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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光年外的武侠世界》


 1家园

太阿拼劲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一根钢梁，用脚踹开已经裂了一丝缝隙的舱壁，终于从像一团废纸一样的飞船里爬了出来，看见了漫天的星辰。
狼狈的落到地上，手脚并用地尽可能的远离随时会继续解体的逃生基地，太阿筋疲力尽地靠在一个从飞船上飞出来的充气垫上，接连几声咳嗽，一口鲜血喷在了眼前的面罩上。
“还真是悲惨啊！”
太阿长叹一声，绝望地望向天空，看见一道道流星划过天际，飞往这个陌生星球的各个方向。
这个星球如果有生命的话，一定会感慨这样的美景，丝毫不可能想到每一颗流星其实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母舰能源系统故障，马上面临爆炸的最后关头，几百个和太阿一样的船员或是结伴、或是独自驾驶着原来准备用作探测的小型基地纷纷仓促起飞，一头冲向这个陌生的星球，寻找最后的生机。
“我算是赌赢了吗？”太阿询问身上的人工智能助理。
“主人，你的身体多处受伤，已启用医疗纳米机器人进行了及时处理，但有三处严重的损伤需要在3小时内进入医疗平台医治。”
“医疗平台，基地都成这副模样了，到哪找医疗平台，搞笑吧，大哥！”，太阿把目光看向不远处还在是不是闪出一缕火花、冒出一股青烟的飞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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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阿是一个公元时期出生的冷冻人，因为绝症卖掉了入手便宜但增长到极致的都市三居室进入冬眠。因超过预期的漫长冷冻时间，早已经欠下了冷冻公司、解冻医疗单位巨额的费用，若不是**制定政策并出资购买保险公司的专门险种，差点被民众投票埋在北极。
所以按照相关法律，在解冻的一刹那，太阿就是一个身背巨额外债的特殊公民，必须在过渡期结束后，每月偿还巨额的贷款。好在公元时期的房奴经历早已锤炼了太阿的心智，风雨中这点痛，根本没有当回事。
不就是8小时工作，住胶囊公寓、吃人工合成食品吗？在公元时期连血汗工厂、“996”都经历过的太阿还会怕这个。
果不其然，不过二十五年，太阿不但还清了贷款，还顺便实现了公元时期梦想。健康的身体、独院的别墅、三个学位证书、永远十八岁的俊朗外形、八块腹肌、几百年的寿命、这些公元时期梦寐以求的东西都变成了现实。
除了偶尔会想念留在公元时期的亲人、朋友、熟悉的世界外，太阿非常满意如今的生活。
悠长的岁月会让一个人变得豁达，生离死别经历的多了，会把世间的一切看淡，在这样一个宛若天堂的世界里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太阿觉得就这样悠然的度过漫长的岁月挺好。
可世界的运行自由它的规则，任何人都不允许无欲无求——那是神的境界。
“按照您解冻后签署的合约，冷冻人公司可以在紧急情况下征召您执行特别任务，请立刻按照指示收拾个人物品前往在指定时间前往指定结合点。”太阿刚刚平静下来的生活就是这样被打破的。
太阿翻出早已埋进故纸堆的合约仔细查找，在隐蔽的地方还TM真有这样的字样——在还清所有费用及利息后，保证人必须保证在公司急需时可以按照合约人的职业、学历等条件征召保证人执行一次任务，任务具体执行方式及报酬由双方协商决定。
“黑心的资本家”太阿一边腹诽，一边无可奈何地加入了这个凝聚了人类最高端人才的团队。团队接触到的同事都不知道具体将会接受怎样的任务，直到出发前。
原来在一年前，在太阳系外侧柯伊伯带外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虫洞，虫洞的另一端经过一年多的对比发现是距太阳系10万光年外的一个星系，星系内有三颗类地行星。
这三颗类地行星，一直是被人类认为有可能存在生命，但即便以新世纪的科技水平还是无法对如此远距离的世界进行探索，但这个虫洞的出现让这一切成为可能。
于是一项名为“新家园”的计划启动，联盟一边加紧了星际母舰的建造，一边秘密一边征召各种人才，集中训练，准备进行被视为人类进入星际文明的一次最重要的尝试。
太阿“临床医学”“软件设计”两个在新世纪几乎绝迹的专业学士学位让他不幸被选为母舰的医疗系统维护人员，在参加两年多的太空训练后，和大家一起踏上了旅途。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太阿第二次死亡：冷冻的时候，对于公元时期的亲人、朋友、同事、甚至每一个认识他的人来说，他都相当于已经死去，而且确实在解冻后的私人物品中看到了当时为他举办的追思会照片；这次也是，按照计划，母舰往返航行需要200年，回来后，这里会发生怎样的巨变不好说，但新世纪认识的熟人都应该不复存在了。
作为医疗系统维护人员，太阿的主要工作时保证休眠系统的正常运行，所以自己的休眠时间最短。在航程开始时，必须在所有人进入休眠后三个月后太阿和他的同事们才能进入休眠，而在航程快要接近终点时，他们又要提前三个月醒来，先行保证解冻程序的正常。
原来，太阿还有些腹诽这多出来的半年太空时光，但谁知道最后正是这三个月的提前醒来，让他在飞船遭遇意外后获得了更大的逃生机会。
那是太阿醒来后的第十五天，按照地球上的时间应该是下午三点左右，飞船提前穿越了虫洞，据后来醒来的科研人员计算，原因是虫洞正在一边缩小一边迎着母舰的方向飞速移动，导致了原本应在半年后的相遇提前到来。
这并不可怕，糟糕的是虫洞的缩小后导致母舰穿过的位置过于接近虫洞边缘，对舰体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坏，这也并不致命，最致命的是，按照虫洞缩小的速度，母舰如果不及时掉头，可能来不及返回，虫洞就会消失。
在这样的危机下，人类的冒险精神再一次战胜了理智，随后苏醒的工程师们妄图利用虫洞这一侧遇到的第一颗恒星巨大的引力调头加速，迅速把自己甩会原本的世界，不想让受损的舰体雪上加霜，只能紧急飞往这颗恒星周围那个被称为家园一号的行星。
屋漏偏逢连夜雨，母舰在穿越小行星带时又遭到了撞击，终于到了濒临解体的地步。
好在母舰作为探索新世界的强大运输飞船，逃生基地足够，船员纷纷登上逃生基地一股脑涌向家园一号。
只是距离实在太远，已超过逃生基地的飞行距离，太阿只能盼望逃生基地的人工智能主机能搞掂这些难题。
“我搞不定。”太阿看着一片狼藉的基地残骸，模仿一个著名的卡通人物的声音以逃生基地的人工智能口气对自己说。



 2故人

家园一号星球的环境基本和地球类似，空气也满足要求，要不是含有一种可能导致呼吸道痉挛的物质的话。
经过太空服里的设施分析，那物质对人类是无害的，但却和地球上某种有害的物资一样会引起呼吸道的剧烈反应，导致吸入的人类窒息以致死亡。
太阿观察那残骸不会爆炸后，努力从里面抢救出了几件关键的设施：勉强还能使用的纳米机器人库，几个还算完整的人机接口，几个能源存储装置，以及一些食物，和至关重要的人工智能核心。
利用这些东西，太阿搭建了简易的加工中心，又利用加工中心以及基地残骸的材料制造了一些简单的材料。
有这些材料，加上人工智能的帮忙，太阿勉强建造了医疗装置、一个一个勉强可以栖身的场所——一个力场防护罩，一个空气过滤装置，一个简易的帐篷，一些简单的日用品。
然后太阿能做的就只有利用现有的物资医治自己、维持生活，等待和同伴回合，抱团在这个陌生的星球生活下去。
一个星期后，太阿探测到，离他的落脚点1000公里的地方，有同伴降落的痕迹，于是准备过去看一下。
决定下来以后，他先是利用基地所剩无几的物资、能量以及纳米机器人制造了一辆太阳能的基地车，把基地迫降时散落在很大范围的物资收集整理成单纯的材料都安装在车上。
最后收起这个小小的居住点，周围的力场防护罩，并最后把基地的人工智能主机安装在车上后就出发了。
所有的物资都短缺，除了主机外，本来支持一个小型基地的人工智能用来维护这样一辆小小的车子，明显的使用率偏低，但为了节省能源，太阿还是自己手动驾驶着车子，只是把搜索的工作交给了它。
戈壁滩的风景单一，一路开过去，让人昏昏欲睡，有几次太阿真的睡着了，但太阿不担心，荒无人烟的地方，大致方向对就可以。
在傍晚的时候，太阿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在空旷的原野上好大一片，幽幽的反射着天上的星光，竟然像是一片湖水。
这样的荒漠里竟然有水，太阿放弃了停下休息的打算，在夜色下继续奔驰，终于在午夜到达了湖边。
一天一夜的奔波，让他有些劳累，交代人工智能制造水源检测、过滤、储存设备并在完成后补充淡水的任务后，太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是沦落到这种境地后，太阿第一个无梦的睡眠，却不知道，在睡眠中这个世界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水源已补充完毕！”
清晨醒来，首先听到的便是人工智能传来的好消息。
“水质监测完成，含有少量杂质，可以完成过滤。”
太阿一边听，一边收拾停当，走出车子，慢慢走到湖边。湖边生长的植物类似地球上的芦苇，随着微风在起起伏伏。
在光溜溜的戈壁滩呆了这么长时间，太阿还是第一次看见绿色，时间又充足，太阿决定走远一点，慢慢就到了“芦苇”深处。
平静的湖水映着蓝色的天空，芦苇荡绵延没有尽头，太阿突然有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仿佛已经是前世的经历了吧。
这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从芦苇深处，慢慢走出了一个人影。
太阿先是惊喜：难道探测错误，降落点在这里，不知道用作降落仓的基地或逃生舱怎么样，和自己的合在一起是不是在这个星球上生存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但这个人的形象，却又很快打消了他这个念头，不是飞船上的制式服装，甚至不是新世界流行的服装，但还是很熟悉。
太阿突然想起来了，那分明是自己冷冻眼前那个世界的服装，好像还有个奇怪的名字，叫做什么___,对，“夹克”。
见惯了新世界俊美的人类，感觉这个人很奇怪，五短身材，大肚子，塌鼻子，黑色的脸上坑坑洼洼，是刚刚苏醒的冷冻人吗？在新世界，只有刚刚苏醒的冷冻人可能有这个相貌。
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包围了太阿，什么情况，是还在梦里吗？
在这离人类世界十万光年的另一个世界的星球上怎么会出现，一个冷冻人身着地球上百年前流行的服饰，太阿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一下变的空空，身体也失去了控制。
“你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想下水游泳？”那人看见太阿，快步走到他跟前。
“--------”
“你是那个班的，为什么不说话？”
“——”
“跟你说话，为什么不回答？”，那人的口音很奇怪，但太阿能听懂，那是太阿学生时期故乡的方言，但早在太阿冷冻前最后一次回故乡，已经几乎没有人会使用了。
这把太阿冷冻人的猜测也排除了，冷冻人也不可能会操这个口音啊。
他为什么会是这个口音，他是什么，是什么东西制造的幻像吗？他怎么知道太阿能听懂，他会探测心灵吗？他想做什么？无数个奇怪的念头让太阿紧张的无以复加。
身边没有武器，车子在远处，这很危险，太阿的肌肉紧绷，紧紧盯住这个人。
那人见到太阿一直没有反应，脾气也上来了，举起手来对着太阿一拳就打了过来。
新世界的人类身体都经过或多或少的强化，就算拼体力，拼速度，眼前这个攻击也不是对手，更何况十几年爱好格斗的太阿。
太阿正在紧张中，见到一拳打来，自然就是一个顺手牵羊，不用说那人，就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已经把那人按在地上，双手扭到了一起。
“打老师，你是什么学生，我一定要报告校长，开除你，你完了。”
太阿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这个人竟然是太阿高中时期的教导主任，好像姓任，但名字确实不太记得了。
“任老师”他试着叫了声
“现在知道害怕，知道叫老师了，你完了，我告诉你，我一定会给你记大过！你等着。”
太阿慢慢放开了他，觉得以他的身手不会有危险，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但诡异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弱。



 3母校

那个任老师，他在毕业十年后后见过一次，因为车祸失去了双腿，坐在轮椅上，一脸的衰老，当时给他的震动很大，想不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能衰老成那副模样。
但现在看见的，却还是这么年轻，这更增加了太阿的疑惑。
任主任分明保持着年轻的样子，当时的情形太阿还记得，是在学校旁边的湖旁——太阿和几个同学偷偷出来游泳——————
等等，想到这里，太阿突然醒悟，现在的情形分明就是那个情形的再现！
什么情况？
“任老师，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太阿小心翼翼的问。
“是留予，怎么了？”眼前这个任主任显然会错了意，因为时的学校处在一个偏远的地方，当地人经常以本地人的优势地位恐吓老师，任老师误以为太阿在用本地人的身份威胁他，气焰自然的弱了下去，但又觉得就这样算了实在面子上下不来、。
“咱们的学校在哪里？”太阿质问道。
“你不会是迷路了吧，要是这样。我就带你回去，你殴打老师的事回去做个检查就算了，咱们回去慢慢说！”任主任以为太阿准备用假装迷路来搪塞过去，也不戳穿一个本地人怎么会迷路，只是忌惮太阿的强壮，大胆，顺势缓和了口气。
说完，任主任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背着手一马当先，向远处走去。
太阿心里好奇，赶忙紧紧跟上。
真的会有一个高中时期的学校吗？太阿，又是期待，又是害怕，不自觉的用戴在胸前的通讯器召唤人工智能把车子缓缓地看开了过来。
转过一大片芦苇，道路出现，赫然就是那时的道路，不过是土质硬化一些，太阿依稀有些印象。
又是一个转弯，一座院落出现在眼前，比想象中小，但太阿明白，实际应该没有偏差，自己当年回到每一个校园都会觉得比记忆里小了不少，不过是日积月累导致的记忆偏差罢了。
走大门，穿过甬道，走到主楼大厅后向右转，第三个房间，任主任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态度明显强硬了不少。
“今天的事你准备怎么交代。”
“交代？”
“不要和我倒普通话，你和我撕吧，不需要交代吗？”
“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
“咱们刚才进来，一个人都没看见！”
“那有什么奇怪的——”
“大门前面，那是608国道，一辆车也没有——”
“限号？”
“限号会一辆车也没有吗？”
“不是，我和你说正事，你老说这些干嘛？还老拽普通话，任老师我也是在省城上的师范，普通话不比你说的好，显摆什么？”
“唉！”太阿摇摇头，转身出门，来到这里，总要到处看看。
“话还没说完，你要去哪里？太没有礼貌了！”气急败坏的任老师也追了出来。
校园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只是后来几次路过的看见改建却都没了痕迹，只是没有遇见任何一个其他的学生或是老师。
水泥乒乓球台子，国旗杆、教室、课桌、甚至书本都在，好像大家刚刚离去。
“今天有什么活动吗？还是这帮小子都在宿舍。”
太阿有举步到了宿舍，双层床、被褥，铁皮柜子、饭盆、脸盆、餐桌也都在，有的整齐，有的凌乱。
“到底怎么了”，任主任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声音慌乱起来。
“别吵！”太阿走到一个下铺跟前，看着久违了的碎花床单、碎花被子，一动不动的站了好久。
任主任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顾不上在意太阿的态度，匆匆跑了出去，大声呼喊，想叫出几个人来。
太阿一脚踹开铁皮柜，拿出里面的书本，和几个朋友赠与的礼物，静静看了半天，努力把恍惚的心情压下去，暗暗在心里发狠。
去你的怀旧，我才不管这一切怎么来的。什么回忆，什么情感，在老子眼里不过是些物资罢了。
想到这里，太阿走到正对大门的甬道上，站在正中间，给等在大门外的车子下了命令，让他你把整个校园拆掉，把物资分类存储起来。
电动车慢慢启动，可随着车子进入校园，它经过的地方就像雪人遇见阳光一样，慢慢的融化掉了，漏出了背后的湖水、芦苇，荒无人烟的戈壁滩。
这时，任主任已经疯狂的的跑过了整个宿舍区，准备前往办公楼去，看见这情形，一下呆住了。
太阿虽然一直知道这肯定是个幻像，但看到这时也是一脸愕然。
“你不是学生，对不对！学生怎么会有你那么奇怪的打扮，你嘴上戴的是什么？你要干什么？”
任主任终 于开始害怕，声音开始发抖，眼睁睁看着车子慢慢开了过来，像一只巨兽一样吞噬掉他熟悉的一切。
“啊！”任主任终于失去了理智，疯狂的扑到太阿跟前，胡乱挥舞着拳头，大声呼喊着。
——————
任主任被捆住扔在了车子后面，嘴巴也被一块胶带紧紧贴住。
他老人家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车子过来后他并没有消失，但被吓得够呛，大呼小叫的。不算冷冻时间，太阿也活了将近50年了，从来没见过人持续发出过这么长时间的高音，只能做出这样的处置。
车子已经开出去好远，幻像消失后，那里只不过是一个荒滩，淡水也早已补充完毕，虽然太阿很想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原因，但优先级比起找到同伴还是低一点，所以只好继续剩下的旅程。
不管他是什么，从哪里来，在几个月孤独的生活后，有个伙伴也不错，太阿这样安慰自己。
但首先得找个说的过去的理由整理抚一下任主任被摧毁的思维，太阿一边开车，一边思索。
“任主任啊！您看过《寻秦记》没？”
搜肠刮肚之后，太阿决定从“穿越”这个后世用惯了的方法入手。
“其实穿越并不都需要什么时间机器的，也不都是回到古代，比如有的就是去了将来，有的是去了外星，对吧！”太阿也没什么思路，只能云山雾罩的开个头。
“呜呜呜”，后视镜里任主任拼命的点头。
“《时间机器》看过没有，《火星公主》看过没”，这些小说年代够久远，但实在冷门，任主任一脸懵懂。
“《回到未来》、《时间倒流70年》、《时间旅行者的妻子》？”
“《宫锁心玉》、《步步惊心》？”到底还是流行文化影响大些，任主任好像明白了些个
“你看，你就像那个阳米、或者狮狮，一不小心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是另外一个星球，我是从地球来的宇航员，而您，我中学时期的教导主任，就是一个穿越者，一种我们没有弄明白的力量把您带过来，和我一起探索这个新世界。”



 4武装

太阿自顾自说的高兴，准备瞥一眼任主任的反应，不想一眼看见任主任一脸痛苦模样，脸憋得通红，大口喘气，手脚有节奏的抽搐，分明是开始对空气中特殊物质开始反应。
“我天，刚才不是没事吗？”
太阿连忙停车，窜到车后，把任老师拖到简易的医疗装置上，命令人工智能开始急救程序。
人工智能指挥急救装置按照最优化的程序条不紊的一顿操作，在满怀希望的太阿的面前用一惯冷漠声音宣布：“抢救无效，死亡！”
太阿气的想把这个草菅人命的东西砸掉，不就是呼吸系统反应吗？
“说明抢救过程！”
“病人由于未使用专用呼吸面罩，导致有害物质进入呼吸道，刺激黏膜内的——————”
“抢救方案？”
“植入医用纳米机器人，抑制过激反应————”
“失败原因？”
“窒息时间过长，导致——————————”
虽然任主任只是一个记忆里很模糊的人，而且眼前这个都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任主任，还是一个复制品，或者一个幻象，但他的离去还是让太阿感到一股莫名的悲伤。
他默默的看着所谓的医疗中心在宣告死亡后，对任主任进行了例行的分析，各种照片、数据、模拟图像先是显示在虚拟的显示屏上，然后存储起来（看任主任的身体数据似乎没有什么不正常，就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在最后，看到透明的罩子内，刺目的白光亮起，尸体被分解，元素被搜集，能量被存储，一套完整的太空死亡处理流程结束，太阿终于没能忍住溢出的眼泪。
太阿跳下车子，眺望苍茫的天空，望不到头的戈壁滩，大口呼吸者这个星球略带风沙的空气，大声吟诵起了一首公元时期的歌谣。
到头这一身，
难逃那一日。
受用了一朝，
一朝便宜。
百岁光阴，
七十者稀，
急急流年，
滔滔逝水。
感慨过后，生活还是要继续。
太阿从医疗中心确定的诊疗方案得到灵感，想到使用纳米机器人抑制过激反应，可以摆脱憋闷的呼吸过滤器，于是征询人工智能的意见。
“植入医用纳米机器人抑制过激反应的方法可以替代呼吸过滤装置吗？”
“可以，但可能导致呼吸系统无法应对真正需要反应的有毒物质，需要增加探测用的纳米机器人，以及在个人助理内植入相应程序。”
一小时后，太阿摘下降落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的呼吸装置，不得不说，虽然这装置不过一百多克，而且透明柔软，但戴的时间长了，真的很痛苦。
太阿现在的的个人通信助理是主机人工智能的复制品，是太阿辛辛苦苦翻阅代码解除限制后才成功制造的，比起以前那个通用版本，功能强的不是一点半点，除了没有基地人工智能那么变态的运算速度外，基本就是一个小型的指挥系统。
太阿转身，打开车门，抬脚踏上踏板，突然停了下来，一个诡异的情形出现在眼前：车子后，一条蔓延的公路通向远方，就像太阿是沿着它一路到了这里停下来休息。太阿转头看向车子前方，前方还是漫无边际的荒原。
“我天！还要这样？”太阿也有些扛不住了，上车后慌忙召唤人工智能打开行车记录，记录为无数个传感器合成的上帝视角，显示从出发车子前后左右都一直是荒原，车子本身的状态也没有什么异常。
“这个诡异的留予看来怎么也走不出去了吗？”
留予是太阿高中就读的小镇，后来发展成一个小城，是个闻名世界的旅游胜地，名字也变得高大上，只有太阿这样的公元人才能记起这个古老的名字。
“出发，回仙乘湖！”
太阿决定再次回到那个诡异的地方，好好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在一直制造这种勾人魂魄的奇异景象。
车子转向，沿着公路往回开去，一路果真变成了公元时期的公路风景，甚至不远距离后还出现了一个新世界早已绝迹的加油站，除了没有工作人员外，细节和太阿记忆里德一模一样。
太阿这次不敢托大了，一种危险地感觉慢慢升了起来，在心里开始慢慢筹划给车子、自己加上必要的武力防备。
车子的防护简单，对人工智能来说，只要增加一个实时侦测，增加个装甲，制造些简单的激光武器就足够了。
其实，这已经是系统授权的极限了，在新世纪，由于加工中心的普及导致了武器制造门槛的降低。为了防止武器泛滥成灾，制造出成堆的加农炮、机关枪、火箭、坦克，加工中心的人工智能都在底层加上了制造武器的限制，这个人工智能因为是外形人探险有，拥有特殊授权，才能鼓捣出一挺激光枪来、一个力场防护，不然就只能靠装甲硬抗了。
太阿自身的防护就复杂些，常规的防护手段，强度倒是没问题，但万一又是上次的情形，实在太另类了，直接会被当成外星人的。
太阿思来想去，还是两件事情给了他一定的灵感。一件是在新纪元的一个地下直播节目，一群经纳米技术强化过的运动员的对抗游戏，一件是公元时期一系列幻想英雄人物的电影。
反正个人助理强大的计算能力现在除了1%应用在通信外，只是健康监测、定位以及新增加的呼吸反应抑制使用了6%，其余94%的都在浪费，不如给改造一下找点新的应用。
作为医疗专家，再加上人工智能强大的资料库，太阿搞这些事情倒是很简单。首先太阿把个人助理由新世界传统的项链造型，改造成一个耳钉模样，里面除了主机以及与神经系统的连接装置外，专门开辟了了一个纳米机器人的存储空间。
太阿首先利用这些机器人做了个最简单的功能——防护，几个传感纳米机器人，一群强化纳米机器人-需要时这些纳米机器人可以通过均匀覆盖身体的某个部位，并有一部分进入体内强化身体组织的强度，来抵挡物理伤害，至于全身装甲，存储空间间倒是够，但制造那么多纳米机器人需要时间，更何况还要制造一点功能更为复杂攻击纳米机器人。
应该够了吧，只要不是被子弹击中，拳脚、棍棒、刀枪应该没问题，太阿安慰自己。
攻击的想法，太阿当然知道在公元时期的故乡，最有效的攻击武器是配上一把手枪，但同样是太惊世骇俗，估计立刻会引起对方的恐慌，不如最基础的格斗技来的实在。于是太阿参照防护方法永久的强化了一下拳头的硬度后，主要的精力放在了提升力量上，需要时可以通过专门辅助力量的纳米机器人进入肌肉组织来提升自身的力量。
为了保险起见，人工智能对防护功能做了测试，一个机械控制的拳头正在随机击打太阿的背后，个人助理则通过传感纳米机器人的判断，随时强化被击打部位，检验防护能力。
几百拳打过来后，个人助理的这个模块逐渐调试成熟，人工智能逐步提高击打的速度和力量，一时间就听见“乒乒乓”的生意响个不停，但防护功能都提前做出了反应。



 5城市

忙碌间，车子已经又开了好远，按照距离应该快到了，太阿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猜测前方会出现什么。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候，一个巨大的目标不负重望的逐渐露出了地平线，一座巨大的城市慢慢出现在了面前。
不同于上次的空无一人，这次街道上车辆明显不少，甚至接近了新纪元的街头，当然和公元时期城市还是不可同日而语。
太阿仔细观察那些建筑风格、车辆型制，试图辨认具体的城市，具体的年代，但一模一样的高架、高楼、飞驰而过的“大众”，外文标识，还真没什么特征，只能大概知道是公元时期二十一世纪初的某个欧洲的城市。
太阿这次不再打这些物资的主意，知道即便这次不会消失，也必定会另外的方式分解，只有人是他关注的重点，想要在这个星球生活下去，需要一个人数不少的族群。
只是如何从这种幻象里拐走一大票成员，还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
观察间，车子慢慢进入了市区，一幢不太大的校园出现在了路边，校门上赫然几个大字“**University”。
太阿让人工智能车辆弄了一个其他车辆外形的模型，开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后后，仓促把自己这辆有些另类的车子改造了一下，变成了三辆普通的商务车，挂了一个编造的牌子，慢慢的驶进了校园。
停好车子后，太阿让人工智能制造了一件和进出校园的普通学生差不多的衣物，飞快换上后打开了车门。
正值傍晚，校园的晚餐时间刚到，学生们都在三五成群地向几个饭馆涌去，太阿也随着人流进了最近的一个，好在这里华裔学生众多，太阿的东方面孔不算显眼。
餐厅里的情形引来了太阿许多的回忆，虽然浓烈的味道让习惯了新世纪清淡口味的太阿很不适应，但他还是饶有兴趣的坐下，一边假装正在等待同伴点餐，一边观察来来往往的人群。
“还真是一模一样！”
这回太阿有些恍惚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回了公元时期，真实的环境、真实的食物、真实的声音，还有如此众多的真实人类。
还好，身上的个人助理，一直保持联络的车子上的人工智能都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现在是新纪元312年，而自己身在距离地球十万光年的一个陌生的星球上。
餐厅门口一个宣传展架引起了太阿的注意，上面是记忆里一句很尬的宣传语——“****concert”，后面的时间是今晚六点，地点是某某大厅。
太阿看餐厅的大表，刚刚显示到五点半，但左右无事，就循着记忆慢慢往大礼堂走去。
大礼堂和餐厅距离不远，只是需要绕过作为景观的飞云湖，只是太阿记忆里的这所名校的飞云湖只不过是个人工景观，可没有这么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太阿假装没有注意到这个明显的马脚，尽力沉浸在这不知什么未知力量营造的怀旧场景里。
大厅里人竟然不少，太阿当年对国外的生活了解有限，记不清楚是否符合当时的情形。太阿是在新世纪才慢慢喜欢上这些的，在学生时期，总觉得这是在附庸风雅。
大厅很大，太阿找了个角落坐下，慢慢等待演出开始。周围的学生大都是似是而非外国人，但又没有确切的特征，但整体感觉倒是和太阿的记忆很契合。
在太阿不断地观察中，演奏开始，是太阿喜欢的“如歌的行板”。太空之旅开始后，太阿许久没有听到，一下子还真有点怀念，干脆不去考虑，开始沉浸在音乐里。
享受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几首曲子停下来，窗外已经慢慢黑了下去。就在太阿在熟悉的乐曲忘乎所以时，一声巨响，大门被用力推开，一队身着黑色西服的壮汉鱼贯而入，为首一名黑衣人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中快步走向舞台，站在舞台中央，示意演出停止。
“接到报告，演出现场有人放置了**。请大家不要惊慌，坐在原地，听候工作人员安排。”大汉的英文很标准，太阿勉强能听懂。
随后，黑衣人们三个一组，一人手拿探测器，两人小心警戒，在每一排座位间开始侦测。
太阿嗅到了一种危险的味道，开启了与车子人工智能的及时通信。
果不其然，一排排检查过去，一组人来到太阿的位置附近，探测器不出太阿所料地叫了起来。
几个战士如临大敌，小心的在阿前面的座位下面拿出一个双肩背包，慢慢拉开拉链，一个空空荡荡的密码箱露了出来。
“出示你的身份证，学生证！”军官快步走过来，大声喝问。
“我不是学生，只是进来看看——”太阿一脸无辜。
“拿下！”
两个黑衣人冲上去，干脆利落的把太阿拖出座位，按在地上，用手铐考了起来。
“慢点、慢点——不要摸，我没枪，我进来时根本就没背包。好吧，好吧，我又没反抗，不用这么狠吧，大哥！”
黑衣人不便在大庭广众下动粗，又不想听他絮叨，架起他来，飞快的冲出了礼堂。
两辆防爆车辆停在门口，太阿被粗暴地扔在后一辆上，太阿识相的闭上嘴，这种密闭场合再叨叨，估计会挨打。
片刻后，车子发动，缓缓向大门驶去，就在前一辆刚刚出门，后一辆车还在大门内时车，太阿的车子，从旁边突然冲了过来。
一声巨响，依维柯被重重的撞了出去，侧翻在地，太阿手上用力，铐子被一下挣断。车内东倒西歪的几个黑衣人随后被一拳一个砸晕。
太阿一脚踹开一个车窗，拿起一把枪对着前车就是一梭子子弹。前车一个黑衣人兵刚刚从打开的车门上露头，就被叮叮当当的子弹声吓了回去。
太阿手中点射不停，自己车子上的激光枪也升了起来，和太阿配合压制的前车不敢移动。太阿飞快的从车里跳了出来，爬上自己的车子，横冲直闯的冲出校园，沿着大路飞驰出去。
前车的黑衣人这才钻了出来，对着车子背影一阵扫射，不过偶尔命中一辆发，车子毫发无损的离开了视野。



 6疑云

如果不是想探听清楚真相，这样的策略应该没有问题，只是逃离这里，再进来估计又会换一个场景，还是默默的跟过去，看看下一步会到什么个地方吧。
两辆依维柯一前一后，穿街走巷走到一棟大厦后面，进入一个小院子，太阿被夹着扔在一个窗户上装着铁栅栏的小房间里。
太阿翻身起来等来，确定了车子远远跟着停在了旁边一个角落，确保自己遇到危险后车子能来得及支援。
太阿仔细回顾了进入这个城市的经历，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具体怪在哪里，却怎么也想不清楚。
似曾相识的城市、似是而非的学校、模糊不清的年代、莫名其妙的音乐会、不知所谓的秘密组织，是什么制造了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胡思乱想中，几个两个黑衣人进来，把他带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里，放在一把在椅子上，一股强烈的灯光照在脸上，灯光后模糊的人影开始用冷漠的声音提问。
“交给谁了？”依旧是标准的伦敦音。
“什么交给谁了？”太阿一头雾水，用还算流利的英文回答。
一拳毫无征兆的打在脸上，要不是太阿的强化能力，估计会很痛苦。
“交给谁了”，那声音又问，看来是个审讯的老手。
“交给凯特教授了。”太阿胡编了个母校的外教名字，就算没有疼痛也不能老是被打呀。
又是几拳。
“想清楚！”看来不太成功。
“大提琴手拿走了”太阿又随便找了个人，马上又是刚才的流程。
“就是他，他藏在琴盒里了”
太阿准备赌一下，转换了策略，准备坚持一下。
果然，重复了几次后，那声音的主人显然相信了这个说法。
“他叫什么？”
“我哪里知道？”
“也对，谁给你的”
“不知道，不是——到底是什么东西。”
“带回去吧，他什么也不知道！”显然这句是说给太阿身后哪两个黑衣人的。
太阿觉得自己的耐性快被消磨殆尽了，几拳下来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得到，合着演来演去就是为了挨打。
“等一下”就在太阿刚刚准备起身时，门口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想起。
“你是太阿？”那人好像走到了跟前，奇怪的是竟然说的是中文。
“是啊是啊”太阿连忙连声应道，竟然还有熟人吗？
“长官你认识他吗？”
“把他放开，灯关掉。”那声音冷冷的吩咐。
强烈的光线消失后，太阿看清桌子对面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一直在问话是个健壮的男人，后面进来的则是一个仪态万方的华人女士，太阿看着面熟，但一下子想不起到底是谁。
“你跑到贤城来做什么，是来找季兰的吗？”女士一脸疑惑，太阿想起来了，这城市有个译名叫做贤城。
太阿不但一下子想起这是谁，其他的疑惑也一并解决了不少。
在太阿的学生时代，一直有一个执念，就是想再一次见到季兰，但一直不能如愿，而这位女士就是季兰的母亲。
太阿是在高一的课堂上第一次见到季兰的。当时，季兰只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和当教师的父亲在学期中间从大城市转来。
季兰的父亲是个有些帅气的大叔，能力出众，学校给的待遇很好，但人有些颓废，除了在课堂上外，大部分时间里都很消沉。
从消息灵通的同学议论中，太阿他大概知道，季兰的父亲是因为婚姻出了问题，才自我放逐到太阿所在的这个位于穷乡僻壤地方高中。
季兰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在这里显得另类，再加上其他种种生活习惯，让她很难融入集体，虽然不至于受到排挤，但融洽却也困难。
好在和她同桌的太阿那时还是个温柔的人，喜欢静静的听她说些心事，并偶尔用听评书学来的蹩脚普通话宽慰她。
太阿总有个错觉，觉得和季兰同桌的时间很长，但在之后好多次和同学的交流中发现，那只是很短的一段时光。
在高二那年，季兰短暂回国的母亲终于找到了那里，并在几个月后把季兰带走，季兰的母亲就是那时认识的太阿。
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太阿都在幻想未来会有一天，在某个不经意的地方，他们会突然遇见。那样，太阿就可以把积攒下来好多事情说给她听。
可事实上从那以后，太阿就再也没有见过季兰。
今天进去的校园就是季兰就读的外国大学吗？还是只是这一切背后的主使者的虚构而已。
“是的” 太阿决定顺着季兰母亲的思路说下去。
“你们——还在保持来联系吗？”
“没有，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只知道她在这个学校。”
“那这是-----“
“我同学知道我要过来，让我帮他捎过来的。”太阿信口胡说。
“你这孩子，啥都不知道就敢答应人家。”季兰的母亲分明在给他开脱。
“看，这孩子啥也不知道，你们就顺着他说的事继续查下去吧，有什么是可以再问他，现在我就带她回去了。”，话说的漂亮，却是不容置疑的口气。
“是的，长官！”那个黑衣人没了刚才的冷酷。
就在太阿思索整件事的合理性之间，已经随着季兰的母亲上了一辆低调的轿车，利索地从狭窄曲折的小巷子里钻了出来，开上大路，飞快地离开了。
夜色中的城市依旧灯火辉煌，顺着大路向西蜿蜒向上，一座青山横亘，青山山腰一幢幢风格各异的别墅，分明是城市的富人区。
太阿在新世纪的家也不错，但却缺了山下闹市的衬托，比这里毕竟少一些味道。
季兰家在别墅群的深处，和周围浑然一体，很好的隐藏在群体之中。车子停下太阿随着季兰的母亲安顿太阿进屋坐下，收拾停当后，给太阿倒了杯茶，坐下问起了季兰父亲的近况。
太阿瞥见门口拿进来的杂志上2019年的字样，大概回忆了当时知道的季老师状况，倒还应对得来，只是看着季兰的母亲神色平静，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7夜袭

7  夜袭
听季兰母亲说，季兰近日才出发去国外参加什么比赛，太阿想要进一步询问，季兰母亲却一副“明明知道的比我还清楚，还在装模作样”的嫌弃神情，弄得太阿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听季兰说你在**大学？在留予那个地方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看来你天资很好，也很努力！”话题很快转到了太阿身上。
真实的世界里，太阿只上了一所普通的院校，所以不知道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是季兰的母亲掌握了错误的信息，还是在这里太阿真的人品爆发，超水平发挥上了名校，于是太阿只能用**微笑来应对。
“阿姨，那个，恩——我那同学让我捎过来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他们那么紧张？他说只是普通的纪念品啊！”
“你这孩子，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也不知道害怕。万一是毒品怎么办，超过克数要掉脑袋的，就算这东西，要不是遇见我，就算最后证明你只是被人利用，学也上不成了，这辈子也算毁了。”季兰的妈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简单洗漱后，太阿被安排在客房休息，季兰的妈妈答应第二天一早带他去机场接机，迎接从外地回来的季兰。
在干净整洁的客房，是久违的公元时期风格，软软的被褥，机械闹钟、台灯无数都勾起了太阿的回忆，那还能睡得着。
太阿试图真切的回忆和季兰的过往，回想已经好久没有想起的青涩时光，回想自己已经一百多难已逝去的青春。
太阿后来确实想过离开家乡后，能够出人头地，让世俗的成功堆砌起自己的信心，勇敢的说出想了很久但一直没有说出的话，但不过一个小小的感悟就打消了这一切。
那只是他平生第一次看见大学旁边那幢高楼，那时公元时期经济飞速发展的产物，高三百多米，九十多层。有一天，在课堂上，太阿看着它突然想到，在那么高的地方是不是人的想法会变得不一样，久而久之，会不会和芸芸众生愈来愈远。
这么想着，他便开始觉得年少的情感是如此索然无味，远远的把季兰藏到了记忆的某个角落里。
后来的岁月证明了他的猜想，他上了高楼，他到了新世纪，的确他觉得他和那个出身贫寒的少年渐行渐远，除了偶尔的午夜梦回，他很难体会到那个少年的酸甜苦辣。但有一件事他没料到，那个少年珍惜的东西没有随着少年离开，就算少年不再依然能让他隐隐作痛，比如来不及说出的喜欢，来不及结束的仇怨、以及来不及告别的伙伴。
“是多久前的故事了？”想着想着，太阿不觉在脑海中自问自答，完全忘了，这种程度的交流产生的脑波已经足够呼唤起个人助理的响应。
“没有足够的资料，无法回答您的问题，需要联机查询吗？”
“需要！”太阿根本没意识到在和个人助理对话、
“已连接车载主机，也没有相关数据。”
“什么!--------算了。”太阿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赶紧叫停。
“主机报告紧急事件，有几个携带武器的人员靠近，是否需要采取行动？”
随即，别墅外的图像清晰地出现在了太阿脑海，一支小队在别墅群外下车，分工严密的包抄过来。
两名狙击手爬上两个方向的制高点，其余五人交替掩护，快速逼近别墅。
“当然要采取行动！”太阿气急败坏的在脑海里大喊大叫，一边飞快地翻身起床。
脑海里基地车关闭模拟出的汽车噪音，飞速倒车，转向，开往开阔地，冲向第一个狙击手的方向，另一个画面五人小组已到两个街角外，太阿刚穿好裤子，寻找乱扔的袜子。
基地车找准时机，飞快地一枪放到狙击手，转身冲向另一个，五人小组过了一个街角外，太阿过了一个街角，太阿刚把袜子穿好。
基地车正在追赶已经发现它的第二个狙击手，五人小组已经到了门前，其中一个摸出一个铁家伙，太阿拽过上衣，打开窗户，飞快跳了出去。
铁罐子砸破玻璃，飞进了客厅，一股浓烟迅速蔓延，五人飞快地破门而入。
太阿呼叫基地车，都什么时候，还管那个狙击手，他就不了位的话，威胁比这小组差远了，人工智能还真是死脑筋。
基地车飞快驶过来，太阿翻过别墅低矮的墙头，石头的墙面刮得裸露的上身生疼，身后听见有人已经到了自己房间查看。
太阿矮下身子穿衣，那人看见窗户洞开，已经跳了出来。太阿飞速向前，基地车过来挡住了几颗那人立刻射出的子弹，还好车子防弹，只是叮叮当当响了几声。
太阿跳上另一侧打开的车门，迅速关上，喘着气发狠，毫无必要的大声把决定喊出来，“把这几个混蛋放倒，和阿姨一并带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好的”人工智能也应景地放弃了思维沟通，直接使用语音回答道。
“画面调出来”，在新世纪多年，太阿还是不太适应脑海里凭空出现的图像，一有条件就要召唤屏幕。
一块大屏如愿的出现，纳米机器人传回来的画面是几个人在室内和季兰母亲交火的情景。本来以太阿的理解，季兰母亲就算在特殊组织身居要职，应该也只是行政人员，做做决策或者分析之类，想不到武力值满满，抱着一支雷明顿，指哪打哪，压制的信心满满的几个人抬不起头来。
不过雷明顿火力有限，估计很快就会难以为继，几个训练有素的人估计也是在等待。
反正准备离场了，不如来点刺激的，太阿心一横，指挥着车子远离一段，猛然加速，隔着栅栏，朝着别墅宽大的落地窗冲了过去。
车顶伸出的激光武器加大功率随便一下，栅栏中间一段加上一段灌木、绿植便灰飞烟灭了，车子毫无障碍的冲到玻璃上，随着四散的玻璃渣子落在了沙发、五斗柜们和钢琴之间。



 8营救

“吱吱吱吱”几声轻响，几个来不及反应的高手在超越时代的武器面前全无还手之力，被降低杀伤力的激光武器直接解除了武装。
一个机械手伸出，三下五除二把几人电晕，塞进了车子的后面，按照伤情严重程度，用那唯一的医疗中心救治。
扔掉子弹用完的雷明顿，季兰的母亲也慢慢在楼梯上方探出头来，看见是太阿倒也没有犹豫，简单收拾停当，拿了一些物品就匆匆上车。
基地车早已把这片的地形详尽的存入内存，在已经响成一片的警笛声中三怪两拐就顺着一条小路快速地出了别墅区。
“去机场”季兰的母亲觉得果然冷静专业，知道事出反常，在事态不明朗之前，所有应对都可能失误，只有保护家人的安危最重要。
“去机场”太阿装腔作势的对着人工智能模拟出来坐在驾驶位上的三维影像重复，车子调转方向风驰电掣地冲着这个城市的机场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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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脚趾都能想到，无论对手是谁，机场的大厅一定是防范的重点，就算太阿拥有超越时代的武器，载具想要轻松接到季兰并顺利撤离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所以太阿准备放下未来人的傲慢，认真应对，好好计划一下，用突破常规的方法来试试，经过和人工智能多次讨论（其实只是不断的提出要求），最后还真找到了一个大众思维的盲点，相信当对手恍然大悟时，他们已经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机场的大厅二楼的一间四面玻璃的房间，被临时布置成了作战指挥中心，一排电脑前坐着不同专业的六位专业人士正在从各自专业出发为这次行动或是查询信息、或是指挥外勤人员就位、或是协调相关部门配合。一名黑衣人坐镇指挥，冷峻的面孔掩饰不住眼神里的跃跃欲试，太阿要是见到，一定一眼就能认出这位就是那个藏在灯光背后的审讯者。
耳机里各部门就位的信息都已传来，大屏幕上机场大厅各个角落的的画面也已经分割显示，虽然至今还没有太阿以及那辆奇怪车辆的信息，但黑衣男人相信，在那辆航班到达后，太阿一定会出现。
用来对付那辆外表普通，其实却具有变态防弹能力的车辆的遥控反坦克**已经在机场各个方向的公路入口处安置，只要那辆车出现在那几处可以立即解决战斗。
不过以季兰母亲对组织行事风格的了解，应该能料到这一点，他们更可能采取的方式可能是混入普通人群，妄图神不知鬼不觉的借走季兰。
所以，抓捕行动的重点都放在这个方向，自动人脸识别软件，化妆方面的专家、遍布全场的特工，最先进的通信系统、成熟的软件辅助分析以及自己这个经验老道的行动指挥专家，太阿露面之时，也就是被捕之时。
随着降落时间的临近，黑衣人觉得自己的掌心逐渐开始变得潮热，来回踱出的步伐也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来自机场指挥塔台与飞机的对话被接了进来，飞机已经开始降落，通过塔台联系了机长通过空姐也确认了季兰在飞机上的座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飞机较小，只能在远处停靠，乘客需要乘摆渡车才能到候机厅，不过在飞机场内应给不会出问题。
飞机着地，开始滑行，飞机停下、舷梯、摆渡车、行李车快速就位、飞机舱门打开，第一位乘客开始出舱。
有参与行动的人都开始准备，四处搜寻太阿可能出现的角落。
画面通过一位化装成地勤人员的特工携带的设备传回，通过人脸抓取软件和已经显示在大屏上一角的季兰相片自动比对——一位不是、两位，也不是——比对还在继续，大家努力平心静气等待着。
第101个，季兰还没有出现，两辆摆渡车都跑了一趟了，黑衣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2678，进入机舱检查。”黑衣人下令。
2678是为化妆成保洁人员的女特工，心里一阵吐槽，乘客没有全部出来，怎么进去——
努力进行了一阵心理建设后，2678装作一个懵懵懂懂的新手模样，冒冒失失从下来的乘客身旁挤到到舱门口，作势要进去。
门口的空姐连忙阻拦，对话中，2678已经将暗藏在工具中的镜头对准了舱内。画面顿时切到了黑衣人面前的大屏上，果然如担心的一样，舱内仅剩的十几名乘客中没有季兰。
黑衣人心底一凉，一下子想不到哪里出了纰漏，突然在已经锁在下方的几个画面中发现了端倪。
“把18号画面且上来，229把镜头对准那辆行李车”，这下，大家都发现了，那辆已经装满行李的车子没有按照规定路线行驶，反倒向远方驶去，而且速度有些快的离谱。
“拦住他”一声令下，机场内伪装成各种身份的特工纷纷拔出手枪追了过去，好在乘客已没剩多少，没有引起混乱。
那辆行李车发觉有人追赶，不再伪装，抛下车上满满当当的行李，飞快加速。几名特工拦下一辆摆渡车，加快速度迅速追了过去。
这时，特工传回来的画面上，隐约看见远处的围墙轰然倒塌。特工报告，那辆期待中的车子从缺口冲了进来。
那车子速度变态，很快接近行李车，干净利落的一个摆尾停住，行李车上两人迅速上车，那车子发出一阵怒吼，在追赶过来的特工不及反应时，已经疯狂的冲出机场，扑到机场外的田野上，在卷起的巨大灰尘中，不见了踪影。
黑衣人大怒，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气急败坏的全军出动，除了几个技术人员外，全员武装到牙齿坐上从待命的冷僻处开到门口的五辆军用悍马气势汹汹的追了出去。
在不及反应的机场人员眼光中穿过机场，越过墙上那个巨大的缺口，越过巨大灰尘笼罩的原野，已经恢复原状的巨大基地车映入了车上所有黑衣人的眼中。



 9唤醒

已经和等待这里的其他两辆车子合体恢复了本身形态的基地车像一辆坦克一样，遮天蔽日，巨大的激光武器、坚硬的装甲，原来颇具气势的五辆悍马一下子像冲到大象面前的土狼一样变得悻悻的。
巨大的基地车却毫不客气，一个转身，一个巨大的机械手深处像巨人驱赶蚊子一样，东一下、西一下，不一会就把几辆悍马拍成扁扁的，同时电流放出，车上人员也都电晕了过去。
机械手不停，仓促撕开车顶，太阿进去把一个个特工拖了出来扔到基地车上，然后纳米机器人出动，把车子残骸分解成材料收集到了车子的材料中心。
忙碌完的太阿回到车上，看见季兰和母亲抱在一起，满脸惊愕，小心翼翼地问太阿：“你到底是谁？”
太阿的回答很简单，一个指令过去，作为背后伸出几个架子把两人固定住，强行放平，一个机械手用专业的手法拿着注射器给两人各自注射了一针麻醉药剂。
“植入纳米机器人，连接人工智能助理”，太阿吸收了任主任的教训，提前制造了几十个个人工智能助理以抑制离开这块奇异区域后随时可能出现的呼吸道痉挛，一有条件马上给季兰母女以及黑衣人俘虏一人安装了一个。
不过这些人工智能助理助理都做了功能上的限制，都以宿主DNA做了账号认证，只开通了抑制吸道痉挛的功能，太阿可不想在这些人确认安全之前都得到强化。
太阿的思路是虚拟出来的城市物资也许是假的，但人类按照任主任的经验确实真的，在这荒凉的星球上，能有一批同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有生之年想要回到地球上人类社会估计是没戏了，除非在这里自己创造一个，就让这些人成为这个社会的先驱吧。
只是昨天和刚才的攻击都没轻没重的，虽然医疗舱治疗没问题，但消耗掉的物资可没法补充，用的太阿心疼得很，看来以后该考虑制造点不会造成那么大伤害的武器了——新世纪警察用的抓捕网、束缚枪之类的都行。
当然这些和下面这个问题比起来都是小事。这个问题就是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当前的处境，一帮以为自己是生活在公元时期、有着完整连续记忆的“人”突然发现自己身处在几百年后、离家乡十万光年、未开发、生存条件恶劣的星球上，而且出身成谜，以超越他们多年的科技都无法知道他们以及他们出现的那个城市是怎么产生的。
实话实说的话，大概率都会崩溃的，在这种条件下，太阿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更加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能力。眼下只能想办法蒙混过关了，以后说不说实话也得看情况，可能的话最好是能永远隐瞒下去。
确定了策略后，太阿把这个棘手的难题甩给人工智能按，让他按照这个方向编写脚本，确保能自圆其说，自己则回头继续寻找发生这一切的原因。
这次早有预谋，太阿倒是在幻境里收集了不少物资，基地车分析后的结论是全部不过是碳元素的不同形态而已，模拟出的公路、建筑、车辆都只是“熟悉的外表，陌生的构造”，系统把上一次任主任故去后分解所得的物资进行了详细分析，则发现从外表到皮肤、肌肉、内脏完全是一个地球人，但一直分解到了原子层面后却发现了异常——那不是正常的原子，但是什么以基地车的能力根本判断不出来，一个新世纪科技高速发达后的产物在这未开发的原始星球竟然遭遇了瓶颈。
太阿隐约感到事情比想象的更加复杂，一股凉意从心底涌了上来。
事不可为，只能放下，好在太阿也算经历风雨，这点小小挫折完全不放在心上，转而询问人工智能有什么进展。
“已拟定了几条策略以说服在虚拟城市中俘获的疑似人类”，人工智能严谨的声音传来，内容却不那么严谨。
“什么叫几条”，太阿暗暗吐槽。
“正在比对每种策略的成功几率。”
“是否可以通过试验验证，失败后采用清洗记忆的方法重新开始。”太阿突然想起那个审讯他的黑衣人。
“清洗记忆可能对被实验对象造成某种不可逆转的伤害，是否需要提前抽去几组试验人员。”
“抽取什么，那个什么指挥就可以，他拥有冷静的思维以及强大的神经，完全可以多次重复试验。”太阿草草的决定了试验的人选，恶意满满地开始了惨绝人寰的试验。
“开始第一次唤醒试验，方案一”
何世静慢慢醒来后，首先看到的是远方熟悉的城市，以及身边已经报废的车辆。
“看来任务失败了”，何世静强自镇定下来，压抑住内心的挫败、愤怒、沮丧等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感情，首先承认了这个事实。思索下一步应该如何汇报，如何补救，以及如何脱离目前的危险。
几辆车子全部报废，人员凶多吉少，没有救援手段的他首先要做的是联系外援。
但多次尝试后却发现，自己的以及现场找到的其他人员的甚至车辆内安装的通讯设备全部失效。
何世静只好选择步行返回。城市就在眼前，但步行却是很远，何世静远远眺望希望找到可以搭载的车辆，却惊奇的发现，周围的景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这个地方在机场南边，在地图上是一个城中村连着一个城中村，不远就会到达下一个城市，往东不远就应该贯穿整个区域的高速公路。但此刻在他眼前，却只是光秃秃的一片戈壁滩，城市附近有戈壁滩吗？那不是在国家西北的蛮荒地带吗？
何世静以为自己迷失了方向，看向天空，希望用太阳确定自己的方向，可更荒谬的景象映入了眼帘。一轮红日还在地平线上，一弯银色的巨大月亮已经挂在当空。
“冷静、冷静！”尽管不停地提醒自己，何世静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了慌乱。



 10欺骗

“对，看星空”银河在哪里，北斗星呢？稍一仔细，就发现，星空和记忆中的也相差十万八千里，那个巨大的带光环的东西是什么，土星、天王星、怎么能有这么大，难道这是在火星上。
何世静又看向城市，城市还在，但这丝毫不能给他任何慰藉，因为一旦发现了前面那些，城市越是正常反倒越是显得诡异，所有的道路都是，所有的河流都是在城市范围内才开始出现的，所有的车辆离开城市后就会消失，所有的绿色，所有的建筑都在离开城市后戛然而止，没有过渡，没有城乡结合部，没有逐渐低矮的民房。
饶是何世静神经强大，也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的血液仿佛一下被抽空了——什么情况？
这时，一阵刹车声响起，那辆恐怖的战车又一次出现在身旁，那个自己审问过的小男孩从车上跳下来，语气轻松的对他说：“你终于发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啊！你不是刚从那里出来吗？你看机场就在不远处。”
“不对，这里地形不对————你做了什么，那月亮是怎么回事，那那那个”他终于开始语无伦次。
“冷静，冷静，先生冷静，深呼吸，没事的，没事的，，请先到车上，我慢慢解释给你听。”说完后，那男孩转身上了车子。
何世静没有办法，只好默默跟上。车子内部和外观给人的感觉不同，充满了科技感，一看就不是何世静所处年代所拥有的技术能够制造的。
“请坐”，那男孩指了指车内的座位说。
“请听好，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我保证，我现在告诉你的都是事实，请你一定要相信。”那男孩观察着他的反应，好像在考虑该如何组织语言。
“现在是新纪元368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距离太阳系十万光年的xx星系XX星周围的第五颗行星上，我们管它叫‘家园壹号’————”
随后，那个系统虚拟出来的男孩把太阿的身份，整个探索计划，以及探索过程的遭遇，现在的处境，以及如何遇到这个诡异的城市都如实的告诉了他。
“不可能，我一个星期前还和家人在一起，我就出生只需要做动车四个小时就能到达的城市，我在沿海的一个地方有一套住房，我不相信——————”
何世静无法相信，大声反驳，那男孩却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何世静从出生说到长大，从求学说到工作，从凌乱说到逻辑通顺，从义愤填膺说到逐渐平静，从语调激昂说到喃喃自语，终于在男孩的注视下慢慢停了下来。
“我该怎么做？”
“好了！”图像外看着的太阿无奈的叫停。这个叫何世静的黑衣人还真是了得，竟然这样就接受了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实，这心理素质也太强了吧。
虽然太阿被他审讯，还挨了几下，心里不爽，但还真有些佩服这人，不过佩服归佩服，报复归报复，太阿可不会心软。
“试试第二方案吧，第二方案是什么来着，闪电穿越。”随着语音，系统启动记忆消除，固定在人机接口装置上何世静一阵抽搐。
“可以开始了吗？”太阿等到何世静刚刚平静了一些，马上问道
“清楚记忆后，需要休息12-24个小时，不然容易产生一些并发症。”人工智能提醒。
“哪有那么多时间，想要尽快完成工作总的付出点代价，何先生意志坚强，我觉得他可以的，咱们开始吧！”太阿的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随着语音，系统启动记忆消除，固定在人机接口装置上何世静一阵抽搐，屏幕上的画面闪回着逐渐倒退，很快又回到了那个狼藉的战斗现场。
何世静又一次慢慢醒来后，看到的是远方熟悉的城市，以及身边已经报废的车辆。
“看来任务失败了”，何世静强自镇定下来，压抑住内心的挫败、愤怒、沮丧等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感情，首先承认了这个事实。思索下一步应该如何汇报，如何补救，以及如何脱离目前的危险。
几辆车子全部报废，人员凶多吉少，没有救援手段的他首先要做的是联系外援。
外援在3个小时后赶到，大家被抬上救护车，送到了组织自己的医疗中心，接受了手术治疗，总算没了生命危险，只是下半身没了知觉，只能靠积蓄和退休金悲惨的度过下半生。
好在不久后，何世静发现他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花光所有的积蓄，利用部门的特殊福利把自己冷冻起来，待科技发展到可以治好他残缺的身体是再醒来，继续用自己的专业为将来的组织服务。
虽然虚无缥缈，但好过目前日复一日的苦熬，何世静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签字同意了，并在随后极短的时间里做好了各种准备，满怀希望的奔向了未来。
确实相当漫长，几百年的岁月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但对何世静来说只是一瞬间，在他自己感觉，不过是度过了一个无梦的睡眠而已。
看到这里，太阿明白了，这不就是以自己为模板编得故事吗——还真不能对人工智能的想象力抱太大的希望。
太阿逼着自己看何先生像他当时一样，努力、享受，最后被坑，再一次忍受了生活的毒打。好在那个虚拟的世界的时间可以加速，不然太阿就吐了
以后的剧情顺利成章，很快在何先生集结训练时和太阿相遇，一起加入探险，在旅途中接下友谊，一起遇到事故，一起流落到这颗星球。
“完美，虽然想象力差点，但逻辑倒还严密！”太阿在心底赞叹。
果然系统内，黑衣人和太阿俨然是出生入死过的伙伴，一会在戈壁摊上收集物资，一会帮忙寻找坠落星球的其他人员，一起布置生活基地，一起制造基地车辆，一起到不知什么东西制造出来的环境里探险。
最后系统显示，何先生被洗脑成功。
“还要继续试验其他方案吗？”画面定格后，人工智能的声音适时的想起。



 11寻找幸存者

“哎，要不先看看其他方案的内容吧。”太阿倒是想继续报复性的让何先生继续为科学献身，但无奈自己连续看了两个方案演示，也有点扛不住了。
系统用简练的文字家图像把其他几个方案的内容展示了一下，大体的思路都和第二个方案类似。
同时系统把几个方案的优点以及可能导致失败的点以及更有甚者可能埋下以后的隐患的可能性做了具体分析。
太阿重点关注了刚刚看过两个方案的情况。
第一个“完全据实相告”的优点翻译成大白话就是经得起推敲，在任何情况下不怕穿帮；缺点则是太匪夷所思，对象拒绝接受或精神崩溃的可能性较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何先生如此强壮的神经；埋下的隐患则是无法消除对象对太阿敌对的状态，就算勉强以实力碾压，也存在以后反水的可能性，而且彼此根本无法完全信任。
第二个“共同经历”正好相反，优点翻译成大白话就是消除对象对太阿敌对的状态，取得了一些相互信任，可以作为出生入死的伙伴；缺点则是经不起推敲，在任以下情况下可能穿帮：遇见飞船的其他幸存者后，有机会接触飞船残留的资料后；埋下的隐患则是无法大规模推广，当以后需要从幻境带出更多的人口时，他们相信自己是全部来自太空吗？再一个就是在共同的目标下，目前可以完全彼此信赖，但一旦处境换转依旧无法完全信任。
后面的方案显然是针对这些不足极力来弥补的，但都是“按下葫芦浮起瓢”，一个缺点或者隐患的消除又会带来新的缺点与隐患。
看来需要权衡一下了，太阿同意了第二个方案，并要求全力弥补第二个方案的缺点与隐患。
人工智能开始推演，太阿则抓紧时间，完成已经耽误了许久的搜索任务。
休息考虑中，车子已经开到了预计的坠落地点，正在忙碌洗脑方案的人工智能分出分出一个线程来协助太阿执行寻找同伴的任务。
这个同伴看来是船上的高级人员，权限较大，从已经收集到的零散坠落物来看，登陆基地的规模至少是太阿那个小基地的十几倍。不过，显然这位同伴的运气没有太阿那么好，这里接近一个山脉，地形复杂，地面坚硬，坠毁的几率大大增加了。
在很远的地方，太阿就发现，山脉脚下有一线绿色，到了这个距离更明显了，太阿显然不对这个发现报什么希望，会是植物吗，这难道除了那个诡异的幻景以及似幻似真的芦苇，还会有别的真正的生命。
太阿没有兴冲冲的跑过去观察，依然按照计划，一边收集物资，一边寻找同伴，好在坠落残骸的分布显示，最终的坠落地点应该也在山脉深处，可以顺便看一下，只是这样的话同伴生存的几率就更低了。
一路搜集到山脚下，那线绿色已经扩展成一片草原，这果然是个有生命的星球，这给太阿很打的鼓舞，这意味这太阿在这里建设居住点、一个城镇、一个部落或者异想天开一点一个文明都成为了可能。
太阿最后是在一个峡谷里发现他同伴的尸体的，那里风景如画，比起太阿落下的戈壁滩，简直就是个天堂，可遍布的石块、冲天的石锥、巨大的数目都成了阻碍安全降落的地狱使者。同伴的逃生舱最后就是被一根石锥像一块烤肉一样穿了起来，里面的同伴已经风化，只剩了几片宇航服残片。从残片上，太阿认出他是船上研发部的工程师，叫做扎姆斯，好像还有过一面之缘。
太阿很奇怪，看到一个同伴就这样消失，自己却没有太多悲伤地感觉，远没有那个虚幻的地方模拟出来的任主任离去时那么难过。甚至心里在琢磨该怎样利用收集到的物资、这里出乎意料的环境、选一个合适的地方建设一个基地，以便在这个星球上生存、发展下去。难到真像某本书里说的一样，人的一生都只不过是活在童年记忆里而已。
山脉深处发端了一条激流，顺着激流行走，慢慢出了大山，一片不同于满眼戈壁的景象展现在太阿面前，水草丰美、山河壮丽、天地辽阔。太阿测量得知，大概知道对比地球，这里已是地球的热带，只是星球距离恒星较远，整体温度较低，接近赤道不过才有地球上温带的景象。好在这个星球直径是地球的三倍，即便宜居的面积占比不大，也比地球上的宜居面积大的不是一点半点。
穿越前地球对这头的观测主要集中在其他几个星球，对这里了解有限，进入虫洞后，又急于逃命，对这星球的知识仅仅是，大小、距离恒星距离、卫星之类，与生存相关的大气成分、温度、液态水、生命等等都是一篇空白，只是危机寻找落脚点时，才仓促知道一些基础知识，降落后手头掌握的工具太少，就更不可能进行探测了，能有现在的一切真是老天见怜了。
想要生存，弄明白这个世界大致的摸样当然重要，但一个可以居住、生产、源源不断获得能源、物资、给养补充的基地却更为急迫。虽然经过这次补充，太阿的物资可以支持他自己生存几年、但未雨绸缪是人类的起码要求，更何况还想要更多尚在洗脑中的同伴。
这个星球上的生命也是碳基，但含有一些对地球生命来说致命的物质，想要作为食物估计得使用生物技术进行改造，当然排除毒素的技术也有，但只能是权宜之计；这个星球的能源倒是不缺、大规模制造太阳能电池的材料遍地都是；矿物也不少，仔细勘察的话应该大部分都能找到，这都需要时间，需要设备，所以一个定居点对于太阿一是迫在眉睫。
按照人工智能的建议，太阿准备在大山脚下建设第一个可能长期生活的基地。开始阶段，太阿线建立了一个临时居所，按照集训时建立的营地规划，应该具备生活设施、研发基地、制造基地、决策中心等等建筑。



 12象虎

就在太阿建设基地的这个美好的愿望刚刚形成不过几天，这个星球就给他好好上了一课，让他知道，生存不是一件唾手可得的事。
幸亏了太阿性的踌躇满志，没有在劳累一天后沉沉睡去，才听到了人工智能的语境，提前看到了那个东西，打破了在他心目中，不可能存在凭借自身能力能逃过基地车上跨时代激光武器攻击动物的刻板印象。
事实证明，太阿那些关于野兽的知识只是地球上的特例而已。
那种动物大小类似地球上的大象，外形却很像老虎，只是多了两条腿，一只六腿和大象一样大小的老虎有多可怕，一群呢？
太阿认为万无一失的力场防护墙只消灭了一个，后面的就很鸡贼地一跃而过，4米高的力场防护在他们面前不过是一个栅栏而已。
而太阿觉得人工智能多此一举布置的防空系统覆盖不到这个高度，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东西完美的穿过了太阿防卫的空档。
现在只剩下距离这个因素了，太阿很庆幸的把这个基地规划的好大，边界离太阿的基地车还有很远，就算以这东西——太阿已经在心里给它们起了个名字叫做象虎-------变态的速度估计也得十几分钟。
太阿无需人工智能提醒，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决策——逃。
基地车很快就绪，放弃了所有在外的物资，仓促的启动，以最快的速度向深山逃去。
一边飞驰，基地车还一边把身后的树木击倒，以稍微阻挡一下，但效果明显为零，象虎除了稍微稍微留意了一下落脚点外速度丝毫没受到影响。
几只领头的象虎已经追上来，尖利的爪牙在车子的装甲上发出了难听的声音，听得太阿心惊肉跳，好怕那厚厚的防弹装甲会像纸片一样马上就会被撕开。
好在车子扛住了，除了被撞得摇摇晃晃外，还是坚强地摆脱出来继续向前，同时顶部的激光转动集中了两只象虎。
象虎的应变奇快，很快不再硬碰硬，通过迂回包抄来干扰基地车的前进，不久就抓住一个车子急转弯的机会，一抓拍坏了自有转动的激光发射基座。
好在，几天的山路，车子已经适应爬高就低，飞快地登上高坡，强大的动力带动履把车下的山石像子弹一样抛向后方，打的象虎嗷嗷直叫，加上上坡象虎跳跃的本领被遏制，距离终于开始拉远。
但再高的山峰也有顶点，到了顶点往下，形势可就没有这么美妙了，太阿思索再三，最终还是觉得在山顶固守胜算大一些。
但这个基座不能转动却是个大问题，太阿把心一横，让人工智能给基地车临时开了个天窗，车子里临时搭了个平台，太阿站上去刚好把上半身露出来，手动瞄准，手动射击。
饶是人工智能操作迅速，太阿手脚麻利，刚做好这一切，一头象虎已经追到跟前，高高跃起扑向车子。
太阿仓促间连忙射击，一束激光将这头象虎拦腰切成两段，重重的摔在车顶，把车顶砸出一个凹陷，夜色下看是黑色的血流成了小河。
太阿来不及害怕，拼命按动射击按钮，不停地射向山下。因为人工操作本就难以精确，再加上太阿未经训练，分明是公元时期机枪手的玩法，打的已初步摸索出人工智能射击规律的象虎群措手不及，纷纷寻找掩体躲避。
但这样的败家子打法毕竟难以为继，人工智能足够使用数场战斗的射击能量块在太阿狂躁的操作下，不过一个小时就已开始告警，但太阿打的兴起，肾上腺素分泌，根本没听到激光发射器发出的能源低警报。
终于，激光能量几乎用尽，最后一枪的能量尽然低到把一处灌木引燃的地步。太阿这时才发现大事不妙，没有武器，不敢逃跑，看来这能缩进装甲还算厚实的车子里任象虎宰割了。
不过这时，山下却起了变化，象虎们不顾激光的威胁，纷纷从掩体后跑出来，逃避已经乘着大风燃烧起来的大火。
太阿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顿后悔，在心里大骂自己，一个新世纪的进化了几万年的智人竟然把原始社会山洞里的知识给忘了了——动物都怕火。
看来在火熄灭前，象虎们估计不会再次集结了，全靠一口气撑着的太阿眼看危险解除，太阿一下手脚发软从射击口上瘫坐下来。
呆坐片刻后，太阿伸手从旁边抽屉拿了几个能量棒狼吞虎咽吃进去，终于恢复了些气力，正准备安排人工智能报告基地车的损失，突然想到山下营地里的物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快，快下山救火。”太阿大喊。
但刚才又是发呆、又是吃东西，火借风势已成燎原之势，匆忙间不用说救火，下山都成问题。
人工智能先是用加工中心制作了一个巨大的储水装置放在基地车背上，然后远程奔袭到另一座山后的溪水旁抽了十几方水，然后才一边喷射降温，一边慢慢向基地所在的方向冲向火场。
大火阻路，地面凹凸不平，难辨方向，总算有高科技加持，基地车一个小时后到达了刚刚存在了几天就惨遭大火毁灭的营地旧址。
仓库已经烧得融化，建造中的生活中心也已消失，但最让太阿心底生出无力感的还是刚从基地车上挪下来的加工中心完全毁灭了，从软件到硬件、到大量的纳米机器人全部灰飞烟灭了，以后该怎么办，靠双手吗，连个帮手都没有。
说到帮手，幸亏医疗中心还没来得及建起来，还附在基地车后面，虽然逃跑时颠簸的几乎散了架，但好在季兰、何先生一干人还在，不然希望就全破灭了。
看来必须马上选择一个方案把大伙唤醒了，风险什么顾不上了，物资也顾不上了，人多点互相提点才有可能在这里活下去，要不可能直接就给象虎或其他可怕的动物做了食物了。
太阿眼看营地以及没有挽救的必要，非常光棍的选择了放弃，把满车的溪水一放，水罐分解，轻松地压着灌木的灰烬飞快的躲到了远离大火的山峰上，给车子罩上全封闭的力场防护罩，开始选择最后的洗脑——呸，唤醒方案。
这次一切从快，在人工智能的帮助下，太阿很快就敲定了一个以第二个方案为主，稍作修改的的唤醒方案。
同时，自身的强化方案是时候完善了，面对未知的环境，凶狠的猛兽，空旷无人的世界，新结识的同伴，脆弱的基地车，损失殆尽的高科技，除了自身的实力外，还有什么能带来安全感。



 13仓促

大家慢慢醒来后，首先看到的是远方熟悉的城市，以及身边已经报废的车辆。
“看来任务失败了”，大家强自镇定下来，压抑住内心的挫败、愤怒、沮丧等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感情，首先承认了这个事实。思索下一步应该如何汇报，如何补救，以及如何脱离目前的危险。
几辆车子全部报废，人员都受了重伤，没有救援手段的他们首先要做的是联系外援。
几辆车子全部报废，人员凶多吉少，没有救援手段的他首先要做的是联系外援。
外援在3个小时后赶到，大家被抬上救护车，送到了组织自己的医疗中心，接受了手术治疗，总算没了生命危险，只是全部都不再是健全的人类，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部分身体没了知觉，只能靠积蓄和退休金悲惨的度过下半生。
好在不久后，首领何世静发现他们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花光所有的积蓄，利用部门的特殊福利把自己冷冻起来，待科技发展到可以治好他们残缺的身体时再醒来，继续用自己的专业为将来的组织服务。
虽然虚无缥缈，但好过目前日复一日的苦熬，大家都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签字同意了，并在随后极短的时间里做好了各种准备，满怀希望的奔向了未来。
确实相当漫长，几十年的岁月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但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瞬间，在他自己感觉，不过是度过了一个无梦的睡眠而已。
整个情节依托方案二的内容修改而来，只是变成了多人版本，大家在同一个虚拟世界里度过了新世纪的时光。
按照后续剧情的需要，系统调短了他们冬眠的时间，相对的科技发展也没了真实的新世纪那么大的跨越，在普通的生活中基本还是他们熟悉的场景，后只是在后面的太空探险中，提供了必要的科技发展。
比如其实就是简略版个人助理的个人呼吸系统调节装置，说是为了应付新世纪恶劣的空气；比如和基地车伪装后大致功能相同的外星登陆车。
纳米科技、人工智能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没有多广泛的应用，为后续太阿为自己的神话留足了空间。
与此同时，太阿对自己的强化开始了，大量的纳米机器人被配备到了耳朵上人工助理那个机器人存储空间里，有感知的，增强力量的、强化骨骼肌肉的，加快反应速度的，人工助理和大脑的链接通道也大大加强，可以实施辅助大脑做出反应。
各种软件模块开放完成，有辅助战斗的，辅助感知的、辅助跳跃的、辅助力量的，分别驱动相应的机器人，配合自身的动作完成攻击或防守。
这些听起来很复杂，但在新世纪不算什么新鲜东西，不过是把新世纪的人体强化技术集合了一下而已，模拟格斗场的战斗强化、各种危险工作的工作强化都已经是成熟的技术，只是在平衡性少年宫需要取舍而已，毕竟纳米机器人有限、能量有限，想在各个方向都强化，各个方向的强化就不可能都到了极致。
太阿花了一天时间就搞定了这些能力，但想要熟练应用却不是短时间可以搞定的，时间有限他决定也和被唤醒的人一样，在虚拟空间中练习，这样通过调整时间进度，可以大大节省时间，虽然该留的汗水、付出的努力一样不会少，但起码能在大火熄灭前，象虎卷土重来之际多一些自保的能力。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不被逼迫一下，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发挥多大的能力。在太阿在虚拟空间里被虚拟出来的象虎各种虐的间隙，还一边和人工智能设定了一个严密的修炼体系。
这个体系是太阿为了在以后的社会地位的保证。太阿的本意只是多一份保障而已，没有想到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体系会发展日后那样的庞然大物。
人工智能的思路是这样的，通过虚构出一种只有太阿掌握的“修真”方法，利用太阿东方人面孔的优势把太阿打造成为一个功夫大师，让他成为这个小小团体的精神领袖，以便没有丝毫权谋斗争经验、没有资源优势、没有任何亲近帮手的太阿能在团体的决策层占有一席之地。
这个功夫体系设计之简单粗暴到令人发指，甚至连三流小说武侠小说家的设定也比不上，没有办法时间紧任务重，只能初步搭个架子，以后再慢慢完善，好在东方高人说话藏头露尾、语带机锋是传统，应该可以糊弄过去。
修习过程也好模拟，反正植入黑衣人的个人助理是黑箱版本，只要在各项功能的启用条件加入前一功能的使用质量、使用次数限制即可，比如必须将200kg的力量增强使用过一千次吼才能解锁更高数值的力量增强，必须将拳头硬度增强到１级使用过一千次后才能解锁拳头硬度增强到２级的程序。
神秘组织的外勤的科学素养不低，但跨时代、跨学科的障碍应该鞥让他们更倾向于相信让人喜闻乐见的武侠设定，而不是探寻背后的科学原理，对吧？太阿其实不太确定，不过也别无良策。
当太阿大体完成练习后，决定进入黑衣人最后阶段，也就是到达这个星球后的虚拟世界，毕竟这次是真正的唤醒，还用虚拟出来的人物的话，谁知道会出什么差错。
虚拟世界里：
黑衣人们散落在这个星球戈壁滩的不同地点，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但距离终究不算太远，很快就聚集到了一起，聚集残存的物资和一辆完好的基地车开始了这个星球的探险之旅。
在和完全复刻的太阿同伴扎姆斯坠落点，他们找到了串在一根石锥上的逃生舱。
虚拟世界的象虎在这一刻登场，光是远远的吼声就吓住了一路顺利到达的黑衣人（不吼不行啊，直接窜出来，十几个黑衣人不够她塞牙缝的）。
黑衣人们仓促躲到车里，一名外勤在射击塔里用只有一个弹链的机枪朝着吼声地方警戒，但象虎变态的速度和敏捷让这些子弹对它们毫无用处。
要不是何世静手快把机枪手拖下来，虎象的一抓就不只是拍掉射击塔那么简单了。



 14绚丽的出场

人们缩在车里，紧盯着屏幕上车顶的画面----巨大的象虎爬在左冲右突高速飞驰的车顶上，有力的虎爪紧紧抓住车顶，甚至不久后还腾出一只来重重地不停拍向关的严严实实的射击口。
“砰！砰！”一声声巨响，像重锤一样击打在众人的心上。这么大的六爪大猫，还不把大家当老鼠吃掉。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钢板从天而降，由上往下重重的向大猫攀在车顶的一只虎掌砸去，大猫反应奇快，飞快撤爪，拍打射击口的那只迅速补位，钢板砸在车顶，好大一个凹陷出现。
钢板后，一个人影闪出，连环飞腿，重重踢向虎头，虎象紧攀车顶，躲避不便，主要也是看攻击者身材矮小，心里轻敌，硬硬承受了这两脚。
不想此人力量惊人，加上借着下落之势，竟然把虎象替得头脑发蒙，重重落在车后。那人不肯罢休，，单手提起车顶上刚才已经被虎象一抓拍的掉在一旁，仅仅连着一点铁皮的机枪，撤到手中，高高跃起朝着地下的虎象开动扳机就是一梭子子弹。
虎象刚被踢蒙，又摔了个七荤八素，哪还有刚才的灵活，顿时被击中，身上几个大洞血如泉涌，但仗着身体强横，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
车内众人顿时精神大振，对那个视频里宛若武侠电影里天外飞仙一般的人物生出无限敬仰之情。
开车的正是何世静，见状一个漂亮的甩尾，不顾车内众人纷纷倒地，把加速踏板踩死，朝着浑身是血堪堪站定的虎象撞了过去。
可怜虎象一身本领来不及使出就被撞的高高飞起，重重的摔到一块大石头上，满嘴大口喷血，眼见是活不了了。
一众黑衣人下车和站在车前不远处的那人见面。那人转身，却是个稚嫩的东方面孔，虽说东西审美差异，但总有一些东西是共通的，都觉得小伙长的秀气、文静和刚才从天而降的气势不是太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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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态度不卑不亢，虽然没有长衫、没有雨伞，但却和中国功夫片里的高人，Donny Li、Jackie Chan或者Jet Li有些神似，不过一口英语说得还行，可以与众人沟通。
这正是太阿在虚拟世界里投影，只是让人工智能在光影等方面做了许多处理，在黑衣人集团不可能发觉得情况下给他们心里印下了深不可测、神秘、值得信赖等等烙印。
太阿的身份被设定为飞船上高层人员的心理医生、健康顾问、健身指导，有着神秘的东方背景，正是此地坠落逃生舱的主人。
为了尽量少露马脚，太阿修改了人工智能里面存储的航行日志、甚至在虚拟世界中每个黑衣人的生活经历中若有若无的透露过一点，让他们心里早有预期。
这样的努力让太阿很快就融入了这个集体，并自然的成为了这个集团的核心之一，在带领着黑衣人寻找其他幸存者之余，把所谓的“武术”传授给大家。
其实就算在黑衣人们生活的年代，“武术”也早已经褪去了神秘的面纱，但一是太阿华立登场的先声夺人，二是经过练习后，自身事实存在的超出常人的异能，让所有的黑衣人疑虑顿消，死心塌地的相信了这本该轻易被揭穿的谎言。
随后的剧情就简单多了，太阿让人工智能操纵自己在虚拟世界的分身引领一帮黑衣人修习武功、冒险历练，自己则脱身出来，修理改造基地车，把其超过虚拟世界里那辆基地车的科技全部隐藏起来，人工智能核心甚至被拆下来放在一个背包里。
激光枪换成了机枪，医疗中心换成了简易的，加工中心藏在了车后的仓库里，伪装成了简单的修理机械，和人工智能的交流方式固定到直接神经交流，传递画面，屏幕、语音之类无效。
忙碌中，太阿忽然听到车顶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打开车窗一看，原来是来到这个星球后遇见的第一场大雨到了。
遮天蔽日的大雨密密匝匝，像是天河倒下一般，还在肆虐的大火没一会便被浇灭，周遭所有的景色都隐在迷迷蒙蒙的雨中。
太阿突然想到一个危机，大雨将大火熄灭，象虎会不会在雨后卷土重来，没有大火退敌，基地车恐怕难以抵挡，自己的身体强化后，并没有经过实战，在虚拟世界里耍个酷还行，真正遇上象虎，估计也就是它多费几爪而已，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想到这里，太阿一面让人工智能驱动车辆加速向南逃去，一面催促人工智能加快虚拟世界的进度，尽快与现实接轨，寻找机会把这些帮手唤醒，一起对付即将到来的危机。
车子开的开，象虎来的更快，大雨说停就停，转眼一边晴朗天空下，已经有虎象不知从那里转出来，远远的奔跑着追了过来。
好在往南不久就出了山区，地势逐渐平坦，车子速度惊人，象虎一时半会还不可能追上，只是不停有新的象虎加入，不到几十里地，追兵已经小有规模，一个个亮着尖牙利爪，排成巨大队伍，看得人头皮发麻。
基地车的聚变原料倒是充足，像现在这种使用，几百年也不见得会用完，但被人追着的感觉实在不好——毕竟是发展到了探索星际的人类在一群荒蛮星球被动物的追逐，实在丢人。
象虎们其实也不愿意赶尽杀绝，但从北方戈壁过来的庞然大物给他们带来记忆太恐怖了，每次都是造成了无法预料的灾祸。这次也不意外，天火说来就来，大火肆虐过后的森林，猎物减少，今冬的日子估计也会很难熬。
要是这个奇怪的东西被赶回戈壁还好，绝对不允许它继续给南方带来灾难，象虎们一个个憋着一股劲，一定要把这个灾星消灭。
这个硬邦邦的大块头，咬不动、抓不住、跑来跑去、还会射出死亡射线，一不小心就会中招，象虎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追上来的。
眼看那巨物逐渐逼近大河，象虎们加紧了脚步，却见那东西停在了一处小丘之上，车上下来十几个和海边森林里的事后相似，但直直站定的生物，坚定的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长长的黑色树枝站在车前，莫不是还想和象虎搏斗不成。
象虎看他们矮小单薄的身躯，实在想不出他们到底有什么依仗，觉得是有蹊跷，都不由的慢下来，聚成一堆慢慢逼近到山丘下。
几只年轻的象虎沉不住气，伏地身子，一声嘶吼，退后一段距离，猛然加速，飞快地向这一堆生物扑了过来。



 15师傅

几百米的距离在象虎的脚下不过眨眼就到跟前，象虎凌空高高跃起，黑衣人纷纷举起手中铁枪刺来。
象虎虽然身躯庞大，但却敏捷异常，看那铁枪尖锐锋利，伸出前爪左右一拍，一头落在了人群中。
象虎贴身，铁枪一下回转困难，两名黑衣人撒手扔枪，迅速回撤躲开互相人立起来的象虎四爪乱拍，旁边人的铁枪已经又刺了过来。象虎被几人围在中心，左右躲闪，一时不防，被基地车上的机枪一个点射集中，顿时被扎的满身血洞。
另一只运气也不怎么好，被一个黑衣人手中短短的雷明顿喷的满脸麻子，尽管已象虎强横的身体，不至于影响活动，但一时的懵懂还是难免，也瞬间被机枪秒掉。
接连几只被杀，象虎们锐气消磨，一时不敢上前，只能呲牙咧嘴地退了回去。
太阿看似云淡风轻地站在车顶观战，其实一只暗暗开着力场防护。力场防护能力变态，但缺点是不能移动，，一移动就会消失，如果前队全军覆没，太阿就只能缩在里面和象虎耗下去了，好在这里虽在山丘顶部，但地势平坦，虎象的冲击还不至于像上一次那样在陡峭的山岭上动摇基地车，让基地车滚落后失去防护。
现在看有士气可用，悄悄撤去，一边在通过个人助理命令前进，一边缓缓开动车子，向前威逼。
虎象本来气势如虹，一遇到挫折就开始发虚，看到这么一群小东西如此硬气，竟真的被唬住，一动不动，眼睁睁看他们站定，手中手枪、猎枪、机枪纷纷开火，一边躲闪、一边四面逃散出去。
其实，象虎损失有限，一举冲过来，太阿他们根本无力抵挡，但象虎智力虽高，毕竟也只是动物，根本无法思考怎么复杂的问题，刚才如果乘势一鼓作气冲上去也便冲上去了，眼见同伴被杀却再也提不起勇气来。
众人在虚拟世界中，与太阿相遇，和太阿的物资、装备合并成现实中的基地车模样，跟着太阿探索山区，在虚拟世界中接触虎象已不是第一次，自以为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今日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虽然觉得今日的象虎与往日稍有不同，但丝毫没有察觉到其实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太阿心里明白，虚拟世界里德象虎只是人工智能对那次战斗中对象虎观察后的模拟，许多还没有得知的细节都靠存储的关于老虎、大象知识填补，与真实的象虎能不能对上，实在是把握不大。
太阿看众人一副热血模样，心里不由有些内疚，压住心里的恐惧，故作平静的众人在战斗中的表现作出点评，然后上车慢慢寻找合适的落脚点。
“师傅！”
几个黑衣人站成一排齐齐抱拳，别扭的中文发音让太阿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长胡子的小熊猫。
太阿强压住心头的笑意，面色沉重的和众人告别。你还别说，虽然太阿最初只是想利用众人建设基地好有个可以容身的退路，但一番真真假假的相处后，还真有些不舍。
太阿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害怕孤独，还是感情泛滥，竟然不自觉的把感情投射到这来历不明的生物身上。
这些黑衣人在太阿修习功夫的演示下，已经都在佩戴的个人助理、纳米机器人的辅助下一起具备了太阿开发出的那些超乎常人的能力。太阿为了掌握优势，把这些能力分类，除基础的强化外，高级的强化分为四类，每个人都只允许掌握了一类。
四类能力分别是防御强化、感知强化、力量强化以及速度强化，被包装成为地、水、火、风四系，都用玄之又玄的道家五行说、杂合佛经的世界观搞得这帮外国人头昏脑胀。最后他们大多都选择了放弃，只修习技能，不再探究后面的原理。
由于效果是实打实的，黑衣人们倒是真的从心底把太阿当成了精神导师，全心按照太阿的指导修炼，相信按照太阿的安排，他们能在这个荒蛮的星球开拓成功。
太阿和众人告别后，意气风发的启动使用这次发现的救生舱动力为基础建造的车辆，拉上仅剩的季兰母女的冬眠舱出发。
季兰母女被他说成是缺少解冻物资无法解冻他的亲人。他告诉其他人必须找到其他幸存者的原因里面，除了寻找其他坠落的船员、收集物资外，也有成功解冻这两人的需要。
但太阿自己知道，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还没有想好，应该如何面对这两名故人。尽管他很确定，这只是这个星球上一种未知力量按照他的记忆制造出来的生物，和其他黑衣人并无区别，和他记忆中那个和他共同成长的，可爱的少女没有丝毫关系，但熟悉的面容、深藏心中的记忆，却让他狠不下心来。
就在路上慢慢考虑吧，太阿在心底默默对自己说。
一艘巨大的飞船拖着长长的尾迹缓慢的从天而降，用巨大的声响、漫天的云雾引起了飞驰中太阿的注意。
太阿慢慢停下来，打开车门，走出来站在奔腾的大江边，仰望苍穹，观察祸福难测的巨变。
飞船没有丝毫美感方面的设计，是一个丑陋的不规则形状，硬打比方的话像是太阿在公元时期最讨厌的蔬菜——生姜的巨幅放大版，但在人工智能的测算下，几乎是精确的达到了起飞、发射、飞行、降落的所有学科的所有需求。
这是一个全面超越地球文明的产物，是实用主义到极致的尖端飞行器，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带着让来自地球人类极不适应的味道，令人焦躁、心悸、难以忘记。
他来自哪里，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会给这个星球带来什么，会给好不容易逐渐开始规划的生存计划带来什么影响，太阿不敢去想却又不得不想。
飞船没有顾忌什么，气势汹汹的降落在一个巨大的平原上，多处伸出坚固的支撑物和地面链接，稳固巨大的、仍在震动的船身。地面被震动、四周的植物被气流吹动，一些不太稳固的石块开始滚动，飞船仍要花大量的时间才能降落完毕。



 16探索者

太阿在很远的距离上悄悄观察，不敢冒险靠近，他需要资料，任何关于这艘飞船的资料，但目前只能等待。
飞船停稳后，从下方出来许多能够行走的小型机器，有的像车子，有的像四足行走的动物、各种形状都有，除了材质有些类似外，完全没有任何共同点。
这些东西都能以自己的方式移动，速度有快又慢，好似要向四周探访，一个个显得机警、东西摇动高处的部分，像是在四处张望。
有两个（不知改用什么量词，勉强说个吧）朝太阿的方向过来，据人工智能报道，好像在使用脑部交流。
作为探索外星的人工智能，在出发是显然考虑到了遭遇外星人的可能，人工智能当然有翻译外星语言的功能，虽然未经实践，但在先进理论上的指导下，还是具备一定功能的。不过监听了一个小时左右，借助两个外星机器喋喋不休的唠叨，人工智能已经大体理解了他们的语言。
和太阿设想不同，这些东西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机器人，他们不是被什么制造出来的，不是什么生物的工具，他们是主人。
貌似他们的世界就是一个由意识构成的社会，每个独立的意识附着在形式各异的机器上，驱动着机器作为自己的身体四处活动，只是同人类不同的是，他们可以随意切换身体，随意复制自己。
复制出来的意识具有独立性，出了出现的一刹那同本体一抹一样外，会随着经历的增长和本体渐行渐远。
可以推测，他们的世界最初可能源于一个意识，这点从他们的本名能得到印证，他们都有刻在意识里的一样的本名，当然后面还有一个唯一的长长的编号标识一个完整的世系。
但如果这样互相称呼就太不方便了，所以每个意编号识在开始复制后，会给自己起一个简短的呼号，他的复制体大都会以本体的名字加编号的最后一段来自称，直到自己开始复制分身。
这两位（现在可以用位了）和其他搜寻的都是一个叫“都好”的本体复制的，编号分别是932和289，他们的目的是寻找这个星球上某种特殊物资，这种物质是他们飞船的能量来源，以支撑他们继续似乎永无止境的太空之旅。
至于他们的来历，故乡的更多情况，以及飞船到达的目的，他们没有提起，太阿无从知道。但太阿觉得，以这两位的话唠程度，里完全清楚也不用多久了
太阿把车子缓缓移动到一个隐蔽的山丘后，并使用通讯装置通知了基地，让他们做好准备，主要是隐藏和躲避。
不用更深的了解，就以现在这个东西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远远不是太阿这十几个人、被限制到了极致的武器装备可以抗衡的，躲避是最有希望地选项。
源、他们的目的地等等其他信息，就算这两个位以太阿人类的目光看来是少有的话唠，但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获取更多的信息也太勉强。
太阿首先想到的是自保，其次是保护刚刚开始建设的基地，那小小的希望之火不应该刚刚燃起就熄灭。
932和289好像已经有所发现，在一处河流的转折处停了下来，开始和飞船联络，飞船很快派来了更多的复制体并带来大量的物资。
主要的物资从外形看，那好像只是几个长长的钢梁，顶端尖锐锋利。复制体们以和他们凌乱不一致的外形完全不搭的井井有条，流程清晰、快速地搭建了一个巨大的机械装置，把钢梁一节一节的打入了地下。932和289
随后，机械装置被拆除，几个外形想挖掘机的机械，（也许也是复制体），在钢梁的周围挖掘了一个池塘，并把河流引了过来，然后所有的东西返回飞船，只剩下了932和289留在原地。
932和289分别用手在空中画画，一横一竖，又一横一竖，一个由光线组成的巨大的立方体在空中形成，立方体犹如实质，他们吧立方体扔在水面上，立方体还是一个杯子一样被宛如水一般流动的赤色东西慢慢充满，变成了一个赤色的方块。
如此仿佛，次色的方块很快在水边的空地上叠成一堆堆的。289站在一堆赤色方块的顶部用力，把100个方块被挤压在一起，挤成了几乎接近黑色的薄片，放在一个专用的容器内。
那个专用容器原来折叠在一起，背在932背上，展开了却是很大，可以放下几百片那样的薄片。看来932和289需要忙上好长时间才能装满它，并带回飞船那里。
太阿把目光望向飞船，飞船上一会儿就有一批复制体带着材料出发，看来不止932他们有所发现。
太阿很像知道，他们最终获取的薄片到底是什么，但一时却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不过这时一个意外的发现给了他一些的灵感。
一群奇怪的动物出现在另一面的视野里，他们一个个身材高大，毛茸茸的身体装在不明织物制成的衣物里，要不是长了双角的头部，太阿几乎把他们当成了同类。
他们眼神凶悍，身体健壮，四只手里拿着锋利的武器，目光锐利，迤逦行走在慢慢的荒原上。太阿极为肯定，别看他们体型和那些象虎不可同日而语，但对付起来却一样棘手。
不过，太阿看他们行进的路线，很容易判断出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那些天外来客。太阿乐的坐山观虎斗，又检查了一下伪装，缓缓向更深处移动了一些，钻进车子里通过视频观察两方面的应对。
那边，那些带角的人类已经发现了932、289他们，开始蹑手蹑脚地散开成扇形包抄过去。很显然，932、289早就发现了他们，只是显然不太把这些土著放在心上，依然有条不紊地继续工作，只是932从身上飘出一只棱形锥样的东西。那东西不大，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要不是视频给了个特写的话，靠太阿的肉眼观察，这个距离上可能就被忽略了。它在缓慢的旋转，不知用什么方式悬停在932头顶，闪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绿光。



 17杀戮

17 杀戮
角族显然被932他们的无视激怒，一个个抓紧投石器，加快了步伐，期待一旦进入攻击范围就把巨型的石块重重地投了过去。
“为什么咱们到的所有星球，都是这种有机体，难道咱们这种金属生命在这么稀有吗？”932和289的聊天还在继续，只是话题已经转到了他们假装没看见的牛头人身上。
“我也不清楚，不过据老大的记忆，这些东西的身体是不能替换的，损失了就损失了。”289也是一知半解。
“是吗？那也太可怜了。”932虚假的表示同情。
“不对啊，这样的话不应该这么勇敢的啊！你看他们，一个个几乎没有防护，就要投入战斗。我们都做不到的，不会是他们的身体坚固程度很高吧。”
932的质疑声中，头顶的棱形锥突然加速旋转，倏忽之间已经穿过了几百步的距离，出现在一名壮硕牛头人的身后，稍作停顿后，在那个牛头人突然喷溅出的鲜血中回到了932头顶。
“也不够坚固啊！真是搞不懂！”932抬头看着那个牛头人轰然倒地，好像有些惋惜。
牛头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再也顾不上隐蔽身形，嗷嗷叫着发起了冲锋。
“快点解决掉，时间不多了。”289显然在为巨大的工作量发愁，没有心事研究这些牛头人。
“要不要留个活口，让629研究一下，他不是在收集资料吗？”，说话间932头顶的棱形锥开动，开始了一场屠杀。
棱形锥的飞行轨迹很诡异，是各种弧形正反叠加，速度变化很大，有时近乎悬停，有时快如闪电，但切换之间却又圆润通达，没有丝毫突兀的地方，像一根丝线一样完美地把经过的牛头人像珍珠一样穿成了一串。
“那就留一个吧！”289思索一会才说。
不过一瞬间工夫，棱形锥已经穿珍珠轨迹已经接近终点，在一连串雪花飞舞，高高飞起又重重落下的牛头人的背景下，在各种惨呼声的应和下，飞到了已经不会动弹的最后一个牛头人跟前，在289话音落地时勉强停住，紧贴在那个牛头人额前。
那个牛头人在棱形锥的逼迫下，手中的巨斧、飞去来、投石器纷纷落地，人也慢慢坐在了潮湿的草地上。
本来还想浑水摸鱼太阿被吓的不轻。他当然能预料到289和932能够轻松解决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土著，但实在没想到，会如此的干净利落，这攻击手段，就是以太阿新世纪的技术仓促遇到，也只能束手待毙啊！
幸亏没有冒进，幸亏没有冒进，太阿不停安慰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解决办法。
那边289和932根本没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想来在星际间闯荡，这样的事情没少做，已经再度把热情转移到了收集红色薄片上，看来他们的工作任务挺重，完成有一定难度。
那个仅存的牛头人则被锥子逼迫着，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任汗水不听从牛头上留下来。
太阿仔细研究屏幕上仍然处于悬停状态的锥子。现在锥子离289和932很远，太阿不用担心被他们发现，肆无忌惮的驱动大量纳米传感器过去，仔细收集锥子的各种数据，让人工智能加以分析。
随着分析，太阿恐惧的情绪总算慢慢得到了平复，看似厉害的锥子用到的科技其实并不复杂，只是思路奇特而已。
虽然对于第一次见到的敌人来说完全达到了碾压的效果，但只要明白他的原理，其实没有那么可怕。好像弓箭、好像枪械、好像坦克，每一种划时代的武器的出现都一样惊艳，但随着岁月，大的趋势总是会慢慢趋向平衡，再先进的武器最终也会遇到他的天敌。
人工智能不过一会儿就拿出了几个针对性的解决办法，还附上了实施难度以及优缺点等等各种详细数据。
第一种最硬核，用新世纪的科技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最好各方面参数都全面碾压，让人工智能辅助，硬碰硬的试试，能不能瞬间把他们秒掉。缺点是需要人工智能计算能力、基地车网络的辅助，在单枪匹马遇到他们时，依然十分危险。
第二种最巧妙，利用那锥子使用的反重力技术缺陷，在需要面对他们时开启自身周围一定范围内的重力场，让这东西的反重力技术在重力场范围内失效，这种程度的重力场技术在新世界实现相当简单，整个装置不大，耗能也很小，一直开着也问题不大。缺点是尽管失去了反重力，但那东西的强大推进能力还在，算法还在，依然能造成不小的威胁，所以需要第三种方法的辅助。
第三种最麻烦，需要把利用人工智能和纳米机器人加强身体能力做到极致，凭借点满的敏捷、感知、身体强度来对抗，缺点是纳米机器人的能量不是无穷无尽的充满的能量在这种强度的使用下，估计也坚持不过二十分钟。因而，使用这种程度的使用和第一种一样必须依赖基地车的保护以及能量补充，不然二十分钟过后就只能悲剧了。
太阿仔细思索后，没有单独选择任何一项，而是三个方向全面开始，他才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些技术超群外星来客就只有这么一个攻击手段，还是准备充足的好。
又是熟悉的流程，太阿在虚拟空间里，熟悉新技能的使用方法，人工智能对太阿的身体进行改造、制造能破坏反重力技术的装置、功能和锥形体类似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289和932这对组合又在周围找到了几个收集能量的地点，并成功收集了足够的薄片，因为机器人不需要休息，几乎在不停的工作，看的即便在虚拟空间里，每练习一段时间后都得不务正业一会儿的太阿心理羡慕不已。
当然他们的对话也为太阿带来了更多的信息，他们的本体好像是这艘飞船的负责人，因为在某次商业活动中的一个错误决策，被人陷害，跳跃失败，迷失在茫茫的宇宙里，不得已开始到处掠夺物资、能量、无限复制自我，靠着一路毁灭寻找远在宇宙另一端的故乡，希望总有一天能回到他们的故乡。
在本体复制给289的记忆里，本体的故乡其实并不是个美好的地方，充满了弱肉强食、尔虞我诈，加上电子种族毫无道德可言，简直就是地狱一样的存在，但不知为何在本体心中，那里样样东西都有一种特别的味道，那味道深入本体深处，哪怕只是有一丝希望回到那里，他根本不顾一切。
因为感觉无法复制，289他们也不知道这种迷恋的由来，只能被动地和本体一起努力，不知疲倦的破坏、收集、杀戮、劳作。



 18偷袭

在几天的劳作中，289和932又遭遇了几次袭击，一次是象虎、一次是牛头人的报复，但甚至都没有耽误他们多少工作时间，不得不说在跨时代的科技面前，几艘战舰灭掉一个国家、几千人人闯进国都劫掠一番不是偶然的。
这一天，一群象虎又偷偷出现在他们的周围。虽然身材巨大，但猫科动物的天性（外星生物估计不是这么分类的，姑且一说）让他们依然习惯悄无声息的接近猎物，却不知道在外星生物强大的侦测功能面前，别说他们这么身材巨大，就算只有巴掌大的绿鼠都无可遁形。
依然是932头顶的那闪着绿光的棱形锥出动，不过是范围大了一些而已，因为象虎变态的加速度，要在和牛头人那么接近的距离上阻击，估计有被象虎到达面前的危险，几吨重六只爪子的猫科动物，就算坚硬的钢铁之躯只怕也扛不住。
棱形锥飞速飞往最接近的按个几乎匍匐在地上的象虎，击穿了虎头，在象虎巨大的身躯在惯性作用下推平一大片灌木、卷起大量灰尘向前之计，迅速停顿、转向，飞向邻近的第二只。
不过几百米的距离，瞬间就到，可惜在象虎的面前，突然一沉，好似被地面什么东西拽了一下，偏离了目标，只是穿过了象虎的前面左腿。强悍的象虎吃痛、狂性大发，大吼一声，猛然加速，飞快前进。
932分心二用，一边工作，一边指挥棱形锥，这边状况突发，不由心下一紧，棱形锥落地可就无法继续飞行了。932连忙加入重力休正、加大驱动力，棱形锥好似降落失败的飞机一样，重新拉起，昂头继续升上半空，不得不说932的计算功能超强，从棱形锥飞行失控到重新跃起，不过一瞬间而已。只是失去反重力功能，棱形锥不能悬停，必须不停运动，且必须分出一部分向上的驱动力，收割生命速度大减，不过只消灭了三头象虎，那只前腿受伤的象虎已经到达了面前。
932似乎并不以为意，放下手中的能量薄片，一只手臂翻转，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漏了出来，极为迅捷的对准象虎连开数枪。象虎先天的警觉让他一看见枪口就惧意大增，提前一个急刹加上翻滚，堪堪躲过一枪后迅速扑向932。
932不敢转身，继续开枪阻击后续扑来的象虎，另一只手一翻，一枝茶杯粗细的长钢条（应该是搭建）握紧，反手迎着空中的象虎抽去。
象虎反应敏捷，虎爪一荡，却没想到932虽然身材矮小加上细胳膊细腿，力量却是惊人，被一钢条抽的远远飞了出去，重重落地。象虎刚想起身，就觉得刚才拍在钢条上的中间右爪一阵剧痛，显然骨头断了，加上被击中的前左腿，六肢少了两肢，虽然还能移动，但想要继续攻击，估计不会有什么威胁了。
再看那边932不退反进，闯入象虎群中，右手枪，左手钢条，以个外形完全不匹配的力量和潇洒姿态打的身形庞大的象虎满地找牙。
就在932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惊觉一件事，好像棱形锥脱离了控制。
这下932不由慌乱起来：怎么可能，蛮荒之地的一群野兽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技术，再加上刚棱形锥的反重力失常，就算932联想能力有限，也想到一定是有和他们势均力敌的文明暗中伏击。
932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联系母舰，但令他更震惊的是，通信似乎被屏蔽了，932的慌乱被放大，手下的动作开始出现了差错。
就在他心事重重的放倒一个虎象，看也不看，准备用一根钢条把它钉在地上的时候，一个巨大个钢铁撞击声传来。
一个巨大金属物，外形像是一个门扇，只是上端是斜面的，而下端加了一个底座，底座再往下是一个常常的手柄。将近10厘米厚的门扇短的一侧以及斜面都是锋利的刀刃，闪着耀眼的寒光。来自它和钢条的撞击的巨大力量险些让932 的机械手折断，让932不得不腾出转出枪口的手，双手握住钢条，防备那把巨刃接下来的攻击。
他并没有等待多久，那把巨刃在一个不成比例的小手里一转成力劈华山之势挂着风重重劈下。932眼看无力抵挡，迅速后退，脚下甚至喷出一缕火焰来助理，才勉强躲开。
那巨刃看似笨重，但在那只小手的操纵下却甚是灵活，稍微变向一个旋转又是斜斜又是一下。932避无可避，只能以精确的手法双手用力拿钢条王侧面一荡，借力滑向另一侧。
这时，932才看清眼前的对手，不到两米的身高，细胳膊细腿，不但远远比不上象虎那种矫健的巨型野兽，就是前几日身高三米肌肉夸张的牛头人也看似比他高出好几个等级。
但932紧张的心情丝毫没有减弱。废话，这瘦弱的身体能有轻松挥动巨刃的力量，肯定不是依赖肌肉的力量，谁知道还藏有什么可怕的后招。
这当然是太阿，太阿隐忍到现在才现身，心里打的就是在932措手不及、心中惊疑不定的情况下一举拿下的心事，想不到几日牢骚不断、表现出来智商堪忧的932对付起来并不轻松，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勉力支撑。但冲锋陷阵就是如此，一旦发动，那就是有进无退，哪怕踢到铁板上也不能半途而废。
太阿的巨刃上下翻飞，一刀刀砍在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钢”条上，终于在第六刀的时候，把它劈成两节。
形势急转直下，932反倒稳了下来，“钢”条，一变二，马上让他两手分持，像历史上经典的兵器“锏”一样，挥舞起来，左攻右守、左守右攻、全攻全攻、攻守转换几个变化下来，太阿顿时被逼得手忙脚乱。
太阿难以抵挡，好像有些后悔给932制造了新武器，连连后退，巨刃开始收缩防守。932气势大涨，手中“锏”大开大合，竟然隐隐有种高手的气度，而不是一个只凭强悍力量的机器人。
遗憾的是，机器终究是机器，论起阴谋诡计来，和人类还真不是一个档次，932就完全没有看到，太阿眼中掩饰不住的阴郁。
失踪好久的棱形锥，悄无声息的贴着地面飞速到达932身后，然后突然升起，像932操纵它时无数次收割生命是一样，倏忽就到了932脑后。



 19桃花岛

932刚刚靠巨大的力量把太阿连人带刀一起击飞，奔跑几步高高跃起，准备用高举的双棍结束战斗，根本没有防备。
眼看932就要像他那些象虎一样被棱形锥洞穿，突然白光一闪，一个黑影快速从侧面袭来，撞击着他擦着932的头旁掠过。
932不由一愣，被太阿就势一滑，滑到了身后，扭转了颓势。
太阿心目中的必杀一击，被破坏，心中急躁，正待改变策略，却见一直摆出事不关己态度的289 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拿起一把巨大的铁锤，同时背后伸出8只触手，像是千手观音一般，护在身旁，慢慢走了过来。他的触手个个顶端有个巨爪，伸伸缩缩十分灵活和刚才撞飞棱形锥的就是其中之一。
太阿心道不好，连忙招呼早就架好激光武器的基地车进入射程，返回的棱形锥加上人工智能仿制的一共九个整齐排列在脑后，手中巨刃也摆出防守姿态。
机器人289没看过传奇小说，不会江湖切口，也不懂什么起手招式，直接过来就是一顿暴锤。
太阿手忙脚乱把巨刃使得上下翻飞，加上激光武器不适冷枪袭扰，棱形锥分散触手注意力，才堪堪抵挡了几下就被一根漏网的触手并成锥状穿透了左肩。
还来不及脱离战团，那边爬起来的932也赶来，不讲规矩地双棒一晃，一个大钢铁脚板亮出，把太阿远远的踢飞了起来。
基地车见势不妙，一边转动激光武器乱射，一边飞速赶来，却还是看见932几个箭步到了太阿跟前。
太阿眼睁睁看着932冷漠的红色双眼、高举的双棍，慢慢放大，一股股鲜血自口鼻中涌出，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开双眼，太阿看到了熟悉的场景，一个很写意的凉亭，一面波光粼粼的湖水，湖水上飞鸟迂回，远处一轮夕阳已落到湖面，映的湖面一片通红，正是太阿修习使用强化身体后异能的虚拟空间。
太阿清楚如果不是自己主动进入的话，按照医疗条例，只有大几率存在医疗过程中存在脑死亡的情况，人工智能的医疗程序才会选择把伤者自动接入虚拟空间。
不过太阿最关心的确不是这个，反正能到了这里，起码没有挂。
“成 、成功了吗？”
“成功了”随着人工智能的声音，932、289的画面出现，除了932头上那个被棱形锥划出的白痕外，他们没有任何改变，但随着画面分析层叠加，几股数据流从他们的头上延伸到了视角处，画面的空白处不停显示他们的实时数据。
另外一个画面上，他们的数据被分析整理：能量采集技术、能量压缩技术、能量传输技术，等等让太阿眼红的技术出现，只是这些技术显然还没有翻译完成，想要掌握估计需要人工智能很长时间的分析。
“显示我的身体状况！”心里一课石头放下，太阿才把注意力转到自己的伤势上。
932、289的画面消失，一个全息的身体示意图出现在太阿面前，惨到不能再惨，左肩一个血洞，骨折，动脉断裂、脊椎断了，多个脏器受损，血液仅剩30%——————
“医疗方案！”
全息图像的头颅被打开，接入各种管线后被泡入一个器皿内，身体则被分割成数个部分，除脊椎外，其他部分全部进入冷冻舱内。
脊椎则进入医疗舱后被放大，几百个医疗纳米机器人井井有条的按照指令开始修补，看那个工程规模，估计时间短不了。
看来在这简陋的空间里有的呆了。太阿不由后悔当时没有给这个空间分配太多的资源，而是依照人工智能的习惯按照活动人数自动进行了设定。现在人在里面，虚拟空间无法重新设置，看来在漫长的岁月里，自己只能在这方圆几十里，只有简单地形的世界里枯燥的等待了。
画面又切回932、289，太阿默默地看着他们重复了几万次的动作，度日如年。
该如何忘掉这个糟糕的世界，好好的度过这难熬的时刻呢？一个很有趣的矛盾，答案竟然是需要更多的时间。
他调快了虚拟世界的时间轴，不再实时监视两个机器人的状态，改为只花半个小时的系统时间来听报告，除非有特殊的变故。
其他多出来的时间，他本来想好好研究一下外星人那奇妙的科技，可在人工智能报告可以完美掌握后就失去了仔细学习的兴趣。
好好练习使用强化后的身体的使用技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把人类几千年摸索出来的格斗技巧融汇贯通，加上强化后可以使用的异能估计和电影里德超级英雄有一拼，在年少时如果知道自己能有这么一天，该有多激动啊！
可这一场战斗的失败，深深地打击了他的自信心，他不想再去研究这些没用的东西了。超人又如何，飞天遁地又如何，还不是在外星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现实不是超级英雄漫画，不能一个响指就达成心愿。
太阿现在就想沉迷在什么里面，忘掉这一切，只是漫长时间的独处，让他对许多东西都自然地免疫，游戏、电影、音乐、小说哪怕有新世纪沉浸式技术的加成，他也食之无味。
他百无聊赖的坐在凉亭上，看着虚拟世界制造出来的落日，喝着虚构的喝不醉的美酒，拍着栏杆、一遍遍念着“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将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直到有一天，人工智能实在看不下去，让季兰从落日的光辉中走了出来，在他面前光芒万丈的说道“太阿同学，还不回家吗？”
太阿显然已经有些恍惚，恍惚到以为不了解情况的是他自己，涨红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回家！”
“是啊！下班了不回家吗？”
“是啊！下班了得回家。”太阿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美酒。
“可是，家在哪里？”
“你傻了吗？”
一边说着，季兰一边拉起她的手，带着他设计的从不太走心的凉亭里出来，向西走去，不过几百米就到了一个小小的中式庭院。
院子不过两层，坐北朝南，小小的，前后都有一个小花园，几棵树、几朵花、几片草地，倒是很有烟火气，只是冷冷清清，周围又一片荒凉，到底不似人间。
季兰带太阿回到家里，让太阿坐在偌大的厅内看书，自己进了开放式厨房开始做饭，叮叮当当的，很是认真。
太阿手中拿着那本《雪崩》，眼神却一直在季兰身上，季兰却一直在忙，没有发觉。
直到简单的饭菜上桌，季兰才发现太阿的异常，有些娇羞的白了他几眼，然后就大声呼唤母亲出来吃饭。
季兰的母亲从一楼的卧室里出来，笑盈盈的看着他，和他们一起坐下，一边吃饭，一边聊些有的没的，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这应该是人工智能分配给季兰母女的空间，当时他想不好合适的理由，觉得她们母女在虚拟空间里呆的时间估计很长，就专门分配了极大的空间。现在估计是系统无法解决他的情绪问题，变通的把两个世界合并了。
太阿就这样开始了他的上班族生活。早晨在一个小时的锻炼后，吃完季兰准备的早餐，步行道不远处空无一人的巨大办公楼里，到某一层某个硕大的办公区里一个固定的工位坐下，查看机器人的监控，研究人工智能的报告，决定一些事情。中午走回去和季兰母女吃饭、午休。下午则一起出去，在系统虚拟出的小小世界里，看看花、看看云、看看山、看看水，或者到最后在落日的余晖中归家，其乐融融的一起做饭、吃饭、坐在沙发上看看电影。
家居生活很平淡，也很舒适，但总有些不足的地方，于是隔一段时间，他们就到不远处的湖边，坐上一首小船，到湖心的一座小岛上。
岛上有个人工智能模拟出来的武林高手，几乎会使用一切武侠世界中稍微靠谱一些的武功，十八掌、灵犀指、如来神掌。他根据演示的功夫和穿着有不同的名字，有时候姓叶、有时候姓杨、有时候姓令狐。在这样的高手面前，当然多数时候，太阿都是在被虐，不过他乐在其中。每次结束都会心情大好，一个人划着小船和季兰应和着唱着跑调的曲子飘过那片湖水。
有时候他们也会不务正业的学点别的，太阿写写毛笔字，胡乱临些系统里不知谁储存的法帖，这时候季兰用名贵的钢琴弹些简单的曲子；或者季兰支起画架，画画乏善可陈的风景，太阿则在旁边敲敲色空鼓；也不管季兰母亲笑话他们中西合璧。
他们的作品内挂在这个世界的各处，慢慢的替换了原来所有的著名作品，虽然水品堪忧，但看多了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只是有些副作用，两人的审美直线下降，脸皮逐渐变厚，偶尔看见便会面色如常的互相吹捧，一口一个大师的叫着。
太阿没有下大功夫完善虚拟世界，她们也没有对一些明显的漏洞提问，大家在意的只是平静的快乐。
直到有一天，在看落日的时候，季兰轻轻地看着夕阳叹息。



 20梦醒时分

“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们醒过来？”
“虽然这样挺好，但你不可能永远在的，到时候后你准备怎么办，把我关在这里，要不安排个ＮＰＣ”
“我昨天去你公司了，你的伤势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外星人的工作也快结束了，你快走了，我们怎么办？”
“你想好了吗？”
季兰温柔的声音像一道道炸雷响在太阿心上，那些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突然活生生出现，要不是他没有身体，估计会心悸而死。
“你是什么时候————”，太阿语无伦次，又一次选择了可耻的选择逃避。
一个暂停指令，整个虚拟世界变得静止，太阿慌慌张张招呼出人工智能，想要弄清楚到底什么时候，季兰怎样知道这些，她又一共知道了多少——
“她知道什么？ 不  ，她是怎么知道的？不 ，告诉我他怎么能——”太阿有些语无伦次。
“她曾经对整个事件进行过查询，需要显示查询记录吗？总计1698项查询记录。”
“她拥有查询权限？不是，她怎么有查询权限?”
“查询到，是您的授权”
“我怎么可能？——”
“授权记录调取，您于系统时间5日前夜间23点授权，授权地点为虚拟空间内您的居所二楼————”
“别别别”虽然只是面对人工智能，太阿还是忍不住尴尬地停止了人工智能的报告。
“这个季兰”，太阿平静了半天思绪，觉得情绪平复后，，恢复了虚拟空间的时间运行。
“你按暂停键了？”季兰依然是温柔的语调，扎心的内容。
“没----有！”
“你的手突然瞬移了，脚下的位置也不对，你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
“没事，不用在意，还是需要面对1”
“面对什么？”
“我啊！”
“我不是你的同学，不是记忆里那个女孩，我只是不知什么造物按照你的记忆制造出来的人而已。”季兰站起来靠近他，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
“没-没事，我不在意”太阿后退。
“也许那个造物主有什么企图，也许某一天我会伤害你。”季兰继续逼近。
“未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也许某一天，我自己也会伤害我自己，毕竟自残、自杀-----的人-----------也会有”
“‘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是吗？”受太阿影响，季兰也看过《倚天屠龙》
“是---是”太阿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耻。
季兰又缓缓坐回了凉亭的石凳，轻轻问道。
“你为什么没编个故事，像给那帮黑衣人编的那个——”
“我怕———我没有———我不是。”
“我知道”，季兰幽幽地打断了他的解释。
“我什么都知道”，季兰阻止了他进一步的解释，把头转向了湖面。
“你真可怜!”，过了半响，她轻轻地说。
从那以后，虚拟世界里美丽的风景在太阿眼里失去了颜色。音乐、书法、桃花岛那些能让他忘却眼下糟糕局面的东西统统失去了作用。
但太阿没有调节时间进度的想法，只是每天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只有他一个人的办公室里。他在放慢120倍的机器人劳作慢动作下背景下，研究直接利用获得的新技术改造纳米机器人的能量机构，让他们可以直接吸收那些外星人通过装置直接汲取的这个星球的能量，并极高密度的存储下来。
这样，在遍及全球的外星装置加持下，他通过纳米机器人、个人助理获得的“功夫”可以不依赖基地车自由的使用，他成了真正的“侠客”
当然，这的是外星人不把这个星球的能源干净的前提下，不过看架势估计不会，想想也正常，广袤的宇宙，下一个有能量且适合收集的星球还不知道在哪里，涸泽而渔是大家常见的选择，唯一的限制只在技术层面上。
可从人工智能的分析来看，外星科技室可以把这个星球的能量榨干的，只是时间稍长而已。所以太阿必须想办法在不破坏这些装置的情况下，消灭或最起码是赶走他们。
可是，他有那个实力吗？不过289和932两个小喽啰，已经险象环生，掉丢半条命，何况他们的母舰以及遍布全球的几万个同伴。
如季兰所说，太阿的身体治疗也确实到了尾声，解除了限制把能想到的医疗技术、强化技术一股脑的用上，纳米机器人也几乎达到了个人助理能够指挥的数量极限。
此外，人工智能还通过搜索庞大的资料库，太阿以及黑衣人有限几次战斗的全过程数据，开发出各项软件植入太阿的个人助理内，让个人助理能辅助太阿完成一些哪怕在新世纪看来也是超能力的动作。
太阿在桃花岛和那位武林高手切磋时把这些新本领用出来，竟然和记忆了那些吊着威亚，加着特技的银幕侠客有几分神似了。高手使用的武功也相应的扩展了不少，以前认为有违常识的诸如六脉神剑，天外飞仙之类也开始用来喂招，不过什么违反自然规律的什么“梯云纵”、“乾坤大挪移”当然还是不可能出现。
就这样接连沉迷在杂事中几天，季兰也没有再提起，他们都不再刻意维持那些谎言，日常的生活，日常的环境，日常的关照，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既然一切都大白于天下了，那些有什么意义。
但令人奇怪的是他们也没有改变那些已经做好的假象，比如空无一人的公司、街道、温馨的小院、毫无意义的一日三餐、锻炼。
一天中午，太阿忙完手头的事情，从公司出来，想要走到码头去岛上找NPC练练，却发现，天空飘起了小雨。虚拟空间的天气是随管理者的心情改变的，当下的心境，无论他还是季兰可能都有些黯然吧。他一边想着，一边冒着毛毛细雨慢慢走向茫茫的水边，远远就看见季兰撑着一把油纸伞在码头上等她。
漫天的细雨、作势欲飞的凉亭、长长的栈道、弯弯的小船、浩浩汤汤的湖水和撑着油纸伞的白衣少女让太阿不忍靠近。
我为称之为必然
向巧合致歉
倘若有任何误谬之处
我向必然致歉
但愿快乐不会因我
视为己有而生气
但愿死者耐心包容我
逐渐衰退的记忆
我为自己分分秒秒疏漏万物
向时间致歉
我为将新欢视为初恋
向旧爱致歉
远方的战争啊
原谅我带花回家
裂开的伤口啊
原谅我扎到手指
我为我的小步舞曲唱片
向在深渊呐喊的人致歉
我为清晨五点仍熟睡
向在火车站候车的人致歉
被追猎的希望啊
原谅我不时大笑
沙漠啊
原谅我未及时送上一匙水
我为桌子的四只脚
向被砍下的树木致歉
我为简短的回答
向庞大的问题致歉
真理啊
不要太留意我
尊严啊
请对我宽大为怀
存在的奥秘啊
请包容我
扯落了你衣裾的缝线
灵魂啊
别谴责我偶尔才保有你
我为自己不能无所不在
向万物致歉
我为自己
无法成为每个男人和女人
向所有的人致歉
我知道在有生之年
我无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辩解
因为我
因为我自己
是自己的阻碍
太阿在心底默默念着辛波斯卡的《在一颗小星星底下》向一切致歉，鼓起勇气走过去站在了季兰身边。



 21树人

雨中的江上，乌篷下寂静愈加明显，一个怔怔望着江水，一个翻看手中厚厚上的书本，任由小船飘飘摇摇。
好在路程不远，很快到了岛上，太阿强打精神，和二话不说就直接开打的NPC武痴战在一处。
季兰继续撑着伞站在不远小楼前的台阶上，看天空、看湖水、看桃花连绵也看太阿辗转腾挪，但古井无波的眼中分明没有焦点，只是机械的保持着凝望的姿势而已。
无法全情投入的战斗必然失败，太阿一个失误被ＮＰＣ抓住，接连被武侠世界中最著名的武功击中，成为了一个在一次比试中同时被亢龙有悔、一阳指、分筋错骨手、玄冥掌击中的传奇角色，重重地在泥泞的草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ＮＰＣ按照一贯傲娇的性子，一甩袖子，背着手离去。太阿支撑着站起来，木然望向天空，任凭雨水打在身上，希望一声惊雷劈开着浓重的云层。
季兰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翻滚的黑云深处，若明若暗，一阵雷声已由远及近。
一道闪电照亮黑云下宛若夜晚的天地万物，随后一声惊雷响起，天地为之震动，小楼，回廊、大树纷纷摇摇欲坠。
太阿一个燕子抄水，跃上台阶、拉起季兰冰凉的手，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17岁，一起弯腰闪避着小楼上纷纷落下的砖石，闪身躲向空旷处。
虚拟世界的雷声哪有如此威力，几步之后，两人便想到可能是现实世界中基地车遇到变故，相互对视，顿时读懂对方是疑虑。
但两人还未来的及开口，周围景色已全部消失，两人已站在一片虚空中，一幅顶天立地的画面展现眼前。
这是人工智能对现实世界紧急情况的应急程序，可以排除干扰，直观的那面临的困境反馈给处在虚拟世界的操作者。
画面中一个像是一棵大树的巨型怪物，站在不远处，伸出长长的枝条像一只巨手一把把基地车抓了起来高高举起。树干上巨大的眼睛四处搜寻，仿佛在寻找合适的坚硬物体，把车子摔成碎片。
因为虚拟空间的时间调节，它的动作缓慢，太阿他们还来得及反应，激光武器伸出，朝着树干上的巨眼射击。
一支碗口粗细的枝条缠过，挡住攻击，像小孩玩弄玩具一般，轻轻把激光枪拔起，裸露着不时闪过电弧的导线被远远甩了出去。巨型枝条
“基地外壳喷射润滑油！”季兰灵机一动。
“启动喷射推进！”太阿秒懂，马上补充，喷射推进是逃生舱降落时使用的减速装置，虽然只能维持数秒，但启动快速，推力巨大，多亏了太阿改造逃生舱时嫌麻烦全面保留，要不是即便车子变得滑不留手，没有动力一样难逃厄运。
命令下的飞快，但基地车的反应却还在现实里，各种准备工作飞快进行。储存润滑油的装置自带加压装置，单喷射装置却需要加工中心制作，机机械手自动安装。虽然知道时间差的存在，但一边看着缓慢伸长的进度条，一边看树人把基地车高高举起，重重挥下，速度越来越快，坚硬的巨石在视野中越来越大，实在始终煎熬。
“Cogito ergo sum”季兰念出一句拉丁文，像是在祈祷。
但太阿明白，那是笛卡尔那句名言，翻译成中文便是“我思故我在”，显然是季兰对自身存在怀疑的应答。
是啊，不管来自哪里、因何而来、但我的存在却是不容置疑的，没有我，哪来的怀疑，我是这一切的源头。
一瞬间，太阿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也慢慢浮现并消失，管它呢，就算冬眠后醒来的不过是一个具有公元时期太阿记忆的全新人类，就算太空中苏醒的不过是地球上那个叫太阿的解冻人的克隆体又如何，依然抹杀不了自己的存在。
不顾眼前的困境，太阿转头看向季兰已经恢复神采的双眸，手中握的更紧。
润滑油喷射装置安装完毕，开动喷射，在压力作用下飞速涌往车体各处伸出的喷射口。喷射加速口从后部伸出，点火装置启动一股固体燃料。
此时巨型树枝已接近地面，时间仿佛停止，在临近地面不到十米的时候，车子后方喷出火焰，车子迅速前冲，喷射润滑油的喷头瞬间收回，车身恢复流线型，在润滑油的帮助下，挣脱开了束缚。
轰轰的声音传来，车子和巨型树枝同时落地，巨大的声响传出，树枝碎成一片，车子却借助底部弹出的巨大轮胎缓冲，继续向前。
树人失去目标，大脚抬起，小山一样踩向车子，车子速度迅速侧身，卷起大量植物尘土石块，几乎垂直转弯，飞速驰骋。
最大的危机度过，躲避在时间差的优势下变得容易，虽然看似险象环生，但犹如慢动作一般的拦截，都够人工智能计算出躲避示意图了，唯一的限制不过是车子的机动性。当然，若喷射推进装置燃料用完时，还没有脱离危险可就悲剧了。
太阿季兰别无选择，只能奔向尽在咫尺的悬崖，悬崖下便是奔腾的江水。
车子飞到半空，若喷射推进装置燃料已告罄，他两个只能以1/120慢速动作眼睁睁看着车子慢慢下落，逐渐头部前倾，由水平变为垂直，慢慢接近奔流的水面。
姿态无法控制，准备到可以做些，人工智能自动开始奋力用纯电力替换常规引擎、抽取大量的空气进行压缩储存，加强车子的密封。在进入水面时，已存储了足够的压缩空气并变成一个完全密封的空间。
水花四溅，阻挡了树人悬崖上伸出树冠的视线，树枝卷起的巨石还未出手。基地车直接沉底，一边依照简易潜艇资料迅速改造内部，一边驱动在半空已替换好的履带，在淤泥中挣扎向前。
一颗巨石落下，位置精确，不是履带给力，车子已被砸的稀烂。车子改造时间紧、任务众多，人工智能资源大量被占用，随着虚拟空间内两个虚拟驾驶座的出现季兰太阿接过车子指挥权，依靠经验直觉之类提前预判，左支右绌躲避从天而降的块块巨石。



 22江心大战

22 江心大战
基地车改造的瓶颈其实不在计算而是纳米加工中心的速度以及存储物资的多寡。
两人驱动着基地车仓皇逃窜，笨拙地躲闪着从天而降的巨石，为基地车改造争取时间。大规模的可调节反重力装置、潜艇的外形，电力驱动的水下静音推进装置都在逐渐形成。
一个躲闪不及，刚刚成型的螺旋桨被击中，碎成十几块落在江底的淤泥里。反重力装置驱动下刚刚从淤泥中脱出的车子又被滑落回去。
两人慌忙操作车子横切，躲过后续连环巨石，根本来不及查看人工智能给出的受损报告，驱动车子甩起大量泥沙，艰难的向前躲避。
还好人工智能没有人类的情绪，马上评估状况，重新开始工作，并警告剩余物资紧张，再一次受损可能就无法完成预定目标了。
两人愈加紧张，改变策略，把时间轴调为1/12,避免孤高估计车子的机动能力。不得不说，这个没有经过计算验证的时间比例还正好卡在技能提高指挥效率，又不至于因机动性能限制做出错误决策，车子的反应速度得到了充足的提高，成功的躲避了以后每一次攻击。
树人觉察到攻击无效，枝条裹住悬崖，一步步滑下到几乎接近水面的地方，几十根末端尖尖的树枝形成，不断生长，逐渐轮罩在基地车所在位置水面上方。
基地车疯狂向前，但水底泥泞，履带不断打滑，匆匆忙忙的向前半天，贴在悬崖峭壁上轻轻纵身向前一跃，就是几十米，始终和车子平行。
就在树人的武器终于伸长到足够长度后，基地车的反重力已启动,在锋利的数值尖端扎来之际突然启动，像条游鱼一样飘忽地加速向前，紧急关头下的改造总算完成。
两人交出控制权，还来不及稍事喘息，那头树人已经再次改变策略，从岸上高高跃起，树枝四散飞舞，像一把巨大的雨伞一样飘落江心。随后，树人逆着江水躺下，头上的纸条摆动，速度奇快的追了过来，几个用作武器的尖尖纸条始终垂直向下，左右探寻等待机会，只怕一旦到达记得车上方，立刻会狠狠刺下。
大树速度起来后，摆动的树枝变少，空余的树枝缠在那些武器上，估计一旦随着武器入水就会变成绳索，辅助缠绕基地车，辅助武器攻击。
太阿眼看树人一步步逼近，来不及和季兰商量，直接开始了唤醒程序。
太阿的身体早已改造完成，完全是一个超级武林高手的配置，只是仓促醒来，能不能驾驭是一个问题。
治疗舱打开，太阿撑着扶手坐起，好似大梦初醒，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下满身的能量后，迅速出舱。
脑海中人工智能传来的画面，树人已经拍马赶到，几根排在最前面的武器已经瞄准基地车，飞快刺出
太阿拿起那把巨刃，钻进本来用于逃生的发射装置内，被压缩空气像一枚炮弹一样高高射到了半空。
太阿手持巨刃，好似天神下凡一样，一刀重重劈在那些刺过来的武器上。
那些武器看似树枝，然而却坚硬如钢铁，太阿巨大力量挥下的一刀也不过斩断一根，其他几根纷纷转向纷纷将尖尖的顶端转向了太阿。
但太阿虽然即便强化后力量依然无法与这个庞然大物相提并论，但灵活性上却有质的差别，之间他足尖在各个枝条上踏过，身体宛如一只蝴蝶翩翩飞过各路阻碍，一路接近树干而去。
紧随其后苏醒的季兰拼命压制内心的焦急，待太阿出舱后才开始睁开双眼，虽然避免了和太阿玉帛相见的尴尬，但也错过了太阿奋勇一击的高光时刻。
季兰的身体强化程度和太阿相当，只是临场经验、对技能的理解、战斗技巧和太阿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知道出去也不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可能成为太阿的负担，所以也不着急，反倒站到基地的舰桥的主操作位上开始查阅各种资料。
大树上，那些枝条过长无法回旋，只能拼命使用缠绕，挤压等动作阻拦太阿，但灵活性超强的太阿总是像个泥鳅一样轻松脱离，还瞅准机会不停地劈砍。别看巨刃对大树对于攻击的尖端作用不大，对付这些柔软的纸条却极为有效，不大工夫，已劈出大大一片。
树人眼看太阿接近树干正中的巨大眼睛，不得已树冠底部裂开一条缝隙，一个和太阿大小相当的小树人跳出举着小号的武器迎上太阿。
季兰一开始看太阿冒冒失失出击，觉得装甲坚固的基地车尚且不敌，这种行为实属不智，看到后来，见树人首尾难顾，又觉得太阿思维敏锐，抓住了树人的弱点，知道此事才发现太阿最大的危机到了。
果然那小树人看起来萌萌的，安动作迅速、应变及时、手法犀利，远非虚拟世界中的武林高手可比。他的招式精巧尚在其次，关键是武器太多，凭借太阿手中一把巨刃根本无法应付，只能依靠虚拟世界中用的熟练的功夫，不停地左右闪避、上下跳跃。
树人几次攻击失败后，转换战法，树枝舞动，笼罩本就有限的空间，一步步把太阿逼到了绝境。
太阿眼看已到水边，避无可避，不小被忽略依旧的大树人武器回身一下，穿过左腿根部高高举了起来。
眼看腿上上鲜血淋漓，另外几个武器同时刺来，太阿眼睛一闭放弃了抵抗，万千的心事无从整理，只能尽力平静的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就在七八根尖刺马上到达，太阿马上要变成马蜂窝时，一声脆响，穿过太阿大腿的树枝被突然断裂，太阿突然下坠，躲开了尖刺的攻击，然后一路在密密麻麻的树枝间磕磕碰碰，最后“扑通”一声掉在水里。
还好，太阿改造后身体结实，要是以前估计身上的骨头要断上不少，树人反应也慢了半拍，不知为什么除了负责攻击的几根树枝外，其他的树枝不但没有试图攻击，甚至缠绕、阻拦都没有。
太阿落水之际，看见基地艇已经在前方露出水面，重新制造的激光正在不停发射，刚才应该就是它击中了穿过太阿的树枝，太阿才能死里逃生。
太阿落水后，季兰曼妙的身形飘过来，轻轻抓住太阿的腰带，阻止了他继续下沉。太阿感到自己姿态实在不雅但一挣扎，腿上钻心的痛感马上传来，也只能认命了。
季兰一身黑色潜水服，面罩下的神色冷静异常，启动推进装置快速向前，但也不过刚刚离开树人下方，后面小树人落水的动静就已经传来。小树人动作比大树更加灵活，树枝摆动飞快袭来，尖尖枝头直指两人背后。



 23包围

小树人动作比大树更加灵活，树枝摆动飞快袭来，尖尖枝头直指两人背后。季兰身体优美地一摆，瞬间躲开，伸手从背后拿出一把形状怪异的枪来，对准小树人扣动了扳机。
小树人好像对枪械有一定了解，前伸的树枝收回交叉护在身前，并且身体急速下坠，试图逃避。不料枪**出的既不是子弹，也不是激光，而是一张大网，把小树一下子完完全全罩住，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季兰调节成最高功率的推进装置拉的缩成一团，迅速向前。
小树人不甘屈服，拼命挣扎，虽没有把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渔网挣断，却也伸出了几根树枝。小树人驱动树枝乱摆，试图干扰季兰方向，两根尖尖的武器更是不断伸长，想要继续给他们制造麻烦。
季兰感到身后变化，也不回头，一摆双腿，在推进器作用下猛然冲出水面，把小树人从水底提到了半空。树人摆动的树枝失去作用，摇摇摆摆的咋看起来好像一只被捕获的乌贼。
季兰论起渔网，几个旋转，把小树人转的七荤八素，最后狠狠的向江边的巨石甩去，小树人几乎被吓哭——这还不一下被摔成一堆柴伙。
谁知就在快要接触石头时，渔网后绳索猛然变短，树人重重的掉进了水里。兰毕竟没有像太阿那种岁月练就的铁石心肠，吓唬他一下还行，把这萌萌的家伙摔成碎片却还狠不下这个心，所以在最后关头还是选择了放弃。
小树人受到过度惊吓，忘记了挣扎，眼睁睁看着潜艇顶部打开一个入口，季兰带着太阿降落进去，把绳索那头的发射枪随便一抛挂在顶部某个伸出的挂钩上。潜艇关闭后，猛然加速，动作间，不知那挂钩碰到了发射枪的什么地方，渔网上的绳索再读收紧，小树人惊愕的发现，自己飞快的来到了螺旋桨跟前，再向前一点，就要被这飞快转动的东西卷成碎片。
虽然小树人清楚，自己牺牲之后，这东西的螺旋桨多半也会损坏，但他实在没有这种舍身的精神，只有拼命舞动树枝，让自己保持在螺旋桨上方。饶是如此，几根下方的树枝还是被切断了枝头，吓得他片刻不敢放松，只能不停地舞动保持高度。
小树人伸出原用作武器能够伸长的树枝不停敲打舱壁，想要告诉那两个生物，自己还在危险中，快来救命，不然大家会一起完蛋。
季兰哪有时间估计这些，一边是太阿伤势吓人，一边是人工智能传来消息，身后的追兵队伍又得到了扩充，想是外星人开始重视起了他们。
季兰努力忍住不去看画面上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堆堆树人，不去想那东西一个就已经让他们死去活来的吓人战力，稳定心神在太阿的伤势处理上。
幸亏医疗中心在处理过几次这种血肉模糊的伤势后，各种处理程序已得到了优化，简洁高效的处理这伤口，而且看着太阿伤势虽然吓人，但生命体征稳定，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潜艇跑的飞快，再加上追兵好像对拖在潜艇身后的小树人有些投鼠忌器，一路倒是有惊无险，几日间便“轻舟已过万重山”。
穿出群山后，大江水势逐渐平稳，水面也变得宽阔无比，潜艇虽然少了激流助力，但不用担心遇到江中巨石浅滩，速度不断飙升，大有拉开身后追击的树人的趋势。更加可喜的是，一条明显的色彩交加的彩带已遥遥在望，入海口就要到了。
远远看去入海口的形状和他们记忆中地球上的渤海湾类似，只是中间抱着一座大岛，靠进大陆这面山峰高耸，挡住了更远地方的茫茫大海。
此时太阿伤势已无大碍，和季兰一起坐在舰桥上无所事事。这次一起出生入死，本该更加亲密，但不知怎地，还不如在虚拟世界初见时那么自然，除了必要的提醒换药、吃饭等等必要情况下，其他时候都在保持沉默。
太阿手中阅读器上一本《第一哲学的沉思》看得极为敷衍，看上几眼就会转向面前的画面好长时间，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放心不下紧追不舍的敌人。
人工智能从季兰抓捕小树人的行动中得到启发，制作了庞大的渔网发射枪，只是在江中空间有限，根本无法完全展开。现在大海在望，潜艇期待进入大海后报复被巨大树人那在手里当做玩具蹂躏的仇恨。
树人应该没有想到这层，但天生对危险的直觉让他们本能的讨厌大海，加紧了追击的速度，分出一半跳到岸上，用更快的速度绕了过去希望在入海前形成合围解决战斗。
于是最后的旅程完全成了速度的较量，一边是水路两栖的树人，一边是新近改造成功的潜艇，大家都满速前进，完全放开，不再顾及能量的消耗。
一百公里、五十公里，眼见赶不上的树人气急败坏，开始故技重施，捡起巨大的石块攻击，试图阻止潜艇飞速前进。人工智能马上指挥仅有的激光武器进行还击，但无论如何，还是被拖慢了一点点。
这一点点点就足够了，岸上的树人很快超出，奔跑到前方，飞身跳入江中，在距离入海口不过十公里的地方排成一排，成功地把潜艇围在了中间。
潜艇在正中间的地方停了下来，把被一路拖行弄得精疲力竭的小树人提进舱内，开启了最后的防线——力场防护罩。
树人们逐渐合围，保持着队列逐渐缩小包围圈，直到全部进入攻击范围才开始挥舞起巨刺指条招呼过来。
防护罩将他们都化为了飞灰的事实并没有让他们退却，也许是他们清楚任何防护在持久的攻击面前都会损耗殆尽，也许他们本能的战斗欲望已经被激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果然，无色透明的防护罩逐渐出现了淡淡的颜色，并且随着攻击的持续逐渐加深，这是能量不足的缘故，到最终变成深红色，就会破裂消失，那时潜艇就会成了树人们口中的猎物。
季兰和太阿都是极为冷静的人，知道没用所以根本也没有关心这个过程，早在合围后就第一时间就开始对被固定在医疗舱里任由纳米机器人进入身体内进行探测的小树人研究。
他们火速进入了虚拟空间，争分夺秒的开展了工作，小树人各项数据一一显示在虚拟屏幕上：出乎意料的是竟然完全是棵植物，真的能进行光合作用，拥有强大的再生能力，对自身的损伤能够快速愈合。
分析显示，他强大的力量来源并不是生物力，而是和289他们一样的能源。



 24树人的文明

季兰翻查长时间来从289和932庞大的记忆库里得来的资料，知道这家伙来自于他们探险初期遇到的一个已经发展到封建社会的文明星球。
那个星球的科技树甚为奇特，全部集中在这些星球的统治种族自身的进化上。最初这些生命类似地球上的竹子，是生长在同一根系上的诸多个体，不同之处是拥有一定智慧，并且可以在根系覆盖范围内来回缓慢移动。
后来根系因为未知的原因，除了具有普通植物根系的作用外还进化出了可以飞速从星球深层一种特殊物质内汲取能量的功能，这些能量顺着根系导入个体内部，支持个体的运动。
这个进化让树人的发展进入快车道，开始离开发源地到处发展，并最终和那个星球原来的王者鼠人遇上。双方在争斗中飞速进步，很快进入部落时期，由于彼此互有优缺点，最终大致保持了均衡的形式，各自占据了一片大陆。
谁知又一次进化上的飞跃适时到来，树人们尽然长出了能够压缩储存能量的器官，这使他们不能大范围活动的劣势消失。两个种族保持了几千年的平衡被打破。
树人很快席卷全球，除了海洋外，几乎任何角落都有了他们的身影。由于树人内部源于共生的善于交流特性，使得一统群球后内部的战争并不剧烈，很快就发展成为几个界限分明的大帝国，轰轰烈烈的进入了封建时代，各种文明快速发展起来。而鼠人则只能保存最后的领地，继续重复着几千年的劳作，靠占据几千年传承的金属冶炼技术在树人的产业链中占据一席之地。
树人的文明发展进入了快车道，建造了各种伟大的建筑，哲学、艺术、音乐、科技都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他们对自身的研究也越来越深入，发展除了一套成熟的理论来解释自己的能量系统，并以这个理论为依据形成了一套能量的采集、存储、压缩技术。
于是，他们的生存空间得到了进一步拓展，生活条件进一步改善，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很快就可以进入技术革命，成功的飞出母星，一步步进入航天时代。
但探索者的到来结束了这一切，那个迷失的流浪者为了回家，把路经回家路的一切星球当成了消耗品。
他路过一个个星球、毁灭一个个星球，获得充足的资源然后消耗殆尽，苟延残喘地等待命运女神的光顾，让他遇到下一个倒霉的星球。
每当遇见合适的目标，他就会像只恶狗一样扑过去。他懒得进行细致的探索，懒得理会土著们创造的文化，只把他们当成汲取能量、资源的绊脚石。
他的处理很简单，一个震荡波过去，整个星球的动物基本灭绝了。然后他会把自己没有在困境中拆完的分身派下去，疯狂的收刮，然后用收刮的物资制造更多的分身，通过不停地重复，很快就会把这个星球折腾得千疮百孔，最后留下一片残骸潇洒的离去。
在这个过程他重复过无数次，一切驾轻就熟，不料在这里遇到了麻烦，因为植物发展出高级智慧生命几率太低，他的震荡波根本没有多大效果。
这就导致他后续派过去仅有的几百个分身被树人轻松地消灭。走投无路的探索者只好孤注一掷亲自出手，涉及到自身安危让他不得不慎重，他不得已对这个落后文明进行了细致的研究。
正是这个研究拯救了他，不然在以后没有幸运女神照料的日子，他早变成了星际间的一堆垃圾。
他一旦认真起来这个弱小的文明当然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他全部消灭，说实话他没有因为损失惨重就比对待前面遇到星球的手段更凶残，当然也没有因为得到树人们能量技术对他们更仁慈，一切都还是惯例：灭绝生物、疯狂收刮、千疮百孔、潇洒离去。
只是树人强大的战斗力给他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反正几乎没有储存成本，他留了一些种子在手上，简单研究一下，对基因里某个片段改造一番，让他可以完全服从自己的命令。
后续的航行证明，他遇这个星球是多么的幸运，能量的收集变得更有效率；遇到反抗后，洒下一点树人的种子让他们长大就可以轻松搞定；能量的存储变得简单，任何聚变材料和那种纯能量的压缩块比起来都会显得原始、笨拙、消耗更多的动力、占有更多的空间。
当然，他有多幸运，树人就有多倒霉，家园变成一堆残渣；辉煌的文明除了隐藏在基因里、记录在流浪者日志中的一点记录外全部灰飞烟灭；种族完全灭绝，偶尔需要时被制造出来也不过是傀儡，不是在战斗中被杀死，就是一切结束后被留在残留一点点能量的星球上等待灭亡。
仓促之间知道这些历史也没什么用，如何取得小树人的信任，如何唤醒他们的记忆，这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从长计议。但前提是必须从当前的困境下逃脱。
正在攻击的树人在发现防护罩的颜色慢慢变化后，气势大增，加快了攻击速度，树枝不停地攻击、被摧毁，然后迅速生长，不停地重复。
突然，一个巨大的画面出现在潜水艇上方，画面上小树人被放在一个密闭的玻璃罩内，同样的玻璃罩旁边还有一个，只是里面是放的不是树人，而是在战斗中，被他斩断的大树人枝条。
树人们大惊，手中的攻击放缓，不解的看着画面。这是与他们战斗那个可恶生物慢慢出现在画面里，笑容满面地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对准第二个玻璃罩的小孔一喷，一股大火瞬间充满了容器，片刻熄灭，那个枝条已经变成了灰烬。
树人们瞬间明白了，所有的攻击瞬间停止。太阿好像很满意满意的笑笑，恶意满满地朝着小树人走过去，吓得小树人不停地碰撞玻璃外壳。
太阿作势吓唬了几下后就关闭了画面，防护罩慢慢关闭，潜艇缓缓的从呆如木鸡的树人之间挤开一个缝隙，坚定的向大海方向驶去。



 25藤桥

太阿其实并不知道小树人在树人群落中的地位，甚至那些树人也不知道。太阿本能就觉得，这样一个在289和932悄悄查询过的探索者记录里根本不存在，树人记忆基因里根本没有提及的存在肯定很特别，所以拿过来威胁试试。那些树人也根本没有小树人的任何记忆，也只是本能的觉得，即使不能完成主人交付的任务，也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所以说，这是一个奇怪的交易，发起者不知道，应答者不知道，怎么看都没有达成的可能。但诡异的是它竟然成立了，太阿的潜艇得到了拯救。
当然，太阿知道这个交易的脆弱，没有完全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在驶往大海的途中已经开始了陷阱的制作，那是一个自动装置，能够发射自动缩紧的电网，在检测到树人进入攻击范围后便会发射，并自动收紧。
看似复杂，其实这玩意的消耗并不大，不过是不到十个纳米机器人以及简单的机械结构而已。但经过人工智能测算，在大海这样广袤的空家里，对付树人绝对有针对性。
果然在潜艇到达小岛并建立简单的防护工事后，信息传来陷阱中几个试图暗暗接近岛屿的树人落网。
以后几天，每天都有树人落网，太阿没有理会，心事放在防御的建立上。被外星人人一路追杀，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但在巨大的力量面前实在没有什么方法可想，只能在探索者派来更厉害的追击者之前积攒足够的物资，随时准备继续逃亡。想来，海上烟波浩荡，总有机会躲过，只要探索者觉得他们不会影响自己收集资源，而且搜索成本太大的话，应该会不会坚持下去吧。
他不知道的是，虽然被奴役，树人们对于救出有着小树人的有着很深的执念。在这个执念下，他们向探索者隐瞒了真相，发挥着超出太阿想象的智慧在努力。
在3天后的一个夜晚，他们洒在海底的无数的种子开始一起生长。它们速度超快，不到两个小时就从近海不到100米的海底到达了海面，并又用里 两个小时在海面上方20米的地方左右延伸和邻近的同伴连成一体。
最终一座由巨大的树枝编织而成长达80公里的大桥出现在海面上，桥的一头栽海岸边的一座山峰上，另一端则在小岛南面山下的一片岩石上。桥宽30米，桥面平整，两边是木制的栏杆，无论从整体还是细节上都完美的融入了周围海天一色的环境，仿佛一道碧绿的带子把小道和大陆连在了一起。
这时候，还没人知道，这座宏伟的大桥将在未来的时光里，一遍遍见证着人世间充满传奇色彩的悲欢离合、冷静的凝望月升月落。
树人们整整齐齐的排成一列，浩浩荡荡的乘着就快消失的夜色快速向小道推进，不再担心恼人的渔网，不再需要克服巨大的阻力。
那个讨厌的家伙估计还沉迷在陷阱给他带来的虚假安全感里，完全不可能想到树人们会如此悄无声息的上岛。
树人早就商议好了，到达基地车前后，每人集中精力对付一块钢板，拼劲全力把它抓稳后向不同的方向拉扯，以他们对那玩意儿结构的理解，应该可以轻松地让它解体。之后，有专门安排的树人会迅抢过小树人，那个藏在里面的懦夫就不值一体了，到时候随便处置，一定要发泄这几日积攒下来的怒火。
在行进过程中，他们随随便便打捞起了被捆成一团装在渔网里的同伴，放在后面的桥面上，只要脱离了麻烦的海水他们应该可以自己脱困，加入偷袭的队伍。
80公里的距离在树人巨大的步伐下不过2个小时就到了，这还是他们不愿意弄出巨大声响有些蹑手蹑脚。
就在他们看见夜色中的小岛逐渐清晰，桥那头巨大的岩石逐渐巨大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桥头。
难道被那人发现了，树人们有些紧张，但定睛一看，却发现分明是被俘的小树人，他们顿时又有些喜出望外：这下事情简单多了，没有了人质那东西早已是手下败将。
但这种兴奋没有持续多久，小树人通过脚下的藤桥传来的信息马上就让他们待在了那里。
那是一幅幅树人被屠戮的画面，自认为无敌的树人被一群群钢铁杀手用烈火、用爆炸、用闪电、用强光、用浓烟、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成群成群的杀死，变为灰烬。
而那些刽子手不是藏在钢铁后那个弱小无耻的人类，反倒好像是他们一直为之奋斗，在骨子里写入的忠诚对象——探索者。
画面很零碎，在外人看来完全没有逻辑，因为它根本不是一时间或逻辑关系来呈现的，而是按照形成记忆时的情感强烈程度来排序的。树人们完全能感觉到当时他们祖先的那种震惊、恐惧、愤怒、悲痛、压抑交织的感情。
最早时间的画面是一个平常的日子，树人们的几大帝国共同在星球的一片尚未开发的边缘地方成立一个书院。书院的功能是汇集各个帝国的研究成果，促进树人文明的发展。树人书院从提议到成立，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不断被战争、天灾、漫无止境的利益之争耽搁，就在人们以为它只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美好愿望时，由于几个雄才大略人物的推动，在极短的时间内建成了。
那一刻，所有的树人们都觉得明天充满希望。画面面上显示的是最大的推动者，某国首脑正在讲话，内容不详，响彻人群的只有一句，“我们无惧挑战”，当时整个树人社会的热情都被点燃，各种纷争、各种阻碍都变得步子啊重要，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但讽刺的是，就在那天探索者的飞船第一次出现在了树人们的视野。
他悄无声息的慢慢接近，要不是鼠人们的工艺进步，把树人学者在理论上构建的望远镜制造出来的话，树人发现还需要一年。当然由于树人们的落后的状况，其实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增加些当时的谈资，事后的唏嘘而已。


 26同是天涯沦落人

几十个树人像浑浑噩噩的僵尸突然有了灵魂，一时间看到整个世界都改变了摸样，即便植物神经系统难以想象的坚韧，但也被冲击得精神几乎失常。
一股愤怒的情绪首先用了上来，他们统统把无尽的怒气通过长桥传了出去，互相之间彼此激荡，刹那间长桥清脆的绿色尽然有些黯然。
但小树人冷静的声音让他们迅速冷静下来，是啊想想自己辉煌的文明，在鼎盛时期尚且不是探索者的对手，几十个被在基因上做了手脚的树人又如何与他对抗。
他们不怕牺牲，但这样的牺牲毫无价值，如果有什么尊严需要拿生命来印证的话，他们的祖先已经用慷慨激昂的行为、英勇无比的举动、玉石俱焚的壮美做出了最好的证明。
小树人以和外表完全不能匹配的睿智分析者当前的局面，做出相应的部署，为留在这个星球上发展奠定基础。
一直到了中午，这些树人才在酷热的阳光下转身沿着长桥缓缓离去，终于没有踏上这座以后被史学家们称为“谈水”的巨大岛屿。
小树人看着树人们纷纷离去，树冠下一张小脸快要凝固，紧咬着嘴唇把几乎要溢出 的泪水擦干。
太阿和季兰从半山腰一片密林中慢慢走了出来站在他身旁，一起看那些树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长桥尽头。
“太阿，你说他们能等到获得自由的一天吗？”，他们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开始为这些前几日还斗得一幅你死我活样子的敌人担心。
“都回不来了”小树人慢慢的说道。
“他们的基因做了手脚，根本没法背叛探索者，一旦背叛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不是只删除了部分遗传记忆吗？”太阿不解。
“那会那么简单！”尽管经过了人工助理的翻译，但小树人传过来的话语里浓浓的哀伤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们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会好起来的！”
“我们看了资料，你们种族的繁衍好像很快，等探索者离开后，你就在这里继续你们的文明吧！”
“我不是正常的树人个体，没有根系，根本不可能繁衍！学院把我制造出来并隐藏字基因里就是为了复仇，所以消灭探索者才是我的目的。”
小树人淡淡的说着，好像报仇是一件多么平常的事。
“倒是你们，估计会成为这个星球的主人。”
太阿和季兰相互看看，一脸无奈的叹气，两个人繁衍一个种族，那是民族起源的神话故事。
说到此处，三人失去了交流的欲望，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着天高海阔，不知道下一步该蛮像何方。
小树人给树人们安排的任务主要有一下几点，一是继续伪装，不要暴露已经觉醒的事实，以免遭到探索者的清洗；二是给唤醒其他树人，人多力量大；三是一起偷偷干扰能量采集系统的运行，让采集速度降下来，模拟资源即将枯竭的假象，让探索者离开后他们还有足够的能量生存；四则是随时监视探索者的行动，尽量让小树人太阿他们对探索者的行踪有所掌握。
这是太阿他们和小树人商议的结果，虽然听着唬人，但大家都知道其实没什么用，不过是消极怠工而已加上逃跑主义而已。
但实力如此，还能说些什么？
那之后，小树人不告而别，深入茫茫大海，不知道去寻找什么去了。
太阿和季兰这次获得了树人的能量采集压缩技术，能够在任何有树人根系的地方获取能量，存储的能量也提升了一个数量级，施展不再担心能量不足的问题，对基地车的依赖降到了最低。
这让太阿生出了分头行动的念头，季兰和母亲继续寻找其他坠落星球的同事，他则回去查看黑衣人们的情况，在探索者强大的科技压迫下，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在这孤独的星球上，每一个同类都弥足珍贵。
季兰却不太愿意，探索者遍布星球，随时可能被发现，一时的离别可能就是永远。季兰不害怕死亡，但却不愿意分离，尽管他还是不太愿意和太阿说话。
太阿本来是个决绝的人，但不知为什么，这次变得有些犹豫，一天天不知怎么开口，和季兰母女一起生活在有基地车改造的游艇上随波逐流的继续向南，恍惚间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日基地车上探测装置计算出在附近有同类通信的信号，估计又一个降落地点就在附近。
这是太阿发现真正同类的又一次机会，尽管降落者的生存几率比在山区里那位更加渺茫，但总还存有一丝希望。
太阿收拾心情，认真分析信号，在如果智能的帮助下不停校对方向，终于在第三天晚上看到了那个信号源。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接连数日平静的海面突然变得波涛汹涌，海浪铺天盖地，不过30米长的邮轮好似风中一片树叶，忽上忽下，若不是内部太空重力装置的加持，太阿他们估计会被颠婆的吐出来。
所以季兰把主舱变成了一个比赛场地，四面幕墙上模拟出人山人海的观众，几面硕大的显示屏，全是她和太阿的特写、面前的双陆棋盘、双方的胜负数据分析等画面，完全就是记忆中世界锦标赛的配置。
太阿已经被虐了三局，在虚拟主持人的嘲讽下，艰难的思考，以求把比赛拖到第五局。
这时，隐藏在众多画面中的大海画面中的一丝光亮引起了太阿的注意。
太阿不顾季兰的反对，把观众、主持都暂时停下，把大海画面切换到其中一张大屏上。
“怎么了？”季兰紧张的问。
“不是输的急眼了吧？”
“不是，刚才好像有光亮，你看！”太阿平静的说。
“那是什么？”季兰挥挥手，干脆消除了场景，四面变回船舱的模样，前方的舷窗也变得透明，海上的情形显现出来。
果然风浪中。遥远的前方确实有若隐若现的光亮。随着游艇一点点逼近，一艘巨大的邮轮出现在眼前。



 27活在故事里

邮轮很大，十几层楼高，巨大的烟囱冒着黑烟在大海上航行，尽然好像是二十世纪的蒸汽邮轮。
季兰被它的巨大震撼，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冲到窗前一边看着，一边伸手招呼身后的太阿，不像拍了个空，转身看，太阿不动神色的到了舱底。
季兰奇怪，太阿不奇怪吗，这里怎么会有地球上二十世纪的邮轮，这难道也是制造自己那个造物造出来的吗？不过，按太阿的说法，那个造物的范围不是只在那一片湖边吗？难道这遥远的大海上，他也能影响，还是在大海上也有类似的存在。
季兰体会到了太阿说起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机械得走回沙发，扑通坐了下来。
这时，太阿拿着两件奇怪的马甲从舱底上来，不由分说的给季兰穿了一件，自己也穿了一件。季兰不明所以，任由太阿装备停当，拉着他的手，一起到了飞桥甲板上。这时，海上的大雨已经结束，大风浪依然很大，好在两人都是改造过的身体，勉强还能应付。
游艇加速前进，不过半个小时已经到了邮轮近前，好似一只蚂蚁站在大象前一样。太阿拿起一个发射装置，把一个长长的绳索朝着邮轮侧面高处的栏杆发射过去挂好，一把搂过季兰，两人缓缓在机器的作用下向游轮上升去。
季兰糊里糊涂还来不及拒绝，就已经到了半空，看太阿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拼命压抑住想要揍他的冲动，没有做声。
很快两人到了游轮甲板上的一个角落。太阿解开收起绳索藏好，熟门熟路的和季兰找到一个洗衣间，各自换了一身崭新的绅士淑女装扮，朝着一个梦幻般的大厅走去。
大厅里人声鼎沸，四周坐满了各色各样的乘客，舞台上一直乐队正在演奏优美的乐曲，大厅中央，一对对男女翩翩起舞，欢乐的气氛已经到达了顶峰。
太阿和季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要了两杯香槟，舒服地打着拍，饶有兴致的观赏这本应消失在时光长河中的温暖回忆。
一曲终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玻璃幕墙外，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大厅里一下安静下来，全都看向门口，舞池中的人们纷纷散去，露出前方一座古朴的钢琴，一个莫名有些熟悉的青年一身白西装，黑领结呆呆地坐在钢琴前，和大家一样被门外的脚步声吸引，好奇地望着。
一个黑人出现在门口，一样的白色西服、白色衬衣，黑色领结、黑色马甲、黑色皮鞋，在门口站定，从口袋摸出一个金素烟盒来。
吧台上，酒保的倒酒声传来，在一片寂静中特别刺耳。黑人缓步过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酒杯翻转倒扣在吧台上，迈步走到英俊小伙身旁。
“我觉得你做了我的位置。”黑人盯着小伙说。
小伙抬头，金色的刘海散开，露出明媚的笑容，尴尬的笑笑，说道：“你就是发明爵士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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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像是个电影的场景吧？”季兰悄悄用中文和太阿耳语问道，太阿笑笑，不置可否。
随后小伙讪讪离开把位置让开，黑人把烟放在钢琴上开始弹奏。
“他不像是弹琴，倒像是抚摸这些音符，就像抚摸优美的躯体，他的双手像蝴蝶一样轻盈。弹奏出的优美音符缠绕在人们的座位、衣袖之间，留下芬芳的香气，久久不会散去。”太阿的声音在季兰的脑海中响起，深情、低沉分明是在模仿电影的旁白。
季兰恍然大悟，把目光转移到那个离开的钢琴师身上，金色头发，长长的刘海，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就是一部老电影里的叛逆少年吗？
太阿轻轻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声张，慢慢欣赏两人的斗琴，一曲罢了，又是一曲，直到年轻人说出那句“是你自讨苦吃，猪头”时才悻悻的站了起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到钢琴前。
“我不太能欣赏得了那首《Enduring Movement》，要不你就到这吧？”太阿对着那人说道。
“太阿！见到你太好了，拿到你不想欣赏这部电影的**吗？听我说，这可是最精彩的部分——”那人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
“太吵了，每次都吵得我脑仁疼，求求你了，纽伯恩，放过我的耳朵吧！”
无奈，只好挥挥手，所有的情景慢慢褪去，露出一个豪华的游艇舱室。最后季兰、太阿和她身上的衣物也变回飞船的制服，只是外面套了一模一样的马甲。
三人把马甲脱下，坐在舱室中央的沙发上。有着明星外表的纽伯恩，拿出一个酒瓶，分成三份倒在方口杯里。
“为重逢干杯”三人的杯子碰在一起。
季兰一边饮酒，一边看着他有些痞气的笑容，突然想起来一个经典的形象——“盖茨比”，原来纽伯恩英俊的外表来自公元时期的巨星-小李子。
季兰曾经听太阿回忆，说新世纪所有人的外表都变得无比俊美，但看太阿和少年时差别不算很大，也没有细想。今天见到纽伯恩套用小李外貌的才知道原来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不由得浮现连篇，不由自主的开始想像自己应该变成那位公认的美女。
“太阿，真不够意思，咱们一起工作这么久，我都不知道您的女朋友也在船上。”纽伯恩打趣说。
“纽伯恩，医疗保障组的，我搭档！季兰！”两人礼貌性的问好。
“您该不会坠落这么长时间一直就在这里看电影罢？”刚一见面，太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啊，我还能做什么，被他们骗到这个地方，回又回不去，不看电影干什么？”
“这就是新世纪的电影吗？”季兰直到这是才完全明白，那个马甲可能就是类似3D眼镜之类的观影道具，只是心底还有一点疑惑，但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犹豫着不敢问出来。
“我就知道，您是不是品出来了？”纽伯恩期待的看着季兰，看到她的疑惑后喜出望外。
“还是女士心细，哪像您老人家，就知道教育我。”
“我这是用这里的土生土长的植物果实酿的酒。怎么样，味道不错吧？”纽伯恩非常得意地和他两又碰了一下杯，又喝了一口。



 28醉生梦死

“就您一个人吗？”
“今天先不说这个，咱们能活下来在这里遇见，一定要好好喝一次！”
一来二去，太阿和季兰收到他热情感染，都暂且放下了眼前的担心，放开怀抱一通豪饮。
一开始，还说些船上的趣事，后来便开始行酒令，一会是中式的投壶、射覆，把纽伯恩狠灌，一会又是风水轮流转，西式的飞镖、扑克，太阿、季兰猛喝，几个来回，三人便都醉的不省人事。
转眼已是天色大亮，太阿和季兰挣开双眼，发现正相互依偎躺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房内布置整齐简洁，窗外大海蔚蓝，竟有回到地球的错觉。
一阵敲门声，一位身着女仆装的机器人推门而入，推着一辆小车进来，放下两份清淡早餐、两身崭新衣服后离去。
两人这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已换上白色睡衣，不由一阵尴尬。
太阿躲到卫生间墨迹好久，直到觉得季兰应该换好衣物后才出来。只见季兰一身优美时装，不但完美凸显了青春气息，而且更加了几分英气。品味如斯，搭配得当，这纽伯恩倒是不愧其在飞船上得到的“时尚人士”的称号
在房间用过早餐，两人漫步到甲板上。此时，海上已恢复风平浪静，蓝天白云，海鸟飞翔，极目远眺海天似乎永无穷尽。两人心情激荡，往日的担忧、愤懑不觉淡了好多，多的是柔情蜜意。
美好时光总是短暂，两人觉得不过一阵，一轮红日已到天空，海风吹拂下虽然不热，但紫外线却是厉害。
两人转身准备回舱，却看见一丝若有若无的烟雾又一次出现。季兰转身看向太阿，只见太阿一脸嫌弃。
“一大早，又开始了！”，两人口里嫌弃着，身体却很诚实的回舱穿上马甲，迅速走了出来。观影这种事还是完整点的好。
两人拉开舱门，门外那里还有大海、蓝天，只是一片烟雾弥漫的荒野。一条线路在杂草、灌木间蜿蜒向前，时高时低，一直延伸到大雾深处，零星的乌鸦叫声传来后，四周又归于寂静。
两人对视一眼，发现身上的装饰已变为方巾长衫，手里也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剑，身下也不知何时骑在一匹马上。
季兰知道估计是纽伯恩专门选的华夏武侠，心道这家伙，倒是个善解人意的。却不知太阿心中想的却是：看来季兰看来挺适合古装的，真是漂亮；这《东方不败》选的不错，不但能看看风情万种的林大美人，也能让这高傲的季兰开开心，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看来得好好谢谢纽伯恩这家伙才行。
只是昨天不过是路人，今天一下却成了主角，对太阿这种新世纪看电影很少的人来说跨度太大，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操作。
按照剧情，太阿应该和季兰跑到山上，生一处篝火，弹着那把二胡给枕在膝上的季兰唱《笑傲江湖》，问题是曲子他倒勉强会，季兰能像小师妹一样枕吗？
纠结中，一声枪响传来，季兰拉起他，迅速跳到路旁的树枝上，借弹力一荡飞速向前，几个起落就到了山峰高出远远望见远处一所院落，岗哨林立，守备森严。院内高台上，一身华服的东方不败端坐中央，旁边一名美女正拿着一枝火铳对着阶下的官员开枪，正是电影中的名场面。
太阿伸手扶住站立不稳的季兰，示意她小心，想到刚才飞行中看到山下的另外两骑，不再担心——看来还是路人，身份估计只是华山的其他弟子，能有限参与剧情，不会影响走向。
剧情发展，一会猿飞日月下山，东方不败随后，他俩一路追到山下，果然看见救酒壶，不救师妹的正是金发碧眼的纽伯恩。
太阿咋看咋觉得一身长衫的纽伯恩别扭，气的不愿意跟下去，季兰倒是饶有兴致的研究着那个一样金发碧眼的小师妹，觉得有些奇怪。
纽伯恩的功夫效果估计是系统加成的，具体原理不详，反正能看出来假假的。太阿他们试图找几个不太重要的人物过招，发现完全全部不堪一击，看来只是样子货罢了。
两人闲的无聊，只好互相过招，不过季兰看出来太阿有意相让，缩手缩脚的，一会儿就变得意兴阑珊，把全部的力气用到了来回奔走观看剧情上。
令狐纽伯恩倒是玩的很嗨，不但华山剑法使得有模有样，连感情戏也分外投入，要不是一副洋人面孔让人出戏，简直是完美再现。
到最后大战阶段，几个大BOSS之间过招，动静地动山摇。季兰觉得虚假无比，太阿却是颇有感悟，也许是因为经过实战洗涤，也许是实力大增后眼界大开，反正那些原来觉得假大空的动作好像还真能引出一些新的想法来。
任教主的巨型铁钩、东方的带线绣花针让太阿联想到树人们的树枝和尖刺，让他颇想上去试试，奈何没有主角辅助，只能远远的比划，希望令狐能看见试试，满足自己的心事。不料大师兄一门心事耍帅，感情戏投入太深，根本没有看过来，所有的灵机一动都只能是明珠暗投。
故事最终，东方不败跌落山崖，大师兄带着小师妹扬长而去，一曲笑傲江湖想起，惹得季兰落下泪来。
一场电影看完，两个多小时就过去了，除了在混战时，季兰乘机练习了身手外，两人基本都在奔波，累得够呛。令狐纽伯恩更不用说，虽有系统辅助，一路独孤九剑使出来，也是筋疲力尽。
三人毫无形象的大餐了一顿后，游艇好像已经到了一片大陆上。
纽伯恩招呼把两辆游艇停入小小的港内后，季兰回去吧把母亲接出来，介绍给纽伯恩，四人一道进入纽伯恩费尽心思打造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定居点。
正在太阿准备夸赞几句是，忽然发现来来回回忙碌的并非机器人，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最震惊的是每个人都是一副纽伯恩那幅帅的令人憎恨的小李子面孔。



 29禁忌

纽伯恩在不远的海上转悠了好几天，看了好几部电影，其实就是一直在害怕这一幕。他甚至觉得，在这一幕发生的时刻，就是太阿和他决裂的时候。
作为冷冻者，最大的禁忌就是克隆人，这个在新世界冷冻着之间丝毫不能提起的话题。
其实在公元时期，克隆人的伦理问题就是一个科幻作品讨论的重点，但大多都是站在同情克隆人的角度出发的，讨论也大多是克隆人的身份认同、权利之类比较圣母的问题。
直到新世纪，当这项技术真正发展到进入实用的时候，人们才不得不感叹，人类的想象力还是太贫乏了。
那是太阿醒来前一百年左右的事情，当时人类已经开始了在火星的殖民，一次次的火箭发射将巨量的物资送到了火星，先驱的人类在哪里改造生态，建造建筑、采集矿产，一步步改造为适合人类居住的乐园。
这对于当时环境恶化、居住拥挤的地球来说是个乐园，两边的上层都很有动力推动地球人类向火星移民，但高昂的费用成为限制这个举措的唯一阻碍，所以几十年间，那都还是一个不且实际的方案。
直到有一天，某国的科学家宣称找到了解决方案:那是一种微观层面的远程传输，一颗微观粒子在试验条件下可以瞬时从A地转移到B地。
在5年后，他们宣称这项技术已经成熟，并开始在火星和地球之间进行试验，当最终这个试验公开转播将地球上的第一位自愿者传输到火星上时，所有的地球人都觉得他们见证了一个新时代的到来。甚至在联合体，有人开始提议再一次更改纪元。
“那一刻，我们觉得，我们从来没有远离！”当时火星上一位著名的先驱这样说。
那之后，传输变得频繁，当然还主要局限在行星之间，毕竟虽然比起宇宙飞船成本降低了不少，但也不是个低廉的旅行方式。但是当时人们都相信，随着技术的发展，总有一天它会广泛应用在生活的各个方面，就像人们幻想了几千年的“传输门”一样。
但一个极其偶然的事件让这个“空中楼阁”轰然倒地。这个事件后来被拍成了电影，是太阿他们这些怀旧的公元人唯一全部看过的新世纪电影。
主角是一个退役的特殊使命人员，希望以后能够到火星生活，可是身体里地一位组织秘密植入的纳米机器人干扰了他的传输。那是一粒拥有一点智能的机器人，可以成功躲过各种探测，甚至会在无法躲过检查时，短暂离开宿主，并在检查结束后继续进入宿主身执行任务。
总之，他的火星之旅意外结束。这在太空传输中结尾极为少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一般系统会免费给再次进行传输。
但谁知主角在等待再次传输过程中遭遇额重大的心理变化，变得心灰意冷，不但不愿意继续他的太空之旅了，甚至也不再要求系统退还费用。
但就是这看似大度的让步让他坠入了无底深渊。不知为何，自从那以后，各种祸事开始频繁找上门来。
而且每一个都极其狠辣，都是朝着杀人灭口的目的来，不是他特殊人员的专业素质，他在第一次意外中就挂掉了。
可能是幕后人士没有好好研究它的背景，让他产生了警惕，以后厉害的杀招也被他一一避过，什么意外、陷害这些阴谋论里常见的东西对付一个专业人士显然分量不够。
主角在逃亡中，还有余力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探寻背后的真相，终于在最终一一种壮丽的方式揭开这这一影响深远的冰山一角。
逃亡的最后，他发现在那次他以为不成功的传输结束后，另一个他其实已经出现在了火星上，并且开始了自己预先计划好的生活，自己的身份、财产乃至亲人都已经被转移到新的那个他身上。
令所有不寒而栗的真相就是：原来所谓的传输实验并没有成功，只是在发送端扫描到足够的信息后，在接收端完美复制了一份，最后再把发送端的分解掉而已。
这一丑闻被曝光后，首当其冲毁掉的是从事传输的几大实体，他们或被官方查办、或被愤怒的人们砸成碎片。最初研发造价的科技人员被人们认为是罪魁祸首，最终被国际法庭判处了****，处以极刑。在整个项目的推进中，各个环节的监管人员也被曝出不是接受了巨额的贿赂就是受到了威胁，也都承担了各自的责任，牵连到的官员被捕甚至造成了联邦的停摆。
轰轰烈烈一年后，这件事才终于告一段落，尽管惨烈，但人们还是以为这个风波会如同历史上无数的其他类似“水变油”、“老鼠会”“世界末日”之类骗局一样迅速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谁知道，在盖棺定论后许久，一篇关于进行过传送人士的法律地位问题的探讨又把这一事件推到了更深的层次。
这一探讨直接让所有进行过传送的人士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因为他们并不是法律意义上他们所持有身份的那个人，他的亲人们有权剥夺他所有的财产，甚至由于法律的不到位，他们是否拥有公民权都在可讨论之列。
后来更是由于联邦的不作为，许许多多的传输者，当然主要是参与火星移民人员的财产被合法剥夺、权利合法被侵犯，火星移民的怒火一天天燃烧。
在令世人震惊的火星移民遗留在地球上的所有财产被联邦以无主之物被无条件征收的“含山谷”时间直接导致了火星公民争取公民权的“615运动”的爆发，并最终发展到火星几大经济实体最暴力脱离了原公司、放弃了国家，直接成立火星联盟。
在之后的十年间，火星联盟进过反复的抗争乃至小规模冲突、谈判，循环好几个轮回才最终重新加入了联盟。
在这场载入史册的轰轰烈烈的运动中，冷冻人也被席卷了进来。据当时传言说是在新世纪初期，一些冷冻公司根本没有能力继续维持已经冷冻超过100年的冷冻人的生命延续，也为了节省维护费用，暗暗销毁了协议保存的冷冻人。在几十年后，他们发现解冻冷冻人可以套取冷冻基金会及联邦的巨额资金，便暗地里利用基因技术克隆了当时被保存的冷冻人，并伪造了几百年的维护记录，向冷冻人及联邦基金收取了巨额的费用。
这一传言，直接导致了联邦拨款的中断，虽然最终在联邦和基金会联合小组的调查下，宣布这纯粹是无稽之谈，没有终止对所有冷冻人的继续解冻，但联邦的解冻合被重新审查会最终开始变得苛刻。
而且，在后续出现的几本阴谋论的著作里，也提到调查结果其实是考虑到解冻人在社会中占有10%的数量二不得已做出的权宜之计。毕竟和火星居民不同，解冻人在地球，如果他们发生骚乱，那后果足以导致地球社会的分崩离析，无论联邦还是基金会甚至包括军事部门谁都没有能力承担这样的风险。
这样的传言当然不足信，但联邦曾经通过投票来决定是否花费巨额的预算解冻超过冷冻协议时间，费用不足的冷冻人却是不争的事实，如果那次投票是另外一个结果，太阿应该已经长眠在北极几十年了。



 30挣扎的本能

作为一个解冻人，纽伯恩当然知道这个禁忌，所以在重逢后，迟迟不愿意将他们带回基地。尽管他和太阿只是普通朋友，但在这样的环境下相见，却应该是最亲近的人，他不愿意因为“克隆人”的问题和太阿发生不可调和的冲突，但也实在想不来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
所以只好用酒精、电影之类的事情来拖延，但无论如何拖延，该面对的事情还是最终到来了。
太阿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我没有找见其他幸存者。每发现一个信号，我都欣喜若狂，但当我一次次兴冲冲赶到时，除了一些残骸，我什么都没发现。他们都走得很惨，四分五裂那种，你见过没有？不是电影里那样，没有遗言、没有BGM，没有亲人在身边，甚至没有安详的外表，你知道吗，当我看见他们的血肉糊满座位的时候，我——————”
“我知道”，太阿说着，想起了挑在石锥顶端的扎姆斯。
“后来，我觉得，可能不会有同伴了，可能我的一个在这特么鸟不拉死的地方永远的生活下去了。”
“你知道，解冻时体检，机器说我身体健康，好好维护这身器官还能用一百多年，如果愿意到时候更换一下还能再坚持七八十年，我当时好高兴。但现在要一个人度过这么长时间，我真的很害怕，尤其是到了最后，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一走一切都没了。”
“我不甘心，我要留下痕迹，既然我们到了这里，就一定要把这里变成我们的世界，我不要一个人过下去。”
“我要大家热热闹闹的，我要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还能逛商场，还能遇见陌生人，还要有电影里那种充满未知的邂逅。”
纽伯恩语无伦次的不停说着，一刻也不愿意停下来，他不想听到太阿的反驳，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是在拖延。
“不停地克隆自己，就能实现你的愿望吗？”
“不是，不是只有我的，你们跟我来。”
他招呼一辆自动汽车过来，三个人一起上车后朝着基地深处驶去。
“克隆太慢了，我等不及，我用了——那个技术，真正的克隆人在里面。”
“哪个技术？你说清楚，你还用了哪个技术？”太阿声音变得更加干涩。
“传输技术，扫描——复制，但没有销毁——不是都什么时候，这重要吗？和生存比起来。”
“飞船上有这技术？”，太阿迷惑，这不是联邦明令禁止的东西吗？
“哦？”稍一思索，他就明白了，他们要探索新世界，几十万光年，万一需要人员怎么办，万一虫洞消失，他们回不去怎么办，估计这就是联邦的预案。
要不是飞船解体，实施起来其实挺简单的。随便什么借口，来次传输，销毁不销毁无所谓，传递一个人回去，所有这边的情况就都有了。或者自愿也行，承诺给在乎的人好处，总有愿意牺牲自己为亲人的人。
太阿不再说话，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批评纽伯恩。在那种情况下，他会怎么做？要不是他到了那个诡异的大湖，要不是那些黑衣人的出现，要不是季兰。
而且，这有什么区别吗？克隆人、复制人、湖水根据记忆制造的人，都是孤独的产物，而且像多次探讨过的一样，他们和自己有什么区别，他们的记忆是假的，自己的记忆就完全是真的吗？
转眼他们到了一处建筑，各种防护措施到了极致的建筑，外面看像是球上守备最森严的监狱，但他们进的门来，却发现一片温馨，温馨到让季兰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公元时期某个高级的私立幼儿园。
一个同样顶着小李子面孔的人在照顾一大群孩子，孩子们都不过一岁左右，相貌、肤色各异，小小的面容就看出来不会是新世纪那种俊男美女。
“我经常过来猜他们是飞船上的哪一位同事，可除了那个黄皮肤小女孩稍微有些把握外，其他的一点谱都没有。”看见他们的声音变得温柔。
“为什么，难道飞船上除了她，没有别的华夏女士吗？”季兰好奇。
“当然有，那个——您不是——真会开玩笑，但华夏女士中有过先天心脏病的就她一个，不过我希望我永远不知道答案。他们是全新的人。”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只要他们长大，慢慢这个星球的人类会越来越多，我们就再也不需要这些了。只有他们一批，不会有地球上安歇问题的，他们的本体，都已经死去了，不存在伦理问题的。”
“有问题的只有我的那些复制品而已，我愿意和你商量他们的归宿。”
“你保证不了的，我们没有那么容易活下来的。这是个陌生的地方，我们将要面对什么，谁也不知道，也许到时候，所有以前不耻的手段都会用上的？”太阿没有纽伯恩想象中那样生气，只是深深的无奈，这让达成目标的纽伯恩心情反而更见沉重。
既然摊开了，太阿也不再隐瞒，在纽伯恩豪华的别墅里，把自己的精力也大致讲了一下，重点放在了他们必须面对的最大挑战上——探索者。
由于地处大洋深处，探索者的爪牙暂时还没有顾及，但随着他们采集能源的进行，这是迟早的事，到时候纽伯恩这庞大的基地一定会引起他们的主意，而那很危险。
太阿把手头所有探索者的资料都共享出来，看得纽伯恩越来越心惊——实力完全被碾压啊！他瞬间明白了太阿那超出寻常的大度以及深深无奈的由来。在这种危机下，努力挣扎只是本能，那里还顾得上考虑其他。
太阿把改造自身的技术也发给了纽伯恩的果然助理。纽伯恩眼前一亮，开始筹划自身的改造。虽然毫无必要，但生性幽默的他怎么可能放弃把那些异能和传说结合的恶趣味，他找出西方那些古老传说的资料，试图给这些异能包装新的外壳。



 31坏消息

太阿和季兰的到来让这个小小的基地焕发了别样的活力，一个个机器人、克隆人都忙碌起来，为即将到来的危机准备。
各样简单的伪装工作开始，基地的建筑大多转向了地下，地上的夜准备隐藏在茂密的森林中，港口深深回退到小岛的内河里，反正能想到的伪装他们全部做了。
逃生的通道也在建设中，纽伯恩把重要的物资都放置在可以快速启动的几辆基地车上。他坠落的位置是个集中的坠落点，附近虽然没有找到同伴，但物资和太阿收集到的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就算在一个人工智能智能制造一件现代武器的约束下，依然能形成一定规模的部队。纽伯恩、太阿通过和人工智能推演，制定了一套完整的逃跑计划，一旦被发现可以按照预案在最短的时间里把重要的东西打包带走，踏上旅途。可能的逃亡路线、断后的手段也都在在规划中，反正一切目的一生存为主，什么尊严不尊严的字两个毫无心里压力的人面前都是扯。
季兰反而成了最清闲的人，记忆里没有经过社会毒打地她，无法忍受这么屈辱的计划，被那两个人可耻的排斥在了决策层之外。
不过她到乐得清闲，也许心里也知道他们可耻的逃避，才是最正确的应对方法吧。
季兰基本上每天都和那些克隆出来的婴儿在一起，看一群“奶爸”纽伯恩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们。
无论将来他们会成为怎样的人，他们现在看起来都挺可爱，一个个肉嘟嘟的，憨态可掬。季兰忍不住会想，当他们长大后将面对怎样一个世界：探索者走了吗？星球还是这样美丽吗?人类还是这样举步维艰吗？他们又会怎样面对这一切，远离故乡、无亲无故、一切如风中烛火，能在这广袤的时空中维持几时。
季兰把收集到关于的那个虫洞、“家园计划”的、那艘巨大星际飞船的所有的信息都整理了出来。那是巨量的信息，季兰甚至在太阿他们休息时利用了几个晚上人工智能的处理能力，才勉强做好了分类、索引。
人类的知识不需要整理，人工智能的数据库里，巨量的知识都在那里，只等人去发现，但在遥远的将来有多少能被传承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每个晚上，季兰都用自己制造的仪器来观察这里的天空，那里是这个星系的太阳、那里是附近的行星，那里是这个星球的月亮。结合母舰的数据，这个星系的数据被一天天完善。这是孩童时期必备的知识，季兰希望有一天，她可以把这些传授给这些“这个世界的希望”们。
观测回来的影像里，星际飞船的巨大遗体还在，人们预料中的大爆炸并没有发生，尽管飞船上几乎所有的部分都已经残缺，剩余不到十分之一部分，但巨大的恒星发动机还在运行，一边环绕着这个星球的月亮旋转，一边发出昏黄的光辉。
“探索者没有发现这个残骸吗？这么大的东西，不太可能完全错过啊？”季兰不禁疑惑，毕竟这也是巨量的物资和巨大的能量，不正是他需要的吗？
于是季兰停下来手头的事，想要一个结果，他本能的觉得，这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果然，人工智能经过计算给出了一个可怕的理由，那就是这东西极不稳定，目前机缘巧合达到的平衡状态一旦被打破，将产生巨大的爆炸，爆炸的结果无法预料，但破坏肯定无法想象。
而且就算不去干扰，这个东西的爆发也是迟早的事，因为发动机的能量不可能永远积累下去，总会到了无法抑制的时候。不夸张的说，如今这个人类自己制造的“未来希望”已经变成了悬在这个星系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被连夜叫过来的太阿和纽伯恩也被这个事实给惊到了，探索者可以企图躲避，但这种规模的爆炸可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躲过去的，在这样巨大的灾难面前说人如蝼蚁可一点也不是夸张之词。
太阿和纽伯恩利用现有的数据编程让人工智能对可能发生的爆炸进行了推演，多年有限地数据让他们对爆炸事件、波及范围、造成影响等等重要的结果上都误差太大，最大值和最小值之间范围太大：有可能三年五载，也有可能几百年后；有可能星球稍微波及，也可能整个星系振荡；完全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看来需要更加详实的数据才行，但以现在的处境，还是算了。讨论再三，他们还是觉得做什么搜于是无补，决定做鸵鸟，先躲过探索者的灾难再说。
虽然如此，但心里的挫败感却不免更加强烈，一个个危机到来，一次次无计可施，灭顶之灾一天天到来，什么也做不了，再强大的人也会有逃避的想法吧。
纽伯恩不能忍受这样的悲凉气氛，展示了一下他的新成果，虽然还不成体系，威力一也一般，但花里胡哨的比太阿那些招数可漂亮太多了。
吟诵发起结界，其实就是精简般的力场防护罩，这就是个乌龟壳子，虽然有不能移动，不能反击，损耗巨大，时间超短的缺点，但闪着神秘的光辉的神秘外形秒杀了一切。
模仿932的棱形锥的飞剑，配合上一身飞舞长袍飞舞，一副法师的风范，只是飞剑的尺寸太大，加上材料太重，飞行速度远远达不到棱形锥那么变态，方向变化也远不够灵活。
其他力量加强等都是照搬太阿的方法，只是起了个西幻的名头而已，总之全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
不过也有他发明的实打实的新功能，只是思路很奇特。纽伯恩认为个人助理师必需品，在这个星球生活的人都需要，而在可以想见的未来，随着人口的增加，居住范围的扩大，全部依赖有限的几个人工智能来制造个人助理根本不能满足需要，所有他给个人助理加上了复制的功能。
这个想法没错，但后来就开始搞笑了。他设定自动自我复制的条件是当孩子出生时，会结合父母亲的个人助理自动复制给孩子用。这个思路咋看没问题，但细想的话，毛病就出来了，父亲，个人助理如何判断那个人是父亲，并提前得到父亲的个人助理数据——依靠举行婚礼吗？那非婚生的孩子怎么办；还是别的什么，那更不像话了，不侵犯个人隐私吗？
但纽伯恩却自视甚高，觉得他改良后的能力给自身的强化技术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并用邀请太阿比试来证明他的观点。
就这样，在他和太阿之间长达百年的比试拉开了序幕，结局虽然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是太阿和桃花岛主最后一次比试的翻版，但意义却极为重大，往大里说是这个星球的武术东西方分道扬镳的标志性事件。



 32该来的总会来

在季兰紧张的注视下，被击倒在地的纽伯恩和拉住他手的太阿毫无征兆的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笑得全无形象，拍着大腿，好像遇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尤其是太阿，大嘴巴都列到耳根去了，无论是记忆里，还是这个星球上，季兰从未见到他这样笑过。
很多年以后，季兰才想到，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两个男人已经决定好了一切，但她怎么也不知道，他们时如何沟通的，那些无法诉诸于口头的愿望时如何在一招一式中传递给对方并且最终达成共识的。
那次以后，包括季兰大家都没有在提过探索者、或者发动机，虽然这两件事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在心上。
他们都在默默忙着眼前可能毫无意义的事情，伪装、练习、策划、照顾宝宝，不是为了什么，这些事情就是目的。
就这样又过去几个月，婴儿里有几个已经开始蹒跚学步，季兰和他们的感情也与日俱增，甚至晚上也会陪在他们身边。
这期间，太阿出去了几次，说是试着联系289和932查看探索者的动向，但好像都没成功，太阿车上的人工智能结合地球上的科技与探索者通讯技术研发的加密的通讯方式虽然能躲过探索者的监听，但覆盖范围实在太小。
小树人也毫无音讯，可能藏身在的某个巨大的森林里，等待探索者的离去。其他树人破坏能量采集系统的方法好像很成功，太阿发现已经有很多的能量采集点被废弃，经过监测，能量应该还有，还可以源源不断地给改造过的纳米机器人蓄能，但像探索者那样获得能量块的效率已经太低了，估计一个月才能采集到原来那样一个压缩块。
这是这样一来，探索者远远不能获得期望的能量储备，估计一定会认真对待，而已他的科技水品，只要认真对待起来恐怕树人那点小伎俩根本瞒不住。
换句话说，现在太阿他们就是在和时间赛跑，用尽一切努力在探索者发现问题、寻找问题，并在解决作为问题之一的他们之前找好对策。
随着准备工作的进行，太阿的外出成为常态，几乎隔几天就是一次，时间也越来越长，从开始的3、5天，到半个月，慢慢地大家都以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不再关心他的行踪。
谁知道，在最后一次带回那名叫何世静的外国人以及他的一帮手下后，他就再也不露面了。季兰问了纽伯恩一次，见纽伯恩吞吞吐吐那个样，就再也不问了。
这一日，季兰正在斟酌字句编写教材的时候，突然收到基地人工智能的告警信号：“遭到袭击”。
该来的还是来了，季兰倒是没慌，按照预案和母亲一起协助几个纽伯恩克隆的“奶爸”召集起全部的小孩迅速进入地道，钻进一辆简陋的有轨车子向地底深处的最后据点撤退。
一边撤退，一边关注人工智能传来的信息，一个巨大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从高空俯瞰，一个巨大的防护罩出现在小岛基地上空，基地外围安装的八个自带人工智能的激光武器，正在不停拦截远处飞来的飞弹。来袭的飞弹一颗颗在远处爆炸，暂时还没波及到基地，但看旁边雷达上密密麻麻的第二波、第三波估计飞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正在行进间，周围的一切突然突然一阵巨震，画面上一条漏网之鱼狠狠撞到防护罩上，在防护罩泛出的涟漪中变成一团火球，像一朵美丽的花朵。
巨震伴着花朵不时到来，随着三个激光武器的哑火，来的越来越密集，季兰心内焦急，觉得演练时不过一分钟的路程变得如此漫长。
在第四个激光武器被毁的同时，滑车终于到了，季兰招呼着一帮小孩进去安排好以后，几个箭步冲到舰桥，却没有看见应该出现在那里的纽伯恩。
舰桥大屏幕上，正是放大的画面，频临解体的防护罩外，一艘小小的飞行器慢悠悠的飞了过来。
飞行器伸出几个圆圆的炮筒，一阵近距离的突突，终于把防护罩化作一片光点消失不见后，慢慢悬停在了基地的伪装成一座山头的主基地前。
“哗啦啦”，一队已经干透的树人从打开的飞行器底部掉了下来，砸在基地前面的空地上，随后两个疙瘩也落了下来，正是被人工智能写进病毒的289与932。
飞行器慢慢接近地面，在一片灰尘中，一列钢铁战士整齐的从后舱门跳了出来。这帮家伙远非289、932那两个干活的分身可比，一个个身材魁梧，装甲壳坚固，身后七八个触手，身上各处都是武器，一双眼睛发出阵阵红光。
一声巨响，吊着一根雪茄的纽伯恩出现在基地前的一挺发射***的机关炮后，身前的机关炮开始开火，丁丁当当的的打在最前面的一个钢铁身上。
钢铁战士一个趔趄，马上站稳，随手一抬，一刻飞弹呼啸着飞了过来。反应还算迅速，迅速朝后一扑，还没等落地就被飞弹爆炸的气浪狠狠的卷了起来抛向了远方。
季兰见势不妙，唤出一个面板，身手在上面飞快指点，一条条信息得到确认，母亲、儿童、黑衣人、克隆人已全部上船；能量、物资以全部收进储藏空间；据点已变形完成，成为一艘巨大的潜艇——
钢铁战士看似凌乱，实则分工明确的走进基地，开始各处检查，遇到抵抗直接开火、检查完毕直接开火，一路浓烟滚滚。
纽伯恩被爆炸的气浪掀出几十米，落在地上尽然还有余力骂骂咧咧，靠着熟悉的地形飞快逃窜，时不时拿着一只自以为威力惊人的激光枪偷袭几下。谁知道，即便被击中，钢铁战士也不过被出现个凹坑，还不如刚才最开始那几炮。
倒是有一个被打中的钢铁战士回了他一枪，直接把他的右腿打断。纽伯恩疼的嘴一咧，雪茄掉下，再也不敢嘚瑟，飞快地向海边的礁石上逃去。
季兰和随后赶过来的母亲、何世静一起紧盯着面板上代表启动完成的进度条缓慢的爬向60%的地方，乞求上苍保佑纽伯恩能在坚持一会儿。



 33决断

纽伯恩果然不负众望，一次次躲过钢铁战士忙里偷闲的攻击，狼狈万分的继续逃亡。这是刚刚出厂时那种淡定的外表已经不见了，一瘸一拐的，满脸是血，引以为豪的金发被汗水、血水弄成了一定小毡帽黏在头顶，连跑带爬的一路躲避，嘴里还在絮絮叨叨不知说些什么。
这时，舰桥大屏上，启动的进度终于走完，整个潜艇一整晃动，缓缓地顺着地底的通道朝着外滑去。
潜艇一路向前，一个个闸门打开又关上，最后一段，一股海水涌进来，潜艇螺旋浆快速转动，潜艇悄无声息地到了海里。
画面上纽伯恩也到了一处高高的悬崖上，一个不太标准的跳水动作扎到了海里。潜艇上一个气泡涌出，准确地把他罩了进去，快速带到了潜艇里。
一堆人，顾不上观看基地的情形，直接冲到被传送带载过来的纽伯恩身边，之间这家伙，还在声嘶力竭的大喊
“太阿，太阿，你个王八蛋，听到回答！”
一个医疗舱被拉了出来，机械手托住他往医疗舱里移动，他挣扎着抓住舱壁，不让舱门管好，还顺手招了个画面在大屏幕的一角，画面一片雪花，显示无应答。
他有超级权限，不配合的话，医疗舱不可能硬来，只好看他又是一个操作，大画面中钢铁战士的面前一个大的画面也出来，和大屏幕角上那个一样，也是一片雪花。
钢铁战士懒得废话，随手一枪准确集中投射画面的微型机器，画面顿时消失。纽伯恩也不气馁，也不解释，不停的呼叫，不停的召唤画面，击毁一个就再召唤一个，不知他在那里留了多少个这样的机器。
“死洋鬼子，别喊了！我在走钢丝呢，再给我喊得掉下来！”
随着声音，背后巨大月亮及太空的背景下，巨大的恒星发动机中间，两个半环能量堆中间，不足50米的空间里，太阿家还是着一个小型飞船正在把飞船后部的能量块缓缓的用机械手往前放置。
两个半环能量堆中间是艰难保持平衡的场，动力依靠彼此配合互动形成，有释放目标时，动态平衡容易达成，如今没有释放渠道，平衡已经很难保持，稍微大些的扰动就会造成失衡爆炸。
太阿小心翼翼的驾驶早早关闭了发动机的飞船依靠一点点压缩空气的喷射动力进入核心位置估计用了很长时间。还要面对更困难的能量块放置，更是不敢分心，要不是知道事情紧急，估计都不敢分神冒险接通。
画面又一次形成，钢铁机器收不住手，又是一枪，但看到画面内容明显一愣，再有画面出现也不敢射击了。
虽然爆炸依然继续，潜艇依然加速远离，但所有人，包括钢铁机器都觉得世界一下安静了下来，全部紧盯着画面里飞船缓慢到极点的动作还有画面一角飞船内，只敢使用简单辅助几乎全部在手工远程操纵的，已经满头大汗的太阿。
大家都知道，太阿一旦失误意味着什么，明知道太阿不可能听到，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太阿就这样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心无旁骛的操纵着飞船的机械手，一步步把一个个能量块按照一定的距离，正好摆在两个半环能量堆正正中间的一条线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偏差，不然那东西就会落向某一侧引起连锁的爆炸。
就这样，几乎花费了十几个小时，太阿终于放置完毕，并最终在到了这条线与圆环理论上的交叉点时，放下了一个粗陋的的推进引擎。
忙完后，太阿笑嘻嘻的转过身，对着画面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渣渣辉！”正是私密场合常用来和季兰打招呼的万年老梗，弄得一帮外国人和季兰米母亲一脸懵懂。
一阵难听的机械声从那些钢铁战士传来，吵得人头皮发麻，人工智能迅速消音，把他翻译成文字投射在画面上。
“小心点，求求你！”
探索者毫无人类那些虚头巴脑的情感，不能强横马上认怂。
太阿理都没理，注意力全部放在季兰这边。
“书上说，危险的时候告白，脑子会分不清楚那种刺激的感觉是来自危险还是来自告白，特别容易成功！”太阿欠欠地笑着，对着画面说。
“我能不能试试？”
“跑那么高的地方才敢开口是吧？”季兰看对这种人根本不知道该说啥，满脸笑容的留下泪来。
“是，是，我就是脸皮太薄！”
“对着这么多人，还薄！快说正事儿吧。”
“得令！”，太阿随即收拾笑容，把画面切到了那帮钢铁机器。
“东西拿的不少了，滚吧！”
“需要时间”，画面上字幕显示。
“给你——一个小时，我容易走神，咱定个倒计时，到点点火怎么样？”一个硕大的倒计时顿时出现在画面中央。
画面上，钢铁机器人大概就停顿了几秒钟，马上开始迅速往回撤，五分钟后，他们的小飞行器起飞，扔下那个来因为被纽伯恩击中动作笨拙不及赶回地倒霉鬼直接走可。
半个小时后，探索者的飞船点火，画面上要求结束倒计时。
太阿没理他，只是推出个画面，在月亮前的发动机不远处做了个标记。
探索者计算飞快，知道按常规速度肯定不行，猛然伸出几个辅助加速器，一起发力，猛然加速，迅速飞上了天空。
这个星球的土著，牛头人、象虎以及其他各个种族，基地里的众人，或在原野上、或在大海上、或在高山上，看着这个共同的敌人在太空留下的长长轨迹，全部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只有，潜艇里地一帮人心还悬在嗓子眼，眼看飞船离得还远，时间已经只剩下十分钟了。探索者估计也急了，直接从飞船上面剥离了一部分，速度再读提升，终于在还剩3分钟时到了规定地点。
探索者画面上再度要求结束倒计时，太阿招出个画面来，一顿操作猛如虎，但倒计时还在继续。
“忘密码了！”太阿脑门见汗，大家也都无语，这是要同归于尽啊！
太阿疯狂试验，倒计时终于在还剩5秒是停住了消失了。
“下一步怎么做？”探索者的问题再度出现。
“走吧，我送送你们！”太阿说着招出一个画面，双手齐上，一顿忙活，粗陋的的推进引擎缓缓启动，巨大的发动机竟然开始变轨。
探索者秒懂太阿的意思，也慢慢变轨，以与发动机相同的节奏，与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慢慢向外太空飞去。
现在，太阿和大家一样，也成了观众，能做的只能紧盯着探索者渐渐远去的飞船，手里拿着可以直接引爆的操作装置。
发动机加速很慢，绕了月亮一周后才达到这里的宇宙速度，一举脱离了月亮以及这个星球的引力，向星系的外缘飞去。
太阿不敢远离，也远远跟着，不让理论上操作延时超过1秒。
这种情况下不敢怠慢，太阿在飞船上进入了医疗舱，接入虚拟世界，速度调到上次水中摸索出来的12倍以加快自己的反应速度。
果然，离开一段时间后，探索者在飞行出不到50 万公里后，一个正六边形组成的网格隐隐出现在了探索者飞船前，飞船上方一个隐蔽的地方，一支离子炮也悄悄伸了出来。
太阿来不及思索正六边形网格的远离，直接按下了引爆键，随着无声的巨大亮光，发动机瞬间超过恒星，成为这个星系最亮的光源，附近刚开始闪烁出现网格直接消失，探索者飞船直接化成了灰烬。
一股巨大的冲击波随后传来，即便在12倍速下也快如闪电，太阿的飞船也像破布娃娃一样被快速吹到了月球附近。巨大的月球被炸了一块，炸飞的部分和太阿的飞船卷在一起朝着星球飞来。
爆炸的冲击2秒左右到了星球表面，巨大的距离已经将其消耗殆尽，只相当于一整飓风，但巨大的磁暴让所有的电子设备瞬间冒出青烟，即便以人工智能巨快的反应速度，也不过刚来的及发出附近个人助理关机的命令。
遭遇危机，人工智能的首要任务是保护人类，个人助理发展到现在，功能逐渐加强，但宿主对他的依赖也越来越强，如果冒烟，那宿主死亡也是马上的事。
画面消失，潜艇失电，个人助理关机，超能力消失，呼吸反应都无法抑制，最后的时刻近在眼前。
不到1分钟后，一片流星雨再度出现在这个星球的天空，没有母舰解体那次的规模，但璀璨夺目却有过之。
太阿的飞船夹在一片云石中急速下坠，下方目标正是那片该死的神秘湖水。
5分钟后，呼吸反应加速，体质较弱的季兰已经濒临死亡。
个人助理的设定，在宿主面临死亡时必须自动开机，这个原理无需纳米传感，是原始的生化反应启动，正是这个当时看似毫无必要的设置救了他们，甚至不夸张的说，也拯救了这个星球的文明。
季兰的个人助理启动，瞬间的电磁风暴已衰减到了原来的千分之一，不足以摧毁个人助理，只是运行不太稳定而已。
季兰呼吸平稳，超能力逐渐恢复，在个人助理存储的操作手册中，查找到全部手动操作的出舱方法，按图索骥终于把逐渐开始开机的其他所有人一个个用压缩***发射到了水面上。
发射完所有人，季兰最后看看舱内的情景，把镜像存在个人助理里面，钻机空气压缩炮，按下了内部发射按钮。



 34忘乡

神秘湖水里，太阿的残破不堪的飞船沉沉落在海底。飞船旁边一缕缕血丝飘出，随即被湖水稀释几下后就消失不见
飞船内医疗仓已经破碎，培养液全部流光。太阿被凹进去的船身夹成了一张纸片，季兰凝望过无数次那张面庞已经血肉模糊，一根钢条透胸而过，全身上下骨头粉碎，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地方，只有耳垂上钉着的那颗人工助理因为关闭的更早，还在烁烁发光，完全没有收到影响。
更深的湖水处，阴暗无光，一大团无色的粘液隐在几块巨石围成的深坑里轻轻有节奏的上下起伏，好似活物，没人知道这平淡无奇的东西便是太阿遇见母校、城市的那个始作俑者。
好似感受的神秘召唤，粘液分出一缕沿着水底爬出深坑、越过岩石，穿过空洞，一路到了飞船近前，环绕一圈后，好似收到震动一般，表面流光闪动。
片刻后，这股粘液慢慢缩回，本体上分下一部分，直接漂浮起来，迅速到了飞船跟前，无数细丝搭在个人助理上，巨量的信号沿着细丝传来。粘液开始自觉开始模拟个人助理的思维对象，个人助理思索的无尽形象在黏液中出现又消失，变化无穷。
有飞船，有星系，有黑洞、有城市、有草原、有动物、有植物，总之所有个人助理关于世界的认知这股粘液都在模拟，没有什么目的，也没有什么企图，不知道他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感应意识并把它们实体化。
这股粘液在遍及整个星系的电磁风暴中也受到了重创，体积不及原来的百万之一，但模拟的本能让他停不下来。只是没有无尽的原料，他的模拟大多都是失败，不是太大，就是太过复杂，再不就是不足以体现他的能力。
直到他感受到已经成为一堆血肉的那个生物体残留的一丝生机。他尽管只有一丝，他也体会到那与个人助理意识的不同。于是他整个翻涌着覆盖了上去。
有着构建无数人类经验的粘液用这些血肉复原一个完整的太阿身体太过轻而易举，不自觉有些炫技，不但把新世纪整容时一些骨肉之间的不完全匹配消除，健康隐患被消除、力量、速度、平衡、各项感官被强化——不知不觉间，整个身体已经变得超出人类的范畴。
有了躯体，太阿残存的脑部也被修复，里面的记忆被感应，并试着被模拟
人类社会太过庞杂，太阿的脑中的知识远不能用来构建，即便知识足够，一粘液现在的体积也远远不够。
城市、校园已经做过尝试，没有整个人类社会作为支撑，那东西根本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探索飞船、母舰之类有许多太阿不曾掌握的知识，也终归于失败。
看来粘液最擅长的还是模拟人类，季兰、何世静等等都堪称完美，只是他们都是太阿的记忆综合，和真正的人类估计还有许多不同之处。
这次粘液准备在太阿残破的躯体上修复，所以太阿内心深处关于人类强化的知识被读取。外星人，不太科学，什么钛合金狗眼，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被放弃；队长，已经是了，没有意义；钢铁人，科学原理不详；模拟来模拟去全部是一些不可行的方案，太阿的思维里也不相信那些真的能实现。
还有什么修真、仙侠、飞剑之类——
等等，飞剑是可以实现的，那些探索者就有这个技术，粘液马上模拟出来，那些功夫也可以，粘液也尽可能的模拟出来，不过不是传说那些，而是太阿已经实现过的，只是没有太阿那么费劲。
粘液一直奇怪个人助理与人脑的交流为什么采用如此低效的方式，直接把他融合进了太阿的脑海里。
粘液费劲心机，没日没夜的不停变换，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耗尽了所有的热情，所有的自我，才最终停了下来。
但他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留了一丝在太阿腹内，希望在分析清楚太阿脑中更多的信息是再决定做些什么。
做完这一切后，他慢慢的脱离了太阿，在水底暗流的作用下蠕动着开始离去，一点点隐向了更幽暗的水底世界。
褪去粘液的太阿已经完好如初，宛若刚刚睡着，平躺在水底，胸口轻轻跳到，一头黑发散开，来回摆动。
一阵波动传来，太阿身体开始飘荡，缓缓离开水底，漂浮着、漂浮着向上，直到“哗啦”一声冲出出水面，暴露在漫天璀璨的星光下。
一块巨大的岩石边上，赤身裸体的太阿睁开双眼，看见面前满眼的郁郁葱葱，身后波涛阵阵，凉风吹过，好似大梦初醒。
太阿脑中一片空白，来不及多想，迈步走向不远处的陡峭的山峰。
岩石的小小缝隙，斜出的蔓草枝丫，都是太阿的着力点。太阿开始时还有些不够协调，偶尔抓脱、慢慢试探，后来越来越快，好似彩排过一样，自然而然的知道如何攀爬，眨眼间已经到了半山腰。太阿单手勾住一处凸起身体飘荡转身，看了一下脚下万丈深渊，继续飞速向上。
一段相对平缓的岩石越过，山峰凸显，摇摇在望，是个巨大的岩石，在崖顶长长伸出，两侧光滑，分明得悬空移到顶端才有机会翻身上去。
太阿后背贴紧岩壁，脚后跟站在不足五厘米的宽的平台上歇息片刻，活动活动稍有些酸软的手腕，抖擞精神，继续未完的旅程。
几个倒角爬过，巨大的岩石已在头顶，太阿纵身一扑，双手抓住岩石侧面的棱角，身子悬在空中摇晃几下终于稳住，双臂用力，一下下挪到岩石顶端，伸手向上，攀住岩顶。
太阿双手一撑，身子一拔高至半空，空中有一个翻滚，稳稳落在岩石顶端，望向山峰另外一侧，只见天高地远，河流蜿蜒、山川青翠，几个巨大的城池错落，城市之外纵横田野交错，已然金黄的作物随风起伏，好似波浪。
“这是哪里？”太阿奇怪。
尽管太阿耐力惊人，但徒手爬上如此险峻的山峰也不免疲累，各方面感知都有所下降，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后方不远处，正有一队人藏在密林中观察。
队伍最前是一个小姑娘，羞答答的低声说：“没错，就是他，只是几个月不见，又高了一些，瘦了一些。”
“每天在这荒山野岭到处游荡，不瘦才怪！你认准了吧！小绿。”旁边一个铁塔般的大喊，抱着肌肉分明的双臂，咬着一根野草问道。
“好像病的更厉害了，光着屁股到处跑，咱们赶快把他请回去吧！”小绿着急的说完，赶紧转过脸去。
“行”
大汉大步走了过去，走到太阿站的那个高台之下，大声喊道：“殿下，咱们回去吧！”
太阿被突然冒出的的大汉吓了一跳，指指自己的鼻子说，“和我说话！”
“嗯”
“你认识我？”
“嗯”
“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我还要下山了！”太阿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不想再说，转身向岩石尽头走去。
“殿下，不要着急，要不先穿件衣服？”大汉有些紧张，又走近了几步。
“穿什么衣服，不需要。”太阿没有感受到大汉的敌意，但也不想搭理他，到了边上，寻找合适的着力点。
大汉不敢怠慢，从身后抽出一只和弓箭有些相似的武器，对着背对着他的太阿扣动了机关。
武器喷出一团东西，迎风舒展变成一张巨大的绳网，砸在太阿背上把他寄出了岩石，包了个严严实实，飞出去一截。
太阿迅速反应过来，但本能地错误选择了挣脱，谁知那看似细细的绳网坚韧异常，根本毫无效果，而且在绳网后纤绳的作用下，整个人摆动回来重重的砸在岩壁上，撞得晕了过去。
大汉手下用力，把太阿拖到山顶，好似从水中捞出一条大鱼。
队伍里几个青衣小帽的人迅速出来，七手八脚把绳网解开，平放在一个单价上，盖上一件长袍，迅速向山下走去。
“太危险了，辛亏大哥果断，不然他就跳下去了。”小绿一边疾步跟上，一边拍着胸口后怕。
“殿下这病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么高的山头也不知道害怕，吓死我了！”大汉一边走，一边收拾绳网，一边抽空擦拭吓出来的冷汗。
太阿沉沉睡了两天才又一次醒过来，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
太阿想翻身做起来，却发现手脚好像被绑在床的四个角上绑扎的人很体贴的在每个绑绳的地方缠了东西，倒是并不难受。
太阿心念动处，手腕伊索，一只手就脱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就恢复了自由，在床下翻出一双靴子，一边穿，一边大量屋内的陈设。
可能是太阿动作发出了一丝声音，房门打开，小绿急匆匆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
“殿下，醒了？这次可不许乱跑了啊！”
“我不叫是殿下，我就太阿”
“行行行，您是太阿！那您知道我就啥不知道？”
“----”
“我叫季兰！”小绿笑的花枝乱颤。
“你才不是！”，太阿知道小绿在取笑，但完全没get到笑点，但觉得这人知道季兰还真有可能以前认识，心里也就有了再看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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