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短篇小说合集之有感而发》 愿世界再无喧嚣 你心中甚不在意的一切,一个冲动的行为,毁掉了多少人心中的白月光。 借着借来不属于你的力量,你摧毁了多少人心中的玫瑰盛开的那片花园。 一 我生来本就奇怪,喜欢的与这个世界不同。 他们笑着指责我,背后议论着我。 “世界上没有一片相同的叶子,正如没有人如同我一样。” 二 那时我们正在学校外围的公告栏上搜索录取名单和班级名称。 身穿着大白衫,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板鞋,露出了一半认真观看展板的侧脸。 那时阳光正好,金色的阳光给他撒下了一层光辉,我不觉地被他柔和专注地神情所吸引。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对他的打量。稍稍地向我转过头来,点到为止的微微地向我笑了一下。 我是那样第一次被人如此善待。 他的那个笑容,轻易的牵起了我的心弦。我故作大方地小心的靠近他,成为他朋友。然后在某个晚上,我鼓起勇气对他告白。 也是那样的笑容,藐视而嫌弃地看着我说:“gay?真tm恶心!”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了我的与众不同。 并且深刻的意识到我的与众不同带来的灾难。 他们在教室,在操场,在图书馆,在宿舍,在一切我在的地方说: “滚!你真恶心!” 我终于被逼的疯了。然后,我转学了。 也学会了,伪装着仿佛跟任何人一样。 也发现了这个世界上与我一样的人。 他们也许是那个成绩不好的他,相貌不好的他,家境不好的他以及......喜欢他的我...... 我们都一样,是这个世界抛弃的怪人。但幸好,这个世界还有容存我们苟活的阴影。 三 AO3,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见时候是在网上。 因为热播的电视剧《陈情令》,我忽然意识到,也许这个世界上或者可以容存不同。 我在网上寻找着一切关于它的一切,仿佛寻找着救命的一根稻草。 啊.......A03?这是什么? 刚点开某一篇文章,入眼的: “本文可能含有大量暴力以及.........的内容,请慎入。” 我笑了,难道我这样的人经历的暴力还不多吗? 我浏览着一篇又一篇文章,也终于......仿佛寻找到了心中的乐园。 那里容存着我的意义。 在那里,一切的属于原本的结局都发生了改变。 他们在说: 我爱你3000遍。 我会一直陪着你,兔兔。 王诠胜找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 这些文章,让我明白了。 这个世界的不同,也许也能被包容。 我可以被温柔以待。 它也成为了心中的慰藉,成为我的白月光,成为了我的花园。 就算那里只有一朵玫瑰,但它也是我心中的热土。 四 2.27号,发生了一件事。 一件众所周知的事。 我心中的花园啊,哪怕已经在来到的路上竖起了警告牌。 “此处危险!请勿靠近,后果自负!” 我用高墙将其围起,用鲜花铺满来时的道路。 我听见很多议论。 有赞美的,有批评的,有敬佩的,有好奇的,也有不解,更甚辱骂。 我不愿辩解,也不愿争论。有一个词讲的好。 圈地自萌。 于是,他们来了。 手握着正义的权柄,声称为民除害,维护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 我恳求着他们,我一步步退让,那柄正义的长剑却毫不留情。 一刀又一刀,动作干脆利落。 最后,他们在我的眼前一把火将一切给烧的干净。 我不怪那剑,我只是恨挥舞它的人。 我不怪那场火,我只是怨那站在背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 他不明白,他和他团队的失声相当着默认,默认着支撑着他的人将这一切毁掉。 他说:“我没有错,我什么事都没有干。真是宅在家里坐,锅从天上来。” 呵,真是荒唐。 你的不作为就是你的作为! 五 有一句话说得对。我奉劝着各位。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有一句话,虽是笑话,却格外讽刺。 我愿意为你与全世界为敌。 我为什么要与全世界为敌? 没关系,我们帮你! 六 我的乐园啊,我的净土啊,我的白月光。 愿你不再受这世人的眼光。 战疫·纪念 一 很晚了,最后一户人家的一丝灯光伴着微熹的晨光悄然熄灭了。 整个小区很快陷入了暗夜之中。 而不远处的医院,才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 “你需要休息,这里交给我就好。”有人在我身边耳语。这已经是防控战的第十二个晚上,自从我申请参与到这场斗争的第三个不眠之夜。我是这座城市的白衣天使,最美逆行者,却跟我眼前的同穿着白色的防护服的人一样满是疲惫,渴望着哪怕是几分钟的休息时间。 我点点头,来不及多说什么,我感觉到了一阵眩晕,眼前一黑。 二 这张CT很熟悉,跟之前看见过的上百张CT有着相似的轮廓。 同事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你被确诊了,幸运的是,由于防范意识的得当再加上发现的早。所以,周围的同事都没有被感染。那套防护服,已经穿过太多次了。本来不应该用的,却被替换的护士弄错了。” 我笑了笑,说:“那就安排入院吧!” 在医院躺着的这几天,我不知怎么老是回想起那段往事。 2003年,那时的我还是一位刚上高中的高中生,确诊非典时,我感觉人生即将走到尽头。 家人也相继在那场灾难中离世,我没有任何活下去的信念。即使如此,我还是转送到了医院。 第一天,我发现了隔离病房前窗下有一片早已荒芜,寸草不生的草地,草地上拥有一片早已枯萎的小花,就像自己一样沉默着等待着命运。 医生相似而又模糊的脸庞在我身旁来回的打转,我只是麻木着迎接死亡。 “这个世界如此的美好,别抗拒它。” 很温柔的声音,是我在这个病房第一次记住的声音,我却一如既往沉默着。 厚厚的白色的防护服,蓝绿色的N95口罩,只有一层透明的防护镜能看见他的双眼。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凭借着声音分辨是个男生。 他见我没有回应,没有坚持着。只是拿起了病房里的遥控器,打开了那老旧的电视。 “今日,北京市一周内建成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小汤山非典医院正式迎来了第一批患者......”在主持人的讲解里,我慢慢在了解这个让我绝望的世界。 随着讲解深入,镜头出现了红色的条幅挂在货车上: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电视里的记者站在收费站一角,她没有说话,眼睛却一直跟随着眼前的物资货车,整个画面只有轰隆的车鸣声响过,轰隆隆地驶向广州站。 一转镜头,一个医生满眶的泪水,她哽咽地说:“请相信我们医生!我们一定能战胜非典!” 再一转,是一个出院的患者,她面对着对面的医生深深的鞠了一躬。向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稍微有些羞涩的,属于春天的笑容。 身边又传来了声音,是那个男医生的声音: “请相信我,请你相信自己,也请你相信这个世界。” 他顿了顿,右手指着窗:“因为春天就要到了。” 顺着他所指,我看见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春天。 稀疏的小草里夹杂里一朵红色的野花,金色的阳光下它似乎在随风飘动,自由自在,仿佛整个春天为它而来。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无言的流下两行清泪。 脑海中仿佛响起了爸爸妈妈和姐姐的声音:“活下去!替我们好好活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活了下来?那个曾经的四口之家,那个因为床位不够而被隔离在家的妈妈,那个如此高大的身影孱弱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爸爸,那个刚刚考上重点大学等待录取的姐姐。 他们都在努力地对我说:“活下去,替我们活下去!” 我不是不热爱这个世界,可我不愿在这个世界里独自苟活。 三 “许医生!” 一声清脆的叫唤把我从回忆中唤醒,我茫然地看向来者。 我的同事,现在是我的主治医生。 她兴奋的跟我讲:“你那天救的那个男孩,他出院了。他临走前跟我说:他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学医治病救人!” 然后又换上了严肃的神情,对着我说:“现在要开始检查了。来,闭眼张嘴,啊——” 四 黑色的边界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病房里。  “别在现在哭啊,等出院了再哭。” 男医生有些莫名慌乱,似乎还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我哽咽地说出了一直藏在我心中的话:  “让我去死吧。” “我想去死......” 这几日医院的检查,医生们的鼓劲,甚至是医院那片仿佛重新拥有生机的草地,都让我感觉到了负罪感。 呼吸骤然加快,我感觉到了呼吸不畅通。 泪还在流,模糊之间我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向我凑近。 一个极其轻的拥抱。 “别害怕这个孤独世界,因为每个人都值得温柔以待。别为逝去的人感到负罪,因为这个世界原谅一切不属于你的罪恶。” 还来不及感受就已经脱离这个笨重的拥抱。 一阵窒息的感觉让我觉得世界一片黑暗,昏迷之前仿佛听见有人说: “病情加重,转别的病区重症ICU吧。” 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那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他的名字我不曾知晓,他的经历我也不曾了解。 可是他的话点燃了我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 我一转之前的自暴自弃,积极配合治疗,很快痊愈了。 出院后,我坚定了自身的未来。 一名医生。 五 十八年后,当我知道了疫情再次来袭,我毫不犹豫的报名,因为我想要拯救那些像我一样的人,正如那名不知姓名却如此柔软的医生一样。 未解之缘 一 再次见到他,是在同学聚会上,不是那种十年后面对陌生人一般的同学聚会,也不是随意两三个人约去哪里某个地方唱k的聚会,是那种考的很好有着胜利笑容和考的不好敷衍假笑的每个人不得不参加的,毕业聚会。 其实与他,只是分隔了数米,上下楼的距离。 或者—— 重点班和次重点班 又或者—— 省重点高中和市重点高中 还或者—— 一本重点大学和普通大学 抑或—— 两个城市数千米的距离—— 但这都不是最远的那个距离—— 那是,永远无法触及的遥远的距离。 唯一的一次,偷偷地上了楼,看见了一群曾经是同学的他们,正在聚精会神的低头刷题,偶尔两三个人抬头对视会心一笑,看见对方眼中的希望和鼓舞,又低下头去努力写一道道题了。 那是一种氛围,更是一种距离。 而他,依旧挂着那样恰到好处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 她知道,短短数月之后,她将成为他记忆中“关系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的普通朋友,再过几个月,就彻底成为了“普通同学”,再后来,成为他口中“啊,那个女生,曾经是我同学,现在听说去了xxx学校,没有联系了。” 最终成为毕业照里的陌生面孔,归于平静。 她儿时有一篇特别钟爱的小说,故事的结尾是一句当时她看不懂的句子—— “他是一片云,他终究是一片云。” 现在听起来,似乎明白了,因为他不属于任何人。 三年,似乎漫长,但对于每个经历过中高考的人来说,其实也就是一瞬,记得那个愚蠢的她,为了摆脱童年的稚气,或者是对于“恋”这个字眼的好奇,去接触了他。 政治课本上说“这是青春期的正常现象。” 但对于接触到这个词语的她来讲,无疑是卷起了滔天巨浪。 “呐......我叫.....你呢?” 他抬头的一瞬,目光中有星星在流转。 “我叫.....”他友好的,就像是对待无数个曾经对他释放过好感的人一样,微微的笑了起来。 他并没有小说中帅到用n个形容词点缀,能够迷倒万千少女的脸,甚至脸上还长这几颗巨丑无比的痘。 只是莫名的欢喜。她想。虽然没有令人称赞的容貌,但他无疑是班上长得清秀的少年,丢在人堆里还是可以很快找到的那一种少年。 阳光般的少年。 她还有点颜控,她心中窃笑自己的肤浅,却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种“有着初恋脸被人说是长得真好看的少女”,却也固执的,想要在他的身边留下一点痕迹。 终于某几次,座位调动,他与她坐在了只有一个走廊之隔的距离。她理所当然的开始询问各种学科的题目,两人的关系似乎拉近了许多。 但她明白,这只不过是自己的假装,故意的显出自己的在意他。却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只不过当她是普通相识的同学。 语文老师喜欢上课时点人回答问题,然后让第一位被点名回答问题的同学点下一位同学回答下一个问题。 她的语文成绩很好,人缘却不是很好,所以几乎全班点完了名字还有几个人的时候,她才可能站起来回答问题。 相反的,他总是最先起来的那几个,她总是想着“下一次,一定叫他先喊自己的名字”却从来没有开过口。 就像很少数几次,她被率先点中,想要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可每一次都在最后一秒停住,喊了好闺蜜的名字。 就一次,让自己的名字贴着他的名字,她无数次这样想,又无数次放弃。 他的人缘很好,毕竟长得还不赖,脸上挂着开朗的笑容,有着一位同样是班里长的眉清目秀的少年作为好朋友。 两个人常常结伴而行,许多次她都想拍掉他身边那位少年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大喊“放开他,让我来!” 那个时候流行男孩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基情”,就像是开玩笑一般,他与少年成为了同学口中的“好基友”,经常性的被班上人讨论谁攻谁受,成为班里的热门话题,两个人似乎乐在其中,一不小心就上演深情对视,或约着一起上厕所,做一些亲昵的举动。 她常常看着两人胡思乱想着,难道自己的情敌除了女生还有男生,还是说,自己生错了性别? 她不会去询问,就像每一次他QQ空间里模棱两可的说说,有时看起来有一位从未说出口的暗恋女生,有时又像是有一位确认关系的女朋友。 不去探寻,就不会得到答案,不得到答案,就可以自欺欺人。 似乎是她故意拉近的距离,使得些许蜚语从中而来,比如“他今天过生日,一起来吗?”提出邀请的人似乎看懂了她心中他的地位,于是询问道。 其实她明白,这是一种试探。就像是—— “他也会一起来哦,要一起吗?” “他不知道会不会来,他说考虑一下。” 只要是拒绝,这些流言就会不攻而破,或者—— “他去不去关我什么事。” “他最好别来打扰我和我朋友的聚会。” 一切都会归于平静,一切都会归于原点。 她只是笑的很甜,只有一句“好啊。” 大家都明白,这是一种默认。但她知道,这不过是一种伪装,假装着两人关系很好。 但事实上,这是一种距离。 因为他从未注意过自己,因为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个曾经让她认为眼里有星河的他,从不会在这里停留一秒。 她曾经在某本书上读过这样一句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似乎是这样的,默默关注着他,小心翼翼地又有些大胆的暗示着他,但她越注意,就越明白,他对待自己,就像是对待所有人一般,就像是最开始他与她打的那个招呼,他脸上的那个微笑。 就像是一种维持着某种关系的需要,一种疏离的笑,不及眼底的笑,一种打破了头,冲到了南墙也无法到达的距离。 但她知道,她需要这样的距离。 二 他看见她,最后一面,是在毕业聚会上。 她没有丝毫的改变,静静的,坐在一旁。偶尔有人与她打招呼,她也只是微微的点头示意。 很突然的,他想,该怎么形容她呢。 是初见时她笑容明媚,眼眸中藏着好奇。 还是相处后对于她文学功底的赞叹。 还是她偶尔的犯傻,对于理科大题的一知半解。 他不知道。 “喂,那边的别楞了,拍照了。”班长喊道。 他看见她起身,向讲台走去。 于是他跟随着。 没有任何意外,她依旧站在了女生第二排的最旁边位置。 而他,站在了男生中间的C位。 下意识的,他回头看她。 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想,应该还是那个将所有人隔离在外的那种表情。 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她,他回过头,对着镜头露出了他招牌的笑容。 可能是她眼光中藏着的那种渴望接触,希望认可。 亦或者是好朋友口里,“那个女生很怪的,整天板着个脸,大家都不喜欢她。” 她要多笑笑啊,他想。 就像是最开始对他的那个笑容,那样真诚的,轻易的打动了他。 于是他站起身来,向她走去。 不远,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她看见他向她走来,就像是被他抓到目睹她的病例,眼神中突然有些慌乱。她的脸就像是调色板一般,生动起来。 但他知道,这十几米,会成为越来越长的距离。 但是他还是固执地,想要她明白。 最开始是她主动的接触自己,用一个笑容融化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而现在,他会用接下来的时间,等待着她说: “欢迎来到她的世界。” 即使她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之中,去到那个永远无法触及的遥远的距离。 他想这不会很久,就在不久的将来。 三 沉默了许久,他在她墓碑前放了一束白色的海棠。 墓碑前的她笑容格外灿烂,像极了当初在两人初见时的那个笑容。 从回忆里长途跋涉,他终于明白自己在这个故事中扮演地角色。 一根缠绕少女的红绳。 这是她与这个世界仅有的联系。 “我能不能不参加校运会?” “我不参加春游这个团建?” 这些话语,原来隐藏着这样的意义。 ——我身体不好,能不能不参加剧烈运动。 原来她在的世界里,彩色的画面只剩下了自己的脸庞。 “她呀,老是坚持上学,明明病地都起不了床了。作为她的妈妈,我都看不下去她受苦地模样,眼看着就要申请着要休学,她就是不肯。”  “谢谢你能来看她,只是她在毕业典礼完的那一个星期,还是坚持不住,走了。” “我总觉得,仿佛是什么她一直不能放下的,还是被放下了。” “我家闺女的墓。如果有空,就去看看吧。” 他是她的一根缠绕着的红绳。 她是他的未解之缘。 摆渡人生 一 将河行舟,总有人问归路。 她却静默不语,独望河畔。 “姑娘,起风了。进来躲一躲吧。” 未有回应,却有一问:“传说河的对岸,乃是繁华长驻之地,温柔乡之所。” 行河一顿,船浆在一瞬间静止,“姑娘,那不是你我能到达的地方。”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她目光灼灼,心思已定。 “载我去吧,不管多远,只要往前。这悲伤世界,我总能逃开。” 二 沿岸的世界总是充满了好奇。 灯火闪光之前模糊能看见少女的冷峻的轮廓。 过往的旅客惊讶于少女寻找远方的执着,忍不住打量她的过去。 “我从远方来。”唯有一句,便不再多言。 “摆渡人,你呢?”也有人曾问我,“我无处可去,唯有小船一艘。” 无意时,她会在船头凝望远方,嘴边哼起歌谣: “我将归去何方,无问来处......” 低沉地,柔和地,安静地,仿佛安眠曲,带人回到心底最深的故乡。 星夜过半,唯有她的歌声余音绕梁。 萤火虫在深夜里游玩,为这悲伤世界点亮装扮。 她却一改常态,伸手摘帽。在船上打量起这荧光点点的萤火虫。 伸出双手,一只萤火虫安静的停在她的手心。 她的脸庞如此的柔和,双手一动不动,害怕打扰了停在此间的精灵。 暗夜中她微笑的脸庞如同天使。 一阵风吹而过,我看见她长发飞舞,我听见歌声漫天。 那飞舞的萤火虫仿佛衬在心底,映在她满眼的星河。 二 为她而远航,方向却为她而迷失。 一日,她无声无息的离去。 江船上再无她的消息。 我顺江而下,无数人问我可载一程。 “此船有客,请寻下家。” 我在这悲伤世界寻找你的踪迹。 未想在那花柳寻烟之所重逢。 那日,我下船在长安城中漫无目的的闲逛。 无意于一青楼前路过,虽然只是匆匆往里一撇,一瞬间便确认了你的身形。 依旧清寡,依旧孤独。 “回去吧。” 有人唤你的名字,你起身惊起一片嘈杂。 “这女子不会就是那被皇上宰了头的宰相的女儿却因为是太子的妃子而逃过一劫失踪多时的才女江婉婷吧。” 没有想到你的前缀那么多。 那日我尾随着你,看你熟悉的往太子府走去。 那目光中含着太多我看不懂的感情。 仿佛幽怨,仿佛害怕,仿佛抗拒,更多的是无奈。 我的渡江人,我的江旅客。 不要为了悲伤世界而流泪。 闯进太子府的是我,带走你的也是我。 别为我流泪,我是渡江人,在这悲伤世界,唯有你让我开心。 那日红色的烟花开满整个长安,追你的官兵也挤满了整个京城。 那日我的鲜血洒满整个江面。但是我不后悔,为让你获得自由。 一直往前吧,在你身后一直有我。别哭,在这悲伤世界。你还有我。 三 一艘小船顺着河流一直往下。 仿佛要走到世界的尽头。 一道身影矗立在船头。 依旧清寡,依旧孤独,瘦弱的肩膀却显得十分的挺直。 她明白,她将会是这悲伤世界中新摆渡人。 摆渡往来的行人,摆渡不一样的人生,摆渡悲伤。 不要害怕,在这悲伤世界,你还有我。 花前月下(上) 一生有你,足矣。 花月躺在床上,还能依稀记得她二十岁见月见的场景。 那次惊心动魄的遇见。 黑色袍子上镀着一条金色的边,黑色的眸子危险而又戒备地盯着过路人。 他步履缓慢,但十分坚定。所有人都来去匆匆,只有他缓慢的向前挪着。 在路的尽头,花月已经注意他很久了。 这个古怪的男人。 终于,她忍不住了,快步向前。 “嘿,不是我说你,你的伤已经深入骨髓,再不治……恐怕会废掉的。” 男人冷冷的瞥了一眼,似乎在怪她多管闲事。 “敢管我的事的,你是第一个!”他刚想错身而过,“你怎么……”花月很想怼眼前这人,但他将她一扯,她来不及反应,顺势一倒,立即跌落某人的怀抱。 ……这人还是一个色狼?! 刚想挣脱,便被一个声音斥住了:“想活命 ,就别乱动!” ……我艹我艹……活命?什么鬼?! “月见殿下还真的很有魅力啊,这里还能遇见小迷妹?” “月见殿下……?”不敢乱动的某人,忽然听到这个名字,莫名有些印象。 男人有些动怒,低沉地念了一句:“该死。” “喂!你现在不能动气,你的右手不想要了!”花月感受到了低气压盘旋在周围,这是威压! 在这个大陆上,能如此让人感受到凝聚成型的威压,只有灵力达到了她无法触及的帝王境! 帝王境!在人口超过数十亿的这片大陆上不超过十万人! 花月觉得自己真的是多管闲事了。 她的头看不见周围,只有眼前这被黑色暗袍包裹住的身躯,自然不知道除了她和月见还有追捕他的人,大街上的人跪倒了一片。 “月见殿下,您何必跟小的动气,我也不过奉王命带您回家而已,您不回去,我不好交代啊。” “滚!”他的右手有一滴黑血蔓延而下。 “月见殿下,恐怕此刻您不是我的对手。王命难违,恕我失礼。” 一阵猛烈而迅猛的疾风穿透而出,他一阵低沉快速念咒 ,一个黑色的盾牌从手而出,挡住了疾风。 他半后退一步。 花月知道这是手的伤导致的。 “月见殿下,您还是不要执着了,我可不再会念着轻重的!” “你敢伤我,就说明了你根本不怕。”黑色的眸子眯了眯,月见做好了偷袭的准备,他低头一看,一个女人正一动不动的埋在他的怀里,他可以跑,但她不行,王侍一般不会给不清不楚的人待着王之子的身边,如果他溜了,这个女人,死期不远。 偏偏他忘记不了她看自己第一眼关心的眼神。 如此诚挚,打动人心。 溜还是不溜?月见他犹豫了。 一阵小声地关心溜进耳朵里:“喂,你小心点,伤口上的毒不深,但是伤口太重,你要防止二次感染啊。” 月见握着的手重了重,为了这一句,他决定不溜! 刚想开口,风却伴着一阵黑色的箭矢呼啸而过。 “慢……” 女人已经灵巧地钻过他的手臂,向前一步,挡在他的身前,箭矢一顿,射入花月的身上。 花月倒在地上,血从她身上不停的流出。 月见只是楞着忘了反应,他答应过王后,不会让任何人再次为他而死,可眼前一幕,他似乎违约了。 “你给我去死!”他不再收手,全力而出。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