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燕云至》 开篇 大周初始,周天子破商以周天子为尊,威仪四方。分封有功之臣为王,四方臣服。 统四方百年有余,楚王野心日益增长破灭周室。天下动荡,群雄逐鹿天下,烽火连天战火四起。 齐,四代君王勤政而富强。北灭燕,西伐晋。晋不敌大败丢城连败而退,齐国一统中原之东四十载,强盛一时。 齐王吕奚年高随之病逝,齐有三公子为争夺齐主之位划分而治。昔日霸主齐随之分裂。 北齐、南齐、齐,大公子榆灭燕而分北齐,三公子述伐晋以晋之失地为南齐。二公子琦以齐都为政,称正统而号之为齐。 北齐大公子榆善兵谋、勤政法。治北齐数十载随之发兵齐为夺正统。齐糜烂多年而不敌,燕云军大执军杨毅直破齐都所获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堆积如山,然而齐之糜数十载民不聊生。 燕云军欲北上迎接北齐君榆,齐君榆年老辞世。北齐再次内乱,大公子嗣与二公子升争夺君位,大公子嗣夺位不得而亡。 燕云军杨毅本是大公子嗣一手提拔,被大公子嗣夺位之败牵连,二公子升欲平杨家。 杨毅义弟大贾徐绉连夜救下杨毅双子南下投杨毅,为杨毅而谋划地为治。杨毅以燕云军之名,立国号为燕,设都齐都。 第一章燕君之亡 淇城之中,喊杀声四起燕军与北齐军搏杀。尸横遍地,一中年男子怒视北齐军手持青铜剑将拥上来的北齐兵卒一一斩杀。北齐兵卒将其团团围住略有些胆怯,死在这男子手下已经有十几人,男子站立的四周已经有十几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杨靖,吾劝汝还是束手就擒吧。汝今日插翅难飞了,淇城一失汝这燕国还能顽抗多久。”北齐大执军周恒手持长弓缓缓从战车上走下,“锵”的一声拔出青铜剑指着杨靖。 “寡人乃燕君,岂有降汝等之说。不怕死的尽管一起上,让寡人看看汝等北齐军有何本事。”杨靖怒眉相向,持青铜剑之手微微有些颤抖。 杨靖并不是胆怯,而是鏖战了一夜已有些力竭。“在吾看来,你这燕国已亡了。汝兄杨承在吴为质,那徐绉在楚求援。汝二子去了南齐又能如何。等吾擒下汝,便南下破了桐城将你长子擒来与相会。如何?”周恒略有些奚笑之意,事到如今这杨靖依旧不肯就降。 “你在痴心妄想!寡人今日就是死于此地也绝不会降。”杨靖顿时怒意大生,朝着周恒历声大喝。“寡人今日虽亡,日后吾大燕子民自会替寡人报仇。吾子来日必会挥师北上直破燕都。” “不好,拦住他。”周恒话音未落,只见杨靖手持剑一剑划破自己的喉咙血溅而出。一代燕君自刎而亡,淇城之战拉下了落幕。 周恒收回剑,眼神有些复杂。有些欣喜又有些惋惜,杨靖,不是输在谋略。为的是三个儿子而亡,宁愿自己守在淇城。三千兵甲如何守住四万大军的强攻,令长子杨挚率八千燕云军死守桐城,无令不得来援。 “来人,好好收敛。备副棺木送往桐城。”周恒将剑收入剑鞘之中,叹了声气。北齐与燕整整打了十七年终于要结束了吗?十七年,北齐死在杨靖手中的大执军不是少数了。杨靖之父——杨毅前任燕君亦是战死在沙场之上。 “大执军,是否休整一番继续南下桐城。”一位万夫执向周恒请示而问。“此战吾军伤亡如何?”“有,有万余。”万夫执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四万人,围城三千人竟是伤亡了万余人。“嘶”周恒倒吸了一口冷气,伤亡万余不代表死了一万多。但是这伤的短时间是上不了战场了,估计这真正阵亡的也有三四千人。这杨靖还真是难缠,三千燕云军死战,无一存活竟不溃逃,周恒心想到。 “报”一名北齐军浑身带血从一辆满是箭矢的战车上翻滚而下。 “执军,执军!那燕二公子带着南齐六千兵卒夺了吾军辎重!还请执军速速救援!”前来求援的北齐卒跪倒在地浑身的血迹好不狼狈。 “这竖子甚是可恶!”周恒大怒,持着长弓的左手气的发抖。“撤军!”“执军,执军。吾军还有半月量草何不如直下桐城破城夺粮。”万夫执心有不甘劝道。 “你带三万军半月给吾攻下桐城看看!这都快11月了,再过一月便入了冬你去攻啊!啊!”“啪”周恒气得将手中的弓摔在地,大声质问。万夫执被骂得满脸羞愧,只能低头不敢应声。“撤军!”“唯。” “周恒!吾必要杀汝!”桐城之中,大公子杨挚手扶棺木咬牙切齿。“锵”杨挚拔剑将一长案胡乱劈砍,口中怒气而吼。 “周恒,周恒,周恒,周恒。”“大公子!大公子!”“大公子”两名千夫执上前扯住杨挚的臂膀。 “大公子深思!君上已走,齐都无君!还请大公子速速回齐都持君之节!”千夫执哀声劝阻杨挚。 杨挚双目通红,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可怖。突然“啪”的一声瘫坐在地,持剑之手抖得厉害,又悲又气。 “不,将父亲的棺木送回齐都。给三弟行冠,持君节!吾当死守这桐城!吾恨不能杀那周恒匹夫!”“当啷”杨毅将剑狠狠甩出,投掷在地。 “大公子深思啊!小公子不过一十有五,如何持君节啊!大公子。”几个千夫执拜倒在地劝解道。 “吾若回都,这桐城谁来守!啊!吾意已决。汝等派人速速回都,让母亲为老三行冠封君!”杨挚历声大喝,几名千夫执不敢抬头跪在地。“唯”,说完几人起身匆匆抬起棺木便退下。 杨挚一人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双目无神。“大燕不会亡,大燕不会亡。”杨挚反复喃喃。 六名燕卒备马拉着棺木连夜赶路,到了齐都却是城门大开,几名守城卒擦着泪。报信卒早先到了一步入城前去君宫报信了。 君宫中。一名年轻又显得有些稚嫩的男子站立在殿中,双眉微皱好似在担忧什么。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坐在君榻满脸的愁容也在担忧。“彭儿,汝先去歇息吧。今夜可能无战事所以没有报信卒前来。” “母亲,孩儿不累。孩儿再等等吧,母亲先去歇息吧。”杨彭回复道。杨彭,燕国三公子。就在这时“报”一名送信卒匆匆上殿而来跪倒在地。“快快报来。”妇人开口说道。 “君,君后!君上!阵亡了!”送信卒颤颤巍巍说道。“你说什么!”杨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厉声问道。“君上,死战阵亡了!呜”说完送信卒哭出了声。君后双目无神,举起的手迟迟不肯落下张着口却说不出话来。 “嘭”的一声,杨彭一脚将君塌前的长案踢倒在地。竹简、砚台、笔散落一地。嘴中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父亲不会死的,你在骗我。”举起的手指着送信卒,满脸的惊怒。突然面色一青,只感觉眼皮似有千斤重昏倒在地。君后随即反应过来,“三公子”。“彭儿,宫医,快传宫医。” 第二章吾亦谁乎 杨彭躺在床榻上,头脑昏沉。突然一阵又一阵的记忆涌入脑中。不,这什么东西。杨彭想要驱赶那些莫名的记忆,但是那些陌生的记忆蜂拥而今。 本君不是陈岐,本君乃燕国三公子杨彭。但是杨彭如何反抗都无用,那些记忆越涌越多,那些记忆非常奇异,奇异到杨彭不知如何表达。直到那段记忆的最后,是通天的火焰无数的陨石从天而降,突然轰的一下涌入的记忆停止了。 杨彭只觉得头巨疼无比,一下翻眼醒来坐立起来又感觉浑身无力双眼一沉又昏了过去。“三公子。”旁边的侍女见状吓得惊呼,把跪在塌前昏睡的君后惊醒了。“彭儿,彭儿醒了吗。”君后急忙问道。“三公子醒来又昏过去了。”“快传宫医!”“小婢马上去。”侍女急忙前去传唤宫医。 楚国某府邸中,“絮儿,絮儿。”一名妙龄女子抱着头大呼。被呼唤的侍女急忙推门而进,“少君,呼唤小婢何事?”那女子未能再说便昏了过去。“家主!家主!四少君昏过去了!家主。”侍女急忙扶住少女连连呼救。 燕君宫。君后手握着杨彭的手,满脸的慌乱急躁。“宫医,宫医。吾儿怎样!”“君后莫慌,三公子只是悲愤交加,一时思绪大乱昏沉了。” “甚善,甚善。”君后连连点头,放下心来。“君后,老臣开几个药方等三公子转醒服下变可。” “善”君后紧紧握着杨彭的手,仿佛害怕失去一般。自己刚失去了丈夫,大儿子驻守在桐城可能已经在战,二儿子又前去南齐求援生死未卜,而这三儿子又突然昏倒。 纵是一国君后也害怕再失去一名亲人。“君后,老臣告退。”老宫医行了一礼便缓缓退下。 杨彭缓缓睁开眼,看着四周的布置摆设好似宫廷剧一般。不对,宫廷剧?杨彭心想到。看着四周感觉既陌生又熟悉。突然看见一个妇人开口一句“母亲。”又感觉不大对劲。不对劲,不对劲,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母亲?又或者不是母亲?“彭儿,彭儿。汝可感觉好些。”君后急忙握住了杨彭的手连连唤道。杨彭却不知如何回答,反复思索。想叫母亲,又有些叫不出口,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君后。 君后见杨彭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还以为杨彭还没从杨靖去世的悲伤走出来。“唉”只能微微的叹了口气。“彭儿,莫要伤感。汝父已有死志,出征前便告诉了母亲。”说着君后眼眶便红了,泪水从眼眶流出。 杨彭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甚是心痛,举起衣袖替君后擦去眼泪。“彭儿,汝好好躺着。母亲去膳房替汝熬碗粥。”说罢,便松开了禁握住杨彭的手起身一边擦拭着泪水转身而去。 此时的杨彭,不,亦或是陈岐。思绪混乱,满脑子的我是谁,我算是谁,我又该是谁。我是杨彭,燕国的三公子,父亲刚刚阵亡,燕国需要我。不,我是陈岐,一个24岁依然在为寻找工作奔波的毕业生,直到地球毁灭的那一刻只能拿着手机给父母打了一通永别的电话。 “呼”缓缓的呼了口气,思绪却乱做一团。不知该如何说起。吾亦谁乎?思考了许久,最终得出一个思考结果。我是杨彭!亦是陈岐。既然两者都是,就叫杨岐吧。 “环儿,替本君取衣袍来。”“唯。”站在门外的侍女听到呼唤连忙取来衣袍替杨岐换衣。 站在铜镜前的杨岐细观着铜镜里的自己,感觉既陌生又熟悉。细细一想,虽然没帅上多少但是这五官也算得上英武,这体格身高又挺拔又壮实感觉比之前的那个自己好了不少。 “想不到,我一直追求的1米8倒是这个世界快实现了”。之前的陈岐,勉勉强强1米7恨自己长不到1米8,现在好了这都1米75以上了而且才15岁。想想还能长好几年呢,怎么说也能长个1米8。这样一想,嘿,不亏。杨岐心中默默想到。 杨岐换好衣袍向着君殿走去,看着放好的竹简跟笔墨。显然是已经收拾好了,缓缓跪坐在君塌上翻开竹简。平时这批奏都是君后在做,而君上杨靖在干嘛?练兵!是的这就是燕国。 一个武将,大执军建的燕国。从杨岐的祖父杨毅建国开始,燕国的君主只会练兵带兵打仗!燕国的两代君主仗打得比谁都好堪称名将。治国?那就跟个昏君一样。 杨毅的国谁治的?执宰徐绉治的。杨毅的义弟也就是杨岐的义祖叔。徐绉是个大商贾,治国也很马马虎虎,通商多财这点没错。但是这农桑就呵呵了,完全是放养型的! 只从燕云军从北而来,一路打齐都。所有这齐的门阀士族全被抄家了,人?全往燕京一股脑的送去。当时的各大士族的财富全被留在了燕国,杨岐甚至觉得当时的北齐二公子也就是的北齐君主脑抽了才会对杨家动手。 按徐绉的说法就是,那是齐都当时收刮出来的财富真的是金山银山珠宝山。多到不知道怎么去运最后才打算让北齐君榆移都回齐都只可惜最后北齐君榆就死了,二公子升在士族门阀的支持下快速夺了位又太心急斩草除根杀了杨岐的祖母跟几个祖叔,导致杨家直接拉大旗,所有的金银珠宝全留在了燕国。 燕国当时也不过才3万的燕云军,如何整整撑了17年之久?用钱砸!徐绉是个商人拿钱送吴国楚国然后买兵!没错!找吴楚买战奴买装备练兵一场又一场的打硬生生顶住了北齐,用钱砸晕了南齐吴楚。 燕国财富实力是齐国多少代君王攒下来的,还有多少门阀的家产。吴楚不知道,南齐跟北齐也只知道明面上的。燕国财大气粗!只不过这次北齐来的太快,徐绉的装备跟战奴还没买回来前线就连连告急燕君杨靖无可奈何只能亲征为自己的三个儿子留下挽回之势。因为他知道,只要他顶住了,以燕国的财力很快就能再次恢复。 不过他情报获取错了,北齐这次来的不是4万而是8万。第一波的4万大军跟战奴军拼个你死我活拼没了7000多的燕云军,然后让杨挚带着8000燕云军退守到桐城,自己带着3000燕云军准备徐徐而退被后赶来的周恒4万大军团团包围身死败亡。 第三章杨家三子 杨岐静静看着奏简,燕国的农桑全是放养的。因为燕国财大气粗,建了国把所有奴隶全解放了甚至还发了田。 “打土豪发田地啊!”杨岐突然想到。难怪撑了17年,所有的国人奴隶全给发了田。加上之前齐国的糜烂腐败使得民心向着燕国倒,变相的产生了阶级对抗。燕国国人奴隶为了不再被压榨纷纷举着燕国大旗跟北齐对抗,因为燕国如果倒了,他们拥有的一切很可能又会回归之前的贫穷窘迫。 每年的赋税基本都是派几个人去收一收收多收少都没在乎过。农桑全程放养!能耕多少地就耕多少,公田除了燕云军遇到农季去植作其他全给国人自己去耕了。 “彭儿,你怎么跑来批奏了。”君后端着一碗粥,缓缓的放在案上。杨岐赶紧起身行了一礼,“母亲,孩儿一想到父亲便是寝食难安。就来批奏解忧。”杨岐缓缓答道。一说到这君后又红了眼眶,杨岐立马就慌了。 “母亲,父亲虽亡。然还有大哥、二哥跟吾,吾兄弟三人定要那周恒血债血偿。”“汝莫要多说了,你三人都是本宫的骨肉。本宫不求汝三人报仇希望你们三人平平安安。”君后说完便擦起了眼泪。 “你昏迷了两天两夜了,你外祖父听闻汝父身败连夜乘单船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君后姓徐,徐茵。徐绉的长女,所以也是杨靖的翁父,杨岐的外祖父。 “孩儿省得。母亲还是早些歇息,听环儿说母亲都两日不得安好休歇了,都怪孩儿。”杨岐一听自己昏迷两天两夜一猜想君后肯定两天两夜没好好休息了赶紧劝道。“你也早些歇息,待汝外祖父归来便要给你行冠封君罢。”君后替杨岐整了整衣袍,“孩儿,孩儿,母亲不是还有大哥吗?大哥二十有一当应大哥封君。”杨岐一听懵了。 封君按理说不应该从长后幼吗?怎么变自己封君了。“挚儿来信了,挚儿跟本宫说了。他跟业儿都只会打仗,希望你来持君节多学君节之道。”君后叹了叹气,她也知道两个儿子根本不会治国,而杨岐的年纪小平时也多陪自己批阅奏简多多少少能不一样。 虽然她只会徐绉教的商贾之学起码还能用上一些总比啥都不会来的好。杨岐回想了一下自己两个兄长确实除了能写能识几乎学的完完全全是杨靖的带兵打仗。这就是教育,两个兄长除了学带兵打仗别的一概不会,想想都难堪。 哪怕是徐绉挂着个执宰到处经商偶尔批阅下奏简甚至都是半桶水农桑完完全全放养状态。“孩儿省得。”“甚善。”君后缓缓舒了口气,将粥递给杨岐便跪坐在左塌看了一卷奏简。 杨岐一口一口吃着粥,两天没进食也有些饿。细细的吃着粥。突然又想到要不把名字改了直接叫杨岐,毕竟现在自己不仅是杨彭还是陈岐干脆改了得了。 “母亲,孩儿细细一想想改个名。可否?”“吾儿怎会有念想?你这名是汝外祖父替汝取的,不好吗?”徐茵皱着眉问道。“孩儿,想改岐。岐山有道千重难,孩儿想改岐勉励自己。”杨岐趁热打铁希望母亲能同意。 “也罢,你尚未行冠还未入得宗谱。那就改为岐罢。”徐茵一听有些诧异,岐山有道千重难。这岐还有点景意,不过这是哪听来的她也就不再一问了,权当杨岐自己开窍了。 连过了两日,每日杨岐都早批奏晚间替杨靖守灵加冰。毕竟现在天气虽然转凉了,但是大哥二哥外祖父都还没归来发不了丧担心尸身腐败的太快只能源源不断的加冰块。(古时候有囤冰的说法,挖一个大地窖在地窖内囤冰。所以就不要纠结古代有没有冰了。而且硝石制冰也不难。) “禀报三公子,大公子二公子都归来了。”一名女宫走进灵殿禀报。“然,先退下吧。”杨岐一边替杨靖守着灵一边看奏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是杨挚跟杨业来了。 两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仔细一看两人大腿内侧全是斑斑血迹,看样子是骑着单马日夜兼程而来骑马擦破了皮。 杨业甚至一身的血腥味满身的血,看样子收到消息衣服都没来的及就赶回来了。 “周恒!吾就该去追他砍下他的头。”杨业双目通红披头散发,一身甲胃全是血。好似一个煞气的魔神一般!甚是骇人。 “三弟。”杨挚阴沉着唤了一声杨岐,杨岐缓缓起身行了一礼。“大哥,二哥。”杨挚跟杨业狠狠抱住了杨岐,三兄弟彼此相拥沉寂了一会。突然一声抽泣声,杨业没能忍住哭出了声。 “二弟,莫泣。今日之仇来日必报之!”杨挚拍了拍杨业的肩膀。“吾必要取下周恒项上人头,以祭父亲之灵。”杨业擦拭着眼泪,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 “三弟,待外祖父归来。汝便是吾大燕的君主,大哥二哥就是武夫,大燕得靠汝了。”杨挚紧紧握着杨岐的手。拿出一个完整的虎符交予杨岐。 杨岐也没多说什么,因为两个兄长确实真不会治国,接过虎符紧紧捏在手中。虽然自己也没当过君主,但是好歹等同多活千年,不会?那就抄,抄作业。汉唐宋元明清东抄洗抄总能抄一些出来。即使自己是个理科生但好歹也学过一点历史。 “大哥、二哥。赶了几日行成早些歇息吧。我留下来替父亲守灵。”看着两个脸色萎靡,双腿是血的汉子。即使是铁打的怕是都快跨了吧。 “不必了,让女宫拿两床行军袄。吾想再陪陪父亲,就在此席地睡下了。想来父亲也不会责怪。”杨挚抖了抖自己满身沉灰的甲胃,而杨业“哗哗”的扫了两下。 也是,毕竟这燕国是武将扯大旗立起来的,基本也不会什么礼仪。根本不在乎这些有无。整个燕国的门阀士族被扫的一干二净,一些没落的士也就充当一些小吏。 整个燕国基本全是靠钱靠军靠民心支撑着。还好当初的燕云军的军律很苛刻,奸淫掳掠的一律砍了,民心可以说死死的支撑着燕国十七年。可以说这种变相的阶级抗争在为燕国续命。只不过燕国是真没人才,打仗靠得全是杨家老老少少。 一些士,齐国很早没落的士家没被波及到而徐绉一个商贾基本上没时间管政务基本上几个大夫都是徐绉拉来的义商跟一些一诺千金的商贾。 杨家有过铲除门阀士族的前科导致了很多门阀士族不敢来投,第二就是燕国太小了,小的可怜。看不见什么前途希望,又没有能治之君。谁还愿意来。 第四章行冠封君 杨岐缓缓拿起一卷奏简,提起笔准备开始批改了。没错,批改。连续几天都只是看,上百个奏简说实话真的少。 主要原因地少,齐都桐城莱城邺城莒城,加上丢掉的淇城才6座城。现在只有五座了,说是城还不如说是一个个小小乡镇。 齐都人口较多 40万桐城也不过是 10万人口,桐城倒是有27万只不过是淇城的百姓提前搬过来的。基本上燕国的地一直在减少但是人口并没有少多少。一有战事除了一些留下来帮助守城的能后撤的都后撤了。 现在5座城也有小百万的人口人口挺密集。毕竟门阀士族兼并的土地都被释放出来了,有的是田地。家家有田种能养家糊口。 基本上燕国从十几年前打仗到现在百万到现在依然是百万地少了人没少。国人一直在往南迁徙聚拢。北齐军经常攻下城城内除了军队的辎重空荡荡的能跑老鼠。 “禀报三公子,执宰回来了。在殿外求见。”女宫匆匆小跑而进禀报。“宣见。”“唯。”“踏踏踏踏”一阵脚步,一双鬓斑白的瘦老者走进大殿。 “善,甚善。彭儿能静下心来批改奏简,老夫甚慰。”“孙儿,拜见外祖父。”杨岐起身行了一礼。“明日之后便不能再向我行礼了。日后你便是君也。”徐绉撵着胡子微微的点了点头,缓缓踏步向前拿起一卷奏简细细看起来。“开渠引水,拓修水道。善,甚善。比老夫这贾商之学有本事。”徐绉边看边捋着胡子,看了一卷又一卷奏简。 “采恶金(铁矿)?彭儿这恶金有何用处?”徐绉微微一皱眉略有些想不通。“外祖父,这恶金可练铁铸铁器。”杨岐略微一笑解释道。 “这铁器可不比美金锻铜啊,若是铸成兵器岂不是作茧自缚?”徐绉的眉目皱的更紧了。 这个世界的冶炼水平依然是在青铜时代,冶铁时代刚刚起步。但是不得不说这青铜可谓是达到了极致。“外祖父勿忧,孙儿自有办法。”杨岐淡淡一笑,放下笔缓缓走下君塌。 “环儿,煮茶来。”“唯”环儿缓缓退出了殿去煮茶。 “外祖父日夜兼程而来何不先歇息歇息。”“单舟顺水而来并不劳累,倒是你两位兄长骑单马而来甚是劳累。”徐绉微微眯了眯眼似乎有些困顿。“外祖父,此次去南齐、吴楚带回什么。” “吴战奴4000人,楚战奴1500人。还有吴楚役奴共计8000有匠有农还有几个识吾大燕篆书的落魄士子。吴兵甲(皮甲)2000副,青铜剑2000柄,长矛2000柄。还有南齐战马3000匹衣帛万匹有余。”说完徐绉微微叹了口气,“可惜还是迟了。汝父身败有吾之过也。” “外祖父莫要自责,此事乃北齐之恶。探马侦查不利之过。”杨岐叹气劝慰着徐绉。“你母亲说起你要更名为岐?” “然。”“岐山有道千重难。善,此岐可用。字可想好了?”徐绉捋着胡子眯着眼点了点头。“外祖父取的彭字也不能去之,就子彭罢。” “子彭?嗯。善。老了老朽先去歇息了。老了不中用啦。” “外祖父身体还硬朗得很。怎能言老!”杨岐连忙捧上一捧,“哈哈哈哈哈哈”徐绉爽快的大笑起身拍了拍杨岐的臂膀转身缓缓离开。 次日,杨岐早早而起动身前去宗祀。跪坐在席由徐绉肩过对杨岐进行行冠礼。 冠礼进行时,依次加冠三次,即依次戴上三顶帽子,首先加用黑麻布材质做的缁布冠,表示从此有参政的资格,能担负起社会责任;接着再加用白鹿皮做的皮弁,就是军帽,表示从此要服兵役以保卫社稷疆土;最后加上红中带黑的素冠,表示从此可以参加祭祀大典。 三次加冠完成后,主人必须设酒宴招待宾赞等人,叫“礼宾”。“礼宾”后,受冠者入内拜见母亲,然后由宾取“字”,代表今后自己在社会上有其尊严。接着再依次拜见兄弟,拜见赞者。 一套行冠里之后表示封君,徐绉一次将三冠一一退下,然后再由徐绉念祭文再将祭文抛入火炉中焚烧向先祖表达加封杨岐为新的燕国君主。 最后由长辈,可惜族中唯一一个上一代的长辈杨承至今还在吴国为质,家族单薄的可怜,至于杨靖这个打仗狂魔一个月起码有20多天混在兵营之中能有三个儿子都算奇迹了。 别的君主都在开后宫造孩子,杨靖是练兵打仗练兵再打仗。没有上一辈便由杨挚代为长辈为杨岐加九株冕冠(周天子为十二分封王为九)。 再由杨业左持青铜剑(保卫疆土)右持一卷竹简(勤政治民),杨岐一一接收方可起身。“拜见君上。”众人行君臣之礼。“善。” “传玉玺!”徐绉高声喊道。大君后徐茵双手捧玉玺将玉玺交付给杨岐,表示政权的交替。“回君殿!群臣参拜!”徐绉再次高声喊道。 君殿之中,身着新更龙袍,头带九株冕冠跪坐于君塌左侧(右侧为君后,这个背景不同。 君后能替君上承担一定的政务,女性的地位相对还是比原史之中的高很多。就比如政权没交接的时候杨岐只能在右看君后徐茵批奏简。)看着殿下寥寥无几的大臣杨岐心都是一片灰的,别人的君主动不动就是几十上百,自己这大臣加上两个兄长跟徐绉还有徐绉带来的商贾落魄士族提升上来的几个一共才9个大臣。 一眼望去,空荡荡一片。“拜见君上。”群臣下跪参拜。(ps:第一次新君登位才需要下跪参拜。)“免礼!”“谢君上。”大臣纷纷起身,然后跪坐在下榻。 “启禀君上。”徐绉起身,上前行礼。“徐执宰有何事禀奏?”杨岐缓缓问道。“先君已逝,该以何谥号?”“先君善武,当以武为谥号。号燕武王,明日发祭下葬燕王陵。” “唯。”其实下葬是有讲究的,但是前后拖沓了8 9天再不下葬尸体就腐败了所以只能匆匆下葬,日后再进行修缮。而且所谓的燕王陵现在只有燕成王杨毅跟燕武王杨靖。 第五章胡服骑射 燕武王杨靖出葬,齐都满城都透着哀伤,家家户户皆缟素。 国人人人披麻戴孝,酒家店铺子都歇业。甚至有许许多多国人跪在街上甚至有的嚎啕大哭高呼“大恩未报。”“武王之恩永世难忘。” 燕国从建国至今十七载,只收了十税一的商税跟十五税一的田税,而且田税有时候甚至都忘了收。为什么?还不是钱多。。基本缺什么买什么。 而且燕云军一直都是三万有缺才招,其他的都是吴楚南北齐晋买的战奴基本不羡慕原地居民,偶尔劳役修修路通通河道整个农桑全是放养。 杨岐越想越感觉不对,十年前快百万人口,如今不应该也才百万人口。主要的战兵基本出自战奴燕云军一直都是作为主力的,而战车虽然有5000人编制但基本很少出战。因为燕云的战车比别的国家落后了好几代不可能拉出去送菜的。 “来人。”“小婢在。” “传执宰。”“唯。”女宫缓缓退下,前去跟宫位通报。杨岐翻了翻奏简,感觉这奏简越看越不对劲,越想越离谱。 如果说被夺城城中的国人没能逃出还有可能不增长。但这十多年来基本守一城除了自愿留下的一些青壮丁基本城城退城而走。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徐绉匆匆赶来。 “老臣参见君上。”徐绉施了礼。“执宰,这人户为何近十年来从未变过。”杨岐双眉微微一皱颇为不解的问道。这时徐绉楞了一下有点出神,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 “回君上,那本奏简是按十年前统计所抄,君庭之中人手不足尚未统计完成。”徐绉说完,杨岐懵了,这奏简是10年前给抄下来的,杨岐再看了一遍桐城27万,10年前的淇城13万桐城14万那不就正好是27万! 杨岐感觉自己整了人都傻眼的,感情我拿的是10年前的数据。“嘶”那也就是说这10年到底多了多少人口压根不知道?! “执宰,孤知汝有众多商贾友人,请他们将能计数能写的小计全集中起来,分五城而散前去登记,前去登记的国人只有领了国人牌才能算吾大燕子民。凡事帮忙登记的商贾孤会赔偿他们利损。” “唯。”徐绉匆匆退下赶紧去召集商贾们。“唉,缺人啊,缺人啊。”杨岐大叹一声。 “咚”“咚”“咚”杨岐敲着长案楞楞发神。“三弟,三弟。外祖父今年挑了好几匹好马你怎么不去看看”一个大嗓门大老远就传来,杨业大大咧咧的从殿门外走了进来,突然一见杨岐身着龙袍头带九株冕冠也感觉自己失了礼。 “二哥怎么来了。”“拜见君上。”杨业略有些拘束的朝杨岐行礼。“二哥咱哥俩还来这套。” “可是。”“没啥可是的,你刚刚说外祖父今年买几匹好马咱去瞧瞧去。”杨业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 “走走走。瞧瞧去。”杨岐跑下龙榻身着龙袍冕冠揽着杨业的肩。 兄弟二人咋咋呼呼的跑到马厩,杨岐一看当时就楞了。燕王的皇宫本是在旧齐王宫上直接设立的所以范围很广。这马厩就安置在皇宫一个外围平地,今天一见是真大的出奇。 “孤记得以前这马厩马场没今日这般大吧。”“回禀君上,今年又新买了2000匹良马所以又修缮扩大”一旁的马童解释道。 “这里一共有多少马”杨岐东看看西望望。“三弟,这里有8000匹良马。外祖父在晋国可是花了不少钱买了晋国的战车图。”杨业一脸的喜色。 “外祖父打算弄多少战车?”杨岐心中偷偷算着,8000区,四马的战车这能组建2000吧?不对不对,还得扣除备马等等大概也有千乘吧。 “外祖父说了,要万匹组建千乘之国,让天下诸侯不敢小瞧咱们大燕!”杨业一脸的嘚瑟。 “一万匹?!那都够组建一支五千的骑兵了!你是想气死孤!”杨岐气急败坏。 一骑双马,史上的中原大国骑兵基本在这个标配,像是南北宋时期一骑一马,因为太缺马。 “什么骑兵,哦!你是说骑马赶路然后下马而战啊?也跑不了多远磨的双腿生疼。”杨业鄙夷的回应着。 下马?磨着疼。难怪难怪。这个世界没赵国当然就没有骑兵没有赵武灵王哪来的胡服骑射。“二哥吾燕云军中善骑射的有多少人?” 杨业看着杨岐一脸严肃也不知怎么回事。“骑射?那是胡人才会吧?而且为数也不多只有少数骑术精湛的才会。燕云军现在只有二万四千余人了。这二万四千余人中可能只有数十人能骑射之技。”杨业越说感觉越哀伤。 之前杨靖带走了一万四千燕云军先是战死了三千余。后来被围困的时候又战死三千,三万精锐如今折了六千。 “不对不对,孤说错了,孤说的是会射箭会骑马的”杨岐发现自己表达错误了。“会射箭又会骑马的?那不是吾夸海口。父亲训练燕云军就是先练弓后练骑单马。追击敌军骑单马而追,下马射之迅速上马换地方再射之,九成燕云军都会。”杨岐眼睛一亮,好家伙运动战啊,就是机动性比骑兵低上一些。打一枪换一个地。 “如果孤说,孤有办法让燕云军五成兵卒人人能骑射你要骑射或是战车。”杨岐叨了他一句。结果换来的是杨业看傻子的神情。“万人善骑射?那吾敢追着中山国,胡,渠打追杀到可汗营。” “来人,给孤拿縑帛来。”“唯”。马童应声而去,杨岐似笑非笑的盯着杨业,杨业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一阵阵的寒意。杨业扯了扯身上皮袄,不对啊穿的够多啊怎么会冷。 杨岐扯拿着笔沾着墨跪坐在一处平整的地方写写画画,好歹自己也是艺术理科生,要是不会画画那就真对不起自己了。虽然用毛笔画有些丑但起码能看的懂。 马镫马鞍胡服一一画出,然后交给随从。“告诉匠作们,明日造出来。孤有赏。”“唯”。杨业狐疑的看着杨岐,想看看这弟弟是不是傻了。 第六章不务正业 杨岐继续晃悠着跑马坊,一匹匹的骏马被安排在一间间隔开的马厩之中。“这快入冬了,这马怎么喂?” “禀君上,趁未落雪时跑马坊便会出赏银组织国人,或者差使役奴前去割草晒干,然后跟菽混合喂养马匹,入冬后喂养马匹虽会减膘但不会死。”马童低着头在一旁回应道。 “去莱城买大量鱼干来,磨成碎屑将菽也同样,还有糙米也是都磨一磨合着草料一起喂看看有没有效果。”杨岐也不是很懂但是比较粗糙的饲料还是能搞一搞试一试。 “诶?三弟怎么好像你无所不知一般?”杨业在一旁摸不着头脑但看杨岐又说的头头是道。 “二哥,汝就等着瞧好了,到时候孤让大哥领骑兵你可不要来求孤。”杨岐满脸笑意,杨业瞪大了眼睛看着杨岐。 “真的?”“孤怎么会夸下海口。”杨岐顺手拿过一条马鞭乐呵呵的一甩一甩的。 “别啊,三弟,汝看看吾兵卒一个都无,这马上都要一十有八了带过的兵卒也就那么四五回,还有两次找南齐借兵卒比燕云军差远了。”杨业赶紧揽着杨岐的肩讨好。 “孤可授汝骑兵之道,但是汝所莽撞,损兵折将,那汝这辈子就莫要想带兵了。”杨岐深深的看了一眼杨业,杨业性格鲁莽暴躁。 大哥杨挚虽然年轻有些冲动但能很快冷静下来。这是杨岐对两个兄长的了解,杨挚已经开始展现自己的统兵能力,所以父亲杨靖才会让杨挚领军。 杨业正在犹豫,答应了自己很有可能领一支前所未有的兵卒大杀四方。但是万一自己鲁莽犯错了,损兵折将。那可能这一辈子都别想在带兵了。 毕竟自己的弟弟现在可是大燕国君,君无戏言。“善,吾应下了。吾一定要领一只强军大杀四方。”杨业一咬牙便应了下来,虽然杨岐说的有些玄乎,但信一次也不会吃亏。 “那就说定了,明日汝去匠作坊把孤今日交待的交代的东西都取来。回宫!”几个随从见杨岐从跑马坊走出便紧紧跟上。而杨业依然在跑马坊东瞧西看的寻找好马。 回到殿中,杨岐又无聊的敲着案。跪着跪着感觉腿都麻了。“干脆把桌椅也画出来得了,反正明天有“裤子”穿了不怕坐椅子会露裤兜了。 杨岐拿起笔一边蘸墨一边画,而一边的女宫环儿一边磨墨一边看着杨岐画总感觉君上好似有点不务正业,对不务正业涂涂画画的都不看奏简。 杨岐决定给自己画一张龙椅,然后再一张桌子,嗯,再弄一个躺椅。舒服,非常舒服。写写画画近两个时辰杨岐伸了个腰看了看一堆縑帛还算满意。“环儿,把这些都拿去匠作坊。”“唯”。环儿接过縑帛匆匆而去。 “君上,该用午膳了。”一名女宫缓缓前来禀报。“拿到殿里来。”“唯。”女宫离去不旧边手提着食盒。女宫将菜一道道的摆上收起食盒便退下了。 杨岐一看不是蒸就是煮的要么就是烤的,“唉”叹气的摇了摇头。 “还是早点弄弄铁,弄个铁锅出来才有的吃头咯。”说完边批着奏简,摇头晃脑的很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批完奏简已是大傍晚了,想了想还得去给母亲请安。大君后徐茵住在惠馨殿,整个宫基本女宫人人有一殿,只不过徐茵住在最大的惠馨殿。 没办法,谁让自己的爹就一个女人。连个妾都没有而爷爷杨毅为了给奶奶报仇急匆匆的就北上了结果兵败身亡了连君瘾都没能过上。没多久北齐军南下,杨靖跟得力助手一个接一个前往,南边吴国又蠢蠢欲动,杨承立马带着大量金银财宝去了吴国为质,甚至一去就是十七年而不得归。 哪怕自己自己的弟弟败亡了都不得归,吴王阖看中了杨承的练兵才能不肯放人。 “孩儿给母亲请安。”杨岐站在惠馨殿前向着大君后请安。“大君后,君上前来请安了。”女宫向着徐茵禀报。 “是岐儿来了啊,让他进来。”“唯。”女宫缓缓推开两扇殿门,就表示可以进去了。 杨岐走进惠馨殿,感觉一瞬间感觉。我也太寒酸了吧。这惠馨殿金碧辉煌的摆设。 原本身为君后的徐茵住的是比较接近君殿的庆德殿,那里一直朴朴素素的没啥特别。而这惠馨殿是退为大君后住的。 “看的是不是眼睛都花了。”大君后恼骂一声。“孩儿感觉自己住的有些寒酸了。”杨岐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这是未来你君后住的地方,本宫自然要要布置的妥善一些。本宫打算替你去求门亲,你觉得南齐君女还是楚国君女或者是吴国君女。”一听到这杨岐的酸意全没了。 这是给自己未来的君后布置的,那自己还酸不就是狼心狗肺了。 “母亲,孩儿虽然行了冠但为时尚早啊。汝看看大哥二十有一了,还在前线奔波也不早点定门亲事,二哥都一十有八了。” “本宫也在打听楚吴的少君了准备开春后就找一门替他们俩定下。”大君后微微叹了口气。 “母亲,为何不替大哥二哥求个君女啊。大哥好歹也是一表人才,一方统帅。至于二哥,虽现今并未展露锋芒,母亲相信孩儿相信二哥,一年,只需一年孩儿必定让二哥一战成名。”杨岐语气豪放充满了自信。 “吾大燕,国弱而言轻,你是一国之君主必要君女方能配得上汝身份。你大哥二哥只是公爵罢了。”大君后只能摇摇头回应道。 “大君后,该食膳了。”“端进来罢,吾儿留下一起食膳。”“唯。母亲” “听环儿说汝最近在涂涂画画的?”一边食膳大君后一边问道。 “孩儿最近在弄些东西,弄好给您送来让您感受感受。”杨岐回应道。 “你这顽儿,不去多思国政,整日不务正业。”大君后突然语气严肃了许多。 “母亲,您放心,孩儿所务之事并非不务正业。”杨岐说这话时自己都有些心虚了,毕竟桌椅确实是自己想要弄来享受的。 “罢了,罢了。多吃些,莫要饿着。”大君后想了想又不想多说些什么。 第七章骑兵雏形 第二日清晨,杨岐还懒懒的躺在床上。早朝?什么锤子的朝,一共就九名大臣。而且两个自己的亲兄弟老大还囤兵在桐城剩下七名四个商贾忙得比谁都忙。 三个士臣还在跟着统计五城的总人口。燕国其实能活十七年,连杨岐都觉得不可思议,简直是个奇迹。 “三弟,三弟。哎呀汝怎么还在睡。起来”大嗓门吼的鸡飞狗跳,不用想肯定是杨业。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杨岐给自己裹上一层又一层的保暖衣物,揉着睡眼。 刚走出门一阵寒风吹过,“噜噜噜噜”“好冷,孤再去睡会。”杨岐揉了揉鼻子准备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睡,突然一个大身影冲了上来一把揽住杨岐的肩。 “走走走,你要的物件吾取来了。还有那一堆木头做的旮沓吾亦吩咐搬到君殿了。”杨业一路拖着杨岐就向着跑马坊直去。 无可奈何的杨岐被杨业一路拖着到跑马坊,一脸的忧郁,太难了。爷,太难了。朝食都没吃就被拖到马棚闻马粪味。 “来来来,昨日吾亲自去了匠作坊赏了五百两银子,连连弄了50件。教教吾,怎么弄。”杨岐看着杨业,这厮居然居然去当善财童子了?好家伙看样子匠作坊为了这500两也是够拼的。 “汝带人来了吗?”杨岐坐在一旁的马童舍里连连打哈欠。“都带来了。50名齐都里的能骑善射的燕云老卒。”杨业兴奋的摩擦双手双眼放光,好似看见万马崩腾的骑兵军。 “把马牵来把这些马鞍马镫架上。”杨岐坐在马童舍里升个小火堆烤着火一边看着老卒安放马镫马鞍。 “你,对就是你,孤叫的就是你安反了。还有你,你等几个都安反了。”杨岐手提着马鞭嘴里叼着根草,要不是身上穿着龙袍头戴着冕冠不知道的还以为哪来的嚣张马童。 “都安紧实些,否则跌下马来莫要怪孤。”几十名老卒一听顿时一紧张连连检查。“都安好了没!”杨业等的都心急了大吼到。 几十名老卒又用手试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启禀二公子,都安好了。”一名百夫执上来禀报。 “老三,老三别哼哼了接下来呢。”杨业晃了一下杨岐。 “不是还有52套胡服吗,给孤留两套,其他拿去换上。”五十名老卒一愣。 “没听见吗!都给乃公(老子)赶紧换上。”杨业气的一吼。五十名老卒赶紧领着“裤子”跑到马童舍换“裤子去了”。 “呦呵,老二,不知道的还以为汝是山大王呢。”杨岐调笑到。“嘿,山大王有吾这骏马?”杨业嘿嘿一笑也学着杨岐叼着根草坐在一个树墩上。 一阵子后50老卒穿着胡服站成了两排。“上马,先骑几圈适应一下。”杨岐一发领五十老卒纷纷翻身上马。 老卒们感觉有了这马镫上马轻便了许多。“噔噔噔噔”一阵阵的马蹄声响起,老卒们骑着马撒欢的跑。“时机差不多了。来人,搬几个草垛到中间。”几个马童抱着几个大草垛丢在了跑马坊的中间场地。 而一旁的杨业早就心思全飘到那些马身上了。“听孤号令。”杨岐起身大吼!老卒一听顿时心中一紧。老卒就是老卒,一听军令就进入状态。“踩好马镫加紧马腹。搭弓上箭。”五十名老卒一个个搭弓上箭全身灌注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放掉了马缰。 “看准草垛,放。”“嗖嗖嗖”一声声的箭矢脱弓而出之声。“准头差了点,不过第一次不错不错,甚善。”杨岐嘿嘿一笑。再回头看看杨业,双眼瞪的老大嘴里念叨的“这怎么可能。”“回魂了。” “啪”的一声杨岐拍了一下杨业的肩膀。杨业吓了一跳回过了神。“善,大善。”杨业大吼一声。杨岐掏了掏耳朵,这该死的大嗓门。 “众将士听令,上箭。”杨业一声大吼,五十名策马崩腾的骑兵再次搭弓上箭。“瞄准草垛,放。”又是一阵的箭矢脱弓而出之声,击得草垛噗噗乱响。 “还要孤给你组个千乘战车吗?二哥。”“哈哈哈哈哈哈,要个直娘贼的战车,乃公练一支如此的骑射军纵横天下。”杨业高兴的猛拍杨岐的肩膀。 “轻点,你轻点。”“太高兴了太高兴,来来来三弟,哪里疼着了二哥给汝揉揉。” “滚爬,就骑射都给汝高兴成这样,真丢吾大燕王家的脸。”杨岐一脸的嫌弃,拍开杨业的手。杨业嘿嘿一笑摸着脑袋。 忽然,一只大手捏住了杨岐的肩膀。“等等,三弟汝刚刚说什么,汝是说这骑兵还有别的用法?”杨业满脸涨红,好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 “出息,这里多少个骑兵。”“50个。” “不,孤说如果想可以有8000个。”杨岐狠狠的伸了个腰。杨业对着整个马场狠狠一扫,仿佛看见一支8000人的骑兵。 “想到了吗?”杨岐脸色一变严肃的问道。“冲阵。”杨业冷冷一笑。“如果配上十尺长矛呢?”杨岐在引导着他的思路。 “一击必溃。”杨业笑得有些狰狞。“如果能练成,父亲大仇必能得报。” “还差一点。”杨岐淡淡的说道。“差什么。”杨业思索着问道。 “轻骑兵,正面冲阵损失大。最好是正面步卒引诱,骑兵左右翼来回冲阵穿插。”杨岐丢下一路话打着哈欠就走了。留下杨业一个人呆呆看着练着射箭的五十名骑兵。 “三弟,重骑兵是什么样的?”远远传来一声大喊。“人可以穿铠甲,马呢?”杨岐头也不回的大喊。 只留下杨业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双眼出神呆呆的望着一匹匹的马,仿佛看见马上的人身着铠甲,而马也全身穿戴着铠甲。 恍惚间,杨业感觉一头头的怪物在奔向自己,一个踉跄摔坐在地。“吾明白了,这得是什么样的军队才能与之匹敌。”杨业喃喃自语。 第八章燕云入宫 自从换上一套桌椅再加了一套羊皮裤,杨岐每天都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一边翻着奏简。 “唉,好累啊。这奏简也太重了,要不要捣鼓捣鼓纸啥的。”杨岐一摇一摇的舒舒服服的躺着,嘴中哼奇奇怪怪的调。嗯女宫们都这么觉得。奇奇怪怪的调。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大君后远远的就听见这个奇奇怪怪的歌谣。“岐儿。” “啊?母亲来了。”“嗖”的一下杨岐就从摇椅上飞了起来。大君后眯着眼看了一眼杨岐。 “母亲您躺,您躺。”杨岐看了一眼大君后身上的皮裤,果然一套桌椅几条皮裤母亲就已经明白了。 大君后缓缓的躺在摇椅上,杨岐在一边帮她缓缓的摇着。“岐儿,奏简看完了吗?”“看完了看完了。都是登记人口的。有的国人觉得有些麻烦,不想来。”杨岐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汝可想出了什么法子?”大君后闭着双眼,杨岐心中一笑看样子母亲也挺喜欢的。 “孩儿让人发了一份布告,诺今后无牌子的就是战奴,役奴了。没牌子做啥都拿不到银子了。” “诺是有人仿造呢?”大君后继续问道。“母亲多虑了,那牌子镀了一层铜呢。平常国人家想去仿造还得花费颇多时间才可以呢,花那些时间还不得上城府排队来的快。”“甚善。”大君后笑了笑回道。 “岐儿,最近业儿在忙什么?”大君后沉默半天突然问了一句。“二哥?孩儿不知晓呀?”杨岐也有点迷茫了,为什么母亲问老二干啥。 “还说不知,业儿自从上次与你去了一趟跑马坊。就天天往匠作坊兵造坊里钻。已经好几天没来给本宫请安了。”大君后眯着眼看了一眼杨岐。 “哦?甚善啊。母亲。”杨岐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催马具搞马槊了。 “胡闹,他一个燕国二公子,不好好的练兵习法往那些匠工役奴参合什么。”大君后略有些恼怒了。 “母亲,二哥开窍了,您应该高兴啊。欲要善其工,必先利其器。”杨岐继续为大君后继续缓缓的摇着摇椅。“哦?欲要善其工,必先利其器?吾儿今日学了不少啊。”大君后顿时怒气就消了下去。 “岐儿,你告诉本宫业儿最近到底在做什么。”大君后依然死死缠着这个问题,不肯作罢。 “母亲您还记得孩儿当日曾说要让二哥一战成名吗?”杨岐继续嬉笑的抛开话题。“那本宫倒要看看业儿再搞什么鬼。”大君后继续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母亲,这事简单。马上就要降雪了吧?”杨岐心中敢肯定就二哥那个燥性子,肯定下雪前憋不住。 “最近天越来越寒了,岐儿你可得多添衣。跟本宫说说汝二哥会去哪?”大君后依然是不肯放弃,简直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罢休。 “母亲这几日可派女宫去跑马坊候着,不派也成想来二哥这次要有大动作了。”杨岐见母亲不罢休的追问索性就跟她摊牌了。 “那本宫就等着业儿的大动作了,回宫。”说完大君后就起身要走了。“母亲,这摇椅孩儿这就让人给您送去。”“岐儿有心了。” 又过了几日,一名女宫缓缓推门进入德文殿。“君上,二公子召3000燕云军要入宫去跑马坊。请求君上恩准。”杨岐揉揉了眼睛打了个哈欠。 “多少?”“三千燕云军,而且卓甲披弓带矢,还有十尺长的长矛。”女宫低着头都有些不敢说下去了。毕竟三千甲胃齐备的燕云军,这是要造反吗。 杨业本身住宫里可带十卫,之前五十燕云军那是杨岐提前批准的。好家伙,这次一次带三千还全副武装。 “老二玩这么大,这母亲不知会不会发火。”杨岐本来估算的1000顶天,看样子还是小看了老二这暴脾气,要玩就玩一票大的。“衣袍来。”“唯。” 杨岐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赶紧往宫门跑去,一路的王宫守卫都得知消息匆匆赶来。一到宫门黑压压一片,个个甲胃着身,全副武装好不吓人。 “老二,老二汝个憨货疯啦?三千!”杨岐一路小跑一路大骂。宫门守卫一个个禁握着弓随时准备上箭的样子。整个王宫守卫也才四千,这宫门黑压压一片三千燕云军。 燕国第一精锐,可把守卫紧张的。“嘿嘿,老三老三吾可是下了血本了!为了这三千吾连国人家会点手艺的都去请了个遍啊。”杨业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都快飞起来了。 “你个憨货等着母亲把汝皮剥了。”杨岐气的跳脚,简直是服了这个憨货。“母亲会喜欢的。”杨业兴奋的拍了拍自己的前胸砰砰作响。 “开宫门!”杨岐气得不想说话。“君上,这”守卫们有点担心又望了一眼杨岐。“开!” “咚咚咚咚”一阵巨响这道不知多久未开启的宫门终于打开了。这动静惊的附近的国人纷纷望出头,三千燕云军五列纵队小跑了起来。 “呀呀呀。”突然街道上涌出一堆堆国人手拿各种农具菜刀。“休要伤吾大燕君上。”杨岐看到这一幕也颇为震惊心中暗道:民心可用 “燕国子民们,稍安勿躁,此次乃为了军演,并无危险。”杨岐赶紧登上高墙。“小君上莫怕!吾等皆为燕国子民,岂能让君上受辱。”一个壮汉站出来大声说道。 “燕国子民们误会啦,此乃宫廷机密,你等若愿参军日后皆会知晓”“君上!那吾等便回家了。”那壮汉行一礼半信半疑。“都回去吧,天凉了多穿袄。”杨岐站在高墙上略有些尴尬。国人开始纷纷回家散去。 惠馨殿“外面怎么回事,宫门怎么开了?”大君后询问这女宫。“回,回禀大君后,是二公子带着三千燕云军进宫了。”女宫略有些惊慌。 “随本宫去看看。”大君后连忙起身而去。一路小跑而追。“二公子跟燕云军呢?”大君后拦住一个有些惊慌的女宫。 “回禀大君后,二公子带着三千燕云军往跑马坊去了。”“去跑马坊。” 第九章燕云铁骑 “踏踏踏踏”一声声脚步声,惊得跑马坊的马童惊慌失措。“ 止”。杨业大声一喝,刹那间脚步声便停止了。杨岐就找了找了个马童房点好材火烤火去了。 “业儿,汝在作甚。”大君后匆匆赶来,一路跑的有些累,气喘吁吁的。 “拜见母亲。孩儿今日前来练骑兵。”杨业对着大君后身行一礼,随而微微一笑。 “母亲,快来,孩儿这里有薪火能暖暖身子。”杨岐看见母亲连忙呼唤。“岐儿,你也胡闹!”大君后显然有些气了。 “母亲不怪孩儿啊,孩儿将虎符交予二哥本以为他只会唤个几百千甲,哪知这憨货直接唤了三千。孩儿冤啊。” 杨岐简直都快哭了,天知道杨业这么胆肥直接把外城的所有燕云军全给调来了。 “你二人今天如果不能给本宫一个交代,本宫绝不轻饶。”大君后狠狠瞪了两人一眼。 “母亲莫气,母亲莫气。来人快扫扫,大君后要坐这烤烤火。”随来的女宫赶紧跑回内宫拿椅子了。 大君后看了一眼小树墩觉得自己要是坐了反而失了礼仪就站着等宫门搬椅子来。杨岐嘿嘿一笑就直接坐在小树墩上。 “你是君上,怎么失礼”大君后狠狠瞪了一眼杨岐。 “母亲,此乃与民同乐也。”大君后楞了下便不再说话了。“都坐下了都坐下。慌什么。”周围的马童们有些惶恐不安,但又是君令只能坐下。 大君后看着杨业指挥着一名名士卒将马牵出来,跑马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是6 7000马一起跑显得就有点小了,但是3000骑正合适。 杨岐疑惑了看了一眼杨业,“老二你个憨货还懂得开脑了?”杨岐大声问道。 “老三汝教的,多想多变通。”杨业嘿嘿一笑。大君后不知道两个人到底干什么了但是明显也察觉出二儿子会更多的去想去思考,不再是那个莽莽撞撞的莽汉了。 “母亲,您看出什么了吗。”杨岐偷偷问了母亲一句。“感觉这单骑卒有些不一样了。但又不知如何说。”大君后皱着眉头说道。 大君后,可不是一个只坐在宫殿中的君后。杨岐的父亲,杨靖。一连打了十七年仗,大儿子还不能帮忙的时候经常是她带着辎重队奔赴前线。也被劫过辎重,见过厮杀的女人。 “母亲,您说的单骑卒是追杀的时候用的吧。骑马而追下马而战,是否。”杨岐一边给薪火加着材一边问道。 “确实是,难道汝这骑卒不用下马而战?”大君后微微一皱眉,“这三千燕云军骑术有如此高超?”大君后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作为作为这支军队17年女主人,再加上她刚嫁给杨靖的时候就已经跟这支军队打交道了。 22年的了解,她知道燕云军很精锐,别的军队也许在伤亡过多是会溃逃。但燕云军几乎不会,伤亡过多时甚至有可能转成哀军,同仇敌忾。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包括她的丈夫杨靖,一月20来天全是在这支军队中。整个军队就像是一支有情感的军队。 一个身边的兄弟倒下另一个会拾起死去的队友的剑继续冲,直至死绝。就比如淇城之战,三千燕云全部阵亡。但是依然无办法让她相信三千人不下马而战,这简直是太精锐比胡、渠、中山那些从小就活在马背上的民族还要精锐。 “母亲,等等您就明白。孩儿为什么说二哥开窍了。”杨岐淡淡说道。 “上马!”杨业一声令下包括他自己,也不带丝毫拖沓。“列阵!”再次一道军令。骑兵们开始拉开距离。 毕竟马槊有3米长不可能扎堆冲刺的,需要一些间隔规避对友军造成伤害的可能性。“行进!”整个骑兵阵列开始换换移动。马是需要一段行进才开始加速冲锋的。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一阵阵的马蹄声“冲锋!”突然马踏声渐渐变成轰鸣声,轰轰作响。转眼骑兵阵向着事先安排好的六千草人阵型中。杨岐微微摇摇头。这六千草人阵型是给一千人准备的,这憨货直接带三千人,这堆稻草人压根不够冲锋。 一匹匹战马冲锋而过,一柄柄长矛插穿而过。大君后眼神有些变了,多年前线经历给她的直接就是如果这群骑兵向着兵卒阵型直接冲锋绝对是能够凿穿,除非是非常庞大的兵力压制。 冲锋结束后只是让杨业体验了未能体验的刺激感。 “弃矛!”一阵哐哐当当的丢弃声。三千骑兵纷纷取出背在背后的弓,开始奔腾起来。这个时候大君后的脸色变了。如果冲锋大多靠着冲击,单手一矛击杀敌人。 那骑射就真的是实实在在的骑术了(在没有马镫马鞍的前提下,骑射手在马上是没有任何助力跟平衡协调的,要考骑术的精湛自身调节。)双手完全离缰,就依靠骑术。 “嗖嗖嗖嗖”一阵阵的箭矢之声,草垛传来的噗噗噗的被击中的声音。 “这怎么做到的?”大君后一脸骇然。 有三千自然就有六千,有六千就有上万乃至不计其数。“这不是骑术!是马身上装载的那些东西帮他们做到的对不对。”大君后连忙问杨岐。 “母亲,匠人厉不厉害。”杨岐微微一笑,他想做的不过是想改变世人对匠人的看法。 开玩笑!科学可是第一生产力。“有所需,才有求。有所求,才会有所想。母亲这句话您记得怎么样。” “大善,想不到这小小匠人居然能如此厉害。这些东西谁想出来得”。大君后问道。 “啊,就是您说的不务正业的孩儿画出来的。嘿嘿。”杨岐不知廉耻的给偷成了原创。“你这顽儿,倒是好本事。”大君后狠狠点了一下杨岐的脑袋。 “母亲,孩儿打算建一支骑军了。”杨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马匹倒是能买到,汝祖父跟那些商贾总有办法弄到马,但是这丁卒何处去找。并不是谁都想打仗的。”大君后趁机打击他一翻。 “孤决定了,组建一支骑军,就叫燕云铁骑。” 第十章推销大法 转眼间,雪花纷飞。天地之间,苍白茫茫。 “踏踏踏踏”一阵阵的脚步传来,又到了岁末了。大雪封路而大燕的九位“重臣”终于又再一次重聚君庭了。“参见君上!”众人齐齐行礼。 “免礼“。杨岐坐在自己设计的龙椅上好不快活,而下面的九位除了杨业自己家里带了张椅子其他人都跪坐着,显得异常诡异。 而杨业也是一脸得意的看着一个个跪坐在他旁边的人。杨挚懵了,没错他懵了,这才半个多月没见咋就变了。其他几位也懵了,好像也不到半个月吧,说变就变而且还不给他们通个气。 “又到一年岁末了。孤在这祝各位财源滚滚,步步高升啊。”这要是别的国说出来还不得气死,贪的不够? 可惜大燕这殿上有四个商贾呢。“刘夫、张夫、黄夫。财源广进啊!”“谢君上。”三人也痛快直接行了一礼,哈哈哈大笑。 “徐执宰,财源滚滚而来。”“哈哈哈哈,谢君上。”主要杨岐发现这世界没春节!是的没春节,所以只能自娱自乐了一翻。 “众臣今日齐聚,不知可有事启奏?”杨岐微微笑道。“启禀君上,今日老臣前来是为了君上报喜啊。”徐绉上前而来启奏。“君上,根据登记之策,吾等已登记在册人口一百五十万八千四百二十三人” “善,大善。”杨岐终于是统计出来了,虽然十年只增加了五十多万人口,甚至有很多是其他地方逃难而来的。 “启禀君上。”“刘夫有何事启奏。”“臣前几日从吴国归来,暗中发现吴国有大量粮草调动,随时可能再起兵戈。君上不得不防。” “甚善,下诏,令邺城万夫执程滕务必小心吴国。同时开春多运些钱粮,邺城虽有大固墙阻隔但不得不防。” 程滕,杨靖的老部下。不过早年便派到邺城南的大固墙驻防,基本几年都难得一见,为人忠诚就是有些死倔驴脾气。而大固墙就很搞笑了,二十七年前的齐害怕北齐打的同时又怕被吴偷屁股,索性直接糜资不知几何打筑一道类似长城的东西。 主要是又高又长又厚,是真滴有钱。这不,这大燕嚯嚯了十多年钱还是有点不清。这齐到底是多有钱,让杨岐一直想不通。感情这齐攒了这久的钱全给了燕,主要还是那些门阀士族。北齐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这么多年一直不死心。 毕竟当年那些门阀士族全是一车一车的往燕京押送的。南齐一直被西面的晋还有北齐苦苦压制,别说再分兵打燕了。一分兵铁定完蛋。所以燕跟南齐丝丝缕缕还有互相保护的效果。 “孤今日有一事正想问问执宰与三位夫子”。徐绉跟三个商贾大夫一脸的疑惑,互相观望了一番又颇为不解。 “不知君上有何疑惑?”刘臻向着杨岐行了一礼问道。“不知诸位如何看待二公子所坐之椅。”杨业一听甚是得意,“咚咚咚”的敲了敲几下自己的椅子,一副显摆的样子。 徐绉眯着眼顺了顺自己的胡子细细的看了几眼,几位大夫也顺势上去摸了摸看了看。徐绉上前去狠狠瞪了一眼杨业,杨业麻溜的就爬起来站一边去了。徐绉坐上椅摸了摸两边扶手的虎头微微一点头做工还算精细,总体来说还体验还是挺舒服的。又感觉形象不太好,毕竟会岔开双腿坐虽然舒服但是不雅,夹腿而坐又不舒服。 体验完毕的徐绉起身行了一礼,“君上此物虽为舒适但实属不雅。”“徐执宰可再看看二公子所穿羊皮裤。”徐绉闻言又瞅了一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杨岐就知道老奸商不愧是老奸商这么快就看出门道了。“君上,此胡裤甚善。既有暖身之实又有盖不雅之效。若改为帛锦而制,炎夏亦可着之。但这椅这胡裤仿造亦是不难,怕是能售之一时谋些短利,而不能得以长利。”徐绉眯着眼将自己的判断一一道来。 “君上,以臣之见。此双物若是外售,吴楚越可得,若是欲往南北齐晋之众怕是难入人心。”大夫黄疸也将自己的了解一一道来。 “哦?这是为何。”“君上,这吾等商贾亦知。吴楚越之民好勇善斗,不喜习周礼(ps:这里的周礼跟历史周朝大为不同,后面会一一展现。)这些物确实能售之,而南北齐晋略为不同深习周礼。难得其心。”张茼站出来为杨岐解惑。 “徐执宰所言吾等亦是赞同。”三人行一礼便退回自己的位置。此时的杨业也好像在想着,好像自己骑兵的马镫马鞍也很容易仿造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 “孤有一思,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哦?还请君上说与吾等君上所思之事。”徐绉感觉杨岐不是那种容易放弃的人,果不其然。 “孤以为,可先大造其数先售与吴越楚谋些短利。继而让其夫士之人引国人效仿。再造些薄利小椅小桌麻布裤。如此可行?”杨岐觉得夫士等等比较有钱的贵族虽然能占很大的利润,但也没必要放弃走大众的小利润市场啊。 开个店铺一边搞些高端销售一边搞低端大招化不就行了。几个老商贾一听细细一想四个人就在那小声探讨,杨挚则是不知道在跟杨业探讨着什么两个人勾肩搭背的有点狼狈为奸的样子。杨挚还频频点头,杨岐感觉自己这精明的大哥怕是要被二哥给忽悠了。 杨岐有些无聊的打着哈欠,另外三个小士也是有些尴尬的站在后面有点无聊发着呆。过了一小刻,四个老商贾好像探讨出了什么来纷纷站好。“君上。”徐绉出列,唤了一声。 杨岐无聊的昏昏欲睡,依然手托着腮帮子闭着眼。“咳,君上。”徐绉见状咳了一声加大嗓门。“哦?徐执宰能为孤一作见解。”杨岐揉了揉眼睛端正坐好。“君上英明,吾等四人已了然,已细算了然。此法确实可行,吾大燕加以吴越楚之国人亦有千万之众。其利虽薄,却远高于夫士之众。吾大燕易,君上所穿国人便会纷纷争相效仿。吴越楚之民不知是否会争相效仿。”徐绉说出四人的探讨结果。 杨岐嘿嘿一笑,“何不广而告之?”四个老奸商你看我我看你。“君上,何为广而告之?”黄疸好像略有所思,连而紧问。“几位大夫皆有成衣铺,为何不将其摆于店门,令铺斯(小二,跑腿)穿其裤坐其椅于店门叫卖,又可将所售之物其所优告之大众,亦可趁势衣推桌椅,又可以桌椅推其衣。岂不美哉?”四个商贾大夫一听眼睛都放光了,成衣铺卖裤子同时给客人推销自家开的桌椅店,而桌椅店反过来推自己家的成衣铺。 只要有客人看中桌椅或者裤子其中一样,那么就有可能推销他们买另一样。“可!君上若为大贾吾等岂不得投河?哈哈哈哈。”徐绉几人相视而笑,这招反复就是推自己家的左右手都进钱。 “为何投河?和气生财嘛。出门在外靠的是友,若有人求吾,何收取些钱财教他又如何?划分而售,汝售街东,孤售街西。互不打压,结而为盟,若有第三铺联手打压。你生财,孤生财,孤亦能多些许财。”徐绉四人冷吸一口气,这是玩盟友打压第三者**裸的压垮别人。 第十一章谈论骑兵 杨岐丢了一些縑帛给徐绉四人,又靠着这些推销大法找四个商贾大夫抽了3成的利润。 徐绉其实四个人眼睛都红了毕竟从制造到原料都是他们出,杨岐就出了设计图纸跟一些点子就想抽四成,讨价还价之后拿了三成已经很不错了。 杨岐跟徐绉保证以后还有什么新东西新想法一定交给他们才让四个奸商放了三成给他白嫖利润。 杨岐正躺在摇椅上,下面铺着厚厚的虎皮,上面盖着熊皮嘴里哼着歌好不自在。 “君上,大公子求见。”女宫赵珠(珠儿)推门进来禀报。“大哥来了啊,请他进来。”杨岐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老二杨业那个憨货虽然忽悠他。 但是按老大的聪明再细细一想老二就不值得推敲了,老二不是找大君后学的就肯定是找杨岐学的。老二一时大画饼,老大年轻气盛没多想会着道,但是只要自己一细想就老二那个憨憨画空饼的本事肯定是有样学样,最可能就是找杨岐学的。这不,早朝就给四个奸商画饼了。 “拜见君上。”杨挚行了一礼,也是有点哭笑不得。这上盖熊皮下铺虎皮躺在摇椅上摇摇晃晃自在的不得了的杨岐哪有一国之君的样子。 “大哥这么客气作甚,孤与你乃亲兄弟,别弄这一套。”杨岐伸出手晃了晃又冷的缩了回去。 “此乃君臣之礼。”杨挚一板一眼的。“磨磨唧唧,周室都亡了还这礼。要不是大哥汝不当这国君,孤早逍遥自在去了。珠儿,给大公子备张摇椅,熊虎皮各一副。”杨岐暗骂杨挚死心眼。 “唯。”杨挚眉头有些一皱,也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只是心里想着自己把杨岐推到燕国国君到底是对是错。 自己跟这个弟弟很少相处,两人差了六岁,自己十来岁就跟着杨靖带兵练兵,十二岁就开始跟着徐茵的辎重队给前线的杨靖送粮草了。十五六岁就给杨靖打下手了。 也就十岁前徐茵经常带辎重去前线自己带两个弟弟比较有接触。小时候杨承觉得杨岐比较随母亲,他跟杨业爬上爬下到处嬉戏。三四岁的杨岐也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 现在杨挚有点看不透杨岐了,整天懒懒散散甚至有点好享受。因为杨挚怎么可能知道杨岐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十五岁忧郁少年跟一个二十四岁生活在物欲横流时代死宅的合体了。 几名下女宫(上女宫一般是君上君后等等身边的随从,下女宫归上女宫管理。后面会慢慢讲讲。)搬来摇椅铺好虎皮。 “大哥,坐。”杨挚揉了揉鼻子就躺上,女宫替他盖上熊皮一一退出。“大哥,可还舒适?” “可。”杨挚也忍不住缓缓摇起来,心想着难怪母亲跟弟弟都喜欢这么一躺,舒服。“大哥今日所为何事。” “回禀君上。”杨挚坐起双手要行礼,杨岐伸出一只手打断他。“躺好,躺好。汝与孤乃兄弟行什么君臣礼。”杨挚也只能作罢躺下。 “今日早朝二弟与吾说起那骑军,人人皆可骑马而射,策马而破阵。说得亦是真乎,吾当时信了,不过现在细想觉得不可信。他还说是汝教与他。”杨挚缓缓说道,表示自己差点被忽悠的不满。 “确实是孤教与他这骑军,孤当时想给二哥开开窍。”杨岐可算知道杨业拿什么忽悠杨挚了,骑兵。 其实这是事实不算忽悠,骑兵是真的已成事实的兵种只是缺少一战成名的名声。杨挚急了“三弟,这是军之大事,汝这般岂不是要让三弟送命不成。”杨挚还没说完,杨岐一摆手打断他。 “大哥你说错了,骑军是真的。孤跟母亲下令马童女宫燕云军兵卒谁都不许言论。至于马具孤整日让匠作坊造这造那的那些匠作只会以为孤好享受。”杨岐认真的答道,杨挚略有些楞了。 “你当真不是瞎说与二弟?”杨挚还是有些不相信。“大哥不会打听不到当日二哥带了三千燕云军入宫门的事吧。”杨岐拿起半温的汤润了润喉咙。 “那骑军真有二弟所述那般神乎?”“二哥如何与你说的。”杨岐微微一眯眼,也不知道杨业有没有夸的天花乱坠。 “骑射之军可扰敌,陷阵之骑出其不意可破二倍之军。还有什么重骑军,可一举击溃双倍敌军。”杨挚皱着眉向杨岐说道。 “这憨货还是没说实。”杨岐忍不住打趣道,不过也能猜到杨业怕杨挚跟他抢骑兵。 “吾就知道二弟又乱夸。”杨挚气的一拍大腿,以为是杨业胡乱夸。 “骑射之军如群狼,一口一口的咬,一路撕咬能把一支步卒军活生生生吞活剥了。扰敌?嘿嘿那不过是警告罢了。”杨岐嘿嘿一笑。 “大哥汝还是被那憨货骗了,几千能骑射之军拖着一支行动缓慢的步卒军不断袭扰最后还是袭扰吗?”杨挚也不傻,毕竟也是个手下有快过万的燕云军。 只不过他所关心的点是骑军的真假并没有去细想骑军如果是真的是怎样的凶悍。杨挚细细一想也反应过来,自己还真被杨业骗的圈圈转。 “二弟跟着你学来学去倒是会耍诈了。” “那是好事,不耍诈就真的只会送命了,兵者诡道也。”杨挚也微微点头,毕竟只会蛮冲直撞的执军不是一个好执军。 “陷阵之骑吾看二倍之军看样子也是他淡谈了。”杨挚有些气又有些好笑,气的是杨业故意往小的说,笑的是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怕他抢。 “什么陷阵之骑,骑军要是真陷在阵中就没活路了,是冲锋之骑才对。”杨岐也笑着摇摇头。 “三弟,那人马皆着甲,嘶,为兄一一想那不就天下无敌了?”杨挚想象了一下人马全穿着铜甲那不就跟一个个怪物一样谁能挡。 “还天下无敌呢,孤有十数种办法能叫那重骑兵废了。重骑兵就是一种威慑罢了,如果细细的去推敲不过是唬人之物了。” “何解?”杨挚倒是有些好奇。“人马具铠,那马就跑不快了。骑射之军,一弓一人一马那重骑兵敢追?追着追着就丢了命。”杨岐想想就好笑,历史上的蒙古骑兵就是这样把西方的重骑兵给活活玩死的。 第十二章燕云现状 谈论完骑兵,兄弟两人就躺在摇椅上东谈一句西扯一句互相拆台一个扯该娶君后另一个扯该娶妻封公。(ps:各国的公子自出生便是公爵,只不过只有娶妻成家后才能封公立公爵府。) “大哥,孤有些疑问,吾大燕并无多少士人这治安是如何整治。”杨岐有点没想通,他完全不知道各个城府是如何管治的。杨挚突然幽幽的看了一眼,看的杨岐浑身一冷。 “不会是大哥你在管理?”杨岐一惊。 “也不算是,你堂堂一国君主没去了解有些失职了。”杨岐闻言嘿嘿一笑。 “大燕早年将一些士族们清扫一净,使得士族不是逃亡北齐就是南齐不愿为大燕效力,现在为吾大燕各城府府令皆是外祖父所识的一些为仁礼的正商。这些正商虽识文善算只会行商贾之事,大燕通商四方也算国民殷实富裕,一些小偷小摸之事便少了许多。燕云军征召一般练四取一,其他就下分为府兵。一般若有案皆是报以府令,府令呈以府兵长而追,同时若是一些大案府令也直接呈于燕云军,吾再下派百夫执或千夫执去督案。杀人放火尖淫掳掠为重罪,充为战奴。犯了此番罪的战奴往往都放在最前。而为寇者,同此罪。鸡鸣狗盗者,断手之刑。好斗好勇者,处暗窟二十日。”杨挚为杨岐解惑道。 “何为暗窟?”杨岐有点好奇。杨挚笑得很阴险,异常阴险。 “三弟可以试试,吾于二弟年少可没被父亲少罚过,虽然每次只有三四日。”杨挚把话说一半突然又不说了。 “快说说看。”杨岐好奇不已。“暗窟啊就是暗窟啊。”杨挚继续都这杨岐。 “哥,别吊孤了,快与孤说说看。”杨岐更是忍不了。 “暗窟,就是地窖。好斗好勇者,一人关一窟。每日除了不饿死送点吃食时唯一能见点光,其他时候都是暗无天日,也无人可想谈。有的府兵更有坏水偏偏到了夜晚才开洞吊吃食下去。那就真是终日不见光了。”杨挚阴阴一笑,显然他也这么干过。 这暗窟说白了就是关小黑屋。整天都不见光,还没人跟你讲话,能活活把人憋炸。 “孤懂了,军中若有不服管教军令者,怕也是如此吧。难怪汝跟二哥也呆过。”杨岐嘿嘿一笑,杨挚脸色微青,像是被说中了痛点。 见杨挚面色有些尴尬不说话,杨岐又把刚刚得知的整理一边。 典型的军管,那些刑法也挺苛刻是燕云军的军规除了充战奴之外大多是军规演化而来。燕国现在地盘越来越小所以军管实施的起来,如果杨岐想扩张,那么军管就管不过来了甚至还会出乱子。 燕云军的精锐来源于高赏高罚,常年训练。作战有功,赏的金银多。一旦犯了军规,不是砍了头就是断手断脚。许多国家的精锐亦是如此,常年训练,不过却没有燕云军这样的军规。 燕云军起源于杨岐祖父杨毅,整支军队只听令杨毅。杨毅效忠于当时的北齐大公子嗣,结果燕云军南下大公子嗣夺位失败死了。 杨毅战死时旧燕云军覆没了,杨靖重新把燕云军又练起来。杨靖当时已经是君上,后来燕云军就变成了只效忠君上。现在如果杨岐跟杨挚下不同的命令,燕云军只会听令于杨岐,虽然杨挚是燕云军明面上的执军。 杨岐仔细一想。燕国现在遇到了一个很大的困境,扩张不了。没有士族愿意为燕国效力导致了一扩张就没办法管理。 但是杨岐还是想试试能不能招到一些落败的士家子弟,如果能召来哪怕只会一些小吏的事都算是一点助力。还有一个就是自己培养,让国人学。 如果不求非常好的人才只求先把一些小吏等等下层空缺补上应该二三年就能见成效。所以杨岐准备让徐绉去别的国家多看看一些士族被夷族充奴的落难士子回来一边能教国人培养人才,一边还能启用一下。 不过一般很少,很少有男丁能在夷族中活下来。女子的话倒是能教文断字或者教计筹(算数)。所以杨岐打算明年一年打算先收回一两座比较有作用的城,比如有淇城。 还有就是农桑,现在的燕国农桑全靠人力。效率低的不能再低了,如何去更有力的提高效率燕国才能解放出更多的人口来做别的事。 比如工业的发展,燕国地虽小但是拥有好几个中小煤矿跟一个中上质量的铁矿规模还算挺不错的。但是没有有效的农耕来释放人口拿什么满足发展钢铁发展。 有矿得靠人挖,冶炼也得有人,到打造钢具铁具也得有人。就这一百五十万的人口去除老的少的,劳动力基本被耕地给绑住了七成,钢铁发展女性劳动力也很难帮上忙。 最好的办法就是发展牛耕,有牛耕的助力女性能胜任耕地。女性能胜任了耕作那男性劳动力就是释放出来去开始挖矿冶铁打造,不然燕国这屁大点地方迟早被周围大国吃的干干净净。 南齐北有中山西有晋还有一个北齐在磨刀霍霍,而燕南面有吴国,吴国不攻燕主要是考虑到大固墙损失有点大,不过难保会不会真狠下心来攻燕,而燕的西面就是宋了。 宋本来挺大一个国家,只不过这几十年来被楚国打得喘不过气来。宋在燕国这边也是重兵把守层层防御燕偷袭,宋其实也来摸过燕只不过宋兵的弱是弱的出奇。 一万大军被经过燕云军训练筛选下来的四五千府兵追着打。杨岐一度想不明白,一个国家的正规军能被自家的二线守城护治安的武警追着满地打?而且对方是一万自家的武警才对面的兵力的一半。都有点搞不懂怎么没被楚给灭了。 细细一盘算燕的正规军只有燕云军一支,守着齐都的燕云有三千,府兵有六千还有四千的宫位。这四千的宫卫是燕云军出身,但是早年分割出来的,现在的战斗力肯定下降了。 然而下降多少倒是不知道,这群宫卫最年轻的都有快三十了。宫卫十多年来上了年纪的都脱出去了,有一半的都是新从燕云军训练淘汰下来的换进来的真的当年上过战场的也只有一半。一直都是由大君后徐茵执掌,说是宫卫其实经常就是徐茵一直以来的押辎重的护卫军。 外城的燕云军还行都是半年就一更换。府兵缺少的是实战,燕云军筛选的训练都是一整年的训练,训练一整年四取一,万人训练取三千这样。如果没有大量的钱财压根顶不住这样练军。万人训练淘汰下去的当府兵也是用钱供着的。不过是按月的,比如春耕秋收的时候府兵三分之二以上基本告假了。 府兵每月得训练半月,训练量一考量其实比很多国家的兵要高很多了。先是满年训练筛选,被淘汰出来当府兵一年也有四到五个月的训练量。其他国家有的才训练四五个月就直接拉着上战场了。 第十三章柳家有女 (噔噔噔,女主出场!) 楚国柳家。柳家,柳褚楚国的上大夫,楚国的六大上大夫之一。柳褚有点本事,但是有个缺点:贪财。柳褚正穿着皮裤躺在摇椅上一脸的享受,旁边的小脚桌上放着一碗参汤。“美哉美哉,这徐子文送来东西的甚善。” “家主,这燕国执宰频频讨好是为何意?”一旁的柳家二夫人却显得有些诧异。 “汝殊不知,这徐子文乃燕国执宰。而这燕国,国弱势小便有求于大楚,若不是老夫在君上前美言几句,君上哪肯助这小燕。”柳褚颇为自得,吹吹温热的老参汤美美的喝上一口。 “絮儿,絮儿快看。”清脆的女声在柳家后苑响起。 “少君!这纸鸢真的飞起来了。少君好厉害!”被称为絮儿的婢女手牵长丝绳,欢呼雀跃。空中一纸鸢在上下飘荡,好似一只鸟儿一般。虽然絮儿不知道少君将这用布跟木头搭起来的“纸鸢”如何弄飞起来的,但絮儿觉得少君说的都是对的,这纸鸢果真能飞。 “哼。”柳褚脸色一青,冷哼了一声。“女子家,整日喧哗。成何体统!” “家主,莫要动怒。阿玦自幼丧母,近日才有私许欢语。下妾这便去好好教导让她莫扰家主。”二夫人钟氏劝解道,便徐徐向后苑退去。 “芷儿,莫要喧嚣。”二夫人向着一妙龄女子柔声喊道。 “小婢给夫人请安。”絮儿吓得给钟氏连连请安。手握着丝绳又不敢丢掉,喘喘不安。 “女儿见过姨娘。”女子蹦蹦跳跳的过来给钟氏施礼。 “你这丫头,吵吵闹闹。扰得家主都气了。”钟氏用手指轻轻一点女子额头,有些许怜爱。 “姨娘,快看看女儿做的纸鸢。飞得可高了!”女子轻轻娇笑丝毫不以为意。指着自己做的风筝飘在天空之中。 “阿玦,莫要吵闹。再惹得汝家主气怒,不知又要怎样罚你。”钟氏略有些责怪女子,微微叹了口气。 女子本名柳芷,柳家四少君。柳家大夫人黄氏有两子一女。二夫人本是周氏,却不料生下柳芷便撒手人寰。三夫人钟氏,早年有一子。却不想早夭,此后再无所出。 周氏钟氏年轻时便是闺中好友,周氏将柳芷托付给了钟氏。钟氏失了亲子便将这周氏所出之女视如己出,多年来宠爱有加。 几位夫人之中周氏最被柳褚喜爱,而周氏生下了柳芷撒手人寰,柳褚觉得是这个女儿害死周氏所以不喜。常年对柳芷颇有不满,甚至以玦为赐其闺名。可见柳褚是有多不喜欢这个女儿,柳芷自小就被父亲各种冷脸所以整日郁郁寡欢,弄得钟氏也是极其担忧。 不过自从前些日子柳芷昏倒大病一场醒来后,柳芷心性大变,不再似之前郁郁寡欢。经常想着法子讨钟氏的欢心,钟氏也不再为养女担心。 “芷儿莫要任性,随姨娘去给家主请安。”钟氏牵着柳芷的手。柳芷嘴一撇,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不去,不去。”柳芷嘴上嚷嚷着,手被钟氏牵着无可奈何。 “你这丫头,莫要倔强。”钟氏斥责道。柳芷不敢再说只能跟着钟氏去给柳褚请安,向着前庭走去。 柳芷看着柳褚正躺在一张摇椅上摇摇晃晃,顿时眼睛一亮。在看柳褚的士袍下穿着一条羊皮裤,两眼看直了。嘴里嘟囔着“这不科学,这不科学。” “下妾给家主请安。”钟氏开口缓缓施礼,看着柳芷直盯着柳褚摇椅羊皮裤发愣,嘴里还嘟囔着。赶紧摇了一下柳芷,柳芷回过神来。 “女儿给父亲请安。”柳芷不情不愿的给柳褚施了一礼。 “嗯。”柳褚就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作声,闭着眼继续享受着。 “家主,若无他事。下妾便带芷儿下去罢。”钟氏见状连忙再问道。 “可。汝得管教管教,女子家整日大肆喧哗,成何体统。”柳褚睁开眼,眼色颇为复杂的看了一眼柳芷。 “下妾知晓。”说完便拉着还有些发愣的柳芷告退了。 “芷儿,怎么了?有何心事?”钟氏看着柳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发问。 “姨娘,父亲那摇椅是从何得来的。姨娘可知晓?”柳芷回过神来连忙问道。 “你这丫头也知那摇椅?”钟氏有些惊讶,那东西的唤为“摇椅”还是从柳褚口中得知。怎么这丫头也知晓的? “哦?女儿从絮儿那得知,说有人给父亲送了些奇玩名为“摇椅”。”柳芷心里一咯噔,差点露馅了。赶紧把自己的婢女推出去背锅,心里默念着:絮儿絮儿别怪我。 钟氏也没多疑,柔柔一笑。“听闻是燕国执宰徐子文送来的。”钟氏便将自己所知告诉了柳芷。 “燕国?”柳芷努力的从记忆中拼凑。“诶?姨娘那燕国不是被齐灭亡了吗?怎么还有执宰?”柳芷略有些不解。 “芷儿怎么对这国事上了些心?”钟氏淡淡一笑反问道。 “姨娘快给孩儿讲讲嘛。”柳芷见事不成,连连撒娇。“汝这丫头,行行行,姨娘讲。”钟氏顶不住这撒娇攻势,便答应了下来。 “嘻嘻,姨娘最疼阿炔了。”柳芷赶紧捧了一下钟氏。 “姨娘一个妇子,知晓的也不多,不过倒是这燕也能说个一二。汝口中那被齐给灭亡的燕,乃是北地之燕。当年的齐还未分裂,齐王奚,当世难有的雄主。那时候齐公子榆,北上灭亡了燕,可是好生了不得,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世人皆以为齐国将封顶制霸中原,然那齐王奚隐忍几十载。一举灭燕退晋年事已高最后病逝了。齐国刚要登顶天下霸国就失了君王,而三位公子为了争位使得齐国一分为三。才有了如今人们口中的北齐南齐还有齐。二十年前,北齐率军南下,两年多便直破齐都将齐灭亡。本以为北齐将再回归一齐霸主之国,却又重蹈覆辙。北齐王榆年老身逝,北齐二位公子又争位。北齐大公子嗣夺位失败身死,当时直破齐都的燕云军便是大公子嗣的精锐之军。北齐二公子升持君节欲召回燕云军大执军杨子成(杨毅),杨执军不从,二公子升便下令将杨家夷族,杨执军义弟徐子文便连夜带着二位君子逃亡齐都,杨子成便以那燕云军立国号燕。这便是如今燕国的由来。” 第十四章柳家有女(下) “原来如此,孩儿还以为这燕是旧燕。”柳芷嬉笑道。 “如今的燕,国弱势小。有求于大楚,才频频讨好家主。在君上面前多多为燕国美言,那徐子文便是燕国执宰,这次送来些玩物以博家主之心。”钟氏替柳芷解开疑惑,看着柳芷以为她对那摇椅颇有兴趣。 “这燕国岂不是四处讨好诛国以求存亡?”柳芷笑了笑微微摇头。 “汝这丫头,难不成还懂得国事乎?莫要小瞧了这燕国,听闻前些日子燕王靖于淇关被围所率三千燕云悍卒无人求降皆是死战。这燕云军连君上都称为天下少有之精锐。”钟氏伸出兰指戳了下柳芷。 “姨娘该不会是心系那燕王靖吧,为何频频替那燕国说善。”柳芷调笑道。 “你这丫头又胡说八道!天下女子谁不希望能嫁个当世英雄大略雄主。又有多少女子能有这份福气。说不定你这小丫头能有这福分呢!”钟氏捏了捏柳芷的脸。 柳芷一听微微皱眉,心中有些难受。“姨娘从哪听闻呢?” “那徐子文听闻是来楚替燕国大公子挚跟二公子业问亲而来。燕王靖据说骁勇善战,而又生得高大俊朗,他的两位公子想必不会差到哪去,只可惜汝是庶女不知能否有这福分。”钟氏叹气抚了抚柳芷的头。 “女儿才不嫁呢!说不定长得如那虎豹黑熊一般凶恶。”柳芷做了鬼脸嬉嬉笑笑的跑来了。钟氏心中一暖,芷儿不再似以前那般郁郁寡欢。 深夜,柳褚与钟氏就榻。“家主,听闻那徐子文前来大楚问亲?”钟氏开口问道。 “确有此事,怎么?汝想将芷儿许去?”柳褚淡淡问了一句。 “芷儿一庶女怕是莫有那福分罢。”钟氏叹气道。 “芷儿虽是庶女,但也不是配不上燕国两位公子。燕国不过也是一群武夫罢了。”柳褚眯着眼思索着什么。 “家主,那可能成否?”钟氏略有些欣喜。“不成,芷儿吾虽不喜。”柳褚话说到一半就静默了。 “芷儿与昔日姐姐貌似,妾知家主颇有不舍。但这女子长大了总该有个归属不是。”钟氏连忙劝道。 “老夫担心的是燕国新君,乃一弱弱十五小儿,听闻堕勤不学,好享受。这燕国怕是不久矣。若是燕王靖长子为君老夫倒是有意,这新君确是这等无能之辈,将芷儿许去。岂不是推入火坑。”柳褚眯着眼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啊?竟是如此,那倒也罢。只不过芷儿眼下确要及笄之年,倒是也要寻一夫家。”钟氏一听微微一惊连忙改口。 “老夫闻文陵公有一庶子,年有二十弱冠之年。此子虽略有些懦弱,却有些文采。芷儿许与他想必也不会受了委屈。你觉得如何?”柳褚开口问道。 “也罢,虽然懦弱了些。以芷儿的性子,那当不敢欺芷儿,不会受了委屈。”钟氏微微一叹,毕竟男子过于强势,钟氏也怕把柳芷嫁过去会受尽委屈。 性格懦弱些,柳芷的性格又较为坚贞必然不敢让柳芷受了委屈。 第二日清晨,柳芷偷偷跑到前庭看着那徐绉送给柳褚的摇椅。越看是越出神,感觉越是诡异。 “是巧合吗?那皮裤子加上这摇椅这也太巧合了吧?难道是弄出摇椅躺着发现出了丑才弄的皮裤子?”柳芷在那自言自语着。 “少君,少君。二夫人让小婢唤少君前去。”絮儿一路小跑而来,呼唤着柳芷。 “絮儿?何事?”柳芷看了一眼絮儿问道。“二夫人让小婢来唤少君,不曾告知小婢何事。”絮儿嘟着嘴,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睛。 “你去歇息罢。姨娘那,吾自会去。”柳芷捏了下絮儿的脸,嘻嘻哈哈的就跑了。留下一脸委屈的絮儿。 “姨娘,不知姨娘唤女儿前来何事。”“汝这丫头,快些进来。”钟氏替柳芷开门,柳芷连忙跑进屋一下就溜到了榻上。“好冷啊。”柳芷抱怨道。 钟氏拿起一件狐裘给柳芷披上,又牵过柳芷的手替她捂热。过了半刻才开口道:“再过些日子汝就要及笄之礼了。姨娘想来问问汝是否有心上人。” 柳芷一听暗道:不好,有大问题。 “女儿每日在家哪有什么心上人。女儿还打算一辈子孝敬您呢。”柳芷赶紧起身让钟氏跪坐上榻,连忙给她捏肩讨好。 “你这孩子,古往今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常理。岂有不嫁之理乎?”钟氏转身有些宠溺的敲了敲柳芷脑瓜。 “女儿不想嫁嘛~姨娘。”柳芷只能撒娇,想办法脱身。看看能不能打消钟氏想把她嫁出去的念头。 “不成,这女子何有不嫁之理,”钟氏板着脸,语气异常坚决。好似要让柳芷不能反驳。 “不嫁,不嫁,不嫁。”柳芷见事不成,开始在榻上打滚。 “快起来,你这丫头。如此斯滚哪像个女子,像极了那街道疯妇。”钟氏一看柳芷打滚气的面色都青了。 “女儿不嫁,女儿就是不嫁。”柳芷不依不饶的反抗。“你这丫头!你母亲死前将汝托付与吾。若不能将你嫁个好人家,吾死后如何向你母亲交待。”钟氏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眼泪流出。 柳芷一看就不敢说话了,心中满是苦楚。只能服软,默默替的替钟氏拭去眼泪。“女儿。女儿再想想。” 钟氏见柳芷松了口,也不再想逼。将柳芷揽入怀中。 “姨娘知道,姨娘都知道。当年姨娘也是如此,但这女子哪有不嫁之理。姨娘知道汝心中的苦,汝一来不是嫡长女,二来也不得家主所喜。汝看看汝薏姐姐,再待一年就要嫁给大楚的某位公子了。汝是女子,终归要嫁人的。”钟氏劝解道。 “女儿明白。”柳芷心中失落的叹了口气。“不知姨娘要将女儿嫁与哪家少夫。” “姨娘跟家主已有了定论。文陵公的庶子,汝与他皆为庶出。倒也不会嫡庶高低,听闻文陵公三少夫有些文采。就是为人有些懦弱,不过如此也好不敢欺你,让你受委屈。”钟氏叹了口气,柳芷一听顿时面如土灰哭丧着脸。 “女儿,女儿想出去散散心。女儿告退。”柳芷起身施了一礼。失魂落魄的推门而出,天冷也不比过心中寒意跟苦。 第十五章心苗暗长 柳府之中,一个略有些胖的一脸稚嫩的男子。正手持着一把与这时节不符合的扇子!扇子正面写有“风流倜傥”,反面写着“玉树临风。”男子正踏着雪大步前行,悠然自得。“啪”的一声男子讲扇子合上。 “四妹,你这是怎么了?”男子见柳芷面如土色,失魂落魄的样子。“谁欺负汝了?跟三哥说,三哥替汝去揍他。”男子愤愤不平的向柳芷问道。 柳芷看了一眼,低头唉声叹气。 “唉。”继续一步步漫无目的的走着。“四妹,是何愁事?跟三哥说说。”男子缓缓跟上,继续追问。 “柳砀,你莫要烦我。”柳芷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柳砀,柳褚嫡次子,柳府三少夫。 柳砀心中一咯噔,看样子四妹气得不轻啊。平时都三哥三哥的叫,这次都直接呼我本名了。 “四妹,说说看。能帮上忙的,三哥绝不会说一个不字。哪怕是二哥,若是吾等占了个理字。吾也敢去向他讨个说法。”柳砀直起身板,拍得胸作响。 柳芷默默的看了一眼柳砀,缓缓开口。“是父亲。”柳砀一听顿时焉了。 “父亲,父亲又怎样。若是有理三哥也去找父亲理论一番。”柳砀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 柳砀嫡次子,好面子。次子的柳砀一直以来被嫡长子柳季的光辉所盖,默默无闻还有些胖,经常被看不起。 而柳芷本不被柳褚所喜,众人只知柳府有柳薏一位少君,而不是两位少君。打小以来柳砀就只能跟柳芷一起玩耍,两个人都活在哥哥姐姐的光辉下。以前柳芷郁郁寡欢不善言笑,柳砀也是郁闷无比。 不过前阵子柳芷大病醒来就变了,经常给他弄些有趣的东西,比如这折扇,还有纸鸢。拿着纸鸢去送给宋家二少君,可是乐得宋家二少君对他刮目相看。 “三哥,父亲要把吾嫁给文陵公的少夫。”柳芷一脸的沮丧。拢拉着脑袋一脸垂头丧气。 “这,”柳砀顿时说不出话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事他还真不敢去理论。 “是大少夫熊文成还是二少夫熊文章。”柳砀顿了一下“熊文成长得虽然平平无奇,但四艺书算射御倒也是得了君上大夸。熊文章也罢,听闻一手书写得也算上乘,人也英俊。小妹为何沮丧。” “都不是,是庶子。”柳芷一脚一脚的踹着雪,好似有仇一般。柳砀一听双眼瞪大惊呼:“难道是熊文平那窝囊废不成!” “听说为人懦弱,如果那熊文平是如此便是了。”柳芷眉更皱了,连柳砀都称窝囊废那得有多窝囊。 “父亲糊涂啊!父亲糊涂啊!吾平日虽被奚笑胖,但他们亦不敢欺吾。这熊哲是人人欺之而不敢言啊。若你嫁与他,还不被得被欺成何样。”柳砀拿着折扇急得来回团团转。 “我该如何,三哥。你看我平时没少帮你讨得那宋家二少君欢心,你可得帮吾。”柳芷苦着脸对柳砀要求。 “让吾想想,你让吾想想。”柳砀拿着折扇一拍一拍来回走。 过了许久,柳砀一顿看了一眼柳芷。“不妥,不妥。”又继续想。 “三哥,你想到什么了。”柳芷连忙一抓柳砀的肩膀。柳砀苦着脸看着柳芷,又不知怎么说。 “三哥,你倒是说呀!”柳芷一急,顿时掐着柳砀的脖子。柳砀满脸通红,有些喘不过气。 “先松手,先送开,吾说还不成。” 柳芷一听送开手,柳砀脸色怪异的看了一眼柳芷。 “想是想到了,但这法子不妥也行不通啊。”柳芷一听双眼怒瞪一副要掐死柳砀的样子。“别别别,吾说吾说。”柳砀见势连连后退。 柳芷脸色一喜,“三哥快说快说。”柳砀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 柳芷附耳靠上去,柳砀用扇一遮小声说了一个字“逃。”柳芷一听整个人一愣,对啊!跑不就完事了吗? 但随即又苦着脸。略微苦涩的说道:“可是往哪逃,又能逃往何处。” 柳砀也是面露尴尬。“吾才说不妥,汝一女子,就算是逃。这一路上如何能安全,又能逃去何方。就算三哥将银子都与汝汝也难逃多远,这路上还不知有多少贼人乱寇呢。” 柳芷沮丧不已,更加烦躁的踢着雪。“四妹别急,听闻今日东都热闹了不少。你先出去逛逛,三哥再想想法子。”柳砀劝解道。 “嗯。”柳芷苦着脸回应了一句。柳砀拿着扇子拍着脑袋往自己的房门走去。 “少君,少君。”絮儿蹦蹦跳跳的跑来。看着柳芷一脸苦闷的踢着雪。随而小心翼翼的走了上来。 “少君,别闷气了。听闻今日东都可热闹了。少君不如一起去看看解解闷。” “哎呀,不去不去。”柳芷心烦意乱,一听更烦了。“少君,别气了。少君不是常说逛街使人愉悦嘛。走啦走啦!”絮儿拉着柳芷往府门走。 柳芷一想算了,得过且过。便被絮儿拖着出了府门。 絮儿拉着柳芷一路逛,东看看西望望。 “少君,前面好多人啊。去看看嘛。”絮儿看着不远处围着一大圈的人拉着心思全无的柳芷望人群里走。 只见一铺厮穿着一皮裤正躺在一张摇椅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徐具坊新品,皮裤搭摇椅,您可值得拥有!”铺厮躺在摇椅上大声喊叫。旁边还立着一大块的牌子用楚篆写着种种皮裤摇椅的介绍。 “少君,少君。那不是家主最近的新玩物嘛。”絮儿指着那铺厮想着柳芷问道。柳芷回过神来,定眼一看。整个人惊的说不出话来。惊的不是皮裤,也不是摇椅,而是这售卖模式。 “少君,少君?”絮儿那着手在柳芷面前晃了晃。柳芷回过神 “絮儿,走,问问去。”柳芷缓缓走到那铺厮面前。 那铺厮一看,一玉貌花容,身着縑帛华服的女子走来。暗道:来大客也!铺厮连忙起身躬身施礼。 “敢问小少君看上何物,小人略知一二可为小少君推荐。”柳芷微微一笑,心中暗想:一定是,没错了。 “小铺厮,这摆物叫买立广告,可是你想出来的?”柳芷细细问道。小铺厮反而有些慌乱。 “小少君可是误会了,这法子小人想不来,乃是小人徐东主让小的这么做的。” 第十六章柳芷谋划 柳芷闻言,便知道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小铺厮,你去唤铺掌来。就说吾有一笔大买卖要与他相商。”小铺厮一听,脸色大喜。卖得越多,那赏钱就越多。 “小少君,请。”铺厮躬身请礼,周围的其他铺厮羡慕不已。一看就是大客,这能领多少的赏钱啊。纷纷提高了叫买声。 柳芷进铺坊瞬间是两眼放光,到处放着皮裤麻衣裤。另一侧小板凳,小椅子小桌子。还有几张刻虎纹龟的桌子椅子显得相较高档奢华。 “呵呵呵,不知小少君看上何物。”一个中年微胖的男子从铺后走来。躬身施礼,连忙问道。“你可是铺厮口中的徐大东主?”柳芷看了一眼略有些失望。 “小少君说笑了,吾不过是一小铺的铺掌罢了。吾徐家家主如此小铺也有数十家,小人可不敢自称徐大东主。”铺掌赶紧解释道。 “哦?徐家家主,看样子汝这小铺大有来头啊。”絮儿在一旁叨了一句。 “小少君有所不知,小人这徐具坊便是吾大燕徐执宰家下产业。”铺掌挺直了身板回答道。 柳芷一听,微微一愣。暗想道:想不到这小小铺子居然是燕国执宰家下的产业,难道这执宰就是我要找的人? “不知铺掌能否替吾通报一声你家徐家主?”柳芷开口问道。铺掌一听,看了一眼柳芷身上的縑帛华服。脸色怪异暗道:虽一看想必是哪家大贵的少君,但这一上来想见徐执宰也怕是不够格吧。但又不能得罪,不如探探? “敢问小少君是东都何府?若是要多买可一一点来。小人可安排人手替小少君送去。”铺掌微微一行礼问道。 柳芷闻言知道这铺掌在探她的底,也暗道自己心急了。毕竟自己一个少君直接开口想见一国执宰显然有些不够格。不过细细一想,这徐执宰给自己父亲送东西,报家门或许就够了资格也说不定。 “家父便是大楚上大夫,吾自柳府而来。”柳芷施施一礼。铺掌一听,顿时心中大惊。楚国上大夫姓柳!那就是六大上大夫之一的柳夫!错不了,是那柳家。难道是柳家有事相商!? “小少君,小人这小铺不是谈话之地。小人这就让人备马车送少君见吾家家主。”铺掌躬身施了一个正礼。便退下去备那车而去。 柳芷也是有些惊疑。自己家的名头居然这么大?大到能让这铺掌备马送自己去见那燕国徐执宰?柳芷并不知道这铺掌其实会错了意。 柳芷坐在马车上暗想:都是来自一个地方的老乡,而且还是一国执宰应该有能力帮自己逃吧?要怎么劝他帮自己逃呢?柳芷心中暗暗谋划。 絮儿一脸茫然的看着柳芷,怎么出来逛着逛着就变成去见燕国的执宰了呢?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少君?”絮儿弱弱的问了一句。“莫要多说。”柳芷直接打断絮儿的话。“唯”。 渐渐的马车停下,柳芷其实心中百感交集。有惊慌、有欣喜。 “小少君,请。”铺掌下马拉开遮挡的布幕,行请礼。 柳芷起身跳下马车,跟随着铺掌向着一个府邸走去。铺掌拿出一令牌,两名门前的卫卒不敢阻拦。柳芷一看眯着眼,渐渐有些思绪。三人一前一后向着内阁房走去。走到一房门前停下,铺掌示意柳芷停下。 “咚咚咚。”铺掌轻轻敲门。“何事?”一个略有些沧桑的声音想起。 “家主,柳府小少君求见。”铺掌老老实实回答道。 “哦?有请。”铺掌推门而入再摆请礼。 柳芷走进房中,絮儿也要跟进来却被铺掌拦下。絮儿一怒刚要发作,“絮儿汝在此等候。” 絮儿一听柳芷发话,只能悻悻然的退下。柳芷刚进门铺掌边将门关上,站在门外侯着。絮儿只能跟着站在门外瞪着铺掌。 柳芷进门之见一双鬓发白的老者坐在一张虎雕扶手的太师椅上,正捋着胡子望着她。双目炯炯有神。“汝是何人?柳府少君老朽还曾见过一面。”徐绉打量了一翻柳芷,发现并不是自己见过一面的柳薏连忙发问。 “小女子柳芷见过燕国执宰。”柳芷一听有些慌了,遭了!他没见过我不会觉得我骗他把我赶出去吧? “哦?你是柳伯衡(柳褚)的女儿?” 徐绉细细问道。 “不敢欺瞒徐执宰,家父正是吾大楚柳大夫。”柳芷硬着头皮施礼心中暗暗发苦。不会真要把我赶出去吧? “老朽不曾见过你。”徐绉微微眯起眼盯着柳芷。 “徐执宰想必见得是家姐,小女子是柳府四女。”柳芷为自己辩解道。 “四少君,不知柳夫让你带何话来?又要金银几许?”徐绉开口问道。 柳芷一听微微一愣,又想到自己的父亲出了名的贪财。也就明白了过来。 “家父不曾让小女子带话,是小女子私下来求见徐执宰。”柳芷一说完,徐绉整个人懵圈了。不是柳褚带话来是柳芷自己跑来见自己的 徐绉整个人完全没搞懂这柳芷是要做什么。 “不知四少君前来所谓何事?”徐绉细细一想又开口问道。 “小女子前来是想求见一故人。” 柳芷一说,徐绉更迷糊了。故人?哪来的故人? “不知这桌椅之物,还有那广告之事可是出于徐执宰之手?”徐绉闻言,脸色不变。但是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了。 “这些并非出于老朽之手。”徐绉冷冷答道,柳芷一听面露沮丧。 “执宰可能告知小女子这桌椅之物与那广告之事出于何人之手?小女子只是想与故人见上一面。”徐绉一听面怒气色,感觉这柳芷就是来诓骗他。 “汝居然来诓骗老朽?!真当老朽是如此好诓骗?”徐绉瞬时大怒不已。这小小女子居然敢来诓骗与他。 柳芷一听就知道出了差错。暗道自己太心急了!怎么办?怎么办?柳芷内心慌做一团。要不卖惨吧?只能这么办了! “啪嗒”,柳芷双膝跪地,双手当前,行了一记磕礼。徐绉见状顿时大惊,这磕礼是磕天地或者父母长辈的,哪怕是臣子见君王除了第一次朝拜新君才行磕礼。 “还望徐祖告知小女子罢。小女子只是想见一他一面。”徐绉闻言,徐祖,这一般是对自己亲近长辈才如此称呼。 徐绉有些犯难了,如果是诓骗自己到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小少君,快快请起。徐某当不起这大礼。”徐绉起身想去扶起柳芷。 “徐祖若不告知小女子,小女子便在此长跪。” 徐绉一听心中叫苦不已。“小少君,徐某告诉你,徐某告诉你。还请快快起来。”柳芷一听,面色大喜。心中嘀咕着:跟我斗?小样。 柳芷起身看着徐绉,就等着答案。“此乃吾大燕燕君所做。小少君,满意了吧?”柳芷闻言,涨的脸色大红,场面一度寂静。 难怪。难怪自己说来相见故人。这老头觉得我在骗他,原来是那个小君王!害我出了这么大一个糗! 第十七章杨岐骇然 “小女子知了。”柳芷尴尬一笑,看样子见上一面是不可能了。想想别的办法让那个燕君帮自己逃到燕国总可以吧? “多谢徐祖帮小女子了却一件心事。小女子便为徐祖在这售卖之事锦上添花吧。”徐绉闻言,有些怀疑的看着柳芷。 “小少君,还请道与徐某听闻听闻。”徐绉虽然有些怀疑但是能从这女子口中听闻广告二字又觉得这女子不简单。 “徐祖可知人有争强好胜之心?”柳芷问道。 “世人皆有争强好胜之心,上至君王下至奴隶皆有之。”徐绉闻言微微点头。 “那何不分出上中下宾客?凡是花费金银几何定为下宾,给予下宾凭证。凡是在徐家各行各业之中购买商品凭此证可得一定优惠。又规花费金银到另一等数俸为中宾,发放中宾之凭,凭此证可享购物之优惠又享送物至府中之便。而上宾可再分身份地位,例如吾父乃大楚上大夫送与上宾之凭证,又或者身份地位不足者可花费金银多少许可得上宾之凭证。凡是手持上宾之凭入铺不管是否购买商品与否先可入座享茶汤,食果脯吃美食。另有马车相送回府。世人是否会为了成这上宾趋之若鹜?”柳芷一说完,徐绉双眼发亮。 徐绉作为一个商贾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到时候一群人为了成为上宾大糜财物,趋之若鹜。 “善,妙!妙啊!小少君此计当真是妙!”徐绉连连夸奖。 “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徐祖相助。”徐绉一听微微有些皱眉。“不知小少君所求何事,徐某若是力所能及的事徐某便答应。” 柳芷心中暗道:老狐狸,是不是办不到的就不答应了。 “小女子只求徐祖帮小女子送一封信,送与燕君主。”徐绉一听,微微送了口气,送封信那还行。 “也罢,小少君还请写罢。徐某这就去安排回齐都的人。”徐绉一笑表示答应了。 徐绉走到门口对着铺掌私语,絮儿偷偷探头发现柳芷心情大好正在房里东张西望才松下一口气,刚刚听到徐绉大怒声把絮儿吓得不轻。 不一会铺掌拿来笔墨跟縑帛递给絮儿。 “还请姑娘送进去与小少君,老朽就不打扰了。”徐绉说罢便带着铺掌离去了。 絮儿拿着笔墨縑帛放在桌上,“少君,刚刚徐执宰为何发怒,吓死小婢了。”絮儿小声问道。 “你这丫头。平时胆子不挺大的嘛。”柳芷嬉笑道。 “少君说笑,小婢胆小的很。”絮儿脸一红。 絮儿一旁磨着墨看着柳芷在在縑帛上写着一串又一串的“天书”一样的文字。 “少君这写的什么啊?小婢怎么从没见过。”絮儿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柳芷闻言一笑“这是只有故人才看得懂的字。” “故人如果不同国如何能看懂?”絮儿嘟囔了一句。 柳芷闻言一听愣了一下,又拿出一片縑帛画着絮儿感觉跟鬼画符一样的东西。 几天后。 “哼哼哼哼~”杨岐依然躺在他那虎皮垫的摇椅上盖着熊皮。而旁边除了多了两个木炭炉子,还有了一个杨业跟他一样虎皮垫着熊皮盖着。 “启禀君上,徐执宰有书信到。”女宫赵珠拿着两卷縑帛缓缓走进来禀报。 “哦?很紧急吗吗?”杨岐开口问道。 “听闻送信使是日夜兼程而来。”女宫回复道。 “二哥,念念看。”杨岐岿然不动,杨业则是很鄙夷的看了一眼。“懒成这德性。” 杨业结果縑帛一打开,眉头皱成了“川”字,又打开另一縑帛眉头更是“川”上加“川”。 “三弟,你是不是跟外祖父有啥暗语了?”杨岐闻言一愣,又一想自己跟外祖父也没弄啥暗语啊。 “二哥,你不会不识字吧?”杨岐很怀疑的看了一眼杨业。 “汝才不识字呢!你自己看。”杨业丢在桌上不理会,直接又躺回椅上。 “不好好学,连个字都不识得。等等孤要去母亲面前告你一状。”杨岐嘟嘟囔囔的从摇椅上爬起来。 杨岐打开縑帛一看,顿时整个人“啪”的一声直接坐在了地上。 杨业一惊,连忙上去扶他。 “三弟,三弟。”杨业用力将杨岐扶起。却见杨岐两眼死死盯着縑帛,嘴巴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杨业也盯着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心想着:这三弟不会中了邪了吧。杨业赶紧一巴掌呼在杨岐脸上。“啪”的一声响,吓得女宫赵珠从殿外跑来。 “哎呦。”杨岐痛呼一声,“咳咳咳”,连连咳嗽。 “君上,君上。”宫女赵珠连连直呼,吓得不轻。却又不知该怎么办,二公子动手呼了君上一巴掌。 “三弟,汝是中邪了乎?看封縑帛都能腿软?”杨业直问。 “二哥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杨业看着有些癫狂的杨岐也是吓得不轻。三弟你清醒点。”杨业将杨岐晃了晃。 “孤没事,孤没事。孤只是遇到了故人,太过欣喜了。”杨岐嘿嘿一笑认真的看起了縑帛。 縑帛的字别人看不懂,但是杨岐认识啊!简体中文啊! “尊敬的燕国小君主,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吓傻了吧。不知道你这抄袭打不打算造枪造炮造坦克呀。大家都是社会好青年,能不能帮我个忙,本姑娘被逼婚了。以你的能力帮我逃个婚,跑个路应该不难吧?柳府四少君柳芷留。”看完第一卷縑帛,杨岐又拿起第二卷縑帛,打开一看淡淡一笑。 “怕孤没看懂,还弄了版英文版。有意思,有意思。”杨岐喃喃自语道。 杨业拿过縑帛,看了半天。挠了挠屁股愣是没看懂。 “三弟,你看得懂?”杨业一脸疑惑的看着杨岐。 “这是故人之书,只有故人才看得懂。”杨岐神秘的回了一句杨业。 “珠儿。”杨岐唤了一声赵珠。“小婢在。”“派人去告诉徐执宰,孤要他务必满足柳府四少君的任何要求。记住,是任何要求。”杨岐吩咐道。“唯。”赵珠接令缓缓退出君殿。 “三弟,你啥时候认识了柳府四少君了?”杨业瞪大了眼睛看着杨岐。 “这是个秘密。”杨岐神秘一笑。杨业一脸质疑的看着杨岐,又有点摸不着头脑。 第十八章武兴元年 徐绉在楚忙着家具皮裤的生意,自从柳芷出的上中下宾的法子之后。徐绉跟着几个商贾好友可以说赚得盆满钵满了。 这一转眼就快到十二月中旬了,徐绉在屋内思索着。杨岐的口谕徐绉已经得知,但是这一连来十多日柳芷都没来找过他。所以口谕虽然下来了,但是柳芷反而没再来找过他。反倒是让徐绉有点不解。 “榆莘。”徐绉呼了一声,一名老仆人推门而入。 “家主。”老仆人恭恭敬敬的躬身一礼。 “汝是老朽多年心腹,老朽此次要回大燕一回。这楚中大小事宜皆由汝掌管。汝有所疑虑皆可与黄夫张夫等人协商。”徐绉吩咐道。 “唯。”老仆人得了令,正欲去安排大小诸事。“等等。” “家主还有何吩咐?”老仆人闻言一顿停下脚步。 “吾不在之期,若是柳府四少君有任何要求要汝等去办,汝等照吩咐行事,记住这是君上口谕。” “唯,老仆这就去置办行舟马车。”老仆人行了退礼徐徐退出。 燕宫君殿之中。本来是杨岐杨业两个人每天聊聊天、刷刷剑戈练练身体。 现在变成了杨家三兄弟集体躺在摇椅上唠嗑了。好好的一商议国家大事的大殿现在却成了休闲室了,这要是别的国家大夫,士子看了估计气得够呛。 “大哥最近北齐可有异动?”杨岐翻了几下奏简,回头反问了杨挚一句。 “听闻今年北方蛮夷受了雪灾,那北齐被折腾了一翻。怕是开春后无力南下扰吾大燕了。”杨挚在一旁一边帮着杨岐批阅着奏简一边抱怨道。 三兄弟都在这大殿美名曰兄弟相聚,其实不过是杨岐懒。把两个兄弟抓了壮丁来帮忙批阅奏简。 虽然每天的奏简都不多但是杨岐是能少批就绝不多干,还振振有词说是磨炼他们的心性,多看看燕国诸多事宜多了解燕国上下事务。 “大哥,要吾说。开春后不如趁北齐收拾北方烂摊子。你我二人发兵北上袭扰一翻,夺不回城也要给他们一翻教训。”杨业将奏简丢在一旁,双眼发亮。 “嗯?去年父亲新败,吾大燕刚失了国君只怕这士气低落。桐城也不能不守,一年内怕是难以反攻北齐。若是只想靠那吴楚几千战奴怕是难成气候。”杨挚皱着眉思索道。 杨业一听微微一思索也只能作罢。毕竟失了淇城,这桐城就是齐都的最后屏障了。 若是桐城有失,齐都就只剩周围四个小陪城守着了。四座小陪城若是被围,那大燕就真的骑虎难下离败亡不远了。 四座小陪城的规模都不大,其实也就是四个小要塞。每个要塞囤有二三千的府兵跟几百的燕云军。 数年来,燕国每战有胜败,不过几乎是边打边退。兵员的不足使得燕国几乎只能守,这个时代基本上打一场围城战,动则几月甚至大半年。 北齐除了动员一些北方抓捕的游牧民族的俘虏也很少动员精锐之兵。北齐建立在旧燕之地。人口也多不了多少,满打满算也不过四百五十多万。虽然是燕国的三倍,但是地比燕国大了很多。 地广人稀而且是深寒之地粮草问题一直困扰着北齐。一旦北齐想与燕国拼命那南齐绝对会拼命的牵制北齐,所以基本上北齐的战略不是拼命。 而是每年来一步步的紧逼燕国,压缩燕国的地盘。南齐虽然也眼馋燕国但是知道一旦燕国破罐破摔了下一步南齐也讨不到好处。 这就形成了三个国家谁也不敢用尽全力碍手碍脚的。北齐只能一步步的逼着燕国,燕国兵员的束缚只能处在被动防御。而南齐又被西边的晋国威慑,但是又不能坐视燕被北齐吞灭。时不时还得给北齐拖拖后腿,以防北齐势大吞灭了燕。 “大燕被牵制了多年,不能再守了。” 杨岐眯着眼回答到。杨挚杨业闻言一愣,只是深深的看了杨岐一眼。 “大燕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也该为了国运赌上一赌了。”杨岐闭着眼思索着。另一个自己的记忆中就有一个国家特喜欢赌,而且还经常赌赢了。 某小岛国一直被资源跟土地困扰,时常赌国运。而如今的大燕也被步步紧逼,根本很难有稳扎稳打的进取之地。这个时候杨岐想了想,也该在这三方赌桌上赌上一翻。让大燕有一些能进能退的余地了。 “马上要新的一年元月了,三弟国号想好了吗?”杨挚淡淡的问了一句。“既然要博上一博。”杨岐顿了一下,回过头望了一眼杨挚又开口道:“那就取国号“武兴”罢,大哥觉得如何?” 杨挚杨业一闻言捏紧了拳头。“武兴”,其中的含义就不用多提了,言简意赅。这就告示了所有人,旧日的兴平十七年结束了,而武兴元年将会是燕国在三方赌桌上的新开始。 大殿之中三人都沉默的思索着,杨岐作为国君如果他想豪赌只要他点头。而杨挚杨业要做的就是为这场豪赌增添一些筹码了。 一声声的扣木声,杨岐闭着眼扣着扶手。仿佛老僧入定一般,脸上严肃的表情呈现在一位十五的少年脸上反而给人些许的怪异。只有杨岐知道,如果算上这具身体的年龄,自己也得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大叔了。 杨岐思索着该如何把燕国的战争潜力全部开发出来,想要开发战争潜力,那么自己就要想办法把困在田地中的青壮年解放出来。 改变燕国落后的人耕,将其转变成更为高效的牛耕。使得男性青年手举剑戈,女性青年依靠牛耕替代男性。而且将一部分的青壮男子转入到冶炼发展打造更多的兵器甲胃。 “大哥可懂农耕之事务。”杨岐回过神来,细问了一声杨挚。杨挚面露灰色,而杨业更别提了,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就更别指望了这憨憨会懂什么农耕了。“三弟这是?”杨挚略带着一些疑问。 “大燕缺人,农耕不得进取。那吾大燕男儿就得被束缚在这田地之中。即使有征召一旦到了春耕秋收之计亦会人心思归,士气大落。燕云军要扩,起码要有十万之数,方能有反博取之力。”杨岐替杨挚解惑道。杨挚思索了一番,点头表示赞同。 杨业则是看了一眼杨岐“这农耕之事为何不寻问老农?问吾等带兵之人?” 杨业在一旁嘀咕了一句。 第十九章时代变了 杨岐一听,顿时一拍脑袋。简直觉得自己把自己蠢哭了,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农桑之事,有谁比常年与田地为生的老农民更了解的。自己跑去问杨挚这种执军带兵打仗的人能问出个屁来。 杨岐也细细的思索着,现在的时代看似跟原世界的春秋时代很接近。但是实际是比春秋时代更为落后,青铜冶炼虽然达到了巅峰。 但是对于铁器,才刚刚开始。现在的铁器冶炼跟运用才开始起步,春秋起码对于铁器的运用已经扩大到了农业。反观这个时空,还处在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 晋楚宋等国才刚刚发展牛耕,而燕楚南北齐吴越还处于最初始的地步。一想到这,杨岐便起身拿过縑帛与笔,开始细细的画出原时空,起源于唐代的曲辕犁。 时光久远,杨岐只能凭着一些记忆还有每年回乡给爷爷奶奶收割稻田时在谷仓里年年放置的犁。 自己依然东凑西凑的把犁的部位一个个的画出来。杨挚杨业一脸看怪物一般的看着杨岐,心想着:这家伙脑子啥长的,这种东西都会? (作者是南方人,我们这边很多乡下田地还在山上。基本还靠着牛耕,爷爷奶奶七老八十都闲不下来时常赶牛拖犁去耕地。犁这种东西在我们村里还大量存在。就算是现在不愁吃喝,我爷爷奶奶依然是每年都要自己耕作一些稻谷。按他们的说法就是,自己种的吃的有味,我也是醉了。) “拿去给匠作坊的匠作们试制看看,然后拿去让府城的长佃老农们试试,让老农们不要胆怯,多与匠作们多提多说。”杨岐将縑帛拿交给赵珠。 “唯”赵珠则是怪异的看了一眼杨岐。杨岐也不敢保证自己画的是不是完全对,只能画个大概。剩下的就只能让老农跟匠作去沟通了,毕竟自己又不是无所不能的。 “能成否?”杨挚皱着眉望了一眼杨岐。“成是能成,但是效果就得老农跟匠作去相商一番。孤只能大体给一些方向。”杨岐暗叹一口气。 做出来的肯定要比现在刀耕火种更有效率,但是效率如何。这得看双方得交流了,自己只是将方向向前推进一些,至于发展成什么地步。 杨岐说不准,谁也不知道。很多东西的发展就是时代的需求与交流。有需求就要去改变,但是如果没有交流又怎么会有进步。 杨业则是嘿嘿一笑,杨岐之前搞了一些马具等物。杨业可是天天泡在匠作坊里,杨业甚至有些佩服这些匠作。自己提一些要求,说清。匠作就会根据他的一些体验去进行休整,使得他对马具的使用更得心应手。 “大哥可莫要小看了这些匠作,汝若是不与那些匠作多论多谈汝都不知这小小匠作有多大本事。”杨业一拍杨挚肩膀,有些得意。这么多年都是杨挚教育杨业,这次自己可是有了些底气反过来给杨挚上一课。 “汝这莽夫。”杨挚好气又好笑,这就反过来被上了一课。 “孤打算冶铁锻钢了,让外祖父多买些奴隶好开展。”杨岐想了想,淡淡说了一句。 “何为铁?何为钢?”杨挚皱着眉一问。“大哥可知恶金?”杨岐也没责怪,毕竟这铁器才刚刚起步。这个时代的人还对“美金”非常的执着,铜的发展可是到了极致。 铁的头角还没展露出来,还被称为“恶金。”比不上“美金”铜的广泛运用。 “这恶金脆而易折,如何用之?”杨业也插了一嘴。 “世人只知美金能锻剑戈,却不知这恶金才是真正的利器。二哥所说的恶金脆而易折,只不过是冶炼差所得的恶金罢了。恶金冶炼成铁若是有成熟冶炼之法比美金剑戈还要利上几许,若是冶炼之法妥善,能得钢,那可是比恶金兵戈还要利上几番。”杨岐拍了拍杨业的肩膀。 杨挚杨业闻言倒吸一口气,利几番?那不就是砍铜剑跟砍麻瓜一样?这得多吓人?杨岐笑了笑:“兄长,时代变了。”大人,时代变了。 “大哥燕云军操练如何?”杨岐见过燕云军操练,只是把后世一些长跑跟锻炼体魄的法子跟杨挚说了一番。 燕云军不管是纪律还是各方各面都算的上精锐中的精锐了。信仰军魂也有的,忠于燕君,为大燕效死。这些杨岐也挑不出什么瑕疵来,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大学毕业的理科艺术生。除了军训之外也不会别的。 只能从原本的练箭术跟马术还有一些搏杀技巧的单调性多去融入一些长跑还有人人皆知的俯卧撑蛙跳等等强壮体魄的操练去下手,最主要的还是改变兵卒的伙食,营养的摄入才能使兵卒体魄更为强壮。 “按照三弟所提,新增了一些练法倒是个个如狼似虎,身强体壮。就是这每日顿顿荤腥,日日三膳。这日后出兵该如何是好。”杨挚略有些担忧,把兵卒的嘴巴养刁了,量也提了,日后行军打仗哪有可能天天吃着三顿的。 这个时代当兵一天两顿能吃饱喝足又有过冬衣物已经很不错了。而且燕云军还有丰厚军饷可以拿,比很多国家好太多了。 这个时代很多国家的兵还是农民兵,农闲练兵出兵。能吃饱喝饱穿衣就不错了,就算是正规的军卒也只是发放一些少于钱银。其他收入,基本就是攻破城池掠夺。也就是所谓的纵兵! 而燕云军不同,杀规摆着兵卒不纵,那就要多花钱养着。发放大量的军饷镇着,不然士兵会哗变。不管打没打仗,只要有在操练就有大量的钱财能拿。遏制士兵的恶念。 最早的燕云军精锐那时候可是大公子嗣大量钱财堆着但是依然有纵兵的说法,到了后来的燕,得到了齐国多年财富才能这么养。现在燕国的每个城里都有大型的女闾,属于燕国府管。每次打完仗都会有一些日子发放大量的饷银让兵卒去女闾放纵。 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也是最好的办法。燕云军不纵兵,大量钱财解决了兵卒的物质需求,但是如果不能满足兵卒的生理需求那么燕云军也会留下很大的隐患。才有徐绉到处赎买女性年轻的奴隶,建立一个个女闾。 这样一来能解决兵卒的需求,又能让兵卒手中的钱又回到燕国手中来。 第二十章兄妹情谊 转眼到了二月初旬,燕国的商人到处在收购牛驽马。燕国的府城告示贴的各城都是,到处都在收购牛与驽马这些劳力牲口。 商人们闻风而动,前去晋南北齐中山等等买牛买马。所有人都在疑惑着燕国这一举动,但又无从猜想。知道其中内意的也只有少数人。 徐绉眉头紧皱,因为杨岐让他一批又一批的购买奴隶。如果是战奴徐绉还能理解,但是到处购买役奴就使得徐绉不能理解。 役奴虽然有大量青壮,但是都是各国被掠夺的农民跟匠作。想拿这上战场还得花时间去练。而战奴不同,要么是各国的重犯,杀人放火的恶徒。放战场上多少还有些胆气。要么就是各国兵戈相向,互相俘虏的兵卒。 基本上相当于有点战斗力的炮灰。而役奴得大费大量的粮食去养着,要是死了就得不偿失了。大量的役奴购买就加大了燕国的负担,使得燕国不得不大量的去购买粮食来养这些役奴。更让徐绉大为不解的是大量购买牛马搞不清杨岐下一步是要搞什么大动作。 柳府。柳芷拿着一根细棍盯着柳砀。而柳砀也是满头大汗的摆弄着一个算盘。在竹简上写着一个个与时代不符合的阿拉伯语数字。 “四妹,四妹。吾算出来了,算出来了。”柳砀拿着竹简恭敬的跟个小学生一样,把竹简递给柳芷。 柳芷看了一眼,拿起算盘,噼里啪啦一阵响。快速的算出结果,看了一眼。 “还不错,算对了。三哥可要勤加学练。这珠算可要多学多练。日后能派上大用场。”柳芷淡淡了说一句。 “善,善。三哥知晓。”柳砀擦了擦满头大汗,暗骂自己没事非要跟大哥比什么算筹。结果跑来找柳芷哭惨,被柳芷抓着当学徒学算筹之术。三天一小抽,五日一顿打的。 柳砀转身拿着扇子跟算盘一路跑的比兔子还快。不过柳砀也是心中暗暗喜色,现在自己的算筹比大哥柳季强了越多。 先是熟背加减法口诀跟乘除法口诀,又跟着柳芷学了阿拉伯数字还有算盘。也算是略有小成了,想到这柳砀仰头挺胸的将算盘一藏,打算去打击打击那些平时奚笑自己的士家子弟了。 如今的柳芷也在钟氏等夫人的筹划下举行了女子的及笄小礼。预示着正式成了待嫁女子了。 柳芷眉头一皱,也知道自己逃离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了。最近钟氏跟文陵公熊伯宠的三夫人孙氏也开始频道接触了。一想到这柳芷开始在縑帛上开始了书写了起来。 一封写给柳砀,让他多勤练。将来自己会想办法让他有发挥自我能力的展现机会,二来是告知他自己打算去燕国。但是如何去,去燕国哪的具体动向都不提。另一封则是写给钟氏,先是连连歉意。 又前番钟氏说的“天下女子何尝不想嫁个当世英雄,雄才霸主。”的言论写了进去,表示自己要去燕国寻找自己满意的丈夫。 加上前阵时间从徐绉那打听到的要给燕国大公子二公子寻良配的消息,表明自己想去燕国看看。 罢笔。女子当嫁,柳芷是避无可避。但是想办法拖一拖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不是。 想了想,决定让柳砀到时候转交给钟氏。柳芷便将两封縑帛偷偷藏了起来,到时候再交给柳砀。 柳砀,人虽胖,又好面子。但是心中也是明的很。已经猜想到柳芷有了什么底气,想要出逃。单单从最近的这算学之术,一日比一日苛刻。柳砀就大致猜到:小妹出逃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少君,少君。别拉扯小婢了。”絮儿被柳芷拉扯着进房,一脸的埋怨。 “絮儿,如果说吾要离开柳府远行,汝愿意跟少君吾一同离去吗?”柳芷一脸正色道。絮儿一看有些紧张,不知道柳芷为什么这么问。 “少君这是要去哪?”絮儿弱弱一问。“你别多问,就告诉吾。你愿不愿意跟少君吾一同去。”絮儿一听更是紧张,不知该如何回答,细细想了一番。 “少君,絮儿自幼便在柳府之中。与少君十余载,少君一直待絮儿如亲。少君去哪絮儿就去哪。”絮儿思索许久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善,絮儿。你将这封縑帛拿去交与徐府的徐榆莘老管家。莫要多嘴,快去快回。”柳芷将一卷縑帛塞入絮儿手中。絮儿那些縑帛有些走神,又有些紧张。搞不清柳芷到底要做什么,又不敢多问。 “小婢这就去。”说完絮儿便匆匆离去。 柳芷坐在塌上满脸的紧张,双手紧握,满手的汗珠。其实柳芷内心一直有两个声音,在天人交战。 柳芷知道一个是十六岁的柳芷,一个是二十二岁的柳芷。不同时代的自己,在自己心中一个是规规矩矩的柳府四少君,而另一个则是拥有着自我主见的新生时代的年轻女性。不愿屈服于这腐朽的世界,却又无力抗拒。 徐榆莘打开絮儿送来的縑帛,心中早已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不过想不通为何这柳府四少君为何要逃往燕国。 身为女子身而且还是楚国六大大夫之一的柳氏四少君,为何要逃去燕国。徐榆莘不敢过问,徐绉跟杨岐早有了要求。 徐榆莘立马动身安排诸多事宜,以防有差错。至于其他的事,不是他一个仆人该去深究的。 次日,柳砀依然是手持扇子腋下夹着算盘来寻柳芷。“四妹。”柳砀放下算盘,唤了一声站在窗前的柳芷。 “三哥来啦。”柳芷回过神,望了一眼柳砀。从身后拿出两卷縑帛递给了柳砀。柳砀正于打开,柳芷当即拦住。 柳砀一愣,便将两卷縑帛收入了袖中。“小妹你真当要如此做?”两人默视许久,柳砀开口打破了寂静。 “嗯。”柳芷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一切可都妥当?”柳砀依然有些不放心。 “已安排妥当只差动身了。姨娘,就拜托三哥照料了。”柳芷眼目稍稍有些发红,柳芷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钟氏。一直把她当亲女儿一般对待,最终自己却辜负了她的期望。 柳砀深吸了一口气,“吾自然晓得,汝自此一去要多多保重,莫要担心姨娘。”两人相视而坐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若事不可为便回来罢,莫要去逞强。”柳砀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簪,递给了柳芷。 柳芷一看有些想要推辞,她知道这本来是柳砀画了许多钱财打算送给宋氏二少君的。 “作为兄长也没能送你什么,这玉簪你便收了。也算吾一番心意。” “三哥。”柳芷声音有些哽咽。“嘘!你我虽不同母,但自小我便将你视为亲妹。莫要多说,此去不知何日能再相见。去罢。”柳芷见状也知道这是兄长对她的疼爱,也不再推辞。 “兄长多保重。”柳芷起身准备动身,“小妹。”柳砀唤了一声,柳芷回身望着他。 “多保重。” 柳芷一听,回过身躬身行了一礼。 第二十一章柳芷出逃 柳芷带着絮儿匆匆离开柳府,全身就带了柳砀送的玉簪自己亲生母亲的香囊还有钟氏给她绣的娟帕。至于随身衣物早早是已经送至到了徐府。 柳芷站在行舟上,远远眺望,东都在渐渐的从眼前一点点变小。 夕阳渐落,直至再也望不见东都。柳芷不察觉间,早已是满脸泪水。她知道,这是另一个自己内心的悲伤。 絮儿也是哭成了泪人,自此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到东都。 “小少君,天冷进去避一避吧。”徐榆莘见站在舟末的柳芷劝道。 “多谢徐管事相助。”柳芷对着徐榆莘躬身一礼。 “不敢不敢,某只是遵照君上与家主之令行事,当不起这番大礼。” 徐榆莘连连推辞。柳芷擦了擦泪水与絮儿便进舟中避寒。 柳府,柳砀将柳芷留给钟氏的縑帛转交给了钟氏的侍女便匆匆离去,不敢多留。转身便去了柳氏宗堂跪着,他知道自己是逃不过柳褚的责骂,干脆先去宗堂等着领罚。 “夫人,这是三少夫让小婢送来的縑帛。让小婢转交给夫人亲启。”钟氏刚刚回到房中,侍女便将柳砀转交来縑帛递给了钟氏。 钟氏面带疑惑,缓缓打开縑帛细读。看着看着突然大惊失色,顿时泪流满面。“芷儿,吾的芷儿。为何如此犯傻!”钟氏大呼了一声,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门前去找柳褚。 “吱吖。”一声,钟氏慌忙推门而入。柳褚顿时大吃一惊。只见钟氏泪流满面,神色有些慌乱与悲伤。“夫人为何流泪。”柳褚连忙问道。 “家主,芷儿离家了,芷儿离家了。”钟氏扑到柳褚怀中痛哭。柳褚一听,顿时整个人惊的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愣了小片刻,柳褚缓过神来。 “芷儿怎么会离家!”柳褚又惊又怒。 “还不是你要将她嫁与那文陵公之子。你还吾芷儿。”钟氏一边哭泣一边锤打这柳褚。 “这,这!这丫头好大胆子!安敢如此!”柳褚气的面色铁青,怎么都没想到柳芷居然为了不嫁给熊文平居然离家出逃了。 “你先莫哭,你是如何得知芷儿离家出逃的。”柳褚连连安抚钟氏,赶紧问起缘由。钟氏泣而不答,柳褚又连去问侍女才得知是柳砀替柳芷转交的縑帛。 “砀儿呢!去把砀儿给老夫叫来。”柳褚怒而气喝。 “回禀家主,三少夫跪在宗堂已有半个时辰。”旁边一个老仆胆战心惊的回道。 “好啊!好啊!这孽子!”柳褚大步向着宗堂走去,只见柳砀跪在宗堂前。 柳砀惊气不已,随手拿下挂在宗堂壁上的鞭子,“啪”的一声狠狠抽在柳砀身上,柳砀疼的整个人一颤却不敢答话。 “汝这孽子,竟敢如此大胆!”柳砀气的连连抽了好几鞭。 “家主,家主为何动怒!”黄氏远远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赶来。 而柳薏柳季也跟随着黄氏匆匆赶来。黄氏一看柳砀正一鞭一鞭的狠抽自己的三儿子柳砀,吓的连忙上去护住柳砀,柳薏柳季见状也是心中惊讶。从没见过父亲如此大怒拿鞭抽打三弟。 “家主,砀儿做错了何事?家主要如此痛打砀儿?”黄氏护着柳砀慌忙询问。 “父亲息怒。”柳季上前一把抓住柳褚的手为柳砀求情。 “汝等问问这孽子,看看他做个何好事。”柳褚将鞭子一扔,手指着柳砀。整个人面目铁青,完全没有一丝好脸色。 柳季见状连跟黄氏去扶柳砀,而柳砀跪着迟迟不肯起身。 “三弟你又做了何事惹得父亲大怒,快快给父亲请错。”柳薏看着柳砀衣服都被柳褚抽烂了,甚至是斑斑血迹,看着直心疼。 “家主,家主砀儿做了何错事。”黄氏起身去扶柳褚连连询问。 “这孽子,这孽子。帮芷儿离家出逃。看看这孽子做的何等蠢事。”众人一听,四下张望。 果然不见柳芷,而钟氏正掩泪而来。 “这。”柳薏顿时难住了,黄氏面露难色,而柳季则是扶着柳砀不知如何回话。 整个宗堂只剩下柳褚的气喘声。“父亲,小妹往何处而去,可还能追回。”柳季思索了一番连忙问道。柳褚闻言连忙拿过钟氏手中的縑帛观看。 看着看着,“唉。”柳褚连连叹气摇头,“怕是登舟已久,奔燕而去。”柳薏从柳褚手中接过縑帛细看一番。 “小妹心性刚强,怕是心意已决。难以追回了。”柳薏看完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父亲,您与那燕国执宰素有想交。不如让其照顾照顾小妹。”柳季连忙劝道,“小妹此番一去,想必吃些苦过些日子便会思归,就让她去静静心罢。” 柳砀听闻柳季所说,心中一喜。但却也是浑身冷汗,疼痛难止。 “罢了罢了,吾这就去书信一封,交与徐子文。只怕是要落个人情与他。”柳褚摆了摆手,一脸惆怅。 钟氏也是在一旁直抹泪,伤心不已。柳褚连连叹气走出宗堂,黄氏与柳薏赶紧将柳砀扶起。 柳砀被扶着一瘸一拐的回房去,柳季看了一眼离去的柳砀笑着直摇头。“这混小子与那丫头如此胆大,也不怕被父亲打死。” “砀儿,你怎敢如此大胆。”黄氏一脸心疼的看着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三儿子,又有些责怪他。 “母亲,汝是不知。父亲要把小妹嫁给那熊文平,熊文平是出了名的窝囊。吾受不下这口气。”柳砀疼的咧嘴依然嘴硬的很。 “你个傻弟弟,父亲将小妹嫁与他,还不是怕小妹受了委屈。”柳薏有些嗔怒道。 “你不拦着芷儿还敢帮她出逃。怎么不叫你父亲打死你个蠢货。”黄氏兰指狠狠的戳了下柳砀的头。 此时的柳薏心中却有些灰丧,自己的小妹还能出逃。而自己,却只能为了柳家怕是要嫁给哪位公子了,心中有些难过。 柳砀趴在床上,而黄氏转身准备去取药。柳砀看着坐在一旁低头不语的柳薏,当时也了然。心中痒痒,想着要不要怂恿怂恿大姐。 柳薏与柳季是孪生姐弟,如此是柳府嫡长女。如此已经十九,怕是再那么一年也要嫁给某位公子了。 “姐,姐。”柳砀小声的唤着柳薏。 柳薏回过神来,“啊?”。“姐,如果汝也不想嫁与那些公子,不如也逃吧。”柳砀望了眼四周,确定无人。小声的跟柳薏说道。 柳薏闻言大惊失色,连忙捂住柳砀的嘴。 “你再乱说,看阿姊不撕烂你嘴。”柳薏嗔怒道。 柳砀一把抓开柳薏的手,“姐,吾说真。是吾劝小妹出逃的。”柳薏一听整个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小半会,“你怎敢,你怎敢。”说着说着柳薏便没了声。“姐又能逃哪去。” 突然柳薏的声音小的如蚊子般的响起。 柳砀一听眼珠子一转,心中偷偷一乐。嘿嘿又怂恿了一个。 “阿姊何不想办法联络联络小妹。小妹出逃必有人助她。不若过些时日问问她。”柳砀轻声说道。 柳薏闻言沉默不答,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第二十二章“故人”相见 “啪。”“将军!”“不玩了不玩了。”杨业气的大叫。杨挚一脸自得的看着杨业,杨岐闲来无事捣鼓了象棋,称之为“象戏。” 不过玩了半天发现杨挚杨业这种新学者压根玩不过他,干脆让他们两个菜鸡去互啄去了。 杨挚跟杨业一开始迷得很,两个菜鸡互啄个旗鼓相当。不过啄着啄着,杨挚日渐娴熟杨业开始落入了下风。最终杨业连连惨败,大呼小叫。 “哈~”杨岐打个哈欠,躺在摇椅上困意连连。随着役奴的大量买入铁矿的开采逐渐可以开始运作。 杨岐最近一段时间都在画写着冶铁锻钢的方法。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先着手冶铁。弄出铁做些农具就得开始准备春耕了。 眼下这二月初旬了,最晚三月就得春耕看样子是赶不上大量普及耕具了。使得杨岐的计划被猛的推迟了一大段落。杨岐也只好作罢摇了摇头,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君上,徐执宰托人带话让小婢转话与君上。”赵珠走了进来,躬身一礼说道。 “哦?徐执宰说什么了?”杨岐拿着笔正画着水车,打算把今年新开的渠都装些水车灌溉农田。 “执宰问君上,人已带到,要安置何处。”赵珠回道。杨岐一听眼睛一亮,不过看样子远道而来起码要让人休息休息。 “何处事宜就安置何处吧。”杨岐摆了摆手。“唯。”赵珠闻言,眼珠一转好似会意了什么,便退下安排去了。 杨岐看了一眼刚刚还直嚷着不玩的杨业又低头思索着,跟杨挚在棋盘上斗了起来。杨岐百无聊赖,便钻回摇椅中盖着熊皮准备午睡了。 毕竟,吃完午饭的时候也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作为一国之君怎么能犯困,必须要好好睡上一觉那才是。 不知过了许久,杨岐昏昏沉沉醒来。直起身伸了个懒腰,一望杨业跟杨挚都不在可能早已离去。杨岐拿起水正准备痛饮一口,一转身,当即“噗”的一声,将未下喉的水喷出连连咳嗽。只见一女子正坐在自己龙椅上翘着二郎腿翻着縑帛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你,是何人?”杨岐大喝一声。“呦,睡得可不是舒服的紧。本姑娘来了也不用这么“欢迎”吧。”女子阴阳怪气的用普通话说着。 杨岐瞬间就清醒了,原来是“故人。” “原来是你啊。怎么不去休息跑到孤的龙椅大摆威风?”杨岐很纳闷,这赵珠咋干的事,居然没把她轰下来也没来提醒自己。 柳芷瞪了杨岐一眼,缓缓走下殿台。“小女子柳芷见过燕君。”柳芷躬身给杨岐行了一礼,调侃归调侃,但这礼节可不能忘了。 杨岐翻了翻白眼,这女人咋说变脸就变脸。前面还一副阴阳怪气的调侃自己,下一刻就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节。不过柳芷这名还挺好听。杨岐心想道。 “免了免了,怎么有空来孤这君殿观望来了。”杨岐坐上自己的龙椅缓缓问道。 “自是故人,便来见见故人。谁知这故人在呼呼大睡。”柳芷微微一笑,继续调侃着杨岐。 “诶?别说这些废话。孤有些问题想问问你。你是如何知道孤跟你一样来自那个地方。”柳芷闻言整个人都快笑乐了。 “又是弄桌搞椅的穿皮裤,又整出一大个广告牌,弄的大楚东都坊市到处都是。我是如何得知的,你且说说看。”柳芷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杨岐。杨岐一听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自己好像真的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你就不怕万一是巧合?”“嗯?这个问题吾想过。只不过这连连巧合的就不像巧合。反正试一试不就便知晓了。”柳芷淡淡回了一句,刚开始柳芷也挺忐忑,一直觉得这会不会是个巧合,索性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博一下。事实证明,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你可还记得最后时的记忆?”杨岐小声问道。“满天的陨石。”柳芷微微叹了口气,曾经的世界已经消失了过往的一切都就此而去了。 “看样子跟孤一样。”杨岐也随着叹了口气,那个世界不在存在了。现在的自己却要带着一堆过往的回忆继续活下去。 “罢了罢了,人总要想前走。活着就要继续活下去。”杨岐摆了摆手结束了这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 “别想了,来都来了。都死了一遭了,好不容易又有了新生活就该好好享受新人生。”杨岐继续劝解道。 柳芷也不再去想,“那可不是,某人这君王可是当的有有滋有味的很。”柳芷白了杨岐一眼。 “嘿嘿,还好是个君王。要是成个奴隶啥的怕是刚活又死了。你不也是个柳府的少君,不然怕是还不如抹了脖子算了。这个时代怕是女权都没得讲。”两人在互相揭短抨击,随之越扯越远,也算是聊开了来。 毕竟,在这个世界中,如此能遇到一个遥远他方的“故人”一起畅谈心事实属不易。那可是满满的都是猿粪。 惠馨殿。一名女宫急匆匆的走进殿中。“回禀大君后,那女子与君上想谈甚欢。好似乎有谈不完的话。”女宫给徐茵打着小报告。 徐茵一听微微点头,满脸的喜色。心想着自己的儿子开窍了,明天准备去找自己的父亲徐绉打听打听柳芷的来历。一开始从女宫赵珠口中得知杨岐托徐绉将一楚国女子安排在宫里的时候还略有些好奇。 其实是女宫赵珠瞎猜胡思乱想自以为会了杨岐的意,把柳芷给安排进了宫。杨岐若是知道一定会狠狠的替自己喊上一声冤。 “善,如此甚善。吾儿开窍了。”徐茵喜不自胜连连而夸。“小婢在此先恭贺大君后了。”女宫趁机赶紧给徐茵道喜一番。听的徐茵更是心花怒放,大手一挥给不少的赏银。 “大君后,不知要将那女子安置何处?”女宫连忙问道。“嗯。就安置在怡沁殿吧。安置离本宫近些,本宫也好多看看这女子的品行。”徐茵一想边吩咐了下去。“唯,小婢这就去。”女宫闻言会意一笑。 而此时的杨岐跟柳芷并不知道大君后徐茵误会了。甚至要做一件令他们心态爆炸的大事。夜渐渐深下来,杨岐与柳芷聊的不亦乐乎。一看天逐渐的天黑了两人道了别。 柳芷跟女宫赵珠而行,感觉这不太像是自己进宫时的路便疑惑的问道:“敢问婵官(称呼女宫)这是要带小女子去何处。” 赵珠深深的看了一眼柳芷笑道:“少君,且随小婢前去便是。小婢早已打扫好殿房让少君入住。”柳芷闻言有些纳闷,又挑不出问题来。 “可是,小女子的贴身侍女该如何是好。”“少君莫忧,随少君前来的那名侍女小婢早早让她去殿房等候了。”赵珠打消了柳芷的忧虑,柳芷也就不再过多再问便随着赵珠而去。 第二十三章父女相谈 惠馨殿。徐茵细品着茶汤微眯着眼,嘴角微微的上扬。 “大君后,执宰已到殿外。”女宫向徐茵传禀道。 “宣。”徐茵岿然不动,依旧品着茶汤。好似这茶汤颇有味道一般。 “老臣,见过大君后。”徐绉看着自己的女儿徐茵微微一礼,颇有些不解。 “父亲,坐。”徐茵上前搀扶着徐绉,如此的徐绉已是六十好几,徐茵看着自己父亲的两鬓白发。 忍不住轻叹一声:“父亲又苍老了些许,女儿亦是有些老了。” 徐绉哈哈一笑,“老了,都老了了。一转眼几十年如同在眼前,人总是会老的。女儿啊,多少年了。依稀记得当初的你还在跟那杨靖眉来眼去,再一转眼,你母亲走了,如今杨靖也走了。倒是多了挚儿业儿岐儿三个混小子。”徐绉紧握着徐茵的手,也忍不住轻叹一声岁月不饶人。昔日的小丫头如今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一国大君后。 “女儿啊,寻老父前来不只是为了忆往年罢?”徐绉是个老狐狸,当然知道徐茵肯定不只是为了寻他来回忆昔时往年的。 徐茵笑道:“什么都瞒不过父亲。这次请父亲前来是为了打听一桩事。”“让老父猜猜。”徐绉一顿,转眼间满脸笑意。 “是为了挚儿业儿或是岐儿?”徐茵一听不接话题,“父亲,大哥在吴国可好。小弟在晋国也不知过的如何。”徐绉闻言,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方向。 “都好都好,小征(徐征)又添了一小女娃。长得可是让人甚是欢喜得很,你这姑母还没能瞧上一眼罢?” “小弟常年在外,女儿一年都见不上几回哩,如何瞧上一眼。女儿来日备上一礼,还请父亲替女儿送去。”徐茵拍了拍徐绉的手笑说道。“善,老父自会拖人替你送去。” “父亲,岐儿寻的那小女娃是哪家少君。女儿见他二人昨日相谈甚欢,岐儿都忘了来给女儿请安哩。”徐茵将话题引出。徐绉微微一眯眼,随之一笑。 “老父就知,那小女娃好生了不得。亏老朽行商贾之道几十载,还不如岐儿与那小女娃半分手段。”徐绉捋着白须赞口道,徐茵一听顿时略有些发愣。“父亲快与女儿说说。” “那小女娃是楚国柳大夫柳褚的庶女。” “庶女?也罢。立个侧妃倒也能成。”徐茵闻言细声说道。 “不可,那女子性情坚贞,比你还要硬上几分。只怕日后再给岐儿寻君后难以驾驭。要老朽说,此女之性情当得君后。”徐绉连忙打断徐茵的念头。 “可是,”徐茵正欲再说,徐绉一摆手继续说道:“女儿你是不知,那天下诸国自是看不上我大燕,老夫出楚入吴又让征儿寻那晋国问亲。天下大夫之家士之族愿与我大燕联姻的确是寥寥无几。皆认为吾大燕不过是一武夫立国难存几载。”徐茵闻言细细一想确是如此。 “就以你这大君后,人人都道不过一商贾之女,自是看不起我徐家。若不是我徐家财通天下,使得这群人不得不服。不然早已是冷说奚落了。”徐茵脸色有些微青,但事实确是如此。 “父亲以您的意思?”徐茵开口问道。 “莫要去在意是嫡女是庶女,只要是楚大夫之女,名义已有。这女娃虽是庶女,但确是胆大过人,七窍玲珑。你不知那小女娃是私自离家出逃,又能与岐儿平位而谈。你看不出这女娃有多大胆?胆大之辈莫于愚人蠢才之辈亦是心有乾坤之人,那小女娃曾给老朽出一宾客之策。必不是愚人蠢才之辈。”徐绉徐徐道来。徐茵静静沉思,似乎在做着决定。 “父亲可知那女娃为何出逃?”徐茵又开口问道。徐绉细思一会,开口道:“老朽观那女娃刚过及笄行了女子之簪笄。怕是因婚嫁之事而逃。” 徐茵闻言一脸的惊异。女子逃婚,国人之女素有耳闻。但是夫士之家的女子一般都不敢如此,因为夫士之家都有宗堂家规,女子出逃轻则追回拘押,重则打死。夫士之家好脸面的。 徐茵再深思片刻,柳芷因为婚嫁出逃的可能十有八九,一般夫士之家除了嫡长女,其他女子过了及笄之年,十六之后便会被家中嫁出寻一夫家。而嫡长女则是有家族联姻之重担,是不会轻易乱嫁的。 “那女娃是否已有定亲?”徐茵连问道。如果柳芷已定了亲那徐茵就不能再送去讯书求亲,这是会被说道的。而一般定了亲的女子跟男子,双方父母都会在门府贴出喜告。 表示自己的哪个女儿已有亲事,自家哪个儿子已有婚约。这样就能避过其他求亲的人家。至于悔婚这种事也诸多是在商家之家国人之户才有。夫士之家鲜有耳闻,毕竟悔婚这种事是很丢人的。 “嗯,柳府不曾贴出诸告,想来只是刚做了意还未定亲。”徐绉笑说道,便将柳芷如何找上自己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徐茵仔细的聆听,“那父亲也不知这柳家小少君与岐儿如何相知?”徐茵问出心中的疑惑。 “想来是岐儿这行商之谋吸引了这小少君,这不这小少君还出了一宾客之策。二人可能是有了缘分,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徐绉哈哈一笑。 “皆是缘已。”徐茵也打消了疑虑,亦是点头。 “不若女儿亲写一帛书。以国之亲礼,父亲亲去一趟楚国柳氏之家上门求亲,备之国聘之礼?想来此事能成。”徐茵细声问道。徐绉一听双眼一亮。 “大善,前有天公做美,吾等所做不过是顺水行舟。大善。此事可成!”两人就开始了商议下亲书跟聘礼的事来。 而此时的杨岐柳芷还不知自己两人将要面对一件大事。还拉着絮儿开心的打着斗地主。 “王炸!”柳芷丢下最后一个王炸,絮儿一听皱起了眉头。她的脸已经被笔墨画的满满的了,三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墨迹。 絮儿最惨,明显被杨岐柳芷欺负的够惨。脸都快黑成碳了。“喂,你那一箩筐的奏简不用去批吗。”柳芷看着君案上一堆的奏简打趣道。 “哎呀!都怪你诓骗孤来玩。”杨岐一拍脑袋果断丢掉自己手里的小木牌。柳芷则是偷偷一乐,因为她的牌实在是太烂了。 第二十四章一卷婚书 燕国武兴元年二月十九日。 杨岐身着锦袍正走在齐都街市上,街市上到处是小商贩在叫卖着。买货人充斥整个街市,手中拿着晋币、齐币、楚币或者散碎的银子。 柳芷与絮儿缺是捏着鼻子跟在身后,而四周也是数名打扮成家厮的宫卫护卫在杨岐身旁。 “你们燕国的街市也太脏太乱了吧。”柳芷抱怨道着。 杨岐闻言,也感觉这街市确实有些脏乱,挠了挠脑袋。 “楚国的街市是怎么样的。”杨岐回问道,柳芷翻了翻白眼。 “虽然也不怎么样,但起码有人管着,也不会如此脏乱。”杨岐摸着下巴一路看着,街市除了几个府兵管着几个入口时不时的巡逻一番除了看看有没有闹事或者偷窃什么的其他便不再理会。 “而且你们这街市也太乱了,有用晋币有齐币还有楚币的,这兑率也是乱七八糟的。”柳芷撇了撇嘴,拉着杨岐四周看去。 杨岐一看果然如此,有的用晋币有的用齐币。燕国至今还用着老一套齐国留下来的齐币,齐币的含铜量比晋币高上百分之五,比楚币吴币高上百分之十。一两银子能兑成千文齐币,而对于晋楚吴等币也是如此。 那不就亏了,起码要兑成1050枚晋币或者1100枚楚吴币。各国之中都是心中有数的,往来的大贸易都按着铜钱的成色来进行交易,但是国人百姓不知啊,只知铜钱,又不管成色几何,无形之中就很容易被来回占便宜。 今天的私巡经过柳芷这么一说杨岐发现要整改的事还是挺多的。“回宫。”杨岐说了一句,柳芷则是一脸的解脱。没办法这街市味实在太重了,让人简直是无法忍受。 楚国东都。 徐绉坐在马车上,身后一车又一车的牛车拉着一个又一个的大箱子,有整整三十九车。 徐绉知道柳褚贪财,干脆拉着聘礼直接去拜府这样柳褚必定就狠不下心来拒绝。 柳府的门厮整个人都看呆了,街上的行人都指指点点,这么大的场面,可是堪比国君迎娶国后的大礼了。国人百姓都在纷纷议论着。 徐绉走下马车,拿出拜帖递给门厮。门厮一看,拜帖上写着“燕执宰徐绉拜”的字样吓得一溜烟赶紧就去通报了。 “家主,家主。燕国徐执宰来拜府了。”门厮一路狂奔一路大声嚷嚷。“嚷什么嚷。” 柳褚怒喝道。“那徐子文前来拜访吾已不是一次两次,嚷什么嚷。”柳褚对着门厮训斥道。 门厮一急连忙递上拜帖,柳褚则是愣了一下。这徐子文怎么递上了拜帖?一般以私交身份是不需要拜帖的,只有在公事上才需要递交拜帖的。 而且徐绉是燕国执宰,按理说他虽然是上大夫但楚国还有执宰呢。徐绉给他递交拜帖这就显得处处怪异。 “那徐子文还带了什么?”柳褚眼珠一转,就觉得事情绝对不简单。 “回禀家主,那徐执宰后还有几十车的牛车。”柳褚一听顿时大惊,“有几车,快快道来。” “小人,小人不曾细数。可能得有三十车车。”柳褚一听更是傻眼,这不是聘婚之礼吗?难不成自己跑去燕国的女儿被燕国大公子或者二公子看上了,直接来上二十九车聘婚之礼? (国君的迎娶君后为三十九礼公为二十九伯为十九侯为九。其他子爵大夫士皆不能超过九数。) “开中门!快快有请,你,快去请大夫人与二夫人前来。”柳褚又唤了一名侍女去叫黄氏跟钟氏。徐绉身份为一国执宰,而且还是携着一国公子的之事而来,足以大开中门迎客。 “踏踏踏踏。”一阵阵的脚步声,下人引领着徐绉一行人直进迎客厅。“子文兄,别来无恙。”柳褚起身迎了一礼。“哈哈哈,伯衡兄。别来无恙。”徐绉亦是还礼。 “请。”徐绉入座右主宾座,而黄氏钟氏两个夫人坐在左侧位有些摸不着头脑。 “子文兄,敢问你是替哪位公子来求亲,求的是吾家哪位女儿。”柳褚双眼微眯,虽然他已经大致猜到是为柳芷来的,但不得不问一下保险起见。 “伯衡兄,你我心中不是自有数。”徐绉微微一笑,这柳褚让自己多照顾照顾的柳芷的书信都寄到手里了,还探个什么。一旁的钟氏心中咯噔一下,有些担忧又有些心喜。 忧的自然是柳褚对燕国的分析,喜的是自己的女儿要嫁给一国贵公子了。柳褚则是有些尴尬,一想自己的书信都被徐绉捏着还欠着人家一个人情。 “哈哈哈,吾自然知晓。那敢问是哪位公子?”柳褚尴尬的笑了笑。 “伯衡兄,这次聘礼之数可是三九之礼。非是二九之礼。”徐绉眯着眼,捋了捋胡须回道。柳褚跟黄氏钟氏三人一听,顿时整个人都傻眼了,呆呆的愣着。三九之礼,那可是国君之礼,迎娶君后的! “伯衡兄,伯衡兄。”徐绉偷偷一笑,显然是把柳褚给惊住了。柳褚回过了神,“子文兄,这可是说不得笑的。”“难道老朽还会与你打趣不成?”徐绉神色一正。这下由不得柳褚不得不信了。 “嘶”柳褚深吸了一口气,又想到柳芷只是一个庶女,燕国居然愿意迎娶自家的庶女为君后。柳褚一遍又遍的捋着胡子,有些想不通。 “吾家阿玦不过一庶女之身。”柳褚还未说完,徐绉一摆手边打断他的话, “诶,此言差矣。柳小少君虽是一庶女,但是聪明灵慧,七窍玲珑。深得吾大君后喜爱,大君后喜爱,君上喜爱。当得,当得。” 柳褚一听便不再多说,转过头问向钟氏。“夫人以为如何?”柳芷的生母虽然早亡,但是将柳芷托付给了钟氏,所以钟氏是能够替柳芷做主的。 钟氏虽然是妾但是作为柳芷的养母是有一定话语权的。柳褚虽然是家主,但也不能应下。 这个世界的女子地位虽然低于男子,但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钟氏还没没回过神,倒是先回神的大夫人黄氏赶紧扯了扯钟氏的衣袖。钟氏一回神,有些紧张“全,全听家主做主。” “伯衡兄意下如何。”徐绉细声一问,柳褚纠结啊,一方面是自己女儿。另一方面是三十九车的厚礼还有大名声,虽然自己起码得拿出一半给柳芷当嫁妆,但也能还留下不少不是? 柳褚心中还是有些不忍,虽然柳芷自己不喜欢甚至有些恨意。但毕竟是自己最喜欢的夫人所生总不能往火坑推吧?徐绉却是有些想不通。这柳褚还在纠结什么,这么大一份金银珠宝这柳褚还不动心? “子文兄?我燕国之意,子文兄意下如何?”徐绉呼声道。柳褚一听,又想道。这可是燕国的意愿,自己要是不答应,岂不是打了燕国一巴掌? “善,吾便去写下婚书,夫人去取来阿玦生辰来。”柳褚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徐绉一听顿时眉开眼笑。 第二十五章燕国君后 武兴三月一日。 “孤这样整改你看怎么样。”杨岐拿着縑帛递给柳芷,柳芷仔细的看了一眼。 “你这样改还行,街市摊位都排号。起码有些秩序,不过这货币要按着比例换算可能有点难,下面的百姓很少实施的起来。强制街市一律只能用齐币或者银子会好一些。”柳芷细细的分析着。 “还有,再定一条。入市者都要上交一枚铜钱,这些都由把守街市入口的府兵收取。府兵一到闭市就必须去打扫街道的卫生。这些收取的钱就算是给府兵们的酬劳。”杨岐一听微微点头。 “君上,大君后有请。”赵珠缓缓进殿,看了一眼杨岐与柳芷。 “哦?孤这就去。”杨岐起身准备去见徐茵。赵珠又开口说道:“大君后也请柳少君一同前去。” 柳芷一听愣了下,有些想不明白。但也不能拒绝,只能跟着杨岐一同去见徐茵。 “赐座。”身坐主位的徐茵,雍庄典雅。“孩儿见过母亲。”“柳芷见过大君后。”杨岐柳芷两人躬身施礼,缓缓入座。 徐茵并未说话,只是细细的看着柳芷,看了小片刻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柳芷被徐茵看的浑身有些不自在,因为徐茵的眼神中透露了一丝异样。使得柳芷非常不自在,柳芷有一种想要立马转身就跑的冲动。 “母亲。”杨岐看徐茵大半天不说话有些怪异,开口呼唤。 “柳少君,不知近来在宫中可还习惯。”徐茵开口问向柳芷,杨岐一看自己亲娘直接撇开他有些郁闷。 “回大君后,小女特向大君后与君上谢恩。小女过得舒适,多谢多日来大君后的关照。”柳芷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行礼。 这一连快一月,徐茵可以说对她照顾有佳。缺啥给啥,弄得柳芷都有些不好意思混吃混喝了。 “少君说的哪里的话,自是一家人。不必多言谢。”徐茵笑答道,柳芷一听整个人脑袋嗡的一下身体都僵住了。杨岐整个人也傻眼了,啥玩意?啥一家人不必多言谢?杨岐一回想,徐茵刚刚的眼神。那不可是婆婆看儿媳的眼神嘛。杨岐整个人脸色都有些发白,心中暗道:完犊子,这下怕不是要被柳芷活撕了不可。 “母亲,事情不是如此。”徐茵只是眯着眼看了杨岐一眼,杨岐顿时就把话吞回肚子了。柳芷顿时缓过神:“大君后,小女与君上只是好友。大君上误会了!”柳芷亦是脸色发白,一回想徐茵这些日子种种的照顾,还有刚刚的眼神。 心中顿时就明了:完了!完了!我怎么这么蠢,这下不是自己把自己给卖了!天天这么混吃混喝不是自己送上门给别人当儿媳了。 “少君不用慌张,你父已经应下了。这是你父回请的婚书。”说完徐茵从袖中拿出柳褚写的婚书让女宫递给了柳芷。柳芷急忙夺过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发的白。整个人冷汗直下,感觉整个人都快昏过去了。 心中一片焦灼:这不是刚逃了虎穴又入了狼窝吗!柳芷!柳芷!你怎么会这么蠢! 徐茵看着杨岐跟柳芷两个人面色苍白。突然发觉事情不对劲。心中细想:难道本宫误会了?看他们整日几乎形影不离,想谈甚欢,不应该是欣喜吗?徐茵不知道,杨岐跟柳芷两个人的另一个记忆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只是两个来到这片新世界的人产生的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但 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无法改变,柳府已然贴上了婚告,整个东都都知道了。 齐都也已经在燕国上下各地开始陆续都贴上了燕君的婚告,这事,开弓了!这箭自然就回不来了。 柳芷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光,想死的心都有了。心中可谓是千重波澜:完了!一切都完了!就这么把自己卖了!徐茵也有点尴尬,看来自己是误会了。不过既然错了,那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杨岐双腿都有颤了,母亲这不声不响直接上来给自己来上一个大**,这下怕不是要把自己炸得灰头土脸。杨岐偷偷看了一眼柳芷,感觉自己怕是要被千刀万剐了。 “大君后,这婚书还能否退回。”柳芷鼓起勇气问道。徐茵满脸的尬色,“只怕来不及了。楚国东都,早在婚书发来时便是满城皆知,燕国婚告也已张贴下去。柳夫与你母亲已在赶来齐都路上。柳少君,这婚只怕是。”徐茵也没再说下去,柳芷心中了然,瘫坐在椅久久说不出话来。 柳芷知道,自己这燕国君后只怕是已成定局。 过了许久,三人沉默不语。柳芷起身有气无力的给徐茵行了一礼,深深的瞪了杨岐一眼,转身离去。 杨岐心中暗暗叫苦喊冤,又不敢开口说话。杨岐赶紧追上柳芷,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两人只是匆匆一前一后的走着。 两人一路走到了怡沁殿,柳芷突然转身:“杨岐,我当你是好朋友,你居然这么下贱。馋老娘身子!”杨岐闻言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自己也是受害者啊。自己是一点源头都不知道。 “真不关孤的事啊,这事是我母亲自己私下做的,孤又不知。”柳芷只是瞪着他,转身进殿“啪”的一声摔门声,将大门关住。杨岐无奈的挠了挠头,头疼不已。 此时的齐都,人潮涌动。府城设前可谓是人山人海,一名小吏满面春风敲打着铜锣。 “大伙们都过来!大伙们都过来!今日由我带个大喜讯给大伙了!”国人百姓们一个接一个的围住了府城设,人头攒动,把府城设里里外外可谓是围了一圈又一圈。 “军爷,是不是君上又发了什么新策。快说来给大伙听听啊。”前阵子的燕国到处发放农具,又租牛借驽马的。虽然田税涨了一税,但是很多用了牛马耕跟新农具的农户们都赞不绝口。 “今儿要说的可不是什么新策,是大喜事!”小吏插着腰,可谓是意气风发。 “军爷您倒是快说啊,可别卖关子了。”一名胆子的民妇大声嚷道。小吏咳一声,喝了口水。 “君上要娶亲了!我大燕要有新君后了!这算不算喜事。”小吏说完,顿时一顿欢呼。 “哦!大燕要有新君后了。”“新君后,新君后。”越来越多的国人百姓加入欢呼声中。 第二十六章柳芷的要求 一连好几日,柳芷把自己关在房里。杨岐也不敢去见柳芷,去见了反而讨不到好,估计还会把柳芷气得够呛。两人的婚期也定了下来。 四月十二,听说是合的上两人的生辰,是个极好的吉日。徐茵倒是有些担心,连着几日都去看望柳芷,也不知两人讨论了什么。 没几天徐茵就满脸喜色的从怡沁殿出来了。杨岐一听消息:果然还是女人才了解女人。 杨岐一如既往的躺在摇椅上,只不过在发呆。柳芷走进君殿,看着发呆的杨岐就气打一处来。上去“啪”的就是一脚,踹的杨岐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杨岐摸了摸被踹的小腿有些惊讶。“来看看某人死了没。”柳芷没好气道。杨岐有些尴尬,不知道说啥。柳芷自顾自的就坐上了龙椅翘着腿,“真是便宜你了。” “咋说话呢你,又不是孤的错。怪孤干嘛,孤也是受害者。”杨岐翻了翻白眼,简直是郁闷,说的好像是他的错一般。 “话说你跟我母亲说啥了。”杨岐问了一句。柳芷抬手就把一支笔丢了过去,“问什么问,批你的奏简去。不该问的你就闭上你的嘴。”杨岐顿时就有些火了 “孤是一国之君,问你话呢!”柳芷一听抓起另一支笔又丢过去。“一国之君了不起啊,过几天我就是君后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杨岐一听顿时哑了火,心中大为不解。这女人,咋变脸比翻书还快。 柳芷看着杨岐一脸的憋屈,心中大为高兴。“如果你诚心诚意的问,本姑娘倒是可以给你透露一点。”杨岐拉不下脸,努了努嘴表示不屑。但是杨岐心里好奇的很,越想就越是心里直痒痒。柳芷看在眼里,心中嘀咕:看你能忍多久。 杨岐一边看着奏简一边偷瞄着柳芷,越想是越好奇。 “是不是很像知道啊,是不是很好奇啊。快来求求我,我就告诉你。”柳芷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杨岐心中气得不轻,又越是好奇。最终的杨岐没能逃过真香定律,端茶倒水,递果送甜点。 柳芷颇为得意的看着杨岐,“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那我可以跟你说说。大君后的意思呢反正错都错了,事情已经避不开。我呢,也不想大君后太为难。迟早逃不过要嫁,看你吧长得也凑合而且着天底下谁知道还有没有跟咱们两个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索性早嫁也是嫁晚嫁也是嫁。” 杨岐听完觉得自己被耍了,被耍的跟个憨憨一样。“就这样?”杨岐不甘心的问道。 “也不全是,大君后答应让我自己操办婚礼呢。”杨岐很失望,到头来自己跟个憨憨一样的被耍了。自己的亲娘就放了几个条件给柳芷,柳芷就自己想开了。杨岐的好奇感在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一脸的不甘心。 “那你打算怎么办婚礼。”杨岐懒懒散散的躺在摇椅上,感觉人生无望。自己这就莫名其妙的要结婚了,而这新娘还偏偏是柳芷。 杨岐能想象到,自己的后宫梦就此破灭了,有柳芷在按她那思想,自己别说开后宫了,就是有了这个念头恐怕头都要被她拧下来当皮球踢。 “婚礼啊?我已经想好了,以前我可是练过琵琶,可惜一直以来没能有机会演出一番。 趁着这次顺势开个小演出。”柳芷一脸的开心,虽然被迫结婚但该过的瘾还是得过过那才行。 杨岐一脸鄙夷的看着柳芷,努了努嘴。“哦对了,有件事忘了通知呢。”柳芷转过身,阴险的一笑。 “怎么又关孤什么事。”杨岐感觉大事不妙,有阴谋!“我可是知道四艺中的御包括擂鼓。想来你擂个鼓应该不难吧。”柳芷一脸的笑意,缓缓问道。 杨岐越发感觉柳芷一定有什么阴谋,干脆头一低假装没听见。“大君后可是说了,婚里上下全由我做主,其中也包括你。”柳芷双手搭上杨岐的肩,柔柔的替他按着。 杨岐头皮发麻,自己绝对是掉坑里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琵琶嘛,单奏缺了丝气势。可得配上擂鼓演奏。”杨岐心中咯噔,凉了凉了。 自己学的擂鼓只不过是上阵擂鼓之技,是用来鼓舞士气的。而柳芷这是要自己擂鼓演出,演出那就要排练,自己这还不得被折腾死。杨岐面如灰色,感觉手中的笔好似有千斤重。 “我这一生就嫁这么一次了,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想你知道后果的。”柳芷说着说着手中的力道突然加大,疼的杨岐面色发白。 “所以我想要一场别致的婚礼,你可得好好配合。”柳芷说完只是双手缠着杨岐的脖子趴在杨岐的后背上。杨岐也不知如何言语,静静的坐着。 过了许久杨岐感觉后背有些湿了,整个人一愣。“你别哭啊,孤答应你就是了。”杨岐有些慌神,怎么就哭了呢。柳芷缓缓抬起头来,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杨岐将环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拉开,替柳芷擦拭眼泪。 “我想家了,另一个家。”柳芷抽泣着,杨岐心中明了她所说的家。“别哭了,都哭成花脸猫了。过去的过去了,孤又何尝不想,经常梦起过。那个世界已经消失了,现在只有这个世界的柳阿玦,这个世界的杨子彭了,记忆中的那个人已经死了,陨石落下的那一刻就不复存在了。”杨岐揽过柳芷的肩,轻轻拍着她的背。 “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个世界。”柳芷抬头望着杨岐,小声的发问道。“孤,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可惜没有答案。”杨岐滑稽的耸了耸肩,柳芷狠狠的锤了他一下。 “你可是答应我了,那你得好好练鼓。这是另一个我唯一的一个遗憾了。” 柳芷皱着眉看着杨岐。“为什么?说来听听。”杨岐笑问道。“陨石还没落下的时候我正赶着去参加演奏比赛呢。结果还没赶到场,世界就没了。”杨岐笑了笑,捏了一下柳芷的脸。 再然后杨岐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君殿,就连守在殿门的女宫们都忍不住回头偷偷看了几眼。 第二十七章柳芷论政 “咚。”“咚,”“咚咚。”一声声的擂鼓声传遍燕王宫。 “擂鼓?备战!”一名千夫执一听擂鼓声顿时神情紧张,带着属下一路奔向宫墙。兵卒们不明所以,取弓持矛纷纷赶上宫墙,严阵以待。 一登上四面宫墙的宫卫们的都瞪大了眼眺望四方,却没有发现任何的敌情。 几名宫卫千夫执都傻眼了,四人聚在一块吵的不可开交。接连几则询问口令从外宫向内宫传递,最终传到了上女宫赵珠这里。搞得赵珠哭笑不得,哪有什么敌情,只不过是杨岐在柳芷的逼迫下练鼓。 随之口令又开始往外宫传去,四名千夫执一拍脑袋郁闷不已,众人开始纷纷从宫墙上散去。 柳芷一席青衫的高坐在龙椅上翻阅着奏简,而杨岐满头大汗的在后御园中一遍又一遍的擂着鼓。 “启禀君后,徐执宰求见。”女宫赵珠进殿躬身施礼,禀报道。“宣。”“唯”。赵珠随即退身而下,不一会徐绉匆匆进入君殿。 徐绉一抬头有些失神,君台上不见杨岐只见柳芷高坐在龙椅上翻阅奏简。徐绉一回神,躬身施礼。“老臣,参见君后。”虽然柳芷跟杨岐只是定下了婚约,但柳芷高坐在龙椅上就足以说明一切。柳芷起身回礼,“不知执宰为何事而来。” “敢问君后,君上在何处。”徐绉继续问道。“君上在正在习练御道擂鼓。”柳芷淡淡的回答。徐绉也早听说了今天清早宫卫的糗事,也没在废话。 “劳烦君后代为通报,老臣有政务相禀。”柳芷并没有离去,只是小饮了一口茶汤。“执宰只管禀报,君上已让本宫全权做主。”徐绉一听眉头一皱,眯着双眼,显然有些怀疑柳芷所说的话。 柳芷见状双手微捧着装着玉玺的匣盒,来打消徐绉的疑虑。 “启禀君后,那街市整改一事是否就此施行?”徐绉行施礼节不敢怠慢。“本宫与君上早有定数,相论而得之策。街市整改,当是刻不容缓。货币不规,则损国伤民。”徐绉对街市的货币杂乱也是心中明白的很,时常有些他国商人就是以这种手段赚取差价。 “此事是否会有些操之过急。”徐绉询问道。“不然,街市一日不改,货币一日不规。国币将会一日日外流,纵使我大燕民富国富也不能长久如此被他人牟利。街市整改国人虽会有些怨言但日后便会见了好处,对于那些商贾以牟利十几载若是还有不满一一拿下。”柳芷厉声而道。 徐绉一听微微点头,毕竟自己赚的钱多多少少都要拿钱来充实国库,但转眼又被别的商人用兑率差价给倒腾走。 “老臣明白,回禀君后。青壮役奴又该如何安置?” “青壮役奴本宫与君上早有安排,男子安排前去开采石炭(煤)与恶金。女子则安排养桑亦或是安排去近日来起建的鸡鸭农坊。给他们传话,本分劳作五年,君上与本宫就去了他们奴籍,他们可以选择在我大燕做国人或是亦可归家。”徐绉一听颇为惊讶,干满五年可以取消奴籍。 古往今来哪国奴隶不是一律的往死里的压榨,极少有些能被去奴籍的。基本上一旦成了奴隶就只有一辈子带着奴隶的身份死去了。包括他们的子女亦是奴隶,代代相承。 柳芷跟杨岐知道,奴隶虽然能带来大量的劳动力,但是也会变成一个国家的累赘跟威胁。燕国如此缺失劳动力,那这些奴隶就派上了用场。 但燕国又不能一直压榨这些奴隶,不然迟早会留下隐患。如此的燕国已经有了非常初始的阶级对抗意识,国人们担心北齐等国家攻打过来使得夫士之族继续压榨他们。所以燕国国人对燕国的拥护是很高的,前后十七年,老少一辈几乎都经历过被旧齐贵族压榨的过去。奴隶在这种局面下万一被影响恐怕也会成为燕国的一个隐患,谁都不想被压榨压迫,这是人心的本性。 柳芷与杨岐讨论过,燕国缺劳动力,奴隶是不可能不要的。那么又得想个办法来消除隐患,就是得给奴隶们希望。有了希望奴隶们就不会去冲击这个阶级所带来的压迫。本分干满五年就能脱离奴隶,有了这份希望奴隶们才能老实本分的做下去。 “君后,这!”徐绉有些心疼,毕竟这些奴隶都是花钱买的。“执宰不必多说,这是为了大燕日后不留下祸根。”柳芷淡淡的说道。 “老臣愚钝,还请君后替老臣解惑。”徐绉不明白,他不明白这奴隶怎么会留祸根。 柳芷知道徐绉是这个时代的人,从古自今的奴隶压榨常态是这个思想的本有存在。 “执宰,吾大燕可有贵族夫士之家。国人又因何拥戴大燕?”柳芷直接一个反问,徐绉是一个精明老辣,又懂得变通的商贾。 不然也不会鼓动自己的义兄杨毅扯大旗建立燕国了。只要把问题点出来,徐绉自然就能明白其中的丝丝缕缕。 “大燕自先君入齐都之后边再无大贵夫士之家,国人得以有田有地富足而拥戴大燕。”徐绉细细回答。 “那敢问执宰,国人能依靠吾大燕赶走那些吸髓蛀虫。那奴隶呢?有大燕国人之例在前。” 柳芷再次反问徐绉,徐绉一听顿时冷汗直流。是啊,燕国国人靠着燕云军赶走那些贵族夫士之家那奴隶是不是也可以靠着军队赶走燕国的王室和国人?答案呼之欲出。 “君上圣明,君后圣明。”徐绉高呼两声,细细打量柳芷。神色有些复杂,想不到当日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如今已是自己君王的君后了。 而且已经是到了能与自己论政,甚至发号施令的女子了。柳芷并没有得意,而且转眼就跪下又给徐绉行大礼。 “君后使不得。”徐绉连忙上前去扶柳芷,“使得,自嫁与君上。那执宰也便是我外祖父,若是当日无外祖父相助,阿玦又何德何能能站于此与外祖父论政。”柳芷笑答道。 “诶,君上虽是吾外孙。这君臣有别,纵是吾亦不能坏了这礼,君后还请快快起来。”徐绉连忙扶起柳芷,不过心中也是颇有感慨。善,大善。吾大燕有此君后必能如虎添翼,一飞冲天。 第二十八章杨业之忧 每日清晨的擂鼓声宫卫门也都已经习惯了,阵阵鼓声也开始带着鼓声的大小变换开始给一种军旅途行,千军博场的感觉,宫卫们闲暇之时就会搬上小板凳细细聆听。“想不到,君上擂鼓越来越有气势了。”一名宫卫笑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是何人擂的鼓,那可是君上。”另一名宫卫附和着。 杨业一身甲胃,大步流星。只不过杨业的脸上的眉头却是紧皱,好似在忧虑着什么。宫卫们见杨业迎面而来纷纷起身回到岗位,“二公子。”宫卫躬身行礼拜问。“免了,速速去通报君上。”杨业说完摸着下巴继续思考着,宫卫闻言赶紧向内宫跑去禀报。 “君后,二公子求见。”赵珠躬身施礼,向柳芷禀报。柳芷有些纳闷,杨业求见?“传。”柳芷细细回了一声。“唯。”赵珠便急急忙忙去回令。过了一会,一个大嗓门在殿外响起。“三弟,三弟。”杨业匆匆忙忙跑进来,却见柳芷捂着耳朵坐在新做得双人“龙椅”杨岐口中的沙发的右侧。顿时杨业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尴尬的站着。君殿顿时静了声,柳芷看杨业尴尬的站在也知道杨业不知道如何开口。“二哥有何急事不如快快说来。”柳芷先开口缓解了尴尬,杨业一听顿时心中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回禀君后。”“二哥自家人,不必在意这些礼节。”柳芷知道杨业最怕这些礼节什么的,索性就让他别在意这些。 杨业一听,憨憨的嘿嘿一笑摸摸脑袋。“弟妹啊,三弟在不在。”杨业开口问道,“他啊,现在趴在榻上又喊腰酸又喊胳膊痛的。”杨业一听心中嘀咕:像你这么催擂鼓,铁打的人都顶不住。杨岐被柳芷一天催着三四个时辰的练鼓,那可是相当于7 8小时,铁人都熬不住。杨业随即又想到,自己的外祖父可是把柳芷夸的不得了要不自己问问她? “弟妹啊,不知你可会练军之事啊。” 杨业眼珠一转,小声问道。柳芷一听微微皱眉,练兵?自己哪会啊。“二哥你还是随我来吧,这练兵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不会。”杨业有些失望,本以为柳芷能给他出出主意。杨业跟着柳芷转到偏殿,只见杨岐身穿紧身素衣戎,正躺在摇椅上哼哼。杨岐一听有动静,睁眼一看是柳芷又往后一看是杨业,顿时眼睛一亮,好似自己得到解救一样。“二哥啊,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孤这就随你去看看。”柳芷怒瞪杨岐一眼,杨岐假装没看见。“不用你去,你好好擂鼓。就是遇到些问题,想让你出出主意。”杨业并没有理解到杨岐那求救信号,这一回话顿时把杨岐的心又打入井底。“诶,二哥说说罢。”杨岐暗暗叹气,自己这二哥还是自己亲二哥吗。偷偷瞄了一眼柳芷,柳芷得意洋洋。 “前阵子吾与程万执协商了一番又调了四千燕云军回来练骑军。可没想到这人一多,我发号施令声就显得有些小了。结果前令后方军列听不到,今日练兵后军与中军想碰了,索性较为分散。只折了十来匹马,伤了十多名兵卒。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办法。”杨业说出了自己的忧虑,杨岐摸着下巴思索着。杨业的声音再大也会被马蹄奔跑的洪流声淹没,一旦有变阵,令不能传至后军就会发生这种情况。马这种生物开始奔跑,是要慢慢加速的,一旦进入冲刺要减速也是需要逐渐的减,不可能直接就强制停下的。杨业今天的事就是中军听到了减缓马速,而中间的中军在传达时有一个小队人马没听清依然在冲刺,最后就是追尾事故了,撞的人仰马翻。 柳芷一听,也是细细想着。“阿玦,你想到什么没?”杨岐微眯着眼问了一句柳芷。“有点头绪,传令并不一定要靠喊声。人的声音再大也很难传到后面,毕竟人马一多声音就杂乱。”柳芷回答道。杨业一听大为点头,表示赞同。“行军有号,二哥也改改你那坏习惯。鼓声为令,军行禁止以鼓为进令。”杨岐缓缓说道,杨业一听尴尬的摸了摸头。确实自己老喜欢靠吼,鼓都被自己不知道丢在那旮沓角落了。“我还有一法子,不过你们得多练。有鼓令,再加此法。应该可行。”柳芷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说说看。”杨岐杨业一听就来了精神,“你忘了指挥棒是干嘛用的吗?”杨业一脸茫然,指挥棒?啥玩意?杨岐就不一样了,演奏的时候指挥棒可是要起到调动哪个声部还有节奏起伏的指挥。“你想说的是号令旗吧。”杨岐笑答,“聪明。” 柳芷打了个响指嘿嘿一笑。而杨业就更懵逼了?这两人在说的啥,一会指挥棒一会号令旗。 “阿玦,给二哥解释解释。”柳芷会意,“二哥,你可以让各位身兼军职的将士门配备不同颜色的小军旗。例如开始加速就用让执军们插上小黄旗,然后中军执军看了就跟着插起黄旗,后军执军也如此。这样将士们就知道要要开始行马加速。到了冲锋的时候换插红旗,这样层层递进,将士们不就知道要冲锋了?或者是变阵什么的可以插双色旗具体这些就需要二哥自己去编拟了。”杨业一听恍然大悟,顿时双眼一亮。“妙,妙啊,难怪外祖父夸弟妹七窍玲珑。善,吾这就去整军。”杨业当即就匆匆忙忙的离去,杨岐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杨业素来如此也就随他去了。 “你还真是厉害啊,看把我二哥乐的。”杨岐撇了撇嘴,“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柳芷得意的扬着头,“夸你两句还得意上天了?”杨岐瞄了一眼柳芷略带讥讽。“看样子你今天鼓是没练够呢?”杨岐一听顿时就焉菜了。“别别别,这一天三四个时辰,铁打的人也折腾不起啊。好阿玦,你就让我歇歇吧。”杨岐连连讨饶。柳芷哼的一声,略为得意。 “阿玦,农耕的事怎么样,有没有提升效率。”打闹一番,杨岐脸色一正向柳芷问道。“有些进展了,成效也还不错。听下面老农向小吏汇报,快了好几番。” 柳芷知道这是正事,赶紧让杨岐安下心来。“不过你大哥汇报,现在北齐今年可能无力南攻了,北齐今年被北方游牧民族折腾的不轻,损失很大。但是淇关确实重兵把守,今年怕是难以攻克了。”杨岐一听顿时皱起了眉。淇关重兵把守那自己恐怕是夺不下来了,就算夺下来也难以再渡河继续北上,又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十九章柳氏到来 一条又一条的新策下来,国人们有喜有忧。街市整改入市就要缴上一个铜币,不过接连几日国人也就不再抱怨。街市变得相对整洁,而且不再是臭气熏天。街市一时间人流量也是增多不少,许多小贩开始也是颇有抱怨,但随之街市人的增多生意也有些好转。不过许多靠着货币比差牟利的商人们都咬牙切齿。整个街市只能用齐币或者金银交易,所有的其他货币都要到新设立的府都库去比兑成齐币。 所说最为欣喜的表示奴隶了,告示中表明役奴们只要老实本分的干五年就能够脱离奴籍,处处奴隶营们都在喜悦欢呼。但是战奴的壮丁们就不同了,整日愁眉苦脸,役奴干五年就能脱离奴籍,那自己这些战奴呢。没几日一道诏令传到战奴营,一时间战奴营也是欣喜不已。“凡战者,取一敌首可脱奴,取敌首二者可得田地以足温饱。” 整个战奴营顿时是杀气腾腾,恨不得立马去打上一丈。战奴营的吃食也得到了不少改善,不在是以前的粗糠糙米只能吃个半饱。莱城靠海,大量的腌制鱼虾往战奴营搬运而去,虽然是粗糠糙米但配有腌制鱼虾,管吃饱。每日也让战奴进行操练,杨岐要的可不是一群只是用来消耗敌方箭矢的炮灰。 役奴中也有许多伙夫被挑选出来,被告知他们将要进行一些操练然后去军中给士卒们做饭,一旦大军获胜他们就能脱离奴籍往后在军中当伙夫也有钱银可以领。还有许多的奴籍匠作也是如此,都开始了军事操练。而且还给了一个名号:工卒。 一转眼就快三月下旬,田野的水渠中到处开始立起了一个个名为“水车”的东西。水流而过,水车边会吱吱呀呀的转动起来,使得农田的灌溉要快上些许。老农们拍手称善。 齐都城门口。 为首是几辆较为精致的马车,首辆马车的幕布掀开。一名中年大汉手持铜剑走出,细细端望着齐都。中年大汉穿的不是甲胃也不是戎装,而是一身的士服。几辆马车之后是一辆辆的牛车拉着大口大口的箱子。 “家主,可是到了齐都。”一名妇人从马车中跟随走出,中年大汉捋了捋有些发白的胡子,“是了夫人,可算到齐都了。”“也不知阿玦过得如何?”妇人轻叹一声。马车上竖着两面旗,大的旗帜上面写着楚,另一面小旗写着柳。 中年大汉便是柳褚,而妇人则是钟氏。自己的女儿要当一国君后了,这足以让柳褚亲自前来了。 “父亲。”柳砀圆滚滚的身影从后一辆马车探出,连忙跑了上来。最后一辆马车,一名秀气的女子偷偷探出头看了一眼齐都的城门。可不是柳府的大少君,柳薏嘛。 “齐都,不愧是旧齐之都。可真是气派啊。”柳砀望着齐都那高耸的城墙惊叹,柳褚微微一笑。“想当年中原之霸的齐国是何等威风,如今旧齐却化作了新燕。又分了南北齐,可悲可叹乎。” 柳褚众人又回到马车中,整个队列在燕云军的护卫之下缓缓入城。齐都百姓们都在议论着整个车队。 沉寂许久的燕王宫,宫门再次打开,车队缓缓的驶入燕王宫。 徐绉南下楚用的行舟,除了带了一些比较名贵的珠宝其他的钱银全是直接从自己的产业里抽调。而柳褚不同,有大量的东西需要运输走的又是陆路,前前后后整了车队前行缓慢,而且春雨绵绵道路难行。可是足足走了一个月才到了齐都。 柳褚本来可以直接坐船,但是他觉得这是大喜事,恨不得让全楚国的人都知道他女儿当了燕国的君后非得一路行陆路,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柳褚带着钟氏柳砀柳薏,四人向着君殿行去。 “楚柳氏见过燕君,燕后。”柳褚四人躬身施礼,柳褚抬头细细的打量着高坐在君台上的杨岐,只见杨岐虽是十六小子,却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而杨岐的身边坐着的便是自己的小女儿柳芷。 “免礼。”杨岐洪亮的声音响起,柳砀胖乎乎的脸上本就不大的眼睛眯的都快成一条缝了。眼珠一转一转的来回看着杨岐跟柳芷,也不知在想什么。 “翁父远道而来,可谓劳苦。孤特设下宴席,还请快快入座。”“多谢燕君。” 柳褚几人纷纷向着右宾席早已备好的座位入座。 柳薏看着君台右位的柳芷,略微有些走神。柳芷头戴着一柄凤钗,掌中持着一把玉如意,端坐在上。使得柳薏有些羡慕,暗道自己的妹妹好福气。 一场宴席,食而不言,自是遵照着礼仪进行。宴席闭礼,柳褚便带着家人行礼而退。 君殿中又剩下杨岐跟柳芷孤零零两人。“宴席的那个年轻女子是你姐姐?” 柳芷闻言转头看着杨岐,嘴角有一丝讥笑。“怎么,还看上我姐了?” 杨岐被柳芷这么一看心中有些发毛,“哪能啊,我大哥二哥还单着呢。你姐有没有婚配啊,我看我大哥也不赖,你姐也长得漂亮。想给他们撮合撮合。” 柳芷一听,顿时心中也是一动。“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可以,要不你把你大哥叫回来?” “啧啧啧,我大哥。都二十好几了还单着,别人家的汉子估计孩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都。明天我让老二过来谈谈让他去替老大换守,把老大召回来相亲。” 杨岐嘿嘿一笑,有些恶作剧的趣味。 柳芷就笑的更贱了,两个人好似两只狐狸一样在策划阴谋诡计一般。 “你爹不会急眼吧。你先跳进我大燕还顺带把你姐拉上船。”杨岐小声的问了一声。 “我爹?你管他呢,要不把我三哥也拉入伙?你给个职位,我把我三哥也拉来你看怎么样。”柳芷撞了一下杨岐的肩膀,好似那搞推销的推销员一样。 “你说那个胖子?他能行吗?”杨岐狐疑的看了柳芷一眼,回想柳砀的样子,总感觉那胖子有点不靠谱。 “啧,你啥眼光。我三哥虽然胖了一点,但我可告诉你。他数学可是我教的,而且人也机灵的很。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柳芷有些气愤的推了杨岐一把。 “你教他啥了?”杨岐有些惊讶,想不到柳芷在跑路时居然还留了一手。 “算盘还有阿拉伯数字,能教的都教。他算的上毕业了,怎么样。心动吧。”柳芷得意的一笑,杨岐一听顿时就心动了。别的不说,把柳砀拉过来让他再去教一批,那在很多地方算筹的效率还不得蹭蹭上涨。 第三十章步兵发展 随着柳氏的到来,就预示着杨岐与柳芷的婚期越来越近。两人也渐渐有了些焦虑感,虽然活了两世,但是成婚缺是头一回。两个人都有过前任男女朋友,但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跟结婚那是两码事。不能相提并论的。 关于杨挚与柳薏的“相亲”,倒是让杨岐与柳芷找到了一丝丝趣味。不过进展并不能算顺利,柳薏害羞,而杨挚面对柳薏也是话都有些支支吾吾的,完全失去了平时统兵一方的威风。 对于柳砀的拉拢,简直是。。。一个下大夫柳砀这个小舅子那胸脯拍得响亮,杨岐心中犯嘀咕。这小胖子能靠谱吗?小朋友心中表示有很多问号。 君殿。 柳芷手中抱着一把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琵琶。“怎么样,弄用吗?”杨岐细细的打量着这把跨时代的乐器。 “你懂吗?不懂凑合个什么劲?”柳芷白了一眼杨岐。 “你会奏吗?孤很怀疑。”杨岐不服气的凑上去看了看。柳芷并没有回应他,只是手指微微拨弄了一下。“锵”的一声,好似利剑出鞘一般。 “音色还凑合,勉勉强强合格了。”柳芷略有些叹息。“快奏来听听啊,不然孤这苦练鼓天晓得你会不会奏岂不是白练了。”杨岐有些急眼,自己可是被逼着日日夜夜苦练擂鼓,左鼓、堂鼓。五门大鼓敲得他人都快晕过去了。 “我可是十级!你这个臭弟弟知道个捶捶。”柳芷气的直拧杨岐的耳朵,疼的杨岐嗷嗷直叫,两人打闹了半天。 “咳,见过君上。”杨挚不知何时进了殿,看见在君台上打闹的杨岐与柳芷干咳了一声。杨岐与柳芷一闻声,脸色一尬,赶紧正身坐好来。 “啊哈,大哥什么时候来的。”杨岐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刚来,刚来。”杨挚也是有些尴尬,毕竟打搅了自己弟弟与弟妹打情骂俏。一个单身狗的尴尬,满满的一口狗粮。 柳芷则是低着头继续摆弄着她的琵琶,不知在捣鼓着什么。“大哥近日如何啊,孤这嫂子何时能从天而降?”杨岐对着杨挚一阵挤眉弄眼。杨挚顿时脸都有些发红。 “三弟可莫要乱讲。”杨挚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杨岐一滋溜跑下君台。一把揽着杨挚的肩。“大哥啊,这女人啊。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女人心海底针。”杨岐揽着杨挚的肩往偏殿逃去。 柳芷放下琵琶稍稍的跟了上去,一把抓住杨岐的耳朵。“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杨挚在一旁硬憋着笑不敢笑出声。“阿玦,阿玦。别,疼疼疼。孤不说了孤不说。孤错了。”柳芷怒瞪他一眼,缓缓松开手。“你在跟我好好说道说道这女人啊。”柳芷淡淡的说了一句。 “开玩笑,开玩笑的。”杨岐哪里还敢继续说,再说下去这耳朵怕是谁也保不住了。“对了,大哥。你来寻孤不是为了柳少君的事吧。”杨岐赶紧扯过话题,不敢继续说下去。把皮球踢给了杨挚,杨挚有些幽怨的看着他。 “二弟的骑军可真是让为兄好生羡慕啊。”杨挚略带幽怨的抱怨着。“嘶”。杨岐吸了一口冷气摸了摸下巴有些为难了,杨业带着六千的骑兵去了桐城把杨挚换了回来。这杨挚说不羡慕那才真叫见了鬼。 “大哥让孤好生琢磨琢磨。”杨岐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大哥别听他瞎说,他那里需要琢磨,这步兵改整他要说不知道就是在唬你。”柳芷在一旁煽风点火,一副不怕事大的样子。 杨挚一听这话,顿时就更幽怨了。那眼神,杨岐看了一眼浑身都感觉发冷。私底下偷偷踢了柳芷一脚。“被我说穿了吧,心虚。”柳芷气呼呼的又瞪了杨岐一眼。 “行啦,行啦。孤摊牌。大哥坐下说。”杨岐实在是受不了杨挚那幽怨的眼神,自己再不画个饼出来怕是杨挚今天要学杨业赖上自己了。 “大哥,将士们负重练的如何了。”杨岐转头反问了杨挚一句。杨挚微微有些皱眉,不明所以。“身可负二均行军。” 杨岐一听来回渡步思索着。一均等同于30斤,二均差不多是60斤。那算是堪堪能着一身铁甲把皮甲这种次时代的产物淘汰下来了。步兵的大体发展进程肯定是往重步兵去行进,毕竟一旦自己这边的骑兵暴露之后一定会被效仿。能跟骑兵抗衡的也只有重甲步兵,也仅仅只能抗衡。骑兵能前后千年经久不衰就是其机动性,步兵着重甲也只能堪堪与之抗衡。甚至是重甲骑兵对重甲步兵的碰撞,几乎就是两败俱伤。而且重甲步兵很难讨到好处。 毕竟步兵对上骑兵,最重要的就是心理素质。骑兵的冲锋,如果不是心理防线过硬的步兵基本是顶不住的。骑兵的冲锋那种撼动感,只要步卒心中有些畏惧整个防线就很容易崩塌。哪怕是重骑兵对上重甲步兵,重甲步兵的心理防线要过硬才能抗衡得住。否则防线一旦被击破就只有溃败了。 “恶金的冶炼已经提上了进程,大哥多多操练士卒。不要在意那些许的吃食,必须保证士卒的体魄。到时候孤自会想办法冶制铁铠铁盾。”杨岐提醒杨挚,要多多注意士卒吃的方面。士卒的体魄强装与否关乎的就是重甲步兵的最关键点。体格不够,那铁铠穿上了反而会束缚了士卒。 “能成否?”杨挚心中有些期待。 “能。接下来的操练必须统一规范,重甲步兵需要彼此相互衬托才能发挥最大功效。”杨岐给杨挚深深打了一剂定心剂。 “善,吾必定好好督练。”杨挚心喜不已,双手紧握着拳头。 然而最为头疼的还是杨岐,那么自己就要想办法加快冶铁了。不然这重甲步兵要装备到猴年马月去。这能说这次为了满足杨挚,杨岐的攻城计划又要继续延迟了。 杨挚离去后,杨岐坐在君座上眉头紧锁。柳芷不发一言,站在杨岐身后给杨岐按按肩。柳芷心中也明白,杨岐的全盘计划算是让自己给搅和了。 “今年看样子是没机会夺下淇城了。”杨岐苦恼的叹气一声。“厚积薄发,何必那么心急嘛。”柳芷见杨岐苦恼不已,连忙安慰他。 “今年北齐自顾不暇,可是个好机会。来年就不见得有这样的机会了。”杨岐有些惋惜。北方游牧民族的大举南下,可谓是给了北齐狠狠一击。北齐不管是兵卒或者是粮草等等都出现大空缺,然而自己的计划却远远赶不上这次机会。 第三十一章琵琶与鼓 齐都 今日的齐都热闹非凡,燕王宫外架起了一个大礼台。不管是国人亦或是商人商贩,里里外外的一圈又一圈的人。 大礼台四周站满了燕云军将礼台保护起来。一名又一名的女宫自宫门而出手上捧着祭拜天地与先祖的祭品井然有序的一一摆放在高架的仪台之上。 “咚”一声又一声的铜钟之音从燕王宫中传来。燕王宫门缓缓开启,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君上君后至!”声音从燕王宫中一声声传递而出,八马同驱的龙銮车缓缓前行。身着龙纹喜袍的杨岐手持青铜剑与凤纹喜裳手抱琵琶的柳芷相互辉映。 “是君上与君后!”有些眼尖的国人们远远就已经瞧见,大声的欢呼起来。徐茵等人早先一步登上了礼台坐在祭祀的仪台下方。徐茵稳坐中间,左侧分别是杨挚与杨业,而右侧则是柳褚钟氏还有柳薏。 “这还是我一次瞧见君王之婚礼哩。”一名老商贾拄着拐杖在人群中感慨道。“那可不是,咱们大燕出了好几位好君上,君后可是说哩。当与民同喜,号召大燕国人都来赴婚礼。”另一名妇人怀中抱着女儿另一手牵着个六七岁的男童说道。 齐都燕王宫前的街道可谓是人山人海,不过一条又一条的长绳将长街又分成六七道。宫卫府兵忙得不可开交,维护秩序。来早的自然排到前方,来晚的只能遗憾的排在了后方。 “启礼。”柳砀站在高台大声喊道,一身士装的柳砀可谓是意气风发。柳褚看了一眼柳砀气打一处来,当得知柳砀被柳芷三言两语就给拉着跑的时候柳褚心底那个气的,白养了17年转身就投了燕。 杨岐与柳芷缓缓登上高台,顿时礼台上的钟罄奏乐。此时的柳芷不再抱着琵琶,而是双手捧着玉柄,杨岐双手捧青铜剑。徐绉从仪台而下依次将青铜剑、玉柄架在祭台之上。以此来向上天表达敬畏还有祈祷护佑。 “敬昊天上帝……”柳砀手持祭文开始高声念祭文,高台上所有人皆跪拜天帝。而围观的国人也是纷纷跪倒在地,俯首以敬昊天大帝。直到柳砀念完祭文,手捧祭文递与徐绉。 徐绉捧着祭文缓缓走上祭台将祭文掷于燃着火焰的铜鼎之中。袅袅青烟升起,表示大吉。 “跪拜先长。”杨岐与柳芷又走到高台前跪拜徐茵等人。 “赠喜。”徐茵拿出一支凤簪赠与柳芷,而柳褚则是拿出一块美玉赠给杨岐。 “新人对礼。”杨岐与柳芷相互行礼,“赠礼。”杨岐从女宫手中接过琴,交与柳芷。柳芷接过转递给另一位女宫表示收下赠礼,又从絮儿手中取来长弓赠与杨岐。 “礼终!”柳砀润了润嗓子再次高声喊道。整个礼仪从上到下全是他一个人在主持着礼节的进行,胖乎乎的脸上早已是汗流直下。 “请君上君后献曲,此曲名为“入阵曲。”献与大燕诸位,望大燕日益兴强,望众大夫士子为国多效,望众将士勤练以保国卫疆,望众国人心怀大燕,不忘故土。”柳砀再次喊完嗓子都哑了,感觉自己都快喊不下去了。 “吼!”国人们拍手欢喝,心中激动不已。何曾见过自家君主君后给所有人献过曲的,可谓是中原史上第一回。坐在高台的柳褚则是眯着眼,不得不说这燕国确实深得国人之心。 数位宫卫抬着一个又一个的鼓走上礼台。直到小片刻之后才安置放好,而杨岐柳芷二人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才缓缓登台而上。杨岐见台下的国人兴奋的嚷叫,摆手压了压。众人才慢慢的静下声来。杨岐走到鼓堆中间拿起鼓槌。 “咚。”一声深沉的鼓响声传开来,“咚。”又一声鼓声接连而来。台下的燕云军神情紧张异常。鼓起进军,这是军队中的常识。只不过今日不同,今日的鼓是为了奏乐。 一阵又一阵的鼓声,突然柳芷奏起了琵琶,琵琶那与众不同的乐声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这乐声是如此的犀利,好似一把出鞘的长剑。 徐茵杨挚还有杨业几人面面相觑,虽然是前几日经常见柳芷抱着琵琶,但是他们真的没见柳芷奏起过。柳芷跟杨岐两个人排演也是在私底下偷偷进行的,保密的工作可是做的很到位。 琵琶声与鼓声交相呼应,鼓声似乎催促着大军前行,琵琶声如那兵戈出鞘的利声一般。鼓声开始大振,而琵琶声越发的急促。战争好似陷入了焦灼,惨烈无比。众人的心也随即被提起,心中有一丝悲壮之意,特别是四周的燕云军急躁不已,燕云军卒个个紧握长矛手按剑柄。 原本的鼓声就使得燕云军卒们精神紧绷,而那琵琶声从长剑出鞘声开始越发急促给人一种兵戈相互碰撞发出的金属响声一般。在燕云军卒本就绷紧的神经再次火上浇油。军卒瞪大了眼,一个个神情异常紧张。 鼓声开始渐渐缓下,琵琶声也不似之前急促反而有些高昂欢快。给人一种敌军被击破溃败,我方士气大震开始乘胜追击。众人被提上来的心开始随着乐声缓缓放下,好似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一般,眼前胜利在望。 不知何时,鼓声开始渐渐低沉,而琵琶声也开始慢慢放缓。好似战斗进入了尾声,有丝伤感之意。也许是可惜,又或许是对战死的军中好友的缅怀。 整曲奏完,杨岐用巾帛擦了擦汗。不仅仅是累,更多的还是有些紧张,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擂鼓演奏。而反观柳芷,依旧是面色不改,并没有多大影响。 奏完足足小一会,附近都无杂声。除了站在比较靠后的一些国人不断的向前面的人询问的声音,礼台较近能听到乐声的国人都沉寂了。过了好一会阵阵拍掌声响起。好些军卒回过神将自己抽出半鞘的铜剑又纷纷压回剑鞘。 杨挚杨业两人又缓缓坐回位置,刚刚急促的琵琶声像是焦灼的厮杀,使得两人紧张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杨岐与柳芷相互而笑,显然结果比他们预估的还要好。鼓和琵琶的相互交应可谓是将战场的厮杀感表现的淋漓尽致。鼓本就作为战场进军鼓舞士气的用物,而琵琶独特的声音犀利的像兵戈碰撞之声。 第三十二章朝会 鼓瑟琴鸣,整个齐都喜气洋洋。酒宴上杨岐被乱灌。这个时代的酒不好喝,而且度数也不高。 但杨岐最终也是被被灌的满肚的酒,杨业不依不饶一杯接一杯。又有杨挚在一旁时不时跟上几杯,还有柳砀这厮的使坏,杨岐也是越发的招架不住。 入夜。杨岐脚步有些晃悠,柳芷偷偷跑出惠馨殿搀扶着杨岐。“喝成什么样了。”柳芷埋怨的嘟囔一句。 “这酒是不咋滴,可是喝的撑啊。”杨岐肚子都快撑吐了难受的要紧。“那你还喝。” “老二就差没掐着孤的喉咙灌了,还有你三哥在一旁瞎起哄。”杨岐略有些委屈,主要是柳砀这个小舅子不安分各种损招劝酒。 两人只是坐在榻前相互无语,气氛有些尴尬。两人从开始的老乡相见到相惜,又到阴差阳错下结为了夫妇。 杨岐偷偷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柳芷的手,柳芷有些不知所措。两人相互之间只能说互有好感还有“故乡人”的相惜,真正上的情感也只是好友层面。可如今却是夫妇了,使得柳芷一时间不知道该反抗还是顺从。 “呼。”柳芷深呼一口气,细细的打量一眼杨岐。心想道:长得也算是俊朗起码也不会太吃亏。杨岐见柳芷盯着自己,有些心虚的想放开柳芷的手,不过反观柳芷虽说不上绝世之美,但按照自己心中的打分起码也能打个8分了。嗯身材少分。杨岐心中暗暗说道。 “便宜你了。”柳芷白了一眼杨岐嘟囔着。杨岐一听嘿嘿一笑,“还笑,嘴给撕了。”柳芷一把扯过杨岐的衣领,“别别别,你长得这么好看。孤偷乐,偷乐。” 杨岐笑说道。柳芷闻言缓缓松开杨岐的衣领,“要是敢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勾搭你就死定了。” 柳芷钻进被里过了些许时间,杨岐有些目瞪口呆。他知道柳芷在干嘛,这下反倒是他有些心虚不已。柳芷看着杨岐呆呆坐着看着他,狠踢他一脚。 “愣着干嘛,怕了?”柳芷抱怨着,杨岐尴尬的摸摸鼻子。“那不能,孤怎么会怕。”“那你倒是脱啊。”反倒是柳芷一副女流氓模样。 清早。杨岐便被柳芷捏住鼻子给弄醒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早早起来穿衣洗漱。被迫起床早朝,而柳芷则是去给徐茵请安去了。 杨岐跨入君殿,而徐绉等人早已是在殿中等候。一进门,所有人都用着一种奇异的眼神望着杨岐。特别是杨业,挤眉弄眼。“恭迎君上。”一行人纷纷行礼。 杨岐坐在“沙发”上,挪了挪身子。 “有何事禀奏。”杨岐坐正身子望着台下的10人,心中感叹:不容易啊,之前才九个现在也有10人了。新加入的便是自己的小舅子——柳砀。 “启禀君上,依君上之言。西卫小城的筑炉近日将开始冶炼恶金,敢问君上还有何吩咐。”黄疸走出问道。 西卫小城,是齐都周围四座小要塞。基本就是驻军用的,西卫小城之前驻的便是三千的燕云军,不过全让杨业拖去建骑兵了。东北南三成个驻有一千或是两千的府兵,三城内还有府兵的的家眷。西卫小城的燕云军都抽调空了,只能抽了千名的宫卫和五百名府兵去驻扎。杨岐想冶炼铁,干脆就直接把西卫小城改成炼铁要塞。迁入奴籍工匠和青壮,还有一些从吴国偷挖来的铁匠,又把兵作坊也迁了进去,宫卫监督着。 基本上西卫小城已经成型,筑起了几个熔炉。几月来开采的煤炭跟铁矿全囤积进去,准备开始冶炼铁做准备。所有的冶炼设施按着杨岐画的规格去建造,虽然这是一套小型设施但也足够前期实验准备了。 “且先如期进行,不作变动。”杨岐摸了摸下巴,觉得还没开始炼也不知道效果如何,该如何调整。索性先试后改再说。“唯。”黄疸入列。 “启禀君上,臣下近日将清数国库。大燕财政,十七载来不曾清点。国之富贫不可不知。”柳砀正了正身,出列而道。“哦?人手可充足?”柳砀的话吸引了杨岐,燕国的钱是昔日燕云军把整个齐都有钱有势的夫士族收刮而来的,财富之多多到让人懒得数。主要是杨靖觉得钱那么多没必要去清点,不过这十多年来大手大脚的挥霍也消耗了不少,也该清点清点了。“禀君上,下臣私自带家奴进行清数,还望君上恕罪。”柳砀弯腰深礼。 “柳夫话严矣,还需多劳烦柳夫将国库一一清数整列。”杨岐知道燕国是真的没啥人,不过也惊讶柳砀,这胖小舅子上来就赶紧找事做想好好表现一下。“多谢君上。”柳砀听完才直起身回列。 “还有何事禀奏。”杨岐继续问道,杨业一听有些踌躇想了想还是站了出来。 “启禀君上,臣有事奏。” 杨岐有些好奇的看一眼杨业,“只管道来。”“君上,我军军备苦久矣。”杨业苦着脸说。 “这是为何?燕云新军孤已下旨兵作坊一并供应。”杨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君上不知,青铜之剑确实难以适我军之用。”杨业一说,杨岐开始细思。杨业的骑军到现在除了杨岐是推动者,就只有徐茵杨业杨挚知根底。燕国上下还不知道这是骑军,对外也是声称有大量战车的新军。新军一律是强规不许透露半点。这骑兵,除了弓就是现在有的接近马槊的长柄青铜矛,还配给青铜剑。 杨岐细细分析,这青铜剑善刺不适合劈削,确实不适合马上作战。嗯?骑兵后期是用刀的吧?而且还是从游牧民族引入的弯刀吧?一想到这杨岐就想明白了。“孤已想到了,待西卫城开始运作孤便给你利器。”杨业一听面露喜色。 “还有何事禀奏?”杨岐再次高声问道,不过下面都是静悄悄的无人应答。杨岐见状:“散朝。”“臣等告退。”众人行礼开始退散。不过杨挚却没走,依然站着。 “大哥还有什么事吗?”杨岐看杨挚还站着开口问道。杨挚躬身一礼,“有些私事想请教君上。”“走,去偏殿说。”杨岐觉得不出意外应该是柳薏的事了,毕竟再过几天柳褚他们就要请辞归楚了。 第三十三章冶铁的紧迫 杨岐与杨挚转至偏殿,“大哥要请教什么事,说来听听。”杨岐先开了口。 “关于燕云军,大致训练已经落实。就是不知接下来该如何什么。”杨挚一开口,杨岐微微一愣。感情不是为了柳薏啊,好吧。 不过杨挚这么问也是事出有因,杨岐对燕云军或是战奴军都开始了整改。例如新加入了工卒、医兵、伙夫等等。这些都是按照自己所想添置的,工卒的匠作能提高建造用具等等效率,而医兵大部分是经过杨岐柳芷总结出来现代化医学护理知识进行一定灌输的青壮虽然上不了正面战场,但是这个时代的战场当即死亡率很低,大多数的死亡率主要还是伤兵。基本一伤全靠着体制去自愈,往往伤兵的死亡率达到8成。有的甚至只是受了一点剑伤便活生生发炎致死。而伙夫就是专门造饭负责全军上下饮食的,这样有利于军卒更专心于作战。毕竟一场大战下来经常是几天几夜不休止。这时候的伙夫就必须负责所有人的饮食然后送上战场。哪怕是一口干粮一口热水,都能给军卒提供一些能量。 “军卒孤也不用多说,矛盾之兵,剑盾之卒,还有弓卒再加上即将新制的弩卒。前后有序,就得看大哥练兵如何了。至于工卒孤皆统一了丈量这样做出来的用具就不会参差不齐。而且效率上也比军卒们制作出来要高上许多。医兵的作用更不用多说了,大哥行军打仗应该知晓真正的伤亡出自伤卒之中。这医兵的主要职责便是救治伤卒,尽可能使之存活。我大燕本就兵精而不多,每一丁卒皆是心血。伙夫之责便是负起军卒的饮食,战局焦灼时军卒哪还有余力去烹煮。这时候就需要有人去造饭去稳住军卒的心。” 杨挚听着杨岐的话细细思索,觉得还是有些道理。“这弩卒又有何威力?”杨挚点出弩卒,细问杨岐。“大哥可听过吴楚的弩。”杨挚闻言一愣。 “吴楚的弩?听说那具器不如弓也。” 杨岐一听微微一笑,现在的弩虽然射程不如弓,但是胜在省力啊。连弩的原理也不是很难,不说多连,就是三连五连的弩,组成的弩兵一旦发威那箭矢可以说是铺天盖地了。“若是将这弩制成可多连发,大哥觉得这弩能用否?” “多连发?这射程不如弓也有何用?” 杨挚微微皱眉,有些疑惑。 “敌军行进冲阵至三十步,连弩千人三矢急射便能射出箭矢3000发,然后急退。大哥若是你为敌将又作何感想。”杨岐有些无奈只能再把杨挚的思维拉进一步。 “这。”杨挚有些脑顿了,如果在快冲进敌方前阵突然被铺天盖地而来的箭矢射来,即使是伤亡不大但是那威慑力也足够让人心悸。没经历战场的新卒怕是有盾的兵卒肯定举盾相抗,没盾的怕是慌乱不已。即使是老卒都会有些胆寒放缓了脚步。 杨挚细细思索这弩的利弊,“这弩守城岂不是青壮便能用之?”杨岐一听,不得不感叹杨挚这思维反应。“无需开弓之力,即使是妇孺亦可用之。”杨挚面带喜色。如果这弩大量制作,那即使是只受过一些简单秩序操练的壮丁人手一弩也能充当弓手?只要箭矢足够多守城绝对是利器。 “何时制弩?”杨挚连忙一问。这一问算是把杨岐问住了,这铁还没开始炼呢!没有铁用铜制弩显然威力没铁弩的强,整个关键就在于这铁。 “算算日子还有几日焦炭便可制成,焦炭一成便可冶炼铁了。”虽然木炭也能炼,但是杨岐希望自己冶炼的第一批铁品质要好一些,如此一来就需要焦炭了。但是现阶段的煤炭转焦炭虽然有能力但是还是需要7到10天左右。比较早期的焦炭炼制手法。还有水力鼓风等等一系列的安排,现在就差开始炼了。 至于钢,也是需要有铁才行。生铁脱碳,熟铁渗碳才能制成钢。灌钢便可达到钢的行成。将生铁与熟铁进行一定比例匹配好就能熔炼得出想要的钢。 “当务之急还是铁啊。没有铁,什么都是空口之语。”杨岐微微叹息,铁才是一切的开始。“改日开冶瞧瞧去,看看你口中的铁。”杨挚算是看出来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冶铁。没有铁啥都不用说,等着吧。现在可以说冶铁的紧迫关乎到杨岐对燕国想实行的计划进展了。 现在整个燕国使用的农具用的铁,不过是吴国购来的劣质铁。远远达不到兵器锻造的程度,燕国自己没有冶铁,没有大规模的铁器用在农具上,农耕也难以大规模提升效率。 一阵脚步传来,身穿炽凤裳的柳芷走进偏殿。“你们两兄弟在聊什么呢。”今日的柳芷更显的美,杨挚嘿嘿一笑。“还不是被铁愁的,前前后后准备了好几月。再几天就要开窑炉冶炼了。可算是等到今天了。”杨岐揉了揉太阳穴。 “也罢,如今已快五月。春耕一过不正好可以号召国人一起冶铁?”柳芷微微一笑,替杨岐揉肩。杨挚猛的又是一口狗粮被塞进嘴。 “号召国人大举冶炼吗?”柳芷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杨岐。国人农闲时在家也是无所事事。燕国如今需要的就是大量的铁来锻造兵器,反正现在淇城难做打算不如今年干脆不动兵全力冶铁整装。一旦到了来年全副武装的燕云军,再把燕云军淘汰的兵器皮甲木盾发放给战奴军。到时候燕国的能战之力绝对不是现在能比的。 杨挚拨弄了下自己短的可怜的胡须,皱着眉。“那不是把这冶铁锻造之术传于国人?到时候各国岂不是可以效仿。” “大哥多虑了,挖矿,搬运,建高炉,碾磨矿石还有磁石选矿这些繁琐之事可交予国人其他重要冶炼锻造还有焦炭等等一样是由匠作行事。只要严格看守这些匠作又怎么会被他国得知。”柳芷替杨挚解答。 “可,如此一来今年不动兵。来年开春全军武备齐全。定可与北齐大战一场!”杨岐摸了摸下巴,人民的力量可是庞大的。想想当时的陕西,告诉世界什么叫人民的力量。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