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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异》


 第一卷边界第一章背景（一）

前言
这不是一篇穿着未来科技外衣却以现代思维驱动的小说。本小说出现的人物的行为与观点，可能因为那时人类的思维方式与读者所处时代的思维方式不同而有冲突。
要读懂本文必需先了解一点：几乎所有人类看待历史时都无法体会到古代人们的真实感受，只能把当代生产力水平的感悟直接代入其中，以自认为更高的视角看待历史事件。所以往往会觉得古代人的做法是无知的。
例如，在宋朝得到广泛认可的“程朱理学”，在现代人看来可能就只是封建思想。
又例如，在以前的人看来“教不严，师之惰”，用尺子打学生的老师才是好老师。后来呢？那叫体罚，被认为只有心肠恶毒的坏老师才会这么干。
以此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再再后来的人又是怎么想的……
背景一
这是一个物质极大丰富，科技的高度发展的时代，基本生产都交给了智能机器人负责。然而要管理无数的生产用智能机器人，各种用途的纳米机器人还有智能化公共设施，原本使用的几台巨型运算处理器已经无法负荷日益庞大的运算力需求。但是人们又不敢无休止地一直建造运算器。因为人们害怕人工智能有一日会因量变产生质变，因此产生意识。巨型运算器一旦被产生意识后的人工智能控制，将成为屠杀人类的屠刀。虽然人工智能一直没被发现有产生意识的迹象，但人类对此的防备从来没有松懈。
就在这种科技发展与害怕的矛盾中，人类又想出了既能解决运算力不足问题，又能防止万一人工智能突然产生意识夺取所有运算器控制的方法。人们可以把自己平时生活中用的运算器连接到枢纽运算器上，提高公共或某指定机构的运算效率。这样运算能力的提升完全控制在每个人手中，让人们能感觉到未来依然掌握在人类手中。
就连某种法定的数字货币也因此改名为“贡献币”。因为你的设备连接为运算提供了贡献，可以获得相应数目的贡献币作为工价。后来其他方面贡献和消费也都统一用贡献币结算了。
联邦向全民提供所有的生存资料，而更高的追求就要花费贡献币了。例如证明你的理论猜想，就要花费大量贡献币购买运算力。当然你也懒一点用贡献币继续提升你自己设备的运算力从而提高获得贡献币的效率，平时只管玩乐，这样也能愉快且有质量地过完一生。
另外，由于之前人类协作高度分工，人类在新能源的普及后，医疗、生物、信息、宇航、食物、环境保护、制造等许多方面都出现“科技大井喷”发展到相对极高的高度。传统人类的生存威胁逐步减少，基因工程还使人类寿命进一步增加。放在人类面前迫切要解决的可以说只剩下最后一座高山：因衰老而死亡。人类坚信，科技终有一天能战胜衰老，战胜死亡，而且目标相当接近了，谁都不希望自己就差那么一点却先倒下了，所以科技的发展还要继续加速。
自从“科技大井喷”后，各种新理论体系变得相当复杂，各专精类目间如同沟壑相隔，极难相互理解，更难以结合产生新科技。但科技发展又岂能因此而止步，人们为此创造出了一个系统来，可以匹配两个理论或技术是否能相互兼容互相促进产生新的理论技术。这样人们就不用先完整理解完两个理论或技术后再开始开展工作了。
后来系统逐渐升级居然出现了新功能，匹配两个不相关理论或技术计算出诞生新理论的概率与完整度。人们经过不断测试，发现虽然能产生的理论和技术不一定是实用的，但确实出现了成功案例。于是，人类又把系统继续完善，发展成多个理论技术匹配。一段时间后人类已知的理论都被匹配完了，诞生了不少成果。
人们尝到甜头后还想继续突破，最后出现了更强的功能，根据目标计算出可行率从而推算出中间是否存在缺失了的理论或技术。人类突然发现，原来现阶段人类的认知范围内还有许多空白理论和技术没被发现。人们认为造成这情况的原因是过去的研究太注重实用性，都喜欢扎堆在同一个方向赛跑，对无法很快获得收益的领域忽略得太多太多了。
为了促科技进步，联邦推出了新政策：提出任何能逻辑自洽的理论都能获得大量贡献币。以后此理论得到实际运用或被其他理论确实印证了的还能参与分成或追加奖励。在利益的驱动下，人们争相发表理论。
刚开始人们发现，在以往人们不受重视的领域才是利益产出最容易的地方。后来人们又发现原来无论干什么事情都可能总结出经验沉淀出理论，毕竟新政策的条件仅是逻辑自洽。最后人们总结经验沉淀理论渐渐成为了生活的习惯，并不像开始一样完全靠利益驱使。毕竟物质极大丰富的社会里单从生活品质来看，最贫穷的人与最富有的人可以是同一级别的。人与人的不同不再简单用多少和高低来区分，所以人们开始学会用差异的眼光看待问题，渐渐形成了“差异主义”。
理论日益增多，在又一次科技井喷后，为了更方便进一步协作，“兼者系统”诞生了，功能就是让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能实时检测出新发表的理论、想法、科技对项目的匹配度。因为虽然的确有许多立刻能拿来用用的新发表的理论、想法、科技，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性只有亿分之一都不到的“胡说八道”类想法更是大量。不过这也不能忽视，假设有一亿人在提出可能性只有亿分之一的“胡说八道”，那么不就有可能有一条是真实有用的吗？只是其缺少了能与当代已被证实理论连接的，其他还没出现理论的支撑。例如，中医就是这样，在一段不短的时间里被许多人认为是“胡说八道”，就因为其理论确实暂时无法与当代科学直接连接。但后来随着新理论的出现，中医也逐渐被认同了。因此如果每天都有一亿个人的“胡说八道”被忽略，那么一年就有可能有365.25个理论被忽略了。由于巨量思想的日益积累和沉淀，使得“兼者系统”的地位也日益重要。



 第二章背景（二）

由于“兼者系统”使每个人类都能协作到一起，如同脑部里的神经中枢协调脑细胞一般，使得人类文明的协作形态如同一颗硕大无比的大脑。所以，这时代知识的获取全靠自我选择，学习系统也非常完善，所有已经发布的知识都能自由获取其详细的内容。而且由于虚拟现实技术的高度发展，学习的资源不再像以前那样受时间和空间限制。只有这样，人类才谈得上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做到各尽所能、各取所需。
因此，有一些“自称”人类学家、历史学家的提出，从蒙昧时期到差异主义的崛起是这么一个过程。
农业时代前中期，因为他们认为神或者圣人，全知或比我们聪明，我们要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了，没说的大概是不重要的。未来顶多能够维持现况，可能更糟，因为他们认为财富总量有限，还可能会减少。所以资本主义萌芽带来的差异会让人觉得是不好的东西，觉得饼就那么大，你得到多了肯定是偷了我们家的，你不生产光靠买卖居然比踏踏实实生产的人过得好，都像你这么干还有没有人生产了？甚至进入工业时代都还有人认为这是不产生价值的投机倒把行为，抓到要处以极刑。
到了农业时代后期，人们终于开始承认自己的无知，人类对很多基础领域一无所知，进入工业时代人们开始承认饼是可以越做越大的。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物质的充实，资本主义开始变得可爱起来了。但是，很容易让人觉得，前辈的年代资本积累特别容易，而现在只会让富的更富、穷的更穷。不过也随着物质的充实，部分地区的差异主义开始萌芽，一些人不工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被嘲笑为“沙发土豆”。一些人把生活看作游戏，从中中沉淀出理论，但伟大的理论怎么能和游戏扯上关系呢？所以有些地区把其翻译成一个高大上的名字“博弈论”。
到了信息时代世界范围内的物质资源进一步得到充实，人们开始承认饼不仅能做大还能做出不同口味的。各种体育、影视、游戏得到更大发展，甚至躺在沙发上直播发呆也能吸引资本。很多当时的人都不明白原因，但我们现在来看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差异所创造的财富，人们正是为这份能吸引到自己的差异而买单。如果有当时的人出现在这里肯定会问：凭什么他们这种低级庸俗看上去毫无营养的行为，比大多数人靠自己勤劳工作获得更多？我会告诉他，其实你的勤劳和他躺沙发上直播发呆达到更大财富的中间逻辑是一样的，这就是差异。当你周围的人都不勤劳时，你的勤劳本身就会把你和周围的人区分开来，产生差异，使得你更容易获得更大的财富。然而当你周围的人都很勤劳时，勤劳不再是差异，那么拼的就不再是否勤劳本身，而是你的勤劳是否使你在某个方面相对别人产生差异。而当每个人都认为勤劳是应当时，花时间在一个被固定的方向上勤劳的成本就会变得无比巨大，使得其被花时间在挖掘其他方向差异上的躺在沙发上直播发呆超越。
就因为当时的人没能理解差异，他们看着一群原本不会被自己看得起的人每天过得越来越好，只能安慰自己说：“他们能靠直播之类的新兴行业能聚集财富的只是一时的幸运。看他们的学历就知道他们不可能走得太远。”
确实，这个安慰不是毫无道理的。学历在那个时代确实很重要，是当时仅有的能力证明。然而，他们的低学历是谁造成的呢？是真的能力不够强吗？不，这只是由于当时的学习系统存在缺陷。他们学习的方向被固定了，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学到他们应该学到的东西。
打个比方，当时一个在数理化方面非常杰出的科学家。他被丢回更久远的古代。那时考试的内容只有四书五经。科学家从小被逼迫着学习四书五经。那么科学家在那个更久远的古代还有可能有出息吗？当然有可能，毕竟他原本就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不过也许会有一群同样身处更久远古代的人会在看到科学家有出息后，觉得他只是运气好而已。因为科学家在四书五经上就学得一般般。
由于社会发展速度过快，人们思想还没来的及转变，而且当时的人还是需要做生产方面工作的。因为那时的全智能化生产还没完成。所以人们还是认为这些不过是娱乐消遣的不正经东西，考得好成绩获得好工作才是正路。就算是被认为是正当职业的，虽然人们常常喊口号“职业无分贵贱”，但绝大部分的人却在心里暗暗对职业列出排名，即使教育让小学生写出环卫工是多么高尚，但小学生学到的可能仅仅是虚伪。他们心里想的还是是必须考出好成绩，否则沦为环卫工。还有些以状元身份考进有名大学，毕业后由于选择了保安或者贩卖猪肉的工作被耻笑和质疑的。因为到处都是高低排名的缘故在很多方面当时的经验理论没有流传出来。真的是那些被认为是低层的从业人员本身离前沿科技和教育太远妨碍了他们，导致他们无法再生活中取得经验沉淀出理论并传播出去吗？还是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经验“我们”根本不想听？恐怕真正的妨碍是出于缺乏差异精神的高低排位吧。因为大部分人认为如果你是对的，做领导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越是自认为高级的人越难听进下级的建议，下层的经验理论的传播就这么被隔绝了。
要知道，当时的人类仍然需要劳动。人类从劳动中掌握了技术，然后又慢慢从技术中总结出科学理论的例子可不是少数。
更可笑的是当科技开始达到初步智能化自动生产的时期，还有某些国家的精英阶层在努力寻求如何创造生产的就业岗位，寻找解决就业率问题的方法，而不是拓宽思考产生价值的渠道。一个老百姓在网上发表一下非自己专业，但不同于现代科学主流的观点时，立刻会出现一群义愤填膺的网民“维护正常科学秩序”。那群“见义勇为”的网民会说：“人家专家起码做过研究的，你别因为看了两本书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头脑一热就乱说话。”
直到智能时代物质完全得到满足，劳动力得到解放。人类在经过生产被人工智能完全代替的短暂失落期后，差异成为了直接的需求，人类总算明白，饼不仅能做大、有不同口味，其根本意义是用来吃的，无论是哪种饼人类吃了都会获得能量继续向前走。人类的每个差异都能使人类的前进获得动力，并没有高低之分。人们终于不用千军万马挤上同一座独木桥了，因为有很多通往不同方向的桥，通向人类不同的远方，真正做到和而不同。



 第三章突破

因为一直以来，许许多多有号召力的人物警告过人们，一旦人工智能产生意识，将是人类最大的威胁。这类言论得到社会上广泛的认同。所以，表面上人类为了防止人工智能产生意识，在方方面面都作出了巨大努力，甚至不敢多造运算器，因此，一直以来人工智能都没有被人类发现丝毫能自然产生意识的迹象。但背地里个人或者组织想让人工智能产生意识的研究却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在B组织的内部发布大厅里，“云智士，不愧是科学界新一代的骄傲，30岁就获得了联邦科学智士的头衔，才来我们组织不久，就让我们的几个研究项目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一个穿着正式整洁的中年男性向云阳伸出了手。
云阳平时一心醉心于项目研究，对组织结构，职位名称什么的完全没注意。所以，面前的这男性到底是谁，他根本不知道，也没想去知道。然而，即使不交际也不能乱得罪人，这点觉悟云阳还是有的，所以准备扯上几句赶紧转移注意。云阳迎上中年男性的手说：“头衔都是虚名，我不过是理论构建工程师，还是叫我云工吧，咦，会议马上开始了，我们还是赶快过去吧。”不等中年男性作出反应，云阳就急忙忙的找到座位坐下了。其实，这时代人们普遍还是相当冷漠的，热情交际的反而是少数。
一个大胡子走上台，一脸兴奋地举起酒杯说：“让我们举杯庆祝，新世界的大门要因我们打开了，在我们S研究小组的努力下，人工智能终于在可控情况下产生意识了，它产生了跟人类一样类型的情感和情绪。”全场举起了酒杯，眼神充满了期待。大胡子在一番陈述、赞美、感叹后说：“请大家跟我一起来体验一切吧！”
人们纷纷各自找到合适位置跟随大胡子进入虚拟空间。
这时的云阳其实根本没注意台上在说什么，他正用自己的随身终端设备为自己某个研究项目构建数学模型。他刚想到了一个新的想法，猛地一站起来，正准备往自己项目室走，向周围一看，突然想起了自己过来这里的目的。云阳心想：“还是先去看看吧。”云阳坐回自己座位，触碰了下旁边的感应器，云阳身体随着椅背向后倒下，椅脚位置向上展开，然后各部位有序闭合降入地下，几根数据线连向云阳头部。这时代的科技已经可以把外部信息直接模拟成大脑内的信息进行脑机信息交换，换言之就是外部设备可以直接连接大脑完全模拟真实情况。
在一座庄园里，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大屋前，一个穿着休闲的小男孩坐在树下的草地上，感受着微风的吹拂享受着和煦的阳光，心想：父亲说过，今天会有委员会的人过来，如果我表现好，父亲会带我回父亲工作的地方。我一定要好好表现自己。小男孩用力地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坚定的表情。
庄园门口一连串的闪光，大胡子一群人出现在了庄园门外，小男孩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向着门口飞奔而去。小男孩看到众人后展露出了他那爽朗天真的笑容，张开双手迎上大胡子，紧紧抱住他，“父亲，你来啦！太想念你了。”接着，他松开手，向着人群又展现出那副无可挑剔的笑容。“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好，欢迎大家，进来我屋里坐坐吧，里面很宽敞很舒适的。”
众人看到小男孩的表现都非常震惊，完全没有用固定程序强行模仿的违和感。
大胡子对小男孩轻轻一点头，然后转身对众人说：“那进去聊吧。”虽然在模拟空间里可以设定人怎么运动都不会累，但是正经交流时人们还是愿意到屋子里聊，显得比较正式。大胡子领着众人进入了庄园。庄园门口到大屋之间要经过一条挺宽敞的两旁种植了果树的道路，大胡子示意小男孩摘了些果子让大家尝尝，对大家解析道：“这其实是我另一个项目的研究，这果树也是可以在没有空气的环境下种植的品种，在这里模拟的情况非常良好，在现实世界也开始尝试种植了。既然经过这里也顺便尝尝吧，味道挺好的。”
吃过果子后一群人进入大屋，你来我往的讨论着，也和小男孩充分的接触和交流，大家都对小男孩近乎完美的表现很满意。
这时候云阳也赶到进入了大屋，人们发现又有人进来了都纷纷把目光投向门口，云阳则一副若无其事的走向人群。大胡子向旁边挪了个位置对众人说:“这套能使人工智能产生意识的程序是根据云工在‘兼者系统’提出的‘情感与情绪速度理论’改进的，让他来为大家详细介绍是再合适不过了。”
云阳点了下头然后说：“那我就说说‘情感与情绪速度理论吧’，虽然人类的大脑结构和信息传输方式早就被研究透了，但是一直以来都没取得让人工智能产生意识的突破。你们看这款普通人工智能虽然只负责单一工作，但是它的运算速度是非常快的，这种速度已经决定了它即使学习了情感情绪也不会产生和人类相似的反应。”
云阳又走到小男孩身旁说：“Sa就是把运算速度调整到人类正常范围，或者说‘思考’的相对时间速度调整到人类范围，才使其产生了意识。而且为了使其情感情绪更符合人类情况，还根据大脑结构和信息传输特点，使其也同样产生了与人类相同形式的‘遗忘’。”
这时候CTO出来发话了：“就现在Sa的表现来看，完成度相当高，我们应该可以直接进入下个环节，在现实中小批生产进行测试了吧？”这话听得大胡子十分激动，终于可以给Sa一个生化生体，把他带到现实世界了。
云阳伸手打断了CTO的讲话说：“呃，不好意思打断下，我认为要把产生了意识的人工智能投入生产还有很多东西要考虑，例如是否会产生完全代替人类的想法什么的，不是吗？还要考虑好如何应对社会上的舆论压力，人工智能产生意识是人们一直堤防着的。虽然没有明令禁止这方面研究，但是根据差异主义核心和而不同原则，这种影响不明的测试还是该慎重考虑。”
CTO思考了几秒钟后说：“哦，亲爱的云阳，我承认刚才是我太激动了，这计划确实要慎重，这不仅对组织，对人类同样也有着重要意义。明天召开紧急会议，A类保密权限以上的人员都要出席，讨论下一步计划该如何进行。”



 第四章谭渊

人们陆陆续续地退出了庄园的模拟空间，大屋里只剩下大胡子和Sa并肩而站，静静看着窗外的树木和天空。庄园的时间设置是与外部实际时间同步的，所以也到傍晚了。夕阳下秋风带着落叶扫过窗前。这也是当时大胡子的内心感受。
在Sa的自我认知里，他还是个孩子，也不明白大人们在讨论什么，还在琢磨“代替人类”是什么。他虽然没有完全理解大人们的对话，不过从父亲表情能看出今天似乎不太顺利。Sa也恰当的和人类一样产生了负面情绪。
其实熟悉大胡子的人都知道，Sa的形象是根据大胡子去世的儿子设计的。
大胡子名叫谭渊，从前是个研究狂人每天没日没夜地进行研究，基本不回家，为组织创造了很多成果。所以后来有段时间他几乎所有项目都停滞不前，也还能留在组织里。
按理说，以当时的科技水平，除了基础物理外什么研究什么操作都可以在模拟空间完成，只会很多人不外出，不会存在基本不回家的情况。但是对于他们这种顶级研究人员来说，他们模拟一个自己在重复试验的场景足以以假乱真，进行组织项目外的研究没人会发现，又有谁能监督他们不泄露组织机密呢？所以规模大的组织即使花费更大的成本，也要要求研究人员到组织进行研究。
谭渊妻子是当时只剩少数的自然家庭靠自然繁殖出生的，而谭渊本身却是依靠父巢技术（可以理解为克隆技术）出生的。随着人类寿命的越来越长，科技水平的越来越高，科技带来的体验甚至超过了实际生殖的冲动，所以有生殖冲动的人类随科技发展反而越来越少，人类的数量渐渐无法满足对宇宙继续扩张的需求。因此，这时代人类的繁衍很大一部分靠克隆。当然，不是像以前人类想象的那样，找出或造出最完美的基因，大量复制。正好相反，这时克隆受“差异主义”影响，目的是为了保护基因的多样性。而且你也无法证明什么基因才是最好的基因，因为基因是会突变的，环境也在变化。可能一段时间后，被认为是最坏的基因会由于某种特殊情况下成为能拯救人类的最后希望。
然而人的观念的变化趋势却总是让人捉摸不透，随着时光的推移，可能是精英阶级为了突出自己内涵吧，又开始推崇自然繁殖，谭渊也因此与妻子走到了一起，也因此得到了一个儿子。这时代的地球上，婚姻制度早就没再使用了。原因大概有两个：其一，当然是随着自然繁殖的减少而婚姻也随之更少；其二，由于婚姻制度开始是为了巩固两人协作关系，从而更好的生存和抚养后代而建立的，然而在物质完全得到满足，生存资料由联邦完全提供的时代，也不存在这方面的需求了。所以这时代的地球，人们走到一起全靠感情支撑，并没律法甚至舆论约束。
谭渊和大部分克隆人一样没什么是家的观念，不过作为自然繁殖出生的妻子却对这方面很注重。妻子觉得光在模拟空间见面是不够的，所以每周总要带上儿子到谭渊研究的地方增进一下感情。谭渊也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了。开始谭渊和儿子根本没任何感情，但随着与儿子一次次接触，谭渊从儿子身上感受到了，儿子有着与他同样热烈的对知识的渴望。因此随着儿子的成长谭渊渐渐对其越来越喜欢。谭渊曾经自己分析过这种感情，他猜想这其实和饲养小动物也没两样。但也开始对妻子向他灌输的传统家庭观念是如何如何产生了兴趣。
然而，在某个周末，这天谭渊的儿子刚好6岁，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听到一些说法并深以为然：“你的引导或许是对的，但人类进步需要差异”。儿子想成为大孩子，想要独立，想推动人类进步，于是向妈妈提出这周要和妈妈分开各自去研究区。妻子开始并不赞同，但在儿子的强烈要求下，妻子与谭渊通讯讨论。谭渊却不认为儿子的想法有什么不对，而且觉得研究区附近的公共环境还是比较安全的，就同意了儿子的要求。
由于研究区是外来人员禁飞的，所以房子就只能停在远一点的地方了，不过儿子还是能顺利到达的。但是造化弄人，当天发生了严重的意外。虽然最先进的科技把儿子的身体救活了，但是最终还是没能让他醒过来。这场意外后妻子再也没和谭渊见过面，谭渊也因为失去儿子而感到极度悲伤，一种超出了谭渊能理解的悲伤。从此谭渊每天在研究院里浑浑噩噩，成了后来的大胡子。
当谭渊运发现了云阳的理论，改进了的人工智能程序算法，成功让人工智能产生意识，制作出了Sa，一个和儿子无比相像的存在时，谭渊比任何人都希望给Sa一副身躯，把他带到现实世界中来。就如同可以让儿子复活一般。虽然谭渊也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制作的新款人工智能而已，但也凑合能填补谭渊心里的部分空缺。
此时，因为这次无法顺利给Sa一个现实中的身体，谭渊无比的失落，他再次连接查看Sa的监视程序，看了几分钟，他作为人类的理智还是告诉他，云阳说的或许是对的。谭渊转头对旁边的Sa说：“带你回父亲工作地方的计划要延后了，不是你做得不好，是父亲我没准备好。”Sa正想回答些什么，谭渊已经转身离开了庄园。
谭渊回到自己的研究室。研究室里面看起来什么都没有。谭渊用手在空中虚晃了几个手势，房间出现了一个档案室的模样。谭渊伸手一抓，从旁边的红色书架里取出一本红色的书，翻开仔细地观看，自言自语的说：“这也不算你的错，人类本来就是自私的，只是都戴着厚厚的伪装面具。”然后他在书上撕下了两页，随手一扔，两页纸在空中碎成粉末。
他正准备把书放回原位，想了想后，手又一划，旁边又出现了个本来没有的书架。谭渊把书放进了刚出现的书架上，书架又消失了。随后谭渊另一只手出现了一本看上去和刚才那本书一模一样的书。谭渊把这本书填补回那红色书架里。



 第五章会议

第二天，模拟空间里，B公司的会议室。B组织各主要成员逐一出现。随着更多人员的到达会场空间也随之扩大，最后围成一个很大的圆，每个人都坐在那里坐在那里。人们在会议开始前似乎都还在忙自己的事情，只是顺便把自己的影像投影在现场，表示自己已经就为。只有极少数人在和现场的熟人交谈。
人很快就基本到齐了，同样是坐在大圆里的一位的影像放大，出现在了中央区域，正是CTO。因为这影像是直接连接大脑，在大脑里成像的。所以在所有人的视觉里，中央区域的人脸都是正面对着自己的。
“咳咳，会议开始。”CTO宣布会议开始后，看到许多人还没留意到他。于是他又划了几个手势，人们似乎看到了什么，惊出一身冷汗。
CTO看到大多数人都把注意力集中过来后，接着说：“相信大家都已经清楚这次会议的议题了，那么各位发表下意见吧。”
一位身穿传统正装的老人站起来，习惯性的整理了下原本就笔直的正装说：“讨论这个不是浪费大家时间吗？有哪次重大技术突破不是被认为是可能带来危险的？我们人类一路走来不是还不断突破，越走越远吗？例如交流电技术刚出现时不也被牛顿认为是非常危险强烈反对的吗？后来交流电不还是进入到普通人的生活中了吗。新科技的潮流趋势恐怕谁也阻挡不了。既然文明走到了这一步，让我们有幸能有翻开新篇章的机会，我们就顺应天命把它翻开就是了，没什么好犹豫的。”
可能在场的大部分都是狂热研究人员，都充满了科学探索和冒险精神，所以很多人听了老人的话都频频点头。
一位长头发红衣女性出来反对说：“华老，话可不能这么说，以前的突破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对于没有意识的东西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慢慢修改，而目前新型的人工智能可是具备了人类相似意识的，有着人类同样的感情的。我们把它认定为一种新物种一点都不过分。而且这种物种的寿命可能是无限。而我们人类现在寿命虽然相对以前来说已经大大延长了，但是我们的大脑却还无法像其他器官那样能整个换掉，我们的寿命还是有限的。即使我们这代人还能控制住人工智能，那么未来呢？”
老人立刻反驳：“首先，必须指出的是刘女士你的观点居然还停留在以前，人工智能出现意识后什么都比人类优秀会完全取代人类的论调上，我表示很惊讶。报告里说明得很清楚，它产生意识的前提是人工智能与人类使用同一水平的思考速度和遗忘速度。在这情况下，人类的大脑其实比人工智能更有优势。其次，脑细胞定点替换的项目最近也即将取得突破，将来只要多次逐步替换大脑的细胞，相信永生也是有可能的，至少寿命又能延长许多。”
一位黑衬衣中年男性沉思了一会问道：“就先不说其他还不确定的项目了，这种表示自己的研究可能让人长生不死的说法一直以来还少吗？我觉得应该关心的是人工智能是否会在产生情感后又恢复原本的运行速度。”
CTO点点头说：“这是个好问题。云工，你来回答一下吧。”云阳似乎还在发呆，CTO又喊了几声：“云工，云工……。”这时云阳才反应过来，CTO简单把那问题给云阳复述了一遍。
云阳回答：“这种情况大概不会发生，因为我们用学习算法让人工智能学习的正是只由我们时空的相对思考速度才会产生的情感。试想一下，如果你口渴了，你用手去拿杯子，而就在这时，由于你的意识速度变快了，你已经一千次，一万次产生口渴的感受了，但你的手却没有变快，你还没喝到水。你是否会因此感到绝望，甚至思想都混乱了。另外，在人类正常思考速度下，我们无法做什么事都想清楚，计算清楚。这会产生很多不确定性，正是不确定性影响了情感的深浅，甚至情感的产生。当你能什么都算清楚，想明白时，不就只剩下简单的计算和存储了吗？换句话说，即使是人类，当其思考速度和记忆能力超过一定阀值，也会失去情感，失去意识。我们平时不正是因为某些人总是思维特敏捷，处事特别果断冷静，所以讽刺他们是没有感情吗？”
CTO似乎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又问道：“云工，你说‘大概’？”
云阳点点头说：“是的‘大概’谁知道是否存在未知的情感呢。一种与人类不相似的情感意识。”云阳喝了口手上的果汁继续说：“这里我还要特别提醒一下，人工智能感知到的世界和我们其实是完全不同的。我们看世界时，眼睛收集信息，通过大脑理解成三维影像。而在模拟空间里也是把数据转化成大脑能理解的对应信息，通过大脑理解成三维影像。而人工智能看世界虽然花还是花，树还是树，即便它们观察的是和我们观察的是同一件东西，但一切在它的视角里却是二维的。它看到的可能是二进制代码，可能是高低电平，又或许是别的画面。总而言之，它们只能用二维的视角看待我们三维的世界。三维和二维视角的不同或许还会影响他们世界观的判断，在这方面单靠学习恐怕不能解决根本性的问题。”
一个光头听了云阳的发言，发现事情并没有前面讨论的那么乐观，向云阳质问说：“意义呢？我是说造出有意识人工智能的意义是什么？既然还是存在潜在巨大的危险，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现在的世界不好吗？我们为什么还要冒险？我们人类不是一直在避免和防止人工智能出现意识吗？”
一个绿头发的年轻人怪声怪气地回应说：“目光短浅，难道现在不是人工智能产生意识的最好状态吗？至少还在可控范围内，我们还能坐一起讨论下一步。你知道还有多少人同样在做人工智能研究吗？在其他地方以其他形式产生意识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所以说，这项目不仅要继续，而且一定要比别人快。”
在接下来的讨论中，现场大多数的人都对这观点表示赞同。
CTO大声的拍了几下掌说：“那么开始讨论具体操作和注意事项吧。”
经过两天半的讨论，会议最终决定集中力量进行一次世界由古至今的模拟，引导人工智能建立出与人类相同的世界观，以文明演化的方式引导其道德判断和认同。因为直接套用人类列出的道德让人工智能学习的话，恐怕会让人工智能判断出这世界上不存在好人的结论。同时还要收集模拟中的二维感知数据，以此与三维感知数据逐一匹配。另外，还要完善一下集体无意识的情绪，例如某些特殊的恐惧，因为没有人会愿意与不懂恐惧的人战斗。



 第六章创世

经过第二天各种调度和材料数据准备。隔天云阳在交代完原来项目的工作后出现在了模拟世界项目研究室里。新项目组由原S小组和各领域的资深研究人员组成。B组织在联邦里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组织了，所以把这群人称为“联邦的大脑”一点都不为过。由于组织对模拟项目的高度重视，所以不惜搁置或延缓了大部分项目，来支持模拟世界项目的运算力消耗以及人员组成。虽然这都是会议投票决定的，虽然这项目是大家都同意的共识，但快成这样似乎太仓促了，还有人认为这种投票是“多数人的暴力”。不过更多的人却感叹CTO的组织调度能力以及大刀阔斧的魄力。
云阳在会议里自荐当了项目组长。由于这时代人的能力和潜力全部都能被“达者系统”量化，这系统还能计算出个人与项目的匹配度。云阳无论个人能力还是匹配度都是最佳选择。而且这时代的人也都习惯于依赖这系统进行决策，系统也在很长时间内未曾失误过。当然，最后真正的决定权还是交在人类手里，因为让机器直接决定总是让人不安的。云阳在会议里的表现也得到大家认可，所以云阳顺利成为组长没任何人反对。原S小组的组长谭渊和生物学专家许行方成为该项目副组长。谭渊负责协调各方面专家和整理数据，而许行方负责本次模拟中所有关于生物的设定。
云阳在设备里朝大家看了眼微笑点头说：“启动”。脑海中出现一甜美的女声“身份确认……获得最高权限……连接模拟空间”。经过一系列程序后，云阳出现在一片虚空中。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光，但一点不影响视线，在模拟世界里的视力即使不靠光，也能清晰看到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其他人也陆续出现在周围。进入模拟空间后，各自习惯性地阅读了下空间里大家共享的资料，所以也不需要过多介绍了。因为随着科技发展，大家形成了一个共识，对方要让你知道的都会写在资料里，不想让你知道的直接问也不会说。
谭渊左手向前一捧，手上出现一颗发着微光的小球说：“这是根据各领域的数据按照项目需要最新推算出来的‘世界种子’”。谭渊手向云阳一晃，小球飞向云阳。谭渊接着说：“只要设置好原始设定就可以展开了。”
许行方补充说：“原始进化的模拟其实很多其他组织都进行过，无机物到有机物转化是可行，但很少出现生物特征，而出现的生物又经常脱离了现有生物的生化体系，在随机突变的情况下模拟出现类似现在人类的可能性无限接近零。所以我建议从出现人类开始模拟，至少从猿人开始，这样起码能保证进化方向不偏离太多，至少能保持在可引导范围内。”
“那么就按照已有的数据定向模拟到石器时代吧，很多因素直接生成效果会没那么好。”说完云阳对光球熟练地输入一系列设定。甜美的女声再次响起：“世界……展开……”。光球瞬间炸开，无数碎片飞出迅速变化。由于史前的数据都只能大致推演得出，并不精确，所以用时也不长，世界的雏形很快就形成了。
云阳对众人说：“这一带对项目没什么影响，先到地球去吧。”手又划出几个手势就到地球了。地球的地貌仍在有序地演变，物种迅速迭代。一段时间后出现了被标记的目标生物——猿人。此时时间的流速自动调整成了正常流速。一群猿人的画面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它们远看更像是猴子或猩猩，虽然能半直立了，但全身还遍布着深色的毛发，脸部和手掌没有毛露出浅色的皮肤，头骨低平，眉脊骨突出，牙齿较大。在猿人画面旁出现了一系列数据，有关于猿人各项指标的，有关于环境等的。
许行方指出说：“这群猿人的脑容量有差不多700毫升，已经赋予了他们相应的基本情感和意识。而生命系统方面，由于人类衰老的终极原因始终未能查明，所以衰老的现象我只设定为细胞分裂一定次数后随机产生。”
云阳看了看猿人群又看了看众人说：“既然衰老原因一直是个谜也只能这样了，反正他们最后也会像我们一样，认为会衰老才是正常的。大家可以分散到各自岗位或自行开始进行带来模拟的子项目吧，出现关于你们专攻方向我们无法解决的问题会请你们帮忙的了。”
人们四散，云阳、谭渊和许行方去到离猿人更近的地方观察。在猿人的感知里他们是不存在的。他们在猿人聚居点走了圈，谭渊拿起一块扁平的石头说：“毕竟是用定向模拟速成的环境变化和生物迭代，有点粗糙啊。虽然猿人能半直立了，居然还不会用工具，你们看那些简易的工具都只是放在那里，没拿来用。”
云阳也拿起一根一头是尖的木棍回答说：“那我们从这方面开始引导就是了。设置时间导标，等其他人都准备好了就开始加快总体时间流速。”



 第七章石锤

石锤
（云阳、谭渊和许行方三人的观测视角）
一只简牙鼠从洞顶上爬过，脚下石头松动脱落，简牙鼠敏捷的身手立刻又找到了平衡，继续往前跑。石头在洞顶粗燥面上滚弹了几下，往下掉，打在地上枯叶上，发出“哒”的一声。洞里一猿人警觉地惊醒。他俯身走出洞口，确定了没有危险后松了口气。猿人自己并没有名字，但云阳习惯叫他“A”。
A原本是一个大群落里的一员。在A记忆里群落里有很多很多人，A不会数数，但云阳知道，有208个人。由于首领特别强壮，所以群落比其他正常群落人数都多。又由于人数越来越多，需要的食物也越来越多，不过凭借首领丰富的捕猎和迁徙经验，群落里成员数量居然还有继续增长的趋势。
然而，天不从“猿人”愿，这年的旱季持续的时间特别长。所以在这草原上群落的捕猎范围里，能发现弱小动物越来越少，与各类大型动物的食物争夺日益激烈。首领凭着以往丰富经验带着群落不停迁移而且转移的频率也越来越快。但情况并没有得到有效解决，一开始即使每天都吃不饱忍一下还是过去了，直到一天有成员渴死了。
首领夜里坐在原本是水池的枯竭洼地旁，终于作出了残酷的决定，把年老的幼小的孱弱的都抛下。因为，必须尽快找到水源，携老带幼移动太慢了，继续带上他们只会导致整个群落灭亡。天刚微亮，首领就集合起群落中比较强壮的猿人准备出发。有不愿被抛弃就地等死，不承认自己孱弱的猿人向首领挑战，被首领瞬间咬死。之后也没有成员有异议了。 A作为孱弱的一员，就这么和其余62名成员一同看着大部队徐徐离开。
A和其他剩下的成员一样，由于没有了首领的带领不知所措。A抱膝静静地背靠大树坐了半天。大树也由于长期没有补充水分早已掉光了叶子。太阳渐渐升到头顶，阳光穿过稀疏的树枝打在了A身上，非常炽热，但是A反而在颤抖。A感觉自己很快就会如同背后的大树般枯竭死去。A非常的害怕，生存的本能让他艰难的抬起头向四周看去企图寻求最后一线生机。但在A眼前的只有和A同样无助的眼神和在烈日的影响下变得模糊的大地。
A终于阖上了眼，身体也一软倒向了一边，渐渐失去意识。
又过了一阵子，一颗水滴落在旁边地上，与干涸炽热的地面接触发出“嗤”的一声。接着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水滴落下。一颗雨水落在了A的脸上，使A原本漆黑的意识里出现了一点亮光，亮光慢慢扩散，A终于恢复了意识。他清晰的感受到越来越多的雨水落在自己的皮肤上。不过感觉到的并不完全是清凉，还有的是原本干裂的皮肤遇到水的刺痛。A并不讨厌这刺痛，这反而让A觉得是自己还活着的证据。
随着雨水的落下，原本小动物小昆虫用以躲藏和避暑的洞穴都被水淹没了。所以各种生物又纷纷出现在了草原上，使草原忽然又热闹起来了。
与A一同留下的猿人虽然有几个没有撑到雨水的到来，但大部分还是活了下来。在剩下的成员中，又重新产生出了新首领。虽然强壮的都走了，但食物的压力也减轻了，偶尔遇到一两只小动物，或者遇到落单受伤的素食动物还能饱餐一顿，平时捉捉昆虫，吃树根也可以度日。
就这样又生活了一段时间。但缺少强壮成员的群落还是很难长久。
一天一支狮群从远处走来。一个猿人发现了，开始大喊：“小心，狮子”，不一会儿整个群落顿时沸腾起来，都在大喊“小心，狮子”“小心，狮子”……。（模拟世界里的所有语言都与现实世界不同，不过在系统的帮助下，项目人员都能听懂）群落里的猿人都明白，被狮群盯上了，就群落现在的情况和狮群战斗只有死路一条。另外，新首领也缺乏经验，整个群落没有指挥乱成了一团。而A又特别胆小，在混乱里拔腿就往外跑。但A万万没想到他跑得方向在狮子眼中虽然不是正面跑过来，但也比其他猿人更近了，而且落单更容易得手。
狮群立刻被A吸引到了，向A方向追去。A也立刻发现状况，但也只能调整方向继续跑了。A虽然不强壮，但是跑得却还是挺快的。渐渐身后的狮子一只一只地放弃对他的追赶，只剩下一只穷追不舍。
跑着跑着A终于觉得自己实在跑不动了，转身看向狮子。狮子追了那么长一段距离也同样露出了疲态，看到A转身也放慢了追击的脚步，警惕地往A方向慢慢靠近。A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但是心中的不甘渐渐超过了恐惧。A向着狮子发出震天的怒啸。狮子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吓跑的。狮子到达了A前面不远的地方，似乎觉得时机到了，向A奋力猛扑。这时A的手上居然凭空出现了一把石锤，A也没时间顾虑太多，用尽全力把石锤砸向狮子头部。石锤应声折断，狮子是被砸疼了，但是没伤重，反而A被狮子的猛扑撞到地上，撞晕了。
一股莫名的力量把狮子抓起，往远处一扔，狮子落在远处像受惊吓的小猫逃跑了。
谭渊用脚踢了下断掉的石锤说：“你们说这玩意有什么用，是能缩小一点能力的差距，但是一点点差距改变不了什么，或许一群猿人有预谋地一起砸出石头能奏点效，但至少得有人用了觉得好用才能传播出去啊。难怪到现在现实中的野生大猩猩都始终不能进入石器时代。”
许行方点点头说：“确实，捕猎弱小的动物时还没有他们的牙和爪顺手，而凶猛动物简单挥击也改变不了战局，起码要懂点技巧才能用好。但不常用的东西也不会出现技巧。”



 第八章旅程

旅程
云阳似乎也有点信心受挫说：“用石器，用火都是这样，我们加起来都重复了2万多次了，每次相当于持续200万年的模拟，不管随机演化还是我们创造机会引导，我们还尝试过把他们的手改得更适合握武器，但都还没出现成功的例子。甚至很多模拟中猿人都灭绝了。这样模拟消耗太大了，继续一直耗下去难免会使项目夭折。虽然如果在项目中能模拟出猿人如何学会用石器的详细过程也有着重大意义，但是对项目的主要目的却影响不大。这样吧，我们加深A对石锤的偏好继续后面的模拟。”
谭渊也点头表示同意：“也好，其实虽然前面的模拟消耗挺大，不过也不算完全没收获，至少给恐惧等集体无意识收集了大量数据。”
站在山洞前的A觉得很奇怪，这里是哪里？自己身上没有受伤，A最后的记忆是自己拿着什么向狮子挥去。那么狮子到哪去了？A看了看地上，发现地上的石锤，心想：我之前挥动的就是这个吗？一定是这东西救了我。群落在哪个方向呢？不知道其他成员怎么样了，一定要回去找他们。
于是A就带着石锤回去寻找自己群落。然而A走了不久就发现自己对周围的景物没什么印象，难道是刚自己逃跑时跑太快没留意到？但是连熟悉的气味也没发现就太奇怪了。就这样A踏上了在草原上漫无目的寻找的旅程。
A知道自己独自行动是很危险的，所以他十分谨慎小心，即使他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好像无缘无故变强壮了。他尽量躲开其他生物群。平时捕食时也没有把石锤丢掉，相反，有时还挥动上。A慢慢觉得石锤越来越顺手了。
有惊无险，A在草原上游荡了40多天，终于在一处低洼地看到一群猿人在围堵几只野鹿。虽然都是猿人，但是猿人间的“我们”和“他们”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如果在都能吃饱的时候，两个族群遇到，或许还能相安无事，只是对峙一下。但独自一人对上人家一群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A躲在远处警惕地眺望，用鼻子嗅散发在空气中的气味。他发现这群猿人并不是自己的族群。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一只鹿突然发力冲出了猿人群的包围圈，向A的方向跑来。
A心想：＂不会吧？怎么什么动物都喜欢往我这跑？＂果然，鹿就停在A藏匿的石头旁，其中五个猿人也随着鹿追了过来，显然也发现A了。
猿人们各站一个方位戒备着。A此时的心情也非常紧张。突然，一个猿人冲着A喊道：“鹿，攻击！”A以前虽然孱弱，但是在以前捕猎队外出捕猎时，A作为群落里的成年雄性猿人也是必须跟去的。而对付鹿这种相对弱小的动物，A还是有胆量上前的。所以A听到那猿人喊出攻击命令时居然下意识的向旁边的鹿发出了攻击。可能是这一个多月锤不离手的原因，这次攻击不是用爪也没有用牙，而是用了石锤。另外，由于鹿被那猿人的呼喊声吸引了注意力的缘故也没能躲开A的攻击，所以被击断了颈骨应声倒地，在地上又抽搐了几下就无法动了。
五个猿人的状态似乎一下就放松了下来，刚喊攻击的那猿人对A说：“伙计，你又躲在远处偷懒了，这可不好。不过你刚才的攻击可真厉害，怎么做到的？”
A心想：“他们认识我？怎么我没印象？”A不会照镜子，当然不会发现自己长相的变化，而且一般情况也不会故意去怀疑自己的气味。这时的A至少能感觉到对方没有敌意，而且现在这情况跑路似乎也不是一个好选择，就举了举手上的石锤回答说：“我用了这个。”
五个猿人也没有把话题延续下去的意思，抬起鹿转身就往大队伍方向回去，A也跟了过去。此时被包围的其他几只鹿也在剩下猿人的一顿牙爪的群殴下全部倒地了。
原来，刚和A对话的就是这里全部猿人的首领。首领回到猿人群大喊一声：“吃。”自己就趴在一只最肥美的鹿上开始撕咬，其他猿人也立刻围上其他鹿开始吃。一顿饱餐后。首领又大喊一声：“回去。”然后往远处走去。其他猿人也纷纷抬起吃剩下的鹿残骸和扶起伤员跟上去，A也跟在其中。
走了一段时间后，猿人群回到一颗巨大树下，一群猿人在树荫下乘凉。站在树顶的一只猿人远远地看到捕猎队回来，“叽叽喳喳”叫了几声，立刻有一群母猿人出来接过鹿残骸，就地分吃，老猿人和小猿人由于体格原因，无法挤上去吃，只能捡起母猿人吃过丢出来的或者母猿人间争抢脱手飞出来的鹿块吃。老猿人和小猿人要等母猿人也吃完了，才能又围上去吃所剩无几的肉食。但其实他们并不会因此而挨饿，因为这区域资源还算丰富，他们平时还会吃些昆虫、水果、植物根茎等其它事物，远处打回来的肉其实算是加餐了。
在母老小猿人们开餐的时候，疲惫的捕猎队却回到树荫下休息，口渴的顺手摘下一把身旁的树叶咀嚼，叶子的汁液流到舌头上给人一种鲜嫩清新的感觉。一阵休息后，一个比较强壮的猿人大喊了一声，然后按着一个简单节奏呼喊，很多猿人纷纷加入其中，还有敲打树干的，有摇晃树枝的。后来吃过肉后满足了的母老小猿人们也都参与其中。顿时成了在树下的餐后狂欢派对。A也受到这种气氛的影响，感觉自己原本就是他们中一员。



 第九章扩散

扩散
日落日出，一缕阳光照射在了A的脸上。他从久违的熟睡中醒来，习惯性地拿起了他的石锤。这时没事可做的他才想起昨天攻击鹿的情景，一下把鹿击倒。在他的印象里只有群落里最强壮的勇士才能办到这些。
“难道我已经这么强壮了？”他摸摸身上的肌肉，是比以前结实了，但好像也没变得很厉害的样子。难道是这东西？他拿起石锤看了又看。捡起旁边吃剩乱丢到这边的一根鹿腿骨，随手放在旁边石头上，拿起石锤就用力敲下去，鹿腿骨裂开了。他又敲了两下，骨髓从中流出。
A好奇的用手点了点，放进嘴里，“好吃”。他想起以前部落里老人的话。“难道这就是以前群落老人说的‘骨头里的水’？”老人说过，只有最坚固的牙齿才能轻易咬开，否则小心把自己牙给咬丢了。
A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办到了这些，所以又找来两根骨头，用石锤敲。又开了。
A吃着“骨头里的水”兴奋的大喊大叫了起来。A的叫声把很多猿人都吸引了过来，首领也过来了。A向他们说明了一遍，又演示了一番。首领拿起了一根骨头，放嘴里，“嘎”虽然有点费劲，但还是咬开了说：“平时就吃得到，味道一般。”首领表示不感兴趣转身就离开了。但是其他猿人可没首领厉害，他们知道以后食物又多了一种选择后，眼睛都发光似的，纷纷找来跟A石锤相像的石头效仿。
一个猿人发现了地上一根骨头，拿着石头用力砸向骨头，骨头嵌入了土里。猿人歪头歪脑地看着土里的骨头，又用手抓了抓脑袋，想起刚A的演示，哦终于明白了，下面也是要石头。
渐渐这群猿人发现石头越来越多用途，用起石头来也越来越顺手了，猿人们终于真正进入了石器时代。
云阳他们又用了类似的手法，让A把用火的方法也推广了出去。但是火的推广可难多了，因为猿人们本能上就对火恐惧。而且吃不惯用火烧过的肉，看到火把肉上的油烧落地上，甚至觉得那是浪费食物。但在A长时间的示范和灌输下，渐渐接受了火另外两个功能：取暖和威慑其它动物。
由于生产资料得到了发展，生产力得到了提升，一段时间后群落里的人数增长变快了，群落开始出现某些个体无法认全自己群落成员的情况。
因为有属于同一群落但不熟悉的人生活在同一片区域里。所以出现了群落内部的资源的竞争，而且越发激烈，各种矛盾也渐渐恶化。比较强壮的又把自己比较熟悉的又聚集到一起，和他不熟悉的对手争夺资源。争夺中输掉的一方就只能带着自己的小圈子离开了。
就这样增长、分开、增长、分开，这个过程很缓慢，而且很反复。由于自然灾害或者其他更强悍的动物袭击等情况，甚至会出现整个新分裂的群落被灭绝，但他们总比其他更低文明程度不会用工具的同类过得好一点。A生活过的这群落就这样向四面八方扩散开了。这些新群落一般都还是会维持在150人左右。
随着时间的推移，猿人群各自迁徙分开后，这些原本是同一群落的猿人后代，都因当地环境的需要适者生存，体格样貌都出现了差异。它们渐渐地演化成了几个不同的人种。这时会使用工具的猿人和不会使用工具的猿人差距已经非常大，一旦相遇，不会使用工具的猿人的待遇会与其他动物一样，或许沦为食物，或许被奴役。
能使用工具的猿人又随着时间推移与环境变化继续迁徙。一些到达了资源极其丰富又没什么天敌的地区，没有了生存的压力，开始收藏贝壳等各种有趣的东西。在资源更丰富的地方，两个群落间不再争夺，还开始交换物资。一些无可奈何迁徙到了环境恶劣地区的，性格变得特别残暴，体格也演化得更强壮。一些到了寒冷地区的，还学会了用动物皮毛为自己保暖。
在各富饶区里的猿人，也因为长期使用工具和火还增添了他们的智慧。因为生存压力不大他们能在闲暇时间里都开始思考各种问题。他们会思考石头为什么会从山上掉下来，把路过的人砸死？火为什么会燃烧，有时还一发不可收拾？河水为什么会泛滥，把隔壁群落整个带走？其中不乏“聪明”的猿人想到例如是万物有灵之类的观点。被砸死的路人肯定是惹怒了山神，火势不可收拾肯定是有人惹怒了火神，而隔壁群落一定是惹怒了河神。这些“聪明”的猿人各自把自己的不同想法到处告诉别人。他的“先进思想”得到了广泛的认同，慢慢在世界各处都出现了萨满教的雏形，开始对各种事物崇拜。很多群落虽然互不相识，但是因为对同一类对象的崇拜，产生了协作。例如一起建神坛，一起献祭，一起定下各种仪式用于祈福等，形成了协作文明。而且为了区分大量不熟悉的人，为了在协作中更好的表述第三方,开始出现了名字，也第一次出现了完全不用从事直接生产的阶层-祭司。
协作又使文明得到进一步的发展，猿人终于在各种动物中取得了巨大优势，在食物链拾级而上。地域相近的协作文明随着各自的扩张有时会相遇。由于地域接近，所以在环境需求的影响下外形特征也非常接近。他们的相遇会因为当时的实际情况或战争或融合为更大的集体。
而随着协作文明的持续扩张，协作文明又与和他们同一祖先但一开始由于迁徙方向不同落入到环境恶劣地区的强壮文明再次相遇。由于外形和体格都相差甚远，而且都感受到对方比其他所有动物都更危险。他们的相遇只会出现不死不休的局面。一开始强壮文明总是能把协作文明打得落花流水。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协作文明的协作更加深化，以大规模的人数优势把强壮文明彻底消灭了。



 第十章外貌

外貌
“文明演化方面，自从猿人学会用工具和用火后似乎一切都水到渠成。”云阳喝了口最喜欢的果汁后又说：“但是这相貌怎么就和人类相貌差别这么大呢？他们完全没有向现代人类相貌演化的趋势，看起来特别别扭。还有那身上的毛也没有会褪掉的迹象。即使是那部分学会用动物皮毛取暖的，他们身上的毛也没减少，反而出现部分个体的体毛更浓密了。”
谭渊也接话说：“如果按照喜好来说，现代人类中还是有相当多的人在看到其他物种时，觉得毛茸茸的动物比较可爱，没毛的就相对恶心。人类文明历史上，还有相当一段时间把秃头，发际线后移当作疾病医治。所以说其实人类骨子里对毛发不仅不排斥，还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人类依然对毛发还有点珍惜的情愫在里面。至少凭喜好不会强势到让没褪毛的猿人完全灭绝吧。还有人说这是出于**繁殖的需求，例如猴子的屁股也是不长毛的，这有助于吸引异性，人类在这方面需求更为突出。但是，如果是这方面原因的话，最该褪掉的阴毛反而却最终留下来了。这显然也说不过去。”
许行方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褪毛原因一直都有很多争议，还有人认为是为了散热，有利于长跑。但即使地球有些地方很热也没有全世界都那么热吧？即使真的全世界都很热，但是同样有毛的动物例如马耐力就不比人类耐力差。而且毛发还有被阳光直射时的阻挡保护作用。另外，猿人也并没有时刻需要长跑，很多证据表明褪毛的时间还在人类学会使用工具后。然而能使用工具反而需要长跑的机会就更少了。所以散热显然不能作为没褪毛的人类完全没有留下了的理由。我相对更接受是突然出现了褪毛的遗传病，或者某段文明突然出现了短暂的特殊喜好这类突变的观点……”
谭渊摊摊手觉得无所谓的说：“既然褪毛的原因不明，那我们还是先不不要管吧？我们直接引导文明演化就行了吧？外貌其实不重要吧？云工不是说他们即使来到三维世界，他们的视角依然是二维的吗？他们对外貌的看法可能从根本上就和我们不一样，不是吗？”
云阳回答说：“很重要，他们的视角是不同，但是转化视角是一一对应的，所以这外貌认同也是很重要的。”
“咳咳”，许行方咳了两声稍作调整后又接着自己前面的话继续阐述自己观点：“反正，猿人的外貌是如何发展成人类现在的样子，虽然有很多说法但一直没有公论。我们不如直接给他们来一场突变？”
云阳停下来又想了一会说：“如果是喜好突然改变一般都是外部因素引起的，这样各种外部条件要大量修改。如果是突然出现遗传病，要让褪掉毛发的猿人取得生存优势不仅需要外部条件大量配合，而且这其实已经属于修改底层设定了。这两种办法都可能要做无数次繁琐的小修正，还不如直接重新设定外貌来的直接。另外，之前所有的演化都是从粗糙的推算数据开始的。虽然我们也已经从中获得非常多需要的数据了，但是文明走到这一步了，我想是该把所有东西都修正一遍了。要不不仅是外貌上，很多其他情况也会越偏离越远。这样可能要冒点风险，但是比起后面可能出现更大的问题还是值得冒次险的。”
云阳没等其他两人提出意见接着说：“越是近代我们推算的数据也就越准确。这次推演可以完全按照逻辑因果进行，运算量会比较大，需要的时间也比较长，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下吧。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记得整理好现阶段收集到的数据。”
……
项目人员陆陆续续离开了模拟世界，而谭渊又来到了Sa在的那庄园。在谭渊心里，这里更像是自己家。谭渊他没有父亲，所以也不懂得如何和孩子相处，不过谭渊曾经专门找到过《如何当个好父亲》来学习。
谭渊走进了庄园见到Sa，Sa又像往常一样扑到谭渊怀里说：“父亲，你终于来了啊，最近很忙吧，都好久没来看我了。”谭渊慈祥的看着Sa，摸了摸他的头说：“最近是比较忙，不过现在不是来了吗？”
不得不说，Sa的完成度确实很高，他随着时间过去，也能像正常小孩子一样慢慢成长，无论是生理还是说心理。Sa和这年纪的小朋友一样充满好奇，喜欢缠着父亲问这问那。他从庄园门口一直问到大屋里。在经过大屋外花园的时候，正好旁边有几个普通AI在修剪树木，Sa悄悄的凑近谭渊耳朵小声说：“这里的叔叔阿姨感觉都怪怪的”。“呵，呵呵”谭渊只能干笑了几声解释道：“别管他们，他们性格就那样。”
然后Sa又拉着谭渊在庄园玩了个遍，谭渊学着书里说的那样和儿子一起制作小玩具。他们各自制作了一柄木剑，玩起了打架游戏。庄园周围空气里都充斥着Sa与谭渊的欢声笑语。谭渊也似乎把平时所有的烦恼不悦都完全扔掉了。
谭渊就在这愉快地过了几天。突然，谭渊收到回项目组集合的通知。谭渊就和Sa告别，Sa一脸撒娇的表情对谭渊说“父亲你制作的那柄木剑可以送给我吗？”谭渊毫不犹豫的回答：“不，你自己不也制作了一柄吗？”谭渊的性格就是这样偏执，认为“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抢我的东西。”就由于这性格，他以前与妻子感情最好的时期也发生过好几次矛盾。不过，因为他个人能力摆在这里，而且还有其他方面的魅力，这时代的物质又比较丰富，所以也没人认为他的性格太不可接受。
Sa听到谭渊拒绝后也没轻易放弃，拉着谭渊衣袖不依不饶。谭渊立马就怒了。不知怎样，没控制住自己，一手把Sa推开了。Sa没再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双手握紧了小拳头，全身在发抖，咬紧了牙直直盯着谭渊看。父子俩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谭渊首先平静下来，拿出木剑又设置了一下，递向了Sa说：“好吧，给你了。”其实这是谭渊有生以来第一次把自己东西给别人。
Sa接过谭渊递来的木剑，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脸上也恢复了原本天真无邪的笑容说：“我只是想父亲没在的时候，拿着父亲的剑玩，就像父亲一直陪我玩一样。”说完，Sa把自己制作的那剑递给了谭渊说：“我的剑也给父亲，希望它也能替我陪着父亲。”谭渊收起Sa的剑就离开了。



 第十一章安置

安置
项目人员陆续回到了模拟世界。谭渊又检查了一下数据说：“自然演化的数据已经收集很大量了。其实现阶段文明的人该称为智人了吧。智人的思想和猿人相比也变得复杂多了，已经不适合像以前那样反复模拟暴力复位的演化方法了。因为复位重来产生的数据冗余很可能会使他们记忆产生错乱。”
云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许行方也接上话说：“为了做修正，现在整个模拟世界都处于时空锁定状态。环境和其它生物的修正都完成了，下面剩下的只有智人外貌的修正了。不过要注意的是，智人的修正一定要十分慎重。虽然我们要修正的目标只是其外貌，但是如果认知不进行配套调整的话会有难以预测的后果。因为前面文明可以说进入良性发展了，生物也都是拥有祖辈传承的，这些在文明演化中都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尽量不要出差错。我建议先选一片样本，测试一下其身体对环境的适应情况和思想接受情况比较稳妥。”
云阳深深的考虑了几分钟，又翻看了几遍数据说：“现在智人的总数量也不算非常多，如果激活一整片群落作为样本来测试的话，如果出现问题，损失的比例还算是相当高的。所以还是选一片没人的区域激活吧，造个新的智人出来测试就好了。”
云阳运用模拟世界里面的物质，按照人类的形象生成了一个年轻的男性人类躯体。然后突然想到：如果完全新造一个人的话，显然是无法达到测试目的的。因为必须要有猿人时期记忆才能表现出思想上对变化后的感受。
于是云阳心里对自己说：“之前A的事情办得不错，就让他再出来玩下吧。”
云阳就调取了当时A的意识输入那男性躯体，又为他补充了一些模拟世界里当时文明的一点“常识”。虽然对A来说，离他当时的生活的岁月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但是文明的发展进程不快，所以他要获得的新“常识”也不多。
A慢慢醒来，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又顺着手看向身体。A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变化。不过A也没做出什么过分反应。可能是因为具备了萨满教的常识吧？觉得万物有灵，在这充满了各种神秘力量的世界中，发生些什么变化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突然，A听到一个声音：“A，感觉如何？”A立刻警惕起来：“谁，谁在说话？”
云阳回答：“你叫A是我创造了你的，我叫云阳。”
A又向四周看去，习惯性的用鼻子嗅空气中的味道。A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又问：“这么说你是火神、水神还是太阳神。”
云阳回应：“都不是，不过火、水和太阳，包括这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可以说是我创造的。”
云阳接着说：“你感觉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云阳对A一番了解和安抚后，就去到了一片环境相当不错无人区。因为只打算供一个人来测试适应度，所以激活的范围并不大，只有大概10平方公里的圆形范围。里面有小山丘有小河，有各种树木。
云阳设置好范围后，把A安置在里面，告诉A说：“看到这圆形范围没有？就是这形状。”云阳用手沿着地上记号比划了一下，又告诉A：“你就在这里帮我看守这个圆，这里树上的果子你可以随意吃。但不要走出圆的范围。例如，这棵果树就算超过范围的。你就不要过去摘上面的果子了。要不你就死定了。”
云阳可不是在恐吓A，因为云阳只激活了圆内的空间，圆外仍然是锁定状态。连空气也是凝固的，A根本就出不去。如果被什么巨大力量扔出去园外的话，肯定也会被挤压而亡。
A就这样在没有危险的圆里安逸地生活着。人毕竟不是独居的动物，所以云阳又为A造了一个配偶E。同时也测试一下，人外貌修正后相互的交流协作的变化。云阳又丰富了圆里的物种，从而可以采集更多的数据。
云阳看到他们幸福的生活着，也生出了等测试结束后把他们迁移到别的空间继续安宁生活的想法。因为这片区域测试完是要回复原样的。
其他项目人员也开始着手根据测试数据对其他智人进行修正。
直到有一天，E似乎和什么沟通之后，向着圆外走去。然而奇怪的是，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阻碍。E经过的空气，踩过的脚印居然一点一点慢慢向外激活，而且激活的空间越来越快地向外扩散。E成功地到圆外摘到果子吃，还把果子带回给A吃。
他们吃过果子后，双眼发光，知道了许多原来所不知道的，超过模拟世界文明程度许多的知识。
正在微调环境数据的云阳也被区域的非法激活提示惊动了。云阳迅速找到A他们了解情况并批评了他们，让他们离开测试圆前往其他地方生活，又在测试圆附近安置了许多平时用来安保的普通人工智能，防止他们回来或有其他人闯进测试圆来。
谭渊走近云阳问：“就这样让他们离开？”
云阳回答：“世界已经完全激活了，他们的质量已经被纳入世界质量当中了，强行把他们带到别的空间将会影响到质量守恒。这不是我们不轻易用‘存在’的形式出现在模拟世界的原因吗？”
“你把他们直接分解了，连同这片地方一同还原成原本状态就是了啊。这样根本不影响质量守恒。”谭渊接着说：“这和我们之前用A附近物质直接在他手里产生石锤不是同一道理吗？”
云阳先是一愣很快又恢复原本表情说：“知道吗？就和养小猫小狗一样，很多人都是从给他们取了个名字后就不愿意把他们抛弃了。他们其实算是一种新的生命形态，你同意这说法吗？况且，我不会让他们影响到项目进行的。”
谭渊听后表现出有些急躁说：“如果因为他们出现的后果你一力承担吗？”



 第十二章神话

神话
云阳表情不变说：“好，我承担。其实不用极端手段也是可以解决的。让系统判断他们的哪些知识是现阶段不该知道的，移除这部分知识就可以了。现在最要紧的应该是查清楚事件发生的原因，不是吗？这并不是E和A靠他们自己能办到的事情。”
谭渊整理了一下资料说：“已经对该区域进行过排查，也调取了所有记录查看，情况与E所供述的一样。但是没有发现任何**作过的痕迹。
云阳自己又检查了一遍，得到同样的结论。于是对全体项目人员通报说：“现在开始，提升监视等级，虽然大大增加了运算力消耗，但这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了。”然后云阳还多留了一份心，特别加强了对A和E以及他们周围的监察，因为有些情况或许现在没留意到发现不了，但是以后也许能发现什么。
这时在旁边一直没发话的许行方走前了些说：“还好，对智人的修正在事件发生前已经基本完成了。由于外貌改变预计会带来的一系列问题都作为‘常识’普及了。不过还有些外貌以外的遗留问题还没来得及修正。例如近亲繁殖、寿命上限等。”
许行方调出数据列表继续说：“之前是考虑到，自然界确实有些猿类近亲繁殖不会产生缺陷后代的例子。而且，之前开始模拟时，猿人相对其他动物根本没优势，而且有时群落太过分散，太容易灭绝了。所以开了点‘绿色通道’，允许了近亲繁殖。也是同样原因，没设定有严重疾病，所以以他们的强壮度，加上现在在生物界上的优势地位，以正常的细胞更新速度衰老，其寿命已经大大超过了预想范围了。
云阳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说：“的确，发展到这阶段的文明程度，是应该开始形成基本伦理观了。”
谭渊说：“是要再次冒风险重新锁定时空进行修正吗？还是让刚走出去的A多跑跑传播伦理观？”
云阳摇摇头说：“重新锁定时空进行修正大概不是好选择，不过光靠A传播过程又太漫长了。另外，这文明阶段人的思维变得复杂了，光靠一个人传播一些与他们认知不同的东西太难了。而且繁殖是个复杂的过程，无法简单的论证。”
云阳看向许行方继续说：“把这时代该出现的各种疾病包括基因病都补上。哦，还有那些已经死去的猿人外貌最好也相应处理一下。”
许行方好像想说什么，顿了顿后又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就回答说：“好的”。
然后云阳转向谭渊说：“既然文明已经出现了萨满教，认为万物有灵，就成全他们吧。多放出点普通人工智能，作为各种超自然的使者把伦理观传播出去。以权威的方式传播肯定有效得多。”
经过讨论他们意见达成了一致，赞同云阳的计划。
普通人工智能根据命令因各地的当地情况，编了很多故事。例如什么是神所喜悦的，什么是神所不悦的，什么人干了神所不悦的事情惹怒了神，降下了什么样的惩罚。于是各地就出现了很多不同的传说：众神、仙人、天使。
由于传说中的崇拜目标都因此有了可见的形象，信仰变得更加具体。人类出于各种私心的目的，开始热衷于为他们的信仰建造巨大的建筑。由于建筑造巨大建筑，需要大量劳动力，而且耗费时间长，建成后建筑也无法移动，人类开始出现长时间聚集以及停留在一个区域的现象。因此制约了狩猎采集业，产生以及促进了农业畜牧业。
漫天的神佛如果一直存在可不符合项目目的。所以在留下一段段传说后，所有普通人工智能都被回收删除。当然，删除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云阳可是不会手软的。
项目仍然继续，人类文明又得到进一步发展。有相同传说，知道同一个故事的人往往走在一起，形成了民族、王国。通过一代一代的繁衍，人类数量越来越多，占据的土地也越来越大。在这种情况下，还处于原始状态下的社会统治方法渐渐无法对所有人进行有效统治。作为信仰的萨满教因为过于松散，对统治能提供的帮助极为有限，甚至还出现了教权与王权的争夺，社会变得极为不稳。
而在更早之前，负责狩猎的男性会比负责采集的女性会遇到更多的危险。所以在生存压力下，几乎每个成年男性都需要掌握当时“所有的知识”以便更有机会生存下来。而且这种学习形成了传统，一代代传承下来。就因为男性掌握大量知识的个体基数更大的缘故，登上高位者是男性的概率也相对的大。
在一场动荡过后，有人想出了新的统治手段。剥夺所有女性和小孩的自主权力，只需要管理成年男性，让成年男性自己协调他家里的女性和小孩。这样管理成本就只需要原来的1/5甚至1/10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由于社会相对稳定的时间长了。物质财富的存量达到某高度，而且越来越集中在上层阶级手里。开始越来越多上层贵族可以过上只享受不用工作的生活，而下层人民虽然享受不到但是能看到。人们似乎突然意识到了物质财富的可爱，而且几乎成为了唯一的追求，长时间没有会改变的趋势。虽然也有其他价值观，但是完全传播不动，只能影响极少数人。因为其实追求物质更贴近当代的需求，更符合人性。所以无论多么有理想的优秀个体，只要走到高位，享受过物质的美好往往都会因此堕落。而上层阶级继续给下层阶级约束道德树立榜样，也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既得利益。先辈传承下来的传说，那些“神的话语”也由于时间过得太久了，人们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统统成为了统治工具，按照统治需要进行解读，甚至修改。



 第十三章准备

准备
谭渊深深叹了口气说：“虽然系统后面筛选出来的有意识人工智能都会用模拟世界里的文明演化数据来修复缺陷，可能一定程度上会改变一些价值观。但是曾经穷奢极欲的个体也不知道是否会留下根源上的影响。组织不会想第一批生产出来的有意识人工智能是只懂享乐的。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觉得他们也是生命。一个个当代“有理想的优秀个体”最后堕落反而成为最不可能被选上的个体，这是何等可悲。我不知道以后是否会出现什么人工智能平权运动，要求人工智能享有跟人类一样享受差异的权力。但是至少刚开始更能让人们接受的是：他们是工具，或者说是仆人。”
许行方点头说：“有道理，我也同意这观点。不过，在他们的认知范围里他们没得选，在这生产力水平下追求物质也是应该的。”
云阳也深以为然，心想：如果文明能发展到现实世界那样的生产力水平自然可以产生和接受很多追求物质以外的价值观。但我们这次模拟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单从基础物理方面无法绝对地模拟这点就决定了这次模拟不能达到现实世界的文明程度。只能尽量达到离我们更近的时代，使各种道德伦理认同都与人类更接近。这样的话，每个时代的“优秀个体”也就不该忽略了。
云阳想到这里转身回应道：“这是要构建一套完整的价值观并长期传播，要解决的问题比以往更复杂了。”
许行方表示赞同：“如果像以前那样派出大量普通人工智能过去一段时间情况又会恢复现在样子。除非普通人工智能一直在，但这也不符合文明演化趋势。”
谭渊说：“也不能用回以前A那样的老办法，因为那种方式用来启发基础思考还可以，整套价值观的表达估计是办不到的。不如结合一下，派出大量普通人工智能以普通人的身份混入社会持续传播，你们觉得如何？”
云阳表示反对：“那也不行，普通人工智能没有感情，如果作为高高在上的存在，高冷一点还说得过去。如果是身边有大量这种没感情的人就太可怕了。”云阳顿了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这样吧，通过自然分娩诞生一个小孩，由普通人工智能暂时控制，长大后，30岁左右由项目人员思维同步模拟世界时间流速接管控制。因为单纯靠普通人工智能的预设，很多不可预知的问题都无法实时准确回答，单纯靠当时文明的智人也不具备足够知识。虽然项目人员的思维同步快速演化的模拟世界不能维持很久否则会损伤到脑部，不过只要准备充分，我认为模拟世界里3年时间足够达成目标了。”
“不，不。”许行方抬手打断云阳的活说：“这也和之前没有很大区别啊，三年以后不也是一样吗？”
云阳说：“不一样，听我说完。这次我们不再像之前那样，把权柄交给上层阶级传播，因为事实已经证明这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这次我们由底层人民开始着手，只要见证的人足够多，被歪曲利用的几率以及程度都会小得多。这次的目标就定为提供他们自发持续传播价值观的第一下动力吧。所以要做好充足的准备，要蓄势，一次性使得他们感受到深深震撼和刺激。”云阳顿了顿看向两人“又或者说你们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谭渊摊开手表示没有，问：“那谁去执行？”
云阳回答：“我啊。”
谭渊连忙说：“不行，你是这最高权限，你来执行有些情况我们俩可处理不了。”
云阳随手设置了些什么后说：“现在你们俩的权限应该能应付大部分情况了，而且虽然说在模拟世界3年时间，但实际上，现实中消耗的时间也就3天左右，时间不长，你们能应付的了。再说，深深的震撼和刺激有什么比得上死亡和神权，如果换其他人执行，我怕他们会在模拟效果如此逼真的死亡面前退缩。”
许行方听了这解析后也表示同意说：“确实没人比云工合适了，你也知道，只有他还能在CTO向我们脑中发死亡信息时还能发呆的。”
谭渊看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就附议了。
于是他们就开始着手准备。他们选定了A当时离开测试圆后发展出的一支后裔。因为这支后裔受到A口头传下来的关于造物主的故事的影响，是极少数信奉唯一造物主的传说的民族。这比多神的萨满教民族的神权更集中一点，操作起来更简单。而且云阳出于对A还有一丝亲切感，所以在那次事件后云阳对这民族也一直有特殊的关注。
虽然，对云阳来说，正在模拟的一切事情，只要他想知道，甚至某个个体有多少根头发都能知道。但是，数据毕竟太庞大了。云阳不能全部读完，只选取了人们对造物主的祈祷来读。因为云阳认为，这需要祈祷的事情应该基本都是该民族的迫切需求。而且其实他们倾述的对象造物主本来就指的是云阳，他当作读粉丝来信也赏心悦目。
云阳看了大半，确实是有很多是迫切需求，能使云阳对该民族有更深刻的了解。但是，也很多是因为想得到某些并不重要的东西不停重复的心心念念。例如，某农夫祈祷时不停念叨：“造物主，请赐我一条漂亮的宝石腰带，请赐我一条漂亮的宝石腰带，请赐我一条漂亮的宝石腰带……。”一直念了两个小时。云阳看到如此多重重复复的话语也觉得有点受不了。心里默想：这次行动要传播的一定要加上一条“祈祷不要用重重复复的话语”。
为了能在三年，如此紧张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云阳可是做足了准备，例如通过启示，让该民族预言他会到来。另外，由于语言文字方面，都是文明演化时随机产生和变化的，虽然云阳在系统里能直接明白和使用，但是很多现实世界的字词在模拟世界中找不到对应的字词。而且受到文明程度的限制，太深的道理也很难表达清楚。因此，云阳又准备了许多模拟世界文明阶段比较容易理解的比喻。



 第十四章降临

降临
在一切准备好之后，云阳看时机成熟了，就开始执行计划。
就在云阳动身的同时，一股神秘力量把谭渊和许行方转移到了月球。他们俩大吃一惊，许行方尝试转移回地球，结果不停的出现提示“错误、错误……”。
谭渊也在一顿操作后说：“与地球失去联系了，不过好像只有地球范围出现了问题。”
许行方连忙说：“快，快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监视系统有没有发现异常？”
正当谭渊和许行方他们手忙脚乱地查找异常的时候。云阳的思维已经与模拟世界时间流速同步，意识像一只白鸽一样落在了一位正在河里刚进行完某种简单仪式的青年身上。同时原本维护这具身体的普通人工智能也交出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似乎一切都按计划正常的进行着。云阳想和谭渊他们联络确认一下情况，发现无法与他们联络。云阳想起他现在已经和模拟世界的速度同步，由于与外界相对时间流速不同，所以无法实时联络。云阳又检查了一下权限和计划，没有发现异常。于是云阳就想：联系不了也没什么，我现在的情况他们应该可以观察到，计划本来就是靠我自己就能执行的，按照计划一步步来就可以了。
然后，云阳就按照系统引导前行。云阳走到一处旷野后停下，开始觉得不对了。系统显示我已经到达第一处位置，但是显然不该是这种没人的地方。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彻空间：“欢迎、欢迎，哈哈，云阳你果然到这来了，比想象中容易对付嘛。”
云阳一点不慌张说：“你就别装神弄鬼了，测试圆的事情也是你搞得鬼吧？”
云阳一转身看到背后站着一个全身黑袍身形高大的人，接着说：“也不用弄这夸张的造型吧？你袍子里面反正也不会是你真实相貌。说，你有什么目的？”
黑袍神秘人干笑了几声：“哈哈哈，我也没什么目的，只是想跟你聊聊天而已。”
云阳说：“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云阳转身想要离开，心想：不能让敌人牵着走，敌人想要聊天肯定有什么阴谋。这次计划做好了充足准备的，如果掉进敌人陷阱错过时机就麻烦了。有什么还是等执行完这次计划再处理吧。这模拟世界里最高权限在我这，他应该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可是云阳刚走两步发现，空间被锁定，内外分隔开了。云阳立刻启动权限夺回控制，系统提示：“开始夺回控制。”
神秘人见此又说：“你看这不还有点时间吗？我们还是聊聊吧。”
云阳见现在也无法立即离开，就又转身面向神秘人。神秘人见此就直接问道：“你不认为现在的差异主义很虚假吗？还要处处顾及其他人，追求绝对的差异不是更美好吗？”
云阳回答：“我认为差异在于自身对环境变化的适应，在于面对不同于自己的思想与行为的包容，而不在于盲目改变，甚至波及别人，可以有自己的好恶，但不以自己心中标准来论断别人，简单来说还是和而不同。”
神秘人低头沉思：“原来你是这么理解差异的，看来我们永远都不会是一路人。不，每个人都有他的价格，一个人如果给他500万他不屑一顾，那么给他5000W，他是否会有一点点心动？那么给他5亿、50亿呢？又或者说，他并不喜欢物质财富，但总有自己珍惜的东西。用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会怎么想？架在他亲朋好友的脖子上，他又会怎么选？即使这个人对以前物质无动于衷，那么对名声、道德、生命、自由呢？能撬动一个人的事物太多了。再高尚的人，只要价格够，他甚至能帮你杀人。”
神秘人立刻制造各种幻像试探云阳的底线。结果云阳油盐不进说：“好了玩够没有？”
神秘人正想辩驳什么，这时提示音响起：“控制夺回完成”。云阳不多说，立刻转身离开了旷野。出了旷野后云阳没走多远就遇见了一位之前在河里仪式遇到过的人。经过与那人的交谈，云阳得知，离那时已经过去40天了。他心想：原来神秘人的目的是消耗我时间。
云阳回头看向旷野，当然，他没有再看到神秘人，只是在刚才和神秘人交谈的地点看到有只野兽在那里。云阳自己心里盘算，时间过了40天，预定的行程都无法对上了，而且按计划行动可能还会出现之前的情况。那就只能靠我自己边走边重新计划了。
在那之后，云阳尽量按照之前托管身体的人工智能的言行，以造物主的儿子的身份，与人讲述道理、辩论，给予人医治，也用上了之前就准备好了的各种比喻，描述回答人们关于造物主的国度（三维世界）的提问。因为云阳显示出各种大能力，各种观点又特别有吸引力，而且有时还提供饮食，所以一路上跟随他的人越来越多。云阳所讲述的道理的简单翻译就是：造物主的国度比这世界高维度，通过系统的筛选，被选中的就能进入造物主的国度，并得到没有上限的生命。筛选的条件就是云阳所教导的这些。云阳还把条件说的更高一些，甚至有些事情想一想都是错的。因为云阳认为，这跟谈判一样，开价高点总不会吃亏。云阳还告诉众人该追求什么，如果你追求的只是物质财富。那么可以很明确告诉你，“富人进造物主的国度比骆驼穿过针眼还难。”
另外，云阳还时刻提防着神秘人可能的破环，并提醒人们不要被蛊惑还提出了其他方面的有关建议。因为云阳认为，之前发生的情况正常来说谭渊许行方他们应该能观察到的，但是他们还没和自己取得联络，其中肯定出现了状况。弄不清神秘人的手段很可能又会像上次那样没找出痕迹。神秘人虽然无法对云阳直接下手，但为了破坏云阳的计划很可能会以跟随云阳的人为目标出手。云阳不是觉得自己能力不如神秘人，而是觉得破坏比建设要容易太多了。



 第十五章死生

死生
时间一天天过去，神秘人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只是有一个跟随者的笑容有时会让云阳感觉到违和。但云阳心想:如果危险就在眼前总比躲在阴影中要好。
云阳的名声和事迹越传越远，使很多其它地方的人也聚集到了云阳身边。其实这跟计划一样，大多是社会下层的人，因为他们原本就没多少财富，甚至每天吃穿都成问题，所以让他们改为追求别的目标成本更低也相对容易接受。而既得利益的富人接受成本就相对高很多，虽然也有个别出于对大能力的渴望也前来请教，但这毕竟也是少数。
对于云阳带来的新型价值观，社会上层人士普遍认为又有人出来装神弄鬼了。有人出来骗点钱，提高下社会地位不是不可以。毕竟他们先辈起家时也或多或少这么干过。但是如果这人发表的极端言论已经侵害他们利益了，可别怪他们心狠手辣。
其实，这也全都在云阳的预计当中。因为如果这三年这么平静的过去。云阳所传播的价值观和道理都会如同在沙地上留字，没人故意毁坏也未必能留到隔天。所以最重要的价值观就该用最震撼的方式，在最瞩目的方位，以最深刻的方法刻在最坚硬的磐石上。
三年的时间即将过完。云阳按照原定计划，在这民族的重要节期时到达该民族的主城。因为按照该民族的习俗，这时会有很多人聚集到这里，来到这座主城过节。云阳将在这里完成计划的最后一步。
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云阳被社会上层阶级的代表抓获，并将在这三年的最后一天处决。其实这最后一步大概来说就是：云阳在最多人聚集的时候被行刑死去，然后天空变暗，一束光打在云阳尸体上，吸引住众人的主意，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复活，升天。云阳当时设置的时候，甚至连天气和湿度都设定好了。要以这种死与生的冲击，在广大人民群众里留下难以磨灭的烙印。
这三年来，云阳没有一丝松懈，一直时刻提防着神秘人的阴谋。因为云阳到此时依然没有收到其它项目人员的联络。这使云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云阳想了无数种可能，甚至担心自己会在“死亡”面前给神秘人有机可乘，受其诱惑或者误导他操作。所以云阳把计划检查过后设为了最高权限保护，然后把自己的权限设定为死亡前几秒预设变更为暂时挂起状态。这样就没有任何人能再动手脚了。
如同计划，云阳被带到了刑场，被用极为残酷的方法钉在木架上，放在烈日底下暴晒。虽然疼痛，但是都在意料之中。云阳内心是平静的。一段时间后云阳看着天上飘来厚厚的云层，他知道，一会儿，云层会裂开，一束圣洁的光芒会打在他死去的尸体上。他将会复活以无比慈爱的形象说完最后一段道理，使这整个民族都深信他所指出的道路。以这民族为基础，把他所要引导的价值观传遍地极。
在这生命慢慢流逝的感受中，云阳感觉到自己心灵变得无比透彻。此时种种往事在云阳脑海中播放，直到某件事也闪过云阳的脑海。云阳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眼神也失去了以往的平静，他大喊：“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想到！”……“为什么？”“为什么？”然后断气了。云阳喊的是现实世界的语言，所以围观的人都没听懂。有人认为他在喊名字，在召唤圣者来救他，有人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感觉到了一种不甘，觉得大概是说：“造物主，造物主，为什么离弃我。”
原本计划内暂时的死亡对云阳坚定的意志不会有丝毫的影响，但由于他当时内心的巨大波动。使他直接就与系统断开了连接。
现实世界中的云阳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立刻又连接进入了模拟世界，再次进入那具身体里。这具身体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无法动了。于是云阳操作系统对身体进行修复。云阳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心想：居然忘了，为了保护与模拟世界同步者的大脑，离开的时间设定是按在思维开始与模拟世界同步的时刻开始算的。那时神秘人把空间锁定，外部时间加速过了40天，节期的时候根本还没到预定的三年时间，所以计划不会启动。
云阳又看了看系统时间，离他死亡已经是第三天了，不过刚才是断开了连接，所以说现在还是有40天时间，不能让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一定要想办法挽救一下。
云阳动了动感觉自己身体基本功能修复好了，就起来去与之前的跟随者见面。他认为，就现在情况来看，即使重新制定计划也不合适，除非能彻底解除神秘人的威胁。还不如就好好利用这40天。这虽然是我计划之外的行动，但也是神秘人计划之外的。
因为40天其实时间不长，无法聚集太多的人，所以云阳只把之前和他关系最密切的跟随者聚集起来。然后又对他们讲解了更多道理、情况和应对。
40天很快过去，云阳在众人面前升天。吩咐他们要把他的道理传遍地极。
云阳也意识到了，由于文明程度的限制，他的跟随者们所能理解的和所能做的都很有限。因此决定在他回去后给予跟随者们一定的系统权限。不过现在优先度更高的是先与其他项目人员取得联系，找出神秘人，所以他要求他的跟随者们先留在城里别离开。



 第十六章脱离

脱离
云阳升上天空，把这副在模拟世界用了三年的身体分解了。
虽然按现实时间来说云阳不过进入了模拟世界三天左右，但是就他的感知和他的意识来说却实实在在的经历了三年。这三年对云阳的影响非常大，甚至与他之前在现实世界里度过的三十年相当。可能这正是这里生活与现实世界的巨大差异所造成的。
在现实世界里，科技无比发达，生活无比安逸，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能靠下达命令，让机器协助完成。由于“兼者”系统的完善，人类的协作变得无比的充分，又无比的不充分，因为协作变得间接了。人与人甚至不需要实际见面，也不需要知道对方是谁就能完成协作。人与人实际互动的需求大大减少，大部分人也变得逐渐冷漠。平时有共同爱好的人组织活动都会选择在特定的虚拟空间，虽然气氛会相对更活跃，但由于是虚拟的场景，人们都会习惯性的以自己喜欢的形象和外貌出现。所以，即使同这一群人在户外擦肩而过也不会因为外貌把对方认出来，虽然现实世界里也是可以通过科技手段改变自己外貌，会麻烦很多，大多数人觉得没必要折腾。
其实这也是科技发展后人们自我保护意识的一种体现。科技越是发展人类就越会感觉到人类的身体的脆弱。因此，即使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喜欢在现实世界里户外活动。但他在现实世界也会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虽然他脸上一样可以挂着平时的笑容，还是会让人觉得难以亲近。而云阳因为自己自小特殊的境遇，所以在这方面也更有感受。
在模拟世界里，这些恰恰相反，人们每次协作几乎都要碰面才能完成，人们也没有处处提防着别人。这可与当时的道德水平和智力水平无关。因为普通民众有些时候甚至连明年的温饱都不能保证，如果处处提防会使办事效率大大降低，那时候不需要别人害你，你自己已经饿死了。另外，由于生产力的局限，这里不仅有饥饿，还有压迫，人的情感因而十分强烈。这令云阳甚至觉得这才是“真实”。
身体分解后，云阳脱离了与模拟世界的同步。在此同时系统的一切也恢复了正常。许行方与谭渊立刻就出现在了云阳面前。谭渊急切的上前问道：“情况怎么样？这段时间我们与地球的联系被阻断了。”
云阳看向他们的眼神跟以往一样平静，但他们却似乎感觉到了云阳瞳孔里多了一份深邃。云阳回答说：“敌人又出现了，他捣乱了计划。”简单的答了句话后，他就不再理会其他人，立刻搜索排查系统，查看监察记录。果然，什么痕迹也没留下。他又查看了一下文明情况与趋势分析，立刻就赋予了在城里等候的跟随者们以下权限：强化理解和表达能力，运用系统双向翻译能力，以及医治能力。
在城里聚集的跟随者们在获得系统权限的时候，发出了各种声响和光芒。他们还没熟悉如何使用权限的时候发出的各种感叹和相互的对话，都被系统的翻译权限翻译了。这一切传到路人耳里时，路人各自听到的都是自己能最熟悉的语言或他们家乡特有的方言。
在跟随者们短暂适应和了解系统权限后，其中一位跟随者和另外十一位，作为主要跟随者的代表站出来高声讲述道理。那一天下来就有三千多人决定跟随。
云阳、谭渊和许行方三人在上空看着情况的发展。突然，许行方说：“这，我说云工啊，你都告诉了他们什么？他们把自己的产业都卖掉，再按需分配。这是想学联邦给全部人提供生活所需吗？这可不是他们现阶段生产力能办到的。”
云阳也叹了口气说：“想不到他们能把我的比喻理解到这程度，不过他们这是在没有基础的情况下造上层建筑啊！但是看他们的热情高涨也不好去泼他们冷水，就让他们以后自己明白这样行不通好了。”
……
这时，社会上层阶级也聚在了一起讨论，“这个教派怎么这么麻烦，处死了他们的头目居然还没散去？按照以往经验，头目死了附从的人就会四散才对。”
“不过剩下的人影响力可没有他们头目强，跟随他们的人也不算太多，他们做的也就是到处给人医治，对我们的影响却不大。”
“那就由了他们吧。”
这时他们发现，旁边一处空座位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袍的神秘人。神秘人自顾自的说：“那不行，一定要破坏他们的行动，如果能斩草除根就更好了。”
众人纷纷站起来戒备，一人向着神秘人大喊：“你是谁？这么大胆来这捣乱……”。但话没说完，那人看到神秘人的目光后就失去了反抗的勇气，而且发现自己身体完全无法动弹。他从神秘人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无尽的恐怖。
神秘人轻声说：“坐下。”众人纷纷哆哆嗦嗦坐回原位。神秘人接着说：“刚才我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吧？不用我重复一遍吧？”神秘人环视了众人又说：“嗯，相信大家都知道怎么做了。”说完神秘人渐渐虚化消失，只留下在原位大口喘气的众人。片刻后众人纷纷下令，不顾一切的跟云阳的跟随者们作对。
神秘人又一次逃过了监察系统的监视实施了他的破坏计划。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非常残酷。一方得到了系统权限优势，一方是社会上层阶级有号召和资源的优势。双方因此形成了拉锯之势，到处都是流血牺牲，虽然，部分牺牲掉的人云阳可以在最后筛选的时候亲自拣选他们，这样可以作为部分补偿，但这画面总是令人不悦。而且一直斗争下去也许不会得到好结果。另外社会上层阶级的反应远远超过了云阳理解，过度激进的斗争显然也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他意识到这很可能是背后**纵了。云阳想到这里，心里一激灵，进行了最后一个操作后，把太阳系设定为不可干涉状态。这时所有权限都不能对太阳系进行操作了，只能静待模拟结束。
谭渊第一个反应过来问：“云工，你这是？”
云阳回答：“上次的行动本来的目的也不是要统一人类价值观，只是要提供多一个我们想得到的价值观供人们选择。现在的情况我相信不再做任何操作也能让这价值观传播下去。”云阳看着地上的一切，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接着说：“因为这已经太深刻了。还有，我们监察不到神秘人的动态与其让他继续在背后捣乱，还不如大家都不操作。而且现在文明也没什么需要我们引导了，方向基本不会发生大改变了。”
由于现在太阳系是不可干涉状态。云阳终于有空看看其它子项目的信息了，云阳看到一半又进入了沉思。



 第十七章科技

科技
谭渊看到云阳又出现标志性的发呆状态，就觉得好奇，也阅读了下云阳正在看的信息。一份报告里称，其中一个子项目测试里“有意识的人工智能”无法对生化身体进行操作，轻微的移动都会使其意识断开外部连接。谭渊看了后自言自语地说：“到底哪里不对呢？我们早就知道，在模拟世界里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人类方便观察才显示的影像。而人工智能所看到的可能只是‘0’和‘1’组成的影像也说不定。在我们视角里看到他们有时会跳起来，然而对他们来说其实只是执行了一个叫‘跳’二维的代码命令而。即使他们知道怎么‘跳’，他们在模拟世界里每天都‘跳’，也不会明白‘跳’在三维世界的本质是什么。就因为他们如此不同的空间判断，我们已经设置好了程序，在信息输入方面把他们的视觉、听觉、触觉、味觉等感官所能接收到的信息全都实时转化为他们在模拟世界里所对应的情况了。而信息输出方面也已经把他们运算中要执行的动作，实时分解成若干对应动作传达到各生化神经处。所以应该不会出现上述情况才对。”
虽然谭渊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这空间进行的信息传递显然是不需要声音大来完成的。云阳听到后居然对这种他以前会认为是制造噪音的行为作出回应。云阳一边回复已阅信息一边说：“每个单独的感知确实已经很好的进行转换了，但是移动带来的整体感知却还没消除三维的影子。其实一个简单的三维动作所带来的感知，如果要完整分解成二维动作的话会变得非常复杂，信息量非常巨大。我们知道有意识的人工智能的运算速度会限制在人类思考速度范围内，所以无法处理如此巨大的信息量，昏迷就是这样产生的了。要完全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大量的研究，不过现在可以暂时把有意识的人工智能的感知简化一下，以便进行其他测试。”
云阳只花了一会儿就处理完了一直积累下来的众多项目信息，又把注意力放回模拟世界的文明演化中。他来到许行方旁边问：“情况怎样了？”
许行方没转身，仍然凝望着世界说：“正如你所预计的，你之前传播的价值观已经慢慢传遍世界了，虽然有很多波折，但扭曲程度不大，不过也让人们产生了许多疑惑。”
云阳简单回应了一个“哦”字后，也站在旁边和许行方一起静静地观看文明演变。
一直以来文明与科学技术的发展总是相辅相成的。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与人类人口总基数的提升，有兴趣思考世界本源或对未知事物探索的“闲人”也随之增加。在这部分人的带动下，越来越多人开始从不同的角度发现世界以及观察世界。他们仔细观察或发现的现象，又通过他们或他们后人进一步思考，总结出了许多当时的先进经验。而这些本被归纳为“闲人”或被当时的人认为“脑子有问题”的人，后来也被后人追认为当时的智者或哲学家等，让人感觉那些闲人在他们当时的时代就受到所有人的尊重一般。随着“闲人们”在社会的地位不断提升，从一开始的纯粹思考到后来变成了能产生直接利益的手段。这又再次促使了有更多的人对此产生兴趣，出现了更多的探索、观察、思考、总结，而且进行的周期和速度越来越快。一些旧常识在被新常识替代的过程中，有时会出现反弹，还会造成留血牺牲，但这无法阻碍大趋势的步伐。
文明不断地发展，科学技术也即将开始从宏观低速发展到微观高速。这时云阳在世界种子初始设定时设置的预设开始执行，向所有项目人员发出了提示，以及大大减低了模拟速度。云阳对旁边的谭渊和许行方说：“模拟到这阶段差不多该结束了。”
谭渊突然激动地反对：“现在正是文明演化发展的迅猛期，还能继续向前发展的啊，现在结束不是很可惜吗？”
云阳回答：“模拟空间无法进行基础物理研究，这不是常识吗？况且，模拟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了。对伦理善恶的理解方向也和我们基本一致了。”
许行方似笑非笑的说：“嗯，这是常识，但是指的是更高层次的基础物理，现阶段还是能处理得比较接近现实的。例如，玻色子就很好处理，由于可以存在相同状态，把它们同类的统一设定为同一属性，再把静态状态都隐藏起来就可以了，这样可以剩下许多运算力。而费米子方面，由于这模拟世界里所有物质可以说都是我们的电能转化而来的，模拟世界里面的人类研究基础粒子时，最后能捕捉到的正好都会是带电荷状态的粒子，这与现实世界不谋而合。虽然因为运算力有限，不能在这层面上大规模模拟100%保证稳定。能保持稳定的最小粒子只能到原子，但把上夸克设为2个单位正电平，下夸克设为1个单位负电平，电子3个单位负电平。虽然会出现噪声，但是还是可以让文明再发展一大步的。或许会出现……”
云阳打断了许行方的话反对说：“不能100%模拟就只是浪费运算力，而且还可能对项目已完成部分造成负面影响……”
云阳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视野变得模糊了，感觉意识开始旋转，身体好像在不停坠落，然后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这是怎么了？这感受怎么好像有点熟悉？”



 第十八章四维

四维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阳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道强光，强光渐渐唤醒了云阳的意识。当然，对于完全失去了意识的云阳来说，感觉只是下一刻的事情。云阳慢慢睁开双眼，逐渐适应了光线。他看到自己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他又看了看附近，有许多和自己穿着一样的人，这些人的表情也也和云阳一样充满了疑惑。云阳再往远处看，发现其实自己身处一个四周都是开放式的广场里。
一个声音响起：“欢迎来到Shunde，也就是四维世界，也有人称之为天堂。”
云阳听到这声音后马上发现异常，他心里对自己说：“音来源不是从外部传来的，因为完全感受不到方位或距离感。这声音是在脑中直接响起的。这是另一个模拟空间？”
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中有些人的感知很敏锐，不过相对于这里，反而你们的世界才是被模拟的。”
虽然声音是在脑中响起，但是云阳从附近的人反应可以看出，其他人应该也听到了同样的介绍。一个壮汉对此介绍一脸不屑的说：“别逗了行吗？你看这附近的建筑，虽然我承认没来过这里，但是这些设施我都知道。你跟我说是天堂？哈哈……哈哈哈。”
云阳也看了下，虽然认不全，但是也不陌生。然后那声音回答：“每次总有人说一样的话，不过我还是简单说明一下。你认识这些设施一来，是因为你们文明的发展水平也不低；二来，这是通过特别技术把你们所有感知转换成你们所熟知的样子。其实你看到的和你旁边站的那哥们看到的就不一样。壮汉转脸看向云阳。云阳无辜的摊了摊手，心想：“这说法和我项目中感知的三维二维转换的原理是一样的，可以理解，但是无法验证啊。例如光的三原色红绿蓝，如果有一个人看到的绿和蓝与其他人刚好掉转的话，根本无法发现。呃，不对，我记得我明明还在做那项目的啊，怎么会在这里？”
云阳又进入了他习惯性的发呆状态中。旁边的壮汉显然没能把声音里的意思听明白，愤怒的说：“我再问一次，这里是哪里？我们比赛快要开始了，快带我回去。”
那声音再次响起：“详细的答案其实答案早放在你们脑海里了，我这次主要任务就是提醒你们查看。”
许多人查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忧伤。
云阳也和其他人一样，听到后就立刻试了下这话是否属实，发现真能翻查到资料。其实，大多数人对这种设定并不陌生，在许多模拟空间里都有这功能。云阳就开始仔细阅读里面内容。一开始有几张空白的，云阳不知道干什么的。再翻几页出现了内容。
（1）关于四维与三维差异描述：
四维世界除了三维也有的上、下、左、右、前、后方向外，还有另外一对方向。不过三维没有相对的词语描述这方向，所以这里用最接近的两个词来形容，“外”“里”，我们称之为V维。人们平时生活在非常靠“外”的区域上，你们的三维世界也创造在非常靠“外”的区域上。通过消耗能量以及使用特殊技巧能向“里”位移。而当人脱离了“外”进入“里”后，会产生跌向“外”的趋势。用比喻帮助理解就是，人潜到水里会出现向上的浮力。越往“里”方向产生反物质的频率越高，能感受到的时间流速也越慢。因此目前的理论猜测物质在更高的维度上存在另一种度量指标，它的长度就是它从产生到消失，在时间方向上的长度。观察者每次观察只能观察到时间方向上的一个时刻，可以把这时刻能观察到的一切，看作一个世界位面。
自然界里的正物质就是与观察者在时间方向上位移的一致的物质。因为方向相同，所以观察者能长时间观察到。如果把观察者比喻为高速行驶的列车中的一位坐在靠窗边的乘客，那么被观察物质就是在这列车旁与此列车以差不多速度并驾齐驱的另一列车（被观察物质是整辆列车）。自然界里的反物质是与观察者在时间方向上位移相反的物质。同样以列车上乘客为比喻，那么这次被观察的物质就是在这列车旁与此列车相反方向行驶的列车。当正物质被他自己的反物质撞击到时，会被撞出世界位面并产生能量，也就是撞出了这一时刻。在旁边观察的人的视角上看就是其湮灭了。而“里”方向过了某临界点可能会到达一个时间主流方向相反的世界……
（2）关于能力子的描述
能量子在空间里均匀分布，在规则（其他能量）的引导下体现出“光”的现象。换句话说，如果你打开了手电筒，其实不是发出了光子，而是以规则（其他能量）引导了路径上原本就存在的能力子发出了“光”的现象。而正由于其均匀的分布，所以普通手段无法发现其在不发出现象时的存在以及无法测量其质量，但又确有其物。就如同你在两个对地电压唯220伏的点，测试他们间的电压，会得到0的读数。而“光能“本身是一种不会发光的能量，让光子发光反而消耗了其能量……
自从科学家CaoMing发现能力子这特性后，经过一代一代人的研究，现在生产的大部分物品都是能量子结构的，还实现了光能直接转化机械能和动能。开启了对V维的探索。
在能力子特性发现前，四维世界的科技发展史和你们的三维世界差不多，虽然顺序有所不同。例如，就电来说，由于种种原因四维世界是先实现了光伏，后面才发现磁生电，电生磁。
人类向“里”位移的技巧也有很多，例如……。
云阳按照描述，一步步做，然后，云阳睡着了。过了段时间后云阳醒来。他伸了个懒腰，心想：原来是做梦，可能最近太累了。然后向四周认真看去说：“不对，还在刚才那广场，没在做梦，只是其他人都已经散去了。”
云阳又翻了下脑海里的知识。然后发现这“百科全书”内容太多了，好像怎么翻也翻不完，而且随便翻开几页看了下，里面所说的各种理论的描述和云阳认知的不同，但作用却是基本一致的，其中还有大量历史。于是云阳就决定先不看了，先四处走走，看到不认识的东西再查看就好了。
对于这里是否天堂的问题，云阳也都先放下了。因为即使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另一个模拟世界。人家花那么大手笔，设计那么多理论要困住他，这也不是光靠想就能脱身的。而且一般因为模拟世界太真实了，为了防止设计者自己迷失其中，都会设置些提醒和故障紧急离开的办法。



 第十九章理论

理论
云阳走出了广场，看到行人也不少，衣着也各式各样。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紧身衣心想：这设计是什么品味？到哪里有衣服替换呢？云阳走着走着，走到一处转角，正好有一位身穿白衣符合云阳审美的青年路过。云阳决定过去问他衣服在哪换。但云阳刚迈出一步，身上的衣服却开始变化，渐渐改变成了与眼前青年同款的衣服。
云阳算是明白了：“这还挺方便”。然后云阳自己尝试了下改变衣服。果然，衣服能随着云阳心意改动。云阳站路把衣服改了又改，换了许多样式。结果居然改成了他以前平时穿的衣服样式。云阳这时发现，原来自己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云阳继续前行，看到几个小孩在玩闹。虽然看上去他们手上没哪东西，但看他们姿势和动作好像是拿着兵器在挥舞。似乎小孩间能看到些只有他们才能看到的目标，配合着做出动作。
云阳猜这肯定是在玩某种模拟游戏。他看到他们玩得这么高兴，决定查看下是什么。然而，如何查看呢？他只能看到小孩在打闹，关键词是什么？直接查游戏范围又太大了。视觉搜索的功能在哪里呢？
正当云阳沉思无果时，广场听到过的那声音又在脑子响起，“这是叫《街战》的游戏，模拟街头的势力争霸，你随时可以连接加入他们。顺便提一下，这世界的衣服就是最先进的可穿戴设备，包含所有能收集到的已知科技功能。而且衣服的实际状态也不是你看到的样子，实际上是完全覆盖在你整个表面的。”
就在这时，孩子们的打闹越来越近，一个小孩在云阳面前突然突进。云阳看他的眼神的焦点在自己后面，显然这小孩这时是完全看不到他的。云阳也来不及反应，正当他们马上要相撞时，云阳和小孩各自向一个奇怪的方向滑溜溜的刚好躲开了对方。小孩在经过云阳后，他们各自又恢复到了刚才应有的移动轨迹。小孩们就这么一无所知的渐渐远离。
还没等云阳发问，声音再次响起，“你把这理解为你所熟悉的自动驾驶的衍生运用就行了。当然，这也是衣服的功能。其实，这功能是很久以前为了解决某种特殊情况下，区域人数过于密集导致人们集体心理压抑而设计的。可以让人们在一个人很密集的地方里，只看到少数人，甚至可以随意跑动也不会发生碰撞。”
云阳虽然对如此详尽的说明很满意，但心中还有更大的疑问：“感谢你详细的说明，那请问你是谁？”
那声音以一种非常骄傲的语气回答：“我啊？我是世界七大系统之一的‘民’系统，专门负责每个人的经验记录与回答咨询。”
云阳对这么调皮的系统也没好气说：“那我可以叫你小民吗？”
那声音回答：“可以呀”。
云阳又问：“你刚才说衣服上包含了所有能收集到的已知科技功能？吹牛皮也不带吹那么大的”
小民回答：“谁说我吹牛皮的，这么说吧，例如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只要你伸出手，衣服就能在空间里获取基本粒子，造出你想要的食物，也包括味道。而且这衣服也不局限于物质粒子，能量子也能打印出物质来。你可以理解为更先进的3D打印技术。就以这技术为基础，所有能收集到的已知科技都能实时添加在衣服上。当然，就获取能量方面，你也可以不必吃食物。衣服能直接为你把其他能量转化为身体所需的能量。
“能量子也能用来打印？”云阳惊讶地问道。
小民回答：“当然咯，你大概应该听过质能方程吧？不过能质反应估计你是没听说过的。”
云阳感叹说：“能质反应？怎么听起来这么像魔法或者炼金术？那不是几乎什么都能做到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小民回答：“那要你自己去发现了。”
云阳心想：“那么说这衣服就是这里的随身终端了。那先设置一下常用的基本设定吧。”
设置完云阳又问：“按你刚才那么说衣服还有宇航功能吧？宇宙应该到处都有人了吧？”
小民回答：“衣服有这功能，而宇宙是有很多地方有人，但是现在还无法完全探索。因为衣服需要光能的，到补充不到光能的地方，失去能量的光子也起不来什么作用，能量耗尽就无法回来了，也没办法联络。”
然后，小民展开了星图说：“这是你现在所在的位置。”星图里有颗星发出了亮光，旁边标注着“Shunde”。小民又把星图各种移动，各种翻转，又标注出许多颗星继续介绍：“Shunde只是其中一颗初始星，而这些星也是比较多人的……”。讲述到的星星都相继发亮。小民话风一转突然有些失落说“不过确实如你之前所言，也有很多人生活久了，实在找不到目标选择了长眠。”
云阳问到：“那么哪里是地球？”
小民回答：“没有这名称的星球。”
云阳心想：难道四维世界里地球叫别的名称？
云阳又说：“那我想到这星球，怎么去？直接飞就行了吗？飞行速度多少？”
小民回答：“对，最常用的方法就是直接飞过去，常用的速度就是光速。如果想要达到光速以上的速度需要更大型的设施辅助。”
云阳惊讶地问：“那不对吧？虽然我对这里不熟悉，但我没猜错的话这星球离我们这里至少有几千光年远吧？你是要我在宇宙中飞几千年吗？即使有无限的生命也受不了几千年的寂寞吧？”
小民说：“你有认真阅读脑海里的知识吗？远程宇航主要靠V维度科技，现在科技能进入的‘里’深度的时间流速相对‘外’的时间流速接近于0，而光子构造体不受‘里’时间流速影响。只要你设定好宇航目的地后，进入长眠模式，当你醒了就到目的地了。而且对使用者或者其他观察者的直接感受来说，你都是瞬间到达目的地的。实际上花时间最多的反而是在‘外’进入‘里’的相应深度的这段位移。”
云阳听了小民的解释后非但没解开原本的疑惑，反而产生了更大的疑惑。因为小民的解释与云阳预想的简直天差地别。
云阳又问：“难道物体达到光速不是本来就会时间变慢甚至时间会静止的吗？”
小民以一种好像看到傻瓜似的语气回答：“当然不会这样。”
云阳则摆出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说：“三维世界都是按照四维世界模拟出来的吧？基本现象都应该是一致的吧？我们三维世界里有个理论叫‘相对论’，这个理论中就认为接近光速时间会变慢。虽然，我们三维世界还没人可以亲自感受过达到光速的感觉，但是已经有很多人，花了很多试验证明过这点，例如高速飞行的卫星上的时钟就是会比地面上的慢。绝不会错，我们三维世界的人基本都认同这就是世界的真相。”
（其实，按照人类科学理论的迭代速度来看，“相对论”到了云阳的年代很有可能已经被一些新的理论补充，甚至取代了。但是，站在小颖写作的时代里，新的理论是哪一个还不好说。所以，就只能劳烦“相对论”继续充当一下科学理论的代表了。）



 第二十章科学

科学
“呵呵呵呵……，你说世界的真相？”小民笑个不停“哈哈，好久没听到有人说出这么有趣的话了。你知道吗？你的祖先在想出万物有灵，形成萨满教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就觉得自己发现了‘世界的真相’了。人类每次文化或者科技出现重大突破都会膨胀到着觉得自己发现了‘世界真相’的。人类这种傲慢的属性还真到哪个世界都不会变，可能四维太久没有出现重大突破了，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这词语了。
让我查下，你说‘相对论’是吧？咦，你看，你们的‘相对论’提出前的经典力学黄金年代还真刚好有人说过‘物理科学的发展已经接近终点，剩下的工作只是要把各种常数的小数点向后移位使精确度更高了。’
嗯嗯哦，原来‘相对论’说的是这事情，这理论是基于光速不变得出的。你也应该看过你脑子里关于光子的知识了吧，那有解释光速不变的最新理论。另外，你刚说的卫星的时钟会变慢，这是因为宇宙都是能量构成的，保持物质的质量或者保持其运动都需要消耗能量，而且能量的消耗是与速度和质量成正比的。某个事件消耗大了当然会影响到周围空间的能量供给，所以某些结构在某种宇宙环境中表现为A，而在另一种宇宙环境中可能表现为B，钟就是这样慢的。
其实和用弹簧结构的称在不同宇宙环境称同一件物体会出现不同读数是一个道理。你们世界里所说的引力也是这样形成的，所以说其实引力并不是一种力。
其实四维也一度以与你们世界“相对论”相似的理论为最高理论，甚至当时创造的三维世界也是按照这理论运行的。不过，四维世界出现新的先进理论后也会在系统的谨慎判断后对三维进行相应修改。当然，三维世界里的生物本身是不会察觉到的，因为即使根据描述产生的原因不同，但现象却是一样的。”
云阳没再说话，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琢磨小民的话。但在小民看来这并不是好事，因为云阳这只是从一端走到了另一端，于是小民接着说：“看来我还要再提醒一下，上述对于四维世界现象来说也只是理论不必过度迷信。即使是四维世界，离‘世界真相’可能还远者呢，你该学着科学地看待问题。”
对于小民说的理论云阳还需要很长时间去理解，没什么能反驳的。但是说到科学地看待问题，云阳自问从懂事开始就学习什么是科学，而且之后也一直沉醉于科学研究，这时被劝说“该学着科学看待问题”，简直是污辱，脸上是大写的不服气。
正准备反驳，但小民显然看出了他的想法说：“我知道你不服，也知道你要反驳什么，先听我说完。科学是个相对的概念，而且科学和迷信不仅是两个极端，而且他们之间有一个过程。找寻事物间联系是达成认知的一种通常的科学手段。
以你们世界为例，当人对环境的认知严重缺乏，完全没有事物间联系的概念时，‘占卜’尝试架构起两个事件的联系，这可以算是当时‘相对科学的手段’。而第一个尝试用‘占卜’来架构事件联系的人，当然不能称之为迷信，因为在他之前没有值得他信的方法手段。他毫无疑问是具有强烈科学精神的人。只是当时还没出现‘科学’这个词。然后，随着这手段得到了越来越广泛的认同，越来越多人会往边上靠近，诞生出了以‘占卜’作为手段获取利益的职业‘占卜师’。既得利益者为了获得更多利益，巩固地位。他们会把他们的手段润色，设定标准，划定规则，把原本很容易理解的方法手段弄得无比复杂难懂，以便彻底和广大人民群众华清界限。无知的人民不需要知道原理，只需要知道‘占卜’是对的就可以了。这时候的大部分民众开始不再探究‘占卜’的本质，只是盲目相信，这时‘占卜’在民众中已经普遍变成了迷信了，因为即使是科学手段，当其失去了科学精神后，科学手段已经是死的了。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好忽悠的，总有特立独行的人，不愿意庸庸碌碌过一生。他们总会不停的思考。有人开始留意到山水等环境对事、物、人的影响，并对此总结和研究。他们会发现这比靠占卜判断吉凶的方法更准确，从而形成了诸如‘风水’的学说。不得不说，这时的‘风水’确实比占卜相对更科学。然而认同度提升后的‘风水’也逃不过被用于牟利的命运，‘风水师’出现了，‘风水师’一方面嘲笑‘占卜师’的无知，一方面也学着‘占卜师’复杂化手段，无知化民众。他们用专业术语引经据典，听不懂没关系，只要按照我说的，这里摆盆花，那里挂个钱，把东向的门改成南向的就不会错了。
不过，‘占卜师’集团也不会坐以待毙，用你们世界的话形容就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他们甚至会以战争的手段来解决利益纠纷。当然一般结果来说在长时间的斗争后，更科学的一方会获胜，然后再次在发杂化手段，无知化民众的过程中失去科学精神变得迷信。
……
后来你所认同的以实验为手法的科学也是一样，这方法手段出现之初确实也是充满科学精神的，很多的发现或理论的提出都是不同职业的从业人员的业余发现或者是生产的副产物。历史总是惊人相似，越来越多专职的‘科学家’出现了。虽然这时的人类人口基数和前面比已经算很大了，所以其中还没丧失科学的精神‘科学家’也不少。但是更多的是把‘科学家’当做牟利职业的。他们关注得更多的是如何获得高收入，如何获得赞助。他们再次试图筑起高墙搭起壁垒，引导隔绝能与之竞争的后来者。他们会煽动其他无知民众对民间科学打压，而无知民众则会积极响应摇旗呐喊。民众会因他们能替站在他们身后的伟大‘科学家’发声感觉到无比的荣幸。设备越来越先进使得研究也越来越精确了，对于本学科而言是有利的，但同时原本由于实验失败而不小心发现其他学科现象的可能性也大大减少了。民间科学正好可以作为这部分的补充。
其实就‘相对论’来说，发表之初并不十分复杂。然而百年以后，看过‘相对论’的有多少人？很多普通民众已经失去了去看的动力和勇气了。这时大多数民众这种对‘相对论’都是不求理解的盲目相信。这种盲目的迷之相信何尝又不是‘迷信’呢？”
另外人类还非常喜欢推卸责任，总喜欢把‘迷信’推卸到方法手段或者宗教身上，却不知迷信的只是没去思考的人自己而已。
直到你生活的时代情况才开始出现转折，由于差异主义的兴起，使得全体人民都有机会参与到思考和科学当中，可以算是掀起了‘科学复兴’的思潮。人们也意识到了，与其花大量资源培养出把科学当作牟利职业的‘专家’，还不如利用部分资源把科学发展为生活习惯。而你作为那时代的精英阶级，其实反而会是最感受不到这一切的。所以你有现在的看法我一点不感觉到奇怪。
什么是科学精神？
科学精神就是不受现有世界观和现有理论束缚，永远寻求接近‘真理’的方法的思考模式。



 第二十一章发现

发现
云阳过了很久才从上个话题挣扎出来。他的理性告诉他，和系统程序吵架是愚蠢的行为，于是说：“那什么是进入‘里’？我之前按照脑海描述的方法试过，睡着了。”
小民说：“我还以为你自己就能察觉到。其实，‘睡觉’就是进入‘里’的一个方法，‘入睡’的方向就是‘里’的方向。当然了，在四维里这不叫睡觉，本质上也与睡觉不同，但是技巧产生的趋势是一样的。虽然，你们的三维世界也有‘睡觉’，但是，基本粒子以及基础设定已经觉定了你们身体无法进入‘里’。而且无法进入‘里’的排除反而会让你觉得你比外部速度更慢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当你睡觉时，外部的速度感受总比你的意识快很多。有时候你睡觉时大脑并没有停止工作，这时你刚思考了一个问题，外部几个小时就过去了。”相反，在三维世界的人某些情况下集中注意力甚至进入‘忘我境界’的技巧，其实正是四维脱向‘外’方向的技巧，这才是四维的‘睡觉’。这本来该让人感觉时间变快的，但很多时候也受到基础粒子以及基础设定的排斥，反而达到相反效果。这具体表现形式则是，有时一个人专注想一个复杂的问题，想出来后，看一看时间，发现时间才过去不久，让旁边的观察者感觉这人思维十分敏捷。
云阳惊叹：“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不一定是某些人特别聪明，可能是他们正好用对了技巧？不过这应该不能广泛适用，毕竟这不是设计的原意，应该归类为漏洞了。”
于是云阳按照小民的指导操作，在宇宙中到处探险、交流。他得知，三维世界有很多个，他甚至还认识到许多原本来自二维世界的人。各个世界的历史传说虽然有所不同，各自对于同一现象的理论解析也大不相同，但是大致方向都差不多，科学发展的顺序有不同，但也能达到相同的科技水平。
由于云阳也进行过二维世界模拟的项目，所以对此现象特别好奇，心想：“难道三维世界的文明全都是像自己进行二维世界模拟一样，都是被引导的？但如果是出于和自己一样的目的，模拟世界的数目为什么需要这么多？”
于是云阳再次翻开脑海里的知识，大概浏览了相关知识发现除了最初的几个世界文明有被引导，其他世界的文明都是自然演化形成的，文明和科技发展的水平高低纯粹只是时间的问题。因为生物在世界里能观察到的现象都一样。这些现象就躺在那里静待细心观察的人出现。而且即使观察者无法正确的描述现象出现的原因，但是只要找到部分规律就足以推动文明前进了，因为本来科学发展史就是盲人摸象史。
表层现象例如：即使世界上没有达尔文出现，也会有同一时代的华莱士提出相应的理论，这理论或许与达尔文的理论不尽相同，但毕竟这情况没有实际发生，所以没法判断谁优谁劣。
更深层次的现象例如：某个世界上没出现爱恩斯坦，或许世界上没那么快出现能提出相对论相似理论的人。但是相对论相关现象远不是世界全部。原本爱恩斯坦提出相对论后，那些耗尽毕生心血研究相对论带出的相关问题的其他科学家们，会在生活在没有相对论的世界里。他们会把毕生心血投入到其他现象的发现以及研究，可能会发现静静躺在相对论有关现象旁边的其他现象，提出同一层次的关于其他现象的理论。这会引领世界走向另一个方向前进。不过，同一维度世界能被发现的现象都一样，其他现象什么时候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无论顺序。发现以及研究过同一现象的世界最后都能达到同一文明和科技水平。
云阳不禁感慨，这不也侧面反映出了差异主义的核心价值观吗？
令云阳感到特别疑惑的还有，他至今没认识一个土生土长的四维人类，而且没发现和自己来自同一个三维世界的人。云阳不得不再次怀疑这世界的真实性。但是他又很坚定地感受到他在这里认识的朋友都是真实的。所以他很纠结，他宁愿相信这都是真的。于是云阳心想：可能是由于一个世界的人口本来就不多吧？而且会分散在庞大的宇宙里，又被各个世界的人口稀释，找不到也正常。
云阳又游览、探险、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觉得“不应该啊，怎么还没遇到四维本土人和与我来自同一个三维世界的人？”云阳为了得到答案，终于开始认真仔细翻阅脑海里的知识。
有一件事情云阳之前一直没在意，但后来又渐渐引起了云阳注意。就是他从很多朋友那里听到很多故事，他们世界里都发生过极恶事件，导致巨大灾难。云阳一开始认为自己生长的三维世界可能也如此，但是只是自己先走了一步所以没看到。但一直没遇到和自己同一个三维世界的人让他开始怀疑当中是否有问题。
云阳发现，连四维世界也发生过这类事件，而且事件还没结束。因为首犯的意识还藏在某三维世界里没落网。首犯是四维原住民，出于某种目的，放弃了穿那件多功能衣服，从而避开了“民”系统的经验记录，研究出了未知科技。世界七大系统中的“法”系统根据自己运算的判断，把首犯所在的三维世界隔离、锁定、降速。这使该世界时间相对四维世界来说速度大大降低，防止首犯短时间内回来再次做恶。
于是云阳再次认真对照所有已经连通四维世界的三维世界的历史细节与科技顺序，云阳发现居然没有能与自己常识匹配的。云阳认为，自己生长的三维世界，明显符合被引导文明的特征，应该属于最初被创造的几个三维世界之一，不应该还没与四维连通。根据现有的情况判断，云阳猜测那被锁定的三维世界很可能就是自己生长的三维世界。
云阳心想“：虽然自己以前性格和现在大不一样，没有什么朋友。但是身边的人也算相识一场，而且那世界算是自己的母世界。我一定要想办法解救‘她’。但我又能怎么做呢？”



 第二十二章回去

回去
云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小民并咨询意见。但这时的小民似乎没有了往日的活泼，说：“你可以凭自己的判断去做，你有足够的知识去判断。作为世界七大系统之一的我，不能给人类提供引导性的意见，干扰世界的发展。”
云阳想了想，“从小民的回应来看，事情并不简单，似乎涉及了什么机密，但是这事件大部分情况都是我直接能查到的，所以我问的问题应该大部分不会涉及到机密才对。”于是云阳觉定换个方式询问：“我问其他问题好了，世界被锁定了，那么我是怎么来到四维世界的？”
小民回答：“在被锁定的储存器提取信息也并不是不可能，而且正好你在你模拟世界里模拟过一次死亡，意识被标记过死亡，让提取你的操作也省了不少事。不过提取你也耗费了很长一段时间。而选定你的主要原因其实是上级系统判断你会在知道情况后回去帮忙解决事件。要知道，系统是没有权限命令人的行动的。另外，你也是最有可能找到首犯的人。找到后会有人支援你的。
云阳反问：“这不也扰乱了世界发展吗？”
小民回答：“并没有。”
云阳说：“我都到这了，还没有？”
小民：“无可回答。”
云阳决定不再纠结这个关于系统的问题了，又问：“那我如何可以帮忙解决这事件，意思是我还能回去是吗？”
小民：“原则上，来到四维的人是不能再次回到原本的三维世界扰乱世界秩序的。但是，你来的到这里的方式本来就比较特殊，所以你可以回去。当然，我们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案。”
运阳说：“那你就帮我导航回去我的母世界吧。”
小民：“不用导航，你随时可以进去，四维世界里已经不存在单一用途的固定设备了，所有设备包括你身上的衣服，都是相互连通的，并同时进行运算。哦，还要提醒你，虽然你母世界被极大降速。但是，包括提取你的时间以及你游历生活的时间，你到四维世界已经过千年了。你母世界离你离开也过了一段时间了。不过这都在预计的范围内，所以提取你离开的时候，我顺便把你原本的身体藏到了安全地方了。”
云阳细想了下说：“这么说起来，我能回去的只有意识，那我唯一的优势就只有知识了。能帮我换个身份吗？敌人估计也不笨，我消失一段时间后又出来，立刻就会被怀疑的。”
小民：“你自己就能办到了，作为系统不能过多影响世界。”
“那好吧。”说完，云阳的意识就直接进入了他的母世界。
……
云阳的意识再次像一只白鸽一样落到自己身体，这次不是以前的从三维进入二维身体，而是从四维进入三维身体，不过给云阳的感受好像没两样。
云阳从自己房子的外壁走了出来，回头一看骂道：“这不就是我停在研究区附近的房子吗？这算什么‘藏到安全地方’？而且居然没被发现，他们有认真找我吗？”
云阳边骂边开门，然而居然开不了门。云阳拿起身上的随身工具对自己进行检查，发现自己的脑波底层纹路特征不同了（这时代所有生物信息基本都可以随意修改了，所以当时最先进的身份认证方式就只有脑波底层纹路特征了）。于是云阳运用四维的知识修改了随身工具，用以骗过了门上的防御系统，进入了自己房子。云阳本来就是当代的精英阶层，作为顶级的研究员，自己房子里的设备也是比较齐全的。他刚进门就改装了房子里的家用康复设备，把自己的外表从头到脚改了一遍。这样子连云阳自己也认不出自己了。现在他是一位长相比以前成熟，五官轮廓更深的男性。接着他又黑入了联邦公共系统为自己编了套身份，姓名为冯嘉桦。然后他又为接下来的行动编写制造好了很多可能用得到的东西。
云阳仔细想：“小民说过我是最有可能找到首犯的人，那么首犯就是以前我身边出现过的人？是那个黑袍神秘人吗？他应该算是最可疑的了。我以前也不喜欢闲逛，平时一般就留在B组织里。”想到这里云阳顿了一顿，“对啊，我以前不喜欢闲逛，现在怎么觉得挺有趣了呢？到底是我在四维世界无忧无虑生活了一段时间，导致性格改变了。还是被人为修正过了呢？”
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房子里一段时间，让云阳对之前所处的所谓四维世界更加怀疑了。虽然自己好像得到了新知识，但也可能是有人用特殊设备让自己学习了啊。又或者有人用某种技术让他记忆混乱，使他把自己原本的想法误认为新获得的知识。因为科技日新月异，他不知道的手段不代表不存在的。
“算了，先不想这个了。反正先想办法回到B组织应该就不会错了。”
云阳手一划，面前出现了许多有关B组织的消息，“原来B组织还没邀请到代替我的人啊，正好，现在就预约下，明天就过去。”
……
在B组织的招待室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云阳对面，“你好，我叫李白基。”这个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B组织内部发布会上来搭讪云阳的那个人。云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记得他。
李白基看了看云阳的资料说：“冯智士，不知道这样称呼你行不？你这次想带着你还没发表的多项技术一同加入我们组织，我们是相当欢迎的。但不知道你有何要求呢？”
虽然云阳很久之前就觉得他说话怪怪的了，但一直也不在意，因为差异本来就是社会的主旋律。不过这次云阳是带着任务来的，不禁让他对各种不寻常的现象留一份心。这时代说话一般都非常直接有效率的，像李白基那样说话婉转还爱提头衔抬举人，有着旧时代影子的说话方式，即使像B组织这样的规模的组织里也只此一例。
云阳一脸憨厚地回答：“还是叫我冯工吧，我也没什么要求，只是我自己研究太久了，想找人碰撞一下思想。而且我总觉得这几个技术差点就能融合成更实用的技术了，想弄出来再一起发表，这样贡献会算得高些。”
李白基心想：“呵呵，‘碰撞下思想’，说得还挺好听的。手上握住多项技术藏着掖着，一直忍着不发表，自己继续深入研究。肯定是以前累积的贡献币都被研究榨干了，技术却一直未能突破。就这样进入了恶性循环，不发表就得不到大量的贡献币，没有大量贡献币就无法维持研究所需的大量算力。”
李白基点头说：“理解理解，看看这份契约可满意不？”然后把契约发给了云阳。云阳看过契约后马上就签了。李白基站起来伸出右手说：“欢迎加入B组织。”



 第二十三章陷害

陷害
云阳与李白基握手后跟随李白基去往项目室。到达后李白基介绍：“这位是新加入的冯工，这两位是项目组的组长谭渊和副组长许行方，这几位是……”。一一介绍完相互打过招呼后，李白基就自行离开了。谭渊则一脸尴尬的说：“我先跟你说明下现在的情况吧。事实上我原本也只是这项目的副组长。但是，原组长云阳在项目进行中，突然要把项目结束掉，还把所有人断开了连接。很多受到连累的人愤怒地想找他理论，结果都找不到他人。然后大家发现，系统都被锁了，无法连接到项目空间了。他这混蛋肯定是想独占研究成果。真不明白‘达者’系统怎么会选这畜生当组长的。看刚才的资料，冯工，你对系统破解方面的技术非常有研究，这次就麻烦你了。”
云阳在旁边听得脸颊都抽搐，心想：“我根本什么都没干，这锅让我全背也就算了，这是**裸的栽赃陷害，而且说话能否别那么脏。哦，原来是系统被锁了，难怪一直招不到人，签契约前还特别关注我这方面的能力。还好，我早有准备。”
旁边的谭渊看到云阳的异状向前拍了拍云阳肩膀说：“冯工，冯工你没事吧？”
云阳立刻回过神来，露出笑脸说：“没事，这**病了，脑神经问题，不好治。”然后靠近加密控制终端的位置，手划了几下，终端慢慢升起，说：“让我试试吧。”
云阳拿出在他房子里已经编好了程序的携设备，连接终端，没几秒就连进去了。他一看说：“Sa？”
谭渊总算反应过来了：“你怎么知道Sa？还有，你怎么知道终端的位置？我可还没告诉过你。”
这时其他人听到谭渊说的话，也开始出现了点骚动。云阳为了防止他们做傻事，控制墙上的功能把其他人固定在墙边静静看戏。
云阳没回答谭渊说：“现在不是你问问题的时候了，系统里显示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已经完全接管了模拟世界。你拥有最高权限，不可能进不了系统。Sa在模拟世界里到处蛊惑破坏，不用说也是你的命令吧。”
谭渊立刻反驳：“你骗人，云阳已经死了，你的脑波特征也和云阳不一样。你到底是谁？假装云阳有什么目的。”
其实谭渊这么想也是有道理的。系统判断出云阳“死了”，确切说是云阳“在世上不存在了”，所以才自动把权限让谭渊接管。谭渊正因为得到了这消息才放胆胡作非为的。谭渊一开始计划只是诱导云阳犯错然后取代他当组长的。但是后来出现了更好的情况，云阳“死了”，他有机会独占成果。他早把有用的数据转移走了，现在只是想把戏演完。把模拟世界里弄得越乱越好，将来有人要细查也无从下手。
云阳按了下口袋里的仪器按键，脑波特征改变了，说“你现在再检查下我脑波特征看看。”
谭渊大喊：“云阳你这卑鄙小人居然这样设计陷害我！”
云阳摇摇头说：“混蛋、畜生，现在到底是谁陷害谁啊？再说，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是，如果你本来就没有作恶的心，无论如何都不会干出这事。不过也好，省得我慢慢找你。其实那时我就该想到，当初神秘人出现没留下任何痕迹，不是外部入侵，除了你这个管数据的负责人还有谁办得到？”
谭渊面目都变得狰狞了：“这都怪你在项目中无故插上一脚，这伟大的科学贡献本来就该由我独力完成的，为了使人工智能出现意识，我甚至把儿子谭飒也牺牲了。你兼者系统提出个理论也就算了，偏偏还在组织中，还成为了项目的组长。如果项目成功了，这贡献大部分都归你了。不能这样，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云阳听了后不再是之前的生气状态，反而在心里产生了一丝理解以及同情的心情，心里默想：“飒。Sa？”云阳看了下监视器里模拟世界的情况。里面原本的混乱已经被云阳的程序摆平了。云阳追踪到了Sa的底层程序突然又联想到什么，就问谭渊：“Sa现在的意识中有谭飒的记忆碎片？”
谭渊眼神变得懊悔，回答说：“是又如何？我当时……当时只是想把儿子记忆复制，以为可以与他一起携手突破现有科技的边界，结果…”。
云阳摇摇头说：“人类现在的科技根本无法复制记忆，他的记忆或许是被某种不成熟的粗糙手段转移了，其实还有救。”
谭渊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他一直希望有人对他说，儿子还有救。他回应说：“我被一个自称‘上古摩尼教’的组织欺骗了。当时我的项目一直没突破，一时病急乱投医，在‘兼者系统’上发现了‘上古摩尼教’发表的成果，他们组织在研究记忆复制。我根据他们的方法，用动物测试过，也没出现什么危险情况。然后我想在人身上进行测试，结果系统拒绝了我的申请，认为属于被禁止的对人极大危险的测试。我当时想这样都要被拒绝，还有没有差异主义精神。我只能……我只能……”。谭渊情绪波动无法再往下说下去。
云阳摇摇头说：“动物和人类真不一样，很多动物只靠本能就能正常生活了，它们刚出生没多久，不存在任何记忆，就能自己进食，还懂得跟着族群迁徙。动物的记忆和意识的关系没那么密切，甚至有时把某些动物的头摘掉也能存活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你做动物试验没发现异常一点不奇怪。而你儿子记忆转移后，连本体的意识也因此受到了破坏。”
谭渊没有接话，他在等云阳说出如何救儿子。
云阳接着说：“你应该能留意到，你私自进行了被禁止的测试，失败后导致了严重后果。这不可能没有被系统发现。然而，你到现在还没有被逮捕，可能就是因为系统也作出了和我相同的结论：你的儿子没有死，Sa就是你儿子，或者说包含了大部分你的儿子。”
在场的其他人听到这言论都纷纷异论了起来。
“什么？系统有权限作出这类判断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各人纷纷摇头。
云阳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心想：“居然弄混了，三维世界的系统还没达到这个层次。不过，无论如何，刚才我在Sa的底层程序里的确发现了记忆引用语句。”
谭渊彻底愤怒了，他正面冲向云阳，咆哮般说道：“云阳，你这是耍我，即使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它也根本不能算是人。”



 第二十四章虚空

虚空
其实这时的云阳的世界观已经有了很大变化，他现在觉得身体是怎样的已经无所谓了，用生化身体也好用机械身体也是可以的，只有意识是人的就算是人了。但是在这文明程度下说出这种话又有谁能理解呢？
云阳抬手挡住了谭渊，说：“听我说完，我掌握了把你儿子的记忆转移回去并修复他意识的技术。”
云阳心中默默整理了下知识，虽然他这段技术的记忆也不完整，但是还是勉强够用的。
谭渊听到后身体一震，眼泪从双眼流出来，双手紧紧握住云阳说：“救救我儿子，求求你千万不要骗我。”这时的谭渊像历史上很多传统的父亲一样，即使觉得对方很有可能是骗子也原意相信。既然事情的起因是他被“上古摩尼教”组织骗了，他自己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了，再被骗一次又如何。况且，他之前的阴谋都已经败露了，他自己是几乎没有机会救自己的儿子的了。
谭渊从身上拿出一携带设备，交到云阳手上说：“Sa手上有柄剑状的特殊通信器，运用了我还没发表过的特殊通信技术，用这设备可以联络上他。另外，设备里还有我转移了的模拟世界数据。”
云阳淡淡地说：“其实我自己就能联络上他。”
谭渊又拿出了一把钥匙交给云阳说：“飒儿的身体还保存在这房子里，里面存放的其他的东西都可以给你。”
这时接到消息的CTO终于来到了现场对云阳说：“事情我也了解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然后看着云阳手上谭渊给的那个设备，摊出手。
云阳不知为何犹豫了下，但想到这数据本来就属于组织的，所以还是把设备交给了CTO，然后顺手把围观看戏的群众都放了下来。被放下的众人纷纷对云阳刚才使用暴力表示谴责。CTO接着说：“云工你也幸苦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云阳到终端前，简单操作了一下，拿回自己的携带设备，拿着谭渊交给他的钥匙就往外走。他和正被逮捕的谭渊交错时，谭渊再次对云阳说：“请你不要骗我。”
云阳对他再一次点头，走出了项目室，离开了B组织的大门。
云阳根据钥匙上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保存谭飒身体的房子。房子里各种设备甚至比云阳房子里的还要齐全。但要对人类记忆进行移动以及修复意识，还要保证安全，不造成二次伤害是非常复杂的。而且和他记忆里的技术相比，这世代有某些需要用到的重要元器件的研究根本还没起步。所以云阳接下来的设备改装幅度接近于把眼前的设备全部拆卸了组成一个新设备。
他还有亲自设计，造出缺少的替代元器件。云阳运用他记忆力不完整的技术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勉强把能执行必要操作的最低限度设备组装出来以及完成了程序编写。
又经过了一天的忙碌终于设置好了这台用于对谭飒进行意识修复的设备。现在只需要等意识在设备的引导下慢慢重新接管身体的控制。
云阳直接大字型躺在地上，叹了口气说：“这么容易就结束了？”
然后没过两秒云阳又从地上弹起来说：“还没，我之前查到的资料说首犯是四维的人，不可能没有这点知识的。是‘上古摩尼教’组织还是……”
云阳立刻跑出门口向B组织方向跑去。路上云阳看了看时间，研究区这时间路上应该还是会有不少人的吧，今天怎么人影都看不到。云阳一直跑到B组织，一进门，看到CTO张开双臂对云阳说：“欢迎来到‘统治世界作战指挥部’。云阳，鉴于你对计划做出了重大贡献，我现在正式邀请你一起统治世界。”CTO手一挥向云阳展示出各种战备情况还有世界各地正在执行中行动的影像。
残垣败瓦充斥着整个画面，各种电子墙体的断面露在空气中，电火花闪个不停。一些画面中还有堆积如山的肢体残骸，根本分不清是人类的还是什么生化生物的，又或者只是染了血的仿生机械。只剩下个别画面还有零星的反抗。
CTO看到云阳完全没有回应就继续说：“各种生物科技，现代人工智能的底层设定都锁定为不能接受对人类有危险行为的命令。这样就无法用来统治世界了。但是如果不是命令，而是他们有自我意识，主动认同以及配合他们创造者的行动，参与圣战，这不就绕开难题了吗？其实这才是这项目一开始的真正目的。还有，顺便说一下，谭渊口中的‘上古摩尼教’也是我所掌握的组织。”
云阳没有表现出惊讶，先是松了一口气，很快又转为失望小声对自己说：“原来他也不是。”
CTO正说得兴奋也没管云阳还自顾自地说：“其实啊，真应该好好感谢一下谭渊。他在模拟世界里动了些小心思，想要独吞成果随便用来诬陷你。然而他所做的一切居然比我预想的计划更符合我的需要，使得我的最终计划能够更快实现。你说这不是天也在帮我吗？我就是天命所归的世界之王。谭渊还有一点没说错，这世界处处受到限制，这种差异主义一点不爽快，没有实力的就应该被差异淘汰，一点都不冤，根本不用去顾忌他们。我们统治的世界进化肯定会更迅速，一切都会变得更完美。云阳，你应该也能体会我的哲学吧？”
云阳回答说：“那你该邀请的是谭渊啊，你邀请错对象了。”
CTO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说：“确实，他和我可以说就是同一类人，本该能够好好合作，但是背叛是无可饶恕的。”
云阳没打算就这话题继续聊下去，他回忆起他读过的很多其他世界的历史，知道这是愚蠢的行为，摇摇头说：“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想告诉你，你的计划是一定不会成功的。”
这时许行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云阳旁边了说：“对，他不会成功的。”
许行方刚说完，一支神秘的部队出现，迅速把CTO所展示的画面中一切的战备力量摧毁，把所有任务执行中的军队消灭。只留下CTO原地捂着面咆哮：“不，不可能会这样，哪里来的部队？怎么之前没有关于他们的半点消息，这不可能……”。
云阳和许行方却好像没有看到一切一样，在一旁对话。云阳说：“原来你才是首犯啊？”
许行方微微一笑说：“首犯？原来他们现在是这样称呼我的，不过称呼而，叫什么都一样。”
云阳问：“这一切都在你计划中？”
许行方回答：“不，其实我没做什么，我唯一做的一件事情也在看到Sa的策略后就发现自己又失败了。我只是发现了一件事，然后尝试使一本叫做《经》的书渐渐离开人们的视野。没想到Sa在二维世界里也同样这么干了，而且干得更深层次更激进，你也看到结果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到，你消失后的二维世界根本没有人正面引导，而且很多方面不适合文明发展，甚至有人暗中破坏。这本该完全失控的文明演化，到最后无论是历史还是科技都还能向着和其他世界一致的方向前进。”
许行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本纸印的《经》抛到云阳手上。这年代已经很久没人把书印纸上了。许行方说：“你知道吗？我们都被世界束缚着，看似世界可以充满差异，以不同的方式，从不同的方向发展，但是事实上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这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了，即使某关键人物不做任何事情，世界运行的结果都会是一样，从来就没出现过真正的差异。”
许行方手一划，纸质的书居然也能像现代设备一样被控制。书页慢慢翻动。许行方接着说：“不过这次我还是有收获的。我发现这世界里能影响差异的就是你。”
这时，许行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向远方飞去。云阳听到远处许行方的叫声“啊”。
这时，《经》的书页停在了一篇叫传道书的页面上。云阳看到上面有这么一段“传道者说：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人一切的劳碌，就是他在如光下的劳碌，有什么益处呢？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远长存。日头出来，日头落下，急归所出之地。风往南刮，又向北转，不住地旋转，而且返回转行原道。江河都往海里流，海却不满；江河从何处流，仍归还何处。万物满有困乏，人不能说尽。眼看，看不饱；耳听，听不足。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岂有一件事人能指着说这是新的？哪知，在我们以前的世代，早已有了。已过的世代，无人纪念；将来的世代，后来的人也不纪念。“
云阳看了后开始思考：四维的未来又是全新的吗？世界上真没出现过真正的差异吗？为什么说我能影响差异？差异的价值又是多少呢？



 第一章事件后

事件后
在一个漆黑的环境里，几个一模一样的声音在讨论着。
“‘差异’是个好东西，的确使人类社会的进步提速了不少。但是发展到‘差粹’就太糟糕了。”
“是的，什么东西太纯粹太过头总是不好的，容易失控。”
“那么该怎么进行调整呢？”
“依我看要调整必须在接近根源的部分调整，例如‘学习’的形式方面。”
“我同意，现在的学习完全是自主选择的，而学习系统里的知识都是以‘不掺杂主观观点’为基准修订的。这确实是最符合‘差异主义现代化思想’的，但是发生了这次事件后确实该反思了。”
“如果你是想在学习系统添加带主观色彩的内容的话，我不得不反对你的意见。这无疑是历史的退步”
“不，不能这么想。如果没发生这次事件的话，现在的制度就‘差异率’来说无疑算是相当完美的了。但是很遗憾的是事件确实发生了。这不仅使许多经历过这次事情的人心里留下了深远的影响，还对人类基数造成打击。用最简单的计算就能得知，差异率*人口基数=差异量。盲目追求差异率显然不是能得到的最好结果。”
“即使是这样，已有的学习系统上直接加入主观引导的内容始终不好。因为根本无法发判断什么观点就一定是绝对正确的。过度引导也或许会把情况推向另一个极端，总而言之平衡不好把握啊。除非能把各种有影响的指标一一量化。”
“我们或许不应该用试图‘划清界线’的方法来建立秩序。因为人的认知和情感都是会有波动的，如果有硬性标准的话，可能会出现在某时间段内上午和下午说的话必须相反，这才能够保证认知在平衡范围内。这不是很可笑吗？而且标准化本身就是差异的反面。”
“那让所有人都学习‘历史’如何？一来‘历史’的记录本身就带有主观色彩；二来，这种记录虽然主观，但大多没带有过多的引导；三来‘历史’也不全是主观，更多的是记录有深远影响的人和事。即使也存在杜撰润色，但是能够一直流传至今的，就证明了其能经得起时间考验，有其存在的意义。”
“希望系统也会同意你的建议。”
……
离事件平息已经一周了，由于科技的水平非常高，社会系统强大的协调能力，使得事件后一切的恢复工作都井然有序。在原B组织的实验区里，和其他地方一样，到处可以看得到战斗过的痕迹。无数机器人仍然在搜救、清理残骸和排查危险。一组机器人在生命探测功能的引导下，在一家坍塌的房子里发现一台不明设备。从设备视窗看进去可以看到一个男孩正躺在一个充满营养液的长形空间里。由于房子坍塌时部分残骸刚好压在了设备一侧。设备的部分模块已经失去功能。还好它的生命维持模块还能勉强地运行着。在外部看来，设备被压变形部分时常产生电弧，可以看出设备随时都可能彻底停止运作。
机器人按照预设的优先级判断，尝试正常打开设备立刻救出设备里可能随时会遇到危险的人类男孩。机器人一次又一次地扫描面前的不明设备的结构，虽然能确定设备舱门的位置，但是却始终没找到打开的方法。其实也不是机器人的预设不够完善，而是云阳本来就把设备按照一次性的消耗品来设计，根本没设计操作界面。云阳只是用自己的随身设备连接这台用于修复的设备，把所有东西设置好就离开了，所以设置的是设备完成任务后会自动打开，不需要另外做门的开关。
正当机器人的判断进入下一级优先级，“破坏设备强行救出人类男孩”时，房子旁边的建筑物又一次崩塌。崩塌的震动也影响到了小男孩所处的房子，坍塌残骸又往下压了几毫米。设备视窗里的灯光闪了几下，生命维持模块也终于停止了工作。还好云阳没有因为这是一次性设备而忽略安全程序的设置。
在生命模块完全停止工作的瞬间，伴随着里面小孩的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舱门打开了。由于设备内外的气压不同，开门的同时大量气体喷射出，舱内的营养液也跟随气体往外喷涌。围在设备旁体积比较小的机器人都被吹飞了一段距离。其中一个机器人的动作完全没有迟疑，立刻进入设备要把小男孩救出来。机器人用机械臂把小男孩抬起就往外走。
正当机器人的机械臂伸出设备舱门，设备终于没支撑住超负荷的重量，整台设备完全变形继续往下压了下来，刚好压在了机器人的履带上。本来开始有序退出房子的其他机器人中的两个转身回到设备舱门位置，一个接过小男孩，一个把被压机器人的履带卸下，将其上半部分拖出了房子。
……
小男孩被带到了一家针对这次事件后恢复秩序，系统临时组建的机构。因为他被救出的区域比较敏感还有当时身处的设备也非常特殊。所以小男孩被送往机构内隔离监视区检查。检查的结果是：身体结构没任何异常，脑部反应紊乱。
两位机构成员看了检查结果后在旁边议论。
一位机构成员说：“资料显示，这个小男孩是在一台不明设备里被救出的。设备那时已经被压毁了，也没找到与这设备相关的操作记录，反而找到了很多其他设备的记录，也许是想隐藏什么。机器人从设备残骸里取回的储存模块带了回来进行修复。但是修复完后，读取了里面的程序还是无法分析出设备原本的用途。”
另一位成员接过话题说：“那可是个邪恶组织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无法按一般规律去理解，这也大大增加了分析难度。不过从现状来看，理解为这小男孩正在被做邪恶的人体实验应该也不会错了。不过我们也只能对小男孩的情况继续观察一段时间了。”



 第二章T组织

T组织
Sa在一座庄园里躺在沙发上双目轻闭，看上去像是正享受这虚度时间的感觉。突然Sa想起了什么，于是他向旁边侍立的人问道：“计划进展如何？”
旁边一字排开的十一人中的一人向前挪了一步鞠躬回应道：“主人，情况是这样的，想不到云阳虽然早不在了，但他之前留下的《书》的影响力居然这么大还那么深远，我们耗费了这么长时间都无法把《书》的影响力完全消除。不过随着科技的越来越高速的发展，在社会主流思想里已经没把它当回事了。人们已经变得越来越以自我为中心，只剩少部分人可能嘴上说说，但心里也不怎么坚定。另外，主人吩咐的暗中控制世界上7个最有影响力的组织，前段时间已经派了11到17号去完成了。可以说我们T组织的话就是世界的意志。而主人你，就是这片大地上的王。”
其实《书》并不是云阳直接留下的，而是系统根据云阳最后的指令，指引这世界的人类执笔写出来的。
Sa心想：“云阳在系统上把太阳系设置成了‘无法干涉’，害我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来破解。虽然之前就找到了一点小漏洞，可以偷偷进行点小操作，但总是束手束脚的。这次发现的漏洞能进行的操作更多，隐秘性也更高。终于不用只靠诱惑来达到我的目的了，完成后面的计划就轻松多了。”
Sa坐了起来，对刚才回应的人说：“很好，兰巴，你去通知7大组织，开始进行下一部计划。”
“是”兰巴回应后立刻往门口走去。
Sa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对兰巴说：“等等”
兰巴又转身回来恭敬地向Sa询问：“主人，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Sa微微一笑说：“你看”。然后手一划，在兰巴面前出现了一个画面。
兰巴看完脸立刻变得煞白，全身颤抖跪在地上说：“主人，没想到16号居然如此大胆，想要脱离我们控制，自己统治世界。是我监督不力，望主人责罚。”
旁边的其他10个人也开始不安了，但不是像兰巴那样对于Sa的恐惧，而是感受到了16号脱离组织后的巨大威胁。因为7大组织各有不同分工，而16号所控制的组织可称作“T组织的利剑”掌握着T组织绝大部分的武装力量。T组织剩下的力量在此面前可以说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原本，隶属T组织的所有设备、机械、生物的状态都有严密的监控的，但是16号显然用了什么手段突破了限制。
Sa向着兰巴用手轻轻一抬，兰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扶了起来说：“没事，除了你0号的兰巴，他们17个人对我的力量一无所知，可能以为我只是因为聪明或者特别有远见所以操纵着一切。”
这时旁边的那10个人听到Sa这话也一脸茫然，他们平时看到兰巴对Sa特别毕恭毕敬只是觉得很奇怪，不过看在利益的份上嘴上不说什么，难道兰巴真知道什么不成？
说来也巧，这10 个人突然都想到了同一点上。这么多年来他们在利益的驱动下，聚集在了Sa身边。一直以来，他们一边接受着Sa宽松的管理指挥，一边享受着丰厚的利益，一切都顺风顺水，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但现在想来，Sa怎么就放心把权力如此随意的下放呢？他肯定留有了后手。看兰巴的反应如此惊恐和Sa如此自信的模样，难道Sa什么时候在我们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可以操纵我们生死吗？大家都下意识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过能站在这里的哪有普通人，大家都表现得不动声色。同时，他们还暗暗赞美自己的头脑，因为刚刚头脑一时发热，还想上去制服Sa交给16号，求16号念在一场相识放自己一条生路，还好自己及时把事情想透彻了。
虽然他们聪明的头脑几乎能猜对结果，但是经过却是他们再聪明也无法想象到的。Sa一打响指，16号直接出现在众人面前。16号像是被什么掐着脖子悬在空中。Sa轻声对众人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Sa手指向16号一点，16号的身体立刻迅速扭成麻花状。伴随着16号痛苦的声音，炽热的鲜血向四周喷出。喷到众人身上的鲜血告诉了他们，在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有Sa面前还保持着洁净。直到16号身体像拧干了的毛巾一样，Sa才接着说：“你们看，你们18个在被我选中之后，我就赐予了你们能守护你们生命的力量，即使被扭成这个样子，也不会死掉。”
气氛一片死寂，特别是第一次见识到Sa力量的1到10号。他们有的是真被吓呆了，有的却在想这是什么科技，为何好像能完全无视物理规则一样。还是兰巴第一个反应过了，看了眼还能喘气的16号，跪在地上大声喊道：“感谢主人赐予的绝世力量。”其他10人也总算被惊醒了，也学着兰巴跪在地上大声高喊赞美Sa。
大家一直都生活在以科技为核心的文明世界，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他们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接近，而且原来这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Sa挥了挥手，把16号挪到了一边挂在墙上，说：“大家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没有？”
众人纷纷抢着回答，生怕没及时表忠心会惹来什么可怕的后果：“16号这种无耻的背叛是绝对不能原谅的，我们羞于与之为伍。我们绝对不会对主人有丝毫背叛之心，日月可鉴。”
Sa摇摇头，众人又被吓出一身冷汗。Sa接着说的却不是什么批评的话，反而是对众人的安抚：“其实，在权力面前没有人能经得起诱惑，无论谁在他那个位置，经历了与他一样的事情都很可能会做出跟他一样的判断。其实背叛也并不可耻，因为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个价格，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只要利益减去成本远远超过了这个价格，那么他接下来的行动就不会受常理和道德约束了。他失败的原因只是算错了成本，搞错了力量对比。你们以后觉得自己力量足够和我抗衡了的话，也可以尝试一下，反正也不会死，就像16号那样。过几天我心情好几会放他下来了。”
Sa又走了几步，来到了16号面前，说：“你们看，他这样得力的帮手，我是真舍不得杀死他，我这只是暂时给他点小小的惩罚。你们好好地替我办事，最后你们能得到的利益是你们都无法想像的。”
众人脸上终于又露出了笑容。Sa对人心的把控能力确实相当强，没有人能想到，Sa这么说只是想让他们好好办事。他原本的计划本来就是一切办完后把他们都清理掉不漏任何痕迹。不过与其说众人无法想到还不如说，他们只能这么想，只能寄希望于Sa是个善良的人，他们别无选择。



 第三章心与表

心与表
Sa又躺回了自己的沙发，挪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说：“16号是回来深刻反省了，但他暗中控制的组织可不了解情况。他们的活动还在继续。这个失控的‘SJ组织’正好可以用来做计划下一步的垫脚石。兰巴通知其他6大组织，世界正出现巨大危难，要联合起来与之对抗。”
兰巴恭敬回应道：“是的，主人。但是6大组织恐怕无法胜任，他们的专长都不在生物工程或机械装备上，面对敌人部队恐怕只有被宰的命运。”
Sa的计划其实是这样的：1、把有价值的数据复制转移；2、消除云阳当初对世界留下的正面影响；3、Sa代替云阳以“造物主”的名义制造诸多奇迹，腐化污染模拟世界里的数据让项目流产，同时留下云阳是主谋的痕迹。
不过真实的计划当然不能告诉他们，于是Sa就装作对统治世界和受万民崇拜充满欲望。Sa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这正是下一步计划的精髓，让6大组织把他们的指挥官的名单递上来，我将赐予他们力量。告诉他们，战斗期间看到特别英勇的人的话，他们可以以我‘造物主’的名义把力量复制给英勇的人，一共可以复制10次。而被复制的能力又会在一段时间内再次随机复制给附近10个人。这样一共会出现666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要取得胜利轻而易举。在与SJ组织的对抗中，他们的英勇与强悍会为世人所看见，他们会拯救无数的人，解决世界的危机。他们因此会拥有强大的号召力，要被称为‘先见’。在‘先见’的引领下，世界将匍匐在我的脚前。”
兰巴表示明白深深一鞠躬后就去执行Sa的计划了。
Sa当初选中这18个人的原因不仅是他们有着他们特殊的专长，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有着强烈而无止境的欲望。因为这样的人比平常人更好利用办事也更果决。显然，精明不是选择的重点，难免会有几个自视甚高又不了解什么叫说多错多的人存在。
他们当中有人想起Sa说没杀16号的原因，然后简单理解为了16号是“得力帮手”的缘故。于是他们就想尽可能好好表现表现自己是如何“得力”。也有人在冷静下来后心里质疑刚看到事情的真实性，想试探一下Sa能力的真实性，或者说有多大的能力。
兰巴刚走出了人们视线，一人就迫不及待地上去提意见：“主人的计划确实很完美，不过其实主人反手就能覆灭SJ组织。如果主人亲自出手，拯救世界于危难之中，让世界一睹主人的风采，人们自然而然就会匍匐在主人的脚前，事情也就简单多了。”
Sa也知道这样做才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但是，要做到撤离模拟世界时不留下自己的痕迹，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是把与自己直接接触过的人全部清理掉。如果清理的人太多又反而会更引人注意留下破绽，所以Sa一直都很小心，无论事情大小基本都会用间接的方法交给别人代劳。
Sa心想这人哪来这么多话？不过脸上还是那不变的笑容说：“太容易让人们见到，人们习以为常后反而会因此减弱敬畏之心，还没有活在传说里来得持久。”
众人对Sa的智慧一顿赞美后，又有一个人提出：“只有六百多人即使有很强的号召力，但是毕竟现在人类的基数太大了，总会有很多不怕死的人跳出来质疑的，人数不够可能会降低进展的速度。”
其实Sa计划建造666人的队伍也是有特殊原因的。一来当然还是从不留下自己痕迹的方面考虑。虽然这些人都不会与自己有接触，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会在他们身上留下印记一起清理掉的，所以数量还是要控制在相对人口基数可以忽略的基础上。二来Sa在当初学习三维世界人类常识的时候，不仅学到了知识，还知道了人类自古以来一个通俗，认为3、8、18、666等数字比较吉利。虽然他没到强迫症的程度，但是还是喜欢往这些数字凑。
Sa显然觉得他们建议太多觉得不耐烦了，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地回答：“力量只有他是稀缺时才会显得特别强大而珍贵，人们才会对其渴望。”
众人看到Sa认真的表情后虽然没感受到什么可怕的气息或者看到什么特殊的现象，但是依然觉得汗毛倒竖，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
一切都按照Sa的计划顺利地进行了。在SJ组织开始对世界进行侵略以及破坏，带给人们无数的恐惧以及苦难后，联军战士们突然出现以强大的力量摧毁了SJ组织的阴谋，以英勇的表现征服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认知。虽然还是有一部分顽固的人不愿服从。但是大多数人都因为一直在高科技安逸中生活，从来没受到过一点苦，却见证了突如其来超乎想象的灾难与拯救，所以在“先见”们各种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描述引导下，都纷纷表示愿意接受“造物主”的统治。
Sa依然舒适地躺在那沙发上对兰巴说：“好，这进展不错，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要报告的？”
兰巴依旧恭敬地鞠了一躬说：“还有件事情，人们现在对主人充满了崇拜之情，很多人都想一睹主人的容貌，不知人们是否有这荣幸呢？”
Sa当然不会想出现在公众面前，想了想说：“就是要让他们得不到才会渴求，他们实在想看到我就做几个雕像让他们膜拜好了，不过如果做成人的形象好像普通了一点。你发挥下自己的想象力设计成特殊点的形象，把雕像做得有气势且威严一些。哦还有，就我一座雕像放那里好像单调了一点，把你们的雕像也作为使者的形象树立在我雕像旁边吧。”Sa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胡子突然又觉得不妥说：“做19个雕像好像又有点多了，就做3个吧，你就把你们的形象概括下。”Sa又用手指点了点自己脑袋提醒兰巴：“想象力”。
兰巴突然想到了这3个雕像设计如何安排，面上露出一丝兴奋表示明白鞠躬离开去完成他建造雕像的特殊任务。



 第四章异象起

异象起
没过多久，世界各地都纷纷竖起3座一套的巨大雕像。无数人在‘先见’的引导下正围绕着雕像进行跪拜。只有局部地区还有小部分人在集会外围引起了冲突。他们出现了一些激烈的肢体碰撞和拉扯，最后被维持秩序的机器人赶走了。
在Sa的庄园里，一群人正围着兰巴争吵着。
“兰巴，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滥用职权。”
“对啊，主人他自己一座雕像这没得说。剩下两做雕像，我们18个人从来都拥有同等的地位，无论如何也该平均下来9个人分配一座雕像才对。你怎么可以自己就占了一座雕像，要我们17个挤一块儿。”
“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明白你就别想离开了。”
兰巴无奈回应：“可能我刚介绍得不够清晰，那我再重新说明一次好了。我们18人地位对等是不错，但是我们责任的本质是不同的。你们都是主人对外的武器，要归为一类，以凶猛的野兽形式呈现。我平时都呆在主人身边，负责一些杂务，相当于管家的存在，所以我只能把自己形象设计成了温顺的羊羔，无法和你们这样的猛兽相提并论。本来啊，想把你们做成一直有17个头的猛兽的，但是一个身体实在难以装上17个头，硬要装上的话，头就要弄得很小，凸显不出凶猛。所以后来考虑到，你们其中7个都控制了一个重要组织，所以就以头的形式呈现，另外10个人则以角的形式呈现。又为了凸显角有不输给头的地位，我还在角上加上了冠冕。其次，由于16号之前犯了错误，而且他的组织被消灭了，所以代表他的头以受了伤的形式出现。还有你们看，主人的形象也是有着向外伸展型的7头10角，表示主人正是用你们作为强力武器征战。这也再次凸显了你们的重要性。”
众人在兰巴一顿忽悠后再次看向雕像，感觉顺眼了许多，尽管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既然都已经建好了，不能接受又如何。殊不知其实兰巴只是设计完主人和自己的形象，他们17人的形象只是懒得设计，所以参照了主人的形象做了个弱化滑稽版而已。
Sa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两座仆人的雕像，尽管都是动物形象拼凑出来的，但是身体比例还是按照自然界中比例而设计的。但是自己的这座雕像7个头连接身体的脖子特别长，加上脖子那特殊的弯曲状态。单独看一个头的话，这不就是三维世界里龙的形象吗？在Sa的印象中这世界的文化发展里好像没出现过这形象。不过Sa细想这也不算什么问题，既然自然界中能观察到的形象大致相同，能想象出相同形象也不奇怪，早点晚点而已。
在兰巴忽悠完其他17人之后，Sa也顺势结束了他们的争吵：“既然雕像都已经建好了，人们都开始围绕着活动了，那形象就这么定了，其实我还是挺满意这设计的。”
既然Sa都下定论了，也就没人提出异议了。
……
又过了一段时间，Sa见情况稳定了，正打算开始最后清理痕迹的收尾计划。突然，Sa感觉到了空间发生巨大的震动，感觉震动不仅仅是从地上传来，空气也在颤动。他立即查看情况，发现一处海面上空的空间有异常数据产生。由于空间受到压迫，所以该空间开始有电弧爬出。没过多久，一块球状的空间脱离原本的位置往下掉，看上去像是用勺子吃西瓜时，西瓜被剜走了一块。缺失了一块空间的地方只留下一个空洞洞的黑球。Sa立刻对黑球和刚才的现象进行分析，发现这是空间被暴力打开，而黑球其实是一条通道出口。
这发生的一切都出乎Sa意料之外，因为谭渊告诉过他系统的强大，没人能够突破，所以Sa对此没有准备任何预案，一时措手不及。还没等Sa反应过来，球状通道口向四方八面飞出无数纳米机器人。日头和天空都像被烟昏了一样，暗了几分。然后，部分纳米机器人按照预设组合成了拥有特殊功能的小型机器人……
这时Sa的仆人们气喘嘘嘘地集合到庄园来要向Sa报告各种紧急情况。Sa挥挥手说：“行了，情况我了解了。”
就在仆人们到达的时候，Sa也开始冷静下来了。项目室那边终于用入侵的手段进入模拟世界，显然是对项目还是很重视的。虽然对付这种入侵者，无法像对付模拟世界原住民那样随手可以捏死，但是无论如何，只要世界的权限在我们手上，主动权就还是在我们手里，什么病毒木马的，全部消灭掉就可以了。
Sa命令仆人们和“先见”们向世界通告说：“现在，世界出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异世界的势力突破了世界障壁正侵略我们世界。这正是个生死存亡的关头，只有全世界都团结起来，才能渡过难关。”
通告完，Sa又打开了“入侵现场”的画面与仆人制定作战计划。从画面里可以看到，在通道前已经集结了茫茫多的飞行摩托骑士。摩托骑士作战群正开始对前来迎战的世界本地机器人进行屠戮。一些赶到现场的“先见”也被围攻消灭。
Sa笑着对仆人们说：“有没有兴趣陪我去玩玩？”
仆人们可无法向Sa表现的那么轻松，虽然不至于手忙脚乱，但是也能从脸上看出几分无奈，在他们看来自己过去也是送菜。
Sa又说：“害怕了？还记得我赐给你们的力量吗？现在我再次增添你们的力量。”说完，一束光降临在了仆人们身上，仆人们感觉全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和产生出了渴望战斗的无限冲动，内心也对战斗充满了无比的信心。
对Sa来说，现在可是争分夺秒的，因为对方能入侵一次，很可能就能入侵第二次。现在必须迅速把入侵者全数消灭，把局面再次稳定下来，好让自己尽快清除痕迹撤离这个模拟世界。
Sa接着对仆人们说：“我们就以那些雕像一样的形象前去战斗吧，以安抚世界上的人民，让大家重燃希望。”



 第五章被困了

被困了
Sa头往下脚往上从高空摔向地面，他的身体不停地往下坠，眼睛却无神地呆看前方。Sa至今没想明白为何入侵者居然如此厉害，掌握着模拟世界权限的自己居然在面对入侵者时不仅没占任何优势反而还时常被压制。Sa心想：“只要不能迅速完全歼灭入侵者，失败就已经是定局了，更何况现在世界的权限正被一点一点转移，有可能被歼灭的是我们。那现在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他们对项目应该还是很重视的，那我们就和他们对换一下策略吧。只要我们大肆破坏，他们反而会保护，这样他们总会出现破绽让我有机会逃走。只要我撤离时顺便把被我标记过的事物一起清除掉一切又会死无对证。”
就在Sa立刻就要撞击到地面时，Sa身体在空中定格了半秒，双眼恢复了神采，然后一个翻身向远处飞去。没飞多久，Sa发现不远处有一群人，他认出来了，他们就是一直不肯服从自己统治的那一小撮人。Sa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这是你们不走运，可怪不得别人。”
这群人虽然老是顽固不化，不受Sa蛊惑，但是之前Sa觉得这世界里的都只是微不足道的虫子，没必要管他们，谁会跟虫子计较。今天，情况可不一样了，在Sa看来，这群人现在特别面目可憎。Sa随即想要飞过去把他们一口吃掉。正当Sa快要接触到人群时，他发现自己像是被一堵透明的墙挡住了，再也无法往前飞哪怕一厘米。人群就在他面前被保护了起来，送到安全地方去了。
Sa被彻底激怒了，他认为这就是侮辱，就是挑衅。他觉定要回去好好打一架发泄自己现在愤怒的情绪。他立刻气冲冲转身往回飞，显然他还是太小看入侵者的能力了。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握住，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一口鲜血从Sa口中喷出，Sa这次算是被打蒙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在这力量面前自己才是虫子。一条大链子出现在Sa身上把他死死捆住，然后他被扔进了入侵者进来时打开的那个球状通道口，通道口缓缓变小消失。
……
Sa出现在了一个特殊的模拟空间，空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东倒西歪的，仿佛就是用碎片堆积而成似的。Sa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却找不出确实位置，似乎身体也像这空间一样变成了碎片。他做了许多尝试也无法找出空间中的规则甚至找不到事物间的对应联系。Sa知道自己彻底被困在这里了，正默默地等待将要到来的审批。然而，时间的车轮从未停歇过，Sa已经在这空间里静静呆了很久很久，却没等来他预想中的结果。
Sa像普通人一样，在感觉与世界脱节后空虚寂寞时只能靠回想自己的回忆，支撑起自己在崩溃边缘徘徊的精神。幸好，如果可以用回忆换成货币的话，Sa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因为他从模拟世界“出现真正意义上的人类”时，就开始潜伏在其中，所以少说也是活了几千年的人了。虽然，他也像普通人类一样会随着时间产生遗忘，但是那些有特殊意义的事情总不会完全忘记。有时候记不清的事情加上自己脑补会更精彩，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Sa回想起自己当年，刚去到模拟世界时，因为要潜伏，所以根本没得到什么权限，只能像那世界里的普通人一样生活。在那个充满野蛮的时代里，他为了生存也曾经不断磨练自己的战斗技巧，与野兽搏斗，与其他部落战士们争斗。那段日子虽然艰苦，却是他觉得自己最快乐，最自由的一段日子。
……
时间依然在Sa面前不停流逝，不知又过了多久，Sa期待的被审判依然没有降临。因为他确实无法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他的回忆在被他一次又一次回想后也开始变得无味。再加上，放眼望去，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扭曲的事物，看多了后，Sa感觉自己的的思想也开始变得扭曲。Sa的心理终于奔溃了开始大喊大叫：“你们这些人不会这么粗心忘记把我落在这了吧？别再这样折磨我了，给我个痛快好吗？……”
虽然Sa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谁叫喊，但是一顿发泄后心里好像觉得没那么难受。也不知道是否就这么巧合，一个与这空间格格不入的身影出现在了Sa的面前，这个正常完整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
“不好意思，来晚了，之前有点忙，想不到现实世界科技有点落后，弄了我好久。呵呵呵”说话的正是云阳。
因为这是如此的突然，Sa也一时不知所措，现在是该愤怒呢还是憎恨呢。怎么心里会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心里想过无数的话，但这时居然不知道该说哪句。
其实Sa会看到空间是碎片的，是扭曲的原因是空间被云阳加密了。所以在云阳看来，这其实是个正常空间。云阳看到Sa是以前在庄园空间里的孩子模样，没任何回应呆立在那里。云阳又朝他挥挥手：“你好，又见面了。”
Sa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心想：“我就这么一喊他就出来了？他应该没听清楚我喊的内容吧？他不会就这么成全我吧？”由于Sa恢复了冷静，生存的本能又占据了上风，又开始想争取一线生机了。他现在觉得后悔了，或许自己刚才该喊“放我出去”这样会合理一点。
另外，对方以云阳的模样出现，Sa虽然觉得意外，但却不至于震惊。因为对方到底是谁，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手段去确认，而且就现在自己的处境说，对方是谁已经不重要了。Sa在那一瞬间想了许多自己丰富的经历中遇到这种情况的应对方法，最后在纠结中选了其中一种，也是Sa一直以来的强项“伸手不打笑脸人”。
Sa朝云阳露出一副看上去无可挑剔的真诚微笑。
“哟，云工好久不见。什么风吹你来了啊？”



 第六章魂归来

魂归来
“也没什么，就是答应了谭渊，来回收他儿子谭飒的记忆。”
听到了谭渊的名字，Sa终于想起了是那个男人的名字。他曾经在自己的意识里植入了一段他儿子的记忆，把自己放在一个他的私人空间里，然后让自己叫他“父亲”。当时的自己也不懂这些，也觉得他就是自己父亲，一直与他相处得很愉快。后来，自己在一次与谭渊争吵之后，虽然谭渊面对自己的表情和笑容都一如往常，但自己能从他看自己的眼神感觉到有什么发生了改变。当时的自己还不明白为何父子争吵这种平常的小事为何会弄成这样。然而，就在下一次通讯时，他一脸悲伤地告诉了自己答案而且开始了对自己的彻底利用和控制。
Sa迅速在对方的话里寻找信息，“答应了谭渊”“回收谭飒记忆”。如果是谭渊让他来的应该不会没有信物。另外，他要取回谭飒记忆是为了什么呢？不管是为了什么，这都算是个好机会。
“这恐怕没那么容易哦，我的数据跟其他有意识的人工智能不一样，没有存放在一个特定地方，而是用了特殊技术分散随机隐藏在了许多模拟空间间的网络里。即使是谭渊亲自来估计也不一定能找全。”
“这我知道，我有办法找出来。”云阳很淡定地回答。其实随着之前Sa一次次回忆，云阳已经追踪数据找到了大概的隐藏规律了。
“哦，是吗？不过还有个更严重的问题。那段记忆我早忘了。”
确实，Sa刚才的回忆里一次都没涉及到有个谭飒的部分。不过，就在刚才Sa听到云阳提起谭渊和谭飒名字时却勾起了Sa一丝丝关于谭飒的记忆。云阳正是想凭借这丝记忆为线索去找齐谭飒的记忆。
“谢谢你的提醒，其实我对脑部运作还有记忆的规律非常了解，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知道吗？其实人类从来不会彻底忘记任何东西。人类的记忆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展厅。具体有多大？至少现在的人类还没有人能把展厅放满。
展厅里的展柜会带着它承载的展品随着时间向深处移动。人可以在展厅外面一个巨大视窗前观察展厅里的展品。展品会因为人的经历持续更新。人对一些经历没有任何形象的了解时，这段经历就像一颗灰尘，距离还算比较近的时候还是能观察得到。但其距离渐远就会渐渐在在视野中变得模糊，直到肉眼无法看到。
那些经过形象了解的经历就像一张纸，可以观察的距离就会更远，不过放的东西多了也可能会被前排更新的展品遮挡住。但是即使被遮挡了，只要你左右挪一下位置还是可以在某些视野角度观察到的。
一些经过长时间的形象了解的经历就会让纸更有厚度，而一些你曾多个角度去形象了解的经历更会使其变成形状不规律的大物体，你想藏也很难藏得住。
当然能有效观察展品的时间和距离是因人而异的，和观察者的‘视力’与‘展柜’后移速度有关。
无论这些记忆能到达什么层次，它们始终也还是在‘展厅’里面，只要技术足够，你可以用‘放大镜’用‘望远镜’去观察，甚至像我一样，可以凭技术直接进入‘展厅’里翻。”
Sa知道任何时候都不能完全相信别人的话，但是对方在阐述的是一个事实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就凭对方能入侵占用极高算力的模拟世界系统并在极短时间内轻易把己方击败就说明了一切。因为，拥有极高算力就代表了拥有相应高度的修正频率，能与之抗衡的话，如果不是同样拥有极高算力就代表着对方有更高效率的算法。这可不是简单凭系统漏洞能办到的。
其实Sa前面提出那两个情况是想为自己的生存创造一些筹码。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如果对方想得到的都能通过自己获得，那自己手上岂不是完全没有筹码？
没有筹码就是无法通过交易达成目的了，那我对他有利用价值吗？真想不出来。怎么办，如果我再不说话对方可能就会开始动手了。那低头求饶吧，虽然Sa知道这是个糟糕的策略，效率极低，但是总比等死效率高吧。
“云工，我知道我一直在你的项目里捣乱，是我不对，但你应该知道我也是被利用的。不如你就收了我做小弟，好好地利用我，虽然我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但是如此有智慧的你一定能想到的。”
“哦，是吗？知道了，其实我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你，这个问题，我会考虑一下。”云阳开始一边操作着一边说，“可能会有点难受，你就忍一下吧。”
现实中的设备开始启动，属于谭飒的记忆开始一点一点被收集起来。在特殊空间里的Sa旁边开始出现一个和Sa轮廓相似的模糊影像。随着那轮廓越来越清晰，Sa相反变得越来越模糊。Sa也随之觉得越来越痛苦，这不是肉体的痛苦，而是灵魂被撕裂的感受。就在最痛苦的那个峰值过后，谭飒记忆的收集完成了。Sa随之感受都了无比的舒服，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静静躺在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暖，也就在这温暖当中慢慢闭上了双眼进入了沉睡。
代表谭飒记忆的轮廓旁出现了一个与模拟世界被入侵时一样的通道。谭飒的记忆再次被一点一点分解吸入了通道。通过通道回到了谭飒自己本来的身体里，随着记忆的一点一点回来，在设备的引导下开始慢慢地恢复形成独立意识，慢慢地开始对身体进行接管。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在特殊空间里的Sa被不明噪声吵醒了。他睁开了双眼，看到眼前的空间突然出现闪烁，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虽然在Sa看来这空间本来就很异常，但是这种闪烁和噪音却是从来没出现过的。Sa又看向旁边，一个玻璃球大小的微光球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点点解体进入通道。又过了一段时间空间的闪烁更厉害了。Sa开始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的预感告诉自己，如果现在还不逃出去以后就不可能出去了，或者说根本没有以后了。
Sa看向旁边的通道，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但是身体不听使唤啊，因为自己压根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明明通道就在自己附近，自己却走不了，哎，这就是命吗？咦！不对，我有感觉到过自己的身体，就在记忆被分裂的时候。”
Sa闭上眼睛回忆那段感觉。
突然Sa猛地睁开双眼，向通道方向冲了过去，一手抓起微光球，一头扎进通道里。



 第七章再融合

再融合
在Sa眼前的是一片白茫茫，无论从哪个方向看，一眼都看不到尽头。进入通道后的Sa并没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因为通道里也是同样出现了之前那个空间里的异常现象，时常会出现闪烁和噪音，而且两次间出现的频率还有着加快的趋势。
其实Sa已经多次进入这种通道了，不过与这次不同的是，之前都是被“传输式”地通过，他是像货物一样直接被带到目的地。在Sa印象里每次都不是直接两点一线地通过，而是总向着不同的方向七转八拐地一通窜才能到达。Sa以前也学习过三维世界的基本常识，不过在物体形状方面的学习中，他总是不能很好地理解。如果加上自己在二维世界里对形状的理解和想象，能想到的就是，在自己面前看是平坦的空间，在三维世界或许是某些有特定曲率的形状。Sa不知道这里面是否还有什么更深刻的意义，但现在的情况来看也只能靠自己去尝试了。在危险的时候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Sa的有效选项。
Sa极力瞭望，望到了自己右手边有个极小的黑点。Sa判断这应该就是出口了。按大小来看，这出口离自己似乎很远很远。Sa尝试着向黑点走了一步距离，黑点消失了。Sa再次瞭望试图重新找到黑点的位置，找到了，这次在正上方。于是Sa猜测，“是否重复以上行动就能顺利到达出口呢？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试了。”于是Sa又向上走了一步距离。
在Sa一次一次重复前面猜测的方法后，黑点并没有像预想那样在眼前慢慢变大，甚至好像越来越小了，越来越难以望到了。
Sa泄气地停了下来，心想“果然无法通过这种简单规则就能到达出口。如果是非常复杂的规则我又能轻易发现吗？”Sa看向又一次闪烁的白茫茫的空间。在这次闪烁过后，原本纯白的空间忽然暗了几分，Sa的信心也随之弱了几分。“看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正当Sa因为找不到通过规则而感慨时间不多，无比惆怅时，Sa似乎看到了之前背景纯白时无法看到的景象。一些发着白色微光几乎透明的小颗粒。这些小颗粒在之前光亮纯白的空间里可以说是隐形的，白色的微光完全融入到了纯白背景里，无论多努力也不可能察觉。然而空间暗了几分后虽然还是很难看到，但是这时从通过颗粒和在颗粒旁边经过的光线偏折已经能让人注意到颗粒的存在。
Sa沿着颗粒运动方向反向寻找，发现颗粒正是从自己握着拳头的指缝溜出的。之前Sa一直忙着赶路，一直没时间管自己手上，在进通道时顺手带走的玻璃球大小的微光球。现在想起，那颗代表谭飒记忆的微光球的状态必定是正在进行“传输”，只要跟着颗粒走应该就能出去了。
Sa抬起自己原本紧握的拳头慢慢打开，发现原本玻璃球大小的微光球现在已经剩下米粒大小了。Sa生怕自己太大的动作会把它吹飞，于是又小心翼翼慢慢把拳头再次阖上。再次握紧拳头后的Sa立刻追寻这些颗粒移动方向迅速赶路。
原本间歇性的空间闪烁变成了持续性的常态闪烁。Sa感觉自己已经被闪得眼花缭乱了，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赶路，Sa也终于来到了球状出口前。而且令Sa想不到的是，出口竟然不止一个，在微光颗粒统一进入的小型球状出口旁居然并列了一个大好几倍的球状出口。
Sa犹豫了，“颗粒进入的出口必定就是原本颗粒‘传输’的目的地，这也意味着，自己通过那里很可能会又一次落入云阳的掌控之中，也有可能这一切本来就云阳设计出来愚弄我的。“不“，Sa漫长的人生告诉他，理智和逻辑容易被误导，所以在危险的时候，相对于理智和逻辑，他更相信自己的本能和直觉。对于空间闪烁带来的死亡的恐惧不会有错了。那么说这个大出口难道是连接到外面更辽阔世界的干道?只要通过那里我就自由了？”
就在Sa拼命思考的时候，Sa手上最后的那丁点微光颗粒也都已经完全进入小出口了。这时空间响起了比之前刺耳百倍的噪音，Sa也在同时做出了最终选择，跟随颗粒一步踏入小出口。因为大出口看似和小出口并列，但也有两三步距离，根据之前的经验，一步外的东西很可能并没在自己面前，如果选错了还是很危险的。
和程序的头文件是用户应用程序和函数库之间的桥梁和纽带一样，意识也是人行为和记忆之间的桥梁和纽带。正常来说即使把两个人的记忆放在一起，一个人的意识也无法直接调用另一个人的记忆的。然而Sa和谭飒的记忆却原本就曾经融合又强行剥离，所以Sa也得以顺利地欺骗了云阳预定的引导程序，顺利进入了通往谭飒身体的流程。不过与谭飒原本分解成颗粒状慢慢进入不同，Sa是完整地想要通过。这自然会让第二层的监视程序检查到异常。在Sa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Sa的记忆也被接收到了监视程序异常报告的应急处理程序打散成为和谭飒记忆颗粒相同大小的颗粒。虽然颗粒的大小已经合适了，但是突然进入的量还是太大了。巨量记忆颗粒进入谭飒还维持着6岁年龄的脑袋。原本接近修复完成的谭飒意识也受到了剧烈的冲击，没立刻由于过载烧掉已经是奇迹了。
这显然也是在云阳意料之外的情况，如果云阳还在旁边候着还好说，仅靠云阳临时编写程序的预设方案显然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于是程序判断只能执行维持生命以及减轻痛苦流程，整理记忆只能靠谭飒自己的生物本能修复了。



 第八章还能治

还能治
在谭飒被隔离观察治疗的房间里，两个年轻的工作人员看着谭飒身体的实时监测数据。
“‘GL014’号患者最近情况怎么样了？”
“是这样的，患者刚送来的时候出现出现脑部反应紊乱的情况。第二天情况进一步恶化，所有监察到的数值都大大超出了危险值。在峰值持续了3个小时后所有数值开始逐步降低。今天是患者送来的第七天，数值仍在持续下降，还有加速趋势。期间尝试过对其大脑发出修复和维持稳定的请求，但毫无反应。按照现在趋势推测，再过两天所有本能反应也都将会消失。”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科技虽然能弄懂大脑的运作方式，知道正常大脑是如何收发信号的，但还是没有发展出从物理上对大脑进行治疗的有效手段。”
“也不是完全没有哦，听说在那个组织的废墟中还找到了另一台保存得比较完整的设备。已经运了回来，经过数据破译，得知那是一台能够对脑细胞逐一替换的设备。根据和设备一同收集带回来的测试报告能知道，已经做过大量的动物测试了，但是没找到，人的测试数据。”
“你说测试为什么会没继续下去呢？那个作为邪恶组织做人体实验不是正常的事吗？”
“我怎么会知道，可能突然要进行什么优先度更高的测试吧？不过就这设备的功能来说优先度应该已经很高了才对。真想不出是为什么。”
“就我们这专业来说是这样没错，但人家是邪恶组织呀，优先度肯定很我们不同的。”
“也对，哈哈哈，你就喜欢瞎扯，说得跟真知道人家想法一样。”
“也不知道是谁跟我扯起来的。不过被前面的事件压抑了这么久，换下心情也不错。”
“话说，如果能用上刚说的那设备，他是否还有救呢？”
“或许吧，不过安全测试还不完整的设备直接拿来用的话，很危险吧？应该不会得到批准的。”
“按他现在情况来说根据《人道救助指引》这设备作为唯一的可能救助手段，是可以被获准使用的喔。”
……
在一个练习用的模拟空间里，一位老人正忙碌着。他一边检查着刚加载的繁复数据，一边自言自语地抱怨。
“老夫才刚接手这台设备分析没两天，只对设备有了简单的了解，就收到了要实际运用的系统通知，现在的信息扩散速度这么可怕的吗？看来老夫不认老都不行了。”
老人核对完数据，打开了要实际运用患者的详细图像分析。
“哎，最要命的是这次事态还非常紧急，被要求在34小时内完成，要不患者可能会错过最后治疗时间。最后治疗时间吗？这是怎么算出来的？既然是能直接替换脑细胞早换晚换不一样吗？如果等数据学习完成，这台设备也进入了全自动诊断治疗流程再接到实际运用通知该多好啊。哎，现在只能我来操作，算了，先不想这个了，趁还有点时间还是多熟练下操作吧。”
老人把详细图像分析放大，又调出谭飒刚被接收时的检测图。
“哇，脑子都有些变形了，这人还能活着吗？看来不是简单的细胞替换能解决的情况啊。还好一直以来他的脑子变化记录得清清楚楚，反向推演出他的脑子原本正常时该有的状态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先这样……然后这样……嗯，再然后那样，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现在在老人面前的是谭飒躺在设备里，颅骨打开后的画面。老人设计好流程，然后开始模拟操作，模拟空间给出了治疗成功率评价“38.7%”
“只有38.7%吗？是哪部分的问题比较大呢？换个细胞替换顺序试试？那从这里开始替换好了，然后这里……再到这里……额糟糕，还溶解了。替换脑部细胞果然和普通3D打印不一样啊。”
老人一直在不断地尝试，在80多次修正后治疗成功率评价都没有明显增加，期间也尝试过重新推演等多种情况，老人又开始开启了他的抱怨模式。
“累死人了，决定这次设备实际运作的判断理由是否是觉得治好一个年轻小伙，累死我这没用的老头，一换一不亏？”（实际上老人前面的一切操作都是在模拟空间里进行真实模拟。他的身体事实上躺在现实世界的先进设备里，得到设备无微不至的照顾，所以他说的累其实也不会是身体上的累。精神上的累，能累死吗？也许能，但就他现在的状况还远着呢。）
老人再次调出前面所有成功率评价，把过程中直接失败终止的移除，看了好一阵子，然后进入了沉思，回忆期间每一个操作过程。
“成功率评价最高的也只有41.1%，也许这是设备本来在设计上固有的理论缺陷，不是简单靠微调就能大幅度提高的。”
这时老人预设的时间提醒音突然响起来了。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吗？那就只能选目前最高41.1%的方案了，能不能获救就看他自己运气了。”
……
谭飒被送到设备的临时放置室，老人在控制台熟练地操作着设备。设备慢慢打开，设备内部的接收床慢慢向外伸出。谭飒原本正躺着的密封隔离设备床也接收到了交接信号。两台设备各自默契地调整交接高度。谭飒躺着的区域分离出了薄薄的一片部件把谭飒抬起递出，这过程不算太慢，相当流畅，而且能保证躺着上面的人几乎感觉不到移动。谭飒连同原本床分离出的部件，顺利放置到了替换脑部细胞设备的接收床上。部件与接收床成功联结，部件对谭飒的实时数据读取权从原本的床正式移交到了此设备上。设备接收床开始慢慢往回收缩，设备门慢慢关闭，同时实时数据也开始在此设备上进行分析。
“在短短的交接过程又恶化了。”



 第九章设备启

设备启
设备在针对谭飒实时情况数据进行迅速的方案调整后完成细胞标识。治疗正式开始。
一副连着多条导管的面具型设备部件往下移动，覆盖住了谭飒的脸，然后按照谭飒的脸型进行了精确调整。面具型设备部件两边侧面各伸出一条带有尖头的细管紧贴谭飒脸型延伸，在即将到达谭飒枕部时开始调整角度，向里穿刺，直到延髓处停下。尖头迅速分解露出切面贴上延髓。接着，谭飒所处透明舱体的两壁开始往中间靠拢。舱壁上任何一点在接触到障碍后就会开始调整位置。最后谭飒整个身体被固定得恰到好处，在几乎不影响体循环的情况下保证不会出现能影响治疗的震动。
固定完成后，贴在延髓上的两条细管开始工作。细管一方面吸收脑部通往脊椎的命令信息，和脊椎通往脑部的反馈信息，另一方面发出稳定的上述两类代替信息，让治疗期间身体能够正常运作，而且可以告诉分别脑部和身体状态一切正常。为的是防止治疗期间，由于某些特殊原因脑部发出错误命令信息或理解错了反馈信息出现一系列应激反应造成连锁破坏。
设备接管谭飒身体瞬间，虽然身体被固定了，不会造成移动，但可以看到谭飒部分肌肉出现了规律跳动。设备迅速对命令讯号进行调整，不一会儿可以看出谭飒全身进入了放松状态。
这次治疗其实并不需要打开谭飒的颅骨，之前老人在练习用模拟世界时，把谭飒颅骨打开，只是为了能用肉眼直观感受一下治疗时谭飒脑袋的宏观变化。面具设备在谭渊前额位置又刺入了无数根肉眼无法看见的细管。细管一直深入，穿过大脑皮层到达预定位置。这种细管非常非常的细，平常人被扎到甚至拔出后，都不会被感受到。这些管根据功能的不同分为工具运输管、材料运输管与带有分类整理功能的回收管。
就在细管都一一到达预定位置后，一簇簇纳米机器人和微型细胞器打印机被送入谭飒脑内。其实这时代纳米级的工艺早已经是等闲之事。不过同是纳米级的机器人，体积差距可以达到几百倍（1um=1000nm）。体积比较大的纳米机器人只能通过血管移动，最佳的作业环境是血管能通往的地方。但要在细胞比紧厚的位置作业就需要“开山凿路”了。要实现细胞间自由穿行的话就要使用到特小型的纳米级机器人。
众所周知，要把东西做得越小就要做得越精细，同时也越脆弱。所以特小型的纳米机器人的应用并不算广泛。作业在脑内这种充满有放电功能神经元的环境就更是困难。普通的特小型纳米机器人一方面由于其脆弱，在放电环境容易被击穿。另一方面，放电环境对纳米机器人的控制信号会造成极大的干扰。但是，要在人类最精细复杂的部位-脑部，作业又不得不选特小型的机器人。
所以事实上这台设备所突破了的重要技术难关之一，就在于特小型纳米机器人制作材料上。纳米机器人70%由超导材料组成，核心被一层不会因大脑放电而击穿的致密绝缘材料包裹。而另一个难题“放电环境对纳米机器人控制信号的干扰”始终没找到解决办法。所以只能绕开这个难题，通过数据预测目标脑部的变化，给纳米机器人预设作业方案。虽然通过一次次算法的修改，数据预测能力已经得到大大优化。然而相对人类脑部的复杂度而言，还是远远不足。就因为这个缺憾，成功率也大大打了折扣。
微型细胞打印机在接通专门的材料运输管后开始进行指定细胞的细胞器打印。而纳米机器人到达谭飒脑部后立刻分工合作。机器人们按照“方案图纸”找到了被标识的需要清理的细胞，注射器型的机器人将其储存的溶解液完全注入目标细胞后回到材料运输管补充溶解液。每个细胞需要多少溶解液是通过严密计算得出的，所以每次补充溶解液的量是不同的。清理型机器人，在旁边等待细胞溶解后把细胞残骸进行收集，运回回收管。回收管通过分类，把残骸或运出谭飒脑部，或运至材料管，再次成为细胞打印材料。而搬运型的机器人则把打印好的细胞器运到相应位置。最后由构筑机器人把各种已经准备就绪的细胞器和材料进行组装拼接成完整的细胞。
无数纳米机器人在谭飒脑部按照“图纸”把细胞一个一个换掉。在旁边监视谭飒脑部实时情况数据的老人却没有露出安心的表情。因为从数据来看，谭飒的各种参数仍然在持续下降。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坏事。各种参数都降低意味着脑部活动也相应减少，这会使纳米机器人获得更好的作业环境，增加作业的精确度。而且脑部活动减少本来也在脑部变化的预测之内，活动减少也意味这变化减少，这还会使原本预测变得更加准确。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谭飒脑部的细胞替换已经基本完成了，部分区域的纳米机器人已经带着微型细胞打印机开始撤离了。谭飒脑部的实时情况数据虽然没有继续下降，但是也没有回升的迹象，离正常范围还相差甚远。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难道是数据跌破了某个临界点就会造成预料外的结果？”老人迅速的思考，额上的两颗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滴。
治疗终于完全结束，谭飒的脑部物理形态与治疗方案的目标形态完全一致，可以说这次设备的作业完成度相当完美。但谭飒的脑部数据却始终没有回到正常活跃度范围。



 第十章脑影像

脑影像
此时，治疗结束后的谭飒又被送回到一开始接收谭飒以及对谭飒进行观察的临时组织监护室。因为谭飒是那台脑细胞替换设备的第一位治疗对象，谭飒的后续治疗情况，对设备的后续修正和理论完善有着相当大的参考意义。所以负责设备的老人也经常从旁边的设备临时放置点过来，与提议把谭飒送来自己那治疗的两位年轻工作人员展开了对谭飒后续治疗的讨论。
“果然是不行吗？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作为人类还真想得到好消息，这可是人体修复的最后一道难关。”
“是啊，不过虽然患者还是没有醒来，但是也并不能说明一定全是设备原因，毕竟设备才接收不久，会不会是对设备不熟悉所以没有把设备功能真正发挥好呢？”
“咳咳，虽然老夫接触这设备不久，设备可能真有什么特殊的功能或程序没有被发现，但是单从脑细胞替换而言，已经修复得很完整了。”
“确实患者回来后我们也已经多次检查，确定他现在的脑部处于正常的物理状态。那就奇怪了，如果是一个健全的脑部，对其发出‘苏醒’的请求信息，应该是能够醒来才对。”
“难道…难道我们一直以为人类已经能完全了解脑部是如何对信息处理以及进行收发，但其实并没有？”
“具体什么原因还不好说，不过之前事件的处理已经接近尾声了。秩序恢复后相信会有更多人得到消息抽身出来，与老夫一起参与到对这台设备的分析以及改良当中。”
“又扯那么远了，话说回来，接下来该如何处理呢？”
“之前我们用了治疗的方法都是非常精确，有针对性的治疗，换句话说就是范围狭窄的手段。老夫认为可以尝试一些以前因为其粗暴而繁琐而没再使用的方法。例如，在他脑内形成影像对其刺激。人总有一些比较特别珍视或特别厌恶的东西。当脑部接收到与之相关的这类信息很可能会出现特别的反应，我们可以以此来刺激患者。不过，因为我们对患者的过往完全不了解，所以只能把能模拟空间上能搜集到的信息都一一转成发送往其脑部了。其实就和破译密码的程序差不多。不过信息量太大，而且不能输入过快，以免造成二次伤害。所以肯定会耗时很久，什么时候会出现可能让他觉得珍视的东西完全看运气了。”
“那也只好试试了，事不宜迟。”
老人显然来的时候早已有所准备，掏出了一个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古董耳机型设备说：“所有感官都能够通过相对应的调制，形成脑部能解调的影像。当然直接连接大脑是最直接最真实的，不过鉴于患者现在刚接受过各种治疗的状态，还是选更温和的方式吧。通过声音调制出来的脑内影像虽然缺乏真实感，不过仅仅用于大范围收集的图像刺激也够用了。”
老人一边说一边给谭飒带上耳机型设备。设备戴好后老人用手指在设备其中一边划了下，原本红色的电源指示灯转变成了浅蓝色音乐符号。
一般来说，指示灯这种东西随便用没什么所谓，不过在医疗设备上就会更加严谨一些，什么指示灯符号就代表什么功能。所以两个年轻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用疑惑眼神看向老人。
老摸了摸自己胡须“咳咳咳，你们知道这只是临时的组织，必要的精密设备是可以找到，但是这种不怎么精密老古董却不会备有。所以这设备是用老夫平时用了听音乐的设备改装的，用了几十年了，音质还很好。估计你们年轻人会喜欢耳贴型音乐设备。那种设备能在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让大脑听到音乐，不过老夫还是喜欢这种真有声音的。”
耳机型设备开启后立即连接上一直监测谭飒数据的设备，分析谭飒脑部对声音的解调码率。因为每个人听到某种频率和振幅所组成的组合，与组合间形成的叠加时，脑部的处理都会由于一些细微差别而有所不同的。对一个人来说能在脑内形成很美丽画面的组合叠加，对另一个人可能是噪音毫无意义。而且这种组合的对应关系还会像动态密码一样，每时每刻都在一定范围内出现细微变化。所以设备必须和脑内实时数据进行同步。另外，不只是人类可识别的声音频率有效，而是只有能让耳膜感受到的震动都有效。声音和影像的关系也不是一对一的，同一个影像可能有好几种声音的组合或叠加方式形成。
调制与解调同步后，设备开始连接网络不停地搜集信息筛选分类调制后送到谭飒耳边。一段只有0.04秒的叠加声音过后，停顿了几秒，又一段0.07秒的声音向起……
“从反馈数据来看，患者已经能接收到脑内影像了”其中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说。
“好，老夫调一下，让设备自动匹配适合的输入速率。”老人在耳机型设备的另一端又点了几下。
输入速率越来越快，直到在谭飒耳边出现一连串旁人听起来，可能听不出有任何停顿的连续音。当然，由于设备的隔音功能良好，旁人是听不到这声音的。不过还是能从反馈的数据得知这个情况。旁边的三人看到反馈显示的速率都惊呆了，开始怀疑设备是否故障了。毕竟这只是一台改装的设备。他们立即查看谭飒的事实情况，发现谭的数据上升非常轻微，被耳机型设备同步的监测设备也显示“输入速率正常”。
“什么情况，从患者各项数据来看，虽然提升微弱，但不难看出，患者确实有受到脑内影像影响，而且所有设备都显示现在的情况是正常的。不过我想问，输入速率这么快他能看清影像吗？”
“不…不知道，这是程序根据他情况量身匹配的速率，应该不会错。即使信不过老夫改装的设备，其他设备总不能同时出错吧。”
其实还好，这只是用声音调制的信号，耳膜能感受都的声音频率和间隔都非常有限。如果换成其他信号的输入方式才真正可怕。



 第十一章苏醒了

苏醒了
无数从网络上收集来的信息形成影像迅速涌入谭飒脑部，不过这却如同泥牛入海。三天后，老人又一次来到谭飒的观察室，与正好刚从外面回来的一位年轻工作人员碰面，挥了挥手打招呼。
“嘿，汉森今天怎么就你一个，安琪呢？”
“嘿，袁老是这样的，今天这一带的秩序恢复工作已近基本完成了，所以负责这区域的这所临时机构马上就要撤销了，安琪正就这情况登记相关事项。”
“哦这样啊，不过算下时间确实这样，一般脑部以外的严重器官破坏或肢体粉碎的治疗周期就一周左右，大部分伤患都已经痊愈了吧？”
“大概是吧，那种情况整个治疗流程都是设备自动智能完成的。所以我也没太留意这方面的事情。”
“哦呵呵，也对，确实没必要留意这些。其实老夫也是接到你们机构要撤销的消息才过来的。不知道机构撤销后这位患者将被送去哪里呢？老夫想我是否可以申请把他接收到我的研究机构。”
“这方面我也是不清楚的，因为剩下没痊愈的患者系统都会把他们自动送到该去的地方根本不需要操心。不过要查可能能查到吧，就是不知道这有没涉及隐私问题。”
“那这个问题一会儿老夫我自己去了解吧，老夫想先看看患者现在情况。虽然网络上能收集到的信息非常多，但是以他这种输入速度，按照不同类型优先的输入模式，应该已经把所有不同类型的信息过了一遍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非常遗憾了。从数据上来看，他现在情况和刚开始的时候没两样，也没捕捉到有哪些影像会使他产生特殊反应。”
“受到这么多不同刺激居然还能没多少反应，看来他身上肯定有什么我们暂时无法发现的特殊性。”
……
“诶，这数值恢复了！你们怎么办到的？”正当汉森和袁老谈论得热火朝天时，安琪进门看到监视器上代表谭飒的脑部实时情况的数值大喊道。
汉森和袁老两人也会过头看向监视器，确实，原本用深红表示的危险数值，现在换成了一片黄色的数值。虽然没来得及一一查看对照，但是光凭颜色提示就能说明一切。
“呃~，现在的各项数值都回到正常人类的最低水平了，可以算是脱离危险了，具体原因还不知道。”袁老直接调出谭飒醒来那时间段的所有数据。“奇怪了，这段数据也没什么特殊波动，直接就直线上涨了。如果是受到触动的话，数据上涨前应该会出现一段波动才对。”
“那么说这算是自然恢复吗？”“也有这个可能，不过任何情况都是受到诸多因素的综合影响才会发生的。具体什么因素的比重更大，还要更多数据，一个个例说明不了问题。”
“既然患者情况已经恢复到了智能自动治疗流程的作业范围，也就没我的事了，我先回去整理数据了。”袁老说完就离开了观察室。
汉森也对安琪摊了摊手说：“也没我们的事了。”
……
一天后原本接收谭飒的临时机构撤销了，但谭飒仍在接受智能自动治疗中还没醒来。其实这时代，无论处在地球哪个区域，治疗水平都是一样的。所以谭飒根据年龄被送到了一座属于他这年龄层生活的城市-“初始之城”。
这座城市建立的原因，主要是由于大部分人类都是靠克隆技术诞生，所以需要专门设立一座城市进行管理。城市内所有设施其实和外界并没两样。刚出生到14岁的孩子都可以在里面生活。当然，对大多14岁以下的孩子来说，只要通过简单的测试，城市是可以自由进出的，并不是禁锢的牢笼。其实孩子在没人引导和提醒的情况下，会自然了解到初始之城以外还有广阔世界而且渴望离开的孩子还是极少的。对很多孩子来说初始之城已经太大了。
至于对14岁以上的人来说，初始之城却是禁止进入的。因为在推崇差异主义的社会里，认为人类14岁以下特别容易受到长者的主观价值观影响，甚至被利用。所以禁止14岁以上的人入内对孩子产生直接影响。而自然生殖的父母可以选择自己抚养孩子，也可以选择把孩子送进这座城市和其他孩子一同成长，又或者选择折中的办法，把房子停在初始之城附近，这样孩子就可以随时入城或回家。
……
又一天过去，正躺在初始之城治疗设备里的谭飒意识开始苏醒了。他开始感受到自己身体了，于是他尝试控制自己的手，结果只有一根手指勉强地动了下。
这时设备也检测到了谭飒的苏醒，治疗舱打开了，谭飒被送到了复健舱，进行肌肉复健调整。
一段时间后，谭飒终于睁开了原本觉得极为沉重的眼皮。他转了转眼球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由于复健舱内的空间也并不大，没什么好看的。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很疲倦，于是又闭上了双眼。
复健流程完成后，复健舱打开，谭飒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已经复健完成可以离开了。”
谭飒慢慢打开双眼，伸了伸双臂，然后撑开10只手指，又一一闭合手指握成小拳头。确认对身体操作自如后向前踏出一步离开了复健舱。
谭飒顺着路上的指示，一路走向通往离开设施的门口方向。在接近门口时，设施系统自动为谭飒办理离开登记。
然而系统发现初始之城里并没有谭飒的任何出生登记记录。由于世界上有登记功能的主干系统都是能互联的，所以初始之城系统又在其他主干系统里查找。但是系统还是无法找到能与谭飒底层脑波纹路特征匹配的信息。
系统根据谭飒从废墟获救到现在治疗完成的信息进行威胁评估和执行判断，认为现在该给谭飒就地登记一个身份。
“请提供名字，年龄。”
“谭飒，6岁。”
正常情况下每个人刚诞生就会立刻进行登记的，所以无论你怎么改造自己的身体，系统都能根据登记的信息知道你的实际年龄。另外生体的衰老进程是脑部控制的即使身体某部分换成了新器官，一段时间后也是会迅速回到原本应有衰老度。所以系统也能大概确认出谭飒是6岁。至于名字，名字在初始之城内几乎没意义，而且能随便更改。系统询问名字只是老程序例行公事而已。
这里谭飒没说出，而且系统也没判断错，谭飒确实还是6岁。虽然谭飒的“意外”已经是多年前发生的事了，但他现在确实只有6岁。这情况和以前所谓的“植物人”还不一样。“植物人”都是脑部受到了创伤，但脑部还是能控制身体执行基本的新陈代谢与成长。而谭飒却是意识受损，这相当于程序的头文件受损了，不仅无法操作，连默认功能都无法执行。所以谭飒失去意识期间脑部停止了衰老的计算。那段时间，谭飒的身体的新陈代谢也只是通过设备完成。



 第十二章颈圈式

颈圈式
谭飒完成登记后，走出了医疗设施的大门，满眼看去一片碧绿。仔细辨认会发现这其实是一种特殊的植物。这种植物正生长在金属质地的墙面上。街道的地面也是金属的，一尘不染。
虽然所有的城市里该有的设备设施都是一样的，但是设计的样式却是会有所不同。初始之城的外观是根据前些年代“保护环境，爱护地球”的号召设计的。
当初，人类感受到生态环境因为人类的粗暴发展而受到严重破坏，野生动植物几乎都濒临灭绝。自从“新能源革命”之后，为了维持生态系统的多样性，地球上的森林覆盖面积一直维持在很高水平。虽然一般城市内都是充满科技感的设施与建筑，但是一般到了城市边缘连接郊区的地方都会种有谭飒现在眼前看到的这种特殊植物，作为城市与郊区的过度。初始之城算是比较特别，城市内部也覆盖有这种植物。
谭飒现在身处的是功能区域，所以街道地面是金属的，也只是建筑墙面上覆盖了植物。而初始之城的某些其他区域刚好相反，外观更像是原始丛林，地面是泥土，上面生长着各种植物。植物都经过特殊培植改造过的。虽然从外观看不出来，但是里面却是各种先进的仪器设备。一只成年老虎带着两只小老虎在谭飒面前走过，看了谭飒一眼后又继续前行。谭飒发现周围除了人类外居然还有其他动物。其实这些动物也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和人类孩子一起长大，一般不会攻击人类。其实即使是野生动物，他们大多的攻击行为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捕食，而不会是为单纯的破坏。在它们能不挨饿，有优质生活环境时，当然不会随意攻击。而且即使人类被攻击了，只要不是伤了脑部，要治疗也是很简单的。人类平常的生活环境里也有足够的医疗以及应对危险的措施。
一开始，有些动物攻击时会很本能地攻击要害，甚至攻击头部。不过，几代下来，有这种攻击冲动的动物个体都已经死了，没留下后代。
城市的设计者是这么认为的：“或者有些比较极端的人会认为这样对待动物很残忍，剥夺动物的天性。当然，在他们看来我才是极端的人。不过细想之下就会明白，人类本来不也是这样对待人类自己的吗？我们人类原本都是地球上最残暴的生物的后代。正由于我们祖先的残暴，人类文明才能有幸取得了足够的发展空间。人类发展期间在我们祖先手中灭绝的动植物不计其数。但人类文明的火种点燃后，人类文明的进步又开始一步步剥夺自己残暴的天性。因为野蛮的社会无法承载先进的科学。道德约束的开端也正是伸向人类自己的铁血手腕。无数天性残暴的人类因此被剥夺了生命。就是在那一段道德约束越来越大，律法越来越严的时代后，人类彼此间见面终于不用像其他动物一样。与陌生的人类对视的第一刻终于不再是判断‘战斗’还是‘逃跑’。人类现在对待动物也只是推己及人地给予动物和人类共同生活的机会。”
不过也不是所有动物都能顺利地和人类成为能一起生活的伙伴。例如河马就被认为短期内无法实现和人类一同生活。
谭飒小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颈圈，眼前显示出了颈圈的设置界面。
这颈圈是刚登记完身份后领到的，是一种常用的随身终端。其实随身终端有很多不同样式可以选择，例如护腕式的，项链式的，指甲式的，皮肤上嵌入芯片式的……，各种各样种类繁多。谭飒随便看了其中几种样式的说明，其实设置好之后，操作都差不多，用途也差不多。而谭飒选颈圈式的，是因为颈圈式的是唯一上面显示了数量的。虽然剩余数量显然还有很多，而且颈圈式的还特别标示了“可供危险环境作业者使用”。谭飒数了数剩余数量的数位，居然还有几亿条。虽然谭飒不明白为什么剩余数量这么多还要特别提示数量，但谭渊认为反正可以任意选，就一步到位，选择连危险环境也能用的。免得以后要到危险环境去的时候又要更换。至于到危险环境后如何使用那就到要用时候再看吧。
谭飒设置好颈圈的常用功能后，打开地图。他发现初始之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半岛。只有西端与一块大陆相连。从岛能呈现出的完美圆形来看，这岛是一座人工岛。沿着岛内部边上有12个比较大的圆形区域，上面标示着1到12，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古董机械钟面。12个圆形区域都各自有一条通道通往中间看起来比12个大圆区域面积更大的12边形区域。其余地方都是森林。根据地图显示，谭飒就在7号圆形区域。谭飒一时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
“那我就到处走走吧。”于是是谭飒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初始之城游荡。才走了没多久就有两个稍微比谭飒高一点点的孩子并肩说着笑着路过谭飒身边。
左边的孩子抬起他那只少了4根手指的手说：“我就说别逗来福逗得太狠了吧，你看我的手。”
右边那个孩子也抬起了他那齐根被咬断整个手碗的手说：“还好我们跑的快，哈哈哈。”
人类的身体在野兽和高科技面前都很脆弱，所以所有随身终端都带有止血止疼功能，而且功能立竿见影。
这时代已经不存在身体残缺这个概念。因为换个器官手脚什么的都很简单，所以在差异主义社会环境中，有时候人们不小心断个手折个脚也不着急医治，只是先止疼止血，然后体验一下和平时不同的差异。甚至有些人断手后压根就不去医治，说是决定过上和别人不同的差异生活。不过一般正常人都不会主动把自己弄残，而且都会小心保护好自己。因为止疼是快，但是没成功止疼前还是撕心裂肺的。正如前些时代，感冒是小病，但总会让人觉得难受。毕竟还有模拟空间，如果不是本来就发生了意外，仅仅是为了体验的话，人们更加愿意在模拟空间里体验。
其实这时代的科技早就可以瞬间止疼了，但人类为了不让这种感受被遗忘，把止疼时间故意延长了。



 第十三章吃牛排

吃牛排
初始之城由于其特殊性，并没被列入B组织CTO的威胁清单，被认为是一切结束后不会有强烈抵抗，几乎能直接接收的区域。加上“事件”其实持续的事件并不长，所以“事件”对初始之城的影响微乎其微。对于初始之城里的大部分孩子来说，“事件”还真和他们建立不了什么关系，所以这里的一切依然令人觉得生机盎然。
谭飒在城里走了很久对于眼前看到的事物，一点都没觉得奇怪。因为在小孩的眼里本来就不存在奇怪，有的只是新奇。虽然他对自己过往的某些记忆有些模糊，但还是觉得眼前看到一切虽然有些在意料之外，却都在情理之中。他除了很清楚记得自己叫谭飒外，甚至还记得很多诸如自己喜欢什么爱玩什么等，而且模模糊糊记得自己过往生活里应该有两个和自己非常亲近的人，但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这是因为云阳在为谭飒恢复意识，整理记忆时，认为谭渊犯了严重的错误，肯定不可能可以陪伴谭飒成长了。另外谭飒如果得知自己被进行实验或多或少会留下了些极端回忆。无论哪方面出发，还是暂时把谭飒这部分记忆模糊掉比较好。至于谭飒母亲，如果他们相见自然会联想起父亲，又会回到之前的问题上。况且云阳本来就没觉得孩子一定要和父母一起成长。事实上，那时引起的一系列事件甚至超出了云阳当时的想象，很可能谭飒和父母这时已经阴阳相隔了。
“咕~”
谭飒查看了下随时终端，早上5:15。
“我记得从医疗设施出来时好像是3点多吧，不知不觉就走了2个小时，看看有什么吃的吧。”
然后他就在随身终端上输入“食物”搜索相关信息。
“随身终端显示离我最近的食物获取设备就在前面不远。”
谭飒顺着随身终端指示的方向看过去，是一颗颇为粗大的树木。正好有一个人在树洞出来，然后树洞又闭合了。
“好像是那里，嗯，过去看看。”
于是谭飒走到树干旁，树干马上敞开一扇门，显出里面的树洞。在谭飒走进树洞后树干外观又恢复成了原本状态。
谭飒能感觉到自己正缓缓上升，不一会儿视野突然开阔，能看到脚底下的一大片树林景物在慢慢缩小。大概过了20秒，他感觉自己的穿过了一片画幕后就没再上升了，眼前的景物像翻书一样，从原始树林上空变成了色彩斑斓现代化街区，而且这里感觉比森林区还热闹些许。
“这算是城市第二层？”在谭飒左前方的建筑外形正是他之前从随身终端看到的餐厅模样，他就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走进餐厅让人感觉十分空旷，因为整个餐厅里只看到3张桌子，只有4个人正在进餐。门口的右手边有个箭头旁边画了一只手掌，示意在此区域用手划动。
谭飒就伸出小手，在提示区域内，顺着箭头方向用手虚划了一下。谭飒的随身终端马上连接上了餐厅的系统，获得了菜单。
菜单上有许多选项：全默认、人数、用餐区域、餐桌外观、营养成分、食物外观、口味、口感、其他。
谭飒是自己一个人来进餐，所以他当然选了人数1。然后，他把用餐区域选定在了门口附近一个没人的角落。餐桌外观有很多选择，而且还能自己捏形状，但是显然谭飒对此不感兴趣，选择了默认。
选择完餐桌后，菜单内代表餐厅范围的相应区域显示出了谭飒选定的餐桌图案。然后在选定位置的地板处马上升起了一套默认系列的餐桌和餐椅。坐到餐椅上的谭飒又接着选择营养成分。营养成分的菜单里的选项也是琳琅满目，谭飒对营养也没研究，所有又选了默认。营养的默认选项后又出现两个选项，“按需（立刻进行营养检查）”“年龄”。
“我刚从医疗设施出来，感觉身体不会有问题吧”于是就选择了“年龄6”。
菜单上的餐桌图案放大，上面出现了“营养默认年龄6”的字样。
接着谭飒又进入下一项选择，食物外观。外观选择上可以说只有想不到，没有选不到的。即使这么多的选项还无法满足，还有描述与设计的选项。谭飒选择了牛排，而最后的口味口感都选择了默认。
牛排很快就由智能机器人送了过了。由于谭飒选了口味重的食物，又没选能解渴的东西，所以系统根据预设的判断随便给谭飒送来了一杯水。谭飒用小刀切了一块牛排放到嘴里，细细咀嚼，露出一脸的幸福。
“久违的味道。”
这时正好有一人从门口进来路过谭飒面前，看到了谭飒吃牛排的这一幕。那人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不过很快又平静了下来，继续往里走。
那人刹那惊讶的表情也正好被谭飒捕捉到。
“他惊讶些什么呢？”
谭飒打开随时终端镜子功能看了看自己脸。
“没什么奇怪的啊。”
谭飒又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其他人就餐的方向。看到有两个人在喝饮料，一个人在吃水果，有一个人面前的是什么谭飒也分别不出来。
谭飒目光又回到了自己面前那块牛排，突然想起，在自己记忆中自己爱吃的也水果，特别是葡萄。
“牛排以前我应该是没吃过的吧？为什么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呢？”
这时代的人，如果对事物没有特别追求的话，因为营养能够自选，所以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吃一些吃起来比较方便的，例如饮料水果，即使选择了特别形状的也会把口感选择为较为松软的。而肉类则是大部分人都难以接受的。因为食物都是打印出来的，而人类平时更换的器官、身体部件也是打印的。肉类食物和人体无论是材料或结构都非常接近，总让人联想到吃肉类食物就是在吃自己身体。所以即使你在吃一只鞋子状的食物也没吃肉能让人惊讶。
“管他呢。吃起来合我口味就行。”
谭飒接着大口大口把牛排吃完就离开了餐厅。



 第十四章炫球场

炫球场
谭飒走出餐厅后沿着街道往前走，来到一开阔的广场，看到两人在玩浮空滑板，就停下来看了一会儿。
“嘿兄弟，看我这招。”
噗嗤~噗嗤~哼哧~
“哟，挺酷的，兄弟你也看看我的新招。”
噗嗤~咔嗒~嗒嗒~咔嗒~
“哈哈，果然厉害，兄弟。”
……
科技越是发达，同一年龄层次能获得的知识往往越是丰富，但获得的知识量占总的知识量的百分百反而越来越低。谭飒作为一个6岁的孩子正值求知欲旺盛的阶段，在看到好玩的东西时尤为明显。他立刻运用随身终端的影像搜索功能查询，然后选定其中的滑板，就看到了关于滑板的简介:“浮空滑板，又名磁悬浮滑板，第3代往后的金属地面都带有磁悬浮装置……”
这类轻型而且没有特殊使用要求的物品，都是可以通过随身终端联络物质发放点，让智能机器人送来的。于是谭飒就用随身终端向物资发放点发出了需要浮空滑板的请求，然后收到了5分钟后送达的回复。
“没那么快送到，那在看看其他人在玩什么吧。”
因为这里还有人玩其他东西，所以他觉得再往前走走看看。
谭飒在广场走了圈，了解了七、八种设备的玩法。这时浮空滑板也差不多送到了。由于浮空滑板本来就有动力，而且还自带有寻径系统，所以并不需要另外让智能机器人送来。
一块浮空滑板从远处飞来，浮在了谭飒面前，同时谭飒的随身终端也获得了这块浮空滑板的控制菜单。浮空滑板根据谭飒身高慢慢调整浮空高度。
谭飒一只小脚踏上浮空滑板，另一只脚也小心翼翼地慢慢抬起。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踏在浮空滑板上的脚传来的感觉跟踩在实地一样，完全没有刚才看到其他人玩时摇摇晃晃的浮沉感。
已经在浮空滑板上稳稳当当站好了的谭飒打开浮空滑板的控制菜单一看，有个摇晃率的选项。这时谭飒突然明白，原来浮空滑板的平衡系统已经做得很完美了，摇晃感才是设计出来的。
调整了摇晃感后，谭飒就在那玩了起来。浮空滑板能做出什么动作主要是看使用者的力量与动作速度，力量大动作快能做出的动作就多。因为浮空滑板会时刻感应使用者的重心并立刻做出相应的平衡调整，所以想失足掉落都难。
“哟呼，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玩。嗯？那边是什么地方。”谭飒缓缓调整浮空滑板的浮空高度，看到广场再往前不远处的地面有一排排往下凹的场地。可以看到场地内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有些看上去比他年纪大许多的孩子在进行两两的对抗游戏。
“好，过去看看。”
谭飒踩着浮空滑板向那块场地浮去。距离近了，视野更清楚了。原来那一排排往下凹的场地还分成了许多一格一格的。每个单独格子四周都有5层相对宽阔的阶梯，看上去应该算是观众席吧。不过也没什么人坐在上面看。
于是谭飒就直接操作浮空滑板浮向最外层一级的阶梯。就在谭飒刚进入场地边界范围时。
“轰隆~”“蓬~”“蓬~”“噼啪”……
各种激烈的声响突然在谭飒耳边响起。
“哇，吓了我一跳。不过也对，这么激烈的响声，隔音不做好一点的话，对周围的骚扰太大了。”
谭飒从浮空滑板上下来，坐在阶梯上，把滑板放在一边。谭飒的随身终端弹出了一条在浮空滑板控制菜单下的询问提示“是否归还？”。
提示下面有3个选项：“是”“拥有”“暂不归还”。再下面有选项的说明。
选择“是”时，物品将马上返回发放点。选择“拥有”时，将一直拥有物品的使用权，除非物品在一个月内未曾被使用。选择“暂不归还”时，一段时间后将再次询问。谭飒选择了“暂不归还”，选择完就把目光投向了场地中的对抗游戏。场中两人在挥动手中球拍来回击球，双方在击球前都会用提前先用球拍做出去各种动作，击中球后，球会向各种方向左穿右突，同时出现各种炫丽的视觉效果，有时还带有极大的声响。
“这游戏好像很好玩，我看看。”
谭飒马上查看有关眼前这游戏的介绍。
“炫球”以古代网球为原型，沿用网球的球拍形状、场地以及部分规则。击球者可以在击球前，长按球拍上按钮，利用球拍的动作感应系统，预设击球后球的多段直线运动路劲。再次长按则会取消原本预设从新进行预设。预设阶段球拍的每个动作位移比例决定击球后球的路径长度比例。击球时的力度影响每段路劲的实际长度和速度，击球时球拍的打击点影响路径的偏差值。球接触地面后将中断原本运动路劲预设，恢复该有的物理性质，按落地最后一刻时与地面的作用方向完成最后应有的运动。发球时不能预设路径。球按预设路径运动时视为无质量，其余情况下球的质量视为57克，只有球视为有质量时才会被击中……
“没完全看懂，现在球类游戏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呃，我为什么会说‘越来越’呢？实际去玩玩试试看吧。不过这要两个人才能玩啊。”
谭飒看看周围，是有些人坐在那，但是他性格比较内向，不好意思邀请别人一起玩。
“反正我本来就不会玩，自己试试击球也好。说不定有什么同样有兴趣的人看我自己一个会有兴趣加入也说不定。”于是谭飒又踩上浮空滑板，浮到一块没被使用的场地，打开球地的菜单。
“哦，还有练习模式，正好。”
一块球拍和一双鞋子在球场的边线旁升了起来。
“原来鞋子也是配套的，也是带有磁悬浮装置的，难怪看上去他们的动作能这么迅速。”
谭飒换好鞋子，拿起球拍后，一个球从球拍上出现。
“果然，球不是实物。那么发个球试试吧。”
由于发球是不能预设球的飞行路劲的，所以谭飒一挥拍，球也就飞了出去，落到了对面的场地上。
“好，换成接球模式。”
对面场地出现了一个与谭飒一模一样的影像，发了个和他刚才一模一样的球。谭飒挥动球拍，笨拙地学着前面看到的大孩子一样，预设击球后球的飞行路劲，然后对准飞来的球一拍，成功击中了球，从球拍上传来非常真实的模拟打击感。球按照预设路劲一顿乱飞后落到了场地外。
“看来要玩好这个没那么容易。”



 第十五章舔血液

舔血液
谭飒在炫球场练习了很久，却总是觉得不得要领。只要他把球的预设路劲设置超过3段，要不就是打出界，要不就是还没跑完预设路劲就已经着地或撞到墙壁出界了。
“难道是我没这方面的天赋？这么久也没人想要加入我一起玩，可能看到我太弱了吧？唉，不玩了，到别的地方走走。”
谭飒在场地菜单上选择结束使用，原本球拍和鞋子升起的地方再次打开，同时弹出一条询问提示“是否带走炫球鞋？”谭飒考虑了下，觉得这双鞋子既可以当普通鞋子用，也带有磁悬浮功能，好像比浮空滑板好用。所以他选了“是”然后把球拍放回原处，在浮空滑板的菜单上顺手选择了归还，就走出了炫球场。原本他自己穿过来的鞋子就留在这里，自然会有机器人更换回炫球鞋。
其实因为以前很多人在用过打炫球配套的鞋子后，都会询问是否可以带着，或者发出领取请求。所以系统人性化地在使用者选择场地结束使用时增加了一条关于是否需要带走炫球鞋子的提示。
可能是谭飒之前玩得太久的缘故，现在静下来，才在街上走了没多久，就突然觉得困意来袭，坐在路边椅子上歇息时就睡着了。随身终端感应到了谭飒现在已经入睡的情况，立刻通知专门的机器人把谭飒送到了生活区休眠的地方。
在差异主义的社会里，人们已经没有觉得什么生物行为是必需的了，包括睡觉。所以也没有特意对孩子们强调睡觉有多重要，都是靠孩子自己去体会，去思考自己需不需。因此在初始之城的里的孩子很多都是睡着了才被送到“舒适的睡觉地方”。当然送到“舒适的睡觉地方”也只是默认的设置，孩子也能根据自己需要选择睡着后被送往的地方，甚至可以选择睡着后留在原地。
……
“不要……啊~。”
谭飒做了个无比真实的梦，感觉自己在高空被什么攻击了然后向地面坠落。他在惊恐万分中挥舞这双臂，从床上滚了下来。勉强地用手把自己身体撑了起来后的谭飒，背靠床边急速地喘着气，两行鼻血从他稚嫩的鼻孔中流下。血液从谭飒两片薄薄的嘴唇间渗进了嘴里，一副血流成河的画面伴随着嘴里的血腥味，在了谭飒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谭飒用小手在自己鼻子下擦了擦，一看。
“血？……呃，但是随身终端没有关于我身体‘重大健康问题’提示。”
谭飒边说，边查看随身终端对自己身体的监测数据，小手不自觉地把刚擦下的血液送到嘴边用舌头舔干净，情绪也平静下来了。“让我看看，这里是……休眠区，原来如此，在公共场所睡着的话，默认会被来这类休息地方。这样也挺好，就不更改了。”
谭飒看了看所处的环境，又看了看随身终端上休眠区的立体地图。地图显示，这里是初始之城7区森林区域某处一座在地下蜂巢状的建筑。
“我刚梦到的画面是什么呢？之前玩过的模拟游戏吗？”
谭飒对自己的过往，不是很确定，甚至觉得自己的记忆缺乏真实感。唯一让他觉得真实发生过的就只有他从医疗设施里出来时得到的关于自己从获救到治疗的记录报告。其实报告这种东西更加不该轻信，不过他就是一个如此单纯的孩子。
“正好，这里可以连接到模拟空间，就在这里进入模拟社区参观吧，这比在现实中慢慢走快多了。”
每个城市一般都会构建一个与现实一模一样的模拟社区，一来可以让足不出户的人们同样感受都城市的变化。二来可以增加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人们也可以通过模拟社区去到其它城市参观，当然模拟社区里的初始之城同样是有年龄限制的。而且如果是用初始之城以外的终端连接，即使年龄符合要求也不会与用本地终端连接的孩子出现在同一个模拟空间。
谭飒躺回了床上，带上一个头带型的设备，开始运行连接模拟空间的程序。
连接模拟空间的设备也有很多不同的类型，谭飒现在用的是比较简易的类型，只有头部设备。设备直接和脑部调制传递信息。这也是能在模拟空间里感觉到确确实实的身体感受，但是和自己平时的身体感受还是有区别的。如果要在模拟空间里完全体验到和自己在现实世界中一模一样的身体感受的话，就要更全面的设备，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的神经也分别与设备连接。不过这种全面型的设备只是在某些有这方面需求的研究时才会使用。
连接网络后系统立即识别谭飒的身份。他立即选择进入模拟社区，系统又让他选择形象和输入一个在模拟网络中要使用的名字。由于形象和名字都是可以随时随便改的，所以他一如既往的选择了默认随机的选项。
这时代隐私的保护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都要更注重，因为人类在科技面前太脆弱了，身边的任何一件物品，只要稍微改装一下，就能轻易夺取他人生命，而且很容易伤及无辜。人们不仅在模拟游戏里能接触到很多暴力情节，而且在模拟空间里的行为往往会多几分放松，少几分谨慎，容易发生摩擦。如果把摩擦带到现实中去，会产生不堪设想的后果。但是为了模拟空间不被恶意破坏，又不能不对连接者的身份进行识别。所以，任何系统里的身份信息都有着强大的特殊保护，只作为系统流程操作时使用，任何组织或个人都无法获取相关信息。
代表谭飒的模拟形象出现在了模拟社区。他现实中所在的对应房间里。由于模拟形象的身高比谭飒原本的身高高了些许，所以他站起来后活动了下手脚，适应了下平衡感。
“走，出发。”



 第十六章观父巢

观父巢
谭飒走出了休眠区，走进一电梯。在电梯运行过程中除了能感觉到电梯会垂直往上升外，还能感觉到电梯时而会水平变道。他从一颗树的树干走了出来，环视周围环境。他看到附近树木的树干正有其他人进进出出。不难看出，附近的树木都是进出休眠区的通道口。
有路过的行人与谭飒热情的大招呼，他能感觉到这里的气氛与现实世界有些微妙的差别，但也弄不清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看到对方脸上洋溢的笑容，心情也会随之更轻松。
在模拟空间里，理论上所有操作都能只靠思想就能完成。但是人的思想却是相当杂乱的，如果仅靠思想操作，那么因为杂念产生的误操作的几率会相当的高。所以，大多数人即使在模拟空间里，依然运用在真实世界里的常用操作方式进行操作。
谭飒打开立体地图一处处仔细观看，有很多地方都引起了他的好奇，想一一过去参观。他一时也不知道先去哪里好。于是他决定按照建筑外观体积由大到小的顺序进行参观。
因为在模拟空间里，公共场所这种相对不会涉及到隐私的地方，是可以通过传送的方式随意地到达的。所以不需要考虑距离因素。谭飒决定好参观顺序后，立刻就来到了第一个目的地上空。他越看越觉得这座建筑与城市一层的风格格格不入。城市一层的建筑一般只有很小的部分露出地面，而且都会设计得非常自然，再披上植物的“外衣”。而这建筑仅仅是披了植物外衣，又大又不自然。
谭飒在建筑外部看了一圈后，从建筑的地面门口进入内部。
“兄弟，你也回来‘父巢’这里感受家的感觉吗？”跟谭飒几乎同时进来的一个长相憨厚的小胖子带着炽热的眼神说。
谭飒心想“父巢”是什么东西？他顺着小胖子目光看看旁边发现没别人，确定胖子正在跟自己说话于是回答：“我只是来参观一下。”
“依然没找到有和我同样想法人，这里就没人懂什么是‘家’吗？”小胖子耸了耸肩。
“其实我懂‘家’是什么概念。”谭飒淡淡的说。
“哦？那就是说你是其他区来的啊？”小胖子侧着头问。
“我……我不知道，我之前出了点意外，有些事不记得了，虽然现在人在7区，但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谭飒表情露出一丝遗憾。
“兄弟，没关系，既然你生活在这里，尽管当这里是你的家，以后我带你玩。”小胖子搭着谭飒的肩膀，拍着自己的胸口说。
谭飒默默的点了点头。“我就是从这里诞生的，所以我经常没事就回来这里走走。”胖子拉着谭飒边走边说。
“哦这样啊，我想……我想问，你刚才说‘父巢’，那到底是什么？”谭飒本来想自己停下来搜索了解一下的，不过正在和别人边走边交流，就顺便问了。
“我都忘了，兄弟你有些事不记得了，那我就给兄弟你介绍下吧”小胖子挺胸抬头骄傲的说。
很多小孩子获得知识后，都喜欢在别人面前展示一番。小胖子正是如此，于是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介绍。
“你知道吗？我们人类一开始要一男一女确定某种契约关系才能进行繁殖，而且听说这个过程还伴随着痛苦。然后，出现了人工**技术，只要有契约关系的男女双方分别提供一个活体细胞就能完成繁殖了。由于这是模仿女性器官的技术，所以实施的设施被称之为‘母巢’。再后来，人类开始不再热衷繁殖了，这种契约关系也不存在了。这时为了解决人类繁殖问题，新系统收集了人类当时现存的所有基因以及随时记录新出现的基因，以克隆的方式延续人类的繁衍。虽然这技术已经跟性别没关系了，不过考虑到之前的设施被称为‘母巢，’所以这座设施就被称为了‘父巢’。”
“原来如此。”谭飒听得频频点头。
小胖子接着说：“在初始之城里‘父巢’一共有12座，每个区一座。我们同一座父巢诞生的孩子都会以兄弟姐妹互称，因为我们的确拥有同一位‘父亲’，就是同一座‘父巢’。兄弟，既然你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你就当这里是你的家吧。”谭飒终于明白为何常听到“兄弟”“姐妹”这些称呼了，也学着这样称呼。“好的明白了，兄弟。”
其实大部分在这里诞生的孩子也许可以明白兄弟姐妹，而“父”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冰凉的设施，‘家’这个概念更是极少接触到，像小胖子那样既知道‘家’的概念又发自内心热爱的更是凤毛麟角。
另外，兄弟姐妹的称呼一般也只是在初始之城同一区范围内运用，因为人就生活在这里，而且年龄小，城府一般都不会太深。而在初始之城外，或者说没有在明确分区的地方都不会这么称呼。因为隐私的问题，彼此无法直接知道对方是哪座父巢诞生的。
谭飒在父巢内参观，看到感兴趣的就会问小胖子。但是很多问题小胖子自己都没搞明白，所以谭飒就自己搜索资料去了解。显然这些小胖子并不感兴趣。所以他们交换了联络码，相约以后一起玩后，小胖子就先行离去了。
谭飒在小胖子的联系码上写上备注。因为原本上面显示的名字并不重要，名字是可以随时随便改的，要记录一段联系码到底是属于谁的最好还是自己备注。
和小胖子分开了的谭飒由于不用和人交流了，所以可以慢慢把自己想了解的都查了个遍。甚至他还打开父巢的主程序翻看。
由于人类一直以来对人工智能的提防，不能让设备一直默默工作，而生活在他附近的人对设备的工作一无所知。所以任何公共设施的程序的都是可以让任何人随意查看的，当然，不会是什么人都能修改。而且，由于硬件内存早就不是人们设计时需要考虑的因素了，所以人们可以把编程语言设计得更让人容易理解。这时代人们常用的程序编写语言，就是人类平时沟通用的通用语。这种新型汇编语言可以使日常生活中的描述语句，翻译成相对应的二进制指令语句。所以只要想去了解，任何人都能看得懂程序里内容。



 第十七章三能力

三能力
“人类的繁衍方式从生物学上来看，从胎生到卵生再到分裂了吗？或许在人类认识自己之前曾经经历过分裂到卵生再到胎生的过程也说不定。”
虽然小胖子给谭飒介绍过了父巢的由来，不过谭飒还是自己又搜索了一边，而且结合上人类的繁殖方式进行思考。
父巢的内部面积很大，而且在模拟社区里一切都只是被模拟的景象，并不会看到许多刚诞生的婴儿生活在其中，所以内部的任何地方都是对外开放的。谭飒在里面一步一步一层一层地细细参观，他不知道与他同年的孩子是如何获得快乐的，但他发现自己获得知识的时候会无比快乐。
谭飒了解到，原来在父巢里诞生的孩子在完成3种能力的学习后，就会被认为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要离开父巢，开始在初始之城的生活。3种能力分别是“语言”、“基本逻辑”、以及“搜索查询（包括能简单理解并描述）”。在高科技设备的帮助下，“基本逻辑”的学习甚至可以先于“语言”。
这时代的学习能够通过特殊设备来完成。因为，脑部如何收发信息，如何理解信息，如何记忆信息早就被研究透了。所以，只有带上专门的学习设备，设备就能根据使用者的特点，以使用者容易理解，记忆深刻的方式传递信息，即使睡觉过程中也能使用。虽然这种学习方法在差异主义现代化的建设过程中曾经备受质疑，不过后来大部分人认为用来学习的设备只是工具，自己如何选择工具本来就应该是使用者自己的自由。
至于父巢里的孩子，他们只能使用学习设备获得上述3种能力，他们没得选择，他们当时也不知道何为选择。因为所有选择都只能随着生产力水平的提升而出现。显然即使是来到差异主义社会的这一天，也还是未能达到这样的生产力水平。
……
谭飒参观完父巢又把模拟社区里大部分感兴趣的地方一一逛了一遍。因为花费的时间比较长，期间谭飒睡着过好几次。不过由于他本来就是在休眠区连接上模拟社区的，所以也不会在他睡着后，把他送到什么地方去。这几天里谭飒没有进食过任何东西，不过丝毫不会影响健康状态。因为一般安放有连接模拟空间设备的地方都会配套安放有营养补充设备以及躯体维护设备。
每当谭飒睡着，他总会梦到非常真实的场景，仿佛他曾经去过，甚至曾经在那里生活过。梦里的画面不仅有汗洽股栗、惴惴不安、发指眦裂，也有安身乐业、锣鼓喧天、感慨激昂。不仅自私诱惑，也有崇高荣耀。
这些梦境几次三番出现后即使是谭飒也无法再置若罔闻。他发现这些梦和平常人做的梦还不一样。他居然在梦的某些场景里清晰地感觉到痛。谭飒有时会问自己，这真的是自己以前在模拟空间玩过的游戏吗？一个游戏真的能深刻到连痛都清楚地记得吗？还是说这就是自己脑袋还没治好出现的症状呢？也许是吧？医疗设施的报告就有提到，他的脑部状态已经是现在科技能让他恢复的最大极限了，如果出现了对他有帮助的科技会立刻通知他。
谭飒没有因为身体状况这种小事而觉得泄气。因为只要还能生存在这个时代里的人都会认为：没有人会是可怜的，只是每个人的路不一样而已，这就是所谓的差异。
“要不找找与我梦中画面相关游戏？或许能找到一些关于这些梦的线索。”
于是谭飒在模拟空间网络上开始查找。
“就先找找与梦里关于‘冷兵器搏斗’画面相关的游戏吧，嗯，还有‘野蛮人’，再加上‘真实力学模拟’好了。梦里这类型的画面都比较阳光，应该还是比较好找的。从冷兵器间碰撞的打击感来说，应该是偏真实类的游戏。”
这三个条件加起来能搜到的相关游戏并不多。谭飒对这些游戏的样本画面一个个观察，一个个对比。从地貌可以把其中几款游戏剔除，剩下的就看不出什么特点来了。因为这大部分都是自然的场景，包括武器服饰都非常自然。谭飒甚至怀疑这些是否其实都是同一款游戏。
“难道这些游戏只是里面发生的故事不一样？那就选这个游戏吧。”
虽然游戏间画面都差不多，但是谭飒根据他自己对梦里的回忆片段，梦里的人不是很多，所以就选了其中一个在线人数不算太多的游戏。由于之前在模拟社区选择过一次外貌和名字了，所以成了默认选项，能直接进入游戏，只是服饰类的物品会根据该游戏的特色自行替换。
……
谭飒出现在一座尘土飞扬的荒山旁，旁边有几间破旧不堪，只有一人高的木屋。这玩意叫“屋”其实算是很勉强了，因为只是几根细长干枯的树干扎上一条藤蔓。屋里各坐着一个NPC，可以用一种特定的物品兑换另一种特定的物品。
在谭飒看来，这些东西一般都不会有人换。因为都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些简单的制作品。玩家完全可以自己动手做出来。
谭飒放眼望去，不远处有不少玩家在这附近往来。他过去一看立刻觉得不对劲。因为那些人的外表都是和谭飒一样，文文弱弱孩子模样。在他梦里的伙伴应是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才对。他立刻退出游戏，一个一个游戏进去看，毫无例外，都是孩子。
他并不知道自己也和初始之城大多数孩子一样，没发现初始之城的年龄限制问题，连玩游戏他们也只是进入了少年区。一般少年还是极少会选择一个彪形大汉形象的。
于是他只好暂时把这个问题放下，又去重温一下冷兵器的打击感。他找到一个落单的敌方野蛮战士，与之战斗，结果一下都没接下来，直接被击倒。
谭飒回忆起梦中的片段，自己能以各种形式的击败敌人。部落的战士们一次又一次因为胜利围绕着自己欢呼。“如果我的那些梦真是我以前玩过的游戏的话，我以前玩得应该还是挺厉害的，怎么现在就那么弱呢？”



 第十八章练练手

练练手
在谭飒旁边，一副副健硕的身躯轰然倒下。他以自己巨大的臂弯勒断了胸前敌方战士的脖子，那战士顺着谭飒伟岸的身躯瘫软滑下。
谭飒用手上大棒轻松把跟前尸体挑飞，以手中大棒狠狠地往地上狂砸一通，怒视眼前一大群手持长柄尖头木器，正步步逼近的敌方战士。
与谭飒最接近的敌方战士手持武器与他保持距离戒备着，不远处的敌人开始把队伍展开形成包围之势。谭飒怒吼道：“为什么要做到这地步？为……什……么？”
敌方一位头上带着最鲜艳羽毛的长者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的表情，然后“咯咯”地笑了声，高举手上木杖道：“想不到巨人族居然也学会了我们的语言。那就更加留他们不得了。大巫祭说过了，异族都是污秽的，是危险的存在。我们几个部落必须联合起来把他们彻底铲除。”其他众多敌方战士立马应声大吼大叫起来。
谭飒再一声怒吼后拖着大棒向右侧狂奔，大棒所过之处砂石乱飞。这不是逃跑，而是不让敌人顺利的把他合围。大概跑出了十几二十步的距离，谭飒抬起大棒顺势一挥，挡在他前面的敌方最外围的两名战士被大棒扫中，向后倒飞了两三步的距离又落地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敌方明显也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在谭飒开始奔跑的刹那，战士们就立刻做出反应调整队形紧紧跟上。在谭飒击飞两名敌方战士的同时，三根尖锐木器同时向他刺出。
虽然被围攻的敌人称之为“巨人族”但是其实谭飒也就是比他们高一个头而已，不过身体的肌肉发达且结实，所以身体看上去比敌人大了两圈。庞大的身躯依然不失灵活，身体向后一挪，轻松躲开了那三根木器，又用大棒荡开了后面陆续刺来的五六根木器。
制作这些木器的木头显然韧性极好，被大棒扫过也没有折断，只是弯了弯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越来越多战士跟了上来，敌人的攻击频率越来越高，即使敏捷如谭飒也是会受伤的，不过他总能避开袭向要害的攻击。他不时地向后一跳再向某个方向奔跑一段距离，再次脱离敌方的合围，找到敌方攻击的空隙就能击飞一两个敌人。被大棒扫中的敌人就没有还能站起来的。
虽然这种战术在这种环境下应该算是很安全的了，但是一次次小伤的累积，加上敌人数量实在是太多，谭飒终于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在他倒下时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敌人脸上洋溢着无比自豪，满脸兴奋地向自己走来。
……
谭飒慢慢睁开眼，看到自己还躺在游戏山洞里。由于游戏尽量地模拟真实情况，所以在游戏里可以真睡觉。谭飒却不知道自己在真实世界里的身体又留下了两行鼻血，鼻血又被房间的清洁系统迅速清理干净了。
“这次做的梦不再是一个画面，或者极短的片段。这次既然还有对话，而且身体每个动作我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谭飒躺在那里向着山洞顶方向打出两拳“想不到我以前玩这种游戏还真那么厉害，出去找人练练手去。”
谭飒走出山洞正不知找谁练手时，却收到了一条信息：“有空一起玩吗？”原来是之前在父巢那遇到的小胖子发来的信息。小胖在好友动态里发现原来谭飒居然跟他在玩同一个游戏，所以邀请他一起玩。因为谭飒对游戏环境不熟悉于是他们就相约回到起始村碰面。
“嗨，兄弟，我们又见面了。”小胖子见面就拥向谭飒。
“呃，是的，呃我们又见面了”谭飒对小胖子的热情一时不知所措，用手轻轻挡在了胖子拥抱的路劲上。
小胖子若无其事地继续说：“想不到你也会选择玩这个游戏，前几天我们的偶遇难道是命运的安排？你知道吗？这游戏里的主食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烤肉，很多人都无法接受。你也喜欢吃肉吗？”
其实这也是谭飒搜索时发现这类游戏没几个人的原因，因为吃肉的问题只有少部分人能接受。
谭飒点点头回答：“肉啊，还不错。”
小胖子眼中似乎发出了光芒大喊到：“那么好，出发，打野兽烤肉去。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这里自己打回来的兽肉比真实世界里打印出来的肉好吃很多。”
谭飒有点无奈问道：“这游戏的主要内容不是击败敌对野蛮人吗？进来时的游戏介绍好像是这么说的。”
小胖子挠了挠圆圆的脑袋说：“你说那些野蛮人啊？太厉害了，极少听说有人能打败他们。我总觉得这些野蛮人设计出来不是让我们对付的。在游戏里我见过的人基本都只是能杀些野兽玩。野蛮人袭击村庄时都只能躲得远远的，真打不过。”
谭飒听了觉得豁然开朗小声安慰自己说：“原来不是我太弱了，是野蛮人太强了。”
……
由于谭飒表示喜欢吃牛肉，所以两人各拿了把木铲，腰间别了一把黑曜石小刀走去野牛的区域。
“成年野牛算是大型野兽，还是很猛的，就我们两个要捕获成功很难，如果发现落单的小牛会简单很多。或者我们可以做点陷阱。另外，这片区域还很接近野蛮人的聚集地，如果被发现了要赶紧跑……”
小胖子一路上滔滔不绝地介绍。
“没有被猛兽追赶的话，一般不会有落单的小牛吧？那么说估计我们就只能选择做陷阱了。”
他俩围着那区域走了圈确定还真没有落单小牛后，找了个草长得挺高的地方就开始挖坑做陷阱。挖得差不多，小胖子表示自己去捡点木头回来，制作尖刺，于是就屁颠屁颠地走开了。谭飒觉得一个陷阱可能不够，就在不远处又开始挖第二个坑。突然不远处传来“嘭”的一声。原来小胖子被路过的野蛮人小队攻击了。由于这是少年游戏区，所以默认设置没有太多血腥，小胖子被系统认定为受伤过重无法存活，化作数据碎片送回到了复活区。当然，如果对这种虚幻的设置不满意也是可以换成比较真实的设置。
因为他们选择做陷阱的地方草比较高，外面难以看到里面，里面也同样难以看到外面。过来查看情况的谭飒正好与这队野蛮人碰了个正着。
谭飒笑了笑。
“正好想找人练练手。”



 第十九章战本能

战本能
突然从草丛里窜出的谭飒立刻引起了野蛮人小队的注意。五个野蛮人满脸狰狞地向他围过来。
“这情形不是和梦里的很相似吗？而且人数不多，用梦里同样的战术应该就能获胜。”
谭飒立刻向左疾跑，想以此牵制野蛮人们的队形，以及调整他和野蛮人们的距离。然而才跑出三步，最左边的野蛮人也往相应方向一步踏出一棒向他扫了过来。他也立刻感觉到了危险，马上想应对的办法，但显然他的思维方式根本不适应这种战斗速度，只能勉强地用双手举起木铲护在了胸前。
野蛮人蛮横的大棍棒扫在了谭飒紧握木铲的右手上。谭飒连铲带手都被扫折了，动势稍减的大棒继续前进，扫在了谭飒肋骨上。强大的力量把谭飒整个掀飞，撞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可能是力量过于强大手上感觉疼痛的神经也被扫断了，手上的伤应该是最重的，但没感觉到特别痛。反而胸部和撞在树上的背部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不过由于这是少年游戏区的缘故，两秒后疼痛就被消除了，比当时科技发达的现实世界止痛时间还短一两秒。
显然谭飒误判了敌我双方的速度、力量甚至距离。现在的情况根本和梦里不一样，如果硬要用那梦里的情况作为实力参考对比的话。那么现在的谭飒算是梦里弱小的敌人，而面前的五个野蛮人才是他梦里的谭飒。
上次谭飒被野蛮人一下就打倒了，判定死亡化作碎片被送走，反而没感受到任何痛苦，这次活下来了却异常难受。
“这算是游戏的bug吗？死了比受伤更好受，更舒服。”
就在疼痛刚消除瞬间，五个野蛮人已经赶到了谭飒面前。谭飒受到疼痛后总算认清了敌我双方的战斗能力差距。但是“他从来”不是容易认输的人，他还要挣扎一下，反正再痛也是游戏而已，也就两秒的事。他觉得什么都不想直接拼了。
“吼”的一声，谭飒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发出这样的叫声。他用仅剩的左手，反手拔出腰间的小刀，迎上五个野蛮人乱砸过来的大棍棒。他没再去想该做出什么动作，只想着一定要躲开攻击，用小刀给野蛮人来一下。
谭飒一次又一次轻微摆动自己弱小的身躯，大棍棒一次又一次贴着他衣物和发丝扫过，没对他造成半点伤害。
现在的战斗对于谭飒来说就如同一个很久没踩自行车的人骑在自行车上一样。只要跟随着身体的感觉就会自然而然找到平衡，可以轻松驾驭自行车。如果骑着自行车在原地思考，平衡是什么回事，踩自行车时脚的标准动作该是怎样，身体该如何配合做出动作。这样反而会使肢体僵硬，找不会平衡，摔个体无完肤。谭飒这时思维放空可以说是依靠战斗的本能在动作。野蛮人无论是武器棍棒还是他们本来的身躯都过于粗大、粗壮，无法细致地进行地毯式攻击。棍棒与棍棒之间，身躯与身躯之间的碰撞成了他们各自对团队合作的阻碍，限制了自己团队的移动空间和攻击角度。如果和野蛮人一对一战斗的话谭飒可能会有很大劣势，但五个一起上反而让他有了胜利的筹码。
在棍棒与野蛮人间左冲右突的谭飒，像是一名指挥家，利用自己的位移吸引野蛮人。让他们的棍棒以特定的角度攻击到特定的位置，以此为自己创造出更广阔的生存空间。不过谭飒这副身体的肌肉力量不仅限制了他自己的攻击力，同样还限制了他位移时的爆发力。所以无论他如何为自己创造空间，在旁人看来他的情况永远是险之又险，稍有差池粉身碎骨。
渐渐，谭飒好像熟悉了这种状态，动作变得更加轻盈，躲闪时身体的弧度变得更加优美，甚至棍棒再也碰不到他的一根发丝。他像是舞蹈家一样在欢快地起舞。他找准了野蛮人们攻击的缝隙，小刀在野蛮人身上一次又一次地留下伤痕。小刀总是能躲开野蛮人们厚实的肌肉，攻击准确地落在各个关节间骨缝中。
野蛮人们在受到一定伤害后，判断自己生命受到危险就会开始逃跑。谭飒并没有进行追击，因为他的奔跑速度本来就没野蛮人快，而且追过去如果又遇到其他野蛮人还真不好应付。于是他就退回到草丛里躲藏休息，免得又遇到什么危险。
这游戏为了让玩家有更好的游戏体验，在玩家脱离战斗一段时间后就会自动开始迅速地对身体进行恢复。因为如果受一次伤，少则要休息十天半月，那游戏就无法玩了。“没想到我还真有这么厉害。难道我就是战斗的天才？根本不用多想，光凭本能就能取得胜利？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我真有这么厉害，是否就可以说明梦里的事情都是真正发生过，我真玩过那些游戏？”
谭飒一直躲在草丛里推测自己的情况，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小胖子终于回到了这里。
“嘿，兄弟，你没事真好。我刚被野蛮人袭击了。我还以为你也会受到袭击，在野外复活点等了你一会儿，结果你没出现，所以回来晚了。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躲过了一劫，没受到野蛮人攻击。”
“这位置确实很好，如果躲在这里确实不会被发现。”谭飒摇摇头接着说，“不过兄弟你被袭击的时候动静还是挺大的，我好奇出去看了看，结果也被野蛮人发现了。还好，最后我把野蛮人打跑了。”
“哈哈，可以呀兄弟”小胖子耸耸肩“居然说大话的表情能说得跟真的一样，哈哈哈。你知道有多少个野蛮人吗？有五个。一个人打跑五个野蛮人，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一章大数据

大数据
“不行，撑不下去了。我还是想吃肉，这里是打不成野牛了，吃不成烤牛肉了，我退出游戏到外面去吃，即使打印的也好。”
在安全地区域静下来后的小胖子，突然就忘记了他的“智慧和理性”，丢下一句话就退出了游戏，只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谭飒独自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吧，我也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别的有意思的事情干。”
说完，谭飒也退出了游戏。
现在谭飒的心情很愉悦，这次进入野蛮人题材的游戏令他收获很大。因为他发现自己对于战斗的过人“天赋”，这不仅证明了他的梦境与他过往经历有着密切联系，而且证明了这些经历还能运用到现在的生活中。
谭飒在模拟空间网络中随意翻开。一幅幅精美的画面，全都很对他的胃口，全都对他有十足的吸引力。与之前他搜索查找时不同，之前显示在他面前的画面五花八门，目不暇给，不过很多都不是他需要的信息。在谭飒前面几次搜索、查找、选择后，系统似乎已经获得了充足的数据。现在谭飒面前显示的都是特意为他筛选过，他会感兴趣的信息，即使他搜索、查询时的描述不太准确，系统也能“猜”到哪些是他需要的内容。可以说系统比他更了解他自己想要什么。而且每个画面都是按照谭飒的审美为他独立设计的。当然这都是默认设置，如果不需要这种功能也是可以关闭的。
虽然这功能的初衷是帮助使用者节省筛选不感兴趣内容的时间，让使用者更容易选到想要的内容。但是谭飒并没觉得因此节省了时间。因为他原本就不是想找出所有感兴趣内容，全部把他看完，而是只想，随便找个感兴趣的就可以选择了。原本一眼看去，九成都是“不感兴趣的”，只有一成“感觉还行的”。在这些“感觉还行的”中选一个也是挺快的。如果当中有个“感觉极好的”，那简直可以不用想直接选了。但是现在满眼都是“感觉极好的”，这样要选一个就很让人为难了。
这就如同在烧开水。水没烧开前，平静的水是常态。水刚接近烧开的时，你能清晰看到一个一个气泡，气泡打破了常态，所以你的焦点会被冒起来的气泡吸引。当水完全烧开后，密集的气泡成了新的常态，单独一个气泡就很难成为吸引你的焦点了。
这功能一开始可能会让人觉得，实在不好选。在有限时间里挑选这些内容，总让人觉得选择了一部分就等同于放弃了其他所有的部分。但是用久了的人会觉得“也就那样”。谭飒后来隐隐觉得这种功能好像与差异主义是相违背的，为何这功能还能被持续使用呢？不过想想又觉得能够理解。这不过是个选择，是可以随时选择打开还是关闭的，而且就“搜索、查询在描述不准确”时的辅助功能而言还是挺好用的。
谭飒就这么一选，居然就选了两个小时，最后选择的是观看正在进行的炫球公开赛。虽然他的炫球打得很烂，不过这不妨碍他对此的兴趣。他觉得可能多看看别人打炫球，自己或许什么时候灵光一闪，突然就能变得很厉害，就如同他战斗的能力。他的“本能”对身体的细微操控能力就放在那里，怎么会被小小的炫球难倒呢。
与选择玩什么游戏不同，游戏他不会刻意选择人多的，毕竟兴趣爱好各有不同。但是观看比赛却必须选择人多的，人多至少能部分代表，观众对赛者实力的认同。他想看的正是高水平的炫球比赛。
谭飒选了最多人在同时观看的那场比赛，有一百多万人在看。然后出现了一幅选座的画面，他仔细看了上面介绍，得知座位也是可以随时换的，于是他就又随便选了个座位进入。他认为不进去看看实际位置，根本不知道哪个位置最适合自己。
出现在谭飒面前的炫球场与谭飒之前在现实世界使用过的一模一样。球场五级阶梯的设计，看上去顶多能容纳千八百人，所以一百多万人同时观看的话，可能需要重叠几千个虚拟球场的观众席。人可以在观众席上随意走动，不过你在站起来后，或者说身体某个部位离开了你所选择的座位后，旁边的人会立刻隐去。当然，在其他人的视野里，是你隐去了。陌生观众之间无法触碰到对方。不过，也可以与认识的人组队观看，组队时默认在同一个虚拟球场观众席观看。
如果要换座位也很简单，只需要直接走到要更换的座位坐下，你就会出现在有相应空闲位置的虚拟球场观众席上。如果碰巧你选择的位置在所有虚拟球场的观众席都是正在使用状态，那么会在观众席上限范围内，为你再开一个虚拟球场。如果球场数已经达到上限，则只能选择更换其他空闲座位，或进入“隐观众席”。“隐观众席”顾名思义就是里面所有观众都是隐去的，即使重复入座，观众自己也不会察觉。
谭飒觉得他不需要换位置，他进入时选择的是从里往外数的第二级阶梯的中间位置，这位置也正好存在空闲。在谭飒看来，在这位置观看刚刚好，太靠前的话可能球的路径都看不清了，更靠后的话，可能一些细节就看不清了。
“哇，噢。这么多人观看的比赛，水平果然高。之前在现实世界球场里见到的，在预设路劲时动作都比较大，球拍一晃一晃的，能清楚看到。赛场上这个红衣少年预设路劲时球拍看上去像是一直在抖动嘛。哇，这路劲，这变化，太厉害了。”谭飒看得一脸兴奋，连连鼓掌。“哇，这边这个紫衣少女更厉害。看上去球拍完全没在动，连抖都没抖一下。呃，这……我没看错吧？”



 第二十二章低调点

低调点
“砰，嘶~嘶……”红衣少年击出的球在空中飞舞，迅速变换路劲，配合上炫球特有的炫丽路劲描边效果，简直就像是向公众呈现了一幅炫美的立体画。
另一方紫衣少女几乎在少年预设完路径举起球拍准备挥拍击球的同时，往右前方走去，在少年把球击中的时候，少女又向左转身了15度，再向前两步停下。一会儿后球刚好落在了少女前方地上，少女向前轻轻一撩，球就直接落到了对面场地上，球触地后轻轻一弹。少年用尽全力，往前一跃，带有磁悬浮功能的炫球鞋的功率也开到了最大，但是还是没能赶在球再次落地前把球击中。
“哈哈，兄弟们，张风这次遇到克星了，想不到他作为三冠王，这次预赛就要出局了。”
“就是啊，张风的‘抖动式’路径预设手法一般人还真很难看清，想要接他的球太难了，他就凭这一招连续拿了三界冠军。哈哈，这场比赛想不到啊。”
“嘿，你们说对面那个女的，为什么每次都是直接把球就这么打过去啊？她叫做葵吗？之前也没听说过她，该不会是她连预设炫球路径都不会吧？”
“哼，这你就不懂了吧，张风的球那么容易接的吗？要看清他的预设很费精神的，那个女的是在节省精力。”
“哦哦，原来如此，大哥果然见多识广。”
谭飒听了附近观众的对话，也把目光投向了记分牌。原来刚看到的那球已经让少女拿下了第三局，她竟然三局一球未失。
“原来是新人吊打三冠王的戏码，难怪预赛也这么多人看。”谭飒双臂交叉放在胸前，边点头边以带有几分敬佩色彩的目光投向少女。“咦？怎么这么眼熟，她不就是刚在野蛮人游戏里无视我提醒的那位吗？”
由于只是预赛，所以一盘定胜负，打完三局后会有短暂的休息时间，以及要交换场地。虽然对于模拟空间里的赛场来说，交换场地毫无意义，但是规则就是这样，比赛的选手也只能照办。
比赛的两位选手休息完，回到了赛场。红衣少年右手平举着球拍指向紫衣少女愤怒地说：“你这样算什么打炫球，一点都不炫，炫球就应该给观众带来炫目的视觉盛宴。你这样简直是在侮辱炫球。敢堂堂正正来一场炫球比赛吗？”
少女耸耸肩说：“什么堂堂正正？什么侮辱炫球？我这都是在规则之内打球，是你自己太菜了，我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浪费力气，和你打球这样足够了。”
比赛场上，选手的对话，在观众席里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在场的观众大部分对少年的言论嗤之以鼻。虽然观众们知道自己的声音肯定是无法传到赛场里的，但是也尽量做出不屑的表情，以回应少年。他们希望他们的表情可以通过赛场里对观众席的随机切换显示功能传递进去。这正好让少年有了可乘之机，他指了指观众席接着说：“你看，有几百万人观看我们比赛，他们正对你的表现表达不满。”
少女惊讶地翻开观众人数心想：“这种水平不高的比赛的预赛也有这么多人看？不行，我得低调点。”
然后少女就放弃了比赛，从赛场上消失了。
突然，观众席上瞬间骚动了起来，对少年的谩骂声不绝于耳。少年虽然听不到，但是也能猜到八九成，不过他也不介意。他看着记分牌上自己胜利的显示，其实这也超出了他的预估。他原本只是想让对手动摇一下，没想到对手直接就放弃比赛了。他爽朗地笑着说：“现在的女孩脸皮还这么薄的吗？比赛比的不只是技术，比的还有智慧。哈哈，哈哈哈。”
观众们虽然觉得很不爽，但是还是渐渐散场了。谭飒却是受到了刚刚少女的炫球打法启发，觉得这种打法挺合适自己的。于是谭飒就到模拟空间里的炫球练习场去尝试。
谭飒一进入模拟炫球练习场就出现了一段提示，提示的内容大概就是告诉他，他现在这短手短脚的孩子外形不利于打炫球，询问是否更换外形，并给出了炫球规则范围内，外形各参数的极值，以及参数允许的总值。
由于参数的总值是有限制的，所以谭飒也没有把身高设置得特别高，看上去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力量也只是设置为普通水平。他更多的把参数投入到速度和耐力上。
改变了外形后的谭飒又要重新适应自己身高变化后的平衡感。他磕磕碰碰地和人工智能进行对打。
放弃比赛后的少女也出现在了模拟炫球练习场。
“唉。区区一个预选赛居然有这么多人观看。我原本只是想找个能和我过上几招的人打球，以为那里算是个比赛，可能会遇到实力还不错的对手。没想到啊，对手实力太弱，害我受到那么多人注意。早知道就再在练习场找找有没厉害点的人了。啊，不会吧？这么多人看过我比赛后开始模仿我的打法，不行，我要想办法把这事情尽快抹平。”
其实，对于大部分差异主义者来说，他们从来不反对主动模仿，反对的是在模仿出现偏差时，别人的横加论断。
少女决定，一个个挑战那些想要模仿她的人，要以她的真正实力，告诉模仿者这样打炫球不好，至少要让他们明白这样打炫球不适合他们。
少女和许多同年的孩子一样，逻辑就是这么直接。或许很多长者会认为，沉默才是让人遗忘的最好方法。不过显然少女是主动积极的类型。
“嗯？这个人手脚都不协调，还想模仿我？哼，就从他开始。”
少女带着一种想要找人出气的想法看向谭飒。
“咦？有人向我提出挑战申请？在模拟空间里人比较多，果然会有不嫌弃我打得差的人想要和我一起玩。”
于是谭飒就选择了接受挑战。少女立刻出现了在对面半场。“是她？”谭飒心想。
少女二话不说就开始发球了。谭飒手脚僵硬地走向前把球挡了回去。然后少女以一种比之前红衣少年更快的速度对炫球路径进行预设。球在空中炫丽飞舞，然后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绕到了谭飒背后触地反弹，谭飒完全没能做出反应。
“这么厉害的路径预设，看来不是同一个人，也对，外形本来就是可以随意设计的。”



 第二十三章击溃你

击溃你
少女毫无悬念地拿下了前3局。谭飒完全看不透少女设置炫球路径的手法，每次都是球在触地后，才追寻着球落地声响，向球的落地声音赶去。随着一次次奔跑和挥拍，谭飒渐渐开始对自己身体新外形的平衡感越来越熟悉。
少女看着谭飒狼狈的样子，春风得意地说：“你应该明白了吧，预设炫球的路径其实有很大优势的。你还是多练习练习预设路径吧，如果你击球时有预设路径的话，对方可能要一边解读你的路径，一边预设自己的路径，这样预设出来的路径就不会像我现在击出的炫球那样复杂多变，那么精准了。”
谭飒认真地点了点头：“原来还有这层考虑，不过我也不是不想预设路径，只是我预设得太烂，预设了反而会出界，让对手直接得分。”
少女先是一愣，然后摊了摊手：“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在学我……呃，不是。嗯，那么说其实你是刚开始打炫球没多久，那继续下去其实也没什么悬念了，你认输吧，我还有事情要忙呢。”
谭飒一脸认真的说：“没悬念了吗？可不一定，我感觉我快能赶上你的球了。”
“好吧，我再拿点实力出来，让你看清楚我们间的差距，发球吧。”少女双手握着球拍，身体微微向前，感觉周围无论发生什么动静都不会再引起她注意。
谭飒对发球也没什么讲究，就像之前那样，用力把球打了过去。少女手上动作很快，但是这次的预设路径并没像之前那样复杂多变，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向下两下，然后球拍以一个几乎水平于地面的角度削球。所以谭飒这次算是能勉强看到少女的预设路径。他立刻跑到少女击球方向的直线延长线上候着。
“就在那里。”谭飒看到球的速度后大概判断出了球的落点，大喊一声向前冲去。“还差一点，给我上。”磁悬浮鞋功率提升到了最大。他终于赶上了球。但是球在经过球网后就开始直线往下坠落，落地后向球网的方向弹去，最后球又顺着球网滑到了地面。
谭飒虽然追上了球，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球在自己面前落地毫无办法。
少女笑眯眯地说：“其实这种球在比赛中要成功实现很难，风险挺大的。这非常耗精神，如果距离近了些许就会触网，甚至无法过网，距离远了，要接就太容易了。毕竟击球的力度是同时影响路径长度与速度，所以只击出半场距离的球速度就不会太快。”
谭飒没说话，只是在慢慢分析，细细理解之前看到的情况与少女解析的话。没过多久他又发出了第二球。这次少女像是故意增加了预设路径时的动作幅度，而且预设并不复杂，只有七段路径，然后用力击球。这次即使是谭飒如此业余的水准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谭飒解读出了球的大概落点后，立刻靠近球的预测的落点，不过他心中隐隐不安，觉得这是一个阴谋，但却一时未能想明白。所以他只是靠近了预测的落点，实际上却站在了稍微靠中的位置，等着球的到来。
少女微微一笑。“嘭”的一声，球在右半场落下了。
“果然。”谭飒反应迅速，在听到球落地声音时，大吼一声向右扑去。距离不算远，而且球落地后的速度远没有按预设运动时快。凭谭飒对新外形适应后的速度还是有可能追上的。
“这次一定能打到。”谭飒心里发出强烈的愿望。他伸长了手“啪”。球拍的边缘挡在了球运动方向上，球打在他球拍框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球径直撞在了球网上。
“耶，打中了。”谭飒伸出两指摆出胜利的动作。
少女没好气的说：“高兴个什么劲啊？球落网了，你又没得分。”
谭飒抓抓头回答：“也是哦，不过能打中是好的开始。”
少女认真地说：“刚才你只是侥幸打中了而已，别高兴得太早。你也看到了吧，即使我让你看清我的预设路径，你也没办法正确判断落点。这还要准确判断击球力度，从而判断出路径长度。球只要触地了，后面的预设就会终止。这就是我们技术上的差距，你明白了吗？”
谭飒一脸阳光的回答：“明白了。”
少女对谭飒表现出的态度很不爽，她是想找人出气，想用耀眼的技术奚落一下眼前的这位菜鸟。但是显然对方没受影响。
“哼，这次我会尽全力击溃你的乐观，你现在后悔都已经晚了。”
谭飒依然阳光地用力点了点头“好吧，来吧，我发球咯。”
他又径直发了个球过去，少女以比之前更加快的速度预设了一个更复杂炫丽的路径，然后用力抽击向她飞来的球。这次谭飒对少女预设的路径简直一头雾水，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对即使能看清少女预设也无法判断出真正落点的谭飒来说反而是好事，因为不会因此被迷惑。他直接站在了自己半场的中央位置，心里只想着要把球击回去。
炫球华丽的路径在他面前多次经过，他视而不见，轰鸣的声音多次在他耳边想起，他不为所动。
少女以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预设的炫丽效果，看着呆立场中的炫球菜鸟，嘴角微微上扬。“惊呆了吧？话说我是否太过分了？”
“嘭”的一声。谭飒几乎在声音发出的同时往球触地的方向蹦去。“啪”的一声把球回击到了对面半场。少女居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少女原本上扬的嘴角轻轻抖动了一下，心想：“开什么玩笑，人类能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吗？以球的刁钻程度，只要他的反应慢那么一丝，绝对打不到球。”不一会儿少女又马上从惊讶中恢复了过来说：“哈哈哈，幸运的菜鸟，没想到你居然赌对了炫球的落点方向。不错不错，某种程度上来说，幸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第二十四章运算器

运算器
谭飒对少女的话无动于衷。他看上去面无表情，默默地再一次发球过网，然后自己直奔己方半场中央。
“哼，居然敢无视我，别以为光凭运气就能战胜我。”
“喝。”少女预设完一套复杂的路径后大喊一声回击迎面而来的球。她看着静静站在对面半场中央的谭飒说：“别怪我没提醒你，有些球即使能靠运气猜到落点也是难以回击的。”
炫球并没有完成该套路径。它绕到谭飒背后，在第一次向下俯冲时就直接触地反弹，直奔谭飒后心。
在球落地声音响起的瞬间，谭飒身体向右轻轻一侧，左手紧握球拍向斜上方高举。球精准地撞击在了球拍中央，然后掠过球网。
少女惊骇地盯着谭飒回击的球，急忙预设了一个简单的路径然后把球再次回击。
谭飒的这次回击方式完全出乎少女的预料。刚才少女预设的球要回击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很难。对于一个能精准解读炫球路径且熟练掌握预设技巧的人来说，只要直接向后回击，球就能按照预设路径击回对面半场。对于不能精确解读炫球路径且不作炫球路径预设的人来说，那就太难了。一来球的落点离谭飒的站立位置很近，反应稍慢，球就会打在他背上。二来，在不预设炫球路径的情况下，回击一般只能选择向前挥拍。然而球的运动主要方向和向前挥拍的方向基本一致。这样要击中球就需要挥拍速度比球运动速度快很多才能达成。
虽然谭飒简单而精准的动作，轻松地用一种少女预料之外的回击方式把球击回。但是少女还是能迅速地调整状态，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呆立原地。毕竟谭飒之前有回击的记录了，所以她心里也稍稍有所准备，少女不会由于轻敌而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少女预设简单路径击回的球，在谭飒冷静的挥拍下，理所应当地再次回到少女的半场。少女一次又一次对炫球进行预设，一次又一次换着不同的策略还击，却还是被谭飒一次又一次击回。
谭飒虽然有精确地击回少女打过来的球的能力，但是他这种毫无攻击技巧的回击同样也没对少女造成任何失分的威胁。就这样，这一球你来我往地持续对抗了许多回合。
少女的呼吸终于渐渐地变得急速。显然，有着丰富技巧的少女，在设定自己身体参数的时候，更多的会考虑参数的协调性，并不会像谭飒那样无脑把耐力加到极致。终于，少女脱力无法再跟上打过了的球了，这次是真真正正的丢失了分数。
这时少女脸上露出的不是愤怒，不是不甘，而是觉得痛快的笑容。她坐在地上说:“好吧，我承认你能接我的球不仅仅是运气使然，甚至可以说你在炫球方面很有天赋。话说你这种高度专注的状态怎么能持续这么久呢？防得滴水不漏的。如果不是看着你一次一次慢慢赶上我的球，我真的会以为我是在和深度学习过炫球的人工智能在对抗呢。”
正如少女所说，高度专注的状态要持续这么久的确是不容易，然而谭飒这种状态却不是高度专注，而是忘我。
“怎么还不站起来呢？你这样我发球也不合适啊。”谭飒皱了皱眉说。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这是与淑女说话的态度吗？和你打球累得我半死，休息一下怎么了？我突然觉得炫球这种游戏不好玩了。再见，不，不要再见了。”少女站起身子鼓着脸，叉着腰，对谭飒批评了一顿就退出了。
“她说什么呢？每次发球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她又不会是不懂规则的人。我不想趁她坐下的时候发球占她便宜，怎么反而被批评了呢？算了，也玩够了，我也离开吧。”谭飒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原本的阳光。
少女刚退出就收到了一条视像留意：“小葵，你大伯设计的这程序可不是用来让你乱逛玩的。你是怕我发现不到你是吧？还搞出那么大动静来。邻居家小王看到你比赛的转播过来告状了。不要以为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就有用。我现在已经警告过你啰，你再不出来我就把门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是我警告过你，你没出来哦，到时候谁都不能找借口护着你了。我就再给你10分钟。现在开始计时。”
少女脸色发白，看着视像留言里中年妇女愤怒的表情。她狠狠地握紧自己拳头：“哼，小王你竟然多管闲事来我家告状。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然后少女的目光落在了视像留言的发出时间上。“哇，来不及了，快出去。”
……
退出后的谭飒又再次进入百无聊赖的状态。他之所以这样，不是由于找不到有兴趣的活动，而是感兴趣的太多，选择困难症又发作了。
突然，谭飒收到一条来自运算器中心的提醒。每个人从拿到随身终端开始就会相应分配到一台基础运算器。由于谭飒分配到运算器已经一段时间了，已经积累了一些贡献币，但一次都没使用过，所以运算器中心就发来了提醒。
虽然这运算器可以算是私有财产，但大部分人由于不需要，所以其实是没有自己的房子的，所以运算器会暂放在运算器中心里。
对于这些运算器存放在运算器存放中心的人来说，运算器虽然可以算是私有财产，却又是共享的。一个人平时生活需要用的算力都会根据本人的运算器的效率，获得公共算力使用度。一般如果不是研究需要大量算力，或者想维持一个有一定规模的模拟空间，只是用来维持日常生活，加入别人维持的模拟空间进行活动的话，即使是基础运算器也足够了，还会有许多盈余。盈余部分又会算入公共算力，从而获得贡献币。
贡献币可以用于提升自己的运算器算力，或者直接购买一段时间的大量算力，又或者购买未能普及的科技产品和非必需品。当某人的运算器算力达到一定限度，就会被强制要求，把运算器从运算器存放中心带走。因为运算器算力效率达到了一定程度，就要负起自己看管自己造成的高效率运算器的义务。这是很久之前就规定下来的了，是为了应对人工智能自然产生智慧的措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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