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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怒》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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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南尘 语


 第三章郊外的村庄

黎飞扬是S市黎氏药业集团的少东家，说起这个黎氏药业集团S市无人不知晓，黎家垄断了整个S市的医药市场，其名下自主研制及生产的抗生素类药物疗效不仅在全国首屈一指而且还出口到世界各地，甚至拿到了诺贝尔科研奖，黎氏药业集团也因此声名赫赫，堪称是名冠海内外。
如此大家大业的黎少却偏偏对豪门贵族，金钱地位及香车美女统统都视如粪士，法国留学回国后，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決然的拜在吴局长夫人的门下。他凭借自身对医学及药理的过人天份不出几年的时间黎飞扬这个出身显赫的名门公子，已经成为续吴夫人后全国数一数二的顶级法医。
说来也奇怪，黎飞扬在法国拿到了脑外科和药剂师的双博士后学位，就算是学成归国只为报效国家而不当阔少，全国任何一个甲级医院或顶级私立医院无不疯抢，如此年轻有为的脑外科博士后居然放着医生不当偏偏要当法医，干那动不动就要摆楞各种死亡状态的尸体，实在是个顶级大奇葩。
黎飞扬指着霍英东在A4纸上画的四处地址说：“这是我们刚才黑入系统时跟踪IP查到的，不出意外应该是匹诺曹提到的四起案件的案发现场所在地，我们时间来不及，先按他说的做，同时让郑队手下的人便装渗透到另外三处案发现场附近调查。”
切准备就绪后四个人从警局地下室通往郊外的通道口出发了，郊外的公路上正行驶着一辆私人订制版豪车，车身通体流线型，孔雀蓝与白色竖条纹覆盖，时速绝对能超过三百公里每小时，价值约一千九百万人民币的迈巴赫。
眨眼间四个人已经站在村子旁边的高坡上，在这里村子的全貌一览无遗。
邵子杰说：“有没有觉得这个村子哪里不太对劲？”
漠景然说：“全村看不见一个人，按村子里房屋分布的情况和房屋的占地面积来看，这个村子最多不超过五百人，五百人的村子中没有一个人走动，每户人家屋子后面的菜地杂草丛生，很显然已经荒废了很久，院子里没有晾晒的干菜和洗晒的衣物，没有老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没有妇女聚在一起唠家常，没有孩重在村子里打闹玩要，甚至没有一只家离和猫狗。现在是午饭的时间，既不见炊烟又闻不到饭香，全村诡异万分，犹如死村。”
邵子杰指着村子东北方向说：“你们看，那边有个很大的院子，似平是被分割成了前后两院，前院比后院要大出很多，前院是篱笆院墙可后院却是红砖高墙，那高墙中似乎有一个刷了红漆的建筑，还有两根黄色的圆柱，看房檐上的琉璃瓦那建筑应该是个庙再看那建筑的大小是绝对无法供奉下佛像的，那么这个庙应该是土地庙。可这土地庙为什么会被隐藏起来，而且没有一处破损的地方，色彩又如此的鲜艳一定是经过翻新处理过的，看来这个土地庙并非是废弃的，里面一定有古怪。”
这时黎飞扬指着前院说：“你们再看那前院オ叫真正的古怪，三间房屋的建筑位置正常，根据房屋的用途来看，那这位置可就十分的不正常了。院子的门是开着的，门边上立着一个木头牌子，上面写着卫生所三个血红色的大字。院内的房间先看中间那间，两个血红色的大字仓库，那字体一看就是没文化的人写的，字的颜色和门口牌子上的与后院的红漆相同。门上挂着锁，可那锁是不是大得有些过份了，一个卫生所的仓库能有什么值得挂这么大的锁，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里面有秘密，也是通往后院土地庙的门。再看左边那间，门上系着一个红色的布条，这是乡下的一种习俗，代表着这间屋子是产房。最后看右边那间，门口堆着几个药箱，看样子是诊疗室，我能感觉到里面的血腥。”
霍英东瞟了一眼黎飞扬笑着说：“飞扬，你是在升级自身的技能吗？还真是职业病，哪里有血腥味你就往哪里叮。”
黎飞扬冷着脸说：“东，你是想说我和苍蝇一样吗？”
霍英东马上解释说：“飞扬，我是说你嗅觉的敏感程度绝对堪称专业级别。”
黎飞扬冷冷的说：“东，那你是想说我是警犬马？”
看这两个少爷斗上嘴了漠景然马上岔开了话题：“我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设个临时的野战基地，就当是利用工时来一场野外追凶的真人游戏，全当是近郊旅游了。东东用你的看家本领接入无线网，与远程望远镜对接，咱们来个360度无死角实时监控。”
漠大少，你还真是狠，就知道你好这口刺激的，车里常年备着各种装备，我就怕来个突发事件什么的。一会儿咱给这村子上个手段，黑入全村的网络系统，做个临时的网监平台，这样一来无论是网络信号还是手机运营商的信号，统统都要先通过咱们这个临时的信号中转后再发送出去。
霍英东熟练的连接着各种高科技器材随即又开口说道：“漠大少，等天黑的时候咱们是不是应该悄悄地进村看看？这村子怎么连一点的活人气息都没有？咱们先通过监控了解一下这个村子，看看村子里有什么动静，晚上咱们直接去那个卫生所，目标土地庙。”
邵子杰瞟了一眼霍英东，不冷不热的扔了一句话：“东，你不说话真的没有人会把你当成哑巴的。“这句话瞬间让霍英东闭上了嘴，他朝邵子杰做了一个鬼脸，耸了耸肩后继续摆楞着他的那些高科技。不ー会儿设备连接完毕，四台笔记本电脑连接后调试一切正常，村子的各角度监控画面已清晰的在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整个村子内的布局一目了然，还真是360度无死角实时监控，高科技就是牛逼呀！



 第四章村内卫生所

大约晚上八点钟左右，除了霍英东继续监控网络之外，其余三个人悄悄地进了村子，他们直接来到卫生所，顺着后院的高墙入土地南中。
这时只听邵子杰轻声的说：“东，看一下附近有没有人？”
“没有，放心吧！“霍英东的声音从邵子杰衣领处的监控对讲纽扣中传出。
三个人拿着手电筒在土地庙中仔细的勘察起来，这里的空间并不是很大，神台上摆着土地公和士地婆的陶制雕像，整体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哪里反常。
当黎飞扬绕到雕像后身的时候，他突然站住了，而后对另外两个人说：“不用找了，我闻到尸体的味道了，应该就在这下面。”
三个翻开了雕像后面地上的一块木板，顷刻间一阵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下面是一个类似菜窖的地窖，一条长长的木梯向下延伸，地窖里一片漆黑。
此时霍英东的声音再次从纽扣中传出：“通过热成像感应仪未发现地窖内有活物，附近也没有人，你们可以下去，完毕。”
高科技就是不一样，漠景然做了一个OK的手势，个人顺着木梯下了地窖，地窖里一片漆黑，漠景然当即打开了已经准备好的大功率应急灯，漠景然拿出背包里的支架，将应急灯支在地窖的中心位置处。其他两个人也从背包里拿出了同样的应急灯，在三盏大功率应急灯的照射下，地窖里顷刻间亮如白昼。这时三个人オ看清楚这个地窖内的一切。与此同时三个人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
与其说这个空间是地窖，倒不如说是个地下储藏室，更像是个废弃的防空洞被改造成的弹药库。四周有很多木头钉的架子，架子上整齐的摆放着用木板钉成的木箱，木箱上还清晰的保留着碳标的型号。整个防空洞大约有两百平米左右，应该是在山体内挖掘的，不规则的石壁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
个人随便开了几个木箱想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就在木箱的盖子被打开的瞬间，三个人惊呆了。与此同时，那淡淡的血腥味和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瞬间弥漫开来，这种刺鼻的混合味道来自木箱中的一个个玻璃容器，而那玻璃容器中淡红色的液体里浸泡的全部都是婴儿的尸体。
就在黎飞扬目不转晴的看着玻璃容器时，漠景然和邵子杰将所有的木箱全部打开，他们统计了ー下，共有一百七十二个玻璃容器，也就是说，这里有百七十二具被福尔马林浸泡的婴儿尸体。
此时，组扣中传出了霍英东的声音：“太惨了，简直就是灭绝人寰，这到底是谁干的？有凶手留下的线索吗？”
黎飞扬随即开口说道：““这些婴儿有的是足月的，就是刚刚出生的，从婴儿脐带的剪痕可以看出，并无腐烂的痕迹，这就说明婴儿被剪断连接着母体的脐带后，直接被浸泡在了装有福尔马林的容器中。至于是活着被浸泡，还是死亡后被浸泡，要对尸体解剖后才能确定。”
黎飞扬又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容器，里面浸泡着略微小ー点的婴儿尸体，他皱了皱眉继续说道：“这些有的是未足月的，就是产妇在非正常生产期产下的，当然不排除剖腹产和注射催产剂强行生产的可能性。还有一些更小的，还不算是婴儿的胎儿，胎曩完整且没有萎缩现象，明显是经过浸泡后自行脱离开的。这说明他们并非是在堕胎药物的药用作用下脱离母体的，堕胎药是让胎儿在母体内死亡后脱离，所以胎囊必定会是干瘪的，呈现轻度的萎缩状态。而堕胎手术是将胎儿连同胎囊一起，在母体子官内搅碎后吸出来的，呈现出血肉模糊状态。由此可见，这些带有完整胎囊的胎儿，是剖开母体后被活着从**内取出来的。具体的还要经过解割后，化验胎儿体内是否含有药物含量，以及死亡的间隔时间オ能知道。“
听了黎飞扬对浸泡的尸体做了初步的分析后，几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而后邵子杰对着纽扣说道：“东，你继续网络监控，然后打电话给郑大队长，让他们隠蔽监控整个村子的外围，尤其是村子的进出口和进山的必经之路，防止凶**急跳墙跑路进山。再派一个小队进来封锁现场，拍照取证和痕检，主要是把这里的所有容器全部搬回去。”
“收到！“纽扣中随即传出了霍英东的声音。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由远到近传来一阵阵的警笛声，不一会儿，只见郑队长风风火火的带着他的分队全体警员出现在现场，很快卫生所门外就拉起了警戒线。拍照的，痕检的，取证的，一下子全部进了地窖。只听郑队长那大嗓门扯着嗓子喊道：“你们四个还真是我们警队的精英组合，这オ多久就连凶案现场都找到了，在哪呢？尸体在哪呢？”
喊着喊着郑队长突然没了声音，他看到了那些装满福尔马林的容器中被浸泡的婴儿，被眼前的惨状震惊的不止郑队长一个人，还有进入地窖的所有警员。
良久，在场的人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开始了各自的工作。此时郑队长绕开工作的警员们，来到黎飞扬身边开口说道：““大法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飞扬瞥了一眼郑队长后说道：“让你的人先把这些都搬回去，解剖后再说。”
“一共有多少具这样的尸体？都是婴儿吗？有大的吗？“郑队长问道。
“ー百七十二具，除了婴儿就是胎儿，没大人。“黎飞扬答道。
郑队长皱着眉又说道：“我来之前，吴局已经让人把101厂房收拾好了，给你们专案组临时办公用，各种设备一应俱全。吴局说这次尸体肯定少不了，还给你们厂房配了四个法医助理，十个警校刚刚毕业的高材生。由我带领一分队和二分队的全部警力配合你们，随时待命。另外，还有一份特批执行文件，办案过程中所涉及的任何部门全部开绿灯。那两个老东西还真是护犊子。”
黎飞扬挥了一下手叫过来几个小警察，让他们把所有的玻璃容器全部搬回101厂房，而后呼叫了霍英东，四个人一起回了101厂房，临走前留下了郑队长和他带领的两个分队的警员。



 第五章101厂房解剖室

101厂房是离市区不远的废弃印刷厂，全天二十四小时有安保监控，这里表面上是印刷厂，实际是抗战时日军遗留下的秘密生物实验室，里面全部都是当时德国进口的最先进的设备，关键在于实验室的地下室里有一个很大的冷藏室，而冷藏室里有几十个冷冻柜。想必吴局长也是考虑到这一点オ将专案组设在这里的。
四个刚刚进入101的大门，就看到十几个英姿飒爽的小警察，他们应该就是吴局长特意配给专案组的内勤。
郑队长的人陆续将土地庙内的玻璃容器搬进101的地下室内。四位少爷这オ抽空参观了一下这里的布局，别说两位老头子想的还真是周到，难怪郑队长要说他们护犊子，的确有这种嫌疑。
厂房内的第一层，门旁边有一个类似收发室的临时门岗间，还专门配了两位退了休的老刑警，他们吃住都在厂房内，全天二十四小时不断岗。
中间有一个圆形的会议桌，正前方的墙面上挂着投影仪幕布，四周是内勤人员办公的隔断，两側有几个房间，可以用做临时拘押和审讯。
最里面的左側有铁艺的楼梯直接通到上一层。右侧有通向地下室的简易升降梯，而地下室就是配备给专案组的法医解剖室和冷藏停尸间。地下室还有有四名法医助理，他们四个负责地下室的一切事物。
楼梯的下面还有一个房间，这是特意为专案组临时配备的小食堂，全天供应饮食餐点，也是101一个隐蔽的后门所在。
楼梯上面有一间很大的宿舍，这是给内勤休息的地方，因为101靠近郊区，交通并不是很方便，到了晚上这附近基本没有人，所以在专案组侦破案件期间大家都要求住在厂房内，既节省时间又比较方便。
最里面还有一间是给四位少爷的休息室，这里比较安静。他们平日里是很要好的朋友，几乎是形影不离，四个人一起住在邵子杰家的别墅里，四个非常挑剔的人是很难和外人相处的，让他们住在一起想必也是吴局长和任市长刻意的安排。房间里并列放着四张床。中间是一套铁艺加长版的地中海桌椅。上面摆放着银色限量版皇家比利时咖啡壶，和四套简单且不失高雅的咖啡杯。由此可见，是多么了解的人才能知道他们四个的共同嗜好-喝咖啡。这间房间是唯一一间带有洗手间和独立浴室的。为了让四位少爷安心的破案，吴局长和任市长还真是煞费苦心，连洁癖的问题都解决了。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郑队长风风火火的进了厂房，一进门就大喊：“大法医，大法医，你的尸体全部都搬来了，这些容器都是玻璃的，就怕路上颠簸，我连装甲车都用上了，费死劲了，还好完璧归赵。“说着郑队长一屁股就坐在会议桌旁，一个知趣的小警员马上给他们这位，火爆脾气的大队长倒了一杯水。郑队长一口喝光了满满一杯水后，放下杯子他环视了圏，不等他开口，小警员又倒了一杯水给他，而后对
郑队长说道："郑队，黎法医他们都在地下室，已经开始解剖那些容器中的尸体了。他们说等你来了就去小食堂吃点饭，小食堂早就准备好了热乎的饭菜。等解剖结果出来后他们马上公布犯罪嫌疑人側写。"
郑队长带着他手下的人去吃饭了，小警员马上打电话到地下室告知郑队长已经到了。此时的地下法医解剖室内灯光亮如白昼。四名法医助理已经将容器中浸泡的婴儿尸体，按死亡时的月份大小，分类摆放在解剖台旁边。那些被捞出的婴儿尸体，福尔马林弥漫在整个解剖室的空气中，散发着剌眼呛鼻的气味。
福尔马林的主要成分是甲醛，它是一种易溶于水的高刺激性有毒气体，具有易燃性及腐蚀性，在空气里一般能测出微量。35~40%的甲醛水溶液叫做福尔马林，可阻止细胞核蛋白的合成，抑制细胞分裂及抑制细胞核和细胞浆的合成，导致微生物的死亡。能有效地杀死细茵緊殖体，也能杀死芽胞，以及抵抗力强的结核杄菌、病毒。
福尔马林的使用涵盖之层面其实相当广泛，其中因甲醛能与蛋白质的氨基结合，使蛋白质凝固，因此在医药上可做为检验时的组织固定剂、以及防腐剂等。在浓度与剂量足够时，此特性对大部分微生物都具破坏能力，所以也常做为一种消毒剂。
而福尔马林在医学上有极大的用途，尸体解剖前，为了完好保存，也要浸泡在福尔马林里面。医药上，福尔马林的定义多指浓度35%或37%以上的甲醛水溶液。浸液保存是把标本浸在一定的药物溶液里保存，一般整体材料、解剖材料、局部构造或器官可用这种方法保存。
黎飞扬全身包裹在医用防化服内，帯着白色的医用橡胶手套。虽然看不见他的面容表情，但是那双如寒星般的眸子却透着丝丝的冷芒。他极其优雅的摆弄着一具具幼小的尸体，手术刀快速的划过尸体的表皮，顷刻间皮下组织全部暴露在眼前。长期被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尸体的血液早就被分解干净了，任凭手术刀如何切割也没有ー丝血液流出。黎飞扬那种专注的感觉，就像是在研究爱不释手的玩具，而并非是一具具死状凄惨的婴儿尸体。
玻璃隔断外漠景然、霍英东、邵子杰三个人，他们对自己的这位法医挚友那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早就司空见惯了。此时他们帮不上忙，却只能用那一双双充满仇恨的眼神死死的看着，眼前的惨状激发出了他们心底的那股子正义感，他们暗暗的发誓，一定要让这些冤死的婴儿沉冤得雪。



 第六章公布犯罪嫌疑人侧写

凌晨一点左右，101内依旧灯火通明，郑队长焦急的来回踱着步，时不时的看看墙上的电子时钟，偶尔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声。他这火爆的急脾气，做起事向来是雷历风行，让他这样干等着还真是难为他
这时只听升降梯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随后只见四位少爷一前一后出了升降梯，他们径直向郑队长这边走来。郑队长这会儿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看黎飞扬抱着一沓厚厚的材料，就知道有了结果，随即马上招呼手下人围坐在会议桌旁。
黎法医根本就没理睬郑队长，径直来到会议桌前面，以一个十分优雅的动作，将手上的资料甩在会议桌上，随即开口说道：“经过对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婴儿和胎儿尸体的解剖，大致可以将一百七十二具婴儿和胎儿尸体分为三类。
第一类为足月婴儿尸体，占全部尸体的百分之三十。这些尸体经过解剖化验后，发现全部都是在降生一小时内溺水而亡。由于液体阻塞呼吸道及肺泡，阻碍气体交换，体内缺氧，二氧化碳潴留而发生室息死亡称为溺死，俗称淹死。典型溺死者，其溺死经过及症状一般人为地分为六期，即前驱期、呼吸困难期、失神期、呼吸暂停期、终末呼吸期及呼吸停止期。溺死全过程的时间大约6分钟左右，但有个体差异，即溺死过程各期时间的长短视其年岭、体质、精神状态个人水性、当地水温、溺液的性质等因素的不同而不
经过对浸泡福尔马林溶液化验，得出结果溶中没有尸体细胞组织残留物，为浓度37%的标准医用福尔马林溶液。将婴儿鼻腔及呼吸道切割后未发现任何残留物。尸表无外力造成的任何损伤，无尸斑形成迹象。胃内无任何残留物质，更无中毒迹象。各项指标正常为健康机体。经上述法医解剖结果认定，第一类婴儿为溺水而亡，死亡时间在出生一小时内，死亡后被浸泡于福尔马林溶液中，浸泡时间大约为三年，福尔马林溶液更换时间大约在一年内。
第二类为早产婴儿尸体，这些婴儿占了总数的百分之六十，大约在六七八这三个月左右。化验后发现体内含有米索前列醇、催产素、****成份，而且是超高的剂量，因此导致催生的婴儿全部都是死婴，尸表其它同第一类婴儿尸体相同。
第三类为刚刚成形的胎儿，占了总数的百分之十，大约在四五这两个月左右。死亡期限在二到七年内不等。胎儿胎囊完整连接且无萎缩现象，排除浸泡扩张现象，胎囊为浸泡后自行脱落，胎儿体内无任何药物残留。经解剖后认定胎儿为切断与母体连接供养后死亡。说明胎儿是在母体存在生命迹象时，直接切断与母体连接，胎儿失去母体供养后导致缺氧死亡。胎儿胎囊未经过任何人为清理，直接被放入福尔马林溶液中密封浸泡，期间未更换过福尔马林溶液。”
黎飞扬说完后端起一杯咖啡坐到了一旁。此时邵子杰接着说道：“现场发现大量指纹残留，经指纹对比属于ー个人所有。此人叫张娟，已经确认死于十年前的一场意外火灾。其丈夫李强家族遗传精神病，结婚四年后突发精神失常被火车碾压身亡。张娟和李强育有一子，取名为李孝天，他四岁时父亲李强去世，母亲张娟是一名妇产科医生。失去丈夫郁郁寡欢的张娟，带着儿子李孝天离开伤心地来到村子里定居，为了生活她开了这家卫生所专门给人接生。其子李孝天今年三十八岁，当时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张娟死后他神秘的失踪了，至今渺无音讯。
霍英东继续说道：“我查了关于李孝天的一切资料，他母亲死后至今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没有电话号码的实名制登记，没有购买过机票、火车票、汽车票，没有银行卡的一切信息，总之这个人没有丝毫的生活迹象，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我觉得这很不正常，似乎是有意而为之。"”
漠景然随手拿了两份档案扔在桌子上，冷冷的说
道：“现在卫生所的医生名字叫木子鹃，今年也三十八岁，据说是个寡妇，没有家人也没有孩子，她是在李孝天失踪后一年来到村子里的，当时她找到村长要求承包卫生所，村长看她一个人挺可怜的，又能接生又能看病，而且每月还固定向村子缴纳一定的费用，所以村长就答应了。这事大约发生在十年前，也就是那时起村子里开始发生怪事。你们看看这两份档案上的照片，是不是有些相似？
郑队长拿起两份档案仔细的看了起来，边看边说
道：“还别说他们长得真是有点像，就是一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一个男一个女。”
黎飞扬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随口说道：“男的变成女的有那么困难吗？只不过是一个手术一瓶药罢了。
郑队长听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扯着大嗓门问
道：“你们的意思是这个木子鹃就是李孝天？他们不是兄妹而是一个人吗？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可是现场有张娟的指纹在呀？张娟不是死了吗？总不会是张娟的鬼魂在作怪吧？不是说那土地庙经常闹鬼吗？不会是李孝天把张娟的鬼魂招到土地庙作案吧？可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魂存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快说吧，都急死我了。”
漠景然看着郑队长那一脸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随即对郑队长说道：“老郑，还别说这案情差不多还真让你给蒙对了，大概就是这样。
郑队长被弄得文二和尚摸不着头，呆呆的看着漠景然，不知如何是好。



 第七章调查往事

第二天上午，漠景然和郑队长来到村长家，村长姓陈，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孤老，他的老伴在十年前就去世了。当年村长的儿娘妇怀孕七个月，产检后回家的当天晚上突然感觉肚子痛，又被送到了卫生所，木大夫告诉村长一家很可能是动了胎气，当晚在产房内足足折腾了一宿，叫的那个惨呀！早晨五点多，村长的儿媳妇产下ー个七个月的早产男婴，不曾想却是个死婴，那婴儿全身青色的太吓人了。村长的儿子冲进产房，看到自己的媳妇躺在血泊中人早都凉了，那血差不多都流干了。村长的儿子受不了打击突发心脏病命鸣呼，村长的老伴看到这情形，亲眼目睹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还有孙子一夜之间全部惨死，家破人亡。老太太强忍着巨大的打击，愣是连一滴眼泪都没掉下来，忍痛给儿子ー家三口办了丧事，就在出殡当天，落棺之时老太太突然嚎啕大哭，那哭声太凄惨了，在场的乡亲们无不掉泪。可就在大家抹眼泪的时候，一声闷响，随后发现村长的老伴一头撞在棺材角上，大家赶紧过去查看，当时村长只看了一眼就昏死过去了。那场面真是太惨了，老太太想必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头顶撞在棺材突出的角上，**进裂根本没得救了。
老村长老泪纵横抹着眼泪说出了自家的往事。此时漠景然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方向，连忙起身给老村长倒了一杯水，让老人家平静一下思绪再进行接下来的询问。不想老村长当即擦去满脸的泪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警察同志，别看我老了，可我能坚持住，为了死去的家人和那些无辜的孩子能沉冤昭雪，我就是并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帮你们把凶手缉拿归案。
郑队长感动的握了握老村长的手，随即老村长又
说道：“我们这个村子最早是一个家族的分支，我们全村都姓陈，所以叫小陈村，说白了整个村子都有血脉关系，后来通过与外村的通婚，又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做小买卖的在村子里定了居，我们村的人丁也就逐渐的兴旺起来了。”
那村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败落萧条的呢？“漠景然问道。
老村长想了想后说道：“那是大约在十年前，当时发生了一件事情，我们一直认为那件事情是个意外，可就是从那件事情发生的一年后，我们这个村子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所有怀孕的妇人，无论年纪大小，没有一个能顺利的产下婴儿的。有的产下的就是死婴，有的怀孕期间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有的刚出生时还在哇哇大哭，洗个澡就死了。我们怀疑是井水有问题，可祖祖辈辈的人和家畜都是喝这口井里的水，也没出现过问题。本来想报案让警察来处理的，可有一天晚上土地庙闹鬼了，大大小小的十几具婴儿尸体就挂在土地庙中的大桑树上，更邪乎的是那些失踪的怀孕妇人，她们个个披头散发的面目全非，都被开了瞠破了肚，奇怪的是内脏都不见了，竟然连一点血水都没有。最吓人的是她们的眼晴是绿色的一闪一闪的。当时还吓死了两个老太太，都说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共产党提倡反对封建迷信，我们全村开会商量后就没敢报警。这不，慢慢的我们村的人有本事的都搬走了，没有新生命的诞生，人口也就逐渐的稀少了，剩下的都是我们这帮没地方去的孤老。”老村长条理清晰的讲述了过去发生的事情，随之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漠景然安慰了老村长几句，不料却被老人家打断了，他示意自己没事，让漠景然继续，漠景然看着眼前的老人家十分的坚强，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毕竟他们破案的时间有限，万一超过了破案时间，村子里剩下的人搞不好都得陪葬。于是漠景然又问道：“老村长，那些挂在树上的婴儿尸体和失踪的孕妇后来怎样安置了？这些是谁最先发现的？
老村长答道：“当时是深夜，特别安静，我们在梦里听到一声声的惨叫，这才惊醒。没等我们绶过劲来，就听到钟声，那钟就在土地庙前面不远的井边上，是我们祖辈传下来的，如遇到突发事件就敲响铜钟，全村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去那里集合的。当我们搜着衣服全部赶过去时，发现木大夫披头散发，目光呆滞的坐在钟边上，那脸色煞白煞白的，一丁点血色都没有。众人七手八脚的给她灌水顺气，过了好久她才缓过来，惊慌失色的用颤抖的声音说土地庙里闹鬼了。大家赶紧跑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当时就吓死了两个老太太，这事ル一出所有的人都了退出来，太吓人了，谁都不敢再进去看了。大伙一商量，決定天亮的时候去山后的庙里请些和尚来念念经，不想天亮后几个胆子大的小伙子再去看时，发现昨晚挂在树上的婴儿和站在树下的失踪孕妇都不见了。大伙怎么找都没找到，都认为是闹鬼了，就更没人报警了，毕竟警察也是人，他们来了也和我们一样也不会抓鬼。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第一个发现闹鬼的是木大夫？你们去土地庙时木大夫是不是和你们一起去的？“漠景然随即问道。
老村长这回想了很久，毕竟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场面又极其的混乱，而且事隔十年之久，一个老人难免会记得太清楚，不过老村长还是没让漠景然和郑队长失望，大约五六分钟后，老村长猛的一拍大腿，当即说道：“我想起来了，的确是木大夫先发现的，这个全村的人都知道，我们去士地庙时她没去，当时她被吓坏了，刚刚缓过来，说是再也不敢看了，其中有个被吓死的老太太还是她弄到卫生所的。”
漠景然和郑队长相互看了一眼。



 第八章十年前的闹鬼事件

郑队长问老村长：“老李，你确定是木大夫把那吓死的老太太尸体搬到卫生所的吗？她一个女人，当年不到三十岁，她是怎么把一个死人搬到卫生所的？你们亲眼看到的吗？还有那老太太你们怎么就认定她是被吓死的？”
老村长又想了想，然后说道：“那倒是没亲眼看到，我记得当天夜里大家都吓坏了，老李太太八十多岁了，她看到土地庙里的尸体顿时就躺下了，几个年轻人把她从土地庙里拉了出来，后来发现老太太已经死了，她儿子和几个人就把尸体直接抬回家里。当晚就设了灵堂，尸体就停放在自家的院子里面。天亮的时候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发现土地庙里的尸体全部不见了，正打算去村委会通知大家时，木大夫拦住他们说还有一个被吓死的老太太。等大家赶到卫生所时看到老太太的尸体就停放在前院，身上盖着白布单，脸色铁青铁青的，那才吓人呢！木大夫说昨晚大伙忙着帮老李太太设灵堂，人都走了，她看见有个人躺在远处的地上，过去一看竟然是王大妈，王大妈是个孤老，她没办法就把老太太背回卫生所，到了卫生所老太太就快不行了，她简单的抢救过，还注射了强什么针，结果老太太还是死了，说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心脏病突发。我们村子就这么一个正规的大夫，她说的话那就是事实，医生不是救死扶伤的吗？难道还会杀人不成？我们根本没人怀疑过她
漠景然又问：“"那木大夫的情况你了解吗？
老村长马上说道：“木大夫是我们村子唯一的一个大夫，她给人看病也给性口看病，平时少言少语的，很少和人接触，每个月初的前四五天，她都会去深山里采草药，我们村子人口稀少，又都是老年人，几乎没有经济来源，只能靠木大夫的草药，今天是三号，她正好不在村里，明天不回来后天一定会回来的。
你真的确定他不在村子里吗？"郑队长声音严厉的打断了村长的话问道。
老村长被郑队长突然的问话弄得一头雾水，诺诺
的说道：“我，我确定，她每次进山前都会把卫生所的钥匙放在村委会，她怕把钥匙丢在山上，以前她丢过钥匙，还是村里的壮汉帮她把大锁头砸开的，那大铜锁砸起来可是费老劲了。钥匙现在就在前院的抽屉里，我给你们拿去。“老村长说完就起身去拿钥匙了。
看着老村长离去的背影，漠景然对着衣领上的组
扣说道：“东，你们都记录下了吗？”
瞬间霍英东的声音传了出来：“景然，你就放心吧，咱们哥儿几个办事条理一向清晰，咱们可是高智商的高素质人オ。飞扬让我告诉你，那老太太尸体面色铁青是注射过量的心律平导致中毒死亡。子杰说小陈村一直延续传统土葬的殡葬模式，死人全部放棺材中埋了，你问问那老头儿他们的祖坟在哪？通话结束。
漠景然回过头对郑队长说道：“老郑，让你的人藏的隐蔽点，如果发现木子鹃一路监控，别让她发现也别让她跑了，然后让警犬顺痕迹巡查，她在山上跟定还有个血腥的老窝。”
郑队长看着漠景然随即问道：“漠老弟，你是说她还有同伙，会不会是李孝天？或者说那里才是第一案发现场，土地庙只不过是个摆设？
漠景然瞥了一眼郑队长，在他心里这个刑警队的大队长虽然没脑子，不过却是个难得的好警察，人品耿直，骨子里透着一股子正义感。他以前是特警且身手不凡而且战功赫赫，全身大大小小几十处伤疤，几次从死神手里被拉了回来。漠景然很佩服这样的人他觉得郑队长算得上是个英雄。
随后漠景然对郑队长说道：“她有没有同伙现在不好说，得看到她本人才能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和那个杀人凶手有密不可分的关联。而土地庙也绝对不是第一凶案现场，只是凶手的一个藏品室。估计她的老窝就在山上，那里一定有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郑队长听后点了点头，赶紧拿出对讲机对他的警员们做了布置。而后又对漠景然说道：“我说漠老弟，你能不能让咱们霍少爷给我们也配个高科技纽扣？这对讲机拿着也不方便，有了那高科技玩意霍少爷也能对我们实时监控，这样不就方便多了吗？”
好，一会儿回去你把人数统计一下告诉我，我给你们一个配一个。"空气中瞬间传出了霍英东的声音。
郑队长满意的笑了，就在此时，老村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串钥匙，漠景然随手从腰包里拿出一个证物袋，让老村长将钥匙扔了进去。而后又拿出一张粘纸，撕开后让老村长把十个手指的指纹全部印上去，然后再次粘贴好，小心翼翼的将指纹贴和证物袋放进腰包中。
漠景然对不知所措的老村长说道：“您不用紧张，刚才您有接触过钥匙，上面有您的指纹，复制指纹是为了将钥匙上属于您的指纹排除掉，请放心和您没关系。
老村长这オ将悬着的心放下，随后漠景然给老村长递了一杯水，继续问道：“村长，咱们村子背靠大山，想必殡葬风俗应该还是士葬吧？”
老村长连忙点头说道：“是呀，我们世代祖辈全部都是土葬的，现在我们村子里大多数都是老人，也没有继承香火的小辈了，就没有以前的殡葬大礼了，谁家死了人就由村委会组织人，置办一口薄皮棺材，套上大车拉到后山三公里处的山沟里，那里是我们小陈村世代的祖坟。我们有个规律，横死的全部埋在祖坟周围，他们不能进祖坟，否则呀煞气太重了，会祸害子孙后代的。"
只见漠景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个手指习惯性的在衣领处的纽扣上，用指甲轻轻的敲击着。老村长当然以为这只是个小动作，而郑队长心里却清楚，这是漠景然用摩斯码在给霍英东他们下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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