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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械》


 第一章

“创业第476天，进展：无”
泛金的橙黄色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进办公室内，半打在乳白色墙壁和紧闭的橘黄色双开门上，照映出一幕炫目光影，迷离中宛若星海。
室内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在栗色大班台后，一旁有着茶几的不锈钢连排椅上端坐了个姑娘，那姑娘侧头静静地看着男子，胖胖的脸蛋上噙着笑意。
“风风，走嘛，下班了哦。”
那姑娘双手搁在腿上压着粉红色裙摆，并拢的双腿直伸着，粉红色的鱼嘴坡跟鞋各露出一片酒红色脚趾甲，随着双脚前后有规律地微微晃动，坡跟鞋上面的蝴蝶结活了一般翩翩起舞，在甜嗲嗲的声音响起那刻，蝴蝶结舞动的幅度更大了，振翅欲飞，搅动得光影颤动，静逸瞬间分崩离析。
灵风刚打完字，右手操作鼠标关掉了电脑上的日记本，两分钟前，这王雨萌过来邀请晚上一起看电影，灵风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说还在上班，看电影灵风是不去的，不好一口回绝罢了，冷处理让她自己知难而退吧。
“风风，我这裙子好看吗，我特意挑选的呢。”王雨萌指了指身上的粉红色连衣裙，挺了挺上身，又将裙摆往膝盖处拽了拽。“风风，我们先去吃饭吧，你看你呀这么瘦，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吃完饭再去看《喜欢你》，咸心演的呢，听说可好看了。”
王雨萌嘴里说着去吃饭，手上也没闲着，从茶几上搁着的桃红色枕头包里拿出粉白色的预包装点心——米糕，撕开外包装自顾自地吃着，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完就已经吃完一块了。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咸心都开始演电影了，灵风一阵失神……
“风风，真的要下班了，五点二十了，520，哇，好巧哦。”
王雨萌一边说着一边离开座位，蹑手蹑脚走向灵风。
等灵风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右手接触到黏乎乎的、油腻腻的东西下意识里松开鼠标收回来的途中被整个束缚住了，动弹不得，是被王雨萌摁在了桌子上了，“羊肉串”——瞬间从脑海里冒出。其实平时不经意间看王雨萌并不觉得有多黑，这个时候兴许是她着急了，肤色介于小麦色与古铜色之间。另外，灵风嗅到一股汗水味，比较明显但不算浓烈。
灵风哭笑不得，冷处理不管用了，另外快下班了，这个样子别被池海看到，丢人啊，准备劝王雨萌先放开。
灵风办公室门外隔壁，池海走了出来，关门上锁，嘴角微微上扬，转身朝灵风办公室走来。
咯吱……
“邪门。”灵风暗忖，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也来不及劝了，不由自主闭上眼睛，希望池海就在门口打个招呼，别往这里面看。
双开左门渐渐被推开，在约45度停了下来，棕黄色的光线经反射霓虹般恰好打在灵风和王雨萌身上。
“下班走了……”富有磁性男中音打从门口传来。
听声音，灵风知道池海是进门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睁开眼发现池海果然正站在门边，张着嘴，眼珠子瞪得滚圆。
“咦？人呢？！算了，我先走了。”池海说完，不忘向灵风丢了一个颇含深意的眼神，随即掩门退离。
“有病！”灵风暗骂道，见池海关门走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只是脸上还有着火辣辣的感觉。
“啊——”
池海才关好门，王雨萌突然尖叫起来。
还握着门把手的池海被吓了一跳，差点又扭开了门，赶紧脱手快步离开。
灵风也被吓一跳，镇定了下开口道：“我跟池海还有些事急着要谈，快放开吧。”
王雨萌仍旧死死压着灵风右手，不过神情变得精彩起来，像是在变脸，憋了老半天才幽幽说道：“不行，不行，都下班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啊，风风，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嘛。”说完脸色也终于平静下来，楚楚可怜地看着灵风。
灵风下意识别过脸，又不得不转过来迎上：“我让池海赶紧把你叔叔的帐给结了。”
王雨萌：“我不要，我才不管，我又不是来要账的，风风你就跟我一起去嘛。”
灵风露出痛苦的表情：“哎呀，手，手怕是被你给压断了。”
“真的吗，风风你可不要骗我。”王雨萌半信半疑，不过还是稍稍松了松手。
在王雨萌松开手的一刹那，灵风迅速将手抽了回去，丝毫没敢逗留，直接起身绕到大班台的另一侧，脚底抹油逃似的夺门而出。
“王雨萌，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可以了。”扔下一句话和呆立着的王雨萌，灵风上演了一场生死时速，毫不夸张地说，简直跑出了残影。
王雨萌似乎是懵了，根本就没阻拦。
灵风一口气跑下楼，心砰砰跳着，不禁觉得好笑，竟然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这时，震耳发聩的叫喊声狮子吼般从楼上传来：“灵风，你这个渣男，你会后悔的！”
渣男？渣男就渣男吧，不走才后悔好吧，灵风心中念叨着，看见池海的敞篷车刚打开顶棚，忙喊：“等下。”快步走了过去，示意池海打开车门，二话不说赶紧上车。
“牛，你真牛。”池海翘起腿半躺着，侧身冲灵风竖起右手大拇指，还一脸大家都懂的表情，“不过你这样吃干抹净，立马拍屁股走人不太好吧，很明显萌萌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
灵风发现副驾驶处的座椅几乎被放平了，正准备把椅背调高，这才意识到池海恐怕是真的误会了，连忙解释：“是我的手被她按住了好吧。”
噗的一声，池海别过脸去，忍不住笑出声，老半天才转回来，望着天空窃笑道：“谁让你动手动脚的，被逮住了吧。”
“快把王叔的帐结了吧，烦都烦死了。”灵风调整好座椅，也半躺着，“去碗中碟。”
碗中碟是附近一家中式餐馆，离得不远，灵风经常去吃，因为池海顺路，灵风加班的话，通常着他捎过去。
池海只是收起笑脸：“你以为我想拖的吗？我们早该转型了，你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灵风沉默了片刻。“再试试，看这次三亚怎么样。”低声说完，扭头看了看车外，“走了，先吃饭。”灵风再次催促。
“真不上去？”池海朝办公楼努努嘴。
灵风回头看向车头前方：“走走走。”
池海觉得好笑，平常都是你拖这拖那的，这下体会到了火烧眉毛的滋味了吧，反正我也不急这么一会，为萌萌打个掩护这种举手之劳还是很乐意效劳的，只是怎么人还没下来，努力憋着笑，想了想说道：“天天吃，不腻吗？”
事实上池海又何尝不是，只不过灵风早中晚几乎都是在碗中碟中式餐馆解决的罢了。
灵风看池海这架势哪里还能不明白他耍的小心眼，不过本身就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己出来就可以了，不打算再催池海。
“那吃面。”被池海这么一说，灵风觉得是应该换换口味了，碗中碟中式餐馆以家常菜为主，面食不是主打。
“去斗麦面馆吧，刚开不久，听说还不错。”
池海说完打了个响指，算了算了，萌萌啊别怪我没帮你，我可是已经仁至义尽了，念及至此，在他眼前出现了一片显示幕层，他手指点在显示幕层上一番操作，直至幕层化作光点消失，汽车就这么启动开始出发。
汽车出了院门右拐驶入主干道，西落的斜阳打在路旁招展的香樟树上，在车身上映出了流动的光影，更是透过车前窗挡风玻璃，让车厢里也斑斓不定。
灵风眯起眼瞧着：“不远吧？”
灵风话音刚落，车停景止。
“到了，碗中碟旁边就是。已经耽误了，我赶着回去，一会还得给小曦带点零食。”想起自己的宝贝女儿，池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灵风开门下车，扶着门问道：“小曦5岁了吧，好久没带来公司玩了。”印象中小曦胖乎乎的，非常爱笑，池海这小子当时收手得可真快，要是跟尚家在一起孩子恐怕还更大点。
尚家是灵风的邻居，也是池海的大学同学，因为这层关系灵风认识了池海。
“你以为我在家还有人权吗？”池海摊手耸了耸肩，“走了。”
灵风甩手关门，看向马路对面，碗中碟中式餐馆天蓝色招牌右边草绿色门面上果然写着“斗麦面馆”。
远处，池海的汽车已经行远，车内池海正在打电话：“……这样吧，到时你自己跟他谈。”


 第二章

第二天，临上班。
灵风按时前往公司，自动驾驶汽车行云流水般穿梭在层层叠叠、交织错落的高架桥上，人类征服天空的脚步总是捷足先登，而不论是地下还是深海就显得姗姗来迟了，感叹之余，看看两侧景致，下了这个匝道就快到了。
或许是因为风吹日晒久了，“灵动科技有限公司”这块竖条状不锈钢招牌业已斑驳没那么锃亮。招牌旁大门禁闭，门后有个空荡荡的院子，门外横向停着两辆货车。
打头货车的驾驶员精瘦精瘦的，伏在方向盘上，扭头看着窗外，轻音乐声从后方传来，他却置若罔闻，目光闪动，表情甚为玩味。
循着旋律，透过后车前挡风玻璃，粗壮的右脚大拇趾当先映入眼帘，正随着音乐节奏微微抖动；往后是交叉着的毛发浓密的大粗腿，真让人担心压在其下的方向盘；再往后，这人光着膀子，躺在放平的座椅上，健硕的双臂布满纹身；再往上，是一副大墨镜遮住的半张脸和板寸头遮不住的横肉。
两辆货车衔尾相接仅余一人间隙，另一中年大叔双臂环抱于胸，杵在那里挡个正着，嘴上叼了根香烟，眼神不时朝右瞟着，发现灵风汽车远远地开过来后，立马点燃香烟，又快速恢复双臂环抱的姿势，眼睛斜向上看着空处。
打头精瘦驾驶员改为伏在车门框上，朝后张嘴作势欲喊又停了下来，应是打算提醒打尾壮硕驾驶员人来了。
车停景止。
“呵，这现世报来得还真快。”灵风下车一瞧这阵势倒是愣了一下，不用想就知道是王雨萌干的好事。
“王叔。”灵风朝中年大叔喊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被熏的，不是被烟熏，而是口臭，每次都这样，真让人受不了啊。
中年大叔名叫王本善，是王雨萌的叔叔，更重要的是灵动欠他的钱。总之这事情不好办，灵风有些犯难。
王本善也许是由于嘴里还叼着烟，或者就是不怎么愿意搭理灵风，只是哼了哼，双臂环抱的姿势一点都没变，嘴里的香烟只有烟头烧黑了。
打头精瘦驾驶员等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又回到方向盘上，还不时的扭头朝外看看。
“啪”的一声，灵风正踌躇间，关门声响起。
“哟，大清早搞这么客气，列队欢迎啊。”池海的敞篷车停在灵风汽车后面，一下车就朝这边喊道，他的声音就是这么有磁性，听着很舒服。
这次王本善连哼都没哼，只是鼻孔里出气稍微重了些，头更朝右偏了偏。
灵风不住地朝池海丢眼色，示意他注意两货车上驾驶员，尽管灵风觉得王本善堵门是王雨萌的打击报复，可是就怕万一啊，万一人家是来真的，就可麻烦了，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这不，打头精瘦驾驶员又来劲了，又伏在车门框上，眼睛里冒着精光。
池海仿佛没注意到灵风的眼色，哈哈一笑过后，上前把香烟从王本善嘴里摘了下来：“王叔，吸烟可是有害健康的。”随后一弹，香烟飞进打尾货车的车斗里。
灵风神经陡然绷紧，眼睛盯着打尾壮硕驾驶员，可不敢保证他会没反应。
打头精瘦驾驶员几次张嘴，看了又看王本善，没喊出声。
打尾壮硕驾驶员，眉头挑了挑，停止抖动双腿，耳朵旁边的横肉动了动，三秒钟之后双腿又开始抖动起来。
这时，池海已经勾住王本善的肩膀，推搡着转身向两货车之间空档走去。
“干什么！没大没小的！”传来王本善的抱怨。
“走了，喝杯茶。”
灵风吐了口气，这个王雨萌还是更得躲着点。
……
湖水泛波，涟漪不绝。
“扑通”，一条小鲤鱼在水面翻了个筋斗，又快速下潜跟上了大部队，只留下扩散的水波挤碎原有的水纹。
几声鸟鸣幽幽传来，韵彻云天。
窗边，灵风伫立良久，宛如老僧入定。
“走了。”池海进门后喊道。
“噢，好。”
无需回头，灵风光听声音就知道是池海来了，池海这嗓子不去唱歌真是可惜，念及至此，随手拉开了窗户，觉得不够大，又多拉开了些。
阵阵微风飘了进来，轻轻柔柔的，带着一丝鱼腥味，或许是来自刚刚的小鲤鱼吧。
后面这是大房郢水库，建于千禧年后，水质颇为优良，是合肥市最大的防汛和饮用水库。
“放心，一分钱都没给他。”
灵风眼睛一亮，转身一看池海神情不像开玩笑，顿时松了口气，果然这很池海——铁公鸡，昨天要求池海把王叔的帐结了只是一时气话，真的被王雨萌给纠缠得烦了。
“发现你胆子够肥。”池海平时比灵风小心谨慎得多，搁以往，灵风敢打包票池海绝对不敢这么做。
池海耸了耸鼻子：“王叔摆这么一道又不是要报复我，我怕啥。”
灵风一时无语，索性转过身看着窗外，微风有一阵没一阵子地透进来，脸上痒痒的。
“这还是王叔好说话，你说你昨晚陪萌萌看看电影能咋了。”
灵风没理会池海，这问题他压根就不想谈：“我们一直欠着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你们成一家人了碍什么。”
灵风发现这方面问题就没法跟池海谈，窗外的风太小，尽管才上午，屋子里就很闷热了，看着窗户准备再拉开些，想了想还是没动。
池海咳了咳：“小李刚反映三亚那边明天要实际操作……”
“不会吧，这么急吗。”没等池海说完，灵风转身接道。
“可不是，”池海侧头看了看窗外，“三天两头要求这要求那的。怎么办，你教教他吗，应该不难吧。”
“不好办，他没去过临时基地，”现在公司里就灵风一个会操作，没别的办法，“我去一趟吧。好在飞车已经在那边，功能都正常，不然还真来不及。”
小李是公司里唯一一名业务员，也是除灵风和池海以外的唯一一名员工，负责整个南海省飞车的市场开拓，其实主要就是三亚市。
飞车是灵动的第一款产品，属于低空飞行器，出于安全考虑，低空飞行器只能在西部地区沙漠里的临时基地做飞行试验，现在想让小李学开飞车也来不及。
池海摇了摇头：“我查了，今天的班次都不便宜。”
灵风看着池海笑了笑，现在这铁公鸡真是抠门抠到家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倒也是难为他了。
池海耸了耸鼻子：“说出来你别不高兴，我一直觉得飞舰根本就不应该造，派不上用啊，飞车造一架就可以了，可是你不听我的，不然我们哪有这么被动。”
灵风将窗户拉开到最大，整个身子都凑个过去，极目远眺，水雾朦胧间看不真切，稍远一点就模糊了。
八月底正值盛夏，不过今年夏天到目前除了仅有的几天是高温，普遍比较凉爽，当然室内还是闷热的。
感受着阵阵凉风，脸上痒痒的感觉似乎消失了，灵风精神为之一振，抽身走向池海示意过去坐着谈。
池海站着没动，灵风只得停下。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不过灵风偏瘦显得高，池海微胖，肤色没有灵风白。两人这么一站，还有个特别明显的地方，池海一身衣服明显也比灵风的高档，灵风的衣服泛白没什么光泽，甚至有些发皱。
“飞车或许可以少造一架，但飞舰还是必须要的。”灵风注视着池海，斩钉截铁道。
“哪怕只是飞车少造一架也能省不少啊，还有飞舰真的太花钱了，一架就15万啊，我们总共才融多少，三架飞车也才15万，省下这20多万咱们日子不好过多了吗。”池海也是当仁不让，“灵动搞成这样子，也怪我当时没坚持，老实说剩下的这10万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年底。”
今天恐怕是受王叔来捣乱影响，池海激动了些，灵风低声道：“咳咳，不要着急嘛。”
灵风和池海两人合伙从事低空飞行器创业，飞车和飞舰是仅有的两款产品，飞车造了3架，而飞舰只有1架。在创业开始快三个月的时候，政策变动了，不仅没等到之前风传的放开低空，反而是更为严厉的低空禁令。自那之后，灵动一方面研发了飞舰，另一方面对飞车也没完全放弃，开始向水上乐园和沙漠游乐场这两类公司推销。
飞舰是飞车的升级，不同点是，飞舰是全封闭结构，是全自动驾驶无人操控的，能实时无差别响应航空调度，人只作为乘客，而且必须乘人，灵风打算以这种思路来规避低空的限制。
“能不急吗，就这么耗着我们能耗到什么时候？”
池海来之前灵风就站了很久，现在感觉腿都有些酸了，灵风走到大班台旁靠坐在上面，用手在大腿上敲了敲又捏了捏，才觉得好受些。“我知道我们的钱不够用了，”灵风放低声音，“这不三亚投的标已经入围，感觉希望很大。”
在三亚，小李向水上乐园类公司推销飞车有了进展，这次能中标的话，灵动就实现零的突破了。
“让我说什么好呢。”池海既无语又无奈，“三亚人家要的是气垫摩托艇，又不是真的是我们飞车，哪怕初选过了，还是太悬。我是一直不看好，但你们非要去投标，非要花那冤枉钱，我们就不应该还在这上面耗着，早点转型不好吗？”
灵风算是听出来了，池海今天说这么多原来是希望早点转型，灵风也不跟他争辩，问道：“往哪转？”
池海欲言又止，想了想才说道：“哪能行得通就往哪转，总比还守着这个明摆着行不通的强。”
得，我还以为你有办法了，原来只是牢骚，池海这家伙明显是将转型想得太简单了，哪有那么简单，好比没有那金刚钻，根本揽不了瓷器活，一般都是通过微转型来试水，而且不到那一步几乎就无从知道到底行不行得通。
“没机会呀，真有那机会我干嘛不转。”灵风也没说死，“你也别着急，这创业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先等等看这次三亚能不能中，还不行的话刚好飞舰差不多了，我们推飞舰，当然我们钱应该不够了，还得融点资。”
池海摇着头，又耸了耸鼻子：“我们这样子，我可没脸跟雷廷谈。”
雷廷是灵动的天使投资人，正因为有了雷廷的50万天使投资，灵风和池海才开始创业的。但由于至今灵动还没有卖出去一台飞车，可以说是毫无效益而言，所以也谈不上追加投资扩大效益。
“到时我来说。”池海甩手，灵风就把事情先揽了下来，“我下午走。”
明天还要评标，晚上还是要休息好的，早点赶过去也好做些准备。
“风风，你是要去哪吗，我也去嘛。”甜嗲嗲的声音陡然飘来，王雨萌也从门外挤了进来。
王雨萌今天换了一身装扮，大红色上衣和蓝色的六分裤，总体看起来不似昨天那么碍眼。
想起昨天和上午的事，灵风微微皱眉，双手插在裤袋里朝窗户走了两步。
“哈，萌萌你来了啊，我看你是越来越会打扮了。”池海玩起了变脸，转瞬间满脸都堆上了微笑。
“池海哥，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工作了啊。”王雨萌企鹅步走到池海十点半位置，偷瞄了瞄灵风后，笑吟吟地望着池海。
“哈哈，没有没有，我们刚好谈完。”
王雨萌右手连同手臂朝池海不停摆动着：“池海哥，你可记得要帮我哟！”
“哈哈，记得记得，我当然是帮你的。”池海完全不顾灵风正在场，当面就把他给卖了。
灵风一听不对劲，使劲咳了咳。
池海不再多言，赶紧溜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王雨萌冲池海背景摆了摆右手：“池海哥再见。”
听到关门声，灵风挑了挑眉，不禁心中骂道：“出去就出去，关什么门，真是有病。”灵风缓步走到窗旁感受着吹进来的凉风呼吸上窗外的空气，眉头渐舒。“王雨萌，你真的太小了，我们不合适。”冷处理不管用了，灵风觉得有必要把事情再说清楚点。
“风风，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啊。”王雨萌小心翼翼地走到灵风旁边，弱弱地问，“风风，你生气了么。叔叔真的不是我让他来的，本来他自己说要来的，我还不让他来，他明明也答应了的。”王雨萌似乎带了点哭腔。
灵风侧身让了让，拉开了些距离，暗自叹了口气：“没事。”
“风风，你36，我20，我觉得挺好啊，你看你又不显老，你是不是嫌弃我胖，嫌我丑啊。”王雨萌说完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几步，走到了大班台正前方。
“没有啊，你这身材挺好的，你好看着呢。”灵风又看向窗口，随口应道。
王雨萌胖乎乎的右手指着地面，嗲笑道：“风风，这些不准扫掉哦，这是你惹我生气的罪证。什么时候等我一点不生气了，才能扫掉。”
地上这些粉红色的纸张碎片，是昨天王雨萌带来的那两张情侣电影票，灵风早上来就看见了，可不是为了照顾王雨萌的感情，故意留着的，只是没那个心思去拾掇这点小事。
“风风，昨天邀你看电影你都没去，你下午是去哪里呀，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没在意灵风的沉默，王雨萌开始挪向灵风身旁。
“我是去工作，不是玩。”灵风婉转地表示拒绝。
“没关系呀，我又不打扰你工作，我只要能跟你待在一起就可以了。”
“这次非常关键，下次再说吧。”刚说完灵风就感觉不对劲，觉得这态度怎么又不够决绝了，其实认识王雨萌已经有一段时间，不知道这两天是怎么了，让人头疼，王雨萌表达的意思灵风是知道的，但一方面自己真的对她没什么感觉，另一方面目前也没那个心思。
“哦——”王雨萌颇为失落地应道。
灵风等了半天不见王雨萌说什么，就感觉不妙，立马往左侧跨了一大步，并转过了身，刚好看见王雨萌扑在窗户上，灵风扯了扯嘴角，幸好这次反应得快。
“啊，”王雨萌叫了一声，站好后满脸透着无辜，神态上还有那么一点点害羞，“没站稳……风风，说好咯，下次一起去玩，记得回来了第一时间告诉我哦。”
不等灵风答话，王雨萌一阵风似的溜门而去。
灵风又走到窗户边，想着明天飞车演示的事，有一段时间没有驾驶过飞车了，将操作步骤在心里回想了一遍，还好都记得，可惜的是自己只会基本驾驶操作，不会玩高难度的动作，要知道飞车可是低空飞行器，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到时尽量展示出飞车的优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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