这样才能安居乐业,生根立命。否则如浮萍飘泊无依。也正因为有这样的观念,人们才以置业安居为目标而终身奋斗。然而既付出如此多的心血和金钱去购买住房,当然希望自己的房子住得舒服安然工作顺利,也就是人们平常所说的家宅平安,丁财两旺了。” 冯先和接口道:“是呀,在现今人们的眼里,住宅风水的好坏,是直接关系到家道世代的吉昌和衰微的,老祖宗对家宅的选择可谓小心翼翼呀。”冯先和想起老人家每到节日时念唠的保佑家宅平安来,感觉真的有道理。 邓辉虚心地问:“以前总是听别人说,住宅能坐北朝南就是好风水,而且最好是依山靠水,还说什么要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如果都以此来选择的话,这大城市里头,那有这样多的地方给你建房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啊?” 冯文山听邓辉这番说词忍不住微微笑了笑,嘴角上扬说:“这个问题嘛,不是一下子能解释清楚的,因为传统的风水学说与现代环境的建筑是很难有相对应的,尤其在大城市里头建筑森林,完全不具备传统风水学的条件要素来评说,现代的文明与古代的风水学说是有矛盾存在的,要说风水也得根据现代的环境分析对比才能依照老祖宗的东西去理解。” 亚强恍然,说:“哦?文山叔,那么就是说,现代的建筑都是没有风水之说,换句话说都是没风水的啰?” 冯文山赶紧摇头,他直接怕亚强这么武断去理解坏了祖宗的文化,连忙打断说:“不是的,这个风水学说不能简单地评论,因为从现代科学理论来看,风水学说是由地球物理学,水文地质学、环境景观学、生态建筑学、宇宙星体学、磁场方位、气象学及人体信息学综合起来的一门科学。它的科学性就在于人们顺应自然,改造自然,利用自然的各种物理能量,使其居住环境更加符合人体生理需要,这才应该是现代科学风水学说的真谛所在。”冯文山淳淳善诱。 邓辉听得入了迷,不到这儿来还真不知道被传带点神怪的风水学原来是科学的一部分,亚强更是惊奇地问冯文山:“啊?原来风水学是这么博大精深而这么神秘的?庐山叔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啊,受教了受教了。” 邓辉数着指头痴痴地问道:“冯老师,你所说风水学的这八大学说是怎么体现出来的?请教请教!” 冯文山重新泡了一轮茶耐心地解说:“我们生活的地球是由多种元素组合而成的,从而产生出我们能感知到的不同方位与强度的地热、磁场、地理物、重力场及地心吸力等各种放射性物质。当然还有地表上的山川河流、动植物、微生物、超微生物等东西。而这种种物质能量又会产生出一些有形无形,或有益或有害的作用力,从而影响或威胁生活在地球上的我们这些人类。如果某个地方的地心吸力强度超高,那么,长年生活在这里的人就不容易长高甚至矮小,近的比如日本和我国的四川、贵州一带。还有,为什么有的地方肿瘤疾病的病发率会高出其他区域的几倍甚至十倍以上?就是因为当地的地质断层会释放出放射性气体,从而引起生活在这一地区的人类和动植物基因病变。比如在印度,新生婴儿的兔唇、额裂率是全球最高最常见。而我们的广东地区,由于地质结构较好,断层的放射类元素不多,所以生活在这个地域的人类的整体综合素质都很高,自然灾害也相就应较少,相应地经济发展也相对较好。”冯文山的知识面令邓辉和亚强顿感天空广阔,听得有点痴了。 冯文山望了望这三位虚心的听众,喝了口茶,语气稍顿了顿接着说道:“而另一门有关的水文地质学,是由于地球上亿万年演变而成的山川河流,自然地貌,地下水脉的地质结构,而各种的山川水流、水质、土质、岩层结构,又产生着各种有机无机化学元素。而这些元素又会对人体产生有益或有害的影响,所以就有如某个地方出现了“长寿村”一说。”冯文山说着无意识的晃了晃茶杯。 亚强赶紧为各人添了茶,对冯文山的观点表示十分信服。 邓辉恍然大悟地说:“是不是环境景观学就是,例如当人们处在一种美观舒适,色彩和谐的环境中,就会感到心情愉悦,心旷神怡,而思维就更加清晰敏捷,创作灵感也格外的活跃,工作态度也会认真高昂起来?”邓辉突然觉得自己在冯文山的引导下变得特聪明。 冯文山说:“对呀,所以我们古人都非常重视庭院美化建筑。认为花草树木,假山小桥流水的组合布局有利于身心健康和事业的通利,你看中国的四大名园无不布局合理令人心生舒暢。”冯文山耐心地解释着。 亚强也接着请教,问:“那么,生态建筑学是不是指人们聚居的场所和建筑物应当符合大自然在生态平衡共生规律,合理利用,调整改造顺应生态环境才是最佳的方案?” 冯先和好不容易挤进来说:“对呀对呀,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嘛。” 冯文山赞同地点点头接着说:“关于宇宙星体学这个问题,因为地球是宇宙星河中的一分子,它时刻受周围星体对它产生的吸引力,排斥力和作用力的影响。宇宙能量,光电信息、磁力、热能无时无刻不对地球产生各种正负极效应的影响。而人类在地球上生存,也自然时刻受到宇宙星体的各种效应影响。如太阳,地球人都知道万物生长靠太阳。而太阳黑子却对地球上的动植物产生着重要的负面影响。再比如月亮的圆缺又会掀动地球海水的潮汐作用。而日蚀月蚀,慧星等特殊的星球变异,都对地球的磁场、气温、地震、旱涝灾害产生极大的作用力。承传我国数千年的风水学宝典《黄帝宅经》里就应达了“人宅相扶,感通大地”的境界。所以要掌握和减少宇宙自然能量的变动对地球人类的影响方法,是探求宇宙地球与人类三位一体的同步及和谐共存的重大课程。”冯文山的常识可谓顺口拈来。 冯文山紧接着道:“而气象学说,如果从风水学观点来看,房屋坐北朝南,主要是以北方为主。背北可以避风御寒,向南可以采光取暖。可现在北方的城市房屋里有暖气设备,就不一定苛刻格守需要这个座向问题了。其实,无论南北方,只要顺势通风,凉爽防潮,适应气候变化,人住宅中不惊心,睡眠好,有利于身心健康就是最好了。” 邓辉问:“磁场方位学,我们知道地球有南北两极的强大磁力场。古代发明的指南针,还有人类鸟类体内辨别方向的感应机能都是地球磁向的感应使之具有的功能。所以也就有北半球的人头朝北睡,就有一种安定舒适的感觉,而南半球的人就会朝南睡为最佳方位的原理?” 冯先和也接上邓辉的话说:“现在有的医生说你想身体好,就要靠睡眠睡出来。卧室床的方位如果与地球磁场不对应,则可能会影响身心健康,家庭和睦的哦。”冯先和边说边看向冯文山,生怕自己说错了,看到冯文山赞许在点着头,心里的石头才放下,心想,想争一个懂知识不容易呀。 冯文山继续他的学说:“传统的风水学是我国先贤们几千年观测研究得出的结论,只不过古代设备与思维受限,无法用自然科学的概念和原理去解释它罢了。”在场众人都表示认同,邓辉和亚强今天也由原来对风水学一知半解甚至是曲解,现经冯文山这一轮详细解说被冯文山的知识深深折服,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学者啊。 冯文山呷了口热茶,顺手为三人添了茶后徐徐道来:“我们都知道,人体是由多种化学元素构成的最高级有机生命体,本身也不断地产生各种信息与能量。每个人体,都各自具有不同的生命信息,能量及不同的组合结构。这些就是风水学说里所谓的“命格”。由于人在出生的时间、地点、方位不同,他的生命信息和能量状态储备,即自然能量信息在对接交换不同而产生出不同的正负效应。所以,世界上没有绝对相同的两个人,我国道家常说天地有阴阳五行,而人体也有心肝脾肺肾五脏,当五脏与天地五行关系不协调,就会产生疾病,出现健康问题。而房屋建筑及家居装饰,如材料、颜色、格局、方位会干扰人的能量信息,会对人体健康、心理、思维与情绪产生损害。而且风水勘测意义就是对建筑物及家居的调整与改造。” 邓辉对冯文山感概地说:“哎呀,冯老师,我一直认为风水只是一种迷信术说,想不到它是一门如此深奥的科学理论,我真的需要好好学老祖宗的东西才行呀。” 亚强也说:“是呀,以前我顶多认为这是神秘现象,甚至以为是吓唬孩子的鬼怪之说,经文山叔今天这么一解释,才知道这是我们老祖宗的东西,原来确实是有一定的客观性和规律性的。”亚强为自己以前的无知挠了一下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冯文山说:“是呀,就如现在我们家庭上很普通的微波炉,九光射线,紫外光、红外线,电台的长、中、短波、雷达、太阳能,所有这些都是表面上完全没有的东西,可它是确实存在,还被我们普遍利用,早在1964年,就有两名美国天文学家,在新泽西州架设卫星天线时,意外接收到来自天空的3.5K干扰信号。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利用一年时间反复不断地按四季朝向四面八方试测,然而干扰信号依然不变,最后,他们论证了弥漫于整个宇宙太空的辐射,就是4080兆赫上的微波。而风水学上指的气,与微波技术是相同的,这个气,就是超微粒子,是场,是电磁场。和中医讲的气,道家儒家讲的浩然之气,论堪舆气是同一之气。”冯文山干脆和他们学课讲学了。 邓辉说:“哗,哗!就是那两个科学家就是因为发现了微波辐射而荣获了诺贝尔奖,那我们中华祖先发现了风水学说的神秘,那不是要超超诺贝尔了?”邓辉说着说着,很为自己的聪明加了好几分。 冯文山点点头说:“其实,中华祖先的风水理论是有其重要研究价值的,也是有一定的实用性的。我们现代人应该把它作为一种传统文化并加以保留和研究。首先认可它不是什么迷信活动,它是我们判断家宅风水的好坏顺应自然规则生存的教科书,教会我们把好的、吉利的保留,而凶的、有害的就去更改,用自然科学来保障一家大小平安吉祥,健康幸福。”冯文山总结说。 冯先和也赶紧插嘴说道:“对呀,现在都说是和谐社会,就是天、地、人与和谐安定嘛。“冯先和终于有机会说出自己的见解了。 第二十三章:红姐 结实的黄花梨木餐桌上,铺上一小块白线纱钩花圆型台布,上面摆放一个象牙白直身花瓶,插上12支娇然绽放的红玫瑰,给宽阔简朴的厅堂一种欣欣向荣,温馨怡人的感觉,无错,这是大伯父冯伯祥家的客厅。 此时门铃声响起,红姐喜盈盈地开门将冯仲美迎入客厅,并忙着斟茶递水让座团团转。冯仲美望着室内焕然一新的摆设,不由赞叹道:“红姐,你就是勤快,看把这个家搞的一派生机勃勃的,跟以前是完全两个样子,我为伯父开心哦,看!哗,红姐还懂插花呢,你这花插得多好看呀。”冯仲美改不了那叽叽喳喳话唠子性格,还没坐下来就一通好说。 红姐看着冯仲美嘴巴一张一合的,嘻嘻乐道:“我去菜市场买菜,路过小花店看着漂亮而又不贵,就想着家里头能插点鲜花,家里显得不会太冷清了,就顺手买了一点回来,这不,刚插上,你就来了,真的带来喜庆,没白买呢。”红姐捂着嘴笑。 冯仲美说:“嗯,所以我老说还是你会过日子,伯父他有福气,能找上你这个保姆。现在这个社会呀,外面请人也真难,人工贵,而且也不一定能请到合心意的。哎呀,还是你好。”冯仲美这话说得虽直接却也是大实话。她喝了口茶又接着说:“红姐,我说实话呀,伯父总也不肯回到祖屋里住,我们也就不能尽心尽力地照顾上他,只有辛苦你了,红姐。”冯仲美总觉得不好意思去劳动红姐,怎么说自己是冯家后辈,应该后辈做的事反倒是依靠了外人,心里还真的有点说不过去,虽则是给了工资的。 红姐微笑着给冯仲美的杯里添上茶说:“不客气,一则我是取工资做事的人,再者,其实我已经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了,我一直是单身,无牵无挂无拘无束的生活了,现在一心一意照顾好伯祥,只要他身体健康,无病无痛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红姐挺喜欢冯仲美无心计的为人,也就对冯仲美敞开心扉地说。 冯仲美听她所如此说不觉心弦一动,看了看红姐那坦荡荡的脸,停了一下,然后从环保袋里取出一盒高丽参,放在茶几面上对红姐说:“红姐,今年的中秋节也快到了,天气开始转凉,这高丽参你炖给伯父吃吧,补上气脉。这盒月饼只是应应时节,人有我有罢了,也不是什么高档的东西,伯父少吃点,红姐就代为吃了吧,别嫌弃就好。” 红姐一听,急忙道:“哎呀,那能嫌弃呢,大家都知道大过节的必须有点东西应个节什么的,伯祥常说,你们能有空过来坐坐聊聊就可以了,不用买这些东西过来的。而且这些月饼又高油高糖的,我也是不敢给伯祥吃太多的,稍稍给他一角,过个节嘛。”听那说话,怎么听都俨然女主人一般语气,完全不见外。冯仲美心里顿时感觉很不是滋味,虽然心里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否急了点? 此时冯伯祥从内房出来,见到侄女欣喜地说:“仲美你来了。”回过头看着红姐就说“仲美来了你也不给我说一下?”像是老夫妻一样认为妻子没让自己及时出来见亲友是不对的,嘴角还带着笑意。 冯仲美见他神采奕奕,脸色红润,不禁惊讶道:“哎,伯父伯父,这个没见你也没多少天,怎么看你好象年轻了这么多的?,你老吃了仙丹了?”冯仲美不嫌麻烦很夸张地说。 “哈哈,你太夸张了,真有那么神奇吗?你伯父我可没有吃什么仙丹呀。”冯伯祥中气十足,笑声爽朗。 冯仲美故意走近一些,端祥着冯伯祥的脸,说:“哗!哗!看看,看看您这个脸色红润,皮肤发亮,连前段时间长出来的皱纹都不见了,是什么让伯父这样子的?这太神奇了。”冯仲美越发的夸张道。 俩人都被她这个语言和表情引得发笑。红姐边笑边指着冯仲美说:“仲美,你这也太夸张了,差一点要颁个表演奖给你啦,我们平日只是粗茶淡饭,作息如常而已,无你说得那么夸张,你以为越有时光倒流呀?” 冯仲美摇手很正经地说:“真的,伯父您现在走路步伐都稳健了许多,现在的你看起来起码年青了十几岁,伯父你是吃了什么补品?简直太神奇了。” 冯伯祥满眼柔情地拉着红姐的手说:“有什么补品呀,这都归功于亚红的功劳啊,是她把我照顾得妥妥贴贴,好吃好睡。人精神了,自然就年青啦。” 看着两人深情的互望的一刻,冯仲美一下子愣住了。 第二十四章:伯父的第二春 冯先和正在村委办公室安排今年中秋节慰问村中孤寡老人的准备工作,忽然接到冯仲美的来电:“哥,有事找你!”电话的那头,冯仲美急促地说“喂,仲美呀,什么事情我正忙着呢。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家后再打给你吧。”冯先和看着办公桌上孤寡老人名单,正一个头二个大的感叹人手太少,事无巨细样样亲力亲为的,的确分身不来呀。 冯仲美听到冯先和这般不在意,急得在电话里大声叫道:“哥,他俩已经勾搭成奸了,你还这么慢悠悠的………”。 冯先和实在被冯仲美丽说逗了,失声笑道:“勾搭成奸?什么人勾搭成奸?你是说谁呀,现在还用这些词汇呀?现在社会开放了,叫做恋爱自由啦,妹你老土了……等我做完这锁碎的事回家再说吧。”他为自己妹妹的呼呼昨昨的性格很不认为然,认为自己有责任找个空闲时间好好说说冯仲美,别让人家笑话了,冯先和也不听冯仲美再说什么便挂上了电话。 晚上,冯仲美紧急召集另两个哥哥来大哥冯先和家召开紧急家庭会议。 冯先和很不认为然地打破刚刚收到冯仲美消息形成的寂静气氛说:“我看伯父未必就如仲美所说的,大家也知道她经常是捕风捉影乱猜疑的。”冯先和看着两个弟弟开口道。 冯仲美急了,说:“你们当时是没看见呀,伯父拉着红姐的手,含情脉脉的,他的那种眼神呀,我自小到大,伯父就从来都没有这样看过我的。”冯仲美一急,不惜拿自己来对比。 果然,冯仲君一听冯仲美的说词,马上接口戏笑说:“哎呀,妹妹,他那是看女人,不是看你这个侄女,完全不同的性质。” 冯仲明没接话,平静地抽着烟,沉思了好一会才对冯先和说:“大哥,按常理,他们一个丧偶,一个离婚,两人相好是无可厚非的事,我们做晚辈的也不好出面干扰,只是伯父年事已高,会不会年老昏矇,受了红姐的哄骗呢?要是真出了问题,不单单伯父的面子,还有我们照顾不周的闲话呀”冯仲明冷静地为兄妹几人分析道。 冯先和作为大哥,又是村长,自然比弟妹们更有说话的权威,他沉思片刻说:“按理我们也不能说人家那是哄骗,因为我们伯父可是一个有知识,有道德观念并不贪图女色附近闻名的文人,如果要贪这个美色,早在三十年前伯母过世时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另觅良缘,根本不需要等至现在。”冯先和果然冷静。 冯仲美说:“可他现在确实是和红姐那个嘛,要不然红姐也不会直呼伯父的名字的。唉,伯父年纪已经这么大了,要是传出去给人知道了,不笑死人才怪呢!”冯仲美坚持自己的忧心,这几个哥哥,不是不知道这个人言可畏吧?关键是我们几兄妹的面子问题呀,这叫我们如何面对村中的八挂之人?冯仲美想想都来火,看到三个哥哥不急不慢的分析,冯仲美急得直跺脚。 冯仲君弹着烟灰自言自语地说:“都九十岁的人了,撒尿不用扶墙都会湿了裤子啦,难道他那家伙还行?如果真行的,嘻嘻向他学两招……”冯仲君一边还憧憬了起来。 冯仲明看到冯仲君那玩世不恭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呀,瞪着眼咬着牙恨恨地道:“学学学,老大不小了,还不正经,怪不得媳妇也没有。” 冯仲君见冯仲明这个样子,知道惹怒了这个兄长,急忙说:“啊,我见这空气沉闷,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冯先和看着这几个弟妹,开口认真说道:“别随便开玩笑,我想伯父独自过了三十年的孤单日子,现在年老了,也无儿无女的,而我们作侄子的只是在安排好自己的事在有时间的时候或隔三差五的才去看望他一下,陪他一时半刻聊聊天,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关心和照顾。现在碰上红姐这个人关心他多些,而且红姐也是单身的,她既勤快又照顾入微,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朝夕相处,产生了感情也是很正常的,我们不要大惊小怪了,让村里人知道了指不定会说我们兄妹想伯父的财产呢。”冯先和转头看向冯仲美“特别是你,别叽叽喳喳地让人误会了。”惹得冯仲美伸伸舌头,不说了。 冯仲君停了一下说:“如果他们是真感情那铁定是好事一桩,可就怕那个红姐会趁老头子意乱情迷之时,骗光了他的身家跑路了,那这个摊子我们更难收拾呀”冯仲君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冯仲明说:“应该不会的,我看红姐的为人不至于会这样,她是真情实意的。你们想一想,伯父自从和她在一起后,面相都返老还童年青了这么多,至今医学上都还没有什么药能有这么好的效果。这说明是红姐的好,激发了伯父体内的某些潜能,才能达到这种效果。现在很多人想买青春常驻的药都得不到呀!”冯仲明也说出自己的见解。 冯先和看看这个话题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毕竟那个是自己的伯父,是个学者,有什么事处理起来还是隔了一层纱,不好过多插手,只要不出大问题,那就令老人家晚年开开心心地过吧,于是他总结道:“所以,我们要以感恩的心来看待红姐,是她的悉心照顾,伯父才能安度晚年,也减轻了我们不少的负担啊!” 冯仲明冯仲君均点着头表示认同。而冯仲美却傻里傻气地问:“那以后,我们应该叫红姐还是叫伯母呢?……”没办法,冯先和只好给这个思维简单的妹妹一记板粟,冯仲美吃痛,不再提那些哥们都认为幼稚的问题了。 第二十五章:伯父的第二春 冯伯祥与红姐夕阳相携着在校园的湖边慢慢散步。只见湖水清澈,树影婆娑,夕阳斜照,洒落在湖面上,被微风拂动,泛起阵阵波光连漪,真的是人间胜景呀。 冯伯祥突然拉起红姐的手安抚在自己的胸口上,深情地对红姐说:“亚红,感谢上苍能在我暮年之际将你赐给了我,这是给我人生最大的奖赏。可所谓人生苦短,我必须要珍惜与你的每分每秒,你相信我么?你愿意么?。”他那苍老而深邃的双眼泛出泪光,却像一个小孩渴求什么东西一样看着红姐,耐心而期待地等待着,期盼着。 红姐看到这个眼神这个询问,连忙依偎在他怀里让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肩膀,低声并柔情地说:“伯祥,你要知道,虽然你年龄比我大了一些,在别人的眼里你已经是老人,可你却是我阿红一生中遇到的最值得尊敬的男人,我爱你,我疼你,我想你,我希望上天能给予我们更多的时光,让我一直陪你渡过属于我们的美好时光。”两人深情激动,紧紧拥抱在一起。 冯文山正在冲洗笔砚,手机铃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冯文山连忙擦干净手心:“喂!你好………,啊!是大伯您呀……好的好的……那我们下午三点见……”原来是冯伯祥约他下午三点到松林茶居见面,说是找他有事商谈。 下午冯文山提前来到松林茶居里的“听松”包间。茶小姐连忙将冯文山寄存在店的普洱茶叶拿了过来,并娴熟地沏了茶。冯文山刚点了两个送茶的茶点,冯伯祥已经到了,冯文山赶紧让过坐,回头看看外间,问:“大伯,就你一个人来吗?” 冯伯祥答:“是呀,就我一个人来,和你说正事带亚红来不太方便。”冯伯祥难得的严肃。 冯文山点点头,心中明白,一脸了然,他示意茶小姐离开,他们有正事要谈,然后说:“大伯,看你精神不错,红光满面状态挺捧的哦,啊!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大伯,你们来我们家过节吧,团团圆圆人多些热闹呢” 冯伯祥微笑道:“呵呵,我前天已经答应去先和家了,下个节日吧,我也是很久没有到你家坐坐了,你妈身体怎样?还健壮吧?”冯伯祥想起那个勤劳的弟妹。 冯文山点点头,替他添上新泡的茶:“嗯,我妈身体还行,她呀就是整天手不停的,没有一天是她清闲的日子,总是闲不下来,她说,闲下来骨头会痛,我也没办法劝说她。”冯文山想起老人家上午还在叨叨说要多找点活干的话,不由得嘴角上扬,继续说“前阵子隔壁的三婆去世了,她孙子刚上小学,儿媳又要上班,心不过来,她就大包大揽地说帮三婆家,现在每天负责接送小孩,今天还想把下午到晚饭前的看管也包了呢,不过,这样也好,权当是她活动活动筋骨啰!”冯文山对老妈妈也有点无奈。 冯伯祥听了冯文山这个无奈的抱怨,感叹道:“哎呀,你妈妈就是心肠好嘛,肯为别人想,她这种人呐,现在快成为受保护的国宝级了,你就别管她啦!”冯伯祥呵呵地笑。 哈哈,两人闲谈言笑一阵后,冯文山便切入正题,问:“大伯,你今天约我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呢?”说着,扭头看向冯伯祥。 冯伯祥脸一红,表情有点尴尬,回看着冯文山欲言又止。 冯文山看到冯伯祥这样子,以下了然,便轻快地说:“大伯,今天就我们俩,没有外人,你有什么心里话,不妨直言。”冯文山鼓励道。 冯伯祥喝了口茶,手指沾着杯口转着圈,他张嘴令人欲说还休似有难言之隐,状似孩子,冯文山心想,果然老人变小孩。 于是,冯文山微微一笑,竖起两个手指:“大伯,是不是为这个事?” 冯伯祥迷惑不解,忙问:“文山,这是何意?” 冯文山忍不住笑了,直言:“第二春呀……” 冯伯祥马上脸红起来,他纳纳地望着冯文山问:“文山呀,你是从何而知的?是先和仲美他们告诉你的?我就知道,这些孩子呀,就是嘴巴不够严实” 冯文山呷了口茶,身子向后靠着椅背说:“不是的,大伯,他们还没和我说起过您的事,只是我看您老容光焕发,面泛桃花,而且神情凝重,还特么私自约我出来聊事,您说,不为这事又会为何?” “嗯,我觉得说出来也真是羞死人啦,你看你看,怎么说大伯也算是已经闻到棺材香的人了,这个,这个临老了,反而把这几十年的斋钵保不住了,唉,文山呀,你说你大伯是不是有点不应该?会不会让人笑话我?可我确实动了第二春的心,原来,该来的就来了,挡也挡不了。”冯伯祥羞得话也不太完整了。 “哎,那里呀,您这是老树发新枝,如意吉祥啊,我在这里恭喜恭喜啊!”冯文山绝对是发乎内心的恭喜,有谁规定说老人就不该有爱情?就不该被爱再宠一回? 冯伯祥听到冯文山的这番话,很是怀疑自己的耳力,隔了一会儿才疑惑地问:“文山哪,你该不会是取笑我吧?”冯伯祥的脸红晕浮上来,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喜悦。 冯文山一看,忙收起笑意,认真地对冯文山说:“大伯,爱是不分身份国界年龄的,他绝对是上天给予每个人最平等的幸福和权利,您就不用担心也不必难为自己,应该好好珍惜已经到来的爱,尽情的去享受这爱才是正理,真的不必理会别人的看法与说法,您才是自己,您才最懂自己,你的爱也不违反道德就去马吧。” 冯伯祥还是一脸的为难:“可我,可我就是感觉难以向先和几兄妹交待啊!”冯伯祥有点讪讪的说。 冯文山连忙宽慰他说:“大伯您放心吧,不用这样难为情的,现在的人文观念已随着社会而改变,以人为本,和谐社会嘛,只要你和红姐生活得温馨愉快,他们绝对会祝福您的。” 冯伯祥还是心有余悸,迟疑着问:“如果他们不肯接纳亚红呢?他们认为她是一个保姆,只会贪我的钱呢?” 冯文山安慰冯伯祥说:“您这是好事也是值得开心的事,他们会支持也会理解的,您老就放心吧。”冯文山为冯伯祥添加上新泡的茶,拍了拍冯伯祥的手背。 晚上,冯文山吃过晚饭后,步入书房看了一会儿书,还是忍不住给冯先和打了电话,让冯先和这会有空的话就过来一趟,说有事情要和他商量。 客厅里,悦儿奶奶一边整理着那一堆今天才晒干的野菜,一边观看电视节目《广州人家》。 冯先和兴冲冲地走进来,见悦儿奶奶边看电视还边干活,忍不住劈头便说:“哎呀我的老婶子,你怎么每天手不停的,又在整什么好东西呢?”冯先和边说边把头伸过去,悦儿奶奶看冯先和那故意逗她的样子,立马给他伸过来的头来了一巴掌,笑着说:“好东西也不给你。” 悦儿奶奶哈哈地笑着说:“这可是小杰妈妈在地里拔的田贯草和猫爪草,好东西呀,我洗干净晒干了,留着煲汤用的呢!看你乖乖的,煲好汤赏你一碗” 冯先和连忙赞同地说:“哦!这些的确是好东西,晒干了可以慢慢煲,平常也可以当凉茶喝呢,搞好了,婶婶记得赏我呀。” 悦儿奶奶说:“是呀,悦儿寄宿学校里要星期五才回来的,也不知道寄宿学校的伙食好不好,我估摸着周末她回来就用这个煲瘦肉汤,可以清清肠胃,祛祛热毒,孩子们就是不会在意太阳呀饮食呀这些东西,得我们这些老骨头操点心啦,而且这汤甘甘香香的也挺好喝的,孩子也愿意喝。”悦儿奶奶一脸的慈祥。 冯先和顺着话说:“我说呀,你就是个好奶奶好管家,别人说家有一老胜过一宝,这话确实没错啊。”冯先和简直对中国的上下五千年文化顶膜礼拜了。 悦儿奶奶看着冯先和这个样子,想起他们家老人去得早,不由有点心疼,说:“嗯,我们这些作老人的,只是希望儿孙健健康康,整整齐齐,一家人时常聚在一起,聊聊家常小事,毕竟平安就是福啊!” “悦儿奶奶……悦儿奶奶在家吗?”正说着话,只听外面有人焦急地大声叫唤,冯先和赶忙出去开了大院的门。 一个年青妈妈和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哭得历害的婴儿焦急地跑了进来。 悦儿奶奶马上起身问:“顺姨,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呀?” 年青的妈妈哭丧着脸说:“BB,BB可能被鱼骨哽着了。” 悦儿奶奶一听,赶忙过来摸着BB的头哄着:“哦……哦BB乖乖,BB不哭…哦,让奶奶看看……”,BB却不停地摇着头猛哭,并连连作出呕吐状,怎么也不肯配合悦儿奶奶的查看。 悦儿奶奶忙对冯先和说:“先和,你赶快去院子里把那只黑鸭给我抓进来,快点。”说完自顾自走进厨房拿出一只碗和茶匙出来,冯先和抓着大黑鸭的双脚倒转鸭头朝地,大黑鸭呱呱大叫,因为被人倒转着身子而口水横流,悦儿奶奶忙用碗接着从鸭口流出来的唾液。 “来,来,BB乖,奶奶给甜甜BB喝……”,悦儿奶奶边哄着边BB边喂给BB喝鸭口水,说来也神奇,刚才还大哭不止的BB,喝了两口鸭口水,他吞咽几下后,眨着大眼睛。嘻嘻,居然张开小嘴巴笑起来了,那眼泪还没干呢。 “哦,BB没事啰,BB没事啰……看,他笑了……看他笑得多甜……哦……笑一个,再笑一个。”悦儿奶奶用手指点着BB的鼻头逗着他,BB欢快地伸出双手求抱抱,悦儿奶奶连忙抱过他,欢喜地转了两个圈才放下。 年轻的妈妈和顺姨一脸的惊喜,顺姨笑着说:“哎呀,BB也知道悦儿奶奶的好啊。” 冯先和也惊奇道:“嘻,你这小不点,真知性呀。” 第二十六章:中秋节 书房里,冯文山泼墨挥毫,笔起游龙,桌面上,一幅四字小横幅《暮年之光》一气呵成,冯文山歪头眯眼看着,为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头。 冯先和举步入书房,见冯文山正在自我欣赏作品,也跟着几番赞叹,他随即好奇地问:“文山,我很少晚上见你写字的呀,这暮年之光又是喻意什么?莫不是你在感叹老了吧?你还不老,不必这么早就来感叹,大把东西等着你做呢,这么早就想着老了,不管事啦?”冯先和没有给冯文山解释的机会,一口气说了好多。 冯文山无奈地接口说:“哦,不是写给我自己的,这是我特意写给你伯父的,怎样?可好?请指教!” 冯先和尴尬了,忙说:“哈哈,指教?给我一个大盆做胆也不敢呀,我绝对不敢在鲁班面前称师爷的,文山你就放过我吧。” “哎,不唱也可以弹嘛,说真的,你看这字,有何感想?”冯文山认真地问,眼神鼓励着冯先和。 冯先和错愕了,他然后试探着问:“文山你叫我过来,不是与此有关吧?我伯父找你了?” 冯文山看了冯先和一眼,将毛笔放入墨洗盘上,拍了拍冯先和的肩膀说:“嗯,我们出去喝茶细聊吧。” 又是一番巡城点将,满屋茶香四溢。 “先和,你近来有没有去看过大伯?”冯文山开门见山地问冯先和。 “啊?没有呢,不过昨天我们通了电话,并打算由仲明负责明天开车接他回来这边吃聚聚,一起吃个团圆饭。”冯先和边答边疑惑地看着冯文山,他不明白冯文山何故如此问? 冯文山手捧着茶杯,呷了口茶,一面正色地说:“先和,现在只有我俩,我想问问你,你怎样看待大伯与红姐这段恋情呢?” 冯先和一愣,答:“看来还真有此事呢,那天仲美说这个情况我还不大相信,文山你现在这么一说,看来这事情还真不能小看呐。” 冯文山皱了一下眉,说:“先和,可能站在你们的角度看这件事,认为大伯已是高龄九十岁了,没有必要谈情说爱了,而且他们这么一来,后面要牵扯的事情就比较复杂了,想来你们也会怕红姐欺骗了大伯,怕大伯承受不了吧?” 冯先和摇头道:“我个人认为说这事复杂倒不至于,说真话,依我看我倒是赞成他俩好。一来可以体贴照顾老人家,二来不用大伯日子过得冷清孤单。现在的人都说要提高生活质量,红姐如果能尽心尽力地照顾大伯的饮食起居,不用我们这些后辈操心,其实我们操心的时间也不多,我认为这就是最好的质量了。” 冯文山点点头又问:“那仲明他们又是对这件事有怎样的意见呢?” 冯先和答:“我那两个弟弟毕竟是男人嘛,大情大性的,都没什么不满的话说,只是仲美一个女人家,感觉上可能比较别扭吧,不过,我们就这问题一起讨论过一下的,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意见的,说真的,大伯有他爱的权利,他这辈子能在有生之年还遇上好的爱情不容易呀,我们认为只要他老人家开心舒坦地生活就可以了。” 冯文山决定打电话给冯先和之前还担心要做一会儿的安抚思想工作的,现在听冯先和所言,心中一块大石放下,他舒了口气,然后对冯先和说:“是啊,老人家九十岁多了,毕竟人活百年古来稀,伯父的人生不会还很长了,人生在世,难得他开心,既然他俩合得来就好,明天你们一大家子就开开心心和他俩吃个团圆饭,让他们高高兴兴啰。”…… 第二天,冯先和的家里,冯仲美和海欣忙个不停,冯先和身上系着围裙,大刀阔斧在将已煮熟的酱焖鹅斩件上碟,忙得不亦乐乎,客厅里几个小堂兄弟在嘻戏玩闹,厅中的台面已经摆开各种中秋必食的东西,有冯伯祥喜爱的五仁火腿月,有年经一辈喜欢的双黄莲蓉月,当然也少不了冯先和几兄弟妹钟情的豆沙月,水果也少不了大柚子杨桃之类,还有人人爱吃的小芋头,当然要有一盆豉汁炒石螺,这样的中秋节才算完美的。 “哗,我回来啦!姑姑好,婶婶好。”冯先和女儿冯家燕跳着推门进来,并热情扬溢地向众人问好,跑到厨房偷吃了一只大虾,不忘顺手沾了一块南乳扣肉摆剩下的大芋头,冯先和忍不住打了她偷吃的手一下,提醒她有长辈在别太馋嘴,冯家燕嘿嘿地笑着跑回厅中。 “哎呀,是家燕回来了,过来灯光下给小姑看看,哗!才半年不见,我侄女是越来越漂亮了。”冯仲美一把抱住侄女,也不嫌啰嗦,夸张地说着赞美的话开心不已。 “家燕呐,你妈妈人呢?”海欣放下手中正在清理的青菜抬头问。猛见跟着冯家燕后面的陈淑兰便叫:“大嫂,你可回来了,一路辛苦了吧?哎呀,终于盼到你们回来了。”众人互相寒喧,热闹一片。 冯家燕又急急往厨房,见冯先和正在煎鱼,猛地从后面抱住,撒娇地说:“哎呀,我们都回来了,看看爸爸的厨艺是不是又进步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爸爸尽管吩咐”冯家燕很豪气地说。 冯先和看着宝贝女儿,呵呵地笑着,才不会分配她干活呀,半年没见,女儿可是又长高了,冯家燕看到爸爸只顾开心地瞧着自己,忙放开手侧着面对他撒娇:“爸爸,我未进门就从外面闻到你那拿手炆鹅的香味了,唔,我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吃过你煮的菜了,我今天晚上放开肚皮开吃,肯定会吃得不知饱的罗。” 冯先和满眼慈爱,伸手从碟拿起一只大鹅腿递给女儿:“就知道我女儿你嘴馋了,给,给你吃……” 冯家燕毫不犹豫抓过来狠狠地咬了一口:“哗!这味道正呀,正是爸爸煮的味道,我从小吃到大的,一如既往的好吃……” 自从女儿考上**中文大学,自家老婆由于牵挂女儿,不放心女儿一个人生活,所以一直都在冯家燕身边伴读,今日是中秋佳节,俩母女回来一家团聚,大家自是开心不已。 此时,冯仲明已经接了大伯冯伯祥和红姐来到了,大家相互寒喧问候,几个侄孙辈更是乖巧恭敬,对冯伯祥那教授级的提问一一作答,惹得冯伯祥呵呵笑个不停。 冯仲君也提着两瓶酒进来了,他对冯伯祥说:“哎呀,大伯你的气色真不错呀,今天月圆之夜,难得你回家来,我们今晚俩叔侄要痛快地喝上两杯啊。” 冯伯祥呵呵笑答道:“嗯,两杯伯父就不敢了,如果是一杯呢还可以。” 冯仲君忙说:“大伯,我这是养命酒,是用人参和很多药材用六十度的白酒浸泡的,我呢,是依足民间流传的方子浸的。这一瓶你拿回去每晚喝上一小口,另外这瓶就留在这喝,嘻,等你喝完这瓶酒呀,保你身子硬朗,金枪不倒啊。”冯仲君很认真地和冯伯祥推荐自己的补酒。 冯伯祥大笑,拍着沙发的扶手说:“哈哈,有这么神奇吗?我是哪年哪月的人了,还金枪不倒,哈哈……你这小子就哄我也得有道理呀。” 冯仲君却一面正经地说:“哎,伯父你还别不信,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人呀,最重要是的心态,心态好了状态就好,状态好了,嘻嘻,老当益壮吖,不就可以创造传奇了吗?……” 冯仲明放好车刚踏进门,就听到冯仲君的奇怪谬论,他马上唬着面喝道:“仲君你这家伙说话做事能不能靠谱一点?从没个正经相,净会胡说八道,你这是干嘛?伯父还能让你开玩笑的?” 冯仲君不服气,理直气壮地道:“哎?哎?哎?什么叫胡说八道呀,男人大丈夫,一天到晚辛辛苦苦为的是什么?金钱和女人呗,如果人生在世没有这两样东西,还追求什么?那生活是啥样子了?我们没有这二样,男人不都成了废柴吗?” 冯仲明一时无语,冯伯祥见状赶紧摆摆手说:“哎,仲明,无事的,仲君是真性情,无妨无妨。” 冯仲君调侃地说:“二哥,不是我说你,你别老是板着一脸正经的。人要活得洒脱一点,你在单位为保你那正科的座位,已是战战兢兢。回到家里,就要放松些,人生再简单不过是,日求三餐,夜求一宿。广州人嘛,就是平和,务实,宽容。今天过节,我们不说不好听的,也不管什么官位钱财,我们几兄弟和伯父就痛痛快快地喝上两杯,来!” 冯仲明拿这个弟弟无法,无奈地嗔骂道:“你这个人就是鬼怪灵精,我就是没你办法,说不过你。” 冯伯祥说:“好呀,我同意仲君的,人生就是什么都要看开点,我都九十岁的人了,过一天就是赚一天,今天这么高兴,人也齐,大家就开开心心吃,开开心心地喝你的养命洒吧!……” 第二十七章:对酒令 这年的中秋之夜,碧空万里,一轮明月如玉盘悬掛高空,银辉满洒。冯家大院的大门大开,门楼上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掛,花园内,抒情悠扬的广东小调《彩云追月》如行云流水,娓娓动听,好一个祥和景象。 小杰和卫玲俩姐弟正在花园里摆桌搬椅,布置着今晚赏月的场地。悦儿和妈妈明芳也忙着将月饼、水果等食物搬至花园中间的桌子上。悦儿奶奶则在厨房炒着石螺,不时就有紫苏和豆鼓的香味飘出,小杰用力闻着,大叫:“哗!奶奶炒的石螺真香呀,姐姐,等一下我们比赛吃炒石螺,看看谁能得第一名好不?” 卫玲不屑地说:“吃炒螺肯定是女孩子赢的。” 小杰不忿地回怂:“凭什么吃炒石螺肯定是女孩子赢?这又不是女孩子的专利。” 卫玲哈哈笑说:“哼!你别不信,等一下比比就知道了,肯定是我和悦儿姐赢的。” 这边箱冯先和俩父女进来,见到这俩姐弟在争论,冯家燕问:“你们要比什么有我一份子吗?” 卫玲和小杰见到冯家燕很惊喜,卫玲开心地拉着冯家燕的手道:“哎呀,是家燕姐你回来了,快过来坐。”卫玲拉着冯家燕坐下,俩个女孩子碰面自然嘻嘻哈哈聊作一团。 小杰:“家燕姐你来得正好,我姐说等一下咱比赛吃石螺,一定是她们女孩子赢,我就不信,看我铁定赢你们。” 冯家燕笑着说:“好呀,那我可不可以也参加一份呢?” 小杰正经地说:“当然可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冯先和对小杰说:“小杰,吃石螺这家东西,男的真是不够女斗的,你别比了。” 小杰忙问:“为什么?” 冯先和笑着说:“因为自古女人便是口舌长,男人不是对手,你几时看过吵架男人能赢过女人的呢?”冯先和实在忍不住嘴角上扬。 小杰听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原来这样子,女人长舌,嘻嘻长舌妹,长舌妹……”小杰拍着手捂着肚子。 卫玲也笑着说:“你看看我打不打你?乱说,你才长舌呢。”两姐弟欢天喜地戏嘻着,悦儿和冯家燕许久没见,自是到一边聊隐体己话去了。 冯文山从屋里抱出一大玻璃瓶,他对明芳说:“哎,明芳,这是桂花酒,去年我浸泡的,应该可以喝了。拿些酒杯出来,等他们人到了给他们喝吧。” 小杰闻声跑过来,用手摸着酒瓶说:“文山伯伯这就是去年我和奶奶摘的桂花吗?” 冯文山点点头说:“嗯,就是你们摘的桂花泡的酒,我把它晒干后就用来泡酒啰,今晚是中秋节之夜,正好喝桂花酒赏月应节嘛!” 小杰立马上来跃跃欲试样子,吞着口水说:“好呀,好呀,我也要喝。文山伯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他用手作举杯状,对着明月,神情可爱。 冯先和见状笑着说:“哦?看来小杰你还挺有诗情的呀,能不能马上来两句动真的?”众人也都过来跟着起哄。 小杰干咳两声清清嗓门,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地念道:“明月今晚有,大伯捧出桂花酒,嫦娥姐姐也想喝,要问奶奶还有没有?”那样子还萌萌的。 “哗,天才呀……好诗……”众人拍起掌,现场一片和声。 明芳也忍不住拍拍小杰的肩膀说:“哎呀,小杰,想不到你还真有你大伯的真传啊,居然作起诗来也象模象样,不错啊。”明芳笑意满盈。 冯先和跟着说:“这就叫近朱者赤嘛,他跟文山这么久,总得沾点文人酸气啊,不然,白跟了。” 小杰连忙纠正冯文山:“这不叫酸气,是诗意。”哈哈,众人又被他那装成老成的稚气逗笑了。 小杰待众人笑过后,抓紧时机一本正经地问冯文山:“文山伯伯,为什么月到中秋节分外明呢?”说完,歪着头看着冯文山等答案,其他一众人等也齐刷刷地看过来。 冯文山看着这一双双求知的眼眸,耐心地解说:“春花秋月夏云冬雪,是大自然赋予给我们人类的四季景观礼物,东汉科学家张衡在《灵宪》中写道: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光尽。就是指出月亮的光是受日光的照耀反射而发光的。太阳从不同的角度照射到地球上,当月球背向太阳看不见时,就是我国历法上的农历初一,称为朔日,当月球被太阳照射转向地球时,就是我们历法上的农历十五,称为望日,中秋节正当是秋分,太阳几乎是直射到月亮朝地球的正面,此时我们所看到的月亮是最大最亮最圆的,所以我们就有月到中秋分外明的说法了,这个是自然界的天文理象。” 小杰听后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又眨着眼睛继续问:“那为什么又说人月两团圆的说法呢?” 冯文山笑着伸手摸了摸这个小徒弟的头说:“月圆天清,天人合一是人们所期望的美好团圆的象征。我国民俗风情,思想愿望,都是渴望团圆幸福美满的生活,每逢佳节倍思亲,是中国人的情素魅力的特点所在,也是人与人之间的凝聚力所需要组成的部分。” 卫玲也提出疑问:“那,文山伯伯,为什么又人们会说月圆与江河海的潮汐有关呢?” 冯文山耐心的为她们解说:“人类研究发现,地球上生命的诞生,与月球柔和的引力牵拉不无关系。当地球直接朝向或背向月球的区域时,就被这个力拉起来,如果这里是海洋或江河,就会形成潮汐,而地球每自转一周(即一昼夜)时,地球就会发生两次拉力,也就形成了两次潮汐了。”冯文山不得不庆幸自己平时好学,否则,一定回答不了这伙人的问题了。 卫玲却有点费解地问:“可是现在很多人都在说,满月的时候会给人们带来多灾多难,那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事呢?” 冯文山抬头看着天上此时的明月说:“你们遥望明月,这样的光辉皎洁明净如镜,但这是表面现象,月亮看似平静,可这么大好的月色美景却容易诱发人们的情感躁动,所以受月球诱惑确实是有许多的现象,不单止潮水的涨落,还有如地震,台风,暴风的发生,还有未观察到的种种自然现象。” 明芳也说:“还有美国费城警察局也曾提交了一份《满月对人行为的影响》的调查报告,据说每当满月到来之时,因精神反常而作出纵火,盗窃酗酒杀人等犯罪活动的概率要比平常多得多。” 冯家燕也疑惑地问:“这么说,月圆之夜也并不是什么好日子来的罗?” 冯先和接口说:“那倒也不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人们对月亮的崇拜不亚于太阳。每年的中秋节,人们追月拜月赏月,以此来象征家庭成员团圆,也以这种方式来团聚家人,这是中国人所特有的文化习惯啊,能团圆绝对是好事来的。” 院子这儿正说着话,二婶陆续从厨房捧出桂花糕和汤圆出来。她和悦儿奶奶打点好后便招呼大家:“哎哟,你们大家伙的别光顾着说话了,来,过来这边尝尝桂花糕和汤圆吧,这可以寓意团团圆圆的东西呀。”二婶话未说完,大门外突然涌进来一大帮人。原来是秀云礼华母女和亚强邓辉以及在外面同一时间到来的锦标、伟强等几人,一时间,院子里笑语欢声高朋满座。由于人有点多,大家自觉地分座两桌,女孩子自成一桌了。 冯先和在每人面前斟上一杯桂花酒,冯锦标举杯站起身说:“今夜花好月圆,有这桂花酒相陪赏月,我们就附庸风雅一起来应应节吧。” 冯伟强也举杯站起来和应道:“好呀,好呀,我响应,第一杯大家都要饮的,来,来,月满风清,但愿人长久富贵与安康,干杯……”“啪”各人举杯碰在一块,一仰头,豪气地喝了。 大家齐声吆喝,自然饮得痛快…… 冯伟强放下酒杯说:“我看这样客客气气的喝不好玩,何时才能把庐山叔的酒喝完呀?不如我们来玩说酒令吧,如果谁输了就罚谁喝好吗?”冯伟强显然的盯上了冯文山的酒了,估计不把冯文山的酒呈喝个底朝天就不会离开的了,这不,立马惹来冯文山的眼睛瞄过来,冯伟强见此哈哈哈更笑得欢了。 众人也不客气,有人牵头了便一致通过,大家都兴致勃勃,悦儿更提议玩个歇后语酒令,并先要求与冯伟强对令。冯伟强也不含糊,站起来,将两个杯子放在一起分别倒满。大家让冯文山定义,冯文山见大家如此兴奋便也兴致勃勃,当仁不让,马上定义用歇后语对十二生肖令。冯伟强做了个手势让悦儿先出令。 悦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冯伟强:“羊肉掉进狗嘴里—正好。” 悦儿:“猴子爬树—稳上。” 冯伟强:“老鼠嫁女—小打小闹。” 悦儿:“兔子喝墨水—顺口流。” 冯伟强:“龙王爷的横批—风调两顺。” 悦儿:“牛啃西瓜—难开口。” 冯伟强:“马过泥坑—难出蹄。” 悦儿:“鸡旦炒鸭蛋—混蛋。” 冯伟强:“猪八戒搽粉—遮不了边。” 悦儿:“老虎吃鸡—小菜一碟。” 冯伟强:“打蛇随棍上—因势乘便。”他话音刚落,众人哗然,齐齐把手指着冯伟强。 小杰也大声叫道:“哈哈,伟强叔你输了输了,来!罚酒。” 冯伟强瞪大了眼道:“我哪有错呀?悦儿说的是老虎,我接着的是蛇,不对吗?” 小杰跳起老高,指着冯伟强说:“哎呀,你是说的打蛇,第一个字不是说蛇字,这还不错了?别赖皮,快喝酒。”众人一起起哄,冯伟强无奈,想想也是,第一个字不是生肖里的动物啊,只好快快地拿起酒杯一口而干。 邓辉看着有点兴奋的小杰说:“小杰,我帮你也对一个好吗?” 小杰回头问:“我们对什么?” 邓辉说:“简单点,东南西北吧。” 小杰诡诡地说:“辉哥,如果你赢不了我,就罚你喝二杯酒好吗?” 邓辉笑笑说:“可以,好,我先来吧。” 小杰挽起衣袖说:“来吧,谁怕谁呀……” 邓辉:“东拉葫芦西扯飘—有意打岔。” 小杰:“南山不靠北山—各顾各的。” 邓辉:“西瓜皮掛掌子—开溜。” 小杰:“北风天吃蛋糕—冷了心。” “好,”众人鼓掌,小杰得意洋洋地望着邓辉,邓辉笑笑说:“好小子,够聪明,来!我喝这二杯酒。”说完也把小杰面前的酒合起来一饮而尽。 冯家燕也按奈不住了,她站起来大声请缨:“我也要来对酒令,有谁帮我对?” 亚强也站起来大声应对:“好呀,我来,要对什么,请说。” 冯家燕说:“以数字为头,从一到十二,你来开头吧。” 亚强清清嗓门,笑着大声说出:“一年四季百花开—长春。” 冯家燕:“二两棉花—弹不上。” 亚强:“三伏天穿皮袄—武汉。” 冯家燕:“四方木—不踢不动。” 亚强:“五里加五里—失礼。” 冯家燕:“六月下大雪—反常”。 亚强:“七月七的夜—心连心。” 冯家燕:“八月十五团圆节—一年一回。” 亚强:“九月寒霜,二月的风—长不了。” 冯家燕:“十字的笔画一横竖。” 亚强:“十一的…十一的…”他摸着后脑勺。 小杰大声笑道:“哈哈,强哥你输了,喝酒……” 亚强抵赖:“我没输,十一加十一等于二十四……” 哈哈,众人爆笑,亚强也一饮而尽…… 看着年青人这边欢乐一片,明芳不无感触地说:“你们看还是后生可畏呀,连小杰也成历害角色了。” 冯文山点点头:“唔,这小娃鬼还真不错,挺机灵的,功课也不错,看来是有前途的。” 冯先和说:“最主要是他有福气,遇到你这个名师,唉,周峰他是好人有报啊,虽然是命短,可留下这双儿女挺乖巧的。” 亚志问:“周峰?是派出所的协警,为救落水的学生而牺牲的那个周峰吗?” 冯文山说:“对呀,三年前,在流溪河有几个学生去游泳溺水了,刚好周峰路过,见情形便奋不顾身下去营救,那七个同学都救上来了。可他因体力不支沉下去了。 冯先和可惜地说:“可怜他留下了这孤儿寡母的,唉!实在是可怜呐。” 亚志说:“原来小杰是周峰的儿子,唉,周峰这小子好人有好报啊,他虽然去了,可有冯老师你们一家人照顾他的后人,而且你把他的儿女**得这么好,真是修来的福气呀,说真的,那怕他自己都没可能教的这么好啊!” 冯先和说:“说得也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救人七命,是何等的功德啊,所以说,天有眼呐。” 第二十八章:九九重阳 九月初九重阳节是当地的一大节日,隆重仪式不亚于春节,清晨的晨雾初散,冯氏家族的后人便男女老幼,齐齐集结在冯氏祠堂门前。马路两面停放至少有五六十台各种型号的车辆。每年的重阳节,冯氏的后人无论居住何处,都会从世界各地赶回来参加一年一度的重阳节祭祖活动——拜太公山。而且今年冯氏大宋祠已修葺完成,将于今日正式入伙,所以冯氏家族后人更是准备大张旗鼓,隆重庆典。 祠堂的门前,左右两只石狮子,此刻都身披金马褂,胸前配戴大红花,真个是形态生动,威严有加呀。冯氏的族中长者,此时可谓济济一堂,许多分居各地,今日重逢,自是聊长话短,欢笑满堂。 九点整,只见几十台车辆如长龙摆阵,浩浩浩荡荡向广州飞鹅岭太公山方向鱼贯行驶。 车队大约行驶了二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飞鹅岭的山脚下。此处地势一路平坦,放眼处四野空旷,尽是良田阡陌,只有眼前这座飞鹅岭山平地耸立。远远望去,三峰并立相连,山色青翠郁郁,山峰形态饱满,其中树木繁茂。众人停车依次排列,一行人绝对是前呼后拥地在山间小路逶迤而行。 不大一会儿便越过第一座山峰,此处的外凹位开阔平坦,数百冯族人驻足不前,皆因这条上祖山的因路变得仅能容许单人攀爬狭窄的步级才能上山,所以大家按惯例分成十人一组缓慢而上。 冯文山、冯先和、冯锦标等人一大早已经先行而至,在特型的祖山坟前燃香按拜祭流程规矩礼拜中了。 此冯氏祖山,已是历经了宋元明清四朝,乃至中华民国及新中国解放至今,已有783年,墓前并没有立碑著说,但据传由于山势独特丰毓,自然环境能工巧匠,不仅藏风纳气,环抱有情,自墓主入葬后,后人格守祖训,修身齐家,在这几百年间,孕育着一大族孝子贤孙,应验了当年赖布依的:“定然千孙并百子,庄田马牛遍诸州”的预言传说,故也被谈风水的这般人等誉为中国十大名穴之一。” 冯伟强叩拜后退让一边,他望着周围的环境说:“文山叔,沿路看到的墓穴都有立碑著说,而且都很气派的,可我们这太公山为何连个碑都没有呢?如果不是本家人,根本就不察觉这有个墓穴。而且怎么还被编为中国十大名穴之一?是不是自说自夸了?我真想知道呀。” 冯文山听冯伟强如此问,微微一笑答道:“伟强呀,俗语有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我们太公墓立碑有好也有不好,因为立碑后,这墓穴就是确定了方向,风水的格局就有吉凶和岁运的局限。而这不立碑呢,那龙脉就是随山势而行了。” 冯伟强疑惑地问:“哦?原来立碑不立碑也要如此计较的,那风水一说可否真有其事?不会是现在宣传的迷信之说吧?” 冯文山说:“风水一词只是简称,方便民众认识罢了,其真正载入辞海的是称作堪舆,在新《辞海》里定义是:旧中国的一种迷信术说,认为住宅基地或坟地周围的风向水流等形势,能给住者或葬者一家带来福祸的说法。”冯文山可算是详细的解释了,他是怕冯家的后人再没有这种冯家得以发家的文化变得无人知晓无人感受的地步。 冯伟强更加疑惑地问:“既然新辞海定位为迷信了,为何人们在几这千年来,又一直被推崇并不断使用它呢?” 冯文山耐心解答,微笑着说:“嗯,最近有学者提出,风水学是地球磁场与人类关系学的一种文化。另外又有学者说:“风水学说是地球物理,水文地质,环境景观,生态建筑,宇宙星体,地理磁场方位,气象和人体信息人大学说合而为一的综合性科学,是中华民族数千年文化的精粹。这么说法,风水学还是有一定的学术和等待人们重新理解和定义的。” 冯伟强继续问:“原来这风水学里面还有那么多学问的,那什么样的风水才是好风水呢?人人都说前水后山就是好风水,原理又在哪呢?” 冯文山便干脆坐下来和他们细说了:“古语说:山管人丁水管财。因为靠山,大山便为屏障,可以为万物提供遮风挡雨的作用,大山上的植被便是动植物生长的源头,所以资源便丰富,方便人类开采利用,也就是所谓的靠山吃山。而水呢?我国千万年来一直是以农为本的,水资源可以发展渔业航运,更是耕种水利灌溉必须的,人们饮用,洗涤莫不仰赖于水,水就是生命之源,生命不能缺少水,因此水是人类敬畏的。” 冯伟强又问:“那什么样的山水才是好的山水呢?” 冯文山接着说:“山乃是大地的气之源,有如人型的,其山脉草木繁茂,泥土色鲜而润,山泉长流而甘冽,其资源就丰富可称之为好山。反之如山形灵怪,泥土风化而贫脊,加上怪石嶙峋,寸草不生而水土流失,如此又何来富贵?那称为好的水,必是清沏甘甜,那水流逶迤前行,流迷平缓,优悠荡荡的如一个满怀欢喜而留恋的情人,一步三回头,是何等的秀美啊,反之,若水流湍急,激成水路在石缝之间急急转弯奔流直冲而来的,便会决堤毁坝,如人的气血突然上冲定然成祸危害身体,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这般急流便是最低的破坏也会令水土流失而土地贫脊。” 冯伟强恍然大悟:“哦!文山叔说得清楚,有道理,怪不得人们都说我们广州是福地,北靠白云山,南依珠江水。” 文山肯定地说:“不单止广州的地是福地,而广州的人也是福人呐。” 冯伟强说:“哦?还有此一说吗?”冯伟强的好奇心再起。 冯文山笑笑,对着一众兄弟的询问目光解说起来:“你们看我们广州青山绿水繁花似锦,一年四季风调雨顺,春夏秋冬交替分明,农耕渔捕,物产丰富,人杰地灵。再加上广州地理位置处于中国的南大门,自古建省、郡、州以来,文明古国的开埠外交也是广州最早,城内十三巷便是明证,贸易昌盛,经济繁荣。俗语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试想,人生活在一个平稳而安定的环境里,心境自然就会平和宽容。相反,人如果身处恶劣的环境之下,为了生存,跟天斗跟地斗,要以超常的意志抵抗自然灾害的,就会身心疲惫不顾不管做些恶事,所以也有一句话传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冯文山说着,拿过一杯茶喝上一口,也是,说了这么多,该喝了,旁边的冯锦标见状连忙为冯文山满上一杯。 冯伟强听后感叹道:“哎呀,文山叔,今天经你这样一解说,我都明白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原来利用我们博大精深的风水学,对于人居生活和人性处世态度真的有好大的禆益的,我明白了,文山叔果然是我们冯家的大文豪,佩服佩服。”冯伟强伸出大拇指真诚地给了个赞冯文山。 冯先和赶紧插嘴说:“伟强呀,你说的是不错,但是如果只注重风水还不够的,个人还要注重品德修养才能承受得起好风水,俗语有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啊!就是说的让人注意和善才能对得起好山好水,不然,一副好牌打成烂牌了,浪费了好资源也是白搭了。” 冯锦标认真地说:“对呀,对呀,就我们冯氏大家族来说,自从老祖宗迁居到广州后,由九代单传一人繁衍至今,宗枝叶茂,世代源远。这就是行善积德,善缘深种的因果呀,我们现在应该是珍惜珍惜再珍惜。” 冯先和说:“对呀,深究起来,我们家族虽然没有在朝上当过三级以上的大官,可是历代也没有出过大奸大恶之人呐,而且也没有听说过谁家有过特别大的灾难啊。” 冯文山最后总结说:“我们要明白霎那间的光辉不能代表永恒,细水才可以长流啊,还是那句:珍惜珍惜再珍惜。” 冯氏大祠堂门前广场这日筵开百席,锣鼓喧天,彩旗舞动,璃狮欢跃。 冯氏大祠堂是始建于明朝中期,虽经年久远,但仍保留着明代古建筑的简朴,庄重大气。大祠堂分里外三进,最里层是排列历代祖先牌位,正中是先祖冯福根之位。案台为明代黄花梨八仙台,虽经年月,但做工精致考究,并透释原木暗香。台上青铜香炉,烟雾缭绕。左右一对十八寸滇红瓷花瓶各插着粗壮墨绿色的富贵竹。酒茶各三杯,设于炉前。 中厅一式排放三十八张清代紫檀木太师椅,古朴典雅,透显出贵格之气。中厅两边各有厨房。东厢为私墩学堂,为历代族人培育后人读书的地方。西厢房为账库房,一直留作仓库用途。 厅前一天井,左方有一石雕龙头泉眼,终日滑滑细水长滴不断。原来是天然山泉水引入,清沏甘甜,现因城市建筑,自然环境破坏严重,山泉水多年前已干涸。为保留其功能,现安装自来水管导入泉眼。于族人眼中,此泉水若为圣水,每次拜祖完毕,族人都习惯用此泉水清洗面目,精神皆为之一振。而且也用作煮茶泡饮,通常族人都有一说,未喝祠堂的龙泉水,就等于没有回来拜太公。 天井右边,一棵粗壮高两丈有余的丹桂树,正合时令,开满了丹红色的桂花,香飘满庭园。前厅为展览室,掛着用镜框装裱的《治家格言》、《耻躬堂诗文集》、《增广贤文》等言文。以及历代冯氏家族子孙的诗集文章字画。 所有作品,既展示了多姿多彩的精神情趣,又融进了礼仪、道德、文化、伦理的文化色彩,从而引导并教化族人要谦逊忍让,积极进取,依道守德,诚实为本的做人道理。 第二十九章:冯耀光设宴 冯锦标正在办公室里整理近期的文件。弟弟冯耀光手拿着纸卷进来:“哥,我刚才打你电话你关机了,问嫂子说你回来办公室了,所以我过来找你啦。” 冯锦标抬头见是弟弟便问:“哦?你有什么事找我这么急?连今晚回家也等不了?” 冯耀光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想来和你商量商量,我这边打算下个月在我们的宅基地盖新房子!”冯耀光期待地看着冯锦标。 冯锦标眼光闪过疑惑:“好事情呀,你去相关部门报建了没有?现在盖房子按规定是要报建的哦。” 冯耀光说:“嘻嘻,我就是想和你商量后才去报建,这不,跑这来找你说了嘛。” 冯锦标说:“也不用怎么商量了吧,约定俗成,这片宅基地我们兄弟二人每人一半,我这段时间比较忙,你自己先去报个建,有关手续需要我出面的告诉我就行”。冯锦蒜完全没有感觉困难或者需要分割什么的,因为村例真的是约定俗成的。 冯耀光嗫嗫地问:“不是呀,哥,这地应该如何分配呀?哥,我是说,分开来你要那一边呢?左?右?明确点好。” 冯锦标听后想了想,是哦,应该明白一点的,于是说:“我应该是要西边,因为我用了我的旧房子和三叔公换了隔壁的那块地,那地是和西边相连的。这样吧,你就要东边的地,东边是临马路的,弟弟你可以用作铺面,你设计这房子图的时候,将一、二楼用作商用铺面,你自己不想辛苦经营,就可以出租出去,家里固定收租,以后的生活就无忧了。” 冯耀光喜出望外,笑眯了眼,说道:“哥,那太好了,我就是想要东边靠路的,也是像哥说的打算,嘻嘻,谢谢你了哥。”冯耀光说着抱着冯锦标的肩头开心地笑着。 冯锦标望着自己唯一的弟弟说:“弟弟,你就放心吧,只要你不出去赌钱,正经做人,我这个做哥的,不会不为你着想的,要知道,我就你一个弟弟,可看现在你两夫妻都是不务正业,只靠那一点年终分红过日子,怎么行呢?我真为你担心呐,放眼看那些做赌仔的,俗话都有说:赌仔赌仔,三更穷,四更富,五更输掉裤。你可真要立起心戒赌啊!阿哥能帮你多少呢,一切都是靠你自己了。” 冯耀光虽然被哥哥数落,但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还是满心欢喜的,他急忙拍着胸膛一再保证:“哥,你放心,我以后不再赌的了,我现在马上就找人画图纸去报建,你先忙吧,我就先去办事啦!”冯耀光说着急忙离开了,生怕哥哥反悔呢。 冯锦标点点头,望着弟弟根本没等他答应就急急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唉。 冯耀光万万没有想到,哥哥会让东边临马路边的地给他,本以为会费许多口舌才行。以前,自己可是想尽千方百计想去说服哥哥让给他,但每次想开口之时,总怕遭到拒绝,原因自己也知道自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这口难开呀,所以心中一直被这件事纠结着,想不到现在得来却全不费功夫。他内心欢喜异常,心中感激有个如此厚待自己,处处体谅自己的哥哥,实在是人生最大的福气,心中对哥哥真的是万分感激。 他快步回到家,连忙将喜讯告诉老婆玉琼,喜滋滋地说“哥哥对我真好。” 他憧憬着说:“这下可好了,我打算建起五层楼,一、二层的铺面可以租他八千至一万,我们自己就住在三楼,四、五楼隔成带卫生间的公寓出租给白领,估计每层可以有个四间,每间租个四五百的不成问题,唔,想想都舒服,这样才真的叫过日子啊!”冯耀光闭着眼在计算,仿佛那白花花的租金已经入了自己的袋子里一样。 玉琼也接着说:“我们一家三口,就住三楼,其余那两层都租出去。” 冯耀光说:“对呀,对呀,我就是说多一层出租就多收一层租金,这样我们想穷都难呐!”冯耀光一脸红光。 玉琼说:“到时候,等我们搬了新家之后,再把这旧的三层也都租出去,唔,我就可以天天去出去逛街吃饭买衣服,约阿芬阿兰阿梅打打麻将,哈哈,想想也是快乐如神仙啰!” 冯耀光忽然想起了什么,正色地对玉琼说:“哎,老婆,你先别兴奋过头,你现在先去市场买菜,挑好的买不怕多花点钱,顺道叫张师傅过来帮忙煮这一顿,今晚我们请大哥和先和哥他们过来吃个饭,把这个事情正经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呀,也好让先和哥给我们作个证,免得大哥以后反悔啊!”冯耀光眼神带着算计地和玉琼说。 玉琼听了,忙点头说:“对对,今天你聪明了,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呀,我现在马上去市场买好菜。” 冯耀光说:“记得买好点,买多点,今天难得开心,真是值得庆贺庆贺的啊。” 傍晚,冯锦标、冯伟强、冯先和几个收到邀请后齐齐聚在冯耀光家里。冯耀光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时递烟敬茶忙个不亦乐乎。 冯锦标对冯耀光说:“弟弟,要不把文山哥请过来一起聚聚?我们大家开开心心喝上两杯吧!” 冯耀光连忙点头,他拿起电话:“喂,是文山哥呀,我是耀光呀,今晚大哥,先和哥和伟强哥几个都过来我家吃饭,现在人都到齐了。我刚才忘了通知你了,我哥让我打电话请你过来,我们大家难得聚齐,过来一起开开心心喝两杯好不?文山哥你现在能过来吗?” 冯文山在电话里说:“我家里已经做好饭了,就……” 冯耀光急忙说:“文山哥,无所谓啦,你和悦儿奶奶也一起过来吧,反正我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请你吃过饭,别客气了,过来吧,我们一定等你才开饭的呀。” 冯文山见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了。 冯耀光急忙跑入厨房对老婆玉琼和请来帮忙的大厨兴奋地说:“哎,老婆,张师傅,你们今天一定要将菜式做到最靓最好味哦,张师傅把你烹饪大师的水平发挥到最极致,今晚我请到了我们大文豪文山哥过来,必须要好好招待啊!” 玉琼惊喜地问:“啊!他也来了?是大哥请他过来的,这么有面子?” 冯耀光不无骄傲地扬起头:“错,今天是我请的,是我刚才打电话请他来的,现在应该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玉琼不屑地说::“你臭美吧,我从来都没听你说过与他有来往的,一定是大哥或是先和哥请他才来的”玉琼白了他一眼。 张师傅拍拍胸口说:“哎,别管是谁请来的,今日我老张就把我的捻手好菜做出来,让他们吃得耳朵都能动起来,嘻,我还要和那大文豪冯文山喝两口呐。” 冯耀光拍拍他的肩膀说:“对对对,张师傅,我也想不到能请到他这个高人过来吃饭,这是我的荣幸,也是你的荣幸,你今就把你的捻手菜做出来,等一下我们开怀喝上几杯,全靠你了,嘻嘻………”冯耀光简直太兴奋了。 华灯初上,冯文山骑着自行车来到冯耀光家门前,冯耀光同冯先和快步迎上前,冯耀光接过冯文山的自行车,代其停放好,边笑说:“哎呀,文山哥呀,我真的作梦都想不到你能光临寒舍,你今晚真是太给小弟面子啦!”冯耀光有些激动地说。 冯文山哈哈一笑,轻捶了冯耀光的肩说:“自家兄弟,你还说呐,我搬回老屋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来看我,也不请我过来坐坐,我还没有说你呢,今晚既然来了,你放心,我不吃个饱喝个够肯定不会走的,哈哈……” 冯耀光也把手一把搭到冯文山的肩上,连说:“好好好,文山哥,我今晚全当陪罪,自罚三杯好吧,嘻嘻……” 冯先和说:“不单要喝罚酒,也要喝敬酒。” 冯耀光豪爽地说:“好,不论是敬酒罚酒,今晚我们兄弟是不醉不休。” 三人进入客厅,冯文山见冯锦标等人便说:“我就说,怎么耀光会突然请我过来吃饭呢?原来这么个人齐了。” 冯锦标忙起身说:“文山哥,你坐,今天耀光说要盖新房子,所以便要我们过来聊聊,一起吃个饭啰,能请得动你是他的本事呢,来来来,快坐快坐。”冯锦标把太师椅让给冯文山。 冯文山高兴地说:“哦,盖新房子这事,那真的是值得庆贺庆贺啊!” 冯耀光说:“有朋过来,不亦乐乎呀。”忙着斟茶递水,心情愉快似过年一样。 饭厅那边玉琼和张师傅已经搞好佳肴满桌。玉琼摆放好碗筷餐具,酒杯里也满上了酒,便招呼众人上座。 冯耀光手拿起酒杯,站起身对众人说:“各位兄长,今天是我耀光最高兴最有面子的日子,我作梦也想不到,我哥会把临马路那边的屋地二话不说就让给我,那是千金难买的好地方,有了那地,这辈子都不怕没饭吃,那是风水宝地啊。我耀光真是太有福气了,我这个大哥对弟弟的好下辈子也难找。哥,弟弟这杯敬你啦……”他一仰脖子,一口而干。接着又对冯文山说:“文山哥,你居然能光临寒舍,与我这个败家仔同台吃饭,你没有看不起我耀光,为这现在我先自罚三杯……”说完连饮三杯。 冯锦标拍拍他的肩说:“小弟,你别老是找借口自己一个人把好酒喝光了,要留些给我们喝呀。”众人哈哈大笑,在愉悦的气氛中品尝着佳肴美食。 冯先和说:“今晚这菜可真是菜,味道也香浓可口,张师傅的手艺认真不赖,不愧是高级粤菜师傅呀。不过好菜好酒,可不要浪费,要来点气氛才行。” 冯耀光接话道:“那好呀,好简单,我们一边喝一边猜拳不就有气氛了?” 冯伟强说:“猜拳只是两个人,这样吧,我们在坐的所有人都一起来说酒令,如果谁接不上,就罚谁喝好吗?” 众人拍手笑道:“同意!”于是由冯文山当仁不让直接出酒令题目。 冯文山说:“那就说个二十四节气吧,由我先来:立春。” 冯先和:“雨水。” 冯伟强:“惊蛰。” 冯锦标:“春分。” 冯耀光:“清明。” 玉琼:“…啊…” 冯耀光拍拍她的后背,说:“哎呀,你真是蠢人呀,清明过后就是谷雨呀…罚酒…罚酒,没人情可说” 众人见此,哈哈大笑,玉琼也脆脆地饮了一杯。 张师傅跟着说:“立夏。” 冯文山:“小满。” 冯先和:“芒种。” 冯伟强:“夏至。” 冯锦标:“小暑。” 冯耀光:“大暑。” 玉琼:“处暑。” “错了…哈哈…”众人大乐,又是你错了,大暑过后便是立秋啊! 玉琼说:“啊?又是我错吗?,大暑之后是不处暑吗?” 冯先和说:“不对,是立秋才对。” 玉琼说:“啊,又是我错呀,好我认罚,愿赌服输嘛。”说完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跟着张师傅又接上:“处暑。” 冯文山:“白露。” 冯先和:“秋分。” 冯伟强:“寒露。” 冯锦标:“霜降。” 冯耀光:“小雪。” “错了…哈哈…是立冬呐。”冯伟强指出。 冯耀光摸摸后脑匀说:“哎呀,霜降就应该是小雪嘛。” 冯先和笑着说:“你是不是在洗脚城认识了那个洗脚妹小雪呀,立冬还未到就想着小雪啊。” 惹得众人又一番哈哈乐笑。冯耀光摇摇头,畅饮了一杯。 玉琼:“小雪。” 张师傅:“大雪。” 冯先和:“冬至。” 冯伟强:“小寒。” 冯锦标:“大寒。” 冯耀光说:“好嘞,二十四节气说完了,大家门前清一杯。”众人齐声附和。 冯文山接着又提议道:“我们用春夏秋冬的字头来每人顺对一句古诗吧!” 冯耀光兴奋地说:“好,我先来:春眠不觉晓。” 冯先和:“夏日炎炎正好眠。” 冯锦标:“秋风不用薄葵扇。” 冯伟强:“冬至阳生春又来。” 玉琼:“春风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张师傅:“夏…夏…夏,哎呀,这个夏字真不好说呀。” “无事,不好说就罚酒…哈哈…众乐乐。” 张师傅摸摸头嘻嘻地说:“我是粗人,肚子里只有油水没有多少墨水呀,我愿罚…”,说完自饮一杯。 冯文山接:“夏水欲满君山清。” 冯耀光:“秋雨梧桐叶落时。” 冯先和:“冬天下雪”。 冯锦标:“春风依旧…… 冯耀光大声叫道:“喂喂,你们什么冬天下雪啦?这是什么诗呀?谁写的?你们这是赖皮。” 哈哈哈…… 第三十章:准备盖房子 冯耀光约了村里的工程队包工头老赵一起在宅基地上丈量屋地。玉琼站在西边的空地上看了又看,然后对冯耀光嘀咕说:“哎,老公,大哥那边还有这么大的地方,我们不如盖宽点,而且现在八十平方如果是一室三房又太小,一室二房又好象宽了点,最好能盖它100平方就最好了。”玉琼一脸的憧憬。 冯耀光看了她一眼那贪婪的脸,大声地说:“别不知足啊,要知道我们的宅基地合共才一百五十平方,现在盖八十平方已经是多占了,而且还是大哥让的铺面房,我们已经占了大哥好大的便宜了,我告诉你,做人要知足。” 玉琼无赖地瞪了冯耀光一眼,有点恼怒地说:“既然是占了便宜,那就多占点啊。” 冯耀光无奈地和玉琼说:“老婆,做人要知足,两兄弟平均分只有七十五平方,如果要盖一百平方,就多占了二十五平方了,这样很不好的,而且大哥也不会同意的。” 玉琼却固执地说:“你又没有问过大哥,你怎么知道大哥会不同意呢?而且就算给多二十五平方,他还有很大的地方啊。” 冯耀光说:“那地是大哥用旧房子换回来的,你不能如此横蛮无理,你们女人就是好贪啊。“冯耀光对老婆真的有点看不起来,怎么就变得如此信心的呢? 玉琼说:“我横了什么?我也是为家里好啊,你不同意就拉倒。”说完扭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嘀咕着什么,大约是不知好人心之类吧。 冯耀光望着她的背影恨恨地说:“这个死女人,真的是贪得无厌。“ 傍晚,冯耀光回到家,推开门,见家里无人,喊了几声老婆却无人回答,心里正嘀咕着,这女人又去打麻将了? 此时,儿子和玉琼推门进来。儿子冯小波大声叫道:“爸爸,爸爸,你今晚是在那里吃饭呀?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冯小波一脸的狐疑。 冯耀光说:“我没有说在外面吃饭呀,你们刚才去哪里了。” 冯小波说:“妈妈和我去市场口的铭记吃煲仔饭呀,你不是有应酬不回来吃吗?”冯小波说着扭头看了看玉琼。 冯耀光听了,看着玉琼那无所谓的了,恼火了,瞪大眼问玉琼:“老婆,你有没有搞错呀,怎么饭都不做了,还说什么我不回来吃饭,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玉琼白了他一眼,不理不睬,径自上楼。 冯耀光一脸愕然,想起今天下午的事,顿了顿才回过神来向着楼上大喊:“你这个死女人,要发什么神经呀,贪心到如此田地,好,你不理我嘛,我去找别的女人,他妈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哼……难道这天下就你一个女人?”说完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出去了。 玉琼听到冯耀光这段话,心慌了,快步落楼,却早已不见冯耀光,连个背影也没有看到。儿子冯小波过来拉了拉发呆一样玉琼的衣袖说:“妈妈,爸爸生气了,他说他要去找小三了。” 玉琼一脸的丧气。 在几公里外的邻水酒城内,满眼的灯红酒绿。劲爆的音乐澎湃着人们的高涨情绪,随着音乐的节奏,舞池内可谓是群魔乱舞。 冯耀光此刻正左拥右抱,完全陶醉在活色生香之中。 第二天的一大早,睡在客厅沙发上的冯耀光被儿子冯小波推醒:“爸爸,起来送我去上学呀,再不起来,我要迟到了。” 冯耀光睡眼星松,因为昨晚玩得太晚了,凌晨三点才让兄弟送回来,而且喝的酒太多了,什么啤酒,芝华士的混喝,此刻头疼的厉害,根本就不想起来。 冯耀光转头抱着被子继续睡,咕哝着说:“今天叫你妈妈送你吧,我头疼,还要睡觉。” 冯小波说:“妈妈出去了,临走她让我叫你送我上学啊。” 冯耀光拍拍额头,不大清醒地爬起身,艰难地…… “砰砰”冯耀光被大力的拍门声惊醒。今天早上送儿子上学后,回来又蒙头大睡,此刻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打门声越来越急促,他急忙起身开门,只见儿子的班主任黄老师和儿子冯小波站在门口,他一脸的愕然,不是儿子做了什么错事要老师带回来告状吧? “您好,您是冯小波的爸爸吧,今天小波妈妈没有来接小波,怕小波路上会出什么事,所以我送他回来了。”黄老师道明原由。 “呀?谢谢谢谢您了黄老师,真不好意思,太谢谢你啦!”冯耀光陪着笑脸,不停地对黄老师点头哈腰。 黄老师急急摇着手说“不用谢,不用谢,小波爸爸,我这也是顺道回来而已,小波的功课已经全部做完了,我也检查过了,我先走了,再见!”黄老师说完向父子挥挥手,转身走了。 “老师再见!”冯小波挥挥手。 入到屋里,七岁的冯小波老气横秋地说:“爸爸,你和妈妈是不是都不想管我啦?一个要去找小三,一个又要去会情人,眼里还有没有我啊?” 冯耀光一脸懵相,瞪大眼问儿子:“谁说我去找小三了?你妈也去会情人?” 冯小波想象不到冯耀光酒后失忆,怀疑地说:“是你昨天说你要去找别的女人,还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冯耀光想起来了,怔了一下说:“哎,那是说气话气气你妈而已,你别当真,爸妈不会这么做的。”冯耀光赶紧安慰儿子。 冯小波说:“爸爸,我当然没有当真,但是你自己却来了真的,妈妈今天早上看见你满脸都是红色印章,气得都想杀了你了,你真的不知道?”冯小波有点不相信自己老爸记不起来。 冯耀光狐疑:“啊?不会吧?”他摸着脸,没有什么呀。 冯小波看到冯耀光那个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什么叫不会啊?是我用我的小毛巾帮你擦掉那些印章的呢。给,你看看,还在这里没洗呢,这个你必须自己洗干净还给我。”冯小波说完,在沙发旁边拿出那条小毛巾。冯耀光接过小毛巾,顿时无语,儿子都搬出证据了,还能说什么?冯耀光真为自己昨晚头脑发热头疼得很。 那知道儿子冯小波继续打击他那越来越脆弱的心灵说:“爸爸,妈妈今天早上也说了,你去找一个女人,她就找回两个男人,你要是敢找两个,她就加倍找四个,一定要多你一倍的数。”冯小波面无表情地把玉琼说的都告诉冯耀光。 冯耀光恨恨地说:“她敢?你看我如何收拾她。” 冯小波说:“怎么会不敢?爸爸,不是我说你,现在的女人太厉害了,就我们班上每次考试都是女生的分数最高的。而且妈妈说,你去找女人要花钱,而她去找情人是不用花钱的,怎么也比你划算……。” 此后,一连三天,冯耀光每天早晚接送儿子上学,既要做饭,晚上又要辅导小波做功课,又当爹又当妈的,而玉琼则每天早起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对这父子俩爱理不理形同陌人,冯耀光看得咬牙切齿,可又不想发作,心里暗暗较劲,看看谁先忍不住。 中午,冯耀光约了包工头老赵在大排档见面看施工图纸。刚坐下,就看见玉琼坐在对面台与一男一女正在低声讲大声笑。冯耀光看到这一幕,无来由的就来了无名火,二话不说,冲过去一把抽住玉琼的长发骂道:“你这臊婆,看你真敢在这丢人现眼……” 那两男女见状一惊,立马站过来,女的大叫:“你怎么啦,你怎么一见面就打人啦……”边说边拉冯耀光。 那男的过来想要拉开冯耀光,奈何力度不够还被他一脚踢开。老赵马上过来,拉开冯耀光,并劝说:“哎,哎,有话好好说,别打了别打了,耀光,你放手。”老赵也拉冯耀光。 冯耀光放开玉琼,气不打一处来,想想玉琼这个做派,忍不住又一脚踢向玉琼。玉琼被踢得吃痛,马上蹲在地上,那女的急忙把她扶起来,并大声指责:“你这人有无搞错啊,怎么一见面就动手打人啦?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冯耀光指着玉琼大声骂道:“我就是要打她,怎么了?他妈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勾三搭四的,我看你们谁敢靠近她?他妈的,我连你也打……” 那女人大声回说:“你流氓,你给我说话干净点,我与玉琼是表姐妹,这是我老公,自从她嫁到广州来后,我们一直没有见过面。昨天我们才从四川过来广州,今天才打电话约她出来见见面的,什么叫勾三搭四呀?你究竟是谁呀你?怎么说话都不用经大脑的?” 冯耀光闻言一怔,这么说是自己误会了?转念一想,自己夫妻还没搞好关系,再加上这个,可就没法解决了,立马转上笑脸赶紧赔不是:“哎呀,原来你是玉琼表姐呀,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了解情况,错怪你们了,错怪你们了……”他伸出右手握着那男人的手不好意思地说:“啊!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呀,姐夫,我是玉琼的老公,刚才是误会了……来来快坐。”他扶姐夫坐下,又是斟茶又是递烟。老赵也打圆场:“啊,这真是龙王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啊,哈哈。” 冯耀光转过身坐在玉琼身边,一脸的歉疚地说:“老婆,老婆对不起啊,我刚才不知情由,才打了你的,你还疼不疼啊?” 玉琼用泪眼瞪了冯耀光一眼,扭转身不理他,冯耀光正想发作,老赵马上说:“别说那么多了,先点菜吧,你看你表姐夫妻也饿了吧,哎,服务员!服务员过来点菜……。”老赵赶紧帮冯耀光作主。 晚上,冯耀光悠闲地躺在床上看电视,玉琼哄儿子上床睡了才进房。冯耀光一把抱着她:“你这死婆娘,什么时候学会用这招冷落我的?”玉琼想要挣脱却被他死死抱着。 “你不是要去找别的女人吗?”玉琼恨恨地说。 “哎,那是气话,只是逢场作戏,我始终心里有你嘛。”冯耀光赖着脸说。 “那你继续去做戏好了,我不希罕你。”玉琼真的还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恨这男人无情。 “那你要怎样才希罕我呢?”冯耀光无奈地哄玉琼。 “除非你同意把新房建100平方啰。”玉琼也不含糊地说。 “你呀,你真是太贪心了,你这害人精呀,你是想我们兄弟不和你才舒服呀……。” 第三十一章:宅基地的纠纷 第二天上午,冯耀光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村委会找大哥冯锦标。想要求他多让出二十五平方地给自己建房满足玉琼那无理的要求,谁让他们是夫妻么? 刚到村委会门口,冯锦标正要出门去开会,冯锦标见到冯耀光便停下车,从车窗探出头来问:“耀光,你找我?有事吗?” 冯耀光赶紧问道:“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冯锦标说:“我这正要去惠州开个会,可能要一个礼拜才回来,你有事吗?”冯锦标看到冯耀光欲言又止,所以还是再问了一句。 冯耀光支支吾吾地说:“大哥,我想…盖房子那还不够…”冯耀光恨死自己啦,怎么说个话就不能完整吗? 冯锦标了然,说:“哦,是钱不够是吧?弟弟,你先做个计划来吧,我开会回来再给你钱,你放心啦我会帮你的,你放心啦,盖房子这事我心中有数,我先去开会了,一周后回来再细说” 冯耀光急忙点头说:“那大哥你先去开会吧,等你回来再说,大哥你慢慢开车,一路顺风啊!”冯耀光向冯锦标挥手说。 冯锦标点点头,开动汽车绝尘而去。 冯耀光回到家,玉琼忙问:“怎么样?大哥怎么说?他答应不答应?” 冯耀光毫无神气,白了玉琼一眼,说:“我还没有问大哥。” 玉琼惊讶,问:“你,你怎么就不问呐?你分明是敷衍我”玉琼气得把刚刚为冯耀光倒的开水用力往桌子上一放,开水也泼了出来。 冯耀光看了玉琼一眼,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玉琼的额头说:“你呀,你呀,也不问是为什么就在家里摔这样摔那样的,败家女人,大哥他赶着去惠州开会,要一个星期后才回来。” 玉琼瞪眼:“啊?要一个星期才回来啊?哎,你既然已经见着大哥了,为啥就不跟他说呢?真是的。”玉琼恨恨地说。 冯耀光一面无辜地说:“我是想说的啊,刚开口大哥已经发动车子急着走了,还以为我开口要问他借钱呢,大哥还说让我放心,等他下礼拜回来就把钱给我。” 玉琼面露喜色:“那太好了,老公,我们先动工,等你哥回来我们连框架都架好了,那时候,你大哥也只好也同意了。”她眉飞色舞地继续说:“哎呀,真是天赐我们啊,老公,马上动工,马上动工!”玉琼焦急地说。 冯耀光迟疑着说:“马上动工?这样做不好吧?如果大哥回来见我们未经他同意便私自动工,强占这么多地方,到时候,我怎么解释啊?我们没理呀,万一兄弟反目如何是好?” 玉琼极力推动丈夫,一付教冯耀光做人道理地说:“哎,你不懂什么叫先下手为强吗?你想想,你大哥只生一个女儿,他要那么多地方干嘛?那家业以后女儿嫁人了也就等于白送给外姓人了,要不然,他为何把那铺面那边给我们呢?好歹,我们小波还是冯家的根呐。” 一言惊醒梦中人,冯耀光听玉琼这似是而非的道理,一拍大腿:“对啊,那地也就是我们冯家的地啊,以后也是留给我们小波的,小波可是我们冯家的正种啊!” 冯耀光被老婆指点了迷津,同意扩建多二十五平方。于是去找包工头老赵修改了施工图纸,并日夜抢建。一个星期后,一个初具规模的水泥框架已注灌好水泥,房子的初形出来了。冯耀光内心也跟着安定了下来,他一直怕,如果大哥在房子还没倒好水泥框架之前就回来了,那之前的赶工便成了泡汤,看着多了25方的水泥框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剩下来就是装可怜磨一下大哥的功夫了,心中欢喜的同时,不禁佩服起老婆玉琼的精明。 冯耀光由于盖房子,连日很是辛勤苦劳,这个框架已经搞好了,高度紧张的神经便也松弛下来,觉得困倦乏力,他现在的想法只要上床美美的睡上一觉。 冯锦标已从外地开会回来,一大早就在村委会召开管理层会议,贯彻落实会议精神。并布置了工作内容。闲余,便与冯先和赶往冯耀光建筑的工地。 第一层的框架水泥还未干,工地上只有一个在平整余泥的江叔在忙手尾工作,江叔看到村长冯锦标与冯先和来访,赶紧放下手中的铁铲,带着两人在房子的框架前后左右察看一番。 冯锦标表示满意:“这个结构还可以,记得这马路面的铺子大门要尽量做得宽些,而且一定要注意下水道的管道要够粗够大,以免日后会堵塞。” 冯先和也点头表示同意说:“这个耀光,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这次建房子的事他还是做得不错的,有条有理,而且做得也挺神速的。锦标啊,看来我们对这小子应该放心了,你不用再操心了,耀光是真的长大了。” 冯锦标点头说:“对啊,我也想不到这小子还算挺能干的。唉,我妈去得早,爸又上了年纪,我不操心谁操心他啊,切肉不离皮呀。” 冯先和说:“他现在的儿子都上学了,以后这铺子租出去每月收些租金,再加上队里的分红,应该够一家人不愁温饱了。” 冯锦标递给冯先和一支烟,点燃后抽了一口,吐出烟雾便说:“他呀,我真的并不担心,那怕只是看在侄子的份上,我也会照顾他们一家人的,我只生了个女儿,长大后嫁出去就是了,按照俗例,我是用不上什么的,可这小波是咱家的男丁,是根啊。”冯锦标掏心掏肺地说,这个神情令冯先和莫名一阵感动。 冯先和说:“唉,一直都说长兄如父,我们这些作为家中长子的责任重大啊。既要以身作则,在兄弟姐妹间树点好榜样,承上启下,更要为下一代的成长教育而费心啊。”冯先和也省起自己的身份,真真感同身受呀。 而一旁的江叔看着他们对冯耀光多占多用毫不知情,忍不住说:“哎呀,你们这当兄长的当真是一番苦心,可现在的后生可不是这样想的。就拿村长你来说吧,你把马路铺面全让给弟弟了,在我们眼里已经是够照顾弟弟的了,俗话说得对,耀光他算是吃屎吃到豆子啦,可他就不知感恩,完全不会心足,还非要多占你二十多平方才满意,唉,现在的人呐,都是只顾自己的利益,从来不替人想想的,真真太自私了。”江叔边说边摇头,他打心眼里为村长如此爱弟弟的情义不值。 冯锦标和冯先和听江叔如此愤愤不平的说话后不禁愕然,冯锦标把香烟扔到地上,用脚用力踩熄后,马上用脚步在新房子的框架外围踱量着,然后又到后面的那块空地上踱量起来,未了,终于不得不相信江叔的说话,心不禁痛起来,为自己的包容,为冯耀光的贪婪。 “好你个王八蛋,无良心的东西,居然得寸进尺了?…”冯锦标没有了刚才为弟弟盖起房子的好心情,有些被玩弄了感情的感觉,不禁咬牙切齿地边骂边掏出手机:“耀光,你这个死仔,现在哪啦?”他是为自己被算计得这么惨而恼怒。 冯耀光在睡梦中接听哥哥冯锦标的电话,心里猛然一惊,不好了,大哥兴师问罪来了,一下子,人是全醒了。他知道是大哥生气了,怎么着自己这么做是说不过去呀,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唉,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只好硬着头皮说:“哎,大哥你开完会回来了?啊…好…好…我现在马上就来……”冯耀光赶紧起床换衣服。 他推了推睡成死猪样的玉琼说:“大哥回来了,刚才听他电话里的口气很凶,肯定知道了我们多占了地方的事了,我该怎么办啊?”冯耀光很期待平时总是有鬼主意的玉琼能给个好理由好办法就会大哥的怒火。 可玉琼理都不理冯耀光的尴尬,转过身继续睡,只是说:“我们说不霸占都已经霸占了,他能怎么样?难不成他会拆了它吗?” 冯耀光怔怔地着老婆给自己的后背,心思才正常起来,这女人分明就是想这样的结果,这叫他如何面对大哥呀?想了一想,只能恨恨地说:“你这死女人,永远给我出骚主意,没有一次是让我抬起头来做人的。”接着他叹了口气:“唉,怪不得别人都说女人好的时候就是个女人,不好的时候就是连累人,你这死女人,你连累死我了。”说归说,冯耀光也知道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自己如果不起贪念也不会由着玉琼胡来。 冯耀光很是无奈,只好马上穿衣急急的赶出去。 冯耀光心里慌张得很,他不知如何面对大哥,他现在真的很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听老婆的挑唆,在未征求大哥的同意前而私自占地建房。但是真的如玉琼所说,不占也占了,只好硬着头皮出来,希望能哀求并说服大哥能体念兄弟之情,原谅自己的胡作妄为。 当他急急赶到冯锦标和冯先和面前,还没开口说话,冯锦标就怒容满面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你也太贪得无厌了,你大哥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你着想给你最大的包容,你倒好,把我的包容当作驴肝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不问即拿,还特么得寸进尺……”冯锦标那个气呀,两眼通红,强忍的眼泪哗的流下来,他是恨铁不成钢呀。 冯先和一把将自己拦在这俩兄弟的中间,阻止冯锦标对冯耀光的再次扭打,亲兄弟呀,怎么就被搞到如此相见的地步呢? 冯先和用手拉开这俩人,耐心地说:“都是自家亲兄弟,有话慢慢说,千万不能动手,伤到谁都不好收场。” 冯耀光捂着脸,一脸的委屈与内疚,他也认为大哥这一巴掌打的正确,是自己鬼迷心窍做出的事。 冯锦标气愤地指着冯耀光大骂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贪得无厌,一直以来,我为你操了多少心?那一样不是让着你,那一次不是留下最好的东西给你?你不会感恩好好做人,反而趁我出外开会,强行占地盖房子,你真是太嚣张了太猖狂了,有没有留个理给我呀?留个我死心塌地帮你的理由呀?你真是气死我了。”冯锦标手抖动的厉害,他怎样也没想到亲弟弟给他来了这么一招强占强夺。 冯耀光自己错得离谱,抚着剌痛的脸哈着腰说:“大哥,对不起,对不起呀,我没有跟你商量是我的不对,我本来是想先跟你说的,可那天你又赶着去开会,我就没说成。” 冯锦标瞪大眼,回想那天的场景,说:“你真是个奸诈小人,亏我还以为你是盖房子钱不够,现在还送钱过来给你,我省吃俭用,就是想省下这三十万给你盖房子让你好好过日子,没想到我这是好心给狗吃了…我…我”他真气呀,想想气怒不过,又要挥拳过去打冯耀光。 冯先和死命挡住,:“锦标,锦标,别生气,别生气,别打…” 江叔也帮忙拦着冯锦标说:“村长,别打别打架,都是自家兄弟,不占都占了我看就算了吧……” 冯锦标气愤难平呀,抢占便宜的怎么就是他亲弟弟呢?他指着冯耀光说:“你马上给我拆了,该你多少平方就多少平方,多一分你都别想占……” 冯耀光一听,苦着脸说:“大哥,都盖好了,怎么拆啊?” 冯锦标决绝地说:“你怎样拆我不管,反正今天你给我拆了。 冯耀光左右为难,这可是白花花的钱呀:“这怎么成呢?” 冯锦标大声道:“不成也得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就是打定主意我不会让你拆吧?拆!马上拆!”冯锦标也是想不通,自己对这个弟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口在嘴里怕化了的,他怎么就这样吃定自己的善良呢? 冯耀光也堵着气说:“这拆很浪费,要拆你自己拆,我不拆,打死都不拆。” 冯锦标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好,你不拆嘛?我拆!我现在就叫人过来把它拆了,你真的好过分好过分。”说着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喂,大陈吗,你现在马上叫几个人过来,把挖掘机也开过来,我在我那屋地等你。” 此时,聚集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个个七嘴八舌地,纷纷指责冯耀光太自私妄为,太没良心了,当然也有人幸灾乐祸,成心要看热闹,看看亲兄弟能不能熬过宅基地这一关。 冯先和忙劝冯锦标:“锦标呀,有话好商量,你别赶这么快就动手,先冷静点冷静点。”冯先和轻轻地拍着冯锦标的肩头。 冯锦标气愤难平,说话决绝:“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把它拆了,从今以后,兄弟都没得做。”冯锦标是真的心痛,心痛自己的善良被挖空榨干。 很快,一台大型挖掘机气势汹汹地开了过来,大陈按村长吩咐一并带了五六个青年大汉一同而来。 冯先和见势头不对,情急之下忙拨打冯文山的电话。他急速地说:“文山哥呐,你快过来啊,这儿出事了,锦标要拆耀光新建的框架,现在挖掘机已到,你快过来阻止他的行动。现在锦标正在气头上,谁也劝不了……” 冯文山一听事情紧急,来不及细问情由,放下电话,急急忙忙骑着自行车飞速过去。 那冯耀光一看大哥是真的气,这挖掘机都来了,情急之下,横身躺在水泥柱旁,死活不肯起来。 冯先和把冯锦标拉到一旁说:“锦标,你别风风火火的,万事好商量啊,耀光毕竟是你的亲兄弟。我知道,在这件事上他是做的不对,可刚建又拆…听我说,先别冲动,万事都有商量的余地嘛!”冯先和急呀,怎么劝呢,错在冯耀光呢,那有劝正确的一方让错的一方呢,唉,怎么说怎么憋屈。 冯锦标挥手,坚决地说:“没得商量,他建的时候也没跟我商量呀,拆,一定要拆!” 冯锦标命令两个青年大汉把冯耀光从柱子旁拉走,冯耀光一听,狗急跳墙了,与那两人一句不合就扭打了起来。 “住手!住手!别打了,别打了。”冯文山没有把自行车停好就快步冲上来,一把把冯耀光护在自己的身后,大声对冯锦标说:“锦标,先把机器开走,万大事都应该有得商量,怎能说拆就拆了呢?”冯文山还没知道事情真相,上来对冯锦标一轮吼。 冯锦标听见冯文山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冯锦标对这个文山叔还是有点佩服的,于是态度也不太强硬了没让挖掘机开走也没有让挖掘机工作,冯先和马上示意司机将机器开走,围观的人们骤然也鸦雀无声了,都在等看结果。 冯文山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冯耀光抹着脸上的血渍,他转过脸来,语重心长地对冯锦标说:“锦标呀,为争屋地,自古以来,打来打去还有生生死死类似的事件多得数不胜数,可以说司空见惯。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来晚一点,会不会有伤死的惨案发生?他可是你的亲兄弟啊,有今生没来世,就为了一点点地方,万一有个好歹的,你能好过吗?难道真的要家破人亡断绝兄弟手足情才安生吗?” 冯锦标自小敬佩文山,听他说的在情在理,也自感到刚才真是太火急,他不由惭疚地低下头。但想到弟弟的所作所为又心有不甘地说:“文山哥,我知我是火爆了一点,可这小子也太胆大妄为了。平日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一天到晚就知道赌钱。现在生了儿子了,还死不悔改。哎,我是看在侄子的份上,才让了马路面给他盖铺面,也好让他家里有口长粮,给小波供书教学。可他呢,上得床来掀被冚,居然趁我去外地开会,偷偷占地建房,你说可恨不可恨啊!我能不能原谅呀?”冯耀光捂着流血的头,对冯锦标说:“大哥,我知道是我不对,可现在都已经盖好框架了,能不能……?” “不行!”冯锦标态度坚决:“如果你只是多占几平米我还可以当作没看见,可这是二十几平米呐,我能答应你还有我的家人呢?你怎么就不想想一个家庭是需要尊重别人才行的吗?” 人群间也有人附和说冯锦标就是太仁慈了,太吃亏……。 冯文山摆着手势,示意众人:“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今天这个事情,大家都各有看法。可是,无论是怎样的观点,都会对锦标两兄弟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有很大的影响。我们都是同宗同族同村人,都希望在这件事情上和他兄弟俩在情分上有个完满的结局。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他俩不单是邻居,还是亲兄弟。如果这个事情处理得不好,就会成冤家。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说过头的话影响他们俩的自我判断力。” 人们听到冯文山此番话,大家都不敢评断是非,这一下子都安静了。 冯文山顿了顿,继续说:“我来讲个古典给大家听:在安徽省桐城市有个地名叫六尺巷。在清代康熙年间,礼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张英,有一天收到老家的家人来信,信中说邻居在建房的时候,多占了他们家三尺地。所以修书去京城,好让张英争回那三尺地。可张英看完信后,马上回了信,信中说: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尚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当家里的人看到信后,就按张英的吩咐再让多三尺地方。所以,至今那条街就叫六尺巷。锦标,你看,古人张英他位高权重,亦有此海量,你想想那是何等的胸怀啊!” 冯先和也在一旁劝说:“锦标,人生几十年,所有的都是过眼云烟,俗语也说:纵有广厦千万间,只占床位半张啊。” 人群里有人也说:“对啊,东西钱财这些东西,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亲兄弟,却是这一辈子的事,来生能不能再碰上都说不定呀,算了吧,村长,让他一下。” 也有人说:“说得也对,也真的没有必要为了那一块地搞得兄弟两败俱伤啊。” “对啊,血浓于水,身外之物,无必要嘛!”这些人真忘了刚才他们那种恨不得有人打架,看见流血了暗中兴奋了一把的时候,反正风向那里就往那里倒准没错吧?于是,又一边倒的向着冯耀光了,关键人家冯文山都如此说了,还搬出古代的先贤说故事呢,不站白不站,看个热门嘛,也得参与参与,作个路演也想要一二句台词么?反正各种心态的人都有,叽叽喳喳地发言来了。 冯文山这一番说话,也警醒了众人,大家都开始劝导冯锦标放弃与弟弟为这块地争吵。 冯锦标有些羞惭地对冯文山说:“文山哥,你们说得有道理,我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个弟弟,一直以来,照顾弟弟是我的责任。唉,而且我想想,自己也只生了个女儿,只要教育她成人,等她出嫁了,我也完成任务了。自己够住就是了,财多误子孙啊。算了吧,我不拆了,就由耀光去盖吧。”冯锦标挥挥手,就像挥去刚才的不快一样。 冯锦标转过身来,掏出一张银行卡对冯耀光说:“给,耀光,这张卡里面有三十万,是我平时省吃俭用存起来的。一心就是想给你盖间房子,现在给你,把房子盖起来吧,房子是百年基业,不要偷工减料一定要盖结实呀!” 冯耀光百感交集,愧疚地说:“大哥,真是我不对,我不好,不配做你弟弟,我一直以来把你的话当耳边风,今日起,当着乡亲们的面,我发誓!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做事,不再赌钱认真过日子。” 冯耀光又转身对冯文山和冯先和捧手说:“多谢文山哥和先和哥,好在今天有你们在这里,要不然我就酿成大祸了,以后还请两位大哥多多教导,耀光要重新做人,不再做无业游民游手好闲的人了,请三位大哥大力监督!” 冯文山欣慰地点点头。 冯先和边拍着冯锦标和冯耀光俩兄弟的肩膀边说:“好咯,皆大欢喜啊……”然后对还在围观的人群挥手,散场了散场了都回家吧,各自回家吧,人群爆笑,一哄而散了。 第三十二章:冯伯祥病了 转眼已是农历十月份,广州的天气也开始转凉。日间有太阳照耀,人体舒适度感觉良好。而夜间却寒气较重。每逢这个季节气候变化,日夜温差较大,于是患感冒,气管炎的病发率骤然上升,老人家特别要注意的季节。 红姐的必修功课便是每天上午陪伴冯伯祥到湖边散散步,做一些身体力行的简单运动,由于红姐照顾入微,也是及时添减衣服,再加上这适当的运动和饮食调理,冯伯祥的身体状态真是越活越年轻,冯伯祥也是每天笑容满脸,让人看不出来已是九十高寿的人了。 这高校区内,也有许多老师与学生都十分羡慕。总以为冯伯祥有什么特别好的养生方法,不时就会有人上门取经问教。 冯伯祥为人随和开朗,思维清晰灵活,经常参加学校内的各类活动。由于他是土生土长的广州人,熟知广州的人文地理,风俗人情,学生们都乐意去请教这位被誉为广州的活地图及活的档案室,冯伯祥也因此不敢忘记自己的学识,倒应了那些个说打麻将能养生不容易老年痴呆的学说,因为要动脑子呀,红姐也就乐呵呵地陪伴身前。 这天一大早,吃过早餐后,红姐便伺候冯伯祥换上一套深咖啡色的薄夹棉唐装,脚穿上一双老北京软底黑布鞋,端详一番后,帮他梳理了一头银丝发,并把一块整洁的浅蓝色格仔手帕折好放入他的上衣口袋,才相携出门,直奔去学校的大礼堂参加周年校庆活动。 到了晚上,天气突然变冷,寒风夹着雨水,一下子,气温下降了12℃。虽然天气预报两天前提示过,但人们还是不能马上适应,都早早缩进被窝里去了,这街上行人便更见稀少。 半夜,冯伯祥被一阵强烈的疼痛扎醒。他双手捂着腹部,大口大口喘着气。红姐也他被惊醒,急忙打开床头灯,只见冯伯祥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紧捂着肚子缩卷着身体,红姐慌了。 “伯祥,你怎么啦?”红姐抚摸着冯伯祥的额头急问。 “啊……红,我肚子疼……啊……”冯伯祥语不成句了。 “你肚子疼?我先扶你上卫生间吧。”红姐小心翼翼地准备扶起冯伯祥 “啊……疼啊……”冯伯祥顾不了面子了,大喊起来。 红姐连忙扶冯伯祥坐起来,给他披上晨褛,半抱半拖地扶他入卫生间。 冯伯祥坐在马桶上,红姐用小毛巾抹着他额头上的冷汗。又换过另一块毛巾探手入衣内,抹着他前后身上的冷汗,以防他一不小心寒侵入内冻感冒了。 看着冯伯祥虚弱无力,苍白痛苦的脸,红姐关切地问:“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如果无缓解的,不如去医院吧。” “啊……肚子好疼……哎哟……”冯伯祥什么也没听到,只是感觉阵阵痛楚令他痛不欲生。 “看你这么痛苦,我现在打电话叫救护车吧。”红姐再问,因为她知道冯伯祥现在是小孩性子,他不答应的事你硬做了,他会生气,要哄不短时间他才肯罢休的。 “啊……可能拉完就不痛了……啊……再看看吧……”冯伯祥终于听明白红姐在说什么了,他仍然坚持自我调节。 “不行,不要再等了,还是去医院吧……你坐稳啦,我去打电话。”红姐急匆匆地跑去大厅打电话。 天亮了,雨也停了,城里的人们陆续上班,重复着每天的工作节奏。 冯先和刚洗漱完,正准备买个早餐回来,此时客厅电话铃急促地响起来。他信墙上时钟望去,七点不到呀,心想:“是谁这么早就来电话呢?不会是什么急事吧?”冯先和想起那天冯锦标和冯耀光俩兄弟的事,心下一惊,不会又反复吧? “喂,早上好!”他急忙拿起电话。 “先和,伯祥病了,现在省中医院。”那头红姐急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大伯病了?是什么病?严重吗?”冯先和也急问。 “医生说是急性肠炎,昨晚半夜起病的……”红姐在回想昨晚上的情况,心有余悸。 “哦!红姐别急,我马上过来……”冯先和挂上电话,又连忙分别打电话通知几个兄弟姐妹。 病房内,冯伯祥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他一下子清瘦了许多,面色蜡黄。红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握着他的右手,轻声安慰着。 冯先和急急到来,正巧看到红姐拉过被头为冯伯祥盖好,红姐见到冯先和,站起身向冯先和点点头,并奢侈声音小声地说:“嗯,他刚睡着了。” “哪,现在伯父的情况是怎么样?”冯先和也不客气,直奔主题问道。 “哦,他昨晚半夜突然拉肚子好几次了,疼的特别厉害。现在可能是药的作用,基本上已经止痛了,医生说是急性肠炎。”红姐拉冯先和到走廊里说。 “哦,医生已经确诊了病因就好办了。哎呀,昨晚不是又刮风又下雨的?太难为你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们?”冯先和想起小个子的红姐,要搬动虽然九十岁了还是有一米七几的伯父,多难呀? 红姐摇手道:“不是,伯祥这病来的突然,而且昨晚又下雨太冷了,既然打了救护车来医院了,我想还是天亮了再通知你们吧,所以就没有通知你们,现在事情也过去了,保护神正在好转,你们来了就行啦,我想,保护神不会怪我自作主张的”红姐微笑了一下。 “哎呀,昨晚那个天气,又是风又是雨的,要不是有你在他身边,伯父他……”冯先和不敢说下去,真的,如果伯父身边没个人照顾,真的不敢想像,心中感动,对红姐说起来也是满满的感激。 红姐连忙说“先和你别这么说,看见他这么痛苦,怕他熬不住,而且觉得还是第一时间看医生为好啊,所以我就叫了救护车。” “是啊,在病发时,第一时间上医院,就不会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如果等到早上才来,病情就会越发严重了。”冯先和非常赞同红姐的处理方式。 “对呀,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也真舍不得他这么辛苦。可能是昨天参加校庆活动,午饭在餐厅里吃了不干净的东面而引起的病。以后可不敢再让他在外面用餐了。”红姐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的。 “哎呀,红姐,大伯他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这辈子能碰上你这么好的人……”冯先和说。 半个月后,冯伯祥通过治疗,并且在红姐的细心照顾下,身体很快康复了。在住院期间,由于考虑到冯伯祥患的是肠炎,而且年纪也大,吸收与消化能力比较差,所以红姐都坚持一日三餐亲自煮食送到医院。白天只让冯仲美和海欣轮换陪看。晚上自己全程陪护,所以这十几天下来,红姐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冯先和兄弟妹看在眼里都暗暗为冯伯祥庆幸有个红姐陪在身边,自己几个还差点扼杀了伯父这段缘分呢。 冯仲明与海欣开车来到医院,冯先和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三人齐齐接冯伯祥出院回家。 而红姐因要在冯伯祥回到家之前把家整理干净,并烧好一大锅柚叶水,等冯伯祥回来,洗个好好的热水浴,所以没有去接冯伯祥出院。这是广州人但凡生病以及红白事情或有霉气之事后,都有煲柚叶水洗头冲凉,以除病避邪,去衰气的习惯。 晚上,冯伯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红姐洗澡后,搬小凳子过来,抱着他的大腿,轻轻地帮他做着按摩,此情此景真的温馨。 第三十三章:冯伯祥立遗嘱 冯文山将镶裱好的《暮年之光》用布抹过一遍后装入一个硬质纸盒,放入大厅中的博古柜内,这时候,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铃响起来,他忙拿着接听。 “喂,喂,哦,是大伯啊,您现在身体可好吧?恢复的怎么样?……好……好,我现在就过来。” 冯文山挂上电话,沉思了一会,从柜子里把刚刚放进去的纸盒取出来,来到院子里对悦儿奶奶说:“妈,今天你自己吃午饭吧,我现在要去大伯家一趟。”冯文山边说边往门外走。 悦儿奶奶问:“怎么突然又过去看他?他不是身体又有事情不舒服吧?”悦儿奶奶有点担心。 冯文山连忙说:“啊,没有,套件他身体没啥事,是大伯刚才打来电话,说有事要和我谈谈。”冯文山急忙解释。 悦儿奶奶松了一口气,说:“哦,那你就快去吧,记得代我向他问好。” 冯文山点点头,出门而去。 海欣经不住儿子小健的纠缠,只好带小健来到天河电脑城购买电脑。海欣对电脑本来就一窍不通,等谈好了价钱,趁店铺安装主机之余,也乐得四处走走看看。 红姐也正与一个长得高高大大,英气逼人的男生在苹果专柜前挑选电脑笔记本。 海欣看见红姐很是惊喜,正准备上前去打招呼。却听到那男生说:“妈,我看还是买联想机吧,同级数的机子与苹果机可是相差不止几百块而是几千块钱哪,没必要买这么贵的啊。”男生一脸的担忧。 红姐望着儿子说:“俊豪,冯伯伯说,学习工具,买就买最好的最高配置的,不然,跟不上步子花的钱更多,你不用心痛钱的,妈给你买电脑的钱还是有的。”红姐拍着儿子的手背说。 俊豪摇摇头,迟疑着说:“妈,今天还是别买了,以后再……” 红姐急问:“为什么?既然已经来了,机也选好了,怎么忽然就不想买了呢?” 俊豪愣愣地说:“可是,我一想到这是他的钱,我心里就不舒服了,我们不要用他的钱好吗?我等妈妈出工资再来买吧。” 红姐释然:“哦,俊豪你不用想太多了,其实你冯伯伯他挺好的,而且……。” 俊豪有点焦急地说:“妈,其实你要找个人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反对的,起码可以照顾你,可以和你一起出入,但你不能找个九十岁的,都闻到棺材香的人了,而且……别人会以为我们是贪他的钱的。” 两个女售货员听了,马上两眼放光:“哎呀,你这小兄弟就错了,现在有谁不贪钱呀?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啊,没有钱寸步难行啊,傻瓜,你真是太年轻了,不懂赚钱是多么难的事呀。” 另一个紧跟着说:“哗!九十岁的经典绝世水鱼你都能泡到啊?真是几生修到的福气啊,太棒了。” 那个又再说:“对呀,哎,还有没有呀?介绍一个给我啊,哗,巴不得今天结婚明天就死了,等接管了遗产后,再找个年青帅哥使唤使唤,哈哈,幸福早到三十年啊。”这二个女人员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完还哈哈大笑,把个俊豪气得面色发青,满头黑线扭头便走,不巧正好与海欣撞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俊豪停住脚,举手作敬礼状,连声道歉。 海欣点头,连说“没事没事。” 红姐回头看见了,惊喜地拉着海欣,说:“哎呀,海欣你怎么这么巧也在这里呢?” 海欣说:“嗯,红姐,我是陪小健过来买电脑的,他在那边等安装,我无聊四处闲逛,他是你……”海欣指着俊豪问。 “哦,是我儿子,俊豪你快叫海欣阿姨。”红姐急忙拉着俊豪向海欣介绍说。 俊豪斯文有礼地:“海欣阿姨你好,真对不起,刚才有没有撞到您了?” 海欣说:“没有,没有,今天也真巧,我从来没来过城的,这一来就在这碰上你们了。哎,真真是缘分呀,俊豪你是不是不赶时间?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小健买的电脑合不合用?你阿姨我真不懂的,好吗?”海欣恳求道,俊豪看了红姐一眼,点头答应了。 于是三人来到小健买电脑的专柜前。俊豪询问了计算机内存及硬盘等配置情况,认为适合,海欣便付过钱。小健满心欢喜,硬拉着俊豪提议去麦当劳。还说认识了大哥哥,要留着电话号码,以后可以方便请教。 冯伯祥是等红姐与儿子俊豪去购买电脑的时候,约冯文山过来谈事的。 此刻,冯伯祥坐在沙发上,向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冯文山说:“文山呀,在这众多侄子当中,唯一有威信可以发话的就只有你了,所以今天我约你过来一趟。哎,我也是思考了很久才作出这个决定的。”冯伯祥一脸的郑重。 冯文山见状忙也一面郑重地问:“大伯,你有什么吩咐文山的,不妨直言,文山我绝不含糊。” 冯伯祥欠欠身子,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慢慢地说:“文山哪,亚红来这已经半年多了,这半年来,也难得有她的悉心照顾,特别是这次急病住院,我才真正感受到她对我是真心实意与体贴入微,我是只恨自己年老体弱,无力去爱护她,她是我生命中,陪伴我走最后一程的人,我无以为报,真舍不得丢下她不管啊。”冯伯祥眼眶浸满了泪水,隐隐之中,充满着对红姐的无限眷恋与怜惜。 望着苍老而情挚深厚的冯伯祥,感受到他那因无力与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及命运的抗争和无助的样子,冯文山内心震撼而无奈,更是毫无伸出援手之力,只能默默地祈祷苍天能给予这段暮年之恋多些时间。 冯文山脸色凝重地说:“大伯,你有什么打算你说吧,文山一定照办,而且无论以后怎样,我一定会代你照顾红姐的。” 冯伯祥高兴点点头,目光柔和地说:“文山呀,我就知道你是能托付之人,套件谢谢你的承诺,现在我想和亚红结婚,并且把我名下的物业也赠送给她,我已经是风烛残年了,说走就走了。所以我想在我还清醒之时,把这些必要的手续都办好了,我就有个安心啊。” 冯文山问:“那大伯准备是怎样安排的呢?” 冯伯祥面有歉意地说:“我是考虑把祖屋那边的物业留给侄子先和和他们几兄妹。而我现在这房子就归亚红。因为亚红的儿子俊豪还在读大学,负担不轻。如果我走了,她母子还有个落脚的地方啊。至于我的存款,我是想把它分为三份,一份是给先和他们兄妹,一份是给亚红,剩下的那份留给我们冯氏家族基金会,你觉得这样的分配妥当吗?”冯伯祥询问说。 冯文山点点头说:“大伯,你这样的分配方案很合理,方方面面已经照顾得很周到了,只是你应该留下遗嘱或到公证处作个公证,免得日后留下遗憾啊!有些事应该用文字作证会好些。” 冯伯祥点点头说:“是啊,我就是怕以后我走了,事情没有交代好,对大家彼此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啊!”说完,冯伯祥从茶几上拿起纸笔递给冯文山:“文山,你先帮我起草一份,然后我让学校作个证明就行了。” 冯文山接过纸张…… 红姐提着菜回来。见冯文山正在书写便走过来为他斟茶。 冯伯祥接过茶杯问:“笔记本电脑买了没有?俊豪呢?怎么他不跟你回来吃饭呢?” 红姐说:“哦,笔记本他没有买,刚才在电脑城碰上海欣与小健也是去买电脑,现在俊豪跟去了海欣家,说是帮小健的电脑安装什么软件呢。”红姐把电脑城的事略说了一下。 冯伯祥恍然地问:“哦,真有这么巧啊,哎,俊豪怎么就没买呢?是不是钱不够呀?” 红姐支吾说:“不是,不是,是俊豪不想现在买而已。” 冯伯祥疑惑地问:“不想现在买?那是为什么呀?俊豪不是等着电脑用吗?他刚上大学,是必需品呀”冯伯祥有点为俊豪着急,学习呀,不能落后的。 红姐支吾着说:“啊……他说……用你的钱,心里过意不去” 冯伯祥慈爱地说:“哎,一家人怎么分你我呢?这孩子……”他顿了顿接着说:“哎,亚红,你先坐下,我有事情跟你说。” 红姐疑惑,忙坐下。冯文山闻言把刚写好的文件递给冯伯祥,冯伯祥看了一遍后递给红姐:“亚红,我让文山过来帮我立了一份遗嘱,你先看看。” 红姐接过来一看,猛然一惊,急忙说:“伯祥,文山,这不可以的,不可以的,如果这东西让人看了,都会觉得我是别有用心的,伯祥,我不可以接受……”红姐是摇头摆手地拒绝。 冯伯祥用手势止住她说:“亚红,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关系可谓是众所周知,而你对我的情义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我只是尽了我的一点心意而已,你不用顾虑太多。” 红姐面有难色:“伯祥,情义如何只需要你知我知,在这个小天地里,我们两人平和过日子就好了,可你这一来,唉,事情跟金钱挂上钩呢情义就变了味了。”红姐此刻想说服冯伯祥。 伯祥宽容地说:“亚红,你可要体谅我的心啊,我这把年纪,只能是过一天算一天了,如果我不在了,你以后还要继续生活的啊,财产这些东西我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还打算,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就去登记结婚,以后你就是我冯伯祥的老婆,名正言顺的,谁还会闲言闲语的?” 红姐听完错愕了好一阵没反应过来。 冯文山赶紧接口说:“红姐,大伯是有心之人,而且这事情会安排妥当的,你就让他高兴高兴,接受他的一番心意吧。” 晚上,冯文山带着冯伯祥的遗嘱来到冯先和家,并召集其弟妹过来。当冯先和读完遗嘱后,冯仲美立马大声地说:“我都说了,红姐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你们看,就这短短半年时间,就把大伯搞到手,还哄得他昏头转向的了,还连房子都给她了。” 冯仲君也说:“对啊,这存款分三份,这存款究竟有多少呢?是十万还是一百万呢?这里没有写明,到时候明明是一百万,那女人也可以说是只有十万啊,我看呀,就是这女人捣鼓的。” 冯仲美马上转头问冯文山:“文山哥,伯父他的存款有多少钱?” 冯文山摇摇头,说:“大伯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啊。” 冯仲美急急地说:“哎呀,你怎么不问问大伯呢?” 冯文山笑笑说:“这么私人敏感的事,大伯不说,我又怎能问呢?” 冯仲君说:“怎么不能问呢?他既然让你帮忙写遗嘱,你就可以问他啊?” 冯先和看着这一幕,不满地大声喝道:“喂,你们这是怎么啦,伯父还活生生的,怎么啦,你们要分伯父的身家吗,伯父有多少钱和怎么分是伯父自己的权利,轮不到我们说,真是的。” 冯仲明说:“不是要分身家,而是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你们估值一下,现在伯父居住的那套房子时值多少钱?起码二百万。哗,二百万呐,如果要找女人,从白云山顶摩星岭排列到白云山脚……”坐在他身边的冯先和“啪”一声打在他大腿上:“你就知道找女人。” 冯仲明摸着被打痛的大腿大声地说:“那你也不用这么大力打过来啊。那不是吗?二百万我每天换新鲜的,都不用这么多钱啊,哎呀,我的伯父你也太会算了。”他的说话,令人哭笑不得。 一直寻思不语的冯仲明按熄了手上的香烟说:“大家不要围绕着这些数字作文章了。伯父与红姐这对忘年鸳鸯,是彼此惺惺相惜,伯父是怕日后他走了,红姐无依无靠感到会对不起红姐照顾自己一场才作出这个决定的。” 冯文山点点头说:“仲明说得对啊。大伯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深爱着红姐。你们想想,万一大伯走了,她也只能捡包袱走人了。可是作为他的男人,他忍心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死后,无依无靠,漂泊无定吗?他不忍心也不舍得,因为这个不是街头招妓的女人。” 他停了停,望着这四兄妹说:“一边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子侄。在他传统的观念里,你们和亲生儿女一样。一边是与他相依为命的女人,在他生活里,这个女人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是这个女人在他孤清的晚年给予他温暖与阳光,给予他一个真正温馨幸福的家。” 冯先和也说:“对啊,我们不要用世俗的眼光看待红姐,她是个好女人,也是值得我们尊重的人。“ 冯仲美想了一想,也心悦诚服地说:“说的也是,其实我打心里感激和喜欢红姐的,既然大家都认可她,那我干脆就喊她叫伯母了,哈哈……”冯仲美永远改不掉这风风火火的脾气,冯先和无奈地摇头。 冯仲君大声说:“如此,那倒不如文山哥你直接挑个良辰吉日,我们替伯父和红姐办场婚礼喜庆喜庆好吗?” 好啊,众人一致赞同。 第三十四章:冯伯祥的隆重婚礼 这天,冯文山与冯先和来到了工学院,目的是拜访老同学陈校长,与陈校长一番客套闲聊之后,冯文山提出要找找大二级学生何俊豪,请校长行个方便。 当俊豪被叫到校务大楼校长会客室之时,面对大名鼎鼎的书法家冯文山,颇感惊喜意外,内心又不免兴奋激动,连为什么被叫到校长室那种忐忑心情也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冯文山见状忙道明来意:“俊豪呀,请原谅我们今日的冒昧,我们今天找你的来意,主要是为了你妈妈的事情而来的。”他边说边示意俊豪坐下。 俊豪一听到妈妈两字便马上紧张起来:“冯老师,请问我妈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冯文山微微一笑,轻轻摇摇头说:“俊豪你别紧张,你妈妈无啥事,挺好的,我们今天只是想来与你谈谈你妈妈与我大伯冯伯祥之间的事情而已。”冯文山连忙安慰俊豪道。 冯文山与冯先和没有料到俊豪听说是为妈妈这事情立马脸色紫红,他瞪大眼睛说:“冯老师,请原谅,我妈妈她是一个好人,她心地善良,从来不做昧良心的事情的,至于她与冯伯伯之间的关系……只是……只是……。” 冯文山用手势示意俊豪别急,慈爱地说:“俊豪,你误会了,你妈妈正如你所说的,她心地善良勤劳细心,就是因为红姐人好心好,所以我们都很喜欢她,正因为这样我们还想……。” 俊豪盯着冯文山急急打断,问:“你们想怎么样?” 冯先和见事态快变成误会了,急忙说:“俊豪,你别急,今天我们是来和你商量一下,想帮他们两人办个婚礼告知大家,我们伯父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也许你觉得配不上你妈妈,但他俩是真心相爱的。你是红姐的儿子,我们怕你心里有负担,才来和你商量的,而且也想替你消除一些不必要的顾虑,这么说你明白吗?你能同意你妈妈这个决定吗?” 俊豪听到这一席话一下子就愣住了,很久才缓过神来,转而他冷静地对两人说:“冯老师,叔叔,自从我妈跟我爸离婚后,她一直很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赚更多的钱来抚养我供我读书,我们是外地人,我妈在家乡辞工来广州是担心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会吃亏,所以才为了我去冯伯伯家做保姆的。其实我也打心里也很敬重冯伯伯的,可是我们在广州来说毕竟是外地人,如果他们成了这个关系,别人会用另类的眼光来看待我们的,我们这辈子都会抬不起头做人。” 俊豪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但说完后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是他心里的担忧呀。 冯文山慈爱地看看眼前这个坦白而明朗的男生,心里暗暗点头说:“俊豪,正是因为怕你有这样的思想顾虑,今天我们才来这儿与你先沟通一下的,你必须明白,人生犹如一辆乘载的客车。在人生旅途当中,有崎岖的山路,有泥泞的小路,也有平坦的大道。在你一生的几十年甚至过百年里,会经历许多狂风暴雨,也会感受许多灿烂阳光,还有严寒冷雪。一路行走过来,遇事无数悦人无限,有半路中途下车的,也有后面上车的。能够在这旅途中相遇的都是缘分。最难得的是在人生将尽的时候,能遇上相知而又彼此相爱的人,是人生最美好的缘分。俊豪,他们两人都是我们最亲近的人,难道我们舍得让这段美好的缘分与情感任由它去白白枯萎吗?这不是我们后辈人阻碍他们的理由呀。”冯文山对着如此心细的男孩耐心地解释着。 俊豪闪动着明亮的双眼看着冯文山,似乎在探问。 冯文山继续说:“俊豪,我们不忍心去破坏,我们应该让这段美好而珍贵的缘分和情感,能在我们的庇护下,开出温馨的花朵,让他们享受着幸福与快乐啊!你认为对吗?”冯文山也盯着俊豪道。 冯先和也不忘加上自己的游说:“俊豪,应该让我们一起来为他们的感情祝福吧!” 俊豪终于放下心理负担,感动至深的用力点着头:“谢谢你们,谢谢冯老师,谢谢冯叔叔,我妈运气好,能认识到你们,真的谢谢谢谢呀......。” 冯先和调皮起来,说:“哈哈,俊豪呀,你既然同意了,就应该叫我哥哥才行啊。” 冯文山也笑着拍拍俊豪的肩膀说:“对啊,俊豪,先和可真是你大哥啊。” 俊豪当即爽爽地叫了声:“大哥......。” 冯先和乐得眯了眼,乐呵呵地应说:“哎,哎,好弟弟,哈哈,我们又多了一个弟弟啦,一个大学生弟弟......” 这个元旦新年,冯氏大宗祠一片喜庆节日气氛,广场上张灯结彩,瑞狮欢舞。 今天是冯文山等侄子女们为冯伯祥与红姐择定的结婚日,当消息传出,族人们个个心中高兴,纷纷自发而来,都要为族中最高寿者举办婚庆典礼。 今天的婚庆准备筵开百席,冯先和几兄弟更是忙着招呼宾客做到可谓屁股冒烟了,冯锦标和冯耀光两兄弟为百席之事应接不暇,赶着连夜打灶,聘请到会的厨师,租借百宴的台椅等等的安排。冯文山则把写好的大红丝质对联让冯伟强攀梯悬挂起来,喜气洋洋气氛满满。 横额:琴瑟和谐 左联:盛筵百席祝百年好合 右联:蒂莲千朵贺千载姻缘 苍劲有力真个是大气之作,令众人一致叫好赞赏。 小辈的女孩们如彩蝶翩迁,活跃穿梭于筵席餐台间,悦儿,卫玲,家燕展开欢欣笑颜,嘻嘻哈哈为到来的宾客斟茶递饼忙个不亦乐乎。 冯氏祠堂从门口至正厅,均铺上大红地毡。祖先牌位前的案台上香烟缭绕,浓浓的檀香味萦绕满屋,清心透肺,令人心绪宁静畅快,与今天的喜兴氛围融为一体。 下午四点,三辆满身披上鲜花彩带的豪华轿车缓缓而来,停放在广场中央。 冯文山与冯先和快步上前,打开车门,搀扶着冯伯祥下车。而海欣和冯仲美也左右跟随红姐下了车。 冯伯祥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红光满面笑容满满,上装是一件大红暗花纹的真丝唐装,下身穿一条黑色呢绒西裤,看上去格外的醒神悦目。虽是高龄九十,但这硬朗的身躯,儒雅的气质,仍然是当年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满满的雄性风采冯伯祥呀。红姐今天则是一龚浅紫红色天鹅绒旗袍,披上绣花真丝披肩,透露出成熟女性端庄的美态。头上搭上花鬟点翠的云髻,莲步轻移,举手投足之间更显高贵气韵。 小杰和小健担任花童之职,此刻手捧鲜花,双双送到这对新人手上,并齐声恭贺:“祝新人健康长寿,生活美满幸福。” 司仪高唱:“吉时已到!冯伯祥红姐的婚礼马上开始!”一时间,鼓乐齐鸣,鞭炮喧天。家燕和俊豪左右各搀扶着这一对新人,顺着红地毡步入祠堂大殿,先跨过门槛下的火盆,今天的新人十指紧扣,双双立于堂前。 主持冯文山按照传统礼俗,进行拜堂仪式......“一叩首,上拜天地,二叩首,下拜高堂,三叩首,夫妻对拜,礼成!” 一对新人在人们的恭贺声中完成了拜堂的三步大礼。 冯伯祥安坐在太爷椅上,族人们分开辈份大小络绎不绝地纷纷上前向冯伯祥恭喜祝贺。 冯伯祥身为族中最长寿者,一直以来身体力行,为家族的兴建及教育尽心尽力。在族人心目中,他德高望重,素来颇得族人们的敬重。今天是冯伯祥的大婚,族人都摒弃世俗观念,不再议论合不合情理,以体己之心,真心诚意地祝愿这俩人百年好合、和谐幸福、健康长寿! 第三十五章:冯先和病了 初冬的广州,并不象北方其他城市那样的寒冷。晴朗的天空,暖暖的太阳,给人陪感清新明朗,真个是秋高气爽。 小杰端坐在院子的石台前,正聚精会神地练写书法。悦儿奶奶则在花园淋着花。 放眼望去,墨绿色的琉璃瓦盖着用青灰砖砌的围墙下,相间地栽种了两种形态品种不同的竹子。叶绿杆细青黃色的是观音竹,而一身翠绿节短饱满的是佛肚竹。在竹子旁边,一簇簇盛开的菊花,有白的、黄的、紫的。含曜吐芬,雍容华丽,安逸而高雅。很自然会令人想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句陱渊明有名的诗词。 冯文山素来爱花,从他身上,可见到历代文人墨客的品格与现代人认为的腐酸味。尤其难得的是,在当今这个市场经济的功利年代,还能保持着一颗大度简朴的平常心。冯文山在外人看来是有点清雅而不高傲,善良但不夸张,摒弃虚荣欲求,质朴自然,身修力行深得族人的尊敬和爱戴。在尊崇之余,人们也纷纷以他为行为作标杆,所以这一族人之间都充满友爱,相互敬重,不得不说,每一族里能有一个二个榜样绝对是很好的。 悦儿奶奶淋完花,放下水桶,来到小杰的石台前。看着小杰的习作不无自豪地说:“哎,小杰,写得不错呀,可真有你大伯的真传呵,唔,不错不错,真不错。”悦儿奶奶很满意地说,毫不隐瞒对自己儿子的夸赞。 小杰更是抿着嘴骄傲地说:“那是当然的,我们这是名师出高徒嘛!”说完还挺挺胸膛。 悦儿奶奶看看他笑着说:“哎呀,小杰,你可别骄傲呀,功夫可是要靠时间磨练出来的,一定要勤练,骄傲自满就没有进步的了,知道吗?”悦儿奶奶拍着小杰的肩膀道。 小杰连忙认真地答:“悦儿奶奶你放心,我可不敢骄傲,更不敢偷懒,要不然会让大伯罚个够的。”说着还吐吐舌头,真的怕冯文山那严肃的处罚。 两人正说话间,猛见冯先和一脸倦容,神色不爽匆匆地走进门来。 悦儿奶奶见状上前关切地问:“先和呀,你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呢?”悦儿奶奶很是担心,没见过冯先和这种表情。 冯先和捂着肚子苦着脸说:“悦儿奶奶,我这是昨晚憋了一整夜的尿,尿不出来呀,现在这肚子胀死了,难受啊,哦!”冯先和忍不住叫出声音来,痛! 小杰放下笔,忙上前扶着冯先和说:“先和叔,你这是前列腺炎,去医院看男科吧。” 冯先和愣了一下,悦儿奶奶惊讶地说:“哎,小杰你何时懂这些的?咋个就懂了?” 小杰眯了一下眼,理直气壮地说:“电视广告说的呀,尿频尿急看男科。”跟着吊起嗓子:“肚子胀痛,尿不尽是前列腺炎,请看男科,不孕不育看男科啦…”小杰连广告里演员的动作也学得维妙维肖。 “哈哈…”小杰的这一番搞怪作态惹得两人爆笑,冯先和笑得捂着原本就痛楚的肚子,脸色也涨红了,边笑边呼着气,指着小杰说:“你这个,这个鬼精灵,净搞笑…哎哟…哎哟,我的肚子呀,痛!” 小杰扶他坐在藤椅上一本正经地说“先和大伯,你先别激动啊,我这就去给你倒杯水喝吧。”小杰转身跑进客厅倒水去了。 冯先和一听,忙止着小杰的脚步,说“哎,小杰呀,你就别去倒水了,你先和伯我现在哪敢再喝水呀。”冯先和那张脸快苦过苦瓜干了。 小杰恍然地点点头,连忙说:“哪先和大伯你快上医院看病去啊!别再等了”他边说边跑向屋里并大声喊道:“文山大伯,先和大伯病了…” 冯文山闻声从大厅里跑出来问:“先和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什么病?” 冯先和身子斜靠在椅背上说:“也不知道什么病,就是有尿拉不出,难受死了。”冯先和一脸的痛苦表情。 冯文山见状马上拉他起身说:“还躺在这?快上医院去,这事不能耽误的,你看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个轻重缓急。”冯文山让小杰扶着冯先和去停在院门口的小车,自己赶忙入屋拿车匙准备出发去医院。悦儿奶奶跟在后面吩咐道:“文山哪,你们看完病直接回来,我去买个猪小肚子回来煲田贯草汤,应该不是什么大病的,尿道感染罢了,莫急,记得注意安全慢慢开车啊” 冯文山点点头便开车往附近医院去了。 悦儿奶奶也赶忙拿着菜蓝子,关上大门,急急往菜市场而去。 时间过了一会儿,邓辉驾着银色皇冠小车来到冯文山家的大院前,见大门紧闭,他下车去按门铃,等了一会见没人开门,抬手看了看表,只好开车走了。 邓辉缓慢地开着车,神情凝重,左手抓着方向盘,右手拿出手机,欲打又没打,似是有什么重大事情要作出艰难抉择而又举棋不定的样子。他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中央的大转盘兜着圈。由于太出神而变了道,差点让后面的车撞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甩了甩头,将车停在安全岛上,然后果断地拔打冯文山的电话:“喂,冯老师,你现在哪里呢?” 电话里冯文山说:“哦,是邓辉呀,我现在带先和来医院看病,你找我有事吗?”冯文山感觉邓辉的心事,帮问道。 邓辉答非所问地说:“哦?…是先和大哥病了?是什么病啊?严重吗?” 冯文山说:“现刚到医院,我正在掛号,你如果有事等我一会儿回去再说吧,好吗?我们一会儿回家吃饭的。” 邓辉忙说:“哦,好的,好的,冯老师,一会儿再通电话吧,代我向先和大哥问个好吧!祝身体无恙!” 掛上冯文山的电话,邓辉又拨通了亚强的电话:“喂,亚强,你现在哪儿?” 亚强兴奋地说:“我现在去参加南海的地皮拍卖会的路上,要明晚才能回去,有事?” 邓辉顿时泄了气,很无奈地说:“没啥大事,那好吧,你先忙,回来再说吧,祝一切顺利!” 亚强说:“好的,我回去就给电话你啦!” 邓辉掛上亚强的电话,一副无助的样子。他靠在车椅背上,用力地闭上双眼。许久,他睁开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又拨通了一个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慈祥的女人声音:“喂,是辉儿啊!下班了呀?” 邓辉说:“妈,你在家吗?”原来邓辉是打给妈妈的。 邓妈妈说:“在呀,你现在回来吗?” 邓辉说:“不是,妈,我要结婚好不?” 邓妈妈喜出望外:“啊,辉儿你要结婚了?你有女朋友啦?平时可没听你说起过哦,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要去摘日子订礼饼哦,还得让他们帮忙统计人数呢,太多事要做啦,辉儿也不早说,等妈有个准备嘛。”邓妈妈忍不住喜悦唠唠叨叨。 邓辉说:“后天,妈,后天好吗?” 邓妈妈愕然,疑惑地问:“后天?今天不是愚人节吧?辉儿,你这不是跟妈开玩笑吧?人还没见过,后天就结婚?” 邓辉吸了口气,郑重地说:“妈,不是愚人节,不是开玩笑,我己经决定了,是后天结婚。” 邓妈妈惊愕不已,她着急地问:“辉儿,你究竞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间要急着结婚?我连你女朋友都没有见过面…,不会是被人逼的吧?” 邓辉说:“妈,我这已经准备好了,您就通知通知其他的亲戚朋友就行了,也没什么大搞的意义…” 邓妈妈说:“辉儿,你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你这说结婚就马上要结婚,妈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而且结婚不是儿戏呀,还有…啊,不对,不行,你现在必须回家一趟,这可是大事情,不是闹着玩的。” 邓辉顿了顿说:“妈,你和小姨中午来迎宾馆吃饭吧,我把女朋友带过来,让你们见见面,有什么话见面再说吧,好吗?” 邓妈妈连忙答:“好,好的,我来,我们马上过来…” 第三十六章:邓辉宣布要结婚了 广东迎宾馆坐落在广州市中心,与市**大院相邻,面对幽静的绿树围绕的市中央公园,虽地处繁华而旺中带静,前身是一座接待高级礼宾的园林式宾馆。馆内古树参天,绿荫成林,雀鸟唱鸣。人工湖边小桥流水,潺潺悦耳。花圃中锦绣翠艳,蝶舞蜂飞。如此格局闹市园林几星级的宾馆,在其他城市也很难寻觅,而在广州市也仅此一家,所以,平常有些请客要来点规格的都到这儿来,也因是座落于市区中心,每天人流不少。 邓辉电话订座了宴会厅的牡丹房,房间豪华别致,柔和明净的灯光映照着紫红透金的墙纸装饰,给人一种高雅而温馨的感觉。紫红色的绒面布椅,衬着粉红色的台布,台中央一水晶花盆插着白色的百合花,清丽洁雅,芬芳怡人;白色的骨瓷餐具更是晶莹洁亮,不愧是接待的星级宾馆。 邓辉携着女朋友到来开房落座,服务生过来询问要什么茶的品名,便娴熟地为其冲泡。 此时,邓辉身旁的这女子,乍看娇小玲珑,五官细致端正,一张瓜子脸略显苍白。小小的嘴唇涂上淡淡的口红,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却显疲惫无神。邓辉轻手为她抹着额角上的微汗,并向服务生要了杯白开水,他看了看表,又看了一眼门口,双手紧握着女朋友的手,一脸温柔地说:“小莉,你不要紧张,我妈人很好的,她善良和气,你会喜欢她的。” 小莉却怯怯地说:“我…我是怕你妈不喜欢我…” 邓辉笑笑说:“不用怕,我妈很通情达理的,她会答应我们的。” 小莉说:“可是…我们不应该瞒她事的,万一…” 邓辉捂着她的嘴说:“小莉,等一下妈的提问都由我来答话,你放心吧,你就坐一旁点头或者摇头好了。” 小莉很是柔弱地轻声说:“辉,我好怕…” 话未说完,邓辉的手机铃响起来,邓辉忙用手势表示是邓妈妈来电,然后接听:“妈,你们到了没有?嗯,是在牡丹房,你等等,我出来接你吧。” 邓辉放下电话,双手捧着小莉的脸说:“乖,我先出去接妈进来,别怕,没事的。”说完拍拍小莉的肩膀,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才走了出去。 小莉心中忐忑,握着玻璃水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邓辉行出大厅的门口,看见妈妈和小姨己经到了,便快步上前,说:“小姨你也来了,太好了,正好帮妈妈对对眼。”边说边笑着挽起邓妈妈的手臂一同到牡丹厅的包间。 邓妈妈外家只有两姐妹。由于邓爸爸廿年前工伤去世,邓妈妈独力抚养两个儿子。而妹妹顾念姐姐的独自负担的艰辛,便主动帮助并与姐姐一起承担照顾这个家庭而一直未嫁,所以邓辉两兄弟对小姨的感情既如母亲,亦如姐姐似的亲密无间。 邓妈妈是一个端庄贤淑的传统女人。虽然早期独自抚养儿子时期生活清贫,自从邓辉大学毕业后努力工作事业初有成就,自此生活及经济也一路见好了,日子也渐渐的滋润起来,邓妈妈现在是退休在家,眼见自己这个大儿子已过了而立之年,可怜天下父母心呀,所以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邓辉这个大儿子能早日成家立室。所以平日里经常托人求媒的,作梦也想着喝上那杯媳妇茶。然而儿子一直没见有心仪的对象,现在竞突然说要结婚,而且是在二天后?她实实在在不能接受这个突然而来的好消息,说实话也实在是太惊喜了,可妹妹听到却安慰她说,现在的人都潮流时尚,喜欢玩闪婚什么的,就当他们是缘分已到,挡也挡不住好了。 两人怀着忐忑,内心确实的惊喜,都抱着一探究竟的心境,很想知道这个是何等美艳绝伦的人间极品能迷倒她们那个优秀而英气伟岸,成熟稳健的大儿子邓辉呢? 然而进到房间,影入两位妈妈眼帘的,并非什么仙女下凡,只如是一株迎风的萋草。两人的心理落差有点太大了,但她们还是平静地向小莉点了点头,长辈嘛,不能失礼于人前呀。 邓辉马上过去扶小莉站起身,用手示意说:“这是我妈,这是我小姨。” 小莉小鸟依人般,羞怯怯地站起身,向两位长辈点头问好:“亚姨好,小姨好!” 小姨马上说:“快坐下吧,我们大家都好,都好,嘻嘻…” 邓妈妈眉头小皱了一下说:“快坐下吧。” 邓辉扶小莉坐下,服务生为各人斟了茶并问是否可以起菜,邓辉点下头。 一直以来,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看见两儿子长得英俊健康,尤其是大儿子聪明好学。每次左邻右里的街坊称赞他的时候,邓妈妈内心都倍感安慰与自豪。但眼前这个小莉,论五官也算标致,人比较细小,那双大眼睛虽然好看,但却总觉得好象缺少了点什么似的,无论怎么想怎么比,都与自已心目中的相差甚远,邓妈妈一直没开口说话,小姨也是等着那里。 空气似乎有点凝固…… 最终,还是邓妈妈主动,邓妈妈和蔼地问:“小莉,你和辉儿认识了多久啦?” 小莉望望邓辉,小声地说:“我们认识了有五年多了。” 邓妈妈和小姨不禁意外。 邓辉马上说:“我们是大学里的校友,正式交往了五年,只是因为我平时太忙,很少陪她,也没有带她回家见你们。” 邓妈妈又问:“小莉,你是在哪里做事的?” 小莉吱唔了两声。邓辉马上说:“小莉以前是在幼儿园当老师的,只是近来身体不舒服辞了职。” 邓妈妈正想再问,服务生依次上菜。邓辉马上殷勤备至地将先上来的清蒸黄花鱼用茶匙挑起一大块,放到妈妈的碗里:“妈,先吃鱼吧,凉了就会有腥味了。”接着又给小姨和小莉的碗里放。 这一顿饭的时间邓辉都在忙着夹菜送饭,似乎在迴避着什么似的。而小莉却很安静,吃得很少,几乎所有的菜和肉都只是象征式的小试一下。 小姨见她吃这么少便关切地问:“小莉,你怎么不多吃点呢?不喜欢这些菜式?辉儿也是的,你不管管小莉喜欢吃什么才点菜么?” 小莉马上说:“不是的,小姨,这菜我都喜欢,只是我吃多了胃不舒服,亚姨,你们慢慢吃,不用管我的…。” 邓辉见状立即斟了杯水给小莉,并拍拍她的手安慰着。 小姨问“辉儿,你们这么急着要结婚肯定是有原因的,小姨我就直话直问,看小莉的身型是不是已经有了?” 两人一听立马脸上发红,邓辉吱唔着说:“嗯,小姨,那就算是吧。” 小姨一听不乐意了,大声说:“哎,什么叫那就算是吧?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 邓妈妈拍拍妹妹的手,望着邓辉和小莉说:“辉儿,小莉,说实话我是真的不同意你们后天结婚的,先不说你们俩般配不般配,按不按传统礼俗来,可哪有说结婚就结婚的?太急了,你说这酒席用不用订?能赶不赶得过来?而我又如何向亲戚朋友交代?别人问我媳妇是哪里的人?什么时候和邓辉对上的?所有的一切我通通不知道,这哪叫娶媳妇结婚呀?这分明是去菜市场买棵青菜回来充数而己,老实说,我自个心里就过不了这关。”邓妈妈这时真的有点生气了,这平常孝顺妈妈的话说一不二地听的儿子怎么就一下子就变得如此不讲理呢? 邓辉见妈妈生气了,急忙讨好地说:“妈,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你真的不用向别人交代什么的,这酒席就定在这里,后天傍晚五时恭候,六时入席,订席三十台。再说了,现在人人都有手机的,打个电话或发个短信通知一下就可以了。” 邓妈妈气恼说:“那有你们这么简单的?先不说我们这边的亲戚朋友,小莉家父母那边的礼数要做吧?”邓妈妈真的让儿子对婚姻大事不当一回事的态度气到了。 邓辉忙安慰似的拍着邓妈妈的肩膀说:“嗯,妈妈,小莉爸妈也已经知道了并同意了,她们家也很简单,不用讲究礼金仪式的,而且时间还是小莉妈妈定的呢,现在只看我们家能不能这样做了…” 邓妈妈立马一脸的反感,她抑压不住大声说:“你说什么话?这是怎么回事呀?儿子是你结婚的大事,怎么是女方家什么都定好了,才打个电话通知我们男家一声而已?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妈了?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我这脸要往哪搁呀?好,好,好,既然你们眼中没有我这个妈,那你们爱怎么结就怎么结,也不用跟我说了,我不管了,你们也别进我的家门就是了。”她气得手直发抖,站起来拿着提包就走,头也不回,也没把自己的妹妹叫上。 “嗯,姐,姐,有话好好说,先听听小辉的解释吖…先别…”小姨边叫边追了出去。 “妈…妈…”邓辉见妈妈真走了,只好也跟着追了出去。 房间只余下小莉一个人,目光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只落下两颗晶莹的泪珠… 邓辉追上去,一把拉着妈妈的手苦苦哀求,竭力地认错:“妈,对不起妈,这事是我不对,不能怪任何人的,只怪我平时没有好好的跟你说说话。妈,我知道你的心情,可事到如今你就任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什么事情都听你的,儿子求你了妈。” 邓妈妈怨气尤在:“以后什么事情都听我的?我那敢信呀,你看你现在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连跟我商量一下都没有,我还敢指望什么呀?我不管了,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只当白养你了。”邓妈妈是真的气急了。 小姨过来见此,也帮忙劝说:“姐,你就别生气了,要不我们回家再慢慢商量吧,好吗?”她转过头对邓辉说:“辉儿,你先送小莉回去,然后就回家吧,你快去快回啊。” 邓辉点着头,目送着妈妈的背影,愧疚地说:“妈,对不起,原谅我吧!” 邓辉家里,邓妈妈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用手绢抹着眼泪。 小姨拿着水杯过来劝道:“姐,你喝口水吧,事已至此,我看来小莉应该是有了身孕的了,这时间就由着他们定吧。”小姨还有一句没说出来,这事女孩主动的很少,还是从了他们吧。 邓妈妈吸了吸鼻子边抹眼泪边说:“小妹,我是不甘心呐,我含辛茹苦的养大他,最后连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商量一下,你说我冤不冤呐?” 小姨连忙开解道:“姐,可能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的,可能是因为小莉怀上孩子了,女方家长见我们家迟迟不办事,就急呀,换着是我们女儿,还不冲上门去吗?因此责令了辉儿。你看小莉那身子胀胀的,可能都有五六个月了吧,如果再不结婚就不好了。唉,姐,人家有人家的难处啊,别怨了,就答应辉儿算了。” 邓妈妈也一时无语,心中也觉得妹妹说的有点道理。将心比心吧,一个姑娘家怀了身孕,而且都快半年大了,是不能再拖的了,她叹了一口气,低头说:“唉,这辉儿不知道是怎么的了,怎么就这么不负责任呢,到都瞒不住了才…唉…” 小姨此时也悟过来了,也好生奇怪:“是呀,我们辉儿一向做事都中规中矩的,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的呀?这不像是他的处事方式呀!”小姨不禁怀疑起来。 邓妈妈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地说:“唉,不探讨啦,这是木已成舟呀,就认命吧!” 此时邓辉的弟弟邓森回来了,他身材高大,雄性风采凛然。见妈妈在哭,他不明就里,急忙问:“妈,你怎么啦?小姨,谁惹我妈生气啦?” 小姨忙将邓辉要结婚的事给邓森细细说了一遍,邓森听完就笑起来了,邓森轻轻拍着母亲的肩膀笑说:“妈,你别哭呀,这可是好事啊,你也不想想,我哥那个木头人,能找到人结婚是多大的好事呀?而且,我哥结婚了紧接着你就有孙子抱了,是双喜临门呐,别人想都想不来呢,你应该高兴才是呀!只是我哥这婚是急了一点点,不过,现在都是新人事新作法的,妈您就别生气了,原谅哥哥吧!”邓森边说边用肩膀去蹭他妈妈。 邓妈妈被小儿子哄得舒了口气,说:“你妈我也不是老顽固,只是这事来得太突然了,而且是她们女方家一切都安排好了,才过来通知我一声,你说妈妈能甘心吗?心里能顺畅吗?我辛辛苦苦养大你们成人,可现在媳妇还未过门就忘了娘,你说我这命是不是也太苦了。”说着说着,邓妈妈眼里起了一点雾。 邓森安抚着母亲,并向母亲保证自己今后如果找了女朋友一定先带回来让妈妈过目,而且一定会等妈妈同意后才交往…惹得邓妈妈破涕为笑。 此时邓辉也回到家,他蹲下身向邓妈妈道歉:“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请你饶恕我这一次吧,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匆匆决定的。妈,酒席我也己经订好了,你等一下和小姨去买两套礼服,婚礼繁杂的仪式就减免了吧,小莉的身体比较虚弱,权当请亲戚朋友来吃个便饭,热闹热闹一下就行了,好吗?妈?”邓辉也卖萌地摇着邓妈妈的肩膀。 邓妈妈欲言又止,她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疼惜地抚摸着儿子的头说:“辉儿,你一向都是妈的骄傲,从来做事都是有条有理的,会有主有次的,怎么这次就…唉,我儿子条件那么好,什么条件的姑娘不能找,却偏偏找这么个病歪歪的?儿子呀,妈不是挑剔她…我只是感觉她好象是有什么不妥当似的?别人家娶媳妇都会高高兴兴的,可我这娶儿媳感觉心里慌慌的…唉,算了,都到这个份上了,妈就尽这个责任帮你去办吧!” 邓辉再也忍不住抱着母亲失声痛哭:“妈,是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妈…呜呜…”真个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得小姨邓森俩人都眼圈红了。 第三天,一大早邓辉的家里里外外,披红掛彩,一派喜气洋洋,门口还摆放了一盆一米高的青翠茂盛的柏树,枝头上掛满了大大小小的利是封、桔子、苹果、花生、喜糖。旁边围放着几盆娇然绽放的鲜花,寓意花开富贵,百子千孙。大门左右对联:佳偶天成,鸾凤和鸣,横批一个大大的双喜字,客厅中央墙壁上贴着大红贴金双喜字,还有一堆胖娃娃的画,都显得烁烁生辉,代表祖先神案上红烛高照,灯火耀眼,要多喜有多喜。 邓妈妈更是满心欢喜,忙个不停,虽然儿子的婚期仓促,但她爱子心切,而且娶媳妇毕竞是大喜事,平常她日盼夜想就是希望儿子能早日成亲。现在梦想成真,虽是简略了相亲、订亲的前期程序,而今却现成的买大送小,一步到位,也算是遗憾之余的好事吧!所以她在仓促之余不敢有疏忽,还是依足规矩,请儿孙满堂的姨婆过来,为邓辉做铺床、上头等民间俗礼。 邓辉身穿笔挺的黑色西服,粉红色的衬衣领口系上枣红色领结,潇洒英挺,俊朗飘逸。 中午12点吉时,邓辉手捧着白色玫瑰花球与亚强一起,跨上装饰一番的花车,直向小莉家而去… 亚强驾着车,他疑团满腹地问:“亚辉,你究竟玩哪出戏呀?突然间要结婚,之前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的?” 邓辉侧脸看了亚强一眼,没有回答语言,只是从口袋里淘出一合香烟,点燃一支后猛吸了几口,神情若有所思。 亚强立马有不安的感觉,他伸出右手拍拍邓辉的大腿:“亚辉,我们从小学到现在十几二十年了,从来都是无话不谈的,我只是离开广州三天,怎么马家郎就要娶祝英台呢?这么荒唐之事究竞何因?” 邓辉按下车窗玻璃,掷出烟头。他迎着风,呼吸着新鲜空气。良久,他关于车窗,平静地说:“亚强,本来前天要与你商量来着的,而你恰巧出差去了,连找文山哥也找不到,我这事发突然…不过,现在事已至此,等过了今晚再向你解释吧。” 亚强点点头,他看了邓辉一眼,充满理解地说:“好吧,我今天的任务就是全程陪伴,把戏份做足。” 邓辉动容地说:“亚强,兄弟一场,只有为难你了。” 亚强伸出手… 两手相握,久久未放… 第三十七章:小莉出嫁了 婚礼花车停在麓湖边的听湖新村的牌坊前。虽己是冬天,但南方的广州气侯并不太寒冷,已经过了中秋了,也只是多了几阵飒爽的北风,马路两旁地面上积聚了一层黄黄的薄薄的落叶,让人平添了一股萧瑟落寞的感觉,知道已经是过了中秋,快要到达深秋了,估计帽峰山上也有红叶看了。 邓辉拿着那束接新娘用的花球与亚强下了车,望着眼前的一地秋叶,他有些感触地仰望着天空,双眼不觉蒙上一层雾气。 亚强拍着他的肩,目光坚定地说:“亚辉,振作点,兄弟与你同在!” 他感激地看着亚强,坚毅地点点头,然后两人昂首阔步地向巷内走去,那模样不像是喜庆的结婚,倒像是英勇赴义的情景,看着就有点好笑… 来到小莉家前,门口贴着对联:“喜燕出阁,龙凤呈祥” 亚强按响门铃对着门大声叫:“喂,我们是来接新娘子的,请开开门吧!”在中国,毕竟男权社会历史悠久,接个新娘也带点吼的感觉,亚辉一副你不出来我就抢的气势,大力用手拍门。 里面的木门打开,隔着铁门,里面的一群女人吱吱喳喳热闹不已。一个中年女人把手从铁门的花格间伸出去,笑嘻嘻地说:“新姑爷,想要开门是要给开门红包的呀,开门利是越大开得越快哦。” 亚强大声说:“红包我们多的是,只要你们开了门,保证见者有份。” 中年女人嘻嘻地说:“好啊,先给了红包再开门呵。” 亚强爽脆地从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大把,从铁门的空格递了进去。” 中年女人双手接过,开心不已,忙说:“多谢多谢了,新姑爷家确实是大方啊!”说完便退到里面忙着给每人分红包。 亚强大声叫:“哎,你们开门呐,哎,哎,那有收了红包不开门的,我们要闯啦。”亚强作势要冲。 里面跟着有几个年青姑娘的手伸了出来:“那我们呢?你只给了阿姨红包,我们姐妹还没有呀,红包红包,我们也要…”姑娘们可不管你冲不冲,就是伸手要红包,没要到势不甘休。 亚强说不过这伙叽叽喳喳的姑娘,只好又掏出一把红包,这次学乖了,把红包一个个的分派到每只手上。 小姑娘们欢呼雀跃,看在红包的份上,门开了,邓辉和亚强入内并连连向众人作揖。 看着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新郎邓辉,人们赞不绝口,姑娘们更是因羡而生暗好,簇拥着两人来到新娘子的房间。 只见身穿大红珠绣裙褂的小莉,经过装扮后,娇俏动人。她倚靠在床边,邓辉过去,将花球交与她手上,俯下身去,轻轻在她粉红的脸颊吻了一下,众人一齐鼓掌。小莉一脸的娇羞,低了头不敢往上看,邓辉打开一个精致的饰盒,半跪着将戒子套在她那略显浮肿的中指上,关切地问:“紧不紧?” 小莉脸上展露着幸福的喜悦,她轻轻地说:“不紧的,我可以的,我喜欢。”邓辉再次轻吻了她。看着幸福动人的一刻,羡煞了一旁的姑娘们。 中年大妗姐走进来对邓辉说:“新姑爷,按程序,现在你们要出厅为长辈们敬茶啦!” “嗯,好的”邓辉应允了一声,便扶小莉起身,而小莉却说没有鞋子走不动了,邓辉便忙着去找鞋子,大家伙哈哈大笑…一副旁观者的态度。 亚强见状,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红包大声说:“我这有十个红包,现在我数一,鞋子就拿出来的,我全给。如果我数二的就减两个,如果我数到三的就减三个,你们愿意合作吗?”亚强笑嘻嘻地看着众人。 人群里有人问:“那如果你数到十都没有人拿出来呢?” 亚强说:“哪容易,我们新郎就抱着新娘走啰!”亚强一脸的无所谓,哈哈…乖乖的,鞋子就出来了。 客厅里,小莉爸爸妈妈早己端坐在沙发上。 大妗姐端上放满小茶杯的托盘,指挥着唱道:“来来来,新郎新娘,这第一杯先敬祖先。”邓辉和小莉拿过茶杯,双手举过头向祖先牌位鞠躬,然后奠巡于地上。 大吟姐又唱:“再敬父母。” 邓辉双手托着杯,半跪在岳父面前恭敬地说“爸,请喝茶!” 岳父慈爱地望着邓辉,两眼含着泪花,双手颤抖地接过茶杯,低着头把茶喝了,他伸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红包递给邓辉,艰难地说:“好女婿我郑家有福啊,我家小莉她能嫁给你这么好的人,我放心呀…”他由于过分的激动而语不成音,两行眼泪直奔而出更是泣不成声。 邓辉见岳父如此,马上站起身,就这样,两个男人当众相拥抱在一起,邓辉轻轻拍着岳父的背安慰道:“爸,请放心,我亚辉永远都是你的女婿。”邓辉伸手给岳父一张纸巾。 亚强见此情景一脸的愕然,深思了一下,他马上过去拉开邓辉说:“哎呀,你们这是哪里的乡俗呀?出嫁日时兴女婿和岳父要抱头痛哭的么?今天可是大喜日子,大家应该高高兴兴,欢欢喜喜的,来来来,还要给丈母娘敬茶呢,没有岳母你那来个美新娘呀?”众亲友也在一旁劝说这对拥抱着的男人。 大妗姐忙示意小莉:“小莉你快敬爸爸一杯,感谢他的养育之恩。” 小莉红着眼圈双手捧着杯说:“爸爸,你喝茶,谢谢你!” 小莉爸爸用袖口抹过泪痕,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他拉着女儿的手怜爱地说:“女儿,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亚爸今天失态了,爸是高兴呀,这是你的福气,亚辉是我的好女婿,你记住等一下过门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敬杯茶给你奶奶喝知道吗?”小莉爸爸不忙吩咐女儿,担心她过门失礼了。 小莉点着头,眼泛泪光,说:“爸爸,你放心,我会的。” 亚强催促着大妗姐:“哎,大妗姐,你快上茶呀,看时间不早了别耽误了吉时出门哦!”亚强看看天色,有点着急地说。 大妗姐马上说:“对呀,对呀,来来来,新姑爷向丈母娘敬茶,喝过女婿茶富贵又荣华…。” 众人也在一旁起哄助兴,一时间就赶走了刚才的悲戚情绪。而小莉妈妈也展开笑颜,喝过了女儿和女婿的茶,各给了红包。她用沙哑的声音叮嘱女儿:“女儿呀,今天这喜日子是亚辉给你的,你一定要记住他的好…从此夫妻和和睦睦,下辈子那怕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他呀!” 小莉点着头说:“妈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记住的,我嫁出后,你和爸要保重身体,我答应你,我们好好生活,亚辉永远是你们的女婿。” 亚强心里发悚,这家人到底怎么了?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净说些莫名奇怪的话呢?他拉拉邓辉的手,大声地对屋里的人说:“好啦,好啦,现在吉时己到,该出门了!” 小莉爸妈难舍难离泪流满脸,亲属将他们搀扶入屋里…… 第三十八章:入门礼俗 按广州人的习惯,一般接新娘回程的路线,都绕行如惠福路,官禄路,栢子路等有好意头路名的路博取今后幸福生活的长久,但邓辉今天无按传统方式,对亚强说不用绕这些道了,直接回家便可以了。 邓辉今天做的事所有的都不按常规行事,连结婚的照片也没有拍,整个结婚流程太简单了,而且连个伴娘姊妹都不带。亚强不禁心想:邓辉你丫的这个结婚呀也太过简单随意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的?他心里甚至有点想法,人生中最体面高兴的大事你竟然如此仓促简单,真是太寒碜了,唉!邓辉呀邓辉,你又不是没有钱,那怕你是真的有困难,你怎么就不告诉我呀?亚强可以帮你支付呀,保证把这场婚礼办得漂漂亮亮的,可现在,唉!无救了,邓辉,你让我这个朋友如何帮你?我们的友谊情份真的这么不堪?…… 亚强越想越气,恨不得捶邓辉两下子,吼邓辉两嗓子才好呢,可现在这时候这地步,他也只能强忍,而且还要和颜悦色滴面对各个来道喜的人,也真真是难为亚强了。 花车回到邓辉的家门前,小姨马上在门口中央放上一个瓦盆,并放上几对元宝和一张红纸,点燃了,火红火旺的。邓辉忙抱起小莉跨过火盆,穿过客厅,走进新房才将小莉放下。 小莉环视着新房,那张新簇簇透着木香的双人床头贴着心型双喜大字,床顶的纯白色豪华宫庭罗帳还藏有金线,风一吹金光便咋现一下,床上铺上粉红色的百子图刺绣真丝被,同样,一对粉红色的鸳鸯刺绣真丝枕头,瑰丽而温馨。梳妆台面上,放着一盆插着叶茂婆娑的龙眼树枝,盆里还装有苹果、石榴、花生、桂元、红枣、生姜 、芋头、慈菇等充满新婚寓意的果实。 邓辉从后环抱着小莉,柔情地问:“小莉,喜欢吗?” 小莉欣喜地说:“喜欢,我很喜欢,哎,这就是我的新房了?我真的结婚了,亚辉,亚辉,我真的谢谢你!”小莉低下头轻声说道。 邓辉放开环抱她的双手转过身,把她紧紧地揽入怀中,两人就这样在新房里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心跳声呼吸声,许久许久也不愿放开……。 小莉仰起头,略带**,眼光透着迷茫,疑惑地问:“亚辉,这是真的吗?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邓辉捧着小莉的脸温柔说:“真的,是真的,我们今天结婚了,你是我邓辉的妻子,小莉你是我的新娘子啊!老婆大人”邓辉低头吻了吻小莉那略带苍白的脸。 小莉很满足很满足地依偎在邓辉的怀里,她游离的目光带着陶醉,嘴里喃喃地说:“亚辉,抱着我,请抱紧我,不要放手,不要放手…”小莉的双手边说边抓紧邓辉。 此刻,这一对新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仿佛万籁已俱寂,时间已停顿……。 小姨和亚强有点不合时宜地各捧着托盘进来,大妗姐紧跟在后面,她识趣地干咳了两声,拥抱着的两人迅速分开,小莉娇羞地躲在邓辉背后用眼睛偷偷地瞄着来人。 亚强见状快步向前,将手中的托盘递到两人面前,顺嘴说道:“两位,洞房时间到了,来来来,你俩人每人来一杯,喝过这交杯酒,恩爱到永久啊!”亚强裂嘴笑得开怀。 这新婚的两人明知今天是要听听话话的,便意味地笑笑刚要拿起酒杯准备喝时,亚强却大声阻止:“哎,哎,懂不懂规矩的?来,要交叉着手臂喝的,要不然怎么叫交杯酒啊。”两人在亚强我大妗姐的注视下交臂而饮。 小姨此时跟着进来,把托盘递到两人面前说:“这是莲子百合红枣茶,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小莉红着脸说:“谢谢小姨的祝福!” 小姨笑吟吟地说:“哎,你外甥媳妇,不用谢我,只要快快帮我生个小外甥孙子就行了。”说着,还盯着小莉的肚子作流口水状,弄得小莉脸红到脖子根。 亚强不明就里,笑着说:“小姨,你也太心急了点吧,才结婚就想着抱外孙啦?太心急太心急了。” 小姨笑着说:“嘻,你这男人就不懂了,不是我心急,看小莉的身型应该也快了,是吧小莉?”小姨还嫌小莉不够害羞,直接问小莉。 小莉一下子愣住,不知如何作答,眼睛求救地往邓辉看去,邓辉领会,马上对小姨说:“哎,哎,小姨,你别急呀,到时候我生一大堆给你带,你可别嫌我们烦啊。” 小姨也笑着说:“你以为小莉是母猪呀,生一大堆家里不成了猪圈了,你想,小莉都不答应啦,对吧小莉?哈哈…”小姨豪爽至极,也不管小莉接受不接受,一溜嘴的说了。 客厅里,邓妈妈与邓辉的两个姨婆在吃莲子百合红枣茶。 大姨婆欢欢喜喜地说:“嗯,邓辉他妈,我看吶,我们今天喝过这媳妇茶,很快跟着就要吃酸姜红鸡蛋了。” 邓妈妈笑不拢嘴:“好倒是好,可这也太快了,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这不,说结婚就结婚,搞得我手忙脚乱的,幸亏有你们两个帮我。” 二姨婆说:“哎呀,你这当妈的应该高兴呀,平常你老是唠叨儿子迟迟不谈女朋友,你看,现在更好,买大送小,双喜临门呐!” 大姨也说“是呀,现在的人呀,都喜欢速战速决,闪婚嘛,别计较了,你就准备好姜醋,等着做奶奶吧!” 二姨婆感慨地说:“丫头呀,你这算熬到头了,邓辉是又生性又有本事又孝顺的,你看家里看着就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今日结了婚不久就会给你生个大胖孙子,以后的日子呀,你等着,就是火烧棋杆---长叹啦!” 弟弟邓森从厨房捧出果盆接话说道:“二位姨婆请吃水果吧。” 大姨婆说:“森儿呀,今天你哥哥的喜酒我们是喝过了,跟着就应该轮到你了,你千万不要象你哥一样又来闪一下,你可知道,我们这些个上了年纪的,那颗心一下子是拐不过弯来的呀,好容易就惊吓到了。”大姨婆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邓森也笑着说:“大姨婆,你就放心吧,等我交了女朋友第一时间就带回来给你们看,给森儿一个参考参考。” 大姨婆爽朗地说:“好一言为定,那你可要抓紧时间,我可是等得脖子都长了。”…… 邓妈妈看了墙上的闹钟,己经是下午4点了。便吩咐邓森:“森儿,去叫你哥和嫂子出来吧,是时候奉茶了,5点钟就要去酒店迎宾了,如果亲戚朋友先到了,就显得我们礼数不周了。” 邓森正想入房,邓妈妈忙拦着他说:“森儿,你和亚强去把车上的嫁妆拿进来吧。” 邓森“嗯”了一声,走入房内,稍候,亚强跟着邓森出来说:“亚姨,我车上沒有嫁妆的,可能女家另派车送过来的吧?” 邓妈妈皱着眉说:“那也应该到了呀,都几点了?” 大姨婆也说:“这女家是怎么做事的,应该是嫁妆先出门的嘛,怎么到现在还没到的?” 二姨婆也说:“对呀,就算不先出门,也应该是同时出门呐,这是婚嫁的规矩呢,森儿,你去问问大妗姐她们是不是忘了?”此时,邓辉三人来到客厅。 邓妈妈连忙问嫁妆怎么还不见送过门,小莉和大妗姐一时无语。邓辉说他们只有一辆车去接新娘,所以暂时不拿。并且己经说好让她家人带去宾馆,筵席结束就顺便带回来。众人明白过来,邓妈妈也不好说什么。邓辉和小莉便依照俗礼,在大厅里向祖先和长辈一一敬茶…… 第三十九章:邓辉的婚宴 在迎宾馆宴会厅的大堂,摆满了鲜花。在这个花的海洋里,以百合花为主题,玫魂花作衬托,无比鲜明艳丽,华彩芳菲;也向人们表述着爱的绮丽温馨,情的诚挚深厚,这一切,都是因为邓辉的婚宴。 此刻,邓辉正挽着小莉的手,轻移碎步,流连于花间,俩人在细细品着鲜花的美艳馥郁 邓辉摘了左右看了一下,没人看着他们,便偷偷地摘了一朵红玫瑰,插在小莉的鬓发上,邓辉心跳厉害,毕竟偷花还是头一回呀,不过,他看到小莉一脸幸福的满足,也就以下释然了,小莉此刻正轻闭着双目,莞尔娇态地享受花的芬芳,在邓辉的眼里,此时此景的小莉就是仙女下凡。 小莉红着脸,轻轻地在邓辉的耳边说:“亚辉,多谢你给我这个美丽的婚礼,多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下辈子我还爱你,下下辈子我都还爱你…” 邓辉眼睛一刹那红了起来,环抱着她雍肿的腰身,万分柔情地说:“小莉,亲爱的,我答应要给你一个美丽婚礼,我不想让你有遗憾,无论来世今生,我们依然相爱依然相爱。” 小莉紧紧地回抱着邓辉,喃喃呓语:“对,我们来世依然相爱依然相爱…” 这一对碧人伫立在百花丛中,仿若仙幻般的绮丽温馨……。 宾客们陆续到来,虽然婚讯来得太突然,但众亲友因为邓辉是邓家长男的婚娶,邓妈妈抚养一双儿子长大成人不易,难得有此喜事,所以都诚意齐来恭贺,而且亲友们亦想一睹这个能将他们眼中的年青有为,风度翩翩,气宇不凡的邓辉臣服于石榴裙下的非凡女子的芳容,所以各位亲友能到的都来了。 亚强将冯文山、冯先和、冯锦标和冯伟强一众人等领到3号席台上坐下,悦儿奶奶和秀云在向邓妈妈祝福恭贺,悦儿和冯礼华则拉着邓辉,嚷嚷着要他介绍新娘子让她们认识。 小莉由大妗姐陪着,坐在左边主位的侧边;她神态安祥却难掩疲惫。大妗姐斟上一杯白开水给她,抚摸着她的肩膀说:“小莉,我扶你都化妆间休息一下吧,好吗?” 小莉看着各位亲朋戚友兴高采烈的样子,轻轻摇着头:“不用了,大姨,我还可以撑得住。” 大妗姐怜爱地说:“唉,小莉你又何必辛苦自己呢?到休息室里面的沙发躺一下,养养神吧,可知道,一会儿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折腾的。” 小莉轻声却坚定地说:“不用了,我怕我一躺下就不想再起来了。”小莉的目光随着邓辉的身影移动着。 大吟姐不无痛惜,她喃喃地说:“小莉呀,我看见你这样子我真的好心痛呀,心里只想哭,可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我,我…” 大吟姐真的好想哭,连声音也哽咽了。 小莉忙拍着大吟姐的手背轻轻地说“大姨,你别想太多了,小莉我盼这一天很久了,我今天做了新娘子你一定开心的是吗?来!我们一齐高高兴兴的别破坏了气氛。” 大妗姐咬着唇,轻轻揉着她的手。小莉提着看向大妗姐,一脸的笑容如梨花浅笑,她轻轻地说:“大姨,你的手好暖呀,一直暖到小莉的心里去,谢谢您!…” 大妗姐的眼泪无声滴下,她不敢抬头,只有不断地、轻轻地揉着她那冰凉的手,只想给小莉无尽的温暖,温暖到小莉的心里去……。 邓辉带着悦儿和礼华过来,他低头半弯着腰说:“小莉,这位漂亮的女孩叫悦儿,是冯老师的女儿。这美丽的姑娘就是亚强的女朋友礼华。” 小莉嫣然一笑,向她们点点头致意:“你们好!” 两个女孩双手抱拳欢欢喜喜的说:“恭喜贺喜,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小莉一怔,眼里闪过失望,怕她们看见,忙低头娇羞地说:“多谢你们了,请原谅我太累了不能陪你们站着呢,很高兴你们的到来,你们坐下吧。”小莉拍拍身边的椅子。 悦儿忙说:“嫂子不用客气,做新娘子肯定累的我参加过好多婚礼的,一整天做这么多仪式,累扒了,我说将来我结婚可不能这么子让自己好像一个被人扯线的公仔,我旅行得了,呵呵,嫂子你先休息一会吧,等一下还要敬茶敬酒好多礼数要做的呀,这邓辉也是的,这多累,跟嫂子旅行不好么?他就是脱不了俗。”悦儿噼里啪啦没停顿的说。 冯礼华也跟着说:“是呀,是呀,今天肯定够你忙的,忙过今天就好了,反正以后让辉哥多带你出来一起玩就是了。” 悦儿对邓辉说:“辉哥,你以后不许金屋藏娇的,一定要带嫂子出来和我们玩呀。” 冯礼华对小莉说:“对呀,嫂子,你以后呀一定要跟着他,做他的跟得夫人,不能让他放开你自个玩的,哈哈…” 几个年青人欢乐着嘻笑着,也撩醒了小莉的倦意…她拉着悦儿和冯礼华的手诚挚地说:“能认识你们我真的是太高兴了!”她转面对邓辉说:“她们很快活,很阳光,我喜欢她们!” 冯礼华拍着她的手说:“我们也很喜欢你,以后我们会多陪你玩的。” 小莉双眼闪过瞬间的流光,莞然一笑…… 悦儿奶奶和秀云也欢欢喜喜的过来看新娘子。她嗔怪邓辉:“邓辉,你把新娘子捂得太实了,从来都不带给我们见,我今天倒要看清楚了,要不然在大街上碰着都不认得呀。” 邓辉忙哈着腰:“哎奶奶,真对不起,是亚辉忽略了,您老看在浊辉的份上别生气啊!”他扶起小莉:“小莉,这是冯老师的妈妈,也就是悦儿的奶奶。”邓辉不敢怠慢,忙给悦儿奶奶介绍小莉。 小莉轻轻躬下身子,礼仪周周地说:“悦儿奶奶您好,我是小莉,不关亚辉的事,是我不让他提前说的,奶奶别怪小辉好吗?您请坐!” 悦儿奶奶端详着她,內心闪过一个疑惑,她抓着小莉的稍凉的手说:“小莉,奶奶我开玩笑的,你就别担心,亚辉我是疼也来不及的,你粗身大细的,快坐下吧,别太劳累了,一个婚礼下来通常是累扒的。”她扶着小莉擅抖的肩膊关切地说:“小莉呀,你的手冰凉冰凉的是穿衣不够吧?可怜见的,邓辉,快拿件衣服给她披一下呀,你这家伙就是不用脑子想想怎样疼老婆”悦儿奶奶忍不住心疼地叨叨。 大妗姐闻言很尴尬的说:“衣服没有带过来呢。” 悦儿奶奶带着责备地说:“你们也太粗心了,虽然这日子还不算太冷可小莉也穿得太薄了!” 此时,刚好女方一众亲友都到了,小莉妈妈赶紧拿来一件红色披风给女儿披上,悦儿姐姐见状也不好说什么,摇了摇头回去宴席坐下……。 邓辉估摸宾客己到齐了,赶紧吩咐经理筵席开始……。 悦儿奶奶附在冯文山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冯文山吃惊不小,他想站起身来却被悦儿奶奶按住低声说道:“庐山,你就先别问了,现在都开席了,过了今晚再说吧。”悦儿奶奶边说边拍着冯文山的手安抚道。 冯文山只好按耐着心中的疑惑,他望着兴高采烈正忙着招呼宾客的邓辉,一脸的忧虑…… 刚上过头盘菜,邓妈妈按照俗例便叫上邓辉和亚强、邓森一起去各席上敬第一巡酒。 敬酒的场面只卖喧天,气氛热闹而开心,邓辉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逢敬必饮一反常态,亚强和邓森好几次要替他挡酒,都被他抢回,还大杯大杯地回敬每个会饮酒的人。 亚强眼睁睁地看着邓辉豪饮,却执拗不过邓辉死命灌自己的劲头,只好转头求救于冯文山,冯文山也看到邓辉这儿的状况了,忙过来指挥冯伟强、冯锦标等几个年青人加入敬酒的战团,并拉着邓辉拍着他的肩膀劝说道:“邓辉,邓辉,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可不要喝太多酒了,待会散席后你还要照顾新娘子的,听话,让兄弟们上吧。”冯文山安抚着已经醉了的邓辉。 邓辉脸色涨红,他望了望小莉坐的那桌,目光掠过一丝哀怜…咬了咬牙,邓辉搭着冯文山的肩膀带着醉意断断续续的说:“冯老师,谢射你来…来参加我们的…我们的婚礼,我…我敬你一杯…希望你体…体谅我…我心里有…苦…苦衷,我要…一醉…一醉方…方休…来,来,干!”邓辉将自己的杯碰了冯文山的杯。冯文山按他坐下,冯先和赶紧递了一杯茶给邓辉,说道:“老弟,别急别急,我们先茶后酒,先茶后酒。 邓辉推开茶杯很不满地说: “先和大哥…你不…不给脸子,喜…喜酒喜酒, 不喝酒…你来干…什么…来,喝,一定要喝… 干…干!一定要干!” 冯文山见状只好站起身拿起酒杯向冯先和示意说:“好吧,邓辉,今晚是你的良辰吉日,洞房花烛夜,来!来!来!我们一起来敬你。”众人一起举杯,可邓辉却喃喃地说:“我要…和…和你们…每人…每人…干一杯…” 邓辉把杯举到半空中,与空气直接干杯了。 冯先和瞪大眼说:“邓辉,邓辉,你己经喝醉了,从来只有客人灌新郎,那有新郎这样追酒喝的?”冯先和皱着眉头,实在搞不懂此刻的邓辉。 邓辉欲哭的声音说:“大哥…大哥,今天我…结婚你们…不高兴吗?” 冯先和哭笑不得,说道:“高兴,高兴,我们都高兴,来,来,来,我们大家一起举杯,祝你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众人齐声举杯吆喝着。 “哈哈…白头偕老…哈哈…”他拿起桌上一瓶刚开的人头马,仰起脖子大口大口地猛灌下去。众人都惊愕地瞪大眼晴看着邓辉,怎么也想不明白邓辉为啥要这般豪饮。 冯文山一把夺过酒瓶,痛惜的说:“邓辉你给我停,你不能再喝了。” 邓辉哭着说:“老师,我的…心…心好痛呀…你就让我喝吧”还没说完便一头栽了下去,冯文山与冯先和赶紧把他接着,却发现邓辉己是深醉不醒了…… 。 邓森背着邓辉回到新房,亚强赶紧帮忙整理床铺,然后两人将邓辉搬上床躺着,邓妈妈也紧跟过来,并捧着一盆热水进来帮邓辉抹脸,看着烂醉如泥的儿子她心痛不己:“怎么能喝这么多呀,从来就不会喝这么多酒的,今天还是新婚之夜呀…唉…”邓妈妈边用温水为邓辉擦身边摇着头说。 邓森安慰着邓妈妈说:“妈,哥今天是太高兴了嘛,多喝两杯也是正常的,而且今晚这么多人敬他不醉才怪呢,妈你别担心,我会在这照顾哥的”邓森边说边抚着邓妈妈的背。 邓妈妈忍不住嗔怪道:“你们呀,应该在旁边劝着他才对呀,这么多兄弟在身边都可认能让人灌醉新郎的,你们也这帮兄弟也太差劲了。”邓妈妈边说边用手指在脸上画羞羞。 亚强马上叫屈道:“亚姨亚姨,不是我们兄弟差劲呀,你不知道,我们是不让他喝的,可他自己硬要追酒喝呀,怎么拦都拦不下来,还说不让他喝就连兄弟也不是,我们冤呀。” 亚强边说边拍打着床上躺着的邓辉,那样子可是自己真冤呀。 邓森也在旁边帮着说:“是呀,是呀,我们冤呀,妈,我也从来都没见过哥这样喝酒的,简直是拼命喝。” 亚强看着沉醉大睡的邓辉,咬着牙说:“邓辉你这小子,究竟葫芦卖什么药呀?不见你才三天时间就演这么大的龙凤戏,明天你醒过来不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我决不饶你!”亚强气呼呼地拍着邓辉的床头靠背。 邓妈妈闻言愕然地问:“亚强你刚才说什么?亚辉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亚强惊醒过来,讪讪地说:“哦,没什么,亚姨我先走了,我明天再过来吧!” 邓妈妈感激地说:“好吧,你也辛苦了一整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过来一起去喝茶吧!” 第四十章:小莉出事了 邓森送亚强至客厅,见小莉坐在沙发上面色有些发白,小姨正斟水给她,看到小莉的手正在颤抖,邓辉一怔,忙问“嫂子,你累着了,赶紧休息休息。” 亚强也忙过去说:“小莉,你别担心,亚辉他己经睡下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再过来吧。” 亚强转身准备离开。 不料此时小莉颤抖着身体,用呆滞的目光带着哀求的说:“亚强哥,你能不能今晚不走,陪陪我…行吗?阿辉他睡着了,我怕…”三人一听不禁愕然了,这到底是什么节奏?心里暗暗地狠揍了邓辉几回,这么个新婚之夜,自己灌醉了,把这个难题交给兄弟小姨什么的,明天你醒过来看看揍不揍你。 小莉不知道这几个人的腹黑,她舔着干燥的嘴唇,哀哀地说:“亚辉他醉了睡着了…我、我怕…。”小莉很害怕。 小姨忙过去抚着她颤抖的肩膊安慰道:“小莉,不怕,你不用怕,这不,家里还有我们呢,放心放心,啊。”小姨有点心痛地安慰,心里更骂邓辉无良,怎么就新婚夜放下弱小的新娘呢? 此时小莉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一边**着一边哀求说:“小姨,亚强哥、亚森…你们…你们能不能不走啊…我…我会吓…吓着妈的…”小莉越说脸色越来越惨白,简直是无血色了。 亚强心中骇然,他注视着小莉赶紧追问:“你会吓着亚妈?你究竟是怎么了?看你好辛苦的样子,你是不是病了?哪里不舒服?你先告诉我们才能帮你呀。” 小莉喘着气,指了指她那红色的小提包,说 :“我…我不行了…麻烦…麻烦送我去…省…省医院吧…”说完,小莉昏过去了,三人都惊惧了,邓森快速打开小莉的小提包,从中掏出一张诊疗卡 …… 亚强抱起小莉奔去自己停在园子里的车。 抢救室里,小莉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躺在病床上,医务人员正在紧张的救治,什么氧气吖,起博器吖什么的熟练地往急救床边移动。 护±小姐将站在一旁的亚强邓森小姨三人赶出门口,并委婉的说:“你们别在这里面了,这样会妨碍我们的救治工作的,你们稳步室外等吧。”护士转身关门往里走。 小姨忙拉着护士的手问:“姑娘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小莉她究竟是什么状况?什么病情呢?” 护土小姐一顿,回头用疑惑的眼光上下看着他们三人:“你们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吗?医院三天前不是己经发出病危通知书给你们家属了吗?” “啊…… 病危通知书?”小姨亚强邓森三人如遭电击般口瞪目呆,更如坠云里雾里,这不今天还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结婚喜宴,怎么就是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这不是因为太累么?到了医院,转一下眼的功夫被告知新娘子是位重度高危病人,如此的过山车般的心理落差强度简是天荒夜谈呀,能不能尊重一下这三个论智商情商都并不低人的小心脏呀?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不知如何是好,唉!确实太为难他们了,他们跟这个小莉素未谋面,对她的状况更是一无所知,只知道是邓辉硬要娶回来的媳妇,而主角邓辉现在酪酊大醉,就是三人有心想问个明白也是问无可问啊! 正当三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医生出来并将他们带至办公室。坐下后,他们便迫不及待地要了解小莉的情况。 原来小莉是患先天性心脏病,这个当班医生就是她的主治医生,己跟踪医治她十五年了。三年前,小莉开始出现五脏器官功能萎缩,所有药物己无法吸收。而且在半个月前,引发心肾衰竭,医院方面己向其家属签发了病危通知书。三天前,患者本人及家人向医院请假三天,理由是回家结婚…… 啊,纠结在心中的疑团己解,一切都明白了。邓辉为什么突然间要在三天内结婚,就是知道小莉时日无多,生命即将终结,所以要赶在她离世之前给她一个名份,以圆她人生最后的愿望一一娶她为妻。邓辉啊邓辉,你用心良苦啊!亚强的心,犹如巨石投湖激荡不平…… 医生理解而平静地对三人说:“你们去看她最后一面吧。” 三人来到小莉床前,只见她双目紧闭,毫无气息,只有身体在微弱地起伏着。 小姨弯下腰低头喊了两声:“小莉,小莉,你听见我说话吗?” 小莉慢慢睁开双眼,她目光滞散,大口喘着气。 亚强也弯下腰温和地说:“小莉,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都听着的。” 小莉喘着气:“我…不…行…了…我…要…走了…” 小姨哽咽着说:“小莉,你不要走啊,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要撑住呀,辉儿还在家里等着你呐!” 小莉脸上掠过一丝笑容,断断续续地说:“…你…们…别…怪…辉…我…好…开心…做…新娘子…… ”永远的停止,带着幸福的满足,安祥地走了…… 亚强他们三人呆坐在医院门口广场的花基上。这突如其来的巨变,令他们措手不及。婚礼结束才只有三个小时,浓烈的喜气尚未腿去,而今新娘子却玉殒香销,飘然仙逝。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却要面对如此残酷的局面。然而让他们来面对这个事实,又何尝不残忍呢? 究竟如何是好?回去又如何向邓妈妈交代呢?想想她经历丧夫之痛后,这二十年来既当爹又当妈,几经艰辛抚育了儿子长大成人。本以为满心欢喜娶媳抱孙的,如今却一场欢喜一场空。新婚之夜新娘子却离奇暴毙,如此超乎常情的事实,试问她老人家又如何能接受得了呢?亚强三人垂头丧气,直如落泊的饥汉,根本不愿意挪动身躯半点,只是仰天呆坐。 “笃笃…笃笃…”邓森手机铃响。他一看来电,脸色大变:“强哥,小姨,是妈的电话,怎么办呢?” 亚强冷静地说:“不能告诉她,就说小莉只是重感冒,正在打点滴。” 邓森一脸难色,干脆把电话递给小姨。 小姨无奈接过电话,淡定地说:“喂,姐姐…哦,小莉她没什么,只是重感冒而己,现正在打点滴,医生说最好观察一晚。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在呐,你先睡吧!” 梦境里,一袭雪白婚纱的小莉,娇然俊俏,妸娜多姿,款款而来。她带着甜美的笑容,手捧着洁白的百合花,娇柔地说:“辉,我走了,来世我们依然相爱…”云朵伴着她,翩然升起,邓辉伸出手,可是她,却越飘越高,越飘越远…… “小莉,小莉……”邓辉大声叫喊着…… 可当他梦醒睁开双眼,看见的,只是坐在床前的弟弟邓森。他急切地问:“弟,小莉呢?小莉怎样啦?” “死了,你的小莉死了。”邓森冷面无情地冲他大声吼叫。 “呯” 刚入房门口的邓妈妈惊然的跌落手中的茶杯。她抓着邓森的手急急的问:“森儿,你说什么?小莉她究竟怎么啦?” 邓森后悔被妈妈听到,但他还是想极力隐瞒,便说:“没事,妈你听错了,小莉她没死,她还在医院… ” 邓妈妈质问:“我听错什么?我说小莉了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邓森嗫嚅着:“妈,没…… ” “说实话!”邓妈妈大声而严励地说:“小莉为什么沒有回来?” 邓森吱唔的说:“小莉在医院…” “你们别再瞒我了。”邓妈妈抚着胸口说:“辉儿,自打你说要结婚开始,我心里就老发慌,第一眼看小莉就总好象缺了点什似的,没神没气的。你告诉我,你这个新媳妇究竟是怎么回事?” 邓辉一骨碌,爬下床,他来不及穿鞋,赤着脚板,双膝跪在妈妈跟前:“妈,你原谅我吧,我对不起你…” 邓妈妈惊呆地望着他。 邓森气愤不过,一把揪着她的领口怒吼道:“对不起?娶一个死人回来,说对不起有用吗?”跟着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 小姨飞身进来一把拽着邓森,死命的把他往门外拉。 邓森破口大骂:“把个死人娶回家还象得了宝似的,你想气死妈找坟哭呀你…” 邓辉无言地跪着,嘴角的血滴落在衬衣上…… 邓妈妈急气攻心,一下子昏了过去…… 邓辉一把抱着妈妈,小姨和邓森赶过来帮忙把她扶上床。邓辉摇着母亲,不停地叫喊:“妈,你醒醒,你醒醒呀妈…”小姨用力按压着她的人中穴。 邓妈妈攸攸醒来,她哀叹了一声:“天呐,我究竟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呀,要这样子惩罚我呀…呜呜…”看着母亲伤心欲绝的,邓辉內心在深深自责。他拉着母亲的手说:“妈,你别哭了, 是我不好,你就狠狠的打我吧。” 邓森正想发作,却被小姨硬拉了出去。 邓妈妈哭着问:“为什么娶她回来?你娶她回来干什么啊?…”。 邓辉说:“妈,我也是迫不得己的,你原谅我吧。” 邓妈妈忿恨难平:“我辛辛苦苦为你张罗了这一切,到头来却给你胡弄了一场,我生你养你,竟不如一个病残将死的人,你以后也别认我这个妈了。” 邓辉苦苦地叫着:“妈,是我不对,之前没有跟你讲清楚,我是怕你不同意…” 邓妈妈大声说:“那你就来个先轩后奏,那我就只能吃哑巴亏,任你胡来吗?凭什么呀?你好糊涂啊,你让我怎么向你爸交代呀…呜呜……” 四十一章:真相 邓森送亚强至客厅,见小莉坐在沙发上面色有些发白,小姨正斟水给她,看到小莉的手正在颤抖,邓辉一怔,忙问“嫂子,你累着了,赶紧休息休息。” 亚强也忙过去说:“小莉,你别担心,亚辉他己经睡下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再过来吧。” 亚强转身准备离开。 不料此时小莉颤抖着身体,用呆滞的目光带着哀求的说:“亚强哥,你能不能今晚不走,陪陪我…行吗?阿辉他睡着了,我怕…”三人一听不禁愕然了,这到底是什么节奏?心里暗暗地狠揍了邓辉几回,这么个新婚之夜,自己灌醉了,把这个难题交给兄弟小姨什么的,明天你醒过来看看揍不揍你。 小莉不知道这几个人的腹黑,她舔着干燥的嘴唇,哀哀地说:“亚辉他醉了睡着了…我、我怕…。”小莉很害怕。 小姨忙过去抚着她颤抖的肩膊安慰道:“小莉,不怕,你不用怕,这不,家里还有我们呢,放心放心,啊。”小姨有点心痛地安慰,心里更骂邓辉无良,怎么就新婚夜放下弱小的新娘呢? 此时小莉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一边**着一边哀求说:“小姨,亚强哥、亚森…你们…你们能不能不走啊…我…我会吓…吓着妈的…”小莉越说脸色越来越惨白,简直是无血色了。 亚强心中骇然,他注视着小莉赶紧追问:“你会吓着亚妈?你究竟是怎么了?看你好辛苦的样子,你是不是病了?哪里不舒服?你先告诉我们才能帮你呀。” 小莉喘着气,指了指她那红色的小提包,说 :“我…我不行了…麻烦…麻烦送我去…省…省医院吧…”说完,小莉昏过去了,三人都惊惧了,邓森快速打开小莉的小提包,从中掏出一张诊疗卡 …… 亚强抱起小莉奔去自己停在园子里的车。 抢救室里,小莉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躺在病床上,医务人员正在紧张的救治,什么氧气吖,起博器吖什么的熟练地往急救床边移动。 护±小姐将站在一旁的亚强邓森小姨三人赶出门口,并委婉的说:“你们别在这里面了,这样会妨碍我们的救治工作的,你们稳步室外等吧。”护士转身关门往里走。 小姨忙拉着护士的手问:“姑娘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小莉她究竟是什么状况?什么病情呢?” 护土小姐一顿,回头用疑惑的眼光上下看着他们三人:“你们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吗?医院三天前不是己经发出病危通知书给你们家属了吗?” “啊…… 病危通知书?”小姨亚强邓森三人如遭电击般口瞪目呆,更如坠云里雾里,这不今天还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结婚喜宴,怎么就是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这不是因为太累么?到了医院,转一下眼的功夫被告知新娘子是位重度高危病人,如此的过山车般的心理落差强度简是天荒夜谈呀,能不能尊重一下这三个论智商情商都并不低人的小心脏呀?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不知如何是好,唉!确实太为难他们了,他们跟这个小莉素未谋面,对她的状况更是一无所知,只知道是邓辉硬要娶回来的媳妇,而主角邓辉现在酪酊大醉,就是三人有心想问个明白也是问无可问啊! 正当三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医生出来并将他们带至办公室。坐下后,他们便迫不及待地要了解小莉的情况。 原来小莉是患先天性心脏病,这个当班医生就是她的主治医生,己跟踪医治她十五年了。三年前,小莉开始出现五脏器官功能萎缩,所有药物己无法吸收。而且在半个月前,引发心肾衰竭,医院方面己向其家属签发了病危通知书。三天前,患者本人及家人向医院请假三天,理由是回家结婚…… 啊,纠结在心中的疑团己解,一切都明白了。邓辉为什么突然间要在三天内结婚,就是知道小莉时日无多,生命即将终结,所以要赶在她离世之前给她一个名份,以圆她人生最后的愿望一一娶她为妻。邓辉啊邓辉,你用心良苦啊!亚强的心,犹如巨石投湖激荡不平…… 医生理解而平静地对三人说:“你们去看她最后一面吧。” 三人来到小莉床前,只见她双目紧闭,毫无气息,只有身体在微弱地起伏着。 小姨弯下腰低头喊了两声:“小莉,小莉,你听见我说话吗?” 小莉慢慢睁开双眼,她目光滞散,大口喘着气。 亚强也弯下腰温和地说:“小莉,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都听着的。” 小莉喘着气:“我…不…行…了…我…要…走了…” 小姨哽咽着说:“小莉,你不要走啊,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要撑住呀,辉儿还在家里等着你呐!” 小莉脸上掠过一丝笑容,断断续续地说:“…你…们…别…怪…辉…我…好…开心…做…新娘子…… ”永远的停止,带着幸福的满足,安祥地走了…… 亚强他们三人呆坐在医院门口广场的花基上。这突如其来的巨变,令他们措手不及。婚礼结束才只有三个小时,浓烈的喜气尚未腿去,而今新娘子却玉殒香销,飘然仙逝。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却要面对如此残酷的局面。然而让他们来面对这个事实,又何尝不残忍呢? 究竟如何是好?回去又如何向邓妈妈交代呢?想想她经历丧夫之痛后,这二十年来既当爹又当妈,几经艰辛抚育了儿子长大成人。本以为满心欢喜娶媳抱孙的,如今却一场欢喜一场空。新婚之夜新娘子却离奇暴毙,如此超乎常情的事实,试问她老人家又如何能接受得了呢?亚强三人垂头丧气,直如落泊的饥汉,根本不愿意挪动身躯半点,只是仰天呆坐。 “笃笃…笃笃…”邓森手机铃响。他一看来电,脸色大变:“强哥,小姨,是妈的电话,怎么办呢?” 亚强冷静地说:“不能告诉她,就说小莉只是重感冒,正在打点滴。” 邓森一脸难色,干脆把电话递给小姨。 小姨无奈接过电话,淡定地说:“喂,姐姐…哦,小莉她没什么,只是重感冒而己,现正在打点滴,医生说最好观察一晚。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在呐,你先睡吧!” 梦境里,一袭雪白婚纱的小莉,娇然俊俏,妸娜多姿,款款而来。她带着甜美的笑容,手捧着洁白的百合花,娇柔地说:“辉,我走了,来世我们依然相爱…”云朵伴着她,翩然升起,邓辉伸出手,可是她,却越飘越高,越飘越远…… “小莉,小莉……”邓辉大声叫喊着…… 可当他梦醒睁开双眼,看见的,只是坐在床前的弟弟邓森。他急切地问:“弟,小莉呢?小莉怎样啦?” “死了,你的小莉死了。”邓森冷面无情地冲他大声吼叫。 “呯” 刚入房门口的邓妈妈惊然的跌落手中的茶杯。她抓着邓森的手急急的问:“森儿,你说什么?小莉她究竟怎么啦?” 邓森后悔被妈妈听到,但他还是想极力隐瞒,便说:“没事,妈你听错了,小莉她没死,她还在医院… ” 邓妈妈质问:“我听错什么?我说小莉了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邓森嗫嚅着:“妈,没…… ” “说实话!”邓妈妈大声而严励地说:“小莉为什么沒有回来?” 邓森吱唔的说:“小莉在医院…” “你们别再瞒我了。”邓妈妈抚着胸口说:“辉儿,自打你说要结婚开始,我心里就老发慌,第一眼看小莉就总好象缺了点什似的,没神没气的。你告诉我,你这个新媳妇究竟是怎么回事?” 邓辉一骨碌,爬下床,他来不及穿鞋,赤着脚板,双膝跪在妈妈跟前:“妈,你原谅我吧,我对不起你…” 邓妈妈惊呆地望着他。 邓森气愤不过,一把揪着她的领口怒吼道:“对不起?娶一个死人回来,说对不起有用吗?”跟着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 小姨飞身进来一把拽着邓森,死命的把他往门外拉。 邓森破口大骂:“把个死人娶回家还象得了宝似的,你想气死妈找坟哭呀你…” 邓辉无言地跪着,嘴角的血滴落在衬衣上…… 邓妈妈急气攻心,一下子昏了过去…… 邓辉一把抱着妈妈,小姨和邓森赶过来帮忙把她扶上床。邓辉摇着母亲,不停地叫喊:“妈,你醒醒,你醒醒呀妈…”小姨用力按压着她的人中穴。 邓妈妈攸攸醒来,她哀叹了一声:“天呐,我究竟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呀,要这样子惩罚我呀…呜呜…”看着母亲伤心欲绝的,邓辉內心在深深自责。他拉着母亲的手说:“妈,你别哭了, 是我不好,你就狠狠的打我吧。” 邓森正想发作,却被小姨硬拉了出去。 邓妈妈哭着问:“为什么娶她回来?你娶她回来干什么啊?…”。 邓辉说:“妈,我也是迫不得己的,你原谅我吧。” 邓妈妈忿恨难平:“我辛辛苦苦为你张罗了这一切,到头来却给你胡弄了一场,我生你养你,竟不如一个病残将死的人,你以后也别认我这个妈了。” 邓辉苦苦地叫着:“妈,是我不对,之前没有跟你讲清楚,我是怕你不同意…” 邓妈妈大声说:“那你就来个先轩后奏,那我就只能吃哑巴亏,任你胡来吗?凭什么呀?你好糊涂啊,你让我怎么向你爸交代呀…呜呜……” 第四十一章:真相 门铃忽然在这寂静时刻响起,众人都吓了一跳,“谁呀?”小姨赶紧过去开门一看,“嗯,文山哥,悦儿奶奶,你好!你好!快请进快请进!”小姨忙热情地把冯文山母子迎入屋里。 邓森也急忙敬茶,悦儿奶奶接过茶杯便说:“谢谢了!唉呀,邓森呀,你妈妈真好福气,看你们两个儿子长得多神气,高高大大,英俊斯文,多招人喜欢呀!”飞狐奶奶拍着邓森的手说道。 冯文山呷了一口茶也接着飞狐奶奶的话说:“是呀是呀,而且邓森比邓辉更刚性,哈哈,邓森,追你的女孩应该不少吧?”冯文山也不忘逗乐,一心想缓和一下这儿的气氛。 邓森听到冯文山如此调和气氛,也忙哈哈一笑道:“文山叔,是有不少,但是没有啥用呀,要对我妈好对我家好的女孩才行啊。” 悦儿奶奶点头称是:“对呀,对呀,所以小森你不用心急,姻缘天注定,一定要找一个能善待老人的女孩,因为你妈和小姨为了你哥俩舍弃了不少,所以要识得感恩和回报呀…”邓森听着诚恳的点着头:“对的对的,这是必须的。” 邓妈妈听到是贵客到访,急忙从房间里出来。 她笑着对两人说:“妹妹说冯老师和悦儿奶奶你们过来,我刚还有点不相信呢,真是稀客稀客啊!辉儿正在洗漱,昨晚喝得一身的酒气,如果这样子出来太失礼了。” 悦儿奶奶忙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关切地拍着邓妈妈的手说:“小莉的事昨晚亚强就告诉我们了,所以这一大早我们就过来看看,事情己经是这个样子了,你也别心急,你一定要放宽心呐!别为这年轻人的事操那么多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呀,我们就好好的做我们的老人家就好了。” 邓妈妈一听就红了双眼说:“悦儿奶奶、冯老师多谢你们了!可、可是我这一下子接受不了啊,你说好好的娶个儿媳妇回来是为了热闹欢喜的,可谁知道晚上她却…却…我这心里是过不去这道坎呀悦儿奶奶。 ”邓妈妈越说越伤心,直接哭了起来。 悦儿奶奶忙安慰道:“别难过了,别难过了,邓妈妈,把你心里头的话都说出来就好了,千万别憋在心里头啊。” 邓妈妈边抹着眼泪边说:“悦儿奶奶,其实打开始我心里就觉得这事不妥当的,三天就结婚太离谱了,那天第一眼见到就感觉她不象是一个正常人,脸色青中带黑,那眼神一点神气都没有,身子肿胀,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就心想这个是什么原因的。可当时阿辉的小姨说她是有了身孕了,我这才不得不同意了。唉,还招呼了这么多亲朋好友过来,早知道是这样子的,我可真不该让她进我家门里来呀,悦儿奶奶。”邓妈妈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呀,只能怪自己儿子不中用,是自己儿子瞒得我好惨呀,悦儿奶奶,你说他哪样不好呢?怎么就…唉,千挑万拣,却原来他是瞎了眼。唉,我最气的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不跟我说呢?害得花了那么多钱,空欢喜一场而人又没了。悦儿奶奶,这人呢是走了,但并不是她走了就这么简单的呀,按照习俗,现在她生是邓家的人,死是邓家的鬼,昨天才结婚,今天就要忙她的后事,悦儿奶奶,冯老师你们说我甘心吗?唉!阿辉这个儿子没有用呀,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一句和我商量的话都没有,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子做呀,他怎么就敢有这么大的主意啊!哎呀,他这是鬼迷心窍啊。” 邓妈妈一肚子苦水对着悦儿奶奶和冯文山尽吐而出,然而又难隐对儿子的深深惋惜,邓妈妈内心尽是对邓辉的心痛。 冯文山说:“其实,几天前的早上邓辉去找过我的,只是碰巧先和病了,是我忽略了他没有马上知道他的心事,而亚强又正好出了差。所以在他最徬徨最需要的时候,我们竟然都没有在他身边指点他帮助他一下,才令他独行独断,邓妈妈,其实我们可以理解一下,邓辉当时的心情:当他得知恋人将不久于人世,他的心情是怎样的痛苦、伤心、无助甚至绝望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要赶在小莉的人生最后一刻,娶她为妻,给她一个名份。其实,这也是一个男人对恋人的最真挚和最深厚的爱啊!所以我们决不可以只站在他身外的角度来看待这个事情,而是应该设身处地的去理解他,包容他啊!他现在也是最需要我们帮助渡过这个关口的呀。” 冯文山的一席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场的人都若有心思地静默下来。 悦儿奶奶双眼湿润,她嗟叹道:“是啊,邓妈妈,此时邓辉这孩子的心里苦着呐…他比我们任何一个都不想出现这个结局的呀。” 冯文山发自内心的感叹:“邓辉他善解人意,宅心仁厚,积极上进,邓妈妈,你应该感到安慰和高兴,是你培养了一个优秀善良的好儿子啊!” 邓妈妈抹了下眼泪,欣喜地又将信将疑地问:“啊?冯老师你说的是真的吗?”冯文山含笑地点了点头说:“是真的,邓妈妈你就安心吧,我看邓辉一定是有作为的青年。 邓森却难以理解,急问:“冯老师,我就不理解了,你说,你想要给她一个名份,那很简单呀,去民政局登记一下不就行了吗,干吗要大事铺张,还搞那么大的场面。而且就算你们没机会商量,但可以告诉家里实情,也好让我们心中有个底数啊,可一句话都没有,他自己倒好了一醉解千愁。而我们呢工、恐怕他都不知道,昨晚上,我们这三个人突然间被他来了这么一下子,都给吓懞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呀。” 冯文山温和地开解他道:“邓森呀,你想想,如果大家都知道小莉命在旦夕,那么这场婚礼就会演变成一场充满了生离死别,哀痛伤心的告别会了,爱过方知情重呀,小莉是他内心深处深爱己久的爱人,他要保留她,要向世人宣布:小莉是他的妻子。他要兑现了这段情,兑现了这份爱,兑现了这个承诺呀。” 小姨感慨地接着说:“冯老师说的对啊,辉儿是一个有责任感,有担当的男人。而且,这个事情时间上也不能拖延,因为小莉剩下的时间是以分秒算的,把实情说出来了,如果你们不同意的那就是他一生的遗憾了,我们是辉儿的亲人,我们应该理解辉儿,支持辉儿!” 这一场谈话,大家从心沟通,冰释了前嫌。 悦儿奶奶拍拍邓妈妈的手说:“所以啊你就别再烦心了,他们虽然年轻可有承担力啊,我们老是说养儿防老,是为什么呢,就是需要他们这份能力。妹子,爱无对错,邓辉现在最需要我们的支持和谅解啊!” 邓妈妈此时心结己解,脸上自然展露出欣慰的笑容… 。 门铃响起,小姨过去开门。先和带着众兄弟一起到来…… 。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