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用力爱过的人》 若相逢,好久不见 或许“那天,我载着蛋糕在来给你过生日的路上,可是我摔了,蛋糕坏了,我却没有勇气像快递小哥那样把它送到你面前了。” “昨天的毕业典礼开始前,有个男生向我朋友表白了,他说:我希望和你在一起,两年前就想了。”2016年毕业的那天晚上,微微很幸兴奋的告诉我——那个男生是怎样为了在小组课上和她同组去请求老师,为了约她出去玩约了她整个宿舍女生和他们的男朋友,她喜欢写生他喜欢拍照……我好像能够看到电话那头的微微嫣然巧笑、幸福的模样,显然这个小伙子在很早之前就打动了她,我说:“喜欢就接受吧,你的喜悦在电话的那头就已经感染到我了。” 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微微传来的合照,路灯模糊了两人的脸庞,但依旧能看清微扬的嘴角,眼中的星光。毫不意外的,他们成为了恋人,也同样的收获了太多的祝福。男孩有多呵护她?微微多看两眼的衣服他都会拉着她让她试试,他会说:这件配你裤子很漂亮;我不喜欢这个颜色,不配你;会每天坚持接送微微上下班、给她送午饭,陪她一日三餐;会在陪母亲逛街的时候看见她喜欢的玩偶带给他的小张同学。微微也是喜欢男孩的!他喜欢吃肉,她会一边抱怨,一边把肉夹给他;会在情人节前夕花大量的时间定制钥匙扣;会不管多晚多远都要去学校陪他吃晚饭后再回家。微微说我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我们都在努力向对方靠近。2016年12月24号平安夜,也是微微的生日。那天他们特地穿了微微挑选的情侣装,男孩早早的接到微微去吃火锅,男孩把微微领到位子上之后,就悄悄的离开了,微微不用猜也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偷偷订的蛋糕,男孩问她:“你猜是什么样子的?”微微故作惊喜的说:“Holle kitty?”,微微揭开蛋糕盒,满眼的粉红色,图案是她相册里一直保存着的Holle kitty图片,其实这一切她早就知道,两人相视而笑,满心欢喜。晚饭后为了去她想看的人造雪景,十分钟的路程,堵了两小时,微微一路抱怨,男孩一路安慰。微微永远不会忘记漫天飞雪中路灯下的亲吻,还有那至今都保留着的他在路边买给她的猫耳朵发箍。一切好像一直都很美好。 终究,不同世界的人只能相交,无法平行。2017年的六月,微微告诉我,男孩应父母的要求回去帮父母搭理公司了,“我不能阻止他走更好的路,我不想因为我的自私阻碍他的发展。”微微虽然失望,但还是决定放开他。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白天偶尔的短讯问候,下班后匆忙的视频交流,渐渐地,他们好像除了一日三餐却也找不到问候的理由了,微微说:“你来吧,要不我去你的城市?”男孩担心她的安慰,担心她的劳累,总是强调这些都是自己该做的。也许男孩永远不会知道女孩曾经热切的等待是如何在一次又一次失望中消磨殆尽的,一个月后我接到微微的电话,她哭着说:“我分手了”,我很惊讶,开始以为只是情侣之间的小打小闹,我一边劝慰,一遍给男孩发信息询问情况,没有任何回应。微微说:“算了,这一场我不后悔,希望以后他也不会后悔。”他们之间没有具体的原因,没有恶语相向,甚至都没有好好的说分手两个字。微微说不是不爱了,是太爱了,我习惯了他在我身边的每一天,每一顿饭;男孩呢想给她创造一个好的未来,就像孟云说的一样:他一直给她描绘未来,确忽视了她需要的现在。 我一直认为恋人之间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分手,只要相爱,双方冷静一段时间以后总会回到原点。2017年朋友生日那天,我给她订了甜品,她等了好久才送到她手中,因为快递小哥送餐路上摔倒了,甜品撒了一半,也变得冰冷。她发消息告诉我:“为什么我觉得心好痛?”。我不知道深爱着的人是不是都会心灵相通,春节期间我们一起逛街,她挽着我的手说:”花老婆,我觉得他肯定出什么事了或者他家有事,他微信步数都没有,他所有的社交软件都没有动态,没有点赞,没有评论,连情侣空间都没有过来看了。”我还尽心安慰她:“也许他真的放下了,你也要有新的生活的。”她没再接话,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她变了。 2018年三月底,微微带着哭腔告诉我:“我不知道他忍受了怎样的痛苦,不知道他要怎么熬过未来,他那么一个要强的人,为什么要和他开这么一个玩笑?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男孩加她微信了,他说:“我一醒来就想找你。” 很戏剧性的情节,前一年的冬天,男孩开车出了车祸,百分之六十面积烧伤,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躺在重症病房。微微强烈要求去看望他,男孩说:“我希望你一直记着的是我以前的样子。”不可否认他一直是爱着微微的,他甚至都没有告诉她真实的伤重程度,那些让微微揪心的病情描述都是之后从同学、老师口中知晓的,出事是在十二月底,她的同学和她说,如果站在你这边我突然庆幸你们在出事之前分手的。男孩对微微说,你和他一定要好好的,结婚的时候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见证。微微淡淡的说:好。 是的,如果我这样生活是你希望的,请放心,因为我舍不得让你失望。 又过了一年了,又是十二月底了,他问她:“能给我你的地址吗?” “我要结婚了” “请一定要快乐”——此后,我只能默默守护了。 我以为,你不爱了 2016年的三月份,苦于寻找实习单位的我在各个招聘网站上投递简历。大多是石沉大海或是不尽人意。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黎杨,并约好去他办公室简单面试一下。第一次见他,显然就是年轻少女心目中的高富帅的样子, 黎说:“你猜我多大?” “三十上下?”我反问, 黎一副你猜错的的神情:“其实我也是刚刚大学毕业!” 我故作疑惑地问到:“我以为你都有宝宝了呢,原来你的微信头像不是你和你儿子啊!” 黎哈哈大笑:“你观察的真仔细,是我儿子啊,已经五岁了哦,我都结婚六年了。” 黎25岁那年放弃了南京安稳、优待的工作,只身来到这个未知的城市,因为那个让他一眼动心的姑娘,那年她22岁,经朋友介绍的。他愿意追随她,她愿意照顾他,就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他们很快同居了。黎说那是他最怀念的时光,一起努力工作,一起一日三餐,再大生活压力也没能消减他们对彼此的爱,即使住在出租房里两人都觉得未来是洒满阳光的。 就这样两年的时光已过,黎正式求婚:“我们结婚吧,我希望我爱的人是即合理也合法的存在。”,她便欣然将一生托付于他。 中国式婚姻似乎大多数都逃不过父母的插手,当她把即将结婚的消息告知父母的时候,她的父亲勃然大怒:“至始至终我就没有同意过,是谁给你的权利和胆子?这件事你做不了主。”她的父亲千里迢迢赶过来,好似下定决心要把女儿带回家,不管女儿哭的如何悲痛,不顾黎求的如何真诚,倾盆的大雨最终也没能拦住父亲将只穿着拖鞋的女友被拖拽着上了车,黎捡起女友的拖鞋,站在雨中孤独的流泪。父亲把女儿关在房间里一个多星期,但最终还是逃向了爱情。黎再次看到满脸泪痕的女友时,拥抱着她的双臂都跟着颤抖,坚定而深情的誓言:“你决定好了和我在一起,从此以后不管有多苦、有多累我都会给你想要的生活。”没错,我爱你,时间会证明。 黎终于在相恋两年后娶到了想要倾尽一生的人,他为她披上婚纱那一刻,从未有过的欣喜与圆满,也是责任与担当的开始。 两人之后的婚姻生活甜蜜且充实。他夜以继日的工作,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随之宝宝的到来让两家人的关系却也变得越来越亲,那时候他们也已经买了两室一厅,虽不大但也算是有了家,再也不用怕居无定所了。在28岁那年,他通过积攒的经验和人脉决心创业,每天白天谈客户跑工地,晚上做方案安排工作,从三四个人到二三十人,他就这样凭借自身努力了五年,为了给儿子上好的幼儿园,为了给她喜欢的一切。他会满脸宠溺的说:“我老婆不是很会做饭,我习惯了吃她的手撕西兰花配粥。”,即使工作忙他也会尽量准时下班,习惯了在回家前打电话问她今晚有什么菜:“今晚有没有肉?我带点龙虾回去做麻辣小龙虾好不好?今晚不想做饭的话我们就出去吃吧,你要不要试试新开的面馆?”他会在每一个特别的纪念日带她去吃一家特别的餐厅;会陪她单独看一场只属于两人的家庭电影,会给她挑选特别的小礼物留作纪念。结婚七年来,可爱的宝宝也已慢慢长大,他们一直在一起恩爱如初,甚至不舍得让她出去工作,他好似怎么对她好都觉得不够。就是这样,艳羡了多少人。 对于黎来说,这一年是最不愿提起的一年,新店开张,买了新的学区房,繁重的业务量伴随巨大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工作连轴转,身体不停地透支,我好几次听见他止不住的咳嗽声以及面巾纸上鲜红的血,都被他悄悄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黎每次说要去医院检查、吊水,最后都被工作耽搁了下来。她向他抱怨有多久没有陪娘俩过周末了,有多久没有吃过他做的饭了。他总是在妻儿熟睡时才到家然后轻手轻脚的洗漱睡觉,在儿子还没清醒的时候匆匆忙忙赶出协调工作,连一顿早饭都来不及陪伴,儿子换了新的幼儿园他却还没有接送过他。那些当初美好的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黎开始借烟来排解压力,一支接着一支,突然地孤独感席卷全身:“为什么她总是会埋怨我,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连最亲的人都不能理解我了。我也很自责,我已经好久没有陪她们过过周末了。”事业的压力和婚姻的瓶颈致使黎开始变得抑郁,自闭以及越来越严重的胃病,他开始渴望被理解,渴望被关心。17年的国庆节,趁着全公司的员工休假,独自一人去精神病院检查,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关掉手机和电脑,静静地躺了两天,好像并不能起任何作用。黎开始通过出差,忙碌来麻痹自己,他开始喜欢在公司加班,喜欢叫外卖,久而久之好像有点不着家了,“回家也是无休止的争吵或是隐忍,我们这样互相伤害终究会耗尽仅有的一点感情,得不偿失。” 18年年底黎的这段婚姻危机彻底爆发:“是我提的离婚,两个人没有感情了,我们都不能互相理解了,我们都愿意遵从内心走,都放过彼此,孩子跟我,我希望她未来能够过得比现在轻松些。”说到这里,他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是给自己最后的开脱:“也许,我真的不会后悔吧。”或许再美好的爱情都会消磨在柴米油盐里,终究,他们熬过七年之痒,却没能迎来十年之守。 “很爱很爱你,宁愿一个人怀念,也不愿两个人抱怨” “很遗憾,我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最后,前妻只要了那辆载着她们一起看过很多风景的车。摘下中指的对戒与那离婚协议书一并存入信封,黎说再也不要拆开了。 如果是,你一个人 毕业后一直一起住的室友离开了这个城市,我终日为寻找室友苦恼。还好生活在发达的网络时代,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和我有同样的现状,在相互加了微信后才发现我们竟然是校友,她的同事还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一直相信缘分,便毫不犹豫的和她做了室友。 周五的晚上趁下班顺路便约好两人见一面,有种网恋奔现的期待和紧张。我到的时候时间还早,边等边看手机。突然间一声明亮的“花花”我条件反射的抬头看过去,一位绑着底底的短马尾,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孩,格子衬衫外面套了一件蓝粉拼接的棒球服衬的皮肤更加的白皙,黑色的牛仔裤搭着一双白色运动鞋,站在远处笑着朝我挥手。简单、温暖,这就是饼饼给我的第一印象。 饼饼刚满月的日子便来到了另一个新的家庭,遇到了疼爱她的爸爸,关心她的奶奶,还有一群善良的姑姑伯伯。 饼饼一直说:“最好吃的手擀面是奶奶擀的,最甜的米酒是奶奶酿的,最温暖的衣服是奶奶做的。我好像既是她最闹腾的孙女,也是她最亲的小女儿,她把后半辈子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和我爸。”饼饼最惦记、最还念的就是陪伴照顾她二十多年却毫无血缘关系的奶奶。“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我再也帮不了你了,我走了,你爸就一个人,你还是认他们吧。”去世的那天奶奶独自把饼饼叫到房间里,这是奶奶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所有人都看得出,这位善良的老人最放不下的就是倾尽了大半辈子的小孙女。“我真的好怕好怕,我不敢进去,我不愿意面对她的离开,我最后连哭都忘记了。”饼饼每每回忆起奶奶,便止不住的流泪。遵照奶奶交代的医院,在养父强烈的坚持下饼饼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临抱走前还要在自己手臂上拿刀刻字的最亲的陌生人。“找你们没别的意思,谢谢你们把我给了好人家”饼饼说过,养父是除自己之外最信任的人。 饼饼永远感恩她的养父,是一位会为了她想要丰胸,一个大男人去寻医求药,只是因为别人一句别人的多吃木瓜好就不会在意有多贵便坚持长年累月的给饼饼买;会每周记得把熬好的中药用保温壶装好送到学校,并一再叮嘱女儿要记得喝;会坚持每晚给远方的女儿打电话开视频,关心着一日三餐;会因为女儿不经意间提起的小东西便会记得买回来,再悄悄藏起逗女儿找。她总说早知道套路的惊喜,我们两之间竟互相配合了二十来年。我一直感叹,白白浪费了一个好老公!饼饼说因为养母放不下自己的亲生儿女,便离开了我们,养父更不忍心看到骨肉分离,便放弃了追寻。“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好人,但他对我的好无人能比”饼饼一直这样告诉我。 在遇到王之后,她以为这一生老天已经很照顾她了,即使遭遇了别人眼中被抛弃的不幸,但却收获了美满的爱情。大学实习的那年,经过房东的介绍认识了王,那是一位在饼饼眼里非常帅气,非常努力,也非常爱她的男孩。2018年的冬天,饼饼带着我吃遍了长江路上的美食,她知道羊肉暖锅配干拌面不加糖是最合口味,知道哪家的牛肉粉丝汤最正宗,知道哪家的酸菜鱼最鲜嫩……我笑她是个吃货,能吃还瘦。饼饼回我最多的就是:“是王带我来的,这个搭配是他推荐的。”后来我知道,你习惯了只吃那几家店,永远只点那几道菜,饼饼口中的“是他推荐的”也不过是爱屋及乌的跟随罢了,即使我们一起走过某一条街角,饼饼走回坐在电瓶车的后座上淡淡的说:“我和他也曾来过。”饼饼给我看过的她觉得最漂亮最贵的衣服是王送给她的:“那是他们公司发的补贴卡,他说男孩子不需要买那么好的衣服,我喜欢看你穿的漂漂亮亮的。”“他经常出差,但他总会记得给我带礼物。”冰箱里还未开封的巧克力,梳妆台上的护肤品,从未摘下的手链还有那代表一生一世的谭木匠梳子在饼饼看来都是王爱过她的证明。“去年冬天,他在杭州出差,我已经放假回家过春节了,那天晚上他打电话给我,估计到好久没陪奶奶了我就没有接,之后他不停地打过来,我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他要娶我,还一直喊着他爱我,他有多想娶我,我以为他是假装醉了,在逗我开心。后来和他妈妈一起吃饭是才听说起他在杭州把自己摔的一身伤,原来那一晚他是真醉了,说的都是真的。” 王想要给饼饼一个家,他努力的工作,好不容易攒够了首付告诉饼饼:“我们买房结婚好不好,你喜欢在哪里住我们就去哪里买。”饼饼开始关注各个房产信息,休息日便各个小区实地考察,签完购房合同的那天,王提出为两人庆祝一下,饼饼因为心疼男友要求吃一碗牛肉粉丝面就好:“那时候即使我们只吃几块钱一碗的青菜面我都觉得无比幸福,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爱我的真心,即使他们全家人都反对在房产证上加我们名字,但是他却一直坚持,是我舍不得让他为难主动提出不需要加的。”那时候只要她要的,他都会尽全力给。别人不会体会到,这一年给饼饼带来的幸福感有多强烈,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千挑万选的房子却做不成女主人了:“我连我们家的窗帘颜色都选好了,可是呢,我再也没有机会亲手挂上去了。” 那天,饼饼收到那条车票**短信,心存幻想的拉着闺蜜去了车站,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是真的,我一定会给他两巴掌。”可当事实都真真切切的摆在她面前时,她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他牵着别的女孩的手从自己面前走过,也从他眼里看到了愤怒。她宁愿自己看错了,宁愿自己还一无所知,也宁愿真如他所说的只是朋友。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分手,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他曾经给她带来的快乐有多满,现在给的痛苦就有多深刻。可是,如果你爱上了别人,那么你告诉我好了,也许我愿意成全你呢!最可悲的是他告诉饼饼:l love you ,only you !这些刻骨的情话怕是以后再也听不得了,谢谢你没有假装忠于我。伤心欲绝的三天,浑浑噩噩的三个月,他一次又一次的道歉,却一次又一次的食言。对不起,我愿没爱错人,这辈子就让我只记得你的好就够了。 “花花,他订婚了,因为这一次他定了两张回老家的车票。” 愿你们都能放过彼此吧! 此别后,两不相欠 认识温婷是在朋友的朋友圈里,只是因为一张集体的合照,站在最边上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姑娘,有着姣好的容颜,苗条的身材,还有那笑起来露出的两颗虎牙。我惊讶于怎么会有这么好看且可爱的女孩子。“很漂亮吧,上大学的时候正因为有她这么个漂亮室友我可是白吃了不少零食呢。”姜姜很得意的炫耀。 姜姜一脸艳羡的回忆:“学生时代的温婷略带学生的稚气却更显朝气蓬勃,比照片上还要让人动心,所以啊她的追求者是我们一个宿舍的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我们几个呢总会用挑剔的眼光开玩笑的说要帮她筛选那些给她们贿赂零食的各类追求者们,谁都没想过会是那样一位我们从未注意过的男孩子,他不够阳光帅气,不够沉熟稳重,更不够温柔多金,他是怎么俘获温婷的,我们一开始都很好奇。”顾是大她们一界的学长,是表演社的干事,面试大一新生的时候,认识了足够让他一眼动心的温婷,每次社团活动顾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帮忙安排社团事宜。因为太过善良的性格,温婷特别感激这样一位学长长久以来的照顾和帮助。 “她好像永远是我们宿舍里最穷的一个,每到月底的时候,整个大学生活她好像都是依靠做兼职度日的,有次周六我陪她去做兼职,回来的时候在校门口遇到了个讨饭的老爷爷,单薄的棉衣里卷缩着身体,泛紫的嘴唇好似已经饿了一整天了,温婷毫不犹豫的将那倒了两班公交冻了一天发传单挣得的五十块钱都给了他,那时候她穷的饭都吃不起靠啃馒头或者吃泡面填肚子。她说:姐们,今晚请我吃完泡面吧,袋装的就行。我吃了那么多的贿赂的零食,去食堂吃吧,给你加个肠加个蛋。”姜姜说她一直都很佩服温婷。“都说红颜祸水,可偏偏为什么那么善良的她却遇到个渣男。还记得刚开学的时候我们都说好了要参加羽毛球社的,她呀就跟着了魔似的非得加入那什么表演社,结果就认识了顾,如果能够倒回过去,我怎么都得拦着她。”我们总没有回头路可走,缘分这东西好像生来就安排好了一样。 其实大多数情况下总是温婷一个人去做兼职,或早或晚,一个女孩子总归让人不放心,那位学长呢会不管多晚,即使零下的冬夜也会冒着风雪也会去接她,温婷说过:“那时候即使我们都穷,每次他骑电动车来接我的时候我都特别的幸福。”对于温婷而言,在有着兄弟姐妹的家庭里长大,于这样全心全意爱护你的人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她对身边的闺蜜说我很幸福,很幸运;她拒绝了所有其他男孩子对他的好。室友都说她太傻了,他不值得你这样。她说你们不了解。或许真的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顾早她一年毕业他留在了家乡的城市,于是温婷毕业后也跟随他留了下来,正式毕业的那天,温婷兴奋地告诉男友:“你终于可以娶我了,你是不是早就期待很久了!”她的学长也很认真的告诉她:“被你猜中了,再等等,等我这段时间忙过去了,我就带你去见我的父母,我就去你们家提亲好不好。”那一刻的温婷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然而温婷最终等来的却是医院的怀孕检查单,很意外的她怀孕了,是他们的小孩。姜姜一直都不能理解:“我不知道他是怎样说服温婷的,那天我们去到医院的时候,温婷躺在病床上,那时候的她比毕业的时候瘦了好多,我们在医院的走廊里询问病情,结果是那个男生以温婷要开阑尾炎为由,卖着最惨的穷向我们几个室友借的钱连夜打掉了那个小生命,这一切都是后来温婷还我们钱的时候才知道的。”温婷告诉朋友决定放弃了,回到家乡的城市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可是呢那个男孩子每天连续糖衣炮弹的轰炸,温婷在电话那边还是选择了原谅,她一直都相信他至少是喜欢自己的。即使后来的异地恋,几乎每一个节假日温婷都愿意坐上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来来到他的城市陪伴他,因为她体谅她的学长繁忙的工作没有假期,温婷一直相信男孩是为了他们的将来在打拼;可是温婷呢,却从来没有等到过男孩的到来,更别说是提亲了。以至于那次吵架,都是温婷立马订票连夜赶了过来,质问他为什么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和那些网友暧昧不清,他愤怒她的不可理喻,不足够体谅他的辛苦,温婷不想再追问下去,她已经很累了,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自己定了酒店,很晚很晚,她的学长带着肯德基的简餐来敲她的门,温婷也许从来学不会生他的气。即使后来他们彻底的结束了,温婷也算是醒悟到:“是不是因为我太爱他了?所以才会失去。” 就这样在痛苦思念交织的异地恋中温婷还是小心翼翼的将这段割舍不掉的感情保护了一年之久,可是她心爱的学长始终没有开口说要娶她,后来他告诉温婷:“对不起,我的父母不同意,他们一直想要我找一个本地的,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他们的。”然而温婷曾经全心全意的爱在他开着新买的宝马车一次又一次的去开撩那些网友的时候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他们注定分手的结局在最后一次吵架中像定时**一样彻底爆发。 姜姜看着手中温婷旅途中给她寄回的捕梦网感叹道:“就是因为她太善良了,给了那个男生太多太多次渣的机会,现在我祝福她,分手是她最正确的决定,希望她的爱情还能够重新织一张网,过客只是过客,真命天子还在来的路上,就像当初对她好的人至今仍能陪伴她走过漫长的旅行。至于她的学长,错过了她就再也遇不到好女人了。” 唯等待,今生之外 “我的人生没有不完美,只有遗憾,当年很多人都劝我和我女儿妈妈结婚,我没有,这就是我的遗憾,我的女儿就是我的遗憾。”这是我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他女儿的妈妈,他的初恋。 校园时期的爱情大多真挚且纯净。“我和我女儿的妈妈是初中同学,在一起有十来年。所有人都没有想过我们会分手,包括她的母亲,那时候我真的特别想结婚,我想给她一场婚礼,我没有钱。工作的不顺以及来自各方的生活压力使我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极度崩溃,我给不起我想给的,我认为她配得上拥有最好的,可是现在我给的起了,却没有资格了。”每每提起这位初恋,他总是微微上扬起嘴角,失落却都藏在了那收起的眼睑里。她陪伴他十年,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最穷、最美好、最刻骨铭心的十年,因为女儿也不算是一场空等。 第一次见到他的女儿是在去年冬天,十一岁的小小身体,白净的皮肤,戴着校正眼睛,乖乖的坐在茶几旁,一边给忙碌的爸爸泡茶一边静静地等待,有九分是像他的。他总是时不时的抬头关注着女儿的一举一动,好似生怕茶水会烫伤他的宝贝,“宝宝,你饿不饿?零食要不要吃?爸爸的茶好不好喝?妈妈问我们要不要回去吃饭?我们等一会就走好不好?”然而女儿会特别懂事的拒绝爸爸的帮助,怕打扰到爸爸工作,女儿好像代替妈妈在彼此的心目中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关心着,“我给她打钱,她总是拒绝,她总说:我有钱,你上次给的还没用”今生的遗憾他怎么都弥补不够,她好像也不愿意他辛苦。 “那段时期,是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光,感情不顺,事业不顺,我整日躺在房间里不愿意出门,三哥每个月送我六千块钱维持生活,那时候他们夫妻两工资加起来才七千。”他看着窗外回忆着:“后来我满脑子都是赚钱,我要买房,我要买车,要给他们好的生活。”后来,因为工作上的关系遇到了他现在的妻子,一名公务员,温柔善良的富家女,或许是自身的格外努力,也或许是岳父的一臂之力,他的事业蒸蒸日上,婚礼随即提上了日程,不到两个月便在父辈的要求下注册完婚,酒席大多是女方的亲戚朋友以及他的几位挚友。那时候觉得结婚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了,一切好像都很顺利也那么的不尽人意。然而在婚后的一个月从朋友那里得知初恋女友生了个女儿,跟他姓。他放下手中所有的事,连夜赶到了医院:“我照顾了她们母女一个月,每天晚上宝宝都趴在我的怀里睡觉,我从未那么开心、那么温柔过。”说到这里,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一个月,那短暂且温暖的一个月。可是那时候的他终归和别人结婚了,终归有家庭了,这一切注定都回不去了。他说从此以后感觉自己变了,变得自己也不认识了。 回归现在的家庭,寄人篱下的约束感,他只能奋不顾身的工作、赚钱,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他就好像是不需要享受生活的,没有家庭快乐,妻子的理解或是不理解他好像都没那么在意,他希望缓解夫妻关系但好像也无法缓解,以至于结婚几年都没有要小孩。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理解了妻子的隐忍与暴躁、不安与痛苦,他买房买车最终和妻子搬出父母家过两个人的生活,他们忽然间觉得日子好像变得透亮了,其实也许是自己终于可以像样的喘口气了,从那个他一直逃避的环境中解脱出来了,他对这个家庭的付出更像是金钱交易,“儿子要交报名费了,要买衣服了我老婆都会找我转账的。”嘴角的苦笑尽显了两个人的无奈,即使此刻妻子带着双胞胎儿子旅游,也只是转账没有陪伴,或许他更愿意陪着女儿逛商场、练钢琴。这段婚姻,他从不期待,她从不要求。 可能有些人此生很难体会到除了父母之外能够有三个人全心全意的爱你、等你、忠于你,为你结婚生子,为你此生不嫁。他遇见芊芊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那时候的他们都有的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她是有夫之妇,他也有深爱的初恋。从遇见在到互相认识的这几年或许两人都忘记了曾有这么一个人在彼此的生命里出现过。他说在人生最被悲落的时候总是会珍惜互相可怜的人,芊芊就是那个时候离婚的加之母亲病倒,那时候对于芊芊来说谁的善良都是救命稻草、都是恩人、都可以以生相许。她理解他的生活工作的压力、他失去挚爱、他家庭关系的处境,那个时候芊芊就好像是唯一可以诉说衷肠的人,他恍惚间又回到了那最割舍不掉的十年前,她会陪他应酬每一个孤独的酒宴,收拾他所有的情绪低落,照顾他醉酒后的痛苦不堪。她知道他的胃不好,知道他衣服的尺码,“我儿女百分之九十五的衣服都是我买的,我大多数衣服都是芊芊送的。”男人最自豪的应该是我爱的人开心,我有人关心。他也会在周末给她做馋了很久的大闸蟹亦或是惦记了很久的火锅,她想要减肥他陪她跑马拉松;对于他而言芊芊可以陪他一醉放休也可以给他一世温柔,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大概才是爱情最完美的状态。芊芊在没有孩子、没有身份的在他身边分分合合、吵吵闹闹的陪伴了他人生的又十年,从三十岁到四十岁。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其实他们更像是夫妻,过着有烟火气息的日常生活,也不知他们还会这样走过多少个十年。 他说:我这一生最怀念的是初恋,最感激的是我老婆,最舍不得放手的是芊芊。她们不需要你认真爱,但请记得好好爱。 我予你,只此一生 “我娶你不过是父辈的情分,不过是你和她拥有一样的姓氏,恰巧取了相同的名字。”梅如果早点知道,会不会一开始就不会心动了。 18岁那年,梅结婚前的一个月,母亲递给梅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男生留着中规中矩的寸头,匀称的身材高高瘦瘦,深刻的五官轮廓一脸严肃,梅仿佛看见照片中的人穿着军绿色的解放装朝自己走来。“这就是你爸给你定的娃娃亲,你以后的老公。”母亲看着梅没有说话便提醒到,“他可是个识字的人,长得仪表堂堂,会拉二胡,还会做木匠,你跟着他以后可没有苦日子过。”梅点点头,那些溢出来的喜悦,一旁的母亲都心生欢喜。 婚礼在父辈的安排下顺顺利利的举行,“我是带着期待嫁到他们家的”这是她最初的记忆,最美好的怀念。 刚刚嫁过去的梅便是一副贤妻的模样,每天早早的起床陪同海一起下田务农,伴随傍晚的露水回到家,托着疲惫的身子做饭,这时候的丈夫总是一个人坐在门外的枣树下独自拉着二胡。“吃饭了”梅总是很小心翼翼。 “你先吃”丈夫总是会拉完一整首曲子才愿意过来吃饭。 即使在闲暇的季节,丈夫出门做木匠活,梅也要下田间忙碌,似乎在她看来只有她不停地做事,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很好,给他生个讨喜的儿子才会得到丈夫的青睐。 人世间绝大多数会事与愿违,结婚没出一年便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女儿,是海给取的名字,即使他心里特别渴望是个男孩但还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女儿。梅有点失落,她多么希望拥有一个儿子来证明自己的重要以及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接二连三,当第三个女儿出生的时候,他们似乎都对这段婚姻失去了耐心,直到领养的夫妇连夜赶过来抱走了还未满月的女儿,谁也没有送出门,似乎谁也没有舍不得。“你们还年轻,还有机会,总归要生一个男孩才算是对祖上的交代啊。”亲戚朋友对于这件事似乎比他们夫妻俩更动情。迫于前两胎的压力,梅怀上第四胎的时候整天胆战心惊,以至于那个可怜的小生命腹死胎中。生活似乎一直在嘲弄着自己,梅和海的争吵也越来越频繁,就像是对于他们来说没有男孩的家庭是不完美的。 “也许是上天在可怜她,终于在第六胎抱得了男孩。还记得那时候计划生育正严,他们为了挣得这一子四处躲匿,留着两个女儿在家,本来就贫苦的家庭还有什么能罚的!”每一次回忆都深深剐着那些深爱着梅的人的心。 儿子的到来更把这个家庭的状况推上了悬崖边,梅从未停止的干活,永远不会累的运转着自己似乎强大的身体。“鸡刚打鸣的时候梅就起床摘毛豆兜售给菜贩子,结束了回来做早饭给孩子们吃,有时候自己都忘了吃饭,娃娃们在家跟着饿一天,海从没有关心过她,连一顿饭都没给她送过,他关心的只有他心尖上的人。” 全村的人都知道海对那个姑娘不一样,和梅同名同姓,也同样绑着乌黑的马尾辫,即使梅更漂亮些、更能干些也并不能改变她们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梅对于这个家庭的付出,对于海的付出永远也永远抵不过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完成家族使命的他好像都忘记了梅的存在,海肆无忌惮的和他的青梅竹马调情,无所顾忌的在她和儿女们面前提起那个唤做“小美”的姑娘,家庭战争也因此无休止的进行着直到双方麻木,每当这个时候三个无辜的孩子便躲在东厢的偏房里互相捂着耳朵哭泣。他们即使没有相爱也不愿放过彼此。梅和母亲说:“我怕委屈了孩子。”“可你也是我的孩子啊。” 大女儿22岁那年终于迎来了一家最难得的和谐氛围,夫妻两共同筹划着女儿的婚礼,“我去和镇上的厨子说一下,咱们都包给他们做,我们安安心心忙女儿的事。”梅在饭桌上和海商量的酒席的事,“不用叫厨子,就咱家姑姑婶婶帮忙,我让小美来操办,她是帮厨还能替咱家省钱。”海不痛不痒的说着自己的计划。梅扔掉手中的筷子:“我女儿结婚凭什么要别人来替我操办,她是不是还想来做我这个母亲的位子。”海很是坚持自己的决定:“凭什么?!凭这个家是我说了算。”又是一场无法避免的纷争,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怒火气息让孩子们都放下了碗筷,躲进了房间,习以为常的弟弟随着隔壁从未间断的辱骂声夹杂着碗筷破碎声夹以及木头板凳的碰撞声进入梦乡,这应该是他逃避这个家庭最好的方式。“好,这个家你做主,你和她过去吧,你这个得了绝症的人我还怕活不过你们,我走。”听到门外母亲的叫喊声,女儿害怕一场没有母亲的婚礼,连忙跑出来抱着发了疯似的梅,她用力的挣脱开大女儿的手“你滚,你们还有其人做你们的妈妈,我死了都和你们没关系。”女儿跪在地上失声的哭,梅瞪圆了的眼好似在寻找什么,突然间跌跌撞撞的往东厢房跑去,拼力用身体撞开腐朽的木门,或许是母女连心,女儿大喊道:“爸,不好了,我妈要喝药了,你快来啊。”海慌忙的跑向东厢房,梅正试图咬开农药瓶上的塑料封盖,海一把夺过药瓶并用力扔了出去,梅随着泪水吼了出来,奋力的推开海,失去理智似的往外跑,海想要抱住她却抓了个空,顾不得后背撞击的疼痛连忙追了出去,女儿怎么也拦不住想要再次捡起药瓶子的梅,海扑了过来用力推开梅,试图抢走她正灌进口中那已经开启的农药瓶,梅一个踉跄往后倒了下去,后脑勺撞上了路边整齐摆放着计划盖新房子的水泥楼板,她一边诅咒一边怨恨的看着海,海也像是着了魔似的走过去踢着倒在地上的梅,梅一直往家门口滚,海便一直跟着踢,女儿连忙爬起来哭喊着抱住海的脚:“妈已经不行了,你不能再踢了。”这时候的海像是突然清醒了,立即蹲下来扳正梅的身子试探她的鼻息,大喊道“快把板车拉过来”,两个女儿慌了似的拉过车,海抱起梅顾不得放正梅的身子便拉着车拼命地往医院跑。 “你把死人拖过来有什么用?拉回去吧”医生检查了一下板车上破碎的衣服、凌乱的头发以及脸上还未干透的泪痕的女人,边摇头边叹息:“人已经没用了。”女儿痛哭出了声,海一下子晃了神,呆呆的托着板车一瘸一拐的往回走。葬礼那天,排行老五的女儿在养父母的陪同下前来送行,“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我的生母,谢谢他们把我送给了别人家。” 随之海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一年后的同一天,海也跟随了去。 “我们永远不知道真真的死因,自杀?失手?故意?我们查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即使一开始我们坚持验尸,结果又能怎么样,我们能做的只是无条件的相信她女儿的话,她们已经失去了母亲又怎么能没有父亲,可是呢,老天爷是最清楚的,阴曹地府有阎王在他们总不至于再斗了。” 既来之,难以安之 年少时喜欢的人大多是藏不住的,更何况是彼此吸引,就连语文老师都曾在课堂上提醒:“一堂课有半节课时间在看同一个方向,那个人就那么吸引你吗?”。 第一次见到宇还只是一名刚入学的初中生,十三岁的模样。她是班里劳动委员,是校课间操的领舞者,也是校合唱团的一员,热情善良、青春靓丽、引人夺目,优秀的交际能力使她得到很多同学以及老师的喜爱。也正是这样的一位姑娘同样会成为很多青春时期男孩暗恋或献殷勤的对象,可是呢,替她买零食的有、给她作业抄的有、送她放学回家的有……却都敌不过宇自己一点点的心动。 那时候的墨阳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成绩优异,外形俊朗,是那种除小说之外很多小女生联想的对象。初中的学习生活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考试中渡过,像往常一样,课间的时候语文课代表将批改后的月考卷一一发到每个人的手上,我们总是一边关心别人的成绩一边期待自己的成果。宇一边张大了嘴巴感叹着同桌如此高的分数一边和周围人打趣:“我还从来没考过这么高的分数呢!都是什么脑子考出来的?”“我也很好奇这分数是什么脑子考出来的?”正和同桌嬉闹着的宇顺声转过头来看向突然出现身边的墨阳,愣愣的低头看向他递过来的语文考卷,一阵面红耳赤,好像在一瞬间所有的血液都在往上涌,“无地自容那个时候大概就是用来形容我的。”宇后来总是描述那一刻的自己。“这次卷子应该也没有太难,你也不用只考这么点吧!”墨阳浅声的责备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受影响的情绪。这时的宇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巧舌,墨阳看着低头看自己的考卷宇一直不搭理自己,便默默的离开了,好像有点心疼、有点愧疚。那天整个下午,宇都是怏怏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不作声。没有人知道,因为他的一句话这个姑娘悄悄的悲伤了一晚上。也许自己都不知道喜欢的人说过的话好像会比任何人的都让人铭记,那次月考之后,周围人都惊讶于宇的语文成绩进步如此之快。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宇喜欢语文课代表墨阳成为了班级公开的秘密,她有意无意的和他嬉闹,因为他从没落下语文功课,拒绝了所有来自别人的好意,她的零食会以各种理由与他分享,班级一年一度的文艺汇报表演,作为校园活动的积极分子竟然主动提出辞演:“如果王子不是墨阳我就不要演白雪公主了,其他角色我也可以的。”最终在宇的坚持和说服下那一场文艺汇报演出很是成功,只是因为墨阳同意参演王子角色,从服装到出场音乐宇都亲自参与挑选,就连墨阳那一身全班为之惊叹的燕尾服也是来自宇的精挑细选,宇为了弥补自己英语口语基本功的不足,除去课后的排练时间,连续一个星期熬夜练稿子纠正口音,这一切,或许墨阳从未知道过。 “我想,我也是喜欢你的。”那个周末是宇主动约的墨阳,不曾想却等来了莫大的欢喜。对于墨阳突如其来的告白,“我原来真的会有那种小女孩的雀跃之情。”宇等不及的想要把这份莫大的荣耀向闺蜜、向好友宣布。宇和墨阳在周围人的羡慕和保护下成为了班级里唯一一对情侣。15岁的墨阳学会了给宇带一份简单的早餐,学会了在课堂上和她传纸条,习惯了帮她辅导除语文之外的各科作业,习惯了在课堂上悄悄注意不时偷看着自己的她。 年少时的爱情大多经不起别离,临近初三毕业,所有人都看出了宇和墨阳之间的异样,“墨阳成绩好,他考进一中是毋庸置疑的结果,而且我也不能允许他为了我放弃好的学校,我们差距太大,我已经做好的去其他学校念书的准备,而且我已经申请了那所学校提前招生的报名。只是墨阳似乎很生气,已经好几天没有和我说话了。”宇似乎很委屈,在她看来至少自己能守住这份爱情,为什么他却这么不确定呢。最终宇还是放弃了提前招生的名额,在最后的几个月里拼尽全力的学习,加之特长分以及在父亲的帮助下最终和墨阳进入了同一所高中,在全班同学看来他们将来一定会进入同一所大学、一起步入婚姻殿堂,理想中的童话故事也不过如此。 高中时代的男孩女孩总会蠢蠢欲动,性格开朗的宇像初中时一样永远是存在于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人儿,“和宇一起去食堂打饭连座位都不用找的。”宇身边的女同学总是特别庆幸拥有宇这样一位朋友。 在所有人看来是柏的出现好像摧毁本应完美的一切,“那个男孩子很执着,一直在追求宇,即使知道她有男朋友了他还是那么的不依不饶,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以为家里有几个钱就兴风作浪,搞得学校是他家开的一样,都受过学校处分了也不会安稳点,我们从不相信宇会放弃墨阳看上这样一个人。”可是呢,人生总是会自己开莫大的玩笑,那一次晚自习课前在食堂吃饭,同班的好友刻意避开宇和墨阳的二人世界远远地坐着,本应吵闹的食堂因为墨阳突然摔餐盘的声音陡然安静下来,墨阳满是怒火的丢下了隐忍着眼泪的宇独自走出了食堂。 “是,我是和柏走的近,我也知道他一直追我,可是我并没有做什么呀,我为他做了那么多难道他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吗,难道我要为了他放弃我的朋友,放弃我的热爱,放弃我本该得到的一切吗,归根结底,我们总归不是一个圈子的,分开也罢。”宇躲在好友的很是怀里委屈,“为什么你们都能理解他却不能呢?”可是如果男友和好友一样,那又怎么能称之为男友? 最后一次见到墨阳是在学校的自行车库,远远地看见一群男生围着一个人推搡着,最后在保安的吓止跑开,走近时能够看到手臂上明显的擦伤,墨阳没有愤怒,平静的一瘸一拐的推着自行车往校门口走,夕阳下拉长的身影显得孤单憔悴。 “你没事吧?”出于对同学的关心,“我没事,只是觉得心里有点难受,你知道的,自从暑假那次她为我流产之后,没曾想我竟然又一次尝到了这种感觉。”墨阳隐忍着眼泪,自嘲的苦笑。 “你不是那种会失控的人,那天为什么会那么不顾彼此的颜面?”或许很多人人都会和我一样好奇。 “面对她的时候,我好像从来都不能控制好自己。还有你们所谓的颜面,我可能在她面前早就没有颜面了,若不然哪里来的那个男生,哪里来的今天这一出,我总归等到了她看不惯我的这一天,还是劳烦他们动手了。”此时的墨阳彻底的心灰意冷。 “你不相信她!” “是我们都不相信对方了。” 多年后,我从曾经得过处分的一个男同学口中得知,“我们是被一个朋友拉过去教训一个叫墨阳的男生的,虽然都不认识,但是听说他竟然动手打女生,这我们当然就看不过去了。” 情窦开,刚好遇见 “我也记不清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了。就是高二分班的时候他帮我一起搬书的那天晚上,他坚持要送我回家,我默默地走在前面推着脚踏车,他就在后面一直扶着一整摞的书。其实我家并不远,我却感觉走了很久,也聊了很多,我就那么成为他女朋友了。”上大学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听她提起她总不离口的那位“亲爱的”。 高一的时候他是班里成绩优异的好学生,所以作为中等生的小雅总是喜欢拿着自己解不开的题目请闺蜜帮忙,有时候难免也会难倒作为优等生的闺蜜,小雅习惯的会顺手拿给坐在后面一排的丁同学讲解。丁同学呢也会不厌其烦的为她们一遍又一遍的讲解。小雅一直都以为是因为闺蜜的原因他才会这么耐心。 “我早就感觉他对你有意思了,因为他一遍又一遍给别人讲解题目只限于你在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他只会把解题过程写下来扔给别人自己看的。超过三遍的都是真爱。”后来当小雅告诉闺蜜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闺蜜却丝毫都不意外。高二年级的时候,身在理科班的小雅做起题目来是越来越头大,每天等到午休丁同学来给她讲解题目的时候,小雅总会累积了一堆“疑难杂症”等着他。 “你是不是越来越不会动脑子了,这道题我明明前几天已经给你讲解过了,你当时可是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你已经明白了!” “我忘了嘛,我要是有你的脑袋瓜也不会有这么多不会做了呀。”面对小雅每次听讲的不用功,丁同学威逼利诱、使出浑身解数好像也没有起多大作用。然而连一旁的同桌都婉转的提醒他:“我要是你还不偷着乐,如果我女朋友能特别认真地听我讲题,那我才得好好找原因了。” 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哪里会猜透彼此的小心思,只会想着尽最大努力把最好的都给对方。高中的学习生涯都是在彼此鼓励、各自坚持下一起前进,高考成绩放榜的那天,小雅想和他一起商量着去哪个城市、哪所学校,然而丁同学面对自己很不如意的成绩无比沮丧,完全了无心思。小雅一边安慰他,一边查寻着各个学校的资料,甚至想要为丁同学放弃自己一直向往的城市。 “就他这个分数你还指望他能上什么好的大学,难道你们两一起上个三流大学,以后出来工资都不够生活,你们要怎么过日子、照顾家庭?”姐姐一直看好的丁同学没曾想却让她失望透顶,然而为了自己妹妹的未来不得不做一次坏人,“我劝你们现在还来得及趁早分手吧,高中时的恋爱那有什么爱情,以后你上了大学,进入社会,你也无法保证你们未来一定会在一起。”姐姐的话就像一桶凉水一样浇过来,从头到脚、彻头彻尾。 填志愿报考那天,小雅早早的打电话让丁同学来自己家一起填报志愿,丁同学帮小雅一起报考结束,当小雅帮他录入考生信息的时候他制止了她,“我决定复读,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想再拼一把,我不强求你等我,但是我也不想失去你。”小雅从未有过的坚定回应道:“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等,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大一的时候小雅就在我对面的床铺,每天晚自习结束小雅总是整个寝室里最快一个洗漱完毕上床拿手机的人,她习惯每天晚上发一条信息给还在教室自习的丁同学,即使她知道他每天十点半之后才会回她消息。所以在每天熄灯前半小时,在那个微信语音还未开通的时代,她的丁同学总是很准时的回她电话,“我打给你,说明我在想你啊,你也顺便可以省点话费嘛。”每天半个小时之久的电话总是在依依不舍中挂断,即使漫长的异地恋却没能改变他们丁点的感情,反而更加热烈。整个大一时期,作为寝室里习惯早睡的单身狗备受这对情侣的虐待,从心灵上到生理上无一放过。 最终,丁同学走过艰辛的复读之路,熬过漫长的相思之苦,以高出分数线二十多分的成绩考上理想的大学,丁同学第一时间打电话和小雅分享自己的喜悦,“他奶奶知道他考上了一把抱住他,全家人都在为他高兴。”小雅很遗憾在这个时刻自己却不能给他一个拥抱、和家人共同为他庆祝,“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会见到他了。”笑容攀上脸庞,小雅从不会掩饰她对丁同学的爱意。 很快大一第一学年进入了紧张的考试周,本学期的最后一个周末,室友们都放弃了在这特殊时期早就被挤满的图书馆选择躲在宿舍里闭门复习。突然传来的清脆的开锁声引得我们齐刷刷的看着看向门口,只见一脸笑意的小雅正轻手轻脚的开门,“你们继续哈,我拿个东西就走。”小雅一边换鞋一边打开柜子拿出早就给丁同学买好的保暖内衣,顺手拿了几包零食一起装进了纸袋里, “哎呦呦,这是给谁的呀?” “你这会儿子装好了是几个意思,你不会要送回去吧?” “不会小芳芳来了吧!”一群人看着小雅你一句我一句的八卦着, “对呀,来了呀。”小雅大大方方的说着, “在哪在哪?什么时候见我们这些家长?”一瞬间大家把复习的压力都抛开了。 “就在楼下啊,宿管门外……哎……。” 小雅的话音还未落,那一群素面朝天,披头散发穿着拖鞋的室友们拿上眼镜就往外跑。留着小雅一个人站在宿舍门口追喊,“都不知道矜持点的,那是我男朋友哎,你们这样会吓到他的。” 一群人直径跑进宿管室,隔着窗户看见路边一位穿着和小雅一样的情侣棉服的男孩,耐心的在等着什么人,随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便抬头四处看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都出来呀,不见面我怎么给你们介绍。”拿好东西便赶忙跟过来的小雅站在宿舍楼的门口把躲在宿管处的八卦者们都揪了出来,丁同学见况便主动走上前来打招呼自我介绍。 不再繁忙的大学生活给他们创造了无数个可以约会的日子,我们这群人一边旁观着他们的故事一边准备着毕业。毕业后的小雅选择去往其他的城市继续学习了两年,丁同学很快也结束了四年的大学生活早早的负担起生活的重任,除了平日里的工作还要兼职跆拳道馆的教练,等到小雅毕业后他便在苏州租了两室一厅的房子,有一个大阳台,因为他知道小雅喜欢阳光。小雅最终等来了期盼已久的二人生活,他喜欢给她做饭,喜欢看着她把家里布置的很温馨,喜欢她做的甜品,帮她泡好每一餐的中药,并准备好糖果。即使经济不富裕,但是生活很富有。 “我们要结婚了,今年十月一号,你们都是我的伴娘,伴娘服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哦!”小雅给我们一一报喜,记忆里的小雅似乎一点都没变。 后来我一直都不敢想象那即将是一场怎样的婚礼,没有婚庆策划,没有承诺仪式,婚戒是几年前恋爱纪念日丁同学在路边小店买的一对银戒指,公婆家给的彩礼钱后来丁同学又偷偷凑了些交给小雅的父母,“这个钱都帮你结婚办酒席用,到时候能剩下的话就给你点零花钱算嫁妆了。”父母轻描淡写的吝啬着,小雅从不奢望能够从这一对连女儿的婚纱照都不同意挂在家里的父母身上得到什么。“虽然我知道他家条件也不是很好,或许就像别人说的从一个坑跳进另一个坑,可是花花你知道的,我再也不想回家过年了,我一直多么渴望从原生家庭的悲痛中逃离出来。我一直特别羡慕你们能够得到父母百分之百的爱。”即使这个放暑假去企业实习,寒假不愿意回家过年的姑娘,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得知母亲得了抑郁症毅然辞去工作回家尽心的照顾与陪伴,因为担心父亲和弟弟两个男生不够细心。 “即使我心里会觉得别人有的我都没有,但是我真的一直很感激丁愿意成全我一个有爱的家,感谢他对我的关心和包容从未改变过,即使在我回家照顾我四姨(她一直这么称呼她母亲)没有经济来源的时候他都主动打钱给我是怕委屈了我,我曾和他商量要不就不要办婚礼了,领个证就好,他坚决不同意,他不愿让我承受家里人的闲言碎语,他说以后有能力咱们在苏州再办一场属于我们自己的婚礼。”这个全班人眼里从来一副没心没肺的女孩只不过是偷偷藏起了某些人从未经历过的痛、吃过的苦,她那生活上从不屈服的性格也不过是因为前二十年的将就,余生再也不愿那么过了。 终不过,一世纠缠 宁和前男友分手的时候刚刚巧遇上二十六岁生日,五六年的感情也不过一句分手终了,“他怪我管的太严,求我放过他,换做别人我会管吗?” 宁倔强的抹去未能憋回去的眼泪,拿起酒杯碰了碰一旁闺蜜的杯子随后一口吞尽,麻木着全身的疼痛感。身边的人都以为这位前男友甩过来的闷声“巴掌”真的抽醒了宁。 “宁宁,周末一个人吗?要不要出来一起约一局?”闺蜜变着法子约宁出来,因为不忍心看着她自从分手后一直躲在无人处自我疗伤。经不住室友和闺蜜的劝说,宁简单的收拾了自己便独自赶到了闺蜜发过来的地址,推开门的时候已经有十来个人坐着了,闺蜜看着瘦了一圈的宁差点没认出来,赶忙起身迎了上去:“终于肯出来了”拉过愣愣的宁走到桌前介绍:“宁,我一直炫耀的闺蜜,正经学校研究生,你们不许怠慢了。”宁扯着嘴角微笑着打过招呼,便被闺蜜拉着坐在她身旁的位置上,席间一旁挨着的位子上的男生端着酒杯转向宁:“阳,认识一下?”一旁的闺蜜很不给面子的推开他举着酒杯的手,“一边去,这儿没你什么事。”“你就不能给点面子,是亲姐吗?”男生气不过,为自己的颜面反驳道。“我倒想不是呢”闺蜜似乎从来不会给他留有情面。这便是宁第一次见到阳、那位闺蜜偶尔提起的弟弟。 因为闺蜜的关系,宁没有明确拒绝阳的主动地追求,她似乎也并没有想要拒绝,最终在这个男孩长久以来的花言巧语,糖衣炮弹下沦陷,宁以为自己再一次遇见了爱情,无所谓别人口中两人不般配的外表、不相称的学历以及相差甚远的婚恋观。“你看上的不过是他未来的身份而已,你一定会后悔的。”即使闺蜜用笃定的口吻苦苦相劝、即使他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也丝毫没有动摇她想要和阳在一起的决心,“他为我的付出只有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至少此时此刻他是愿意陪在我身边的人。”宁始终相信这个男孩是喜欢自己的,起码现在他是目前身边最适合结婚的人选。 之后在一起的一年里,阳辜负了身边所有人的不看好,漫长遥远的异地恋也未能冲淡阳至始至终对宁无微不至的关心,因为工作地原因,宁总是无法抽出长假去往阳的城市,所以终日忙于家族生意的阳即使远在广东都会抽出时间赶过来陪伴宁,宁也似乎越来越依赖阳了,“我去你的城市吧,我想安定下来了。”“好,等我去见你父母,我们先订婚。”阳此时此刻的承诺比以往任何一句情话都更能牵动宁的心。于是乎2019年春节两人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举行了简单的订婚仪式。那天宁对好久不联系的闺蜜说到:“谁说浪子不会回头,只不过是没有遇到陪他上岸的人而已。”“那恭喜你了,希望你就是那个人。”闺蜜不深不浅的祝福着。 忙碌完在这所学校自己教的最后一届班级的高考事宜后,宁为了阳、为了两人的未来最终还是狠下心来提交了辞职报告。同事们为她践行的饭局上,不舍更大于祝福,那晚谁也没有提出散场,宁玩笑着说:“要不你们再陪我搓两局麻将?以后我可就没机会了。”话音刚落,便有人准备了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每个人才会暂时遗忘此时弥漫着的别离感。“以后你不在可就少了一个赢我钱的人了,我应该高兴才是。”对面的同事一边摸着牌一边嬉笑着打趣,“是啊是啊,今晚给你次赢我的机会,一个个都不许放水啊。”此是的宁竟然起了想要输一辈子的念头,“原来我是多不想离开你们。”然而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哎,你手机一直在响,要不你接一下吧。”一旁观战的同事拍了拍宁的肩膀小声的提醒:“再不是你男朋友有什么急事吧,你去接一下。”全神贯注于“战场”上的宁一点没有在意手机的动静,“那好,你先帮我顶一下,我一会就来。”宁起身拿过一旁搁在包上的手机,一连串的微信消息和未接电话,却都是来自曾经疏远了的闺蜜。宁翻开微信,定格视频的页面上一个的女孩挽着男孩的手,昏暗的灯光下看不真切女孩的脸,但男孩的背影是宁再熟悉不过的人。虽然早就做好了这一天的到来,似乎真的需要面对的时候才发现高估了自己,“你给我的新婚礼物?”宁强忍着泪水、假装不痛不痒的回复。“我早就和你过,他什么德行我比谁都清楚。”“我肯定这绝对不是他最后一次出轨,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闺蜜一连串的语音消息,从未有过的愤怒情绪,宁似乎在最后的那句话里察觉到了夹杂着的些许心疼,“我早就知道了。”之后再也没等来闺蜜的回复,宁可以想象到电话那头的她是怎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直未等到宁回来续场的同事出来找她的时候,宁已经收拾好情绪站在了门口,一旁的室友好像看出了些什么:“今晚就到这吧,宁还要回去收拾收拾赶飞机呢。” 再依依不舍的道别,最终不也还是散了场;再繁华的街道也掩盖不了痛彻心扉之后极盛的孤独。 “你真的想好了吗?校长说了如果你还愿意里下,你还可以……”一直跟在身旁的室友忍不住的心疼。 “如果我没想好,我就不会递交这份辞职报告。”宁太过于平静。 “你真的愿意这样将就一辈子?你这么优秀,总归会遇到合适你的人。” 宁停下了脚步仰起头看着夜空,也许是要下雨的缘故,没有一点星光。“从我知道他出轨的这些日子以来,我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在做思想斗争。我今年28岁了,就在上个月我去医院检查,确诊卵巢有些问题,就是说我以后很难能怀上小孩,即使有幸怀上了也不一定能保住,可是他说他愿意娶我。你说我要将就一辈子,可是我错过了他,未来无论和谁在一起不都是将就。然而他至少还可以给我经济保障。” 雨开始淅淅沥沥的落着,老天从来不会心疼可怜的人。两人在路边的站台等车,透过对面餐馆的玻璃落地窗,一对情侣正吃着夜宵,那个男孩满眼温柔的看着对面的女孩,真是像极了年少时的自己。 室友顺着宁的一直定格的目光,不再劝说,“明天的飞机我送你吧。” “好啊,前提是不许哭。”两个人各自笑着,原来笑着笑着也会流泪。 愿相伴,白首不渝 优优习惯了在每个周末打开收音机换上自己最喜欢的磁带循环播放着音乐开始收拾屋子,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砖铺的地面,直到它们露出原本的红色,换下墙上斑驳的旧报纸,以及一早出门采来的各色野花一束束的插入父亲的空酒瓶,门口的台阶上一排刷洗干净的鞋子以及杨树之间麻绳上随风摇摆的衣服都会让优优心情大好。优优最开心的就是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梳妆台,捣鼓各样的护肤品,换一身精挑细选的衣服,扮一个靓丽的妆约上好友出门,这时候母亲总会冒出两句刺耳的话,在那个距离大都市几百公里的小城镇里已经完全违背了作为一个好女孩应有的的形象。但是优优聪耳不闻,戴上电视剧里才有的浮夸耳环、盘起微卷的长发,优优最欣赏的就是此时镜子里的自己。 迫于贫困的家庭环境,长姐如母的世俗责任使得优优初中未毕业就辍学打工、补贴家用,只有16岁的优优跟随同乡一起来到上海,每个月留给自己的只有几百块的生活费,其他都寄给了父母给弟弟妹妹读书用。从上海到苏州再到北京,优优居无定所,像在全世界飘着,除了春节的迫不得已优优逃避着每一次回家的机会,“我讨厌那个家,永远都不想回”。 直到遇见沈健,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在北京一家工程造价咨询公司刚刚渡过艰难的实习期,优优正在沈健所服务的一家房地产公司做小工,那便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沈健像往常一样和施工员跑现场,不时地停在一处和同事讨论着什么,瞥眼看见远处砂石堆旁一个廋小的人用力铲起一铁锨的沙扔向前方的铁网,周而复始,红色的安全帽挡住了半截脸,她带着的手套好像别人的洁白些,他好似有些心疼了。沈健渐渐喜欢上跑现场了,喜欢上往砂石堆满的地方去,美其名曰工作需要,同事取笑他“是工作需要还是人需要?”。一来二往优优便和他熟络了起来,或许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带着相似的口音会都有彼此珍惜情分,也或许是对优优人生经历的同情,“他会带着他称之为吃不下的面包给我,会借着了解情况的由头让我偷个懒……可是他从来不说喜欢我。”优优二十岁生日那天翘了班,一大早便给沈健询问他的日程安排,“一大早就跑公司开会了”优优相信他的工作痴迷程度,废寝忘食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恰如其分。优优翻出自己一直舍不得穿的漂亮衣服,利索的收拾好自己便坐上公交赶往沈健的公司,棉服口袋里藏了两只优优从未舍得吃过的牛肉包。优优赶到的时候会议还没有结束,优优没有勇气向他同事说出要找的人,因为不知道以何种理由、何种身份。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蜷缩着坐着等他会议结束,那天的阳光虽好,寒风也同样凛冽。幸好棉服够厚、幸好他急匆匆的飞奔出来,他还没来得及询问,优优便掏出怀里的牛肉包送到他面前,“好像不太热了,不过应该还是好吃的。”沈健愣愣的接过来,手指可以感受到的体温热度,平时能言善辩的他一时竟哽住了咽喉。他坐在她刚刚坐的台阶上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包子。”沈健咽完最后一口站头看着热泪盈眶的优优,一阵慌乱,“怎么了这是,你是不是还没吃,对不起,我……”“今天是我生日,能见到你我很开心。”优优一边流泪一边笑着。“从那一刻我便认定了她”沈健后来一直为之骄傲。 “优优真幸运,在大城市里找了个正经八百的大学生,工作又好又肯吃苦,关键对优优还特别好,你呀一定是上辈子修的福气啊!”婚礼上给亲戚朋友们敬酒时总不缺对沈健的夸赞,沈健便挽过一旁的妻子:“是我上辈子修的才会娶到优优这样又漂亮又能干的人做老婆。” 从优优怀孕开始,沈健便不再舍得优优出去工作,他一人承担起所有的经济压力,没日没夜的通宵做项目,只是为了能够给母子俩一个稳定的家,从恋爱到结婚八年之间他们在北京搬了九次家,第十次便是沈健承诺给优优自己的家。无论是之前搬家还是新房装修都是优优独自一人拦了下来,因为她心疼他工作的繁忙、生活压力的沉重。 此后沈健除了负担起一家三口的日常开销,儿子的教育培训,加之繁重的房贷,使得本不富裕的家庭状况雪上加霜,“沈健经常待在项目上不回家,有次我和儿子两个人一个星期只剩50块钱的生活费,娘俩就着一盘土豆丝喝白粥,儿子哭着打电话说爸爸再不回来我和妈妈就饿死了。最终厚着脸皮找父母借了一千块熬了过来。”优优承受不起他漫长的离家时光、艰难的生活境遇以及孤独的思乡之情,优优开始变得忧郁,悄悄的去看心里医生好像起不了一点作用。似乎只有虚拟的网络世界才会给她这份阳光和生活的希冀,电话那头的男子无微不至的关心让她愈加怀念曾经恋爱时沈健给她的那份温暖,现在怎么一点都找不到了呢?“咱们见面吧,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你来。”优优似乎又找到了当年的心动时的自己,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 “怎么办,我犯了大错,沈健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我被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这种蠢事……”优优哭着给远方妹妹打电话,似乎全世界只有她会体谅自己。妹妹劈头盖脸的教训也抚平不了优优对于沈健的愧疚和自责。“如果你不想毁了这个家,毁了沈健,毁了你未成年的儿子,那你就永远烂在肚子里,离开北京,和从前一刀两断。”沈健本愧疚对于优优的陪伴,想是想念亲人了便决定辞去工作陪她一起回老家,他们卖掉了北京的房子,回到老家重新买车置房,从看房看车到装修,优优无不亲力亲为。儿子已长大可以照顾自己了,她便隔三差五去项目上陪他住员工宿舍,照顾他的一日三餐,或许这样才是他们最向往的夫妻生活。 “姐夫,听说你拒绝了女同事的献殷勤,没想到你是真的爱我姐!”家庭聚餐的日子终究没躲过小姨子的玩笑话,沈健停下正洗碗的手:“你姐姐对我的好,对儿子的陪伴,对我们家付出的心血远远超过我,我还有什么资格和脸面去做违背良心的是,她之前状态也不好,我不能否认我没有担负的责任,现在新房和车都放在她一个人的名下,工资卡也放在她那儿,我反倒一身轻松,只要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就好,很多不好的事就像你知道的一样何不让它永远烂在肚子里。”妹妹愣愣的看着姐夫,竟忘了搭话,听见他催促自己出去和姐姐聊天转了身便出去了。 “我的后半生一定一直陪着你们。” 笑年少,太过清浅 “你什么时候才能退伍啊,你早点回来吧,我们还指望抱孙子呢。”即使每半年好几页纸的长信也冲淡不了父母的思念,“传宗接代”的重任终究抵不过自己的信念。二十六岁那年,小友还是结束了将近十年的部队生活返回家乡,遵守着给父母儿孙绕膝的诺言。谁也不会知晓漫长的回家路程他偷偷哭了好几回,许是战友别离,许是父母恩情。 还没来得及卸下十年的行囊,还未感受久别的重逢,父母和媒人便早已安排好了一次又一次相亲现场,是有意亦或无意,小友都一一耐心附和着却不提后话了。 降雪后的天气异常寒冷,丝丝阳光融化了路面的积雪,小友像往常一样开着自己每天擦洗干净的银色面包车去载客。不远处的路口一位穿粉色长呢外套女生朝自己挥手,小友提前放慢了车速靠边停车后连忙伸手推开后厢的门,女孩连忙弯身缩进小友新换的棉座上取暖顺手用力拉上车厢的门,“去县城,我赶着去上班。”说完边哈气边搓手,“这么冷的天还赶着去上班太辛苦了。”小友搭着话双手扶着方向盘抬眼从后视镜真切的看清了女孩的容颜,女孩很好看,雪白的皮肤、明亮的眸,眉眼间和小友还有点相似。“你不也是,这么冷的天还出来载客,更何况你还是不受管的。”女孩笑着回应,就这样一路攀谈从小镇到县城十几公里路、二十分钟的车程,好似才刚刚开始的话题还没得到延续就要结束了,女孩下车之前小友忙递上写着自己号码的卡片:“以后急着上班直接打我电话就好了,大冷天乡下又不好打车,我随叫随到。”女孩看着他笑着接过揣进了大衣口袋,两人好似都忘了道别,因为他们都期盼着再见。 一个星期后的早晨,阳光刚刚撒进车窗的驾驶位,小友便开车赶去那熟悉的路口接思念已久的人儿,前天女孩第一次打他的电话告诉他每个星期一的早晨都要赶去县城上班。 “以后每个周一的早晨我都是你不得不见的人了。” “其实你是我每天都想见到的人。” 就这样小友习惯了每周接送她从家到公司,从父母认为的载客司机变成了未来女婿。这是小友第一次尝到所谓的爱情,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除了父母之外会惦念你回家的人,问你冷暖、知你悲喜的人。小友毅然随着她去到了县城工作,舍不得她住着繁杂的合租房便和父母商量着拿出攒着的退伍费订个小套做婚房,担心她骑自行车的安危便每天接送她上下班,转眼的五六个月,与他们而言也只是差了一张结婚证的夫妻而已。一切比双方父母所期许的还要美满。 即使没有媒妁之言却也没能躲过父母之命。两人在双方父母的催促和期许下一步一步朝向婚姻的殿堂,订婚前夜,女孩的父母提出:“他们将来的第一个小孩必须要随妈妈姓”,小友体谅到她作为家中独女与自己同样肩负着 “身不由己”的责任,也不介意是否需要“长子的姓”来证明自己所谓的家庭地位,小友给自己父母做了很多思想工作终于讨的父母的谅解——“一胎随母,二胎随父”。本以为跨越了订婚这一座大山,即便婚礼那些再繁杂琐碎的事情都不会阻挠到自己,或许两人都不曾想过原来黑夜之后也不一定就是黎明,原定的两个月后的婚礼从延期变成了遥遥无期。婚礼前本应该热热闹闹的家庭聚餐闹得不欢而散,“我家女儿都是当儿子养的,既然你们家已经答应小孩随咱家姓那干脆就让小友来咱家招女婿好了,我们也不要太多,就两万块钱,那辆车本来就是他自己买的也一起带过来罢。”餐桌的低气压瞬间压倒在小友身上,小友低着头都能够感受到来自父母克制着怒火的目光,女友在一旁愤恨的叫了一声:“爸,你怎么出尔反尔。”小友欣慰还能够感受到女友贴近着的心,抬头看向一直敬畏的女友父亲:“伯父,我们是自由恋爱,这些事应该由我们自己商量来决定,更何况我和妮结婚了我也将是你们的儿子呀,我们都是吃一口锅的一家人啊。”小友的深情似乎并不能打动女友父亲的意念,“自由恋爱?我女儿的婚姻我还做不了主了?这还没结婚呢我就不能做主了,以后还了得?”话落,女友任由父亲拉扯着自己往门外走,女友看着身后的小友不停地摇头,眼泪打在他的心头无声的诉说:“对不起,不是我不想回头,是我回不了头。”那一晚,所有的亲友都坐在小友家的堂屋里商量着如何缓和这段已经破裂的局面,“这样的亲家不做也罢,就这样的人家就算我现在让步了以后我儿子也会受气,我坚决不答应。”屋内传出母亲悲恸的哭泣声,坐在门廊台阶上的小友依旧纹丝未动,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刚刚走出部队门口的自己,孤独又绝望。 “对不起,终是我辜负了你,”我们还是卸不掉枷锁抵不过软肋,女友终是选择了放弃。原本还抱有希冀的小友在女友永远的沉寂以及一轮又一轮相亲中日渐麻木,仓促的认识、仓促的婚礼,只因为那个女孩和她一样穿了件粉色的呢子大衣同样称着透白的皮肤,只是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见了往日的自己。原来爱情不过如此。 后来听说那个女孩在小友婚礼的两个月后匆匆办了婚礼嫁到了远方的城市,没有按照父母要求的入赘和孩子的姓氏,只是简简单单的穿了件红色旗袍出了门,一年后又匆匆离了婚。此时的小友明白:即使曾经全身心相爱过的人一旦断了情丝,余生的幸福与否都再也和对方没关系了。 朋友曾今问小友的妻子珍:“为什么你们两人从未吵过架”,珍好似自嘲的笑了笑:“从未相爱的人是懒得吵架的,有谁知道我们一开始连话都不愿意说,我们用了十年才将这段婚姻步入正轨,也不知是我比较幸运还是他比较幸运,漫长枯燥的日子里我们竟都发现了对方的好,将就着开始不那么完美的走到最后。”可能这才是爱情。 新年的瑞雪好似从不会缺席,小友看着雪地里十七岁的少年像极了当年第一次穿军装的自己,稚嫩且无畏。往事似乎有点模糊了却也怎都么逃不了忘不掉。 谁能敌,时光人海 辗转又是一年,我一直没能够有勇气去写这位从闺蜜口中得知的叫晓晓的故事,一是因为在我潜意识里觉得她的爱情认知太纯粹,怕写不好;二是我也一直在等最终的结局,但也不知怎样才算是结局。最终还是舍不得他们从我的记忆力流失,便零散的记下来。 2018年平安夜前一周的晚上,我终于在苏州见到了这位听闻已久的姑娘。那天我们坐在饭店门口等着朋友们的到来,不多时便远远看见人行扶梯上一位抱着一束淡蓝色包装纸包裹着粉色玫瑰花的姑娘朝我们走来,黑色呢大衣下露出一截百褶长裙、毛衣口翻出的衬衫领配合着白炽灯光衬着白皙的皮肤,黑框眼镜遮住了长睫毛,散落着的黑色微卷长发透着她似乎独有的温柔,原来这就是她们口中一直盛赞的晓晓,一位很是痴情的姑娘,我好像是喜欢的。 但似乎我此刻的认知里对于她的判断与我后来所知道的有关于她的故事经历背道而驰,就像那天我们都惊讶她一个人的到来一样。 晓晓和韩是大学同学,是拥有着无限想象力和创造力的美术生,应该是会把眼里所有事物都描绘好的哪一类人,所以也应该是彼此吸引的。大学时期的学业不算繁重但也足以有大把的时间把大家聚在一起的课程,很多人的相识到相知不过是一来二往几句不经意的玩笑话、不过是他有意无意的接近和帮忙、更不过是你情我愿的接受或付出着对彼此的爱与被爱,就这样在同学的“误会”中和他的不算承诺的“默许”下晓晓和韩顺其自然的成为了男女朋友。大概是日久生情吧,也或许是早就一见钟情,我们无从知晓,因为那都是别人的深情。 校园里的爱情在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洗礼、异地的相思、父母的反对等重重苦难前都不敢妄下结论,很显然他俩也不能逃过。大学毕业后的晓晓顺利找到工作留在了苏州,韩为了能够陪伴在晓晓身边也留了下来。不算宽敞的出租屋、简单平凡的一日三餐,似乎周遭怎样的环境都不重要,而是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彼此就好。细数那些日子里两人牵手压过的马路、看过的苏州园林、尝过的街边小吃,一粥一饭、一花一树都是足以证明他们相爱过的痕迹,似乎也会经久不消。那时候他们身边的好友没有谁会相信他会有一天不爱了,不爱这个彼此花费了整整五年青春的姑娘,生活总是那么戏剧性的可笑,不经意间竟验证了晓晓的大学室友曾经酒后对韩说过的话:“你别他妈最后翻脸不认人,我们都不会饶过你”。其实至此之前我曾推翻了我印象里对于这个男生的偏见,因为我相信他的眼神是爱着的:是在去车站接晓晓参加微微婚礼的那天,她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只是身边多了个年纪相仿的男生,同样的黑色镜框,衣着简洁清爽,手里拎着装满晓薇衣物的白色纸袋,沉默无言的跟在她的身边,晓晓平淡的介绍着,原来这就是他们口中晓薇的男友——韩,然而他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不热情,更不够敷衍。我们三言两语的聊着,城市里永远繁忙的地铁挤满了人,韩一直扶着紧挨着他且重心不稳的晓晓,不到五分钟的路程他似乎一直在小声的嘱咐着什么,透过玻璃车门倒映的身影,他轻轻捋顺晓晓耳边拨乱的长发。 我想大概率是生活的压力吧,终究韩在的父母一而再的逼迫下,他同意回家并接受了父母安排的事业单位。晓晓一直安慰自己,即使他回去了也没关系,高铁十分钟就能到了,以后自己也是会去他的城市的。韩走的那天是父亲过来接的,就好像是父子两之间的默契,韩和父亲都没有想起要和晓晓见一面,即使晓晓曾以韩女朋友的身份回家看望过他们、即使他明知儿子一直留在苏州的原因,原来到最后自己连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都不愿被提起。韩回到了那个所谓属于自己的城市,家庭给的安全感自然没有了买房的压力以及父母提供的安逸舒适的生活环境,连身边的人都是“门当户对”的新人。其实开始的两个月他还是惦念晓晓的,每一个周末都会来苏州陪伴她,只是再也不曾提起未来、更是对结婚避而远之。 “我父母现在还不同意,但是我会努力劝服他们同意的!”这是每当晓晓小心翼翼的提出见家长时韩给她的承诺,但这一天越来越变得遥不可及。因为渐渐的,韩开始回避去苏州:“这周公司团建,我不能去你那儿了。”“对不起啊,这周和朋友约好了去游泳”…….不经意时光匆匆流逝的一个月,晓晓从想念变成怀念,从体谅转为失望。然而只要韩去了苏州找她时,晓晓就会相信他一直都是在乎自己的。直到那个所谓“不过是个同事”的人出现,晓晓内心仅存的一点希望都随之幻灭——那天周末韩去苏州见晓晓,意为之前两人吵架而道歉,晚上韩像往常一样把手机搁在床头去洗澡,十一点多时手机突然亮起,是一位女同事的信息,晓晓便有意无意的瞥见了,手机界面上显示着的暧昧不清的言语像一根钟捶一样撞击过来,震的整个人慌了神、心想碎了一样疼,面对泪水决堤的晓晓的质问,韩只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只是同事,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再无其他,“那我们分手吧”是晓晓提出的。女生的失恋便是在痛不欲生中度过、悔恨懊恼中回头,不管朋友怎样的劝解和疏导都不足以能够找回自己被爱情麻痹的理智,说好的再也不回头都在韩来陪她过生日,送一份礼物后便收回自己所有的决绝迎接他的到来,之前的失望也好、失意也罢都不过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再后来我也是断断续续听说着他们的故事,和好、分手、以至于后来韩以他的冷漠渐渐磨灭了两人的关系,只听说她想离开苏州,去其他城市重新开始。但即使后来不再见面、断绝了联系,晓晓对于他的爱一直存有希冀,她还在等,等他父母同意?等他的解释?等再相遇的那天…... 掩不去,白色月光 2019年深秋,蓝被男朋友带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高高的个子完美的撑起了黑色廓形西装外套,入席后她盘起自己深色卷发露出了整个侧脸,我承认第一眼真正被吸引的是她白到通透的皮肤,席间这位就坐在我身侧的陌生姑娘,引得我频频侧目。 再次见她大概已是三个月后,也没有想到能够有缘与她共事了小半年以及后来知悉的有关于她爱情的一小段故事。一位早就认识她的同事曾说过“放心好了,也是一逗比类性格,好相处的很。”果然不出她所料,永远散发着年轻的朝气、敢说敢做,甚至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我们原本的沉闷,以至于在后来的聊天里我一直都很好奇她对爱情和婚姻的谨慎完全超出她的年龄、性格所应有的认知程度。 “前男友和前女友这种生物都是不能存在的”,在某天午后聊完某位感情坎坷的凄惨人物后,同事不置可否的总结到。 “我同意,弄不好哪一天就会东窗事发,搞得所有人鸡犬不宁,甚至追悔终生。”蓝意味深长的接了一句。我猛然的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朝我撇了撇嘴,一副“难道你不信的”模样让我更加坚信这是位有故事的姑娘。 我这颗浸满好奇心的种子终于在那个温暖的午后得以见光发芽,同事们的忙碌给了我两半小时独处的机会,在办公室偌大的玻璃窗前让我有幸认识了她的前男友以及那位让我都为之不解的她前男友的前女友。蓝和那个男生是大学同学,是蓝第一次愿意花心思在一个原本陌生的人身上,那时候的自己满眼都是他,即使他给自己打一次水、送一顿早餐都是莫大的宠爱和幸福。她寥寥几句话便盖过了他们相知相恋的过程,也许是她不愿意想回忆,我也不想毫无道德的在别人裂开的伤口上再用力扯一把,遂放弃了追问。 她开始时的轻描淡写嫣然让我觉的她好似在说别人的故事,没有咬牙切齿的愤慨铺垫直切主题,“我知道那个女生的存在是在那天晚上他非要去天津看她,就因为她打了一个电话,哭着闹着说想他,想立刻见到他,他就请假而且连夜买了一张火车票赶过去看她,给我的解释是什么?怕她想不开,怕她做傻事!你说可笑不。”蓝轻谬的哼了两声,看似无所谓的继续道:“可是我呢,我就不会做傻事了?想的开了吗?,我这是有多不重要,才会让他丢下我这个现任女朋友不顾一切的奔向前女友。”她突然停了下来,像是要平复着内心的情绪,可是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依旧波澜不惊。 我看着她顿了顿:“他既然这么担心她,还坐什么火车,高铁岂不是更快了。”她朝我笑了笑说:“那时候我们还都是学生,每个月就那点固定的生活费,谈恋爱也很费钱,可是我们又不敢和家里人说。还记得有次我俩为了和朋友一起去上海玩一趟,我们花光了未来一个月的生活费,连续大半个月我每天下课后去做兼职挣了一千多块钱,就这样才养活了我俩一个月。” “可是在我看来,你不是个乱花钱的人,而且我觉得你应该也不会舍得多花他的钱,那他的钱都花哪儿去了?”我继续提出我的疑问,并期待她能够谈谈那位男生的前女友。 “其实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想他对那个女生就没有狠下心过,初恋嘛,又是个娇滴滴会撒娇示弱的,即使他俩没在一个城市,但是她总是在每次分手后电话信息什么的找他,即使她应该知道我这个女朋友的存在。他像以前他俩谈恋爱时一样买礼物哄她、安抚她,他说他们只是朋友间的礼尚往来,我又不是傻子,我看到的只有他给她的却从未见过她回的,或许是有意避着我呢。”蓝顿了顿,“我突然觉得无比可笑,我送过他的礼物却也没见他在我这儿花过那种的心思。” “你知道吗,几乎他身边的兄弟都在潜意识里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是我插足了他们的感情,我才是那个做三的始作俑者、导致他俩分手的,这会儿我自己说的都觉得很搞笑,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他那位前女友早跟别人谈去了,说他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给我买了多少衣服、送了多少礼物,这些人都是脑子有问题吗?这些话他们竟然也听信她说的,她知道什么就随便污蔑,既然和她认识那么久怎么就没有看清她是怎样一个人呢?” “那他呢,难道一点看不清吗?” “哼!”她的语气里似乎包含着一丝同情亦或是调侃,“一次两次看不清,次数多了还看不清只能说他是真爱了,要么就是傻。后来那女生还是没和他在一起,她拿他当备胎呢,更可笑的是结果他还把我当备胎了,那次他去天津后我们就分手了,很快我们也都各自实习、毕业了,之前他微信上找过我,说他在上海工作、还是一个人,问我现在怎么样了,我直接给回了句:我有男朋友了,然后就删了联系方式。” 她的故事在时间的催促下匆匆收了尾,我无法说出感同身受那样的话,我也无法想想她在那一段时间里喜欢一个人、认识一个人、送别一个人、原谅所有人,到头来还得自己抚平所有的伤痕,然后再重新接纳另一个人时花掉了多少泪水和勇气,似乎那一刻的我很能理解她为何总是提醒我们一定要在乎自己的感受、给自己花时间,因为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如同父母那般待自己了。 都说人是自私的,但当你第一次主动的学着去爱另一个人的时候似乎早已胜过了爱自己,我想她和那个男生都是这类人吧,还好她胜于他的是懂得及时止损、保全眼前人。?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